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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做回单亲妈妈-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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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有没给我留一个?”
张歆吃惊,张了张嘴,好容易才说:“娘也要跟我们住?”还以为老两口别扭,要分开,一个跟一个儿呢。
“住不住是我事,你们留不留吧?”
“留。房子盖好了,娘先挑。”做媳妇,讨好公公不如讨好婆婆,何况婆婆还是借贷银行。
董氏略微满意,紧接着又问:“这家里,你和阿启,跟谁最亲?”
公婆党争,要求儿子儿媳站队?这话问儿子去啊,做甚么问媳妇?她夫唱妇随,行不行?
张歆小心斟酌,慢慢地说:“这些年,娘支撑这个家,把阿启他们养大成人,生恩重,养恩更重。阿启心中,最亲莫过于娘了。我跟着阿启,这家里最亲最在意,是娘。我同爹不熟,可也是一家人。对着外人,当然向着爹。”
“谁是外人?”
“家主啊。爹被他算计着,给他卖了这么多年命,也该歇歇了。”他们成亲时,家主送了一份大礼。上次接见,非常和气慈祥,又送了两个孩子厚厚见面礼。可张歆就是看得见他脸上用隐形墨水写着“阴谋算计,不择手段”,只想躲着,看准机会再狠敲两棒。
内外有别,对方是家主,程四就是自己人了。董氏点头赞同:“这个家主自身有多少分量,也该让族人们看看。”
“两位姨娘,虽然也是程家人,到底不是亲人。爹是娘,就算娘不爱用,我们做小辈,也要帮忙照看好,不能推出去送给姨娘。”
董氏皱了皱眉,觉得那个“用”字有问题,想教训两句,却见儿媳一派坦然大方,眼神纯洁,就没说出口。哪有敢取笑公婆媳妇?她应该不是那意思。或者,根本是自己听错了?
董氏少有地吞吞吐吐:“我们家事,你听阿启阿秀说了吧?你爹想回来,你觉着,我要不要搭理他?”
当年事,听说了一些,拼凑了一些,知道概要。单就最早苏姨娘之事,往重里说,公爹背信弃义,辜负欺骗了婆婆。往轻里说,公爹犯了一回男人都会犯错误,也是被人算计了。能一辈子不起贼心男人,恐怕没有。如果不是自己母亲和兄弟在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公爹应是没贼胆。至于那以后——下坡路总是走得快。
事实上,张歆认为当年事,是公公婆婆一起被人算计了。公公中计,难得婆婆高瞻远瞩,适时加以利用,反败为胜,为自己和孩子争取到了自由和幸福。前前后后,越想,她越佩服婆婆,五体投地。这些年,公公私生活不经提,事业干得可是不错。
想明白这些,张歆再也不敢小看他表面憨厚笨拙老公。
奇!如今,公爹浪子回头,想要重获婆婆欢心。婆婆原谅或不原谅,接纳或不接纳,都有足够理由。
书!公婆感情问题,照理,怎么也轮不到做儿媳关心过问。张歆就算心里明白,也准备揣糊涂到底,可被婆婆当面问到,就不能不仔细思量。哎,婆婆竟没有闺中密友么?这种事竟会拿来问儿媳!
