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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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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初柳来了兴致,没想到回到他们这个小地方竟然也能听到镇国公的名号。
贾县令把覃初柳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个县主怎么跟有功勋在身的国公爷比,看她接下来还怎么猖狂。
“下官的妹子早年嫁去了国公府,说起来,下官还算是国公爷的舅兄”,他有些得意地解释。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想来县主一个女子,应该是没有机会见到国公爷了。”
覃初柳抬头仔细地看了贾县令一会儿,他虽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年纪却不算大,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不到四十的样子,而镇国公夫人已经年近五十。且姓氏也不对。镇国公夫人姓宁,而县令姓贾。
显然,他所说的早年嫁去镇国公府的妹子并不是镇国公夫人宁氏。
不是正妻,还敢自称舅兄!
覃初柳嗤笑,看来这个贾县令真的是没瞧上她啊,真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一朝得道的野丫头呢,还敢拿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吓唬她。
“怎么没有机会见?”覃初柳冷笑着说道,“不光见到了镇国公,还见到了国公夫人。不过贾大人,我记得国公夫人姓宁。怎么成了你妹子?”
贾县令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村里已经有一些留在家里没出去干活的人来看热闹,跟他来的随从也都在外面,覃初柳的声音不多大,但是足够让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她这是明白地就要给他没脸了!
不过覃初柳说的没错,他的妹子确实不是国公夫人,若是他继续解释,只怕更难收场。
他正想干笑两声化解尴尬,却不想覃初柳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镇国公的后院儿确实有不少人,兴许就有一个姓贾的也说不定!不过贾大人,我还要劝你一句,刚才的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可莫要去别的地方说了。”
覃初柳一副我全都是为你好的样子继续说道,“妾就是妾,那样上不得台面的身份怎么敢和镇国公他老人家相提并论。”
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说他贾县令不过是镇国公小妾的哥哥,根本没有资格和镇国公相提并论,在外人面前提这样的身份就是自取其辱。
安冬青这样老实巴交的人都有些明白覃初柳话里的意思了,更何况跟着贾县令来的那些个市侩的随从,他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贾县令只觉自己的一张脸已经被覃初柳彻底撕碎。
原本不过是想借着拜见庄良县主这个名头来安家村搜刮些银钱,他可早听说安家村是他治下的村镇里最富裕的,谁成想最后竟然偷鸡不成蚀把米。
贾县令已经把覃初柳恨上了,但是碍于覃初柳的身份又不能发作,他只黑着脸给覃初柳躬身行了一礼,“下官就不叨扰县主了,告辞。”
他说着就转身要走,覃初柳也不拦他,只他走到院门边上的时候轻飘飘地说道,“贾大人好走,以后若是还要拜见我,不妨直接过来,就不用劳师动众地提前知会村里人了。安家村人都耿直,兴许不明白贾大人的意思。”
贾县令脚下不稳,差一点儿摔倒在地。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框,这才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他深呼了几口气,压抑住不断往上冒的怒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多谢县主提醒!”
