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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星楼月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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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无情神色淡淡、语气平静,似是只在陈述着什么事实,可言语之间却分明就在暗示着那几人就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

柳沉疏忍不住笑了一声,抬手搭在了无情的肩膀上,侧过身子替他理了理衣襟,柔声道:“夜里风大,冷不冷?我看以后不如在门口也安些机关,若是再有什么不懂规矩的阿猫阿狗非要上门,就这么打发了吧?也省得你更深露重地还要出来应付,若是病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硬生生地就将对面那几人扣上了“不懂规矩的阿猫阿狗”的帽子。

追命终于是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对面那几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才赶紧喝了口酒正了正神色,猛咳了几声后一本正经道:

“我已经向世叔通报过了,世叔这会儿正有稀客来访,几位还请稍等片刻。”

说话间,被酒葫芦挡住的手却是不动声色地向柳沉疏竖了个大拇指——柳沉疏眼角微挑,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夸奖。

“稀客?”鲁书一原本阴沉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就变了,低声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而后忽然叫了一声,“糟了!我们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话音未落,神侯府内却是忽然间传出了一声惨叫。

所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那是诸葛先生的声音!

忽然有一道人影从几人上方一掠而过——他的衣服上已沾了血迹,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袱。包袱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淅淅沥沥地不断滴着血,触目惊心。

“我们来就是想要提醒诸葛先生,”鲁书一急急道,“今晚有人要刺杀诸葛先生!”

冷血怒喝一声,已然拔剑——燕诗二却是忽然迎了上去;追命飞身欲追,却被赵画四迎面拦下;同一时间,铁手已和顾铁三换了一招,同时退后一步、身形微晃;无情扬手,两点寒光急追王小石而去,却忽然被两张书页飞旋截下——出手的人,是鲁书一。

他们今日不是来报信,也不是来硬闯神侯府,而是来接应王小石、缠住四大名捕——现在他们都已做到了,就这么瞬间的一个阻拦,王小石已掠出了神侯府。

但他们到底还是失算了——他们只有四人,四大名捕也只有四人,但在场的却不止八个人。

墨色的衣裙隐在夜色里几乎已融为了一体,衣袂翻飞间,快得几乎让人有些看不清楚——柳沉疏没有出手去帮无情,甚至她没有出手去帮任何一个人,只是在王小石的出现的同一瞬间,同样飞身掠出。

今夜必然有乱——她毕竟是早有准备。

但她却仍是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变故。

柳沉疏已追出了苦痛巷——王小石在前头提着一个带血的包袱拔足狂奔。

柳沉疏抬手,数点流光已带着破空声呼啸着向前方的人影疾射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六合青龙:说好的柳沉疏风流温柔呢?!夫妻都这么毒舌,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追命:沉疏只有对姑娘才温柔,你们是吗?'抠鼻

章节目录 第90章 亡0命

第九十章

亡命

前头的人影猛然一滞;即便是身在空中;竟是也硬生生地拧过身形;堪堪避过了自身后疾射而来的那几道气劲,但步子却是无可避免的顿了一顿——然而就是这么一顿的短短一眨眼功夫,后头的柳沉疏已然是追了上来!

王小石避无可避;他只有拔刀——他拔的不是剑,是剑柄。

挽留剑那弯如新月的剑柄——就是一柄刀,一柄如同女子修眉时用的精致小刀一般的弯刀。

带着墨意流光的混元气劲自刀身划过;带起一阵金属碰撞的铿然声和四下迸射的火星——在这暮色深沉的夜里带起了一阵刺眼的光亮。

“沉疏!”王小石抬手;刀身堪堪架住柳沉疏手中毛笔,低声急急道;“沉疏,你信不信我?”

柳沉疏手中的笔非金非铁、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但即便是和挽留这样的神兵利刃相抗,也丝毫没有半分逊色——兵刃的碰撞声铿锵作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柳沉疏挑眉,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那笑却似是带着几分凉意,始终未及眼底:“你说呢?”