网!张歆琢磨着:婆婆是个有主意,会这么问,心里多半已经松动了,软了,只是面子上还不想放下来,心底还有点气。
事实正象张歆猜想那样,董氏在犹豫着要不要重新接纳丈夫。
时间是世上最好治愈良药。二十年,按照自己想法生活,淡泊平静二十年,使得原本伤害记忆都淡了。对婆婆,早年除了怨气就是气愤,如今都能体谅其苦心。孩子们成长和幸福,总在不经意之间提醒她曾经有过好时光。
阿启很多地方像爹。成亲之初,程四也喜欢带着她到处跑,恨不得把他去过好地方,见过好东西,都放到她眼前,给她看。她若说两句好话,他便欢喜得象要飞到天上。
家族,大家庭,规矩,生意,儿女,渐渐绑住他们手脚,也将他们拉开。她恨他对婆婆事事顺从,气他总被不怀好意家主骗得团团转,恼他把总想占便宜兄长看得比自己年幼孩子还重。她有想法,有规划,需要他配合。他嘴上应付得好好,一转头又是老样子。
他对不起她。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她始终不错。他侍母孝顺,可还是尊重她想法,为了小家庭利益,拒绝了婆婆要求。无论她怎样强硬,怎样冷淡,即使在旁人眼里蛮不讲理,他都不曾拿大道理来压她。她让他在族人亲戚面前丢脸,被笑窝囊怕老婆,他默默忍耐,只小心讨好,希图讲和。
人人都说她厉害,她也知道,换个男人,多半不能容她这么厉害。这些年,他远离他们生活,可始终设法庇护着她和孩子。因为他,他们生活才能平凡安宁。
孩子们没有说,可她知道他们愿望。做子女,哪个不希望父母恩爱和睦?
她再怎么拒绝程四,他仍是她孩子父亲。阿启阿放都是孝顺好孩子,她不想让他们难做。
他们夫妻间矛盾,已经被人利用过一回,一分开就是二十年。不能再被人利用来伤害她子女。
可真就这么原谅他,董氏心里又有些不平,有些不甘,有些话想找人说说。不想烦恼老父和兄弟,再说,他们都是男人。她也确实没有闺中密友,少女时代朋友,四散飘零,活着也很少来往。与程氏女眷谈这些,不如直接打自己脸。同儿子,不能说。同女儿,不好说。身边剩下,只有儿媳。
女儿说过,她自己也有些觉得,大儿媳同她有些相像。
张歆想到了祖母。她很小时,祖父就去世了,没什么印象。听说祖父母自由恋爱,颇有故事,感情一直很好。祖母晚年,按一般标准,应该是很幸福。子女成材,都知孝敬,轮流请她去住。她爱清静,更喜欢自己住。住得近孙辈轮流过去陪她,也不寂寞。
张歆一直以为祖母就是那么眼神安静,轻言细语,直到有一次她们偶遇祖父母年轻时朋友,听他们提起旧事,看见祖母眼睛突然明亮,光彩熠熠,语速突然加快,如珠如炮。那一日,她才知道老人们也经历过青春,不是生来就老。
与旧友分手,祖母再次变得文静慈祥。张歆问起过去,祖母笑着讲给她听,满足她好奇,眼神语气都是淡淡。等到自己有了点经历,她才明白,那是因为年纪时代差距,她只是听故事,并不能真正理解祖母。
“在北方,年长夫妻互相称为老伴,老来作伴意思。爹想回来,娘要愿意,何不做个伴?”
董氏脸色一变:“你们不愿意陪我?”
“只要娘不嫌弃,阿启和我,还有二弟弟妹妹妹,都愿意陪着娘。只是,我们能陪伴,却未必真能给娘做伴。”
董氏皱眉盯着她,心中思量,慢慢有些明白了她意思。
“娘这些年辛苦,同为女人,我也有些替娘不值。娘操那么多心,费那么多力,都是为了阿启他们,心甘情愿。可阿启他们都是姓程,娘给他们攒家当,到头来也是姓程。这些本是做爹责任,娘替程家替爹做了最要紧事,爹该报答娘才是。我看爹身体还好,不替家主谋算张罗,正可以替娘做些其他事。”
董氏冷哼:“他能做什么?有什么用处?”
张歆垂眸不语,面无表情。董氏顿了一下,脸颊有些发热。
“我上回在台湾,见到一个山里女孩,看着比我外甥女儿大不了一点,妇人装束。江姨娘说是爹新近收通房。”张歆声音干巴巴,平铺直叙。
董氏咬了咬牙,气得拍桌子:“混帐!老不修!不要脸!也不知给孩子们积点福。”
“爹在外这些年,身边没个得力人照顾。等爹回来,娘若腾得出手来,也该管管。爹要同我们住,我是极欢迎。只是,爹身边总不能无人照料,到时候,是哪位姨娘跟着来,还是再寻位新姨娘?孝敬爹,是我们小辈该做。可该如何对待爹尾巴,儿媳委实有些烦恼。”
董氏咬牙切齿一阵,恨恨道:“哪有那么便宜事?!”
