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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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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还真是看得起人,这么高端洋气的东西崔小眠哪里懂得,若是她懂得,早就施个法把英宗皇帝连同那位六皇子一起诅咒,让他们知道逼良为娼,不对,是强娶幼女,是一种多么可耻的行为!

她微微一笑,小手儿轻轻一拨,萝卜小人儿的脑袋便掉了下来,就在脑袋掉下来的瞬间,一股鲜血从断颈处流了出来!

这一次就连见多识广的贺远也露出惊骇之色:“哪里来的血?”

崔小眠重又把萝卜脑袋安好,笑嘻嘻地说:“这是猪血,我原是想用来做猪血豆腐的,就用这个吓吓那个坏女人,你说的厌胜之术,我还真的不会。”

贺远是那种从来不会道歉的人,明知错怪了崔小眠,可也只是面色稍霁,把萝卜小人儿用布包重新包好塞入怀中,走到大门口,却又转过身来,对崔小眠道:“为师若是很晚回来,可有宵夜?”

“有啊,刚买了两斤巴豆,给你熬粥喝。”

第四十章 苏秀才家的二闺女



柳捕头一家三口每次来吃饭,都是同样的菜式,百叶结烧肉、豉汁粉蒸肉、香煎五花肉和酱油鸡,再配上一大盆清炖排骨汤,总之这家人都是食肉动物,菜式不求花样翻新,也不求精致奇巧,只要有肉,越肥越好,崔小眠做的这四菜一汤他们百吃不厌。

每一次,他们肯定能把所有的菜吃得连滴菜汤都不留,干干净净,崔小眠的成就感刷刷地往上涨。

她一直想不明白,这一家人一边看着贺远,一边吃饭,竟然还能吃得这样香,如果换做是她,那肯定是食不下咽。

听说贺大掌柜去桃花寺吃斋了,柳捕头和柳夫人显然有些失落,因此饭菜也就吃得更快一些,如风卷残云一般,不到片刻,便吃得碟干盘净,柳捕头又要了两个馒头,用馒头把四个盘子一个汤盆全都擦了一遍吃掉,一旁的小丫高兴了,这下子碗碟上的油腻都没了,肯定好洗了。

柳大兴虽只是捕头,却是七品官,和知县大人平起平坐,可是生活却如此简朴,崔小眠绝对相信他是个清官。

她去过柳捕头的家,里里外外的家务都是柳夫人一手抓,只有个老乳娘帮着做些洗洗涮涮的功夫。

见他们吃饱喝足,崔小眠双手捧出一只小瓦罐,里面是她亲手做的牛肉辣酱。

柳如月一见立刻眉开眼笑,小光头做的牛肉辣酱她最爱吃了,上次她见小丫吃得很香,便也拿个馒头醮着尝了尝,又香又辣还有点微麻,吃得她满口留香,口味了好久。

柳夫人却一把拉过崔小眠,笑眯眯地问道:“小眠啊,你师父经常去桃花寺吗?他也喜欢吃斋?”

崔小眠留意到柳夫人的话中有一个“也”字,莫非还有一个人也喜欢吃斋?

虽然明知这个人不会是柳家三口这种食肉动物,可崔小眠还是问道:“师父常吃斋菜,可是桃花寺却不常去,柳捕头和柳婶婶也喜欢吃斋吗?”

柳夫人笑道:“婶婶自从嫁到柳家,就没有吃过斋菜了,倒是年轻时常常陪我家阿姐去吃。”

原来柳夫人还有一位阿姐,那个吃斋的人莫非就是这位阿姐?

