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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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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念经甚是无趣,贺远索性不念了,用两只手四根手指撑开崔小眠的眼皮:“你看着倒也不像是有病的,若是不碍,跟师父出去走一趟。”

这是贺远和崔小眠之间的黑话,“走一趟”的意思就是做买卖,没本的买卖。

崔小眠眼睛一亮,偷窃癖患者又犯病了!不过,她喜欢!

“换衣裳,做准备,半炷香后桂花树下碰头!”

崔小眠没有夜行衣,来到京城后还是头回出去做买卖。她找了身深色衫子换上,脚上是薄底小靴子,匕首藏在靴子里。

白菜没在屋里,贺远来时就支开了她,崔小眠还是蹑手蹑脚地走出屋门,跑到桂花树下。

贺远也换了衣裳,他揽着崔小眠的腰,如一只黑色的大鸟,几个起落,跃过重重高墙,稳稳地落在乌金身上。

乌金已经载过崔小眠,看到两个主人同时骑在背上,心里喜悦,一声长嘶,带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之中。

城门早已关闭,但贺王爷就是半夜出城也无人敢拦,何况还不是半夜。

雨已经停了,月亮爬上梢头, 就像一个害羞的少女,带着几分羞容躲在别人身后。两人一马顺利出城,临近中秋,月亮已接近圆满,暗蓝的夜空中有层层清云,如烟似雾,弥蒙在月光下。月光洒在地上,白白的泛出银光,绵延到远方。

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一座乱坟岗,这里也有。

贺远和崔小眠下马的地方就是一片乱坟岗,月色中,那一个个长满青草的坟头罩上一层银光,倒也不觉阴森,只是多了几分神秘。

崔小眠的胆子并不大,做为地上大唱和北派五叔的忠实粉丝,她绝壁相信世上是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存在着。

就像此刻,她就无法用科学的世界观来正视那个正从坟里探出脑袋的人。

张花娘早就死了,难道还有人和她有共同爱好,重口味地喜欢住在墓穴里?

待到那人整个儿钻出来,崔小眠才看出来,这不是女人,但也不像男人。

月光把他(她)的脸照得惨白,他(她)的头发很长,黑亮柔顺得如同洗发水广告上的模特。

他(她)一点点从坟里钻出来,走到贺远和崔小眠面前。

“你们真够麻烦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了,还要来烦我老人家。”

贺远冷哼一声(你的鼻子不要太能哼,酷爱哼哼的大多走上了养肥开杀的不归路)。

“少废话,你是张花娘的老姘头,信不信我把你给张花娘送过去陪她?”

没听说张花娘有蕾丝情节,所以从坟里钻出来的人一定是个男的。

他不阴不阳地咯咯笑着:“信,当然信,快刀小阎罗言如必行,谁敢不信!”

“那好,我问你答,敢说谎我就掘了你的坟,让你无家可归。”

“好,你问吧。”

贺远轻轻握住崔小眠的手,她的小手有些微凉,这里的气氛太过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乱坟岗上常有的气味,崔小眠有

他不阴不阳地咯咯笑着:“信,当然信,快刀小阎罗言如必行,谁敢不信!”

“那好,我问你答,敢说谎我就掘了你的坟,让你无家可归。”

“好,你问吧。”

贺远轻轻握住崔小眠的手,她的小手有些微凉,这里的气氛太过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乱坟岗上常有的气味,崔小眠有

那好,我问你答,敢说谎我就掘了你的坟,让你无家可归。”

“好,你问吧。”

贺远轻轻握住崔小眠的手,她的小手有些微凉,这里的气氛太过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乱坟岗上常有的气味,崔小眠有

☆、第一六八章 偷自家东西从不手软

刚刚下过雨的土路甚是泥泞,乌金在夜色中疾行,马蹄溅起一朵朵混浊的泥花。

平田国是大成西部十国之一,以盛产美玉著称。多年前,阿瑟把平田打得四分五裂,十几年前,大王子复国,并寻回镇国玉璧,但与他一起失散的二王子却下落不明,平田老王只有两位王子,如今的平田王便是当年的大王子,前些日子铺子开业时送来土豪发财树的平田王弟按理就应是那位失踪多年的二王子。

