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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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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倒是识文断字,可那娃娃没经过她的手。”

事到如今,厌胜娃娃的事已经水落石出,崔小眠虽然早就想到那事和文绣园有关系,可她万万没想到,主使的人竟是那个假的崔绛春。

香芋上当了,崔绛春交给她的并不是普通的布娃娃,她那年只有十一岁,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吕道婆拆开了那个娃娃,娃娃里面另有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小人儿,吕道婆是个中高手,一看便知这是用的何等巫术。

事发之时,崔绛春只有四岁,一个四岁的孩子要么是受人指使,要么就是像她这样的假小孩,如果这两样都不是,那这个孩子简直是天才,犯罪天才!

她试探过崔绛春。那货绝壁不像是穿越女。咦,崔小眠记起来曾经看过一个戏本子,那里面讲的一个清朝女子穿越到汉朝,对了。说不定这货不是从现代穿越的,而是从其他朝代来的呢。

崔小眠决定有机会再试试她,崔绛春身边只有崔蓉蓉,说不定会是崔蓉蓉指使的呢?

可惜不知道被诅咒的那个人是谁,如果知道了,也能推断一下个中情由。

她考虑再三,决定这事暂时不告诉贺远。如果没有涉及崔绛春,她一定会拉上香芋到贺远面前从头讲一遍,可是关系到崔绛春,她不敢!

贺远对崔绛春原本就没有好感。势必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以七出之条休妻,到时就是皇上怕也不会阻拦他。

崔绛春被休,整个崔家受辱还是小事,如果再扯出假王妃的事。那就是大事了。

以前她以为自己就是一缕孤魂,独自漂泊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没有家,没有亲人,可是自从见过爹娘,她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两个人一直在惦记着她。他们和她骨肉相连,血浓于水。

她已经令他们痛不欲生,甚至被人敲诈,如今她更是不能再让他们出事。

欺君之罪,罪延皇嗣,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生平第一次,崔小眠感到了恐惧,前世病入膏荒她没有恐惧,被沈玲伊下毒她也没有恐惧,草田人与黎水人决一死战时她更没有恐惧。可是如今,为了这一世的父母,她恐惧了。

崔小眠虽然暗暗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但是从此之后对文绣园里的那位冒牌崔绛春多了一份心思。

其实那一夜,崔小眠把迷药暗藏在香芋床前的蜡烛里,蜡烛燃烧时没有事,一旦熄灭药效就会散发出来,这不是普通的迷药,而是能令人恶梦连连的药,这是崔小眠离开白草寨时,玉竹为她特制的。

崔小眠没有让香芋再回文绣园,也没让香芋再提那件事。

那夜之后,又过一日就是盂兰盆节了,这盂兰盆节也叫中元节,每年的七月十五,传说每到这天,地府会放出所有鬼魂,所以也就是常说的鬼节。

王府内不允许下人们在府内拜祭先人,更不让在水上放河灯,但也并非全然不尽人情,鬼节这天,不当值的下人放假一天,可回家与家人团聚,也可去祭典故人。

白菜没有家人,香芋有家却不敢回去,于是两个人全都待在锦园里,反倒是崔小眠天还没亮就被贺远提留起来,带着她出了府。

贺远没有给她准备马匹,像当年一样,两人共骑一马,向着城外驰去。贺远坐在前面,崔小眠和小时候一样坐在他的身后,两只胳膊自然而然地抱紧他的腰。

“师父,你这几年保养得很好啊,这么老了身材也没有走样。”

“闭嘴!”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儿?”

“别问!”

夏日的清晨并不炎热,空气里含着水气,晨风徐徐吹过,这水气化成晶亮的露珠,没过多久,崔小眠的脸蛋就是湿湿凉凉。

她把脸颊贴在贺远后背上蹭了蹭,把贺远身上月白的衫子蹭出两块湿印子。这时天边现出鱼肚白,东方欲晓,曙光渐现,微晖稍露。

“师父,你看,太阳要出来了,我们停下看日出好吗?”