安冬青把贾县令送走后又折回了覃初柳这里,他愁容满面地对覃初柳道,“柳柳啊,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他官虽然不大,却能在咱们这里只手遮天,你今日这样不给他脸面,他若是起了什么歹毒的心思,咱们可防不胜防啊。”
在听到贾县令提起镇国公之前,覃初柳还想着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杀杀这县令的威风也就是了。
可是他非得提镇国公,覃初柳对镇国公着实没有什么好印象,府里小妾的兄弟都敢拿着他的名头作威作福,她哪里还咽得下这口气。
“表舅舅你莫担心,就是镇国公来了,我也不怕他,更何况他跟镇国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覃初柳不在意地摆摆手,还真没把贾县令当回事。
安冬青见劝她不动,也无可奈何,哀叹着走了。
安安稳稳的过了几天,覃初柳便把贾县令来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家家户户的庄稼都收的差不多了,不少人也都闲了下来,早前便已经流传开的覃初柳被皇帝封了县主,且县太爷都亲自过来给她磕头的事情被传的更加邪乎。
再加上有不少别的村子的人来找紫苏和南烛看病,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别的村子里。
不过半月的时间,四里八乡已经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了。
等大家打完粮食,彻底清闲下来的时候,安家村才开始真正的热闹起来。
这热闹没有传到覃初柳那里,却与她有不小的关系。
一下子,安家村适龄的男女变得十分抢手起来,各村,甚至包括镇上的媒婆来往安家村络绎不绝。
自从安家村富裕之后,安家村的姑娘不愁嫁,小伙更是不愁娶不到媳妇了。
可是嫁娶的也不过都是普通人家,这次可不一样,好些太平镇甚至青柳镇的富户也派媒婆来相看了。
这些人的目的昭然若揭,不过就是看上了安家村的人往上牵扯牵扯,都能和庄良县主搭上亲戚。
安冬青又往覃初柳家里跑了两天,他的脸上一点儿喜色也没有,反而十分忧愁。
“柳柳啊,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好,若是咱们村里人都打着你的名头做事,和贾县令不就一样了吗,这样于你的名声也不好。”安冬青揉着抽痛的额角,忧心忡忡地说道。
覃初柳很感激安冬青,不光是因为他说的这几句话。更因为前些天他亲口决绝了上门给南烛说的一门好亲。
这门亲早前安广荣很看好,找了媒婆去说,但是女方嫌弃安冬青他们家在村里,生活不方便,便拒绝了。
现下听说了覃初柳封了庄良县主,这才又动了心思。
若是不考虑那么多,安冬青大可以直接应承下来,但是他还是顾及着这些事情会对覃初柳产生的影响,最后还是拒绝了。
“你放心吧表舅舅,我什么都没说,若是那些人家自己愿意和咱们村的人结亲,那与我也没有干系。再说了,我一个有名无实的小县主对他们能有什么帮助,等他们明白过来自然就不来了。”覃初柳安抚安冬青。
今天这样的局面确实挺出乎她的预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在别人眼里也成了高枝,引的人竞相攀附。
她以为这件事热闹几天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最后还真有人家把亲事说成了,说成亲事的人,更出乎她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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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老牛想吃嫩草
“你说的是谁?”覃初柳不敢置信地问安冬青,脸上震惊的神色毫不掩饰。
她早前想的不错,来说亲的人家见她的态度不冷不淡,且从不见她与谁家走动,大概也猜出了她的态度,便也淡了攀附的心思。
谁知道就在这个档口,村里却有一家张罗着办起了喜事,虽说不是大办,却也惊动全村上下。
“你姥爷,我贵叔啊!”安冬青直摇头,“怎么就不能踏实的过日子呢?早前看他和婶子的关系挺好,谁成想婶子这才病多久,他就有了别的心思。”
安贵,竟然是安贵,一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竟然吃到了嫩草,还是在糟糠之妻疯了还没死的情况下。
“你是不是弄错了?他咋能……咋能是他……”元娘还是不大相信,再次向安冬青确认。
“咋能弄错?明天就抬小姑娘进门!”安冬青痛心疾首地说道。
安家村不是没人纳过妾,可那也得纳一个差不多的啊,可这次安贵他竟然……
“那小姑娘比小河还小两岁,今年正好十五!这岁数,都能当他孙女了,他,他……哎!”安冬青真的是又气又愤。
这件事传出去别人顶多说说安贵老牛吃了嫩草,不痛也不痒的,可以那小姑娘要怎么办?这不是糟践人吗!
经过了刚才的意外和惊诧,覃初柳已经淡定下来,她喝了口水,也给安冬青倒上水,示意他消消气。
“怎么这么急,刚定下来就要把人太进门,是不是女方有啥问题?”覃初柳冷静地分析道,“要不人家十几岁水嫩嫩的小姑娘,干嘛来给他一个糟老头子当小!”
大家都知道这么个理儿,可谁都不知道小姑娘为啥要跟安贵。
“不行。我去打听打听!”安冬青坐不住了,若是能在小姑娘进门前阻止了这件事,也算给自己积德了。
等安冬青走了,元娘还不可思议地哀叹。“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自己的日子越过越不好,还净想着这些事,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看大海就随他,以前过得好好的,非得再弄回来一个,结果呢,家宅不宁……”
刘芷卉也一直沉默地听着,最后悄悄拉了拉覃初柳的衣袖,小声问。“柳柳,大哥有两个媳妇。我听说二哥早前也有一个媳妇,现下这个是后娶的,是不是?”