平田使团尚未进京,今夜便宿在距离京城最近的紫房镇官驿。多年前贺远和崔小眠在那里做过案子,盗走了高邑蕃王进献给皇帝的夜光花瓶。

今天他们又到紫房镇官驿,目标就是平田使团随身携带的贡品。平田盛产美玉,他们的贡品远比高邑小蕃王丰厚名贵。难怪就连财大气粗的苏秀才也要染指。

贺远无偷不欢,且一向爱偷自家东西,谁让他老爹儿子太多,好东西不够分,个别人只能去偷。

“你第一次偷东西是几岁?”

“江嬷嬷说我抓周那日,父皇的扇坠子怎么也找不到,后来看到在我手里紧紧攥着,细算起来,应是从那时开始吧。”

额,抓周?快刀小阎罗周岁时就开始偷他爹的东西,何止是偷窃癖,十足就是天生的贼坯子。

夜色中的紫房驿依旧灯火通明,这里离京城颇近,保不准就有见过贺亲王的,贺远和崔小眠用黑布蒙了头脸,只留眼睛在外面。

师徒二人还没有靠近官驿,便发现了异常。紫房驿附近的山坡、大树之上,都能看到影影绰绰的黑影,看来这还真是块诱人的肥肉,惹来这么多抢肉的。

崔小眠:师父,看来我们要和人平分。

贺远:我家的肉只能我来抢。别人一边去。

在没有遇到崔小眠之前,快刀小阎罗是独脚大盗,遇到崔小眠之后,也和独脚差不多。崔小眠年纪小,不扯后腿已经不错了,好在她够机灵,不但没成为累赘,还做了他的搭档。

像这类和多路同行抢食的事,以前也遇到过,他们只有两个人,严格说来只有一个半,别人都是人强马壮,因为他们都是等到其他人马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再得渔翁之利。

今天也是如此,更何况张姘头说了,平田使团中有高手,只有让各路人马抢先动手,才能探出使团的虚实。

贺远朝着崔小眠使个眼色。崔小眠猫着腰钻进了一人多高的草丛内。

不到片刻,那是崔小眠用弹弓将绑着炮仗的石子弹了出去,一条条带着火星的炮仗向着四面八方飞去,所到之处正是那些同行们的藏身之处,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一道烟火冲上天空,将黑夜照成白昼!

崔小眠从草丛里连滚带爬地钻出来。贺远心头一酸,小东西以前最怕做这件事,甚至提前用棉花塞住耳朵,可是如今那么大的动静,她也听不到了。

这时官驿内外已经一片混乱,群盗暴露了行藏。已经和官驿内驻守的驿兵交上手了。

师徒两个找了个隐蔽地方,坐山观虎斗。只见又有一队人马趁着群盗缠住驿兵的空隙,冲进了官驿之内。

“那是苏秀才的人吧?”

“应该是。”

“我们去帮他们吧。”苏秀才就是浣之哥哥的亲爹啊,当然要帮,一定要帮。

“稍安勿噪。待他们两败俱伤时我们再进去。”

崔小眠狠狠瞪了贺远一眼,只恨自己学艺不精,别说进去帮忙,就连官驿的高墙全都跳不进去。

贺远看看她,冷冷道:“为师从未教过你行侠仗义,你这又是自学成材?”

平田使团显然是在官驿的二楼,只见二楼的灯全都亮起,远远能看到里面人头攒动,像是已经动起手来。

这时,几条黑影被人从二楼扔了出来,那都是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一看就知道是苏秀才的人。

“苏秀才是柳婶婶的爹,柳婶婶很疼我,你不在时,多亏柳婶婶照顾我,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让人家帮着带孩子,却又眼睁睁看着人家的爹在里面挨打,你这么自私,你家人知道吗?”

贺远低下头,把脸凑进崔小眠,让她“听”得更清楚:“你的妙空师兄好像也是姓苏吧?”