贺远没说话,还是一路飞驰,走到一道山坡前这才勒住缰绳。

“这里看日出最好,视野更开阔。”

说起来,师徒两个还是第一次一起看日出,贺远是懒人,通常要睡到日上三竿。

“你这么懒,肿么知道这里能看日出。”

崔小眠坐在马背上极目四望,这里果然发贺远所说,是观看日出的绝佳之地。只见远处山峦影影绰绰,朦朦胧胧,东方地平线上,朝霞泛起,刹那间便映红了半个天际,金黄与嫣红相衬,万道霞光从云层中喷礴而出,山坡下的流水也映成了金色。

“小时候有一次陪父皇去行宫打猎,路过这里时正值旭日东升,江嬷嬷便带我站在这山坡上看日出。”

这时,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崔小眠脑中也是灵光一闪。

“师父,你是带我去拜祭江嬷嬷吗?”

贺远第一次赞赏地看着她,爱怜地捏捏她的小鼻子:“天才儿童,江嬷嬷没有亲人,每年的这一天我都去拜祭她,如今你回来了,便带你一起去。江嬷嬷喜欢小孩子,见到你一定很高兴,她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看到我有子嗣。”

崔小眠翻翻白眼,死人面前不能说谎,说不定江嬷嬷到了地府后早已练就一身法术,看到她崔小眠便能一眼认出——

呀呀呀,看我不吸干你的阳气!

崔小眠想到此处,缩缩脖子,问贺远道:“你说过江嬷嬷吃斋念佛,很慈祥的吧,那她死后一定是个好鬼,绝壁不会拉小孩当替身的吧?”

贺远一提马缰,道:“她最喜吃斋菜,可惜今日出来得太早,待到她祭日时,你烧上几个素菜,我们给她送来。”

太阳越升越高,天空中五彩纷披,灿若锦绣,云烟四散,晨鸟在林中轻啼,古道阡陌,师徒两人一骑绝尘,向着远方驰骋而去。

一一一

☆、第一五六章 七月十五

江嬷嬷的坟孤零零地座落在一片桃林之中,这里的桃花低低矮矮,树龄不长,这个季节桃花早已谢了,零星可见几个发育不良的果实。

崔小眠看惯了桃花城的桃花,再看这里的觉得出奇的难看。

“这墓地是你选的?”

贺远有几分得意:“江嬷嬷喜欢桃花,为师便特意在这里给她种了一片桃林,你别看这些树长得不好,这都是为师自己种的,守孝的三个月,我每日都来这里,种上几棵树。”

崔小眠有些感动,她从没见贺远对一个人能有这么好,他甚至很少提起皇后娘娘,他对江嬷嬷比亲娘都要亲。

“你为乳母守孝的事,别人知道吗?”这件事崔小眠以前就知道,可是今天也想到这是一件大事,皇子为下人守孝这事传扬出去就是可大可小的事。

“这是父皇允了的,倒也无妨,只是苦了你,在桃花寺里饿得骨瘦如柴,直到现在都没有胖回来。”

崔小眠小时候胖得像只球,自从那年也水痘后就再也没有胖过。

皇子拜祭乳母自是不像寻常人家那般磕头跪拜,贺远把崔小眠拉到墓前,对里面的人道:“江嬷嬷,这就是我从小养大的那个孩子,如今十二岁了,越发的淘气,您看着喜欢,就带她去吧。”

崔小眠懒得理他,对着墓碑说道:“江嬷嬷,我叫小眠,您别带我走,下次再来时亲手做个几道素菜给您尝尝,我可会做菜呢。”

贺远忍着笑,削了截柳枝,做了柳笛,坐在坟旁的青石上吹了起来。

他吹的仍然是那支思乡曲,用柳笛吹出来,哀怨缠绵。如期如诉。崔小眠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了,还记得上次听时,适逢秀女进京的队伍经过,如今才知道贺远那时是想家了。他的家在京城。

可惜这次她却听不到,不论多么美妙的声音,在她的耳中全都化做一片死寂。

“师父,我听不到。。。。。。”