“婶婶的阿姐一定也像婶婶一样和善,师父说过喜欢吃斋的人都和善。”这两句话如果是成年人说的,那就是奉承,可是用小光头那透着风儿,奶声奶气的声音讲出来,就让人从心里舒服。

柳夫人果然受用,含着笑摸摸崔小眠的光脑袋,眼睛却有些失神,似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她不但和善,还是位绝代佳人,可惜。。。。。。”

“夫人,我们该回去了!”柳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柳捕头打断了,显然柳捕头不希望夫人继续说下去。

柳夫人这才似如梦方醒,笑着附和道:“是啊,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送走柳家三口,崔小眠的小心思便开始琢磨上了。柳夫人说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她的阿姐,那位又和善又爱吃斋的绝代佳人。

“小掌柜,你快去吃饭吧,这些我来收拾。”小丫看到崔小眠站在柳家三口坐过的桌椅前发呆,以为她要帮着收拾碗碟呢。

“小丫,你明日帮我打听一下,柳夫人娘家姓啥?”

“不用打听,整个桃花城的人都知道,小丫当然也知道,柳夫人姓苏,她是五柳镇苏秀才的二闺女。”

姓苏?姓苏!

柳捕头是桃花城的二号人物,关于他的八卦当然是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况且五柳镇距桃花城并不远,柳夫人的身世当然也就不是秘密,更何况又是出身堂堂正正的读书人家。

原来柳夫人的娘家便姓苏,那她的阿姐当然也是姓苏了,柳捕头和柳夫人一定是感觉贺远长得像自家阿姐,怀疑他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外甥!

柳夫人相貌清秀,却并非千娇百媚的美人,崔小眠想像不出,她那位绝代佳人的阿姐是如何的美丽。

“小丫,柳夫人是苏秀才的二闺女,那他家的大闺女呢?”

“大闺女?”正在擦桌子的小丫抬起头,想了想,又摇摇头,“没听说苏秀才家的大闺女嫁到哪儿了,就连这个人也没人提起过。”

崔小眠没有再问,她心里还惦记着贺远去桃花寺吓唬六婶婶的事,以贺远那身飞檐走壁的本事,到香客住的寮房里放个小物件儿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崔小眠不用担心他会失手,她只是迫切得想知道六婶婶看到那小人儿后的样子。

不过也只能凭想像,等到六婶婶发现小人儿时,贺远估计已经回来了。

想到这里,崔小眠连忙跑进厨房,她答应了要给贺远煮宵夜呢,这厮虽说饿死最好,但毕竟这次帮她一个大忙,所以还要继续养肥。

拿了只干净砂锅,放进大米和糯米,加水放到火上慢慢熬着,又找了一口锅,将一块瘦肉放入加了料酒和生姜的清水里煮到断生,晾凉后用手顺着肉的纹理撕成肉沫,这还是妈妈教给她的,妈妈说煮皮蛋瘦肉粥时,用手撕出的肉比用刀切碎的更入味更有嚼头。

可惜妈妈从未喝过她煮的粥,崔小眠一边撕着肉,一边想着妈妈,不知不觉,已经撕了小半碗肉沫儿。

皮蛋剥了壳儿,用棉线绞成碎丁儿,同肉沫儿一起倒入已经煮好的粥里,加了盐,再洒上几粒葱花儿,一锅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便煮好了。

崔小眠把粥放到灶上温着,便指挥着小丫和大牛加柴卤肉,这每晚卤肉的工作,兄妹两个早已驾轻就熟,汤汁是小掌柜一早卤好的,他们只需把肉洗净褪毛,再用卤料腌好,棉绳绑好下锅卤熟便可,简单省事,卤肉的汤汁日煮夜煮,越煮越香,越煮越浓,舀上一勺拌面吃,香得连舌头都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直到两只大铁锅里的卤肉全都做好,劳累一天的大牛和小丫也去回房睡觉了,贺远才回来。

这人果然是翻墙进来的,像只轻巧的狸猫。他和崔小眠住的正房里全是一片漆黑,只有厨房里透出淡淡的烛光,一股肉香随着夜风飘了过来,他吸吸鼻子,笑了。

第四十一章 斗笠



萝卜小人儿的事,崔小眠没问,贺远也没提。但柳夫人姓苏的事,还有那位爱吃斋菜的阿姐的事,崔小眠详详细细都告诉了贺远。

贺远是杂食动物,不过的确对斋菜有偏爱,否则也不会在小叶寺拥有贵宾身份了。

“我吃斋菜是受乳娘影响,她老人家喜欢。”

