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楼]胜者为王-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元后为此大病一场,只是还有一个孙女儿,又有一个怀着遗腹子的先太子良娣在,到底是挣了过来。幸而那良娣也没辜负她和先帝的期望,果然生下了一子,虽说是庶子,就是先帝对元后再敬重也不好立刻再立皇太孙,却总还欣慰着,不管最终如何,那孩子总逃不了起码一个王爵,也能为嫡长子承继一份香火。

可谁知,大庆未立时,先帝诸子那是一个同心协力,成年了但没能熬到大庆朝成立的那九位皇子,可都是为了先帝的大业、其他兄弟的安危血战到底的,偏偏这天下大定,正该齐心协力建造太平盛世的时候,这些皇子反而各有算盘起来。

虽说没拿到太子逝世是否是哪家故意推波助澜甚至落井下石的,但那让先帝和元后欣慰不已的遗腹子,三岁上头就被验出不是太子所遗,而是那良娣和先帝贵妃所出、现存诸子中排行第二的义王私通而育的!而那皇太孙和其他三个庶孙两个庶孙女,亡故的缘由也很耐人琢磨,虽义王不承认他有对兄长遗孤下手,但那良娣手上却并不干净,就是失了嫡长子的太子妃,手段也很是让先帝和元后失望。

如此接二连三的打击,先帝也罢了,失子之痛他尝过许多次,又到底是打小儿在血雨刀光里头历练出来的,虽太子身份与其他诸子不同,到底痛一回也熬过了,只元后形销骨立,恰好当时的四皇子燕王爷,现在的皇帝陛下,在成婚近十载之后终于有了孩子,且还是嫡长子,先帝想着这孙子乃是出自赵氏大姓的燕王妃嫡出,四子燕王又很是在元后跟前养了几年,且北疆虽说历练人,到底不利于幼儿生长,便下旨将那孩子立为世子,又接回宫中,由元后抚养。

如此,倒也为元后延了三年有余的寿命。

只可惜,元后半生随先帝征战天下,过得本就艰难,后来又是接二连三的丧子丧孙,到底将心血熬干,燕王世子虽乖巧可爱,也还是留不住她。

此后,先帝为元后守孝一年,又将后位再虚悬两年,到底立了戚贵妃为继后,连带着当时最小的皇子平王也成了嫡子。那几年,戚氏如何为自家嫡子谋划,原本与戚氏同为贵妃、甚至还凭借着因其所出义王乃是太子之后先帝存活诸子中最年长者很是占了上风的齐贵妃,如何不甘,宫中其他诸妃嫔并其他诸王公主们如何谋算等事,且皆不提。

却说又两年,平王成年后,并没有如继后所期待那般,像先太子那样留在京中,反而是随其各位庶出兄长例,为先帝领兵戍边。倒是燕王世子,因其聪慧可爱,在元后逝世后,并没有随来为元后奔丧的燕王回北疆,也没有随燕王妃住到京中燕王府上,却被先帝从中宫接到身边亲自抚养。这位世子虽不比皇太孙,但如此待遇,却也是皇孙之中第一人,要说没人谋算于他,也实在不可能。只是先帝经过了皇太孙并其他太子庶子等事,看待诸子公主甚至妃妾们的眼光已然不同,那燕王世子又是在虽说识字不多、却是连先帝身边最得看重的谋士张先生都赞过有大智慧的元后身边长成的,心中自有丘壑,因此在宫中七年,倒也是有惊无险,甚至因为聪慧果决,还让先帝最终下定决心,以燕王为储。

至先帝病时,因各处疆域大多稳定,十一子中倒召了八子回京侍疾的,燕王自然也在其中。只是巧得很,继后嫡子戍守的西南边境却略有不稳,也就没得诏令归京。从先帝卧病到亡故那一年里头,后宫前朝何等风起云涌,实不少不足为外人提的隐秘之事。偏偏先帝虽属意燕王,却不曾正经立储,直到弥留之际才亲口许他皇位,但因那时是病情忽然加重,连御医都没预料到的,先帝不说没能及时诏回其他三子,就连在京的八子,也没有个个在跟前的。是以燕王继位虽自觉无甚不妥,可有些事情涉及先帝尊严故,当今也不好与人明言,就连那几个知情人,也都要竭力封口了,也就耐不住心有不甘的先帝嫔妃并诸王公主们的存心诋毁,就是宗室大臣里头也没少那心里犯嘀咕嘴里暗念叨的。