贺远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已经长得很高了,能到贺远胸口。贺远的怀抱和当年一样,有种清爽的味道,可是她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同他一起吹柳笛的小徒儿了,她什么都听不到。

“小眠。下月初一是太后的寿辰,到时玲伊表妹也要进宫,为师带你一起去,若当真是她做的,为师定然。。。。。。”

“定然什么?”崔小眠追问。

“到时再说吧。或许有心怀不轨之人冒充陷害也有可能。”

“呸!”,崔小眠一口唾沫啐过去,贺远头一偏闪开了。

“混帐!没大没小,越发刁钻,弟子规你是白读了。”

崔小眠别过脸不去看他,若说耳聋有何好处,那就是“听”到不想听的话。都不用堵耳朵了。

师徒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崔小眠问道:“你也想做皇帝?”

贺远看着江嬷嬷的墓碑,喃喃道:“为师自幼便厌恶那座冷冰冰的皇宫,幻想着有朝一日能纵马江湖,过无拘无束的日子,但有些东西不是为师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像文绣园里的那位,为师再是反感她,她也是为师的正妻,金銮殿上的那把椅子,为师虽不稀罕。可是三哥一旦得势,定不会放过我,当真是无趣。你想离开京城,为师更想离开,只是如今之事骑虎难下,不得不留在这里。”

这一刻,崔小眠承认她又一次被猪油蒙了心,从小到大,她至少三次被贺远感动,上了他的当。

“那我们隐姓埋名去五夷吧,到那里谁也找不到我们,我们去山里打猎,去小溪里捉鱼,还能到林子里放蛇呢。”

崔小眠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把爹娘也接到五夷去,自己长大后找上十个八个老公,生上十个八个孩子,让爹娘帮着带宝宝,至于贺远吗,岁数也大了,长相也不是五夷姑娘喜欢的类型,就算给人家当小八小九也轮不上,就这片刻之间,崔小眠已经把寨子里的女人想了一遍,金花大娘的男人病的病,死的死,到时她以巫女的权威硬把贺远配给金花大娘,倒也可行。

贺远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崔小眠都给他找到老婆了。他揉揉她的脑袋,微笑道:“孩子话,为师是大人了,哪能说走就走,若是日后真有那么一日,为师就遂了你的心愿,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从城外回来时,已是傍晚,崔小眠独自出府到街上闲逛。

白菜连忙叫住她:“小公子,夜里鬼魂都出来了,你千万别出去。”

“我要去看放河灯,以前中元节师父也会带我去看。”

出了王府,崔小眠雇了一驾马车,直奔城北的帝师府。回到京城后,她还是第一次来帝师府,三岁离家,如果不是雇了马车,单凭她的两条腿找都找不到。

崔小眠到帝师府不是认祖归宗,更不是看望爹娘,她是去恶作剧,在盂兰盆节这样一个众所周知的好日子,不做点什么那岂不负了这良辰美景。

快到帝师府时她就下了车,找到一条小巷子,就是那种长年累月坐着一群要饭花子的小巷子。

小巷子里真的有她要找的人,那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儿,面黄肌瘦,穿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衫子,缩在娘亲的怀里,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崔小眠从小在江湖上混,自是明白规矩,这地方千万不能露白,也就是露银子,否则就能被这群花子生吞活剥。

她一指那对母女,道:“那带孩子的,就是你们俩,跟爷走一趟。”

。。。。。。

一个时辰后,一个穿着红衣红裤的小女娃来到帝师府门前,她拿出一个红布小包,奶声奶气地对守门家丁说:“我也姓崔,是这家的亲戚,劳烦大叔把这个交给六奶奶。”

红布小包里是一只用白萝卜削成的小人儿,肚子里藏着猪血的那种。

谁家三四岁的小女娃大晚上一个人出门的,更何况今天还是七月十五鬼节,这时天色已经全黑,路上行人不多,谁也没有看到这个小女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像一缕小小的孤魂,忽然间就出现在大门口。