“你的乳娘是绝代佳人?”崔小眠忙问。

“非也,乳娘为人确实和善,然相貌丑陋。”

“那你亲娘呢?绝代佳人?”崔小眠又问。

“娘亲端庄大方,却与绝代佳人四字相距甚远,且娘亲的出身。。。。。。总之,不会是秀才之女了。”

听到贺远这样说,崔小眠脑补了一下,贺远的爹是过气江湖大佬,而他娘的出身就不用问了,要么是青|楼花姑娘,要么就是大户人家的逃妾之类的。

难怪贺远不愿多说,也难怪贺远从不流连烟花之地,想来他一看到那满楼红袖,便想起了生身母亲,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唉,一声长叹!

关于贺远和绝代佳人苏姑娘的牵连,讨论就此中止,窗外又下起了雨,初夏的雨,不似春日里那么细密,却也并不大,雨声叮咚,缠缠|绵绵下了整整一夜。

早上起床时,雨已经停了,蔷薇的花瓣被雨水打得有几分残,不如往日开得娇艳,那满藤的绿叶却被冲洗得更加青翠,叶子上还有一两滴残留的水珠在上面滚动,晶莹而又剔透。

青砖铺就的院子里,已经没有了积水,隐隐的透着些潮湿,檐下有一窝燕子,小小雏燕探出头儿来啾啾叫着,等着爹娘衔食来吃。

贺远和乌金都不在,只有那只丑八哥在檐下一遍遍的练习着崔小眠昨日刚刚教给它的句子:“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崔小眠很满意,踮起脚尖摸摸丑八哥的头顶毛:“你是一只好鸟,好好学,别骄傲。”

丑八哥:“光头光头,下雨不愁。”

崔小眠眼珠子瞪大了:“坏鸟,这是谁教你的?不说我就烤了你。”

丑八哥立刻一声哀鸣,拍拍翅膀展翅欲逃,无奈脚丫子被链子拴着,蹦哒几下只好重又回到架子上,尖声高喊:“师父救命;师父救命!”

崔小眠狠狠啐它一口:“叫师父也没有用,厨房里是我说了算,哼!”

外面传来敲门声,大牛和小丫出去摆摊,崔小眠只得自己去应门,她瞪了一眼丑八哥,这次先饶了你,下次再为虎作伥,别怪我烤鸟加辣椒。

桃花树下站着一个人,个子很高,穿着件黑色的袍子,戴着顶硕大的斗笠,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面,他的声音也是低沉的:“小公子,你师父在家吗?”

声音有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崔小眠摇摇头:“师父不在家,请问您是哪位,找师父有事吗?”

“那可否让在下到里面去等?”

崔小眠一愣,心里有了戒备,她看看路对面正在摆摊的大牛,傻小子果然也冲这边张望呢,崔小眠心里踏实了一些,大牛没有武功,可却一身蛮力,必要时也能派上用场。

“这位大叔,我家师父没有留话儿,也不知何时回来,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那人闻言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步跨进门内,竟是要强行入内。

原本只是打开一条缝的大门被推得全部敞开,崔小眠被他的身子撞得侧向一旁,重重地靠在门框上,她马上高声喊道:“大牛,快来!”

大牛闻声便向这边跑,可那人身形更快,已经进了院子。

院中有一处石桌,旁边有两只石凳,因为刚刚下过雨,上面还有些积水,那人并不在意,大刺刺地在石凳上坐下,对正虎视眈眈瞪着他的小光头,和后来跑进来的粗壮少年说道:“你们莫要惊慌,在下只在此等候,不会伤害你们。”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低垂的头微微抬起,但斗笠的帽沿太过宽大,整张脸全被遮在阴影里,依然看不清楚,但这声音却让崔小眠觉得更加熟悉,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我师父最是没准儿,而且夜不归宿,有时一走就是十天半月,这位大叔你等也是白等。”

“那也无妨,我便等他十天半月,等到为止。”

这人还真在这里耗上了,崔小眠对大牛道:“你去看摊儿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大牛不放心,还想和那人理论,崔小眠一把拉住他,推他出去:“你去陪着小丫,免得有地痞流|氓过去沾便宜。”