而今又巧,偏他登基不久就有这样百年难逢的大地动,原先被他那登基不足三月就从十一个削减成六个、且这六个还有三个圈在京城王府中、两个虽在封地却被被去了领兵之职、只余一个依然领兵戍边的雷霆手段所稳住的局面,又有些暗流汹涌,甚至连那穆家不得人心、人心却在王家的传言都有,当今虽说对皇位的来历心知肚明,又哪里能对王家毫无芥蒂?

好在王子腾识相,不过三天,就弄出那样逆转乾坤的传言,饶是当今血战沙场将近二十年,于神鬼天命之说并不在意,也不得不承认有那明晃晃两座间断地动大半个月、却依然毫发无伤据说连叶子都没比平时多掉落半片的王家府邸在,那样的留言,确实很能安抚人心。

没看连义王都不敢叫嚣,只乖乖留在府中为先帝抄经了吗?

王子腾,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太纸爷出场了,话说要让他是穿的还是原装的呢?穿的话,要是哪个倒霉太纸呢?话说因为敬水的汤圆儿,我对胤礽是越来越有爱了,但再一个胤礽小太纸,会不会老套了捏?

照样求收藏求花花,新文小透明,各种求关爱啊

14第 13 章

王子腾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当今面前挂了号,见外头风声虽然间或有些波折,却也神奇地往王子腾期待的方向发展,王子腾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又耐心等待了一天,眼见着各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毁损的人家,只要勉强有些往来的,都要来府里头瞻仰一回先帝庇护之地,又有那等或者来往亲近、或者身份贵重的,都递话说要来王家客居几日——王子腾自然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可那些人哪有傻子?自然不会大咧咧地说是惧怕余震、想到王家借借光避避灾,只托言感念先帝慈和,要来其庇护之地祷告超经等等。

这些人家里头,能婉言拒绝的且不提,那些个不好拒绝不能拒绝的,只按一个主子一个奴才算,都能将两府里头占得满满当当的,虽心里早有准备,这盛况还是将王子腾吓得心里一咯噔,无他,居然连那唯一得当今青眼、犹能在外领兵戍边的骥王,其留京的世子爷也递了帖子来,王子腾为难了好一会,到底一咬牙,仍是依照原定计划,再次将事情往先帝身上推,托辞先帝慈和,虽是厚待王家这样只得两个未及冠男丁的老臣之家,但对其他对大庆对当今忠心耿耿的人家,自也不会弃之不顾——

各府虽略有磨难,却也是先帝为当今筛选磨砺臣子之意,只要一心为大庆为圣上,自然无忧。

他这两府里头的安宁,却是先帝嘱咐了要多多救治京中平民子弟的。只因平民不比官宦勋贵人家,地动到底是天数,先帝不好插手太过,也只得借王家之手庇护一二。

这些话一传出去,骥王世子都不再提客居王家之事了,其他各府更不必提,就是有那在出现屋塌墙陷的,都不敢再声张,只恐传出去倒成了他们是被先帝淘汰对大庆对当今不够忠心的了。另一边,王子腾则给当今上了折子,大着胆子说王家此次行事,不过是因为先帝慈和爱护百姓、也是体贴疼爱当今不忍他初一登基就独自忧心为难,他们做臣下的,就是在孝期里头也该尽一份心力,但到底王家人力有限,他家虽因先帝格外庇护,得些安稳,却也难以统筹这一城受灾平民,少不得请圣上统筹大局云云,又自言家中有米若干,有药若干,有还堪使唤的家将奴仆若干,而他和弟弟家人又是避居于府中何处,其他尚有面积几何的地方可以容纳灾民等等,端的详尽,看得皇帝又是一笑,这王家,倒真不是一般的谨慎。

因皇帝近几天心情甚好,也没计较王子腾孝期里头都要揽事,还不甘寂寞不知避讳地将折子递到御前来,爽快应允下王子腾的要求,只是少不得派了得力放心的亲信负责此事,且特意点明了,既然王家有心,下头也要注意一些,莫惊扰了王家的妇孺——那可是先帝都格外庇护的人家!