若是平日,守门的家丁也就轰她走了,可是今夜他们不敢,如果这真是地府来的小鬼,那可是得罪不起。

家丁接过小女娃手中的红布包,不小心碰到小女娃的手,冰凉冰凉,像死人一样的冷藏

那家丁打了个冷战,吓得头也不回向内院跑去,谁也没有注意那个小女孩何时走的,去了哪里。

不到三日,整个帝师府都知道了,盂兰盆节那天夜里,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女娃给崔家六奶奶送来样物事,那崔六奶奶打开红布包就是一声惊呼,接着一个白色小人从她手里滚落到地上,摔成两截,一股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崔六奶奶当场昏倒,苏醒后脸色苍白,喃喃自语,接下后就发起了高烧,一直病了几天还是不见好。

崔六奶奶这一惊吓得不轻,这件事被家丁和丫鬟们渲染得更加离奇,传得沸沸扬扬。崔府已是尽力隐瞒,可是盂兰盆节有小鬼现身送东西的事还是传了出来。

这件事也传到了贺王府,崔府的轿子来了,接了崔蓉蓉回去看望母亲。

贺远很快便知道了,当时崔小眠正在铺子里忙活,新铺子月底开张,这会儿正是最忙的时候。

以往贺远都是让阿木进去叫她出来,贺王爷身娇肉贵,自是不能轻易踏足这等地方。

今天却不同,他直奔楼上,把正在灶间指手划脚的崔小眠揪到一旁。

“崔家的事是你做了?为何不事先告诉我。”

这次又是用的相同手法,只是由让贺远放到六婶婶的枕头底下换成红衣女娃亲自送去,效果更加恐怖可怕,贺远先前听到这事并没在意,以为是人们以讹传讹,但能到那个萝卜小人儿,他就知道这是崔小眠又在恶做剧吓人。

“为师说过,你恨她害了你,直接宰了就是,搞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做甚?”

“她的确害了我,可我还活着啊,就这样杀了她,那也太狠了吧,不是我的风格。”

崔小眠一脸严肃,用小孩的声音说出这番话,倒是把贺远逗乐了。

“你不想惹出人命案子,就想着让她自己跳到坑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不定被你逼疯了,自己了断,你这小孩也真是坏透了。这确是比一刀结果了她要高明。”

崔小眠高傲地扬起小脑袋,问道:“她是崔蓉蓉的娘,你好像蛮喜欢崔蓉蓉的,日后你被她推倒了,会不会出卖我?”

贺远给她脑袋一个爆栗子:“谁说为师喜欢她了,只是崔家人里她算是比较顺眼的而已,如若真有那天,这种亲戚没有也罢。”

一一一

亲们,真的对不起,十三家里有事,今天晚了,而且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三更补上,看完这章今天不用等了,明天再看吧。

☆、第一五七章 雨打芭蕉落闲庭(一更)

夜里下起了雨,雨不大,淅淅沥沥,给这炎热的夏夜带来一丝清凉。

书房的雕花轩窗外种了芭蕉,被雨水冲洗得翠绿油亮,娉娉婷婷,染绿了整个雨夜。雨声稀疏,落在蕉叶上的声音定然如珠落玉盘般清悦,可惜崔小眠听不到,于是她索性推开碧罗纱窗,托腮坐在窗前,看着满眼绿色和绿色上溅起的雨滴,芭蕉叶上存着的雨水越来越多,顺着叶沿滑落下来,如一道道小小的珠帘,即使在夜里,也是晶莹透亮。

崔小眠站起来,把身子探出窗外,把小手伸到珠帘下,感受着雨滴落在手上的湿凉。

大千世界就是这般美妙,即使听不到雨打芭蕉,还有满目的绿影婆娑、夜雨如珠。

屋内一灯如豆,把她小小的身子斜斜地映在对面的墙上,拉着老长。

贺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这是他的书房,他让人给崔小眠放了一张书案,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崔小眠坐在这里,她一向躲在卧房里看戏本子。