大牛一听,立马慌了:“小掌柜你小心啊,有事就高声喊我。”

崔小眠点点头,把大牛打发出门。

看到大牛穿过大道回到摊子那里,崔小眠这才转过身来。

那人还坐在石凳上,默不做声,旁若无人。崔小眠看看他,也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过不多时,她便端了自己的早餐出来。

一大碗卤肉面。

崔小眠用的面碗是特大号的,比她的光脑袋还要大上一圈,她只有八岁,可是饭量不小,每次一大碗面,还要加上俩鸡蛋。

她把面放在石桌上,个子太矮,脑袋伸到石桌上吃面有些吃力,索性爬到石凳上,像只小猴子一样蹲在上面吃起来。

崔小眠吃面没有那种唏哩糊噜的声音,她吃得很文雅,这方面她受过贺远专门训练,小时候每每吃面都被那个大恶人用筷子猛敲脑袋,时间长了也就养成了习惯。

“你的面很香。”

崔小眠吃得正带劲儿,冷不丁那人说了这么一句。

崔小眠从面碗里抬起小脸儿,咧开少了门牙的豁豁嘴儿,笑嘻嘻地说:“大叔也饿啦,我给你煮一碗吧,不要钱。”

两人都坐在石桌旁,面对面离得很近,大斗笠的阴影下,崔小眠看到了那人的下巴和他的嘴,下巴刮得很干净,看不到胡子,他的嘴不大不小,棱角分明,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好啊,加些辣椒更好。”

第四十二章 卤肉面



一大碗卤肉面放到石桌上,抻得不粗不硬的面条上,盖了一层切得薄薄的卤肉,卤蛋用细棉绳小心地绞成小月牙儿放在肉片上,青青翠翠的小棠菜衬在面条里,和卤蛋黄绿相映看着喜人,一大勺喷香四溢的汤汁浇在面条上,闻一下就要流口水了。

和卤肉面一起端上来的,还有崔小眠自己炸的红油辣椒,又香又麻却并不呛烈,辣得恰到好处,就连怕吃辣的人也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那人拿起筷子,吃之前先闻了闻,脸微微抬起一点儿,道:“你煮的?”

崔小眠笑吟吟地点点头:“大叔,我家是小门小户,没有加了牛乳的玉米馍馍,一碗卤肉面还是有的,您趁热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啦。”

这一次崔小眠没有蹲在石凳上,而是站在石桌前,她的个子很矮,只比石桌高出一点点,在她的那个位置,从下往上,能清楚地看到那人整张脸,而不再是一个下巴一张嘴了。

他的鼻梁挺直,眼睛像贺远一样,有些细长,却又比贺远多了几分清冷,从崔小眠的那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部轮廓如同用完美无瑕的大理石精雕而成,俊朗中透出坚毅。他的年龄也比贺远大了一些,有个二十五六岁,崔小眠猜得不错,他就是一两银。

白银梅花堂既是六扇门开的,六扇门又是朝廷专门用来接手江湖帮派斗争和重大要犯的秘密部门,隶属于六扇门的人并非全部都是捕快,也有一些人来自江湖,他们当中有捕快,也有密探,更有武林高手和杀手,那么一两银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

崔小眠一向对这些事很感兴趣,可是贺远从不多说,多问几句都不行。比如上一次在梅花庵,那天外面绝对不会只有车把式和张花娘两个人,另外那些人是谁,贺远提都没提,崔小眠表示很想知道,因为贺远一向是千里独行,忽然之间多出帮手,这事便透着蹊跷。

一两银当然也知道小光头认出了他,否则也不会说出那句“加了牛乳的玉米馍馍”,但他却依然一派平静,专心致志地吃着那碗面。

他用的是崔小眠拿给他的筷子,一双普通的竹木筷子,而这碗面是崔小眠煮的,他甚至没有取出银针银筷子之类的东西试毒,便直接吃了起来。

他吃面的样子也很文雅,同样没有一点儿声音,他看上去很饿,一碗面吃得滴水不剩。

他把筷子整整齐齐地放在空碗上,对崔小眠说道:“这碗面做得非常好吃,谢谢。”