“嗯,是啊。早前的二舅母被休了!”覃初柳如实回答。
刘芷卉垂头。一脸的忧愁。
覃初柳还想着安贵纳小妾的事情,也没注意她。
当天傍晚,安冬青又过来了。
他的脸色十分不好,坐下之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愤道,“柳柳,必须想个办法治治他。他竟然是用你的名头在外面纳的妾。他不仅要自己纳妾,还想着给大海大江都纳妾呢!”
胃口还不小,覃初柳也沉下脸来。
“表舅舅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覃初柳冷声问道。
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的:覃初柳被封县主的消息传开了,好些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消息,不知道是谁就说安贵是覃初柳的姥爷。
虽说以前关系不大好。但是大周讲究孝道,被封了县主就得更注重自己的名声,以后指定得非常孝顺安贵。
好些人听到这个消息就把主意打到了安贵,甚至是大海、大江和小河的身上。
开始安贵还没有这个心思,架不住上门的多了。撺掇的人也多了,再加上天天在家面对着又老又丑又疯魔的崔氏,他的心思就活了。
明天要抬进门的是镇上一个富户家的婢女,身份还不抵庶女,也没要聘礼,其实就是想送安贵一个人情。
听完安冬青的话,覃初柳只觉的膈应的不行,莫说是她,就连元娘他们也都是一脸的愤愤之色。
“柳柳,这件事不能任他这般胡来,若是传成你仗势压人,损的可是你的名声啊。”小河又羞又愤,虽说断了关系,但是毕竟血脉相连,想到有这样的爹,他怎么能不羞愧。
覃初柳点头,安贵这件事做的确实过了。
老牛可以吃草,但是这草太嫩就说不过去了。且喂牛吃草的人还醉翁之意不在老牛,在她覃初柳身上,这件事就不能罢休。
“表舅舅,你知道是镇上哪家富户不?”覃初柳问道。
安冬青摇头,“没打听到。”
明天就要进门,是哪家还没打听到,没有谷良这个好帮手,现下再出去打听只怕不赶趟了。
这样的话……
“那就明早去村头截人吧,截住了直接给小姑娘送回去,至于这边,就见机行事!”她还不信了,安贵还敢在她面前撒野。
第二天,去看热闹的人还不少。
安家村闲着没事的人机会全都去看热闹了,都想知道安贵吃的嫩草啥样。
覃初柳过去的时候,人群自动分到两边,给她让出一条十分宽敞的路来。
而且,她打村民身边走过,都能感觉到两边的人在颤抖,显然是十分紧张和害怕的。
覃初柳觉得十分好笑,脸上果真也现出了笑来。她朝两边的百姓点点头,然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大家伙不用紧张,我还是以前的覃初柳。”
还是以前的覃初柳,与村里人不多亲厚,但是却为他们做了不少好事。
她虽然这样说了,可是大家伙依然像是躲瘟疫似的离她远远的。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短期内这样的情况是改变不了了。
因为是送来的妾,所以安贵并没有去接,只在家里等着。
此时他也紧张的要命,一想到晚上自己的热炕头上就要多出一个白嫩嫩、柔腻腻的大姑娘来,他就开始口干舌燥,心里痒痒的不行。
崔氏穿着一件破烂且十分脏的衣裳蹲在院子里挖坑,一边挖还一边念叨着,“我的宝贝,宝贝……”
张氏在自己的屋子里嗑瓜子,心里只想着晚上怎么让大海上她这屋里过夜,按照紫苏说的,这几天可是最容易怀上孩子的。
朱氏则悄悄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蹲到崔氏身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宝贝在哪,你想不想去找?”
旁的话崔氏可能听不进去,但是只要提到宝贝,她定然有反应。
崔氏歪头看向朱氏,嘴角有晶莹的液体流出,朱红也不嫌脏,用手帕给她擦了,然后十分有耐心地说道,“你的宝贝就在村头呢。一会儿有辆马车进村,马车里面坐了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就是来和你抢宝贝的。若是你让她进了村,那宝贝你就再找不到了。”
朱氏的话太长,崔氏记住的不多,不过她记住了其中最关键的一句,一会进村的小姑娘要跟她抢宝贝,这咋能行!