就这一问一答之间,两人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转眼已交换了三招——两人齐齐后退一步、身形微晃,下一刻,兵刃相交的铿锵声已再一次响起。

王小石身上和手中包袱上传来的血腥味越发清晰和浓重。

王小石收刀——拔剑。

挽留剑出鞘——这一回,终于是真正的挽留剑。

血河红袖,不应挽留——血河、红袖、不应她都已见过,这一次,柳沉疏终于见到了四大神兵里的最后一柄挽留剑。

这剑是在挽留着什么?挽留着岁月还是挽留着人?挽留着的——是使剑的人,还是剑下的人?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柳沉疏欺身而上。

王小石一剑划过,却是忽然又笑了起来——这一笑,却竟像是又回到了平时柳沉疏所熟悉的那个王小石。

平易近人、活泼年轻,又很可爱。

王小石当然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但这只是平时的他;如今他身上带着杀气和血腥味、手执名剑与她兵刃相向,柳沉疏却竟也觉得此时此刻他笑起来有了平日里的可爱。

“你信我的,”王小石笑,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淹没在这铿然的兵刃相接声中,“否则你不会一边对我出手,却还一边顺着我往前跑。”

——如今他们的位置,比之先前柳沉疏追上他的位置,又已奔出了数十丈之远。

柳沉疏挑了挑眉,动作却是半点未停,抬手间笔尖已是凌空疾点:“那么你又值不值得我信任?”

王小石抬手格挡,却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道:“我是王小石。”

他是王小石——是自在门天一居士的弟子王小石,是踏上汴京城这块土地时满怀抱负和理想的王小石,是在金风细雨楼时敢问苏梦枕“这楼子里的钱是从何而来、是否合法合理”的王小石,也是在金风细雨楼一家独大、稳坐江湖第一把交椅时能够急流勇退的王小石。

转眼间,两人四手,又已换过三招、奔出十数丈。

柳沉疏却忽然沉了脸色:“你已经决定了?”

王小石脸上的笑意一敛,也已回到了先前刚出神侯府时的严肃与冷然:“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远处似是已有脚步声隐隐响起。

柳沉疏神色微变,沉默了片刻后却终于只是点了点头,低声道:“保重。”

“多谢!”王小石又笑了起来——还是那种既亲切又可爱的笑,他似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忽然道,“你和大哥果然没有闹翻吧?”

——柳沉疏和苏梦枕的这场戏,金风细雨楼中只有苏梦枕和杨无邪知道。不是苏梦枕不信任他的兄弟,只是这样的事,总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反正——即便他不说,白愁飞和王小石心里也未必不清楚。

“我哪敢和他苏楼主翻脸啊?”柳沉疏冷笑了一声,语带讥诮,目光却是一片柔和。

王小石也笑:“照顾好苏大哥!”

后头追来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别这么说,”柳沉疏笑了起来,“崖余听了要吃醋的。”

王小石微微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他忽然间抽身疾退。

柳沉疏神色一凛,抬手间已是数道气劲急追而去——前头那人竟是不闪不必,硬生生受下了这一招。混元气劲划过,带出几道清晰可见的血痕——王小石转眼间却已是趁着柳沉疏出招的机会再一次猛然掠出数长、远远地拉开了距离。

柳沉疏咬牙欲追,却忽然有两枚棋子自横里疾射而来,带出一股凌厉而呼啸着的破空声——柳沉疏身形一滞,笔尖连抖数下、抬手将棋子一一击落。

棋子摔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在前头拔足狂奔的王小石已然彻底失去了身形。

柳沉疏停下脚步,回过头,眸色深沉——身后站着两个男人,一人手中还扣着两枚棋子。

——他手中的棋子,就和放在阻了自己追击、如今落在地上的那两颗棋子一模一样。

“叶棋五、齐文六。”柳沉疏淡淡开口——她没有见过这两人,可叫出那两个名字时,却反倒是不见什么询问的语气,好像只是在陈述着什么事实一般。

——除了六合青龙里的另外两个,再没有其他可能了。

果然,那两人立时就都笑了起来:“盛夫人好眼力。”

“好,好得很!”柳沉疏轻声笑了起来,看也不看这两人一眼,转头就走——手中毛笔上下翻飞,转得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

第二日的汴京城开始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将一切的鲜血和污浊尽数遮盖,只剩下了一片银装素裹,白得几乎有些刺眼。

柳沉疏没有撑伞,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地看着雪,肩头的墨色衣袍上已开始覆上了一层白色的积雪。

轮椅轧过地面的轱辘声自远处响起,慢慢地越来越近,直到终于在身后停下。

“怎么不撑伞?”男人略显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隐隐的责怪和心疼。

柳沉疏笑,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难得见一次雪,忘了。不过也无妨,不碍事的。”