崔小眠也不多言,手脚麻利地收了碗筷,看看已是日上三竿,便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中午的菜式。

今天中午有两桌客人,订得菜式虽然简单,却也要几个时辰才能备好,这年头没有压力锅电饭锅,更没有烤箱微波炉,所有的东西全靠炉火灶台,当真是费时费力,但这样才能将食材的营养全部发挥出来,味道比现代的厨房设备做出来的更具风味。

小丫在外面摆摊儿,厨房里只有崔小眠一个人忙活,但说真的,她确实有些忙不过来,别说贺远不在家,就是在家,那人也顶多像个监工一样在旁边看着,动手帮忙的事他才不会去做。

崔小眠只有八岁,人小力气也小,一双小手忙个不停,却是有条不紊。

“你还这么小,为何不找个帮工?”

崔小眠踏在小凳子上正在切菜,一两银不知何时也进了厨房。这人和贺远一样,走路也没有声息,就像一只狸猫。

崔小眠没有抬头,哒哒哒地切着菜,从容镇定:“铺子本小利微,请不起更多的人,好在没有几个客人,我一个人足能应付,过一会儿伙计们收了摊儿就能帮我了。”

“不要告诉我,你同你师父学的便是这炒菜煮饭的功夫,小孩子不要说谎。”一两银的声音还是平平淡淡。

这一次崔小眠抬起头,转过身子,咧着豁豁嘴儿,笑嘻嘻地反问:“大叔,我才八岁,是个孤儿,也只拜过一个师父,那你说我这不是师父教的,难道还是在娘胎里学会的吗?”

说完这番话,崔小眠便跳下小板凳,开始加柴烧火。平日里这都是大牛的活儿,可现在崔小眠不想让大牛进来,那傻小子没心没肺,万一不知哪句话惹到一两银,那就捅了马蜂窝了。

不论一两银是兵还是贼,这人都并非善类,贺远不在,崔小眠不想招惹他。

昨晚下过雨,木柴虽然盖了厚砧布,却也有些泛潮,崔小眠用火折子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燃,这时一两银凑了过来:“让我来吧,你去忙别的。”

他仍然戴着斗笠,斗笠的大帽沿极占地方,把崔小眠挤得只好站起来,让出地方给他。

这人虽说不是好人,可是比贺远要强,至少懂得尊老爱幼。

一两银生火比崔小眠要专业,不多一会儿,便把灶火烧得旺旺的。崔小眠也不客气,连声谢谢都没有说,在铁锅上放上笼屉,几道蒸菜便上了锅。

此时已是初夏天气,虽然还不是很热,可是守在灶台边还是出了一身薄汗,一两银更是蹲在炉堂前不停地添火,熊熊火苗把他的脸映得通红,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大叔,喝口绿豆汤,把斗笠摘了擦擦汗吧。”

崔小眠递上汤碗,一两银接过来,同样喝得一滴不留,绿豆汤里加了冰糖,是店里用来招待客人的,一进夏天,每张桌子上便多了一把大号茶壶,里面并非茶水,而是独具特色的冰糖绿豆汤,消暑去湿,沁人心脾。

崔小眠又递上一条布巾,没想到一两银竟然真的摘了斗笠,把整个头整张脸全都暴露了出来。

面对面看得清楚,比之当日桃花树下衣衫褴褛满身潦倒的模样,此时的一两银多了几分儒雅,不像兵也不像匪,反而像个读书人。

他看看正在打量他的崔小眠,声音中透了一丝笑意:“没想到他带孩子倒有一手,将你养得聪明伶俐。”

第四十三章 惊起蛙声一片



贺远三天没有回来,一两银便在这里等了三天。

他倒也没有打扰别人,崔小眠煮饭时多煮上一个人的便是,晚上他便睡在铺子里。

他没有杀手的凶神恶煞,也不多嘴多舌,刚开始大牛和小丫对他都有敌意,到了第三天,他们对忽然多出的这个人也习以为常了。

倒是小丫偷偷问崔小眠:“小掌柜,你说大掌柜该不会是欠了这人银子,怕人追债跑路了吧。”

贺远的人品可见一斑,就连小丫都能目光如炬,看出他是哪根葱。

崔小眠对贺远连恨铁不成钢都谈不上,既非你侬我侬,又非母子情深,他是废铁还是烂泥关她屁事。

不过她还是扬起头,一脸和年龄不相衬的严肃:“师父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跑路,永远不会!”