皇帝这话说得略酸,听得下头人齐齐低头。

但不管皇城之内打翻了的,到底是醋瓶子醋缸子还是酿醋作坊,张侍郎得了皇命,将王家献上的资源纳入赈灾范畴,略松了口气,又有那等子眼明心亮的,也纷纷以附骥先帝爱民之心、为大庆当今尽忠的名义,献了好些物资上来,虽这些人家没王家那样连房子都能保证绝对安全地用来安置受灾民众,到底手里宽松了,张侍郎处置起这事来越发宽容,又有皇帝看了,不经意地夸上几句,自有那等会察言观色的传了出去,一时间,从王家到京中各家,从京中到京畿一带或多或少受到此次地动影响的各地大户,甚至到整个大庆,都有不少人家慷慨捐助,那原先就有自行施粥赈灾的人家也都将米粮等物上交由官家统筹。

大庆又是正当开国不久法令严明,尤其先帝和当今都是最忌讳贪腐之流的,此时此事又是托了先帝英灵犹在庇护百姓的名头,时下人或者不少为了贪欲明知道揭开来剥皮剔骨都要往油锅里头的银子伸手的,但敢赌上死后魂灵来世安稳的,却真没几个,再是原先不畏鬼神的——王家两府稳稳当当在那站着,隔一墙的人家震得主屋大梁都塌下来了,他们家连牌匾都没动一下——谁敢真的再说毫不畏惧?

这万一死一回也就罢了,但若是在当今手下死一回,死后灵魂还不知道要在先帝手下受不知道多久的折磨……

都说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但如果祸及家人甚至三族九族的,且大家伙儿这个疤上一刻好了下一刻又继续掉脑袋,然后再好再掉的不知道折腾多久……

这个想象真心可怕,大庆的官员俸禄又还过得去,无法穷奢极欲,却好歹能保证一家十来口一般程度的衣食排场、并养得起必须的幕僚奴仆,并不是不伸手就活不下去的。

因此,好歹在此时此事上,伸手的还真没几个,灾民们吃到了不说一定筷子插了不倒、但肯定能果腹的粥饭,住上了不说雪压不垮、但六七月天气下头也还能遮风挡雨的帐篷,那等真个病弱的又还能巴望着王家两府那得先帝庇护绝对无灾无难的地儿,有那老人在提起前朝各种天灾人祸皇帝昏庸官员盘剥作对比,一时间以京城为中心,满大庆对于先帝对于当今对于本朝,那是前所未有的拥戴感恩,后来连那仗着一海之隔至今惦记前朝的郑家都上了归顺的折子,也难怪当今一朝,对王家始终格外宽容优待。

不过此时,还不知日后,京城之中依然余震未消,满朝上下从皇帝到小吏,无不一心扑在赈灾上头,连王子腾兄弟都顾不上守孝。

王家家将齐齐出动,在西城平民区救助各家受灾民众,另又有家中婆子丫鬟们煮粥做饼熬汤药,家下小厮长随则负责施粥舍药。

而王家两府里头的主子,因史氏有身子不好移动,也不好住到佛堂里头去,孝期中只从正房避居到侧屋,却仍居于正院,此时王子腾也索性从小佛堂里般回正院的另一间侧屋,只将佛像请到正房来。又将鸾姐儿接到正房西厢里头住着;而东府里头,张氏因丈夫虽是回府,却依然坚持住在小佛堂里头,每有闲暇就抄经守孝,她原也是白日都在佛堂念经的,索性也住了佛堂里头另一间厢房。而仁哥儿,因他到底年幼,又和大伯伯娘堂姐都极好,史氏那边又是收拾好了东厢房方遣了手下第一倚重的管家嬷嬷来接,张氏也就打点好了将仁哥儿送到那边去。