送走婆婆,张歆长吁一口气,坐下。时隔二十年,婆婆终于要行使所有权了。老公啊,我帮公爹讲了情,公婆多半能“和好”了,以后公婆关上门怎么样,就不是我们做小辈能管了。
“媳妇。”身后传来董氏冷硬声音。
张歆背上一僵,扯起嘴角,木木地转身:“娘有什么吩咐?”
“媳妇,我知你聪明,心眼多。阿启不是你对手。可我告诉你,不许把心眼用在阿启身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是这个事,张歆放松不少,展颜一笑:“婆婆,我又不傻。阿启对我这般好,我为何算计他?算计得他不对我好么?”
“算你识货!天上地下,量你找不出第二个阿启这么好男人。”
“都是娘教导得好。”张歆说得真心实意。好男人是好女人教出来。西方有儿媳给婆婆送谢卡说:“多亏了你,这世界上才有了让我深爱丈夫。”
肉麻话,董氏不爱听,张歆也说不出,只是端端正正福了一福:“谢谢娘!”
130 家和
离黄氏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程放回来了。
江南商铺没起起来,几方面线都已搭上。
话说程放初到江南,毫无头绪,好在临行听大哥介绍过情况,大嫂提点了几句,也不着急,静下心走走看看,先摸行情,两个多月下来,走了几个地方,选定杭州落脚,大致了解了市场,要往下走,人生地不熟,就有些没头绪。
程启按照张歆设想与李元川谈好合作。李元川就介绍了两三个用得着朋友。
其中有一位杭州最大绸缎商人,官家子弟,热心儒雅,为人极好,是李元川至交。此人慷慨好义,心胸广达,与李元川很谈得来。只是他深恨倭寇。李元川很在意这份友情,见面只论交情,都不敢直接同他做生意。
程启张歆堪破李元川身份,却未声张。李元川暗存感激,而张歆设计条款对他也很有利,很痛快地同意合作,不带藏私地拿出了自己关系。比起李家,他也更愿意与程启兄弟合作。
未免多事,程启并没告诉弟弟李元川身世,只是跑了趟杭州,与李元川一同去拜会他那位朋友。
程启与那人从前也照过面,只是没交情。他与李元川因李家相识,是明面上事。
程家贩到南洋去丝绸,就有他家出品。那人自是知道程家,也听说过程启实诚守信名声,再经李元川引荐,相谈甚欢。程启不通风花雪月,然见多识广,坦荡又谦逊,豪爽且义气,令对方一见如故。论及家世,发现程大老爷与其去世父亲还是同年,又亲近一层,特请出老母相见,说好从此通家往来。
改日,程启再带程放登门拜访,直言程放欲在杭州开创局面缘故,请其指点关照,留下与老爹老婆商量出来三套方案给弟弟,自己就回家陪老婆了。
程放性情淡泊,少了谋划眼光,做起事却谨慎小心,思虑周全,谦虚好学。那位朋友也真当他世交兄弟,耐心指点,热心筹划。程放再从三套方案中跳出合适一个,照样做起来,就容易多了。
虽然还是借了父兄之力,程放不是个矫情,又彷徨苦恼了几个月,坦然接受了。自己经历一番,明白创业艰难,生意不好做,越发敬佩感念大哥,就不肯再对半分收益,占大哥便宜。回家后,兄弟两个谈了两轮,定下此后三七分账。
虽然这年程启没亲自跑南洋,从那边换回货比往年差了些,因在江南买卖都得到公平价格,又通过李元川打开了东瀛市场,最终收益还比往年高了六成。就连程放分到,也不比往年少。
半年后,程放携妻女再赴杭州,专心经营。兄弟携手,生意果然蒸蒸日上。
带回来好东西卖不出好价钱并不只程启一个。程氏族中中小船主眼见他兄弟两个船还是两条,货不见多载,收益却翻了一番,无不羡慕。就有人欲借他们在江南关系出货。
这些船主货原本多是卖给嫡支商铺,或托给他们出手,却因此导致旁系与嫡支之间滋生猜疑,信任崩溃,导致矛盾。张歆建议程启程放做代理,由卖主自行决定价格范围,在一定时间内顺利卖出,则提取一定比例佣金,卖不出去,只收取劳务费。说法更是好听,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帮忙,收点跑腿费人情费就好了,怎好赚族人博命钱?