上一次贺远使了激将法把她轰走,可还是又找到她,如今他又有那么多帮手,更加不会怕一两银,也更不会把她扔下。

“我们是搭档,江湖人宁可不要老婆,也不会不要搭档!”

——这句话出自崔小眠语录。

她反复地对自己说了三遍,三遍之后,她绝壁相信这话是真的。

一两银反而不急,他还是那副老样子,吃饭时一口不少吃,干起活儿来也挺卖力,就像是铁了心在这里做兼职,抢大牛饭碗一样。

一两银来的那日还是初二,今天已是初四了,晚上吃过饭,一两银便抱了柴禾进了厨房,往常这劈柴烧火的活计都是大牛的,自从一两银来了,大牛的两只牛爪子便没处放了,他的活儿都让一两银干了,而且干得还比他好,除了力气活儿以外的,傻大牛也干不来,英雄无用武之地。于是乎,牛眼里写满了空虚,往日里一顿吃五碗饭,如今也只能吃下三碗了。

崔小眠安慰大牛:“别急,就当小掌柜给你放假,过几日你就官复原职。”

对于这件事,崔小眠总结出一个亮闪闪的大标题——

江湖无间道首席杀手的打工生涯:我的老板是个贼。

。。。。。。

一弯新月挂在深蓝的夜空上;柔柔淡淡;似女子的弯眉;又如将开未开的梨花。月光洒在院子里;如流水一般;也是淡淡的;夜风含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给这朦胧的月色增加了一抹生动。

崔小眠托着下巴;坐在窗台前;透过窗子,看着月光下坐在石凳上的那个人影;一两银似乎特别喜欢一个人枯坐;不干活的时候;他便是这样坐着;好像一尊雕像。

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不远处传来几声蛙鸣;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脆。

崔小眠侧耳倾听,然后她找了件了暗色的衫子换上;蹑手蹑脚地溜进贺远的房间。

她揣着火折子;拿着烛台;却没有点亮;她趴在地上;全靠记忆在黑暗中摸索着;先是挪开床下的柳条箱;再把几块铺地红砖拿起来;手便触到一块木板;这便是暗道的门了。

她钻进密道;这才打着火折子;点亮烛台;再把那道门掩好;便向着密道深处走下去。

密道并不长;另一端出口在院墙外面十丈之外;掩映在一堆罐木丛中。

崔小眠钻出来时;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四周空旷;惨白的月光把树木的影子斑斑驳驳地映在地上;如同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刚刚入夏;却已有了些许燥热,崔小眠的脑门儿上已经是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看着那密密匝匝的树影,小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但还是重又挺起小胸脯,向着那些树影深处走了过去。

“呱呱。。。。。。呱呱。。。。。。”蛙鸣声又一次响起,只是比之先前的要细嫩许多,因为这是崔小眠发出的。

当她叫到第三声时,她的身子已经腾空被人抱了起来,那人衣袂飘飘,如同一只大鸟,几个起落,最后抱着她坐在一棵高高的大树上。

他穿了件黑色镶着金边的袍子,即使在这黑夜之中,也透出点点金光,崔小眠无奈地想,除了贺远,这世人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把夜行衣也做得如些华丽土豪。

初夏的夜晚已有几分炎热,但贺远的身上却是清清凉凉爽得很,就像是冰在井水里的绿豆凉粉儿,恨不得咬上一口。

“你又去做买卖了?”崔小眠问贺远。

贺远并不隐瞒,嗯了一声,道:“回来才知,家被人占了,为师挂念着你,这才约你出来,他可有为难你?”