如此,王家其他各处院子,便收拾了作为收留灾民之用。王子腾上折子时就和当今禀报了,只说先帝梦中有言,收留的灾民老幼孕妇等优先,年轻力壮者除非真个受了不得了的重伤,都是不予进门的。一时间虽然两府里头人事繁杂,但有皇帝使出来的能干人居中调度,倒也没给王家制造什么太大的麻烦,王子腾兄弟每日都出门巡视赈灾,顺带为灾民看些小病,张氏就每日过西府来,陪伴史氏教养鸾姐儿,史氏也乐得妯娌大侄儿在跟前,外头风云变幻,这娘儿几个倒是安稳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仁哥儿只出现了一下名字,泪汪汪各种求关爱ing~

15第 14 章

只仁哥儿爱玩好动,虽说两府里头其他地方都暂时让出去给灾民住着,王子腾史氏等几个大人,并鸾姐儿都不再走动,他倒不避讳,大人也不很拘着他,他倒没少和那些家里受灾的平民孩童一道玩儿,自然也听说了外头的事儿,这日王子胜送了他过来西府后,就要跟王子滕出去,这小儿也精乖,一手拉住亲爹的手,一手抱着大伯的大腿,小脑袋扬了起来,圆眼睛眨巴眨巴着左看一眼右瞥一下,又是期待又是委屈,还带了几分仿似直言其期待哀怨的羞涩:“带上仁儿一道吧?最近伯父和爹爹都忙得不理仁儿了……”

王子腾给这么一抱一看,饶是他顶门立户都几年了,现下京城乃至大庆堪称稳定乾坤的一场大事还是他领的头,心性不可谓不稳重,可给这小儿来这么一下,却是一下子心软大半,如果是游戏人物的话,肯定头上的血条都起码下降一半了。

只是外面再是有当今统筹、各家出力稳定局面,到底余震未消,又人员复杂,王家这阵子虽不至于明着在风口浪尖,也引人瞩目得很,他们兄弟两个每日出去都需倍加小心,哪能再带上一小儿?哪怕是真个太平盛世,没十七八个小厮长随跟着、二三十个家将明里暗里护着,王子腾都不放心带小王仁出门呢——这可是王家下一代现有唯一的男丁!那什么拐子拍花子的,可不是一般的可怖!

可王子腾脑袋才略向左动了动,都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王子胜应得干脆响亮:“行,换身平常衣裳,出去了乖乖听话!”然后是小儿奶声奶气地欢呼:“爹爹最好了!”

——刚才还将伯父放在爹爹前头呢!现在就是爹爹最好了?

王子腾这头也摇不下去了,只到底舍不得埋怨仁哥儿,遂转头瞪弟弟:“胡闹什么?外头乱通通的,也是仁哥儿去得的?”

王子腾特特避开了不将炮口对准仁哥儿,可这句话对于一心巴望着要出门的小王仁来说,还是杀伤力十足的,当下因为王子胜一句话亮得和他那盏宝贝八宝琉璃瓦小灯笼似的眼睛立刻黯淡下来,只余一点子豆子大小油灯都不如的小光亮,可怜兮兮地对着王子腾发射超级射线:“伯父~”

这一声,奶气十足,又婉转缠绵,听得王子腾心脏一颤,剩余的血条又下降大半,王子胜趁胜追击又来一句:“外头再乱又如何?难道你我兄弟,还能护不住一个小儿?”

这一句,委实豪气,让王子腾觉得弟弟是真个长大了,当得起家了,只到底是忧心大侄儿的心占了上风,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血皮,坚决不允,可小儿最是精乖,他爹那话一出,他立刻扑过去,两手抱住他伯父的大腿:“伯父,您最好了~”眨了眨眼睛直卖萌,嘴里又转向豪情万丈篇:“仁儿以后要保护姐姐,还要保护弟弟,还有伯父爹爹娘亲伯娘……怎么会是外头一点小乱子就能吓住的呢?”

王子胜也淡淡帮腔:“听说叔父也是打小跟着祖父在军中,五六岁上头就敢重伤间谍的,仁儿也不算小了,出去见见也没什么。慈父多败儿!男孩子总不能一直养在闺房里头。”

王子腾最后一丝血皮也给这父子联手K。O。了,只得叹息一声,抱起仁哥儿:“那你可千万听话。万一给拐子拐了去,别说以后还要保护家人,只怕连见一面都不可得了。”

小王仁慎重点头,很男子汉地举起手:“击掌为誓,仁儿一定不跟坏人走!”

