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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做回单亲妈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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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董氏是董事长,张歆是执行经理。董事长要把关,对经理提报的项目持质疑批判的态度,正常的。只是张歆从前没机会被董事长这样审查,倒是被一个总怕张歆超过取代自己的经理为难过两年,故而有点过敏。

有比较才有鉴别。张歆这下明白程启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有多么珍贵,这样的伙伴有多么难得,自己是多么幸运了。

八月初,张歆正在酒楼侧院楼上核对账目,统计销售,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好久没听见的浑厚声音,忍不住住笔聆听。

那人回来了?真的么?张歆心中一喜,猛地站起身,跑到窗口,伸长脖子看,没看见人,转身登登登往楼下跑,碰掉了两个本子,也没停下。

楼下,刚跨进门槛,正犹豫好不好直接上楼的程启听见急急的脚步声,看见匆匆跑下来的张歆,眼睛一亮,咧开嘴笑了。

张歆停在楼梯上,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喜悦:“你回来了。”

程启憨憨地笑:“嗳,我回来了。”

打算

程启摸摸自己光滑不少的脸皮,咧开嘴,呵呵地笑。

那不过照个面,短短几句话,就留意到他脸上被晒伤,第二就让程六给他送来盆叶子肥肥称做芦荟的草,教他早晚两次挤出叶子的汁涂在脸上手上。

不象他妹妹,特地跑回来看他,缠着半话,也没发觉他脸上有伤,倒是等他的晒伤好,看出他的皮肤嫩白,磨着问明缘故,向他讨要芦荟不成,狠狠掐去好几片叶子。

程启从小到大,不知被妹子抢去磨去多少东西,第次心疼。

从第次偶遇,程启心底就埋下个蠢蠢欲动的种子,可越想越觉得没指望,克制着,压抑着,只希望能像现在样和睦相处,留在互相看得见的地方。是小强那声“爹”唤醒那颗种子,使之突然膨胀发芽长大。

程启想要有,指着小强大大方方对人:“是儿子。”想要成为小强名副其实的爹,而不是“干爹”之类。想要与小强的娘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对张歆的脾气,他有所解。倘若选的时机不对,话得不合适,惹恼怒,叫两难,弄不好生意也要散伙,朋友也没得作。机会很可能只有次,他需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务求举成功。

偏偏程启从来不是机灵会道的人,甚至可算反映偏慢,生怕走漏消息,传扬开,坏张歆名声,又不敢找人商量咨询,只能私下发愁。

正好,该下南洋。路在海上,无事时正好慢慢想,仔细作个计划。

出发前,程启很小心克制,甚至不敢再见小强,生怕落下个蛛丝马迹的。往后几个月,他不在泉州,万出什么事,让张歆或者他娘心里有芥蒂,可是连圆转的机会都没有。

离岸时还没那个想法,到海上才意识到他每年要出趟南洋,中间还要松江广州台湾等地跑,在泉州的时间少,还断断续续的,在往日躲他娘唠叨躲清静,是好的,要追老婆,可是大大不利。那么多人的生机财富压在他的船上,不跑是不行的,可好好安排番,可以做到明年不必亲自跑。样,回去后,大约年半可以呆在泉州,徐徐图谋。

听烈怕缠郎,程启脸皮虽厚,还做不出对人死缠烂打的事,料想那种招数对张歆也是无用。然而,留在泉州,才能时不时在面前晃悠,才能经常与小强亲近,才能眼观四路,找准机会。

有些关系必须他自己处理,明年他不亲来,今年就更需把切料理妥当。趟在外面呆得时间会长,预先没同家里打招呼,怕惹家人担心,程启遇到第个返航的熟人,就托他带信回家,明情况。

不想那艘船半路出故障,就近找个岛屿停泊,工具材料不凑手,花两个月,才勉强修好,重新起锚,路走走停停。程启都回到台湾,那船才到广州。

家人没收到信,见他逾期不归,胡思乱想,种种担忧自不必。好容易盼到他回来,那份欢喜也不必。他娘向少在人前流露感情的,都扑上来抱住他流泪,搞得程启心里酸酸的,觉得自己不孝,决定要满足母亲的心愿,让有个顺心愉快的晚年。

程启决心孝敬母亲,却不包括顺从母亲的心意娶老婆。事实上,早在认识张歆之前,他就觉得他娘挑媳妇的眼光有问题。弟媳很好,可不是娘挑的,而是弟弟青梅竹马,从小看上的。他娶过两个,都是他娘看好的,结果却是不堪。

事不过三。回,程启无论如何要娶个对自己心意的子,遇不上,没缘份,宁愿不娶。

老对他不错,把张歆送进他的生活。他喜欢,认定,也相信才是真正符合母亲期望的长媳,能够撑起个家,分担母亲辛苦。只要母亲能够不带偏见地认真看待张歆,平心静气地去解,就定会接受。