今夜下雨,他与和尚下棋,下了三盘输了三盘,于是又下第四盘,和尚终于输了。他心满意足走出和尚住的客房,路过书房看到里面透出灯光,小徒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大半夜不睡觉在书房里玩雨。

书案上帐册摊开着,他送她的那只小绵羊也在书案上,还有扔了一桌子的荔枝壳和瓜子皮儿。

师徒两个都不是诗情画意的人,看到崔小眠,又看到那一桌狼籍,贺远的肚子果断饿了。

“徒儿,师父饿了。”

当崔小眠被他从窗子上拽下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自从八岁那年,她第一次下厨给他炖了一只鸡之后,他若是每天不对她说上一两句“师父饿了”,就好像便宜她一样。堂堂皇子就像是饿死鬼投胎,当师父的看到徒儿就饿,真是没品。

“我不饿,也不想去煮饭。”

你丫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又下着雨,亏你说得出口。

“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马无夜草不肥,你看你又有好久没有长个子了,就是因为夜里吃得太少了,为师陪你去厨房,煮点宵夜好好给你补一补。”

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拿麻烦别人不当回事,就好像全世界的人天生就是为他服务的。可贺远还不完全是这种人,他虽然架子很大,却不是太爱使唤人,日常起居都是亲力亲为,可唯独对崔小眠是个例外。谁让她是他的徒弟呢。

崔小眠被他用把湘妃伞遮着,半拖半拽地来到小厨房。

“乖徒儿,为师帮你,你只管煮饭便可。”

崔小眠撇嘴,你除了会烧火以外,貌似什么忙也帮不上。

“那我煮面,你吃不吃?”

“吃。”

夏天里不易存放肉类。没用完的蔬菜第二天也不新鲜了,所以厨房里除了干货以外,也只有葱姜蒜和一根黄瓜了。

崔小眠找到一把香葱,让贺远烧起柴禾,把葱洗净切成小段,锅里放油。把香葱段连同干虾仁一起放进锅里,小火炒匀后慢慢煎制,让葱的香气逼进油里面。

这是个费时间的事,趁着煎葱,她开始和面。

把面粉加水和成光滑的面团。再抻成细细的面条,这不是家传的手艺,是她花钱上蓝翔学的,做为一个厨子,崔小眠的抻面技术不是很好,不过她有的是办法让人忽略她抻面的缺陷,而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味道上。

大约两炷香的功夫,锅里的葱变得干干的,透着金黄,她让贺远添柴加火,把火烧得旺旺的,在锅里加入她自己重新加工的两种酱油、砂糖,不停搅拌,直到把糖全部溶解,这才出锅。

把面条煮得比平时略硬一点,用凉开水过了,舀上两三勺葱油,再洒上切得细细的黄瓜丝,两大碗葱油拌面便做好了。葱油拌面最重要的就是酱油,古代没有生抽和老抽之分,崔小眠用的酱油是她自己加工的。

她在原有的酱油里加了炒好的焦糖色,提升酱油的上色效果,炒出来的肉红亮通透,看着食欲大振。而另一款里她则加水冲淡了酱油原有的颜色,又加料调重了口味,吃起来偏咸,她在桃花城时就已经用土法改制老抽和生抽,京城的酱园比桃花城要多,各家酱油也各有千秋,她挑选了口味合适的回来再次加工,做出的老抽和生抽比以前更好。

贺远是个挑食的,用他随便携带的象牙筷子夹起一根面条,皱着眉头像吃药一样放进嘴里,没办法,贺王爷锦衣玉食,除了小徒儿隔三差五弄些粗食给他,他还真没机会吃到这种东西。

“味道不错,能吃。”

你说这人气不气人,大半夜煮面给他吃,他就只是两个字“能吃”。

崔小眠自己已经吃了两口,味道还不错,根本就不是“能吃”那个档次的,做为一个厨子,“好吃”和“能吃”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崔小眠狠狠地剜了他两眼,把他的面碗端起来:“那你别吃了,饿着吧!”