王子腾笑,伸出手去,在那胖乎乎的小手掌上轻轻拍了一下:“一言为定,仁哥儿可一定要守诺——不然可就不是男子汉。”

小王仁一本正经地板着小脸儿:“一言为定!”

那小脸儿,别提多认真严肃了!

只可惜,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虽努力忍住没乱转,眼底的兴奋还是掩饰不住,看着就全成了小胖孩装大人,还是装得很不像的那一种,别提多逗人了,王子腾看得都忘形地在上头亲了一口,只亲完立刻醒过神来,咳嗽一声只做若无其事地放下小儿:“走吧。”

小王仁看不见他伯父慢慢红起来的耳垂,只顾着欢呼一声一手一个拉住他敬爱的爹爹亲爱的伯父,雀跃着往外头去了。

一路上王子腾都将小儿好好护在胸前,可下了马,一路又是巡视粥棚又是为灾民诊脉的,可就不太顾得上他,小王仁又到底小孩儿心性,虽记着出来前和他击掌保证的话儿,努力忍住没满地撒欢,到底一双眼睛忍不住咕噜噜地四处乱转,胖爪子也不断折腾自己的小衣摆,而两条胖腿儿,虽不敢乱跑,却也没忍住,不断地在原地蹭着,王子腾帮着为一个没忍住回家取些财物、恰好倒霉遇上余震被砸断了手的中年男人包扎好,转头就看到大侄儿那百爪挠心坐立不安的模样,再转头看另一边,弟弟仿佛浑然不觉,只一心为一个磕破了脑门的伤者上药——认真倒是极认真,连亲儿子都没顾上了,就是那手法……

唉,弟弟到底是打小儿不喜欢骑射刀剑的,虽略看了点医书,又打小儿给祖母侍疾,很是自学了点医术,可那风寒咳喘和外伤怎么能一样?弟弟这手,虽比那些受伤的灾民自个儿折腾好点儿,却还不如大侄儿身边常带的那几个小厮仔细呢!

王子腾干脆挥挥手,这几日下来,受伤的人也没那么多了,真重伤了的早早去了的都有,剩余的都不很要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索性就让弟弟带着大侄儿出去走走,美其名曰:“虽说圣上英明悯下,可这偌大京城,也不定有哪儿看不到的,你也看看去。有些奴才们不好做主的,你看看,能帮就帮点,大家也都不容易。”

王子胜点点头,手上还是慢悠悠的动作:要先细细清洗了伤口,再上药,然后才用细纱布包扎了……小王仁早等得满心焦躁,却也知道爹爹做的是正事儿,竟能忍住不催促,只在旁边小驴拉磨似的转圈,看得旁边的灾民大夫们都是笑,王家两位老爷慈悲,小公子都是懂事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先帝和当今圣人果然慈爱悯下,虽说对贪腐之辈手段凶残了点,对那起子还心心念念着前朝的不留情面了点,可对治下百姓,那是真的好——眼光也极好,先帝特特庇护了、当今也照看着的这个王家,可不就是一家大大小小都是好人吗?

连这么一个小公子,都如此好心,看,那王家小老爷给包扎的大爷,不过一声呼痛,小儿就那么体贴地上来吹吹,还一连声的“痛痛飞飞,吹吹就不痛了”。

哎哟,这小儿贴心得,真真让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那大爷打铁炉子边上都不怎么显红的老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抬了抬手却又不敢碰着小儿,只一叠声的:“我不痛我不痛,小公子不必担忧……”

…………………………………………

可怜王子胜,虽说有常人不及的神通在,可也正是那神通,王子胜近千年就没试过用凡人手段包扎伤口的,哪怕他还没被测出天资特殊、只被父母当着凡人小儿教养时,那也是一磕碰着总有修行者特有的灵药在,或直接食用,或法诀一拍直接均匀撒到伤口上头,一般不需包扎都很快就好了,唯一一个需要包扎的,也是法诀一拍,那灵蚕丝线织就的纱布就自动缠绕上去,完全不需费事。

现在不用神通,得亲自用手洗伤口缠纱布,可不就费老劲了?