麻烦的是张歆的心思。孤枕难眠的夜晚,程启躺在狭小的船舱里,翻来覆去,把相识以来的滴滴,回忆遍又遍,把记得的每个细节都拿出来掂量过,到最后也拿不准在张歆心里他有多大分量,甚至,有没有分量。

靠港,回家,略略安慰母亲的思念,来不及多细,听日在酒楼对帐,程启匆匆换身衣裳,找借口出门,就想去见张歆。哪怕只是照面,只是听句话,也是好的。

听见匆匆下楼的脚步,看见毫不掩饰的喜悦庆幸,程启安心,欢喜得嘴角差咧到耳根。收到芦荟,感受到的关心,程启得到莫大鼓舞。不敢妄想张歆对他有意,可至少,已经把他当作朋友,而不仅仅是生意的东家。

张歆对家人极好。真心认可的朋友怕是不多,对些朋友也是极好的。

他在张歆心里已经有“朋友”的分量,再有几个机会,更进步,不是不可能的。

程启按捺住心中涌起的骚动,告诫自己心急吃不热包子,前途困难和阻力远比希望要大,欲速则不达,沉住气,步步为营。

趟是张歆请程启过来商议事务。先前程启找来的本地厨子老赵请辞。

单单个厨子请辞,本没什么要紧。老赵年过半百,作三十多年厨子,真论厨艺,还未必能比遇到张歆前的顾实强。当初请他来,不过照顾本地食客的口味习惯。宴席上有些定例的菜式,顾实应付不来。

随后,福寿阁成名。有些菜式原属淮扬菜北方菜,利用本地食材,照顾本地人习惯,经过改良,本地人吃着新奇,不排斥。有些根本是后世闽菜潮汕菜两系的名菜,源出当地,经推出就大受欢迎。那些正宗的江南菜北方小,得到北方来的官员官眷垂青,也不乏市场。

老赵和他的传统菜式的存在,是照顾宴会需要,二来显得周到,于创收少有贡献。走老赵,另找个,也就是。甚至不找,强令阿松顶上,也未必扛不住。

问题是,老赵辞边,是要投往程启的前大舅子旧敌人朱家老二的客如归。虽然老赵尚未承认,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

朱家和程氏有三层的姻亲,朱老二的个姑母就嫁给现任家主的哥哥程三老爷。

朱老二不是懂得反省的人。眼看福寿阁蒸蒸日上,面向高中端市场,宴席堂吃外卖全面出击,日进斗金,连带程启的名望都扶摇直上,他不记得程启当初因何盘下个酒楼,更忘他对程启做过什么,也不去算程启母子投入改造的金钱心力,只认定他老子留下的酒楼风水好,被程启给占,夺他的财路。

朱老二志大才疏,接掌家业些年,尝试过几桩生意,有赔有赚。赚,赚得不多。那回赔得很惨,要不是程启好心借着盘下酒楼接济大笔钱,朱家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回事,他忘,眼看餐饮市场比他预想的还大,想要把客如归做大,却无资金可投。找亲友借钱,人家记性比他好,记得程启的教训,谁还肯当暖蛇的农夫?

程三老爷错失家主之位,连原先管的船队和生意都不得不交出来,坐在家里吃分红,赋闲很多年。回大概也瞧着福寿阁眼红,又想给程启父子添堵,竟然借机入股客如归。要不是程启的爹,他弟弟当初抢不到家主的位子,现下也坐不稳。

新的客如归夏开张,大主意由程三老爷拿,具体经营操作的是朱老二。程三老爷比朱老二有眼光,知道福寿阁的名声地位已经确立,人脉已经建立。董氏和张歆两个人面冷心狠,做事小心,又有靠山。阴损招数放在别家有用,用在们身上,弄不好引火烧身。宴席那块,且放着,先抢夺外卖市场。外卖价低量大,利润率不高,可只要能控制费用,获利可观。做得好,口耳相传,是建立名气的好途径。

福寿阁外卖部,开始只卖卤物心,后来应客人要求,也卖主食和腌制小菜,但不提供热菜。

朱老二开始以为是缺口,开始外卖主食配热菜,和张歆知道的快餐盒饭差不多。没几就做不下去。

时不象现代,没有没时间好好吃饭,又不能不填肚子的上班族。多半人都有很多时间很多心情,可以花在吃饭上。下得起馆子的,自然进去慢慢吃,三五个人把话聊,追求个格调美味。

好的酒楼做外卖,就是看准那些没那么多钱或不方便进门吃的人。省服务,外卖的价钱比堂吃低。手交钱手交货,要快,免人久等。热菜,现做现卖,卖低价,人家还嫌慢,厨房里的人先受打击。做好慢慢卖,色香味受影响,砸厨师的牌子,影响酒楼声誉。样菜式,两样价,想进门吃的客人也改换门庭。

吃堑,长智。朱老二抛开对人的鄙视,学着张歆卖起卤物心。他人永远喜欢通过打击别人,来发展自己。第个想到的就是断掉福寿阁的原料来源。

且不知恩图报之类,阿金家老二马上就是张歆的侄婿,当初借的本金还没还完呢,不怕张歆,还怕亲爹的棍子呢。他却机灵,闻到涨价的味儿,拉着小舅子抢先收购大堆禽畜,暂养在阿怀阿祥家和阿松的农庄。未来岳姑母大人给定的收购价可是年不变,赔钱,他回头拿什么娶老婆?