贺远偷笑,小东西就是这个毛病,听不得别人说一点点的不好,他不过说错了一个字,她就把碗端走。

“好吃,小眠煮的面师父最爱吃,快点把碗给我,你不给我就吃你的了。”

说着,他真的端过崔小眠的面碗吃了起来。崔小眠傻了,贺远是被饿鬼附身了吧,连沾了她口水的面也要吃?

“你吃了我的,那我呢?”

“你不是端着我的面了吗?”

好吧,崔大厨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吃别人的口水,好恶心的有没有!

她悲催地看看手里的面,偏偏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胃口特别大,抻面又是力气活儿,这会儿肚子果断饿了。

她满脸悲愤地挑起面条吃了一口,贺远没有口臭,这面倒也不是太令人作呕。

这对吃货师徒没有说话,两人都是好吃相,吃起面条也没有一点儿声音,外面的雨还在嘀嘀哒哒 ,缠缠绵绵,贺远放下筷子,忽然伸手过去,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小光头,可是却不知怎么,把崔小眠绑头发的丝带弄开了,如云般的秀发瀑布一样散开,烛光照上去,如同镶上一道金边儿。

崔小眠不满:“讨厌,我又不会梳头发,白菜两天才给我梳一次,明天才是第二天。”

白菜也是个讨厌梳头发的,她自己的脑袋都是乱糟糟,香芋倒是头光水滑,可崔小眠不习惯让她梳,梳头事小,发现她是女的肿么办?

崔小眠表示愤慨的同时瞪了他一眼,看他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可能烛光太过柔和,贺远看上去也比平时更可口,崔小眠的眼珠子没舍得移开。

屋内静悄悄的,两人就那么坐着,面对面谁也没动,眼睛却都没有移开。

可能是看久了,崔小眠的眼皮有些发酸,倦意涌了上来,她打个呵欠,对贺远道:“我困了,回去睡了,师父你也早点睡。”

说完,她站起来伸个懒腰,淋着小雨跑回房里睡觉去了。

厨房的小桌前只留下贺远一人,他看看崔小眠坐过的小方凳,又看着桌上留下的两只空空的面碗,心里忽然也是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遗憾在里头,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就像是窗外的雨,若有若无,却又没完没了。

他刚想起身回去,却见地上有一条丝带,那是刚才他弄散她的头发时不慎掉下来的,颜色是小男孩常用的蓝色,只是崔小眠爱美,在上面缀了颗指肚大的珍珠,贺远还记得这珠子,这是那日火灾遇袭后皇后赏的,他当时心情不好,让崔小眠把珠子拿去磨成粉,别让他再看到,想来是这个小东西舍不得,偷偷留下来了。

从小到大,她都爱财如命,在巴掌镇遇到他之前,小东西一定吃了很多苦。

他捡起那条丝带放进怀里,这么大一颗珍珠,崔小眠明天肯定会把整个厨房挖地三尺,他忽然很想看到她那副鸡飞狗跳的样子。

他撑起伞,来到书房前,一条黑影从树后闪出:“主人,我回来了。”

他没说话,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黑影尾随其后。

“你查到什么了?”

“相国寺的事,是白银梅花堂的人做的,一击不中,五两银连夜逃出京城,下落不明。”

贺远冷笑:“这个不用你查,本王也知道。”

“那王爷还想知道什么?”

“本王想知道,相国寺里哪个是他们的内应,我府上又有谁是他们的线人。”

那黑影躬身:“明白了,隐马上去办。”

话音一落,他便踏出书房,如同一道黑烟重又隐没在雨夜之中。

崔小眠回到屋里,并没有倒头就睡,事实上她自从三岁以后,就很少能那样,不论多想睡,一挨上枕头她也就清醒了,胡思乱想一通才能睡着。

再过几日新铺子就要开张了,她准备让人送些礼券到崔府,送给爹和娘,如果他们肯到铺子里吃饭,那她就能再看到他们了,哪怕是躲在门缝里,偷偷看一眼也是好的。

一一一

☆、第一五八章 小东西要造反(二更)

崔家六少奶奶一病就是*日,高烧不退,梦魇不退,起先丫鬟们常能听说她在梦中呼喊:“别拉我,别拉我!”或者“流血了!”