话音未落,垂在身侧的手已被一只略有几分冰冷的手握住——柳沉疏回过头去,就见无情一手撑着伞,一边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施力。

柳沉疏顺着他的力道弯了腰倾身过去,无情松开她的手,伸手掸去她肩头和头发上的雪。

柳沉疏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伞,一边顺着他的力道坐进了他的怀里,将两人一同牢牢地遮在伞下。半晌后,轻轻叹了口气:

“万花谷从不下雪,如今见了雪景,也不知究竟该说美还是不美。”

无情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傅宗书被杀,皇上震怒,已下令追捕王小石。但现在没有人知道王小石在哪里。”

“他应该是早就有了准备,一杀了傅宗书就逃出京城了。”柳沉疏叹了口气,“昨晚仓促,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想来……我猜他本来是想带着尤食髓的人头回去向蔡京复命、一举杀了蔡京的——但蔡京太过小心,绝不肯见这个‘杀人犯’,便让傅宗书出面见他、验明他手里的人头。王小石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杀了傅宗书后逃亡,也总算是除了一恶。尤食髓这人——倒是没想到蔡京的人都已安插到神侯府里来了。”

“以他的能耐,一逃出汴京,应当也没有什么危险,只是难免要小心躲藏。”无情点了点头,同样也叹了口气,“王小石能将此事做到这样的地步,实在已经很不容易。”

他杀了傅宗书,就必然要成为逃犯四处逃亡——他本是带着满腹抱负与理想来到汴京,如今已然是金风细雨楼的三当家,在汴京城足可呼风唤雨。尤其他还年轻、俊秀、武功高深莫测……到了这样的地位,他却仍然宁愿放下这一切去逃亡,而不肯投效蔡京,从此荣华富贵、平步青云——实在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柳沉疏当即就也笑了起来:“因为他是王小石啊。”

来汴京这么久,局势变了、身份变了——王小石也变了,却到底还是原来那个满怀理想的小石头。

无情点点头,神色却又是忽然冷了下来。

柳沉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轻声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倾身靠在他的胸口,低声道:

“我倒是实在很遗憾——昨夜他一人去杀傅宗书,我没能帮上忙。”

无情的身形微微僵了一下,却听柳沉疏忽然耸了耸肩,又接着轻快道:“但不管怎么样,傅宗书总算是死了——为百姓为这天下除了一恶也好,为你家人报仇也好,他死了总是好事。你是捕快,不能滥用私刑,更何况他还是朝廷大员——所以我本想找机会自己去动手的。这一次,算是我欠了他一个人情罢。”

当年杀死无情一家的十三凶徒,幕后指使就是傅宗书——柳沉疏绝没有忘记这件事。

无情似是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夜,脸色越发有些苍白,却仍是摇了摇头:“是我欠他人情。”

“我们还要分什么彼此吗?”柳沉疏笑了起来,“我欠与你欠,又有什么分别?”

无情怔了怔,苍白的脸上终于又有了几分血色,眼神也似是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柔和了下来,低低应了一声,握紧了柳沉疏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石:沉疏,我把大哥交给你了!

苏梦枕:呵呵。

无情:你说什么?【斜眼看老婆和她的好基友

沉疏:亲爱的你听我解释!【王小石你果然恨我!

王小石:咦我说错话了?【挠头

章节目录 第91章 信1任

第九十一章

信任

傅宗书的死似乎并没有给汴京城带来多大的影响和变化;一切都平静得与寻常无异、甚至比王小石逃亡前还要更加平静,但只要不是太过迟钝的人就会发现,京城的争斗已经从“明争”转入了“暗斗”——气氛压抑得几乎有些可怕。

所有人都开始忙了起来——

诸葛先生赶去了宫里——傅宗书一死,蔡京必然赶去宫中向皇帝告状;指斥诸葛先生指使师侄王小石刺杀傅宗书。

其实傅宗书虽是蔡京的人,但两人未必就真的那么亲密无间、同心同力——早先蔡京罢相;为了不使自己一系权利就此落空,这才使手下爱将傅宗书坐上相位;后来蔡京再次遭到擢用、提为太师,傅宗书却已然颇得皇帝信任、稳坐相位。以蔡京素来多疑的脾性,真的就会对傅宗书放心、全心信任吗?只怕是未必。但不管如何;傅宗书死了、死在王小石的手里;当然是一个将诸葛先生拉下水的好时机;蔡京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所以诸葛先生必须尽早赶去宫里,在蔡京开口之前先下手、以毒攻毒。