好在小儿在打铁铺老大爷那儿受到启发,也不再做拉磨转圈的小驴了——他找到更有意义的事儿做!

只见那双圆滚滚黑乎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不拘是谁手下,宫里派出的太医也罢,民间自发来义诊的大夫也好,甚至是各府里头派出来给张侍郎统一安排帮助救援的奴仆下人;且也不管那谁手下的是何等样人,如打铁铺老大爷那样虽说受了灾,却好歹还算干净体面的人也好,那一阵脏污如乞丐般,更也许真原就是乞丐的人也罢,更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看着哪个脸上绷不住隐忍的痛楚、听着哪个嘴里忍不住喊痛,就倒腾着小短腿,一路如个小冬瓜似的滚过去,先对那施救的谁甜甜蜜蜜的一笑,也不拘爷爷伯伯哥哥婶婶姐姐们的乱喊,然后就给那伤者的伤口一阵儿吹吹,自然也没忘了念叨他刚刚大显神通的“痛痛飞飞”,直吹得那伤者心口脸上都是一阵热!

等王子胜终于给那大爷包扎好,小家伙已经调戏了七八个伤患,工作效率甩他亲爹八条街不止,就是他那效率还挺不错的伯父,现在也不过看完三个伤患呢,哪里比得上小家伙一口“仙气”一句“仙诀”的立竿见影?

王子腾看看小儿那腆着肚子得意洋洋仿佛得胜回朝的大将军似的小模样,故意问他:“仁哥儿可还出去走走不?还是今儿就在这里给大家止痛了?”

小儿得意的笑脸立刻纠结成小包子,还是打了好几个折儿的肉包子,看看外头明媚的阳光,听听外头喧扰的声响,又看看棚子里头忙忙碌碌的大夫和大多灰头土脸狼狈脆弱的伤患,小儿一咬牙:“……止痛吧……”

玩儿啥时候不能玩?热闹啥时候不能看?

他可是男子汉!先帝最眷顾王家目前唯一的男丁!就算日后有了再多的弟弟,他也是要顶门立户的那一个!才不会一味儿贪玩呢……

不贪玩不贪玩……

小儿狠狠一握小胖拳头,也不再看外头,埋头继续往伤患堆里头扎去,这边吹吹那边念念,忙碌得像只勤劳的小蜜蜂,王子胜也不管他再是忍耐依然不时将眼珠子往外头转去的纠结小样儿,乐得自己多练练手。王子腾看着弟弟又慢悠悠折腾起一个伤患,那边大侄儿懂事忍耐得真真让人心疼,叹了口气,可王子胜那句“慈父多败儿”言犹在耳,王子腾也不是那等只知道一味溺爱儿孙的无知妇人,难得仁哥儿有志气,他也不能跳出来拖后腿,只得低头不看那边,好在伤患也真不少,王子腾忙起来也还真没多少心思去心疼大侄儿了,倒是那些大夫灾民看着那小儿小大人似的忍耐,却又每常忍不住将眼睛往外头溜,偏还很快转回来,只以为没人看见地假作若无其事地安慰伤患……

哎哟,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谁家能有这么可爱这么懂事的娃儿?那些大爷大伯大叔大哥大娘大婶们,心里那叫一个熨帖一个心疼啊!再看王子腾兄弟只若无其事地给伤患包扎,往日只觉得这王家老爷慈爱悯下平易近人的心思之外,又多了一重亲近的抱怨:果然小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心疼娃娃!看那小公子把自己委屈成什么样了,这两位老爷倒还都坐得住,可真是……

灾民们纷纷劝说起来,这个说大家伙儿都不疼了,也不需劳动小公子了,那边就一大群人配合点头,有那活泼点儿的年轻人还举手动脚的示意,别说不疼,他们连伤都好了七七八八了;而那个劝说现在伤者没那么多了,一些轻伤的也能帮着打下手,棚子里少几个人也不怕,倒是外头也不知道怎么样,正该小老爷小公子们出去巡巡,省得真有哪处是官吏看不到不好管的呢?这边就又是一堆人附和,虽说皇恩浩荡、天意眷顾,这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灾也没怎么死人,可毕竟皇帝老子那么忙,偶有一二看不到顾不上的也正常不是?