大概是被嫡支盘剥得久了,程启程放又一向老实本分,程氏中小船主一个个感激得眼都红了,还有人当场掉下泪。
程放负责找门路出货,程启负责与船主们谈代理合同,运货去江南。抠合同不是程启干得了,张歆将阿兴从福寿阁抽调出来,指点一番,命他先顶上,再从福寿阁用家生子中挑出两个细心本分,协助他。
责任一边一半,出货进货代理费都是兄弟俩平分。开始上门只有程氏族人,慢慢也有外姓人,外地人请他们代理。一些衍生服务,比如帮助物品鉴定,定价指导之类,张歆自己培养人才,收入就进了她私房。
黄氏生产前,程四老爷正式脱离了程氏家族事务,回泉州来养老。
不知是董氏要求,还是程四老爷自觉处理尾巴,他独自回来,把江氏母子留在了台湾。
程四要撂挑子,回家养老抱孙子。家主自是百般劝说阻挠。江氏想出种种办法,要把程四留在台湾。
程四不为所动,一方面从嫡支事务中抽身,一方面处理内务。最后两个通房,包括张歆见过那个,都是山地女子,对贞操没有汉人那么看重,拿到银钱土地,高高兴兴回家去另找男人。
大两个儿子已经分家,程四再给两个小分。台湾这边土地,水田林地茶园加起来五百亩,加上两处宅院十几房家人,都给老四,条件是他必须奉养生母江氏。
老四尚未成年,程四老爷问江氏愿不愿陪着儿子在台湾。如果不愿意,就搬回泉州老宅。他把这边不动产都卖了,拿这些钱回泉州给老四买些土地。
台湾人少空荒地多,土地宅院都卖不出价钱,拿这边地换泉州地,十亩换得一亩。江氏在台湾当家做主惯了,哪肯回泉州尽妾室本分?况且她早先几次大错,程四虽然放过她,却逼她签下认罪悔过书。在台湾,有家主和她堂姐罩着,程四没对她怎样,回到泉州把她交给董氏发落,能有她好?再说她大女儿嫁在这边,小女儿亲事也定在这边。
江氏情愿带儿子留在台湾。程四老爷做惯生意,深知契约重要,对这妾和儿子也让签字画押打了收条,提前办完小女儿婚事,给江氏留了一笔银钱榜身,自己带着剩下现银回泉州老宅。
老宅这边院子,一直是苏氏母子守着。身分所限,他们只能住偏院,正房空虚。
刘氏打主意侵占这院子,不是一回两回,软硬强,试了许多招术,奈何苏氏守得严实,女儿又在后面拖后腿,一直没能得逞。
听说程四要回泉州,苏氏起了点心思,一个疏忽,让刘氏伸进来一只手。刘氏正要趁势扩大战果,程四回来了。
程四先去见过程大老爷,转回自己院子,就吩咐苏氏母子收拾准备搬家。
刘氏还以为程四要让着二房,正得意呢,就见大房夫人唐氏带着人过来与程四苏氏交割。
原来,程大老爷有意效仿乃父,要将上面传下来产业放在嫡长支传下去,早流露过收购程四继承土地和院子意愿。董氏早将程启程放那部分换成了别处田地,只是按照大房意思,没有声张,到时候还出面做做样子。
这两年,二房缺钱,拿田地抵押,向大房借。二房手里地契,差不多都在大房手里了。外面只有程四交在苏氏手里那些。
程四暗中与程大老爷说好,让他们在别处以同等差不多面积土地来换。今日更连这院子都卖给了大房。
程四老爷心里对苏氏母子,特别是从没亲自教养过三儿子,很觉亏欠。除了换来土地,另外在附近置了五十亩上好水田和一处庄院给他,也要他奉养生母。按给江氏例子,同样给苏氏一笔钱傍身。另外又给长孙置了五十亩地。