想不到这厮记性这么好,崔小眠以为他已经忘了浣之哥哥呢。既然被他捅破心事,索性正大光明:“是啊,浣之哥哥是我的师兄,也就是志觉大师的徒弟,你不帮我也要帮志觉大师吧。”

贺远满脸的嫌弃,就像咬一口鲜嫩可口的水蜜桃,却发现半条虫子一样。

“以后你若再在为师面前提起那个姓苏的小流氓,为师就打断你的腿!”

你说这人有多渣,明明是他提起的,再说了,浣之哥哥和他比起来,那就是高山上的琉璃盏,别看他贵为皇子,可人品渣得就像臭泥潭里的泥鳅。

贺远说完,又恶声恶气地补充:“在这里把风,我去给苏秀才的人收尸!”

看着贺远的身影消失在官驿的高墙内,崔小眠觉得贺远偶而也有几分人味儿。

贺远去了有一阵子了,又有人被从二楼抛出来,崔小眠的心揪紧,忽见一腔鲜血飞溅,染红了窗纸,崔小眠握紧了小拳头,妈蛋,贺远不会挂了吧!

她已经开始后悔了,像只热锅上的小蚂蚁在原地直打转儿,官驿内外已经乱成一团,喊杀震天。

崔小眠咬咬牙,猫腰跑到官驿的后墙下面,她在地上捡了几根树枝,把树枝叼在嘴里,从怀里掏出如意索,凌空一扬,如意索的一头挂到驿站的墙头上,她使出吃奶的劲儿, 顺着如意索爬上墙头。

官驿的人都在前面打架,崔小眠个子矮小,像一只小花猫匍匐在墙头上面,她从身上取出火石,晚上刚刚下过雨,树枝全都湿透,她打着火石却还是点不燃,越是着急就越是点不着,崔小眠急得骂娘,本想放上一把火,让贺远趁机逃出来,可却紧急关头出差错。

“小鬼,你想放火?”

墙头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个人,站在了崔小眠的身后,可惜崔小眠什么也听不到。

崔小眠还在心急火燎地点火,那人轻笑一声,从怀里取出只牛皮酒袋子,从崔小眠后后一伸手,把里面的烈酒倒在树枝上,烈酒碰到火星上,扑的一声窜出火苗,把崔小眠吓了一蹦!

崔小眠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火苗子把那人的脸映得红红的,看得清楚。

“一两银大叔!”

那人就是一两银,崔小眠头脸都蒙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她开口,一两银根本没有认出她。

“小眠子?”

“是啊,大叔好久不见。”

一两银打量着她,恍然大悟:“贺远在里面?”

崔小眠扁扁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贺远这魂氮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你放火是为了让他趁机逃出来?”

一两银和贺远并非朋友,但也不能算是仇敌,所以崔小眠没有瞒他,但她也不指望一两银会进去帮贺远。

看着崔小眠一副死了师父的悲伤样子,一两银轻笑:“贺王爷穷得掀不开锅了吗?要亲自带着徒弟出来抢他亲爹的东西?”

贺远再渣,崔小眠也不想让别人说他,于是她冷冷道:“这是生活乐趣,你不懂!”

一两银真的不懂,偷窃症患者的世界本就无人能懂,好在崔小眠懂得。

崔小眠把点燃的树枝向着二楼的一扇窗子掷进去,只见火光一闪,树枝上的火焰将窗边的布幔点燃,火舌飞快地席卷,向着其他房间蔓延。

“大叔,这里危险,你快些避避吧,我去找师父,后会有期!”

崔小眠顺着如意索下墙,一两银趴到墙头上,和她一上一下脸对着脸:“别告诉你师父,在这里见过我。”

其实就算他不叮嘱,崔小眠也不会告诉贺远,贺远提起一两银,至今还是咬牙切齿,一两银虽然不是好人,可也并不坏,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崔小眠早就命丧黄泉了。

火势越来越大,崔小眠麻溜地跑回和贺远约定的地方,见贺远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放的火?”

崔小眠点点头,这才看到贺远背后还负着一个人。

“这是谁啊?”