蔡京和傅宗书虽是一党,却怕因结党营私、势力过大而引皇帝震怒,平日里在皇帝面前总是针锋相对、争吵不休——其实除了皇帝之外,所有人都知道两人早已狼狈为奸,但只要皇帝认为这两人素来不和,那就已经够了。

——诸葛先生入宫,指斥蔡京派人刺杀自己,一击不中后又折返行刺傅宗书。

这可以是蔡京抹黑诸葛先生的契机,反过来也可以成为诸葛先生反击的机会。

四大名捕也很忙——王小石刺杀傅宗书得手,皇帝已下旨严惩,如今到处都是追捕他的官兵与衙役。无情师兄弟几人都是捕快,身在公门难免由许多无奈与约束,明里不能违抗,便只好在暗中请江湖上的好友们尽可能给王小石一些方便和相助。

柳沉疏自然也没有闲着——她去了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发现自己最近似乎经常收到信件,上一回是白愁飞带来的信,这一次是柳沉疏带来的,但写信的人却都是同一个——两次,都是王小石的信。

信是昨晚交手的时候王小石偷偷给柳沉疏的——如今信上的火漆仍在,显然是并未曾被人打开看过。

事实上柳沉疏不止自己没有看过,甚至也未曾告诉过无情王小石交给了她一封信——信是王小石写给苏梦枕的,帮会的事,柳沉疏一向不愿插手;更何况如今她是无情的妻子,算是一半身在公门,帮会的事也不便插手。

苏梦枕已将信封拆开——他的脸色很不好,在原本的病容之外,又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血色,只有一双眼睛似是两点鬼火,幽幽地泛出几点寒光来。

苏梦枕又开始咳嗽了——其实这些日子金风细雨楼多半都是白愁飞在决断楼中事务、发号施令,苏梦枕卧床静养了一阵子,身体已是好了许多,那些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刻意为之,但这一次,柳沉疏只一眼就知道这绝不是装的。

他是真的咳得撕心裂肺、肝胆俱裂。

柳沉疏皱了眉,抬手疾点他的穴道——苏梦枕伸了手,将信递了过来。

信不长,只几眼就已看完,柳沉疏“啪”地一下将信排在几案上,脸色早已沉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

苏梦枕收回帕子,沉默不语——柳沉疏余光一瞥,只觉得那雪白的手帕上一抹殷红几乎有些触目惊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有一股血腥气开始在这屋里一点一点慢慢地弥漫开来。

柳沉疏没有催他,只安静地等着。

良久,苏梦枕才终于开了口:“老二的野心一直很大。”

他的声音很哑,听起来似是有些病弱和气虚,却莫名地显出一种压迫感来。

柳沉疏笑了一声,冷冷道:“野心大没什么——王小石也有野心,你的野心更大。但坏就坏在有的人只有野心——至于别的……反正不值钱,也就都丢了罢。”

苏梦枕忽然苦笑了一下——坐到他如今这样的位子,本来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该有顺心畅快的大笑,而不该有这样的苦笑的。但他却还是苦笑了一下。

“你要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我早说过帮会的事我不会管也管不了。”柳沉疏看他,语气依然极冷,“但这件事我记下了,绝不会就此罢休——你知道,我这人脾气不好,特别护短,尤其是对崖余。”

柳沉疏说着,也不等苏梦枕回答,当即就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墨色的身影片刻后就已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只剩下柳沉疏的声音仍旧似有若无地在自己耳边响起:

“苏梦枕,千万别死了。”

——她嗓音轻软,语带讥诮,却又似是藏着隐隐的关切和温柔。

苏梦枕叹了口气,幽幽地看着窗外仍旧没有停歇的飞雪,一双眼睛里的寒焰微微地跳动着。

——就在几日之前,白愁飞连同刑部的任劳、任怨两人戕害武林同道,转而嫁祸到了四大名捕的头上,恰被王小石撞破,救下了遇险的众人。

……

柳沉疏这日的心情很不好——即便是到了夜里,脸上虽是仍然带笑,眼底却始终带着几分冷意和忧色。

无情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以示安抚。

柳沉疏这会儿正把无情压在床上、解了他的衣服给他从前留下的那些伤痕上药。见无情抬手,立时就伸手又将他的胳膊按了下去,皱了眉闷声道:

“别动,药都抹歪了。”

无情虽是四大名捕之首、是江湖上公认的高手,但这些年来毕竟也是出生入死不知凡几,再加上本身并没有内力和武功,这么多年下来身上带着的伤痕也实在是不少。有的是多年前留下的,有的距今也不过才刚几个月,深深浅浅的疤痕衬着他略显苍白的皮肤,便显得异常刺目。柳沉疏这日心情不好,便越发觉得这些伤痕触目惊心了起来,非要去掉不可。

无情似是有些无奈,低低叹了口气:“都是些旧伤,早就已经都好了,留些伤痕也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柳沉疏拧眉,微微扬了扬下巴,“留着这些——我看了心疼。”

无情愣了愣,哑然失笑——其实无情毕竟不懂武功、也没有半点内力,暗器功夫虽然厉害,却毕竟不可能真的和柳沉疏动起手来。故而以柳沉疏的武功,要压着无情不让他动自然不是难事。但事实上也不知道是知道拒绝了也没有用还是被柳沉疏那一句“我看了心疼”柔软了整颗心,无情似是并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就这么任由柳沉疏趴在自己的身上,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替自己上药。

无情体弱,柳沉疏怕他赤着上身着凉,特意将屋里的炭盆点得比平日里更旺了几分——无情是不冷了,柳沉疏的笔尖却是已然沁出了几滴薄汗。柳沉疏歪着头想了想,干脆也脱了自己的中衣,支着肘趴在无情身上替他摸着膏药。

肌肤毫无阻隔地相触带起一阵细微的酥…痒,柳沉疏的头发自肩头和背后披散下来,和他的头发纠缠在一起——无情微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身子,喉头上下微动。

柳沉疏似有所觉,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终于是笑了起来:“最近是不是终于长了些肉、胖了一些?”

无情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笑声却微微有些哑。

柳沉疏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拖长了音调道:“夫君的定力如今可是大不如前啊——莫急,莫急。”

无情苦笑了一下,伸手揉乱了柳沉疏一头长发,却到底还是配合地躺着任由她折腾。

……

等到柳沉疏终于心满意足地“折腾”完的时候,两人已是都出了一身汗。无情喊了下人送热水进来洗澡,柳沉疏懒洋洋地趴在他怀里不想动弹,眉宇间却终于是舒展了不少,低声将王小石那封信的内容简要地告诉了无情——苏梦枕将信给她看,自然就是默认了将这件事告诉四大名捕与诸葛先生。

无情的神色也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这件事我本以为是任劳任怨做的,还没来得及细查,原来是白愁飞的计。”

柳沉疏叹了口气——白愁飞这人,柳沉疏自第一眼见他就并不太喜欢。有野心并不见得是什么坏事,但若是只有野心……那就会变成一件很可怕的事,就像是白愁飞这样。

无情轻轻拍了拍柳沉疏的头顶:“苏梦枕不会有事。”

——柳沉疏之所以发这么大脾气,一是因为白愁飞是假借了四大名捕的名头动的手,二来却是担心苏梦枕。

苏梦枕从不怀疑自己的兄弟——而他的这个兄弟,却是如此野心勃勃。

野心勃勃的人,怎么能甘愿屈居人下、只做一个“副楼主”?

柳沉疏低低应了一声,垂着眸有一搭没一搭地将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头发绕在指尖把玩——想了想后却又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支着肘撑起身子,探身去无情换下来的衣服里摸出了一柄锋利的飞刀来。手腕微抖,寒芒一闪间便有一小簇头发整整齐齐地应声而断。

两人的头发交缠在一起,已然分不清哪些是谁的——柳沉疏也不介意,将那一小簇头发分做了两份,一份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荷包里、连同当日九幽竹篱阵中的那一朵鲜花一起仔仔细细地收好,另一份却是装进了无情的荷包里,低声道:

“收着吧,哪天若是我死了或是你死了,总也能有个念想。”文人小说下载

——像他们这样的江湖人,本来就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的,尤其是……在如今这样的局势和世道下。

作者有话要说:沉疏:我要推倒我家崖余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无情:……【→_→

章节目录 第92章 中2计

第九十二章

中计

无情伸手接过荷包;目光微动:“沉疏,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柳沉疏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轻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说;若是哪天你死了,要我不必介怀、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嗯?”