老三断奶前,程四就去了台湾,之后与父亲见面次数都可数,虽有慕孺之心,父子情到底寡淡,识得实务,明白作为庶子,不可希求太多。这些年母子团圆,嫡母多有照拂,父亲这回给他产业,比之当年两个哥哥所得,一点不少,比起祖父给三伯父,更是天上,可见父亲心中,还是疼爱在意他。老三心中虽有惆怅,更多还是欢喜。
苏氏原本有些期盼,可程四分家分得彻底,他自己名下剩下只有北郊庄园边缘一处别院。名位别院,只有三间房,久无人居,房顶漏雨,院子里草快一人高。苏氏若要不跟儿子去,就得去住这别院。
程四自己还不住那里。老大新买地盖了房,专门给老头盖了个院子。苏氏倒想跟着去服侍,董氏岂能答应?再说,亲儿也有田有产有房子,她不跟亲儿,去依附嫡子,落到外人眼里,就是她儿子不孝,不肯赡养生母。
程四老爷揣着两个妾和两个儿子签分家文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进城,到董氏跟前报到,顺便碰碰运气。
也许那日心情好,也许老大夫妻搬出去,家里有了空房,董氏把分家文书要去,仔细看过,交给贴身大丫头收起,就打发四老爷先去洗浴休息,明天往老大那边去看看,有没有地方帮得上忙。
这意思是——收留他住下了?!程四老爷满心欢喜,料定老大两口子出了力,第二天,先上街寻了些小孩子玩意,拿了去老大新居。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新居尚未完工,偌大园子才完成初步规划和整地。至于房舍,盖好了正房,主院,和一个鸳鸯院。
这鸳鸯院,不知是不是张歆首创,却是她被婆婆吓到,担心公爹拖尾巴,不知怎么在公婆间两头做人忧患意识下,设计出来一个独具特色院子。一墙之隔两个院子,面积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各有三大间正房,也差不多一样。中间墙上一道门。两侧墙内各一溜小单间。正房摆设,院子装点,都还没顾上。
张歆也已是怀孕后期,乡下请大夫稳婆不方便。程启命人赶着把主院收拾停当,奉老婆孩子迁入新居,还有很多事需要料理,见老爹上门,还是先带他看房子。
程四老爷得老妻开恩收留,对这边院子就不怎么上心,瞧见那布局,面色就有些古怪。
程启一边擦汗,一边说明:“娘听说爹要住,就要阿歆给她也盖一个院子。呃,这地方虽大,才整出这一块,爹娘也不好住得太远,所以,阿歆——”能跟爹说么?阿歆设计宗旨是让老夫妻可恩爱,可冷战,不留姨娘,各自独立,互相制衡。
程四老爷两边各转了一圈,脸上有了笑意:“哪边是我?”
“阿歆答应了娘,让娘先挑。”
“那就让你娘先挑。剩下那个给我。”程四老爷毫无意见。
“等爹娘挑定了,再告诉我们如何布置屋子和院子。”
程四老爷再见到长媳,越看越满意。比起上次,张歆丰润了一些,显得福相,旺夫旺子样子。
程四老爷不会相面,更不能判男女,却有八分把握,她肚里是个男孙。
听说程四老爷彻底退休,家产也全分掉了,张歆问:“爹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抱孙子,教养孙子。程四老爷突然想到孙子还在媳妇肚子里,生出来,到可以交给他教养还有几年。等着孙子长大时间,他可以干点什么呢?
“我年轻,见识有限,很多事不得章法,想请爹做顾问。不知爹可有兴趣。”
“顾问?”