“你猜。”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逗比,可别以为贺远会逗比就代表着他没受伤,这人哪次不都是这样子。

“得手了吗?”受伤也好,救人也好,如果没得手全是废话。

“发财树没有,进贡的平田羊脂玉玩艺倒是有两件。”

崔小眠放心了,金有价玉无价,平田玉更是可抵万金。

崔小眠放的这把火只是烧了二楼,很快便得到控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火情,即便如此,这里也不能停留,贺远一声呼哨,乌金跑过来,贺远掏出绳索,把那个牢牢捆在身后,又把崔小眠抱到身前。

这时天边已现出微微的曙光,贺远双腿一夹马肚,乌金像离弦的箭带着他们向着京城的方向奔去。

一一一

☆、第一六九章 嫁妆

贺远带着崔小眠和那个负伤的人走到半路,忽然掉转马头,走上一条岔路。

“我们不回京城吗?”

“你越发笨了,天亮了,我们带着这个累赘怎么进城?先去农庄 。”

切,你不也是走到半路上才想起来啊,还是老江湖呢,反应越发迟钝。

大成王朝到了天庆帝英宗这一代,繁殖能力强劲,已有皇子二十五人,其实全国人民都知道,后|宫嫔妃们为了皇嗣争得头破血流,若非今天这个给那个喝了红花,明日那个又给这个用了麝香,年近半百仍然龙精虎猛的英宗还会有更多的皇子殿下。

大成王朝吸取前朝蕃王做乱的前车之鉴,除了尚存的三个俯首称臣的部落小蕃王之外,便再无外姓王爷,不论是战功标榜的开国元勋,还是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只要不是皇子皇孙,最高就是封候。不论是王爷还是候爷,都不再封地,除了自己的卫队之外,更不可蓄养军队。

天庆帝的二十五个儿子中,封为亲王的也只有几人,亲王之下是郡王,封王之后的皇子另赐府第,更赐良田千顷,尚未封王的则仍留在宫中啃老。

贺远是亲王,名下有大小农庄十数个,即使没有亲王年俸,他也吃喝不尽,像他这样越过越穷,穷得靠偷东西贴补的亲王,别说是大成,就是上下五千年也没有几个。

这附近便有一座农庄,农庄并没有名字,因为背靠越青山,所以便称做越青山农庄。

贺远也只认识这一座农庄而已,其他十几处,这位极品败家仔压根儿不知道地方,之所以来过这里,也完全是因为越青山上野物众多,是个打猎的好所在。

崔小眠回来不过半年。也还是头一回来到农庄。此时晨光微熹,露水打湿了衣裳,山鸟在树梢啼鸣,四周弥漫着青草的气息。崔小眠一夜未睡。这时反而更加精神。这一个多月,贺远让她“学”着管帐,帐目上对各农庄的收支甚是含糊,崔小眠也还没有详细推敲。

贺远顾不上向她介绍农庄的情况,便让人收拾了一间客房,把那人抬了进去。

夜里看不清楚,这时天光大亮,贺远和崔小眠这才把那人蒙着脸的黑布取下来,那人的脸面便呈现出来。

崔小眠和贺远全都吃了一惊,原以为这不是小年轻也会是个中年人。却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老太太!

崔小眠认识的老太太并不多,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四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位绵里银针叶九娘,四十年后,五柳镇多了位秀才娘子叶老太太。

这位就是叶老太太。

崔小眠对叶老太太甚是崇拜。贺远却对她全无好感,谁让叶老太太曾经揍过他啊。

“怎么是她?苏秀才穷疯了吗?让自己的老妻出来劫道?”