无情微微愣了愣,没有说话,片刻后却是淡淡地笑了笑——他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可这般显然是已经默认了的意思。

柳沉疏忽然就哈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神色却是一下子就又冷了下来。

“你做梦!”柳沉疏的声音已然轻软;却已然是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定定地盯着无情,冷冷道,“盛崖余我告诉你,哪天你要是死了,我就为你守寡;要是有了孩子,我就生下来将他养大——我自会将他教养得极好,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会有多大的遗憾,你不会不清楚吧?”

柳沉疏支肘在他胸口撑起了身子,却又是低了头凑过来,轻笑着接着道:“如何——这样你还能不能死得瞑目、死得安心?”

柳沉疏嗓音酥…软,无情却仿佛已然跟着她的话想象到了那样的情形——瞳孔猛然间收缩,下意识地扣进了身上那人的腰、让她和自己贴得更紧。

柳沉疏笑——她终于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那种狡黠又温柔的笑,伏下…身子趴回他的身上,用脸蹭了蹭无情的胸口,顿了顿后道:

“我若是死了,你也不许再去找别的女子——唔,至少三五年内不许去找,我这么好,你总该多念着我几年吧?以后若是找了,也不要叫我知道——我这人总是特别小气,死了在地下也会吃醋的。”

——柳沉疏一向是个护短又占有欲极强的人,可话说到最后,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心软了起来,只趴在他胸口垂着头闷声说了“三五年内不许”。

淡淡的笑声很快就自头顶响了起来——无情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似是在闲话家常一般不紧不慢地淡淡道:

“你若是死了,我就去找别的女子,带到你的牌位前来看你。”

话音刚落,立时就觉得胸口一痛——柳沉疏张了嘴,愤愤地在他胸口咬了一口以示恼怒和不满,而后睁大了一双凤眼狠狠地瞪他:

“你敢!”

“我没有什么不敢的。”无情低头看她,语气依然平静得带出一股理所当然的意味——柳沉疏竟是破天荒地也噎了一下,张口又想咬他,却忽然见一片阴影自头顶笼罩而下,下一刻就被那人略带凉意的唇舌将自己的尽数堵住、紧接着就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

无情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唇响起:“所以你又是不是死得瞑目?”

“好吧,”柳沉疏微微一愣,终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伸了手攀上他的背、紧紧压向自己,“都不许死。”

无情笑,低声应了一声。

……

京城里的争斗终于彻底地转入了“暗斗”——诸葛先生指斥蔡京派人刺杀傅宗书,蔡京却又指认是诸葛先生下的命令,皇帝虽是当场将蔡京斥退,心里头却毕竟仍是向着他的,没过几日便又大加封赏。这一回交锋,诸葛先生和蔡京至多只算是个平分秋色、势均力敌,谁也没能占到上风。

王小石出逃在外,追捕仍然没有半点停歇——好在神侯府内时不时总能收到一些武林同道的传来的消息,知道王小石安然无恙,总也算是放心了不少。

苏梦枕的“病情”越发严重了,已有几个月不曾出过他住的那座白玉塔、终日缠绵病榻,金风细雨楼如今的命令,几乎全部都是自黄楼下达的——金风细雨楼中有四楼一塔,苏梦枕就住在四楼中央的那座白玉塔上。黄楼是楼子里娱乐宴请的地方,苏梦枕并不太喜欢这里,但白愁飞喜欢——所以他一天中有大半时间坐镇于黄楼之上,处理事务、设宴下令,而原本苏梦枕生杀决断、发号施令的“青楼”,如今却反而冷冷清清、无人踏足了。

别说是整个江湖,就连金风细雨楼里的人、就连白愁飞——也已经有几个月不曾见过苏梦枕了。

但柳沉疏这会儿却正在苏梦枕的房里冷着脸拍桌子——

“给自己留退路有什么用?非要等他动手杀你不成?夜长梦多的道理莫非你不懂?”

——柳沉疏的脾气虽是一向任性古怪,但毕竟是师出万花谷,一向行止风雅得体,少有这样近乎“气急败坏”的时候。

苏梦枕终于自窗外回了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是我的兄弟,他要杀我,我不会坐以待毙;但他没有动手,我也不会杀他。”

柳沉疏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了看,本就不太好的脸色一下子更冷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子?”

——苏梦枕望的那个方向,正是六分半堂的所在。

苏梦枕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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