“嗯。就是请爹过一阵到酒楼铺子察看一番,如有哪里不妥当,指出来,帮我改进。再有,我有为难不懂得地方,还要请爹传道解惑。”她点子主意可能比这时代人多点,是否实际,如何实施起来,正需要经验丰富本土人指点。
程启也忙帮腔:“爹,你帮帮阿歆。她要操心事多,又是生意又是家里又是孩子。偏我又帮不上忙。”
程四老爷迟疑着。不是不愿帮,但是,介入长子生意——他把家分得那么彻底,不就是想省却后面麻烦?
张歆不慌不忙,说出她办法:“爹,我给顾问费?”
“顾问费?”
“爹自然不在乎这几个钱。况且,爹这么多年积累经验和眼光,是钱买不到无价之宝。只是爹回家来是颐养天年,因我无能,劳动爹,心中不安,车马费,茶水费,总该有所表示。”
程四老爷心中一动。分完家,他身边只剩下五千两银票,和两袖清风。这钱,对平常人,不少了。可纵然他把产业都分给了儿子们,只要他活着一天,仍是大家长,很多人情往来都要他出头,为了省事省心,他也不想再起生意做买卖,难道哪日银票花完,再向儿子们开口讨要?
顾问,顾着问着,不插手,倒是不错。有些进项,也好。
看重程四老爷经验才干人脉,不止张歆一个。嫡长儿媳都不让老头白费心,白出力,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奉上两句好听话一点小孝敬就劳动四老爷。到后来,四老爷每年拿顾问费都够一大家子吃穿。
四老爷吃穿有人照料,又不置产,这些钱一手进一手出,人情应酬,找老友吃酒喝茶,搜罗些东西讨好老妻,给跟前孙儿们买零食置玩具,转眼花完,仍旧两袖清风。
黄氏预产期过了半个月,还没动静。不但董氏程放等得心焦,张歆都着急起来。
以前听说,超过预产期两周,胎儿可能发生危险。不过,这时也没可靠仪器和化验,就靠大夫两根手指头,预产期也当不得准吧。
医疗条件不好,知识不普及,这时,分娩就是母婴鬼门关。因为刘氏那个冲撞之说,张歆深怕黄氏这胎出点问题,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背上“克”名声。迷信力量太大,只看程启“克妻”影响就知道了。
黄氏终于发动,却是难产,经历了整整一天,孩子还没下来。
张歆在家坐不住了,叫车要往城里婆家去。万一因为措施不力,断送了黄氏母子哪一个,一家人难过,弄不好还要怪到她孩子头上。她得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不进产房,不进那院,料想冲撞不着。
131 弄孙
程启拗不过老婆,自己也担心,陪着过来。
张歆也是快生肚子,在车上怎么坐怎么靠都不舒服,又嫌气闷,勉强忍耐。
眼看到了,前路堵塞。一大户嫁女,正往外抬嫁妆。据说有七十多抬,为了让大家伙看清楚,一抬和一抬之间总要隔个一段。
本地有孕妇要避开红白喜事之说,张歆连阿玉婚礼都没能去。这会儿也实在等不得,就叫绕道。
马车绕过两条大街。张歆很不舒服,叫停车,要下去走路。
往前去是高门大户,出入人少巷子。程启小心扶着张歆,慢慢走。
肚子好像有点疼,想仔细辨别又没有了,张歆也不在意,心想可能是坐在马车里憋着,哪里抽筋了。
四老爷,董氏,程放都守在黄氏产房外。程启和张歆也不惊动他们,悄悄回了自己院子,叫来两个老成稳重管事媳妇,问清楚情况,嘱咐几条事项,让她们看好机会提醒董氏程放或者大夫。
管事媳妇应声而去。张歆开始发呆,突然怀念起扬州吴氏医馆,方婶,李嫂子。
程启以为她累了,叫她坐着养养精神,自己跑出去叫人送水煮点心。他们这一向不在这边住,这院子里就没留几个下人,今日又被叫走了。
等程启找到人吩咐下去,再急急忙忙回来陪老婆,就见老婆大人呆呆地站着,看着脚边一摊水,裙子都湿了。
程启傻了眼,张了好一会儿大嘴,恍过神来,安慰说:“不妨事,我小时候也有过——我叫人打水来给你洗。”
老婆一脸古怪地点点头:“去叫人多烧点热水来,准备大毛巾,襁褓,剪刀……”
“还要襁褓和剪刀?”