崔小眠也想不明白,苏秀才手下藏龙卧虎,没理由让六七十岁的叶老太太重出江湖吧。

况且自从苏秀才的二闺女苏绣绣嫁给柳捕头做了官太太,身为干部家属的苏秀才当然不能知法犯法,于是他便改做赌场、妓|院这种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生意,打家劫舍的事再也没有亲力亲为。

苏秀才家大业大。当然不会像贺亲王这般穷得偷鸡摸狗,几块平田羊脂玉也不值得让他和老伴亲自上阵。

叶老太太双目紧闭,还在昏迷着,贺远不方便去看她的伤势,庄子里也没有大夫,他便打发庄子的管事陆友差人进城去请府里的秦大夫。又让管事媳妇苇娘进屋帮着崔小眠查看叶老太太的伤势。

苇娘三十出头,粗通文墨,贺王府立府之初,她曾在府里做过丫鬟,和陆友的亲事还是当年江嬷嬷撮合的。苇娘久未回过王府。还是第一次见到崔小眠,见她虽然年纪幼小,但毕竟是男儿身,照顾老太太有些不妥,刚想请她到一旁歇息,崔小眠摆摆手,示意她帮着把叶老太太翻个身,除了身上的衣裳,这才看清,叶老太太后心上有一个黑紫的掌印,身上还有几处刀伤,都是皮外伤,鲜血已经干涸。

“陆嫂子,麻烦让人烧些开水,给这位老太太擦擦身子。”

苇娘一出去,崔小眠便从贴身的小荷包里倒出一堆小竹管,从其中一根竹筒里倒出一颗丹药,放入嘴里嚼成药泥,塞进叶老太太嘴里。

五夷巫女不是只会制毒,她们也常常配制治病救人的药供寨子里的族人日常使用。崔小眠给叶老太太吃下的是一味清於化脓的药,这是玉竹配的,配药时加入崔小眠的头发,因而使用时要混上崔小巫女的口水才能见效。

这是五夷巫女的专用药,不论是害人的,还是救人的,除了崔小眠本人以外,别人即使得到也无法使用。这就是五夷故老相传的巫女咒,上千年来,一直是很不科学地存在着。

苇娘带着小丫头进来,给叶老太太擦拭身子,崔小眠走出屋门,见贺远正坐在屋外的竹椅上,摆弄着一串脂白的玉串。

见崔小眠走过来,他拿起玉串在她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这玩意儿成色很好,留下给你做嫁妆可好?”

崔小眠接过玉串细看,上好羊脂软玉雕成一朵朵百合,姿态各异,雕工精致,玉质细腻滋润,洁白光亮,更难得的是,整条玉串竟无半分瑕疵,端的是白玉无瑕。

崔小眠不用询价也知这是上乘好玉,她喜欢那朵朵百合,晶莹却不清冷。

“真的给我?”说起来贺远对她也挺大方的,她枕头里的那套玉连环,质地也不比这玉串差了多少,他也是眉头都不眨就给她当玩具了。

“平田人进献给父王的贡品都是一件件玉石物件,有杯盘器皿,也有首饰钗环。平田人自是都有画图备案,一旦丢失便会按图索骥,这又是贡品,要脱手很难。为师看了一眼,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索性给你选了几样,也能给为师省下一笔首饰银子。”

你说这人的嘴有多臭,明明是他拼了命得来的东西,偏偏说得像是没人要的破烂一样,严重伤害崔小眠的自尊心。

贺远历来是见过用过的,给崔小眠选的这几样东西也都不是一般的好。除了百合玉串的项链以外,还有配套的百合耳坠和发钗。

“你粗鲁蠢笨,实是配不起这样温润的白玉,无奈为师没有女儿,也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只好便宜你,此乃贡品,你若是胆敢拿出去典当,出了事万万不可连累为师。”

你才粗鲁蠢笨,你们全家都是粗鲁蠢笨!

崔小眠懒得理他,一把抢过这三件价值不菲的玉饰揣进怀里,回到王府后便全都藏到枕头里。

秦大夫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赶过来,这时已日上三竿。秦大夫开了药让苇娘抓了煎来,他的药和崔小眠给叶老太太吃的药有异曲同工之效,叶老太太很快便苏醒过来,正在屋里大吵大闹。

崔小眠和贺远走进去,冲着老太太甜甜一笑:“叶奶奶,您还记得我吧,我是小眠,上次在五柳镇师父当街揍我,是您老人家救了我,这次您在紫房驿受伤,又是我师父救您回来的。”

叶老太太闻言细细打量崔小眠和贺远,脸上的神情缓和下来,她指指崔小眠的头发:“你是小光头?”