贺远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是他把只有八岁的崔小眠扔在那里独自面对大灰狼,可言语里的那份假惺惺,被他诠释得比真的还像真的。

崔小眠从五岁就跟着他,在她面前,贺远要么是狂拽酷霸吊炸天,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装模做样秀慈爱,我呸!

崔小眠懒得接他的话岔,反问道:“一两银为何找你?他不是朝廷鹰犬吗?如果只是想抓你,也不用独闯虎穴还要放低身价吧。”

“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出来时有人看到吗?”贺远问道。

切,这些年两人在一起做过那么多案子都没有失手,更何况这是在自家门口,贺远真是老糊涂了,小瞧了她。

这附近都没有池塘,哪里来的蛙鸣,除非是长在旱地里的癞蛤蟆,所以她一听就知道是贺远这只癞蛤蟆在召唤她。

不对,她一听到青蛙叫声,便想到这是贺远,那一两银这样的老油条难道就不会想到?

她这样一想,便觉得更加的不对,贺远并非小毛贼,他可是名列三甲的江洋大盗,这种小差错不会出现在他这种惯犯身上。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贺远,夜色之中,贺远的眼睛里有两点寒星,眼神则像千年寒冰,越过崔小眠的秃脑门看向树下。

崔小眠心里一惊,也把头向树下探出去,只见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月光透过树枝,支离破碎地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多了几分阴森。

看清树下那人的脸,崔小眠拉过贺远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想都没想,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咬死你个狗日的,连老娘都敢利用,你丫还是人吗?

第四十四章 咱们扯平可好?



树下站着的那个人是一两银!

贺远利用崔小眠将一两银引到了这里!

妈蛋,贺远你个混帐!

可惜门牙还没有长出来,其他小牙也是摇摇欲坠,即便如此,崔小眠还是将贺远的狼爪子咬出几个血印子。

贺远却似浑然未觉,这个紧要关头,他竟然用另一只狼爪子拍了拍崔小眠的后脖梗子,那样子像极了大灰狼爱抚它的小狼崽子。

“你既把我引到这里来,铺子里的那对兄妹想来你还信不过。”一两银的声音并不高,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贺远微微一笑:“你敢来;也算是条汉子,不怕我在这里做了埋伏,杀了你?”

一两银也抱以一笑:“高贵如你,又怎会亲自动手杀人,更何况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而我就是来使。”

还在用牙较劲儿的崔小眠被二人的对话吸引了,抬起了小脑袋,贺远感觉到她在动,竟然又把那只带了血的狼爪子塞进她的嘴里,再把她的头重新按下去!

尼玛,这人是受虐狂吧。

“你告诉他,没用的话不用多讲,他要的东西我不和他争,他若不信,仍然执意要杀我,是明枪是暗箭,我全都接下便是。”

这几句话被贺远说得铿锵有力,崔小眠虽然不明觉厉,却也觉得这话像是很有正能量似的,不像是坏人说的,反而像是出自不卑不亢的好人之口。

贺远说的“他”是谁?白银梅花堂的老大,那个神秘波士?

想不到贺远还有这样高端洋气的敌人,他是何年何月在何处招惹的,崔小眠敢保证,这绝壁是三年以前的事了,绝壁不是他们两人狼狈为奸之后的事情。

一两银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如若我把这番话如实转告,恐怕下次我们再相见,便是兵戈相加了,大局一日未定,谁也不会掉以轻心,他更加不会。”

贺远冷笑道:“他想要的,并非我也想要,他想做何事,更与我无关。”

“你不想要,但如果硬塞给你,亦若有人想让你要呢?”

贺远笑了:“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事吧,他派你来,便是想让你杀了我,一了百了,对否?”

“非也,你和他是一母同胞,他要的也只是一个承诺,并非你的性命。”

好吧,崔小眠承认,一两银的这句话才真正是重点啊重点,天雷滚滚啊!贺远竟然和纵横黑白两道的超级大咖是亲兄弟!

莫非贺远那个过气江湖大佬的亲爹临死之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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