偶尔醒来,也会指着空空的门口喊着:“那小女娃又来了,她就在那儿!”

偏偏崔家六爷崔寿江又是个最不成样的,结发妻子病了,他索性吃住都在赌场里,好在崔蓉蓉回家了,她回来后便只让贴身丫鬟春红一人服侍,除了大夫以外,其他人都不允许进母亲卧房。

连崔家人都奇怪,崔蓉蓉放着给崔家看病几十年的陈大夫不用,偏偏从外面找些野郎中给娘亲诊治。崔蓉蓉在崔家这一代的孙女中排行第十,已离府多年,得知六奶奶病了,各房妯娌都过来看望,崔蓉蓉一律给挡在了外面,妯娌们虽然私下议论六房的病来得蹊跷,却也不想得罪这位十姑娘,崔蓉蓉如今是贺王妃身边最亲近的,以后十有*就是侧妃的身份,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一来,没过两日,六房的院子里便冷冷清清,除了苍蝇就没有喘气的进来。

只是六奶奶还是不见好,这可把崔蓉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娘亲的病是怎么回事,她比谁都清楚。古人对鬼神都有着与生俱来的畏惧,更何况这是崔小眠为她们量身定做的鬼。

又过两日,崔蓉蓉对外面找来的野郎中彻底失望,而自己的亲爹又是个不中用的。听到娘亲又在那里喃喃自语,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志觉大师!

志觉不但是得道高僧,更是母亲的娘家堂弟,她的表舅舅。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早已断了尘世之情,但从以往来看,志觉对母亲甚是照顾,当年更曾在桃花寺帮母亲做过一场法事,超度那个夭折的孩子。(六奶奶骗志觉说是为自己早亡的幼女超度)

崔蓉蓉比她娘更加精明能干。也更加会为人处事。她立刻修书一封,以晚辈的身份请求志觉大师为母亲念经祈福,又备了四色素礼,连同书信一起送到贺王府。

志觉收到书信时。刚刚给崔小眠施针完毕,崔小眠的耳疾虽然治愈机会渺茫,志觉已经明确说了,她自己也不想再治,但是贺远不依,硬逼着和尚死马当成活马医,更派人盯着崔小眠,每日都要让志觉给她施针后,才放她出门。

志觉看完信后沉吟不语,崔六奶奶虽是他的亲戚。但以他的身份,登门做法事甚是不妥,除了寺院以外,他也只在贺王府一处做过法事而已,而他与贺亲王的关系是无人能及的。

崔小眠刚刚起了针。正坐在蒲团上和志觉扯淡,看到有小僮抬了礼品进来,又见志觉看着书信沉吟不语,她不用问也猜到这信是谁写来的。

妙言小和尚一向是个既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于是她双手合什,对志觉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我佛慈悲,教导众生破迷开悟,离苦得乐。如此,是在寺院是在庭院,又有何妨?”

志觉闻言微笑,小眼睛里精光四射。似能看穿崔小眠的心思。

“妙言所言极是,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为师甚喜之,妙言聪颖,自是早知因果。贫僧此去,能消她一时之忧,却难度心中之魔,罢了罢了,贫僧就去吧。”

崔小眠咧开小嘴,贼兮兮地笑起来,这和尚真逗,明明他什么都猜到,却又做出一副难得糊涂的样子,同贺远相比,这和尚才更像是个当师父的。

志觉大师也没有做法事,不过就是在崔六奶奶病榻前念了一出清心咒,六奶奶竟然坐了起来,像正常人一样,该吃药吃药,该吃饭吃饭,高烧退去,两三日后便下地如常了。

其实这就是心理疗法,整事怀疑自己被小鬼缠上的人,一旦看到佛光普照全身充满正能量的得道高僧,立刻就觉全身每个毛孔都轻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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