“是啊是啊,我认识柳婶婶,也认识浣之哥哥,您记起来了吗?”

叶老太太是个爽快人,如今年纪大了,豪爽之风有增无减,她对崔小眠印像极好,却不喜贺远。

即便是得知是贺远救了她,却仍不买帐:“喂,人家师父,你只救了我一个,我那些老姐们呢?”

贺远一向被人众星捧月,且快刀小阎罗自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救个不相干的人,非但没有看到感激涕零,这老太太的口气还很不友好。

贺远的脸比锅底都黑,沉声道:“你说的是那群蠢蛋吗?被平田人像扔草包一样,一个个地从楼上扔出去。那样的废物,救了也是无用,在下菩萨心肠,见你还没被扔出去,便随手救你出来。”

“什么?”叶老太太明明是重伤卧床,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别说崔小眠,把贺远都给吓了一跳。这老太太是什么变的?

“你是说你眼睁睁看着我那些老姐们被平田人摔成肉泥,可你袖手旁观?”

崔小眠见她的偶像叶老太太神色有异,连忙打圆场:“那是二楼,从上面摔下去顶多是断胳膊断腿,或者把脑子摔傻,总之那是摔不成肉泥的,您老放心吧。”

叶老太太从床上跳下来,就要破门而出去找她的老姐们,崔小眠一把拽住了她。

“叶奶奶,半夜里紫房驿走水,贡品被盗,这会儿八成已经惊动了总兵府,正在这附近抓人呢,您老万万不可再回去。”

崔小眠说完,又看看贺远,眼皮子使劲眨了几下,没想到却被叶老太太看到了,都说小孩子眼尖,这六七十岁的老太太眼神也挺尖的。

一一一

☆、第一七零章 闷棍

叶老太太身为整个五柳镇的当家主母,平日就是靠管闲事打发悠闲人生。无奈五柳镇上的闲事越来越少,叶老太太英雄迟暮,忆往昔,绮年玉貌江湖叱咤,叹如今,岁月如刀老树寒鸦。

平田使团的这桩买卖,苏秀才本不欲插手,原想放出风去,让徒子徒孙们赚些零用钱,没想到闲得发慌的叶老太太连个招呼都没打,瞒着自家老头子,带着她的牌搭子、老丫鬟,七八个老太太一起出来抢劫了。

昨天夜里,这七八个老太太一踏上紫房驿的二楼,便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还是那个江湖,可她们已经老了。

也不过三五七下,老太太们闪腰的闪腰,崴脚的崴脚,还有一位年轻时号称赛飞燕的,两百斤的身子从窗口飞出去,砸伤一群人。

叶老太太虽已退隐多年,功夫并没丢下,但如今的江湖,犯罪花样层出不穷,叶老太太对江湖的理解还存在于以武论武,当她凭借一身武艺终于霸住那只装贡品的大箱子时,眼前忽然一黑,被人罩上了黑口袋,然后那人就在她的老骨头一阵拳打脚踢,还用刀子捅了几下,接着她便没有知觉了。

叶老太太醒来后,除了感谢崔小眠救了她(贺远:是谁救你的?),就是坐在炕上大骂那个暗中偷袭的小人。

贺远打死也不会承认,给崔老太太罩上黑口袋的人是他,把她打晕的人当然也是他。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苇娘用新栗子和山上打来的山鸡,做了栗子山鸡汤,崔小眠尝着清甜可口,便让苇娘多盛一碗给叶老太太送去,她虽是有伤,但这栗子鸡汤并不碍事。

苇娘有些怵头,这位老太太自从醒来就没有停口的骂人。除了小公子以外生人勿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说不定连汤带碗扔出来。

叶老太太在屋里骂天骂地骂给她使绊子的人,崔小眠一句也听不到。贺远听到装成听不到。崔小眠看出苇娘为难,便端起汤碗自己送过去,贺远扳过她的脸,让她“听到”自己说话:“让那个老贼婆吃饱喝足就滚蛋。”