就是在王子胜手下享受满棚子第一精细照顾的中年人都忍不住开口劝说,王子胜慢悠悠点了点头,慢悠悠给他洗干净伤口,慢悠悠敷上药……旁边一个只扭伤了脚踝、刚刚给小公子一口“仙气”吹得好了大半的大娘终于忍不住一把抢过纱布,上前给那中年男子包扎,脸上赔笑:“这儿我来就行,小王老爷还是出去看看吧!”

这给人三催四请五推六撵的,又看着小家伙的性子磨得差不多,王子胜也心疼到底不过小小孩童,也没再狠逼他,遂爽快起了身,和兄长说一声,又和棚子里主食的小吏辞过,方牵着小儿的手出去了,小王仁嘴里还念念叨叨着“我还要给大家止痛呢”,在大家伙儿一叠声的“我们都不痛了”、和王子胜淡淡一句“真的?”之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到底小儿天性,就是有几分精明,又给磨出几分稳重,也还是贪玩了些儿。

好在贪玩归贪玩,小儿却素有眼色,又是拿男子汉的身份保证过会乖的,一路上那眼珠子咕噜噜转得欢,也不少放开了他亲爹的手自己撒腿儿跑的时候,亏得还有点子底线没真放开了撒欢乱跑,跟着的两个长随暗暗松了口气——

这小公子真撒起欢来,那是十七八个弓箭手都看不住的!老爷又浑不在意放开了手由着他去,若有个万一好歹的,他们真是加上一家子都万死莫赎!

亏得小公子懂事,没事时在府里头怎么招猫逗狗爬山玩水的折腾,这真到了外头有了事儿,还是有点子分存在的——真真儿不愧是伯府人家出来的嫡子长孙!

王仁还真是懂事不少,这大半年来,王子胜每每不拘一格,给他讲的故事从神话到史记,从原身记忆里头的正史典籍到路听途说的村话儿,这几日又和受灾人家的小儿很是玩了一通,虽说人家都是看着他是王家小公子,很是让着他,可到底都是小儿,再是谦卑,看他喜欢,也没少和他说些外头的事儿,王仁本就聪慧,又得了王子胜这些日子修行时,体外一点子灵气的熏陶,越发伶俐,小小孩儿不敢说世事通明、人情练达,却远不是一年前那个备受娇宠肆无忌惮的小娃娃能比的。

这不,见了路边对着坍塌的房屋哀哭的老妇人,小儿还很是似模似样地上前安慰了。

16第 15 章

这京城里头,眼明心亮的人还真不少,就是往棚子里头给灾民看诊的世家子都不只王家兄弟两个,这在外头带着人帮着巡视、给官家查漏补缺的官宦勋贵,当然也不可能只是那么一个两个,就连和王子胜一般带着孩儿出来的,也还有不少呢!

远远的,就有那么一对父子,当然,那位小公子看着比小王仁大了好些,约莫该有七八岁的样子,那父亲自然也比王子胜大了不少,不过男人的年纪不好猜测,王子胜也懒得去猜测,不过是因他们注目小儿,头上又或重或浅的带着紫气,这才拿神识略关注一二。

那父子却没发现自己这看风景的,也正被人看着,兀自一边看,一边听身边懂唇语的侍卫翻译,那父亲就问儿子如何看待?那小儿便一本正经地分析:“那小子是个谨慎的,要劝人前还要先了解人家的底细,弄清楚那老妇家中只是房屋坍塌,却幸运的没人重伤、更没人死亡,便拿李青莲那‘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话安慰他——这小子倒是聪慧,见这话儿说得那老妇不明白,又说什么‘人还在就好,虽损失了些财物,但钱财尽皆不过身外之物,只要家中老人孩子壮劳力都好好儿的,总能将房子再建起来、将钱财再赚回来的’,那老妇果然就好受了许多——只是,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