“唔。阿启,我要生了。”张歆很肯定很郑重地说。
“啊?!”程启脚软无力:“这可怎么办?”
“这事你不懂,也不用你管。你去叫管家媳妇来。”
两个管事媳妇还没来得及把张歆话转告董氏,那边院子消息就传过来了。
董氏和程四老爷都呆住。这一个还没生出来,那一个就发动了。一个晚了,另一个偏又早了,竟赶到一天。
董氏略回过神,就开始骂老大夫妻:“眼看快生了,不好好在家里养着,跑这边凑什么热闹?!老大不小两个,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再请一位大夫,两个稳婆?”
管家媳妇答应了,却不动:“稳婆还好。城里专精产科两位大夫都在家里,老奶奶还要请那一位?”
都给那两个气糊涂了!董氏敲敲额头:“大夫不用再请了。找两个靠得住稳婆来。两位大夫,请一位守在这里,另一位过去看看大奶奶。”
董氏往外走了两步,不放心,转回来支使四老爷:“老大媳妇刚发动,还有熬。我守这边,你过去坐镇。那院里本来缺人,叫管家媳妇跟你去。”
四老爷答应了,还没走出院子,又被叫回来。
“你回来,还是我去。你去了也没用。”董氏一路走,一路骂,一路吩咐身后跟婆子丫头,心里不住祈祷:“老天保佑我两个媳妇都好好,孙儿也好好,刘氏那张臭嘴说什么都是反。”
一个时辰后,董氏来回才跑第三趟,一脚跨进院门就听见程启在欢呼狂喊:“我当爹了!儿子,儿子,我是你爹啊。”
董氏一愣,喜悦不可抑制地涌上来,笑容舒展,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丫环媳妇婆子纷纷上来道喜。
董氏笑得合不拢嘴:“快去把这好消息告诉老爷。”自己赶进屋里去看孙子。
董氏第一回来就把他赶到院子里,叫人布置产房。程启一直就在门口转悠。
人手本来不多,分不出人看着他,董氏又走开了,程启听见那句“看见头顶了,大奶奶再使把力”,一激动就蹿进房门,躲在角落,亲眼见证了儿子出生时刻,也在第一时刻抱上了儿子。
张歆还记得小强出生时情景,支起身体叫:“抱给我看看。”
稳婆阻止说:“大奶奶,先要给小少爷洗身。哎呀,大爷,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程启哪里理她,抱了儿子送上前给老婆看:“阿歆,快看,我们儿子。”
这小子远没小强肯给妈妈面子,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吐个口水泡,头一歪,眼一闭,不理人,也不吃奶。
董氏走进来,对着大儿两口子又是一顿骂。'网罗电子书:。WRbook。'
程放听说嫂子生了,心中一动,走到窗下高声叫唤妻子闺名:“大嫂已经生了,是个侄儿。娘有亲孙了。你这胎生男生女都不要紧。”
黄氏在痛楚中听见,问:“真?嫂子给娘生了孙子?”
“真。我几时骗过你?”
黄氏心里一松。
又是一个时辰后,“恭喜老爷!恭喜二爷!二奶奶生了位少爷。”
“好,好!”父子两个喜极而泣,执手相对,无语凝噎。
一天之内,得了两个孙子,还都健健康康,不多什么,也不少什么。董氏和四老爷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董氏就开始数落两个孙子:“一个早早跑出来,一个迟迟不肯出来,都是不让人省心!”
有个伶俐管事媳妇笑道:“这是大爷二爷友爱,带得两位小少爷在娘肚子里就知道互相谦让爱护。一个等着让哥哥先出来 。另一个怕弟弟等得太久,憋坏了,赶着早早出来。”
这话四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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