叶老太太心里郁闷,看到崔小眠心情才好一点:“小光头,你说我老婆是真的没用了吗?竟然让个无名鼠辈打了闷棍。”

崔小眠用脚趾头也能猜出给叶老太太打闷棍的是贺远那个人渣,她对贺远佩服得五体投地。既抢了东西,又救了人,还解了气。

“叶奶奶,我师父已经打发人去紫房驿寻您那几位老姐妹了。这鸡汤炖得很鲜,您喝一碗吧,对了,您告诉我浣之哥哥在哪里读书,我去把他请来陪着您。”

提起小儿子。叶老奶奶心情大好,真是老糊涂了,这里临近京城,小儿子就在这附近啊。

“他在拈花寺呢,京城外二十里。”

额,崔小眠黯自神伤,难怪包打听找了十天都没有浣之哥哥的下落。原来他非但没在京城之内,更不在学堂书院。

呜呜呜,浣之哥哥又去寺院了。

“浣之哥哥又去做俗家弟子了吗?”崔小眠的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俗家就俗家,千万不要正式出家啊。

“那倒不是,他说他心绪烦闷。便到拈花寺内清修,不是俗家,只是在寺内暂住而已。”

崔小眠从叶老太太屋里出来时,走路都是带着风儿,拈花寺距农庄并不远。崔小眠让陆友到拈花寺接浣之过来,她正想去洗洗脸梳梳头,等着和浣之哥哥久别重逢,贺远一条大棒子扔过来:“跟我回府!”

“我不回去。”

“不行!”

崔小眠几乎是被贺远捆着走的,她一步三回头看着拈花寺的方向,贺远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事实证明,崔小眠猜对了。接下来的几天,除了睡觉,阿木全都寸步不离陪在她身边。

“阿木,你整日跟着我干啥?”

“主人说,这年头外面的坏人很多,小主人年纪小,保不准遇到拍花的拐小孩的,让阿木时时刻刻保护着您。”

崔小眠悲从心起,只觉得天也不蓝了,水也不绿了,偏偏这时宫里又传出消息,国子监增设学童府,凡在京中的皇家子弟和三品以上官员府中,十四岁以下男童皆可申请入学童府读书。

贺远又被他的皇帝老爹召进宫里去了,来传旨的太监对崔小眠道:“小公子,您虽不是贺亲王的亲生骨肉,可徒弟也算义子,因而宝亲王说了,您不用申请,初一那日背着书包来上学就成了。”

宝亲王就是四皇子,上次来铺子吃饭还送了块玉佩给她呢。

说起来人家也是好心,这在别人看来都是再好没有的机会,就像是现代送孩子上贵族学校一样,国子监本就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子弟才能报名入学,而此次增设的学童府规格更高,恐怕此时,负责国子监督办的宝亲王那里,已被挤破了脑袋。只要将自家孩子送到那里读书,那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与王孙公子为朋,出入于权臣高官之家,将来在仕途之上一帆风顺。

可是这些关她崔小眠毛线,她好端端一个厨子,认识那些纨绔子弟做甚?

听说崔小眠要去学童府上学,崔蓉蓉、刘五、韩晋三人全都喜上眉梢,上个月开始,崔小眠便开始插手府里的事,除了崔蓉蓉看似风平浪静,刘五和韩晋翁婿全都甚是狼狈,崔小眠几乎每隔两日就派崔蓉蓉去查帐,弄得他们手忙脚乱。崔蓉蓉和他们虽然在金钱上素有瓜葛,初时查帐只是做给崔小眠看的,可是崔小眠不依,你崔蓉蓉查不出猫腻那就把别的事都放下,专心查帐好了。

这本烂帐从上月一直查到中秋,崔蓉蓉虽然只是查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这三人却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如今崔小眠要去上学了,这无疑是件大喜事。她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既要忙着铺子里的事,又要到学童府读书,这府里的庶务,她是没有精力去管了。

其实她原本也没有管,不过就是逼着崔蓉蓉去查帐而已。

崔小眠愁得快要烦死了,只盼着贺远回来,让他找四皇子把这事推了,可是宫里传来话,贺王爷要过了中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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