崔氏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嘴里念咕着“打死她,打死她”,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朱氏嘴角露出一抹轻笑,把手里的帕子随手扔到墙角便扭着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马车朝村里来,覃初柳有些不耐烦了。
“再等等,再等等,一会儿就来了!”安冬青在一边安抚她。
覃初柳动了动站的发酸的腿,打算耐着性子继续等的,忽然这时候身后一阵骚动,她回头去看,就见崔氏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崔氏见到覃初柳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歪着头直勾勾地瞅了覃初柳一会儿,然后裂开嘴对覃初柳笑了,脏兮兮地手指插在嘴里吮吸了几下,再拿出来上面已然沾了不少口水。
她就用这根满是口水的手指指着覃初柳,笑嘻嘻地说道,“你有钱,你有钱……”
然后手指头转了个弯儿又指向自己,“我有宝贝,我有宝贝……”
感情人都疯了还想着和她比呢,覃初柳十分无语。
正当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来了来了”。
众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到进村唯一的一条路上,果然见远远地驶过来一架马车,还有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跟在马车左右。
看热闹的人不断往前挤,又把崔氏挤在了身后,她也不哭不闹不撒泼,谁也没注意她。
不大一会儿,马车便行到了跟前,覃初柳正要开口阻拦,忽然从侧后面奔出一个人影来,她直接拦到马车前面。
车夫及时拉住马缰,马虽然是停住了,不过由于停的太突然,马车还是剧烈地晃了一下。
大家都听得清楚,马车里传出一个小姑娘清脆的惊呼声。
崔氏瞪着眼睛看着马车,车夫喝了好几声她也不动弹。
安冬青拉了拉覃初柳的衣袖,询问她是不是该他们出去把人撵回去来了,覃初柳的目光却全都落到崔氏的身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咱们还是看热闹吧。”
有什么热闹好看?
安冬青正纳闷,就见两个小厮上前要把崔氏拉到一边,他们的手刚挨到崔氏的身上,原本还老老实实的崔氏突然发作起来,快速地抓住一个人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她用了死力气,小厮挣扎了半天愣是没挣脱出来。
眼见有血流了出来,安冬青赶紧招呼大家伙上前去把崔氏拉开。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崔氏松口,大家刚松一口气,崔氏忽然趁大家伙放松警惕的时候推开钳制她的人,直接向马车冲了过去。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为了兔子?
等大家伙反应过来要去拉崔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崔氏已经打开了车门,揪住车厢里毫无防备的小姑娘。
她不知道轻重,下手就是死力气,一双脏兮兮的枯槁的手一边撕扯小姑娘的衣裳,一边揪拽她的头发,同时嘴里还咕哝着,“跟我抢……打死你……”
过去拉架的人听得清楚,心里还纳闷呢,这崔氏平日里看着人事不知的,竟然还知道来新人要和她抢男人。
由于崔氏手里拽着的是个小姑娘,大家伙也不敢太用力的拉扯,费了半天的功夫,也没有把崔氏拉开。
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现下已经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她似乎是被吓傻了,除了哭已经忘记了别的动作。
别人越是来拉崔氏越是来劲儿,她干脆一咬牙把小姑娘从马车里拖了出来。小姑娘从马车上摔下来,头还磕到了车板,白眼儿一番,登时便晕了过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再不拉,只怕崔氏都能把人家小姑娘打死。
安冬青朝周围的人吼道,“大家使点劲儿,先把婶子拉开。”
大家都明白使点劲儿是啥意思,安冬青发了话,大家也没啥好顾忌的了,靠的最前的几个人上前直接捏住崔氏的手腕,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终于把小姑娘救下来了,那些个小厮把小姑娘放进车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表舅舅,你把她送回家,我来打发这些人。”覃初柳用下巴点了点崔氏,意思是把崔氏交给他。
安冬青点头,便吩咐几个村里人把还在拼命挣扎的崔氏往村里拉。
待崔氏走远了,覃初柳才走到最前,与那几个手足无措的小厮道,“我就是庄良县主……”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小厮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紧接着就像是煮饺子似的,其他几个小厮也跟着纷纷跪下。
覃初柳挑眉,他们的动作出乎她的预料,她却也没让他们起来。只继续说道,“把人拉回去,顺便告诉你们家老爷,我与安贵没有关系,莫说是送个大活人来,他就是送来一座金山给安贵,我也不会领他的情。”
她微微拔高了声量,跪着的小厮,四周的百姓都听到了她的话。
大家谁都不敢说话,只把目光投射到她身上。
覃初柳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转身潇洒地离开。
她离开了好一会儿地上的小厮才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哪里还敢进村,调转车头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往家走路过安贵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安贵指着还在胡乱挣扎的崔氏气的说不出话。
覃初柳嘴角微勾,若是她刚刚在村头说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指定更加生气。
不过。他生不生气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没多停留,她加快脚步回了家。
元娘在家等的焦急,见她回来赶紧问情况,覃初柳把事情的始末一一说了,最后道,“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表舅舅指定会过来,等他来了再听他怎么说。”
果然。过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安冬青就来了。
“咋样?”元娘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事儿错在贵叔,他就是心理有气也不能把婶子咋样。”
刚刚在安贵家的院子里,崔氏又发了一阵疯,不管是谁劈头盖脸地就要去挠,别人躲的快。安冬青不小心中了招,脸上被挠了好长一条。
幸好不深,看上去也只红红的,并没有流血。
他说话的时候手就抚在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我也和大海的两个媳妇说了。咋能让婶子乱跑,早前就丢过一次,再丢了可咋整?还有啊,你瞅瞅他们家,媳妇都穿的干干净净,偏婶子那样,衣裳好几个月都不换,头发脸也不洗,谁还看不出来她们对婶子不好?”安冬青摇了摇头,很是不赞同地说道。
“这事你是第一次说?”覃初柳问道。
“不是”,安冬青叹气,“早前说了两次,可是还不是这样!”
“这件事姥爷都没发话,你说了能管什么用”,覃初柳嗤笑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以后这些事情你也莫发愁了,左右你也管不了。”
安冬青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当着他的面答应的好好的,背后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只是他实在看不惯张氏和朱氏。
“柳柳,你怎么把人打发走的?”安冬青甩了甩脑袋,不去想这些烦心事,转而问起覃初柳那边的情况。
“还能怎么打发?就直接让他们把人拉回去,告诉他们家主子我和安贵没有关系。”覃初柳淡淡地说。
“那边能罢休?”安冬青朝安贵家的方向努了努嘴。
覃初柳笑而不语,她倒要看看,他们不乐意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像覃初柳想的那样,他们还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安贵气的直拍桌子,“这个小兔崽子,我又没花她的钱,我又没找她帮忙,她竟然把手伸到咱们家来了。以为自己是县主了就多了不得,什么东西!”
人就是这样,一旦认为什么东西或什么人是他的了,即使事实并非如此,最后若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他指定会十分恼怒,指定还想要把东西或人弄回来。
现下安贵就是这样的想法,他自认为那小妾已经是他的了,却被覃初柳撵了回去,就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了的感觉,心里十分不爽。
“爹啊,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听说县太爷来都给她磕头了吗,她现在可跟咱们没关系了,若是想让咱们给她磕头,咱们还能不磕?头都得磕,那插手咱们家里的事还不正常?”
张氏不咸不淡地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你个老不死的,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正经,自己有那些个花花肠子也就算了,还想撺掇大海跟你学坏,怎么治你都活该!
安贵被自己儿媳妇呛了,心里的气儿更是不顺,正待发作,恰巧这时候朱氏带着梳洗过的崔氏进来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大海赶紧让出自己的位置给崔氏坐。
可惜崔氏却不领情,手一直紧紧地抓着朱氏的衣袖。
她的头发刚刚洗过,披散在身后,还有水滴不断的往下滴,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裳,若不是那只还插在嘴里的手指,看上去就和正常人没啥两样。
她怯怯地看着安贵,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外人都走后,安贵打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着实不轻,她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啪”,安贵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看着崔氏便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出去的?谁让你打人的!”
崔氏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哭了,大半个身子都躲到朱氏身后,抽抽噎噎地道,“抢……她跟我抢……”
安贵愣了一下,咒骂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仔细地看了崔氏一会儿,就见她躲在朱氏身后,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和当年那个泼实、大胆的崔氏完全不同。
他已经很久没有专注地看着老妻了,不过,就算他心里也开始觉得对崔氏不住,可是看到崔氏那张皱巴巴的老脸,还是蹙起了眉头。
崔氏本来就比安贵的年纪大,再加上她疯了之后不加打理,看上去整个人比实际年龄至少老了五岁。
“爹,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娘,你莫怪娘了。”朱氏适时开口,缓解了屋里的尴尬。
安贵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次就这样了,以后都给我看好了!”
朱氏忙应下来,拉着崔氏去一边坐了。
张氏斜了朱氏一眼,嘴里小声念咕道,“就会嘴说……”
她的声音不大,却被身边的安大海听个正着,安大海蹙眉瞅了她一眼,越过她又看到耐心地劝哄崔氏的朱氏,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覃初柳没想到把那小妾撵走的第二天,镇上的富户亲自来了安家村,打听了不少人寻到了她家。
覃初柳看着伏在地上摊成一堆的油腻腻的中年男人,也不请他起来,淡淡地问道,“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中年男人也不敢抬头,只伏地嘻嘻道,“禀县主,小的叫杜大成,在青柳镇上也算略有薄产。早就听闻县主大名,一直不曾得见,今日特来拜见县主。”
这人说话三句里面两句话有水分,还有半句根本不着边。
覃初柳不喜欢这种油腔滑调的人,也不想与他周旋,“拜也拜过了,现下你可以回了。”
杜大成却没有起来,膝行了几步,微抬头对覃初柳说道,“小的是来给县主赔不是的,早前的事情都是小的想的不周到,以后定然不敢了,定然不敢了!”
他说的是送给安贵小妾的事情,真的只是为了这件事跑着一趟?
“我不计较,你走吧!”覃初柳再次撵人。
杜大成依然不起身,这次他胆子更大了些,抬起头看着覃初柳,笑嘻嘻地说道,“小的听说县主家里养了不少兔子,小的想和县主谈谈这兔子的买卖。”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心思不纯
覃初柳微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杜大成,直看得杜大成慢慢垂下眼皮,再不敢多看覃初柳一拉牛牛
“哼”,覃初柳冷哼一声,“你都能打听到我家养兔子,还打听不到我与安贵关系不好?”
既然能打听到,为什么还往安贵家里塞人?
这个杜大成,心思不纯!
杜大成愣了一下,没想到覃初柳会突然与他说起这个,垂下头支吾了半晌也只干巴巴的解释道,“打听到了,打听到了,只是小的没信……”
没信?覃初柳又扫了杜大成几眼,这人脑满肠肥,笑起来还市侩的很,哪里像是那般不谨慎的?
覃初柳也懒得与他周旋,摆了摆手,“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有话与你说,赶快走。”
杜大成已经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胖嘟嘟的手轻轻擦了擦额头,再不敢停留,站起身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
“柳柳啊,你说他是来干啥的?”元娘担忧地拉着覃初柳,从她们回来之后,她这心里总是慌慌的,就怕发生什么事。
覃初柳拉着元娘坐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劝解道,“娘,不管他来干什么,总之不与他有关联就是了,咱们只过自己的日子。”
元娘默默点头,虽然心里依然不大放心,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经过刚才杜大成的提醒,她才想起一件事来。
前些天安福就来找过她,十分苦恼地告诉她家里的兔子越来越多,已经供过于求了。
兔子本来繁殖就快,若是不解决销售的问题,只怕就要成灾。
覃初柳拧了拧眉心,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养兔子很赚钱,这些年下来若是算总账的话,不比成衣铺子和制衣作坊赚的少。
若是能找到好的销路,继续扩大养殖规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太平镇方圆就这么大的地方,就算能吃得起兔肉的都去酒楼里吃又能吃去多少,所以只把太平镇作为主要销售市场显然是不行了。
若是往远处销售,运输成本还好说,可这保存是个大问题,冬天还好,夏天恐怕刚出太平镇兔子肉就馊了。
“柳柳,你想啥呢想的这么入神?”元娘见覃初柳拧眉半晌也不说话,知道她定然是遇到了烦心的事情。
怕不给元娘说她反而多想,覃初柳便把自己刚才想的事情与元娘说了。
元娘斜睨了她一眼,“这有什么难的,用盐腌渍一下就好了,你看那些个咸菜,腌完之后能放半年。你要是拿不准主意,就去福顺酒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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