被他么抢收抢购,短期内,泉州带,禽畜收购价真地提。朱老二打草惊蛇,给自己涨成本。

客如归的外卖走上正确的方向,生意却没什么起色,突然换轨,还遭非议。价钱不比人家低,味道没人好,花色花样更没人家多,也只有附近些不愿多走路的人家,偶然照顾下。

朱老二想出打击敌人第二招——恶性降价。

客如归打出外卖堂吃律七折,为期半月的招牌,果然吸引不少吃客。吃惯福寿阁,换换口味也不错啊,还省钱。

张歆得信,干脆让人贴出通告,福寿阁对外停业半个月。

朱老二还以为人家怕他,自动躲,正得意洋洋,被程三老爷叫去顿臭骂。半个月,福寿阁有两场预定的大型宴席,停外卖堂吃,正好专心忙宴席。钱少不几个。客如归降价半个月,不知能拉住多少客人,来客越多,赔钱越多,还不能伤到对手半根毫毛。

两场宴席,福寿阁推出两款新菜。半月之后,外卖部重新开门,客人们发现,除卤物心,还多他们从未见过的精致月饼。马上进农历八月,可以开始卖月饼。

福寿阁的月饼供不应求,下子成为泉州人中秋走礼的最佳选择。就连程家朱家的太太奶奶小姐们都要想方设法弄块尝尝。

判定朱老二烂泥扶不上墙,为防之前投入的大笔资金打水漂,程三老爷转开脑筋。

首先是召唤老赵。老赵是程启通过程家找来的,与程家有亲。他个堂妹是程三老爷堂弟的侍妾。前些日子,程三太太做主,把他个儿给娘家个堂侄做妾。

老赵不想结那门亲,可推不掉。不想走,可不能不走。有那层关系,边的东家更不会重用他。

他不敢去向董氏请辞。那是有名的利害人,扫过程家大佬们的颜面不止次。

他委婉地向张歆透露。张歆:“是程家找来的人,管不。”

他只好等容易话的程启回来。好在,程启没让他等多久。

感念老赵些日子对阿松的指,做事勤快,人也还算本分,可怜他迫不得已,战战兢兢的,张歆做到为他保密,直到他当面对程启明去意,没让提早面对旁人的侧目和怒火。

程启有些意外,却也不是太意外。种事不是第次遇上,知道留也无用,瞧瞧张歆对此无所谓的态度,更是心定,道声“知道”,就让他去找程六结算工钱。老赵来时带两个帮手,还让他带走。

想着他因为个酒楼,两次被亲戚用种手段坑,张歆还有些不落忍,出言安慰:“别担心。酒楼生意不会受影响。”

程启当然信得过,犹豫不决,不过在想怎么把怀里那张银票掏出来。

一波平

“这是怎么回事?”张歆一头雾水地看着手里的银票。

程启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解释:“余老夫人寿筵前,你画了样子拿去订制的瓷器,我瞧着好,让人多做了一些,拿到南洋去买,果然卖了好价钱。我们不是说好了生意获利益人一半?这是你那一半。”

顿了一下,又忙忙补充:“以后,还要请你按那个路子,再画些瓷器样子。”

这事程启预先没有告诉张歆。若在当时被张歆察知,她虽不会抗议,心里必有看法。时过境迁,如今将程启真正看作伙伴朋友,又是这么被告知这回事,满心就只有感动和感慨了。这人还真是实心眼!给人送钱,都送得这么笨笨的。

张歆爱钱,取之有道,望着银票上的数字,难以置信地笑:“卖瓷器获利的一半就有这么多?你到底带了几船瓷器去?这些钱不单是卖瓷器所得吧?”

程启巴不得能多同她说会儿话,老老实实地解说:“瓷器重,又不怕水,最适合压舱底。两艘船,都是半船瓷器。到那边都是以货易货,换黄金宝石,还有珍贵的木料香料。那些货物拿回大明脱手,再换成金银或者银票。”

“那个半船装的都是新样子的瓷器?也太冒险了些!投石问路,第一次换个一半都太多。”

程启虽然憨厚,也是要面子的大男人,不愿意被心上人看扁,加之张歆说得有见地,应该附和一下:“这回没把握,备的货也不够多,新样子只装了不到半船。”

说完瞧见张歆似笑非笑的样子,恍然明白自己被套话了,只得嘿嘿憨笑。

张歆又问了几个问题。今年购入此其花费多少,换了多少黄金宝石,最终得了多少银子?往年购入瓷器一般花费多少,最终能得多少银子?跑一趟南洋,直到货物全部出手,包括人工和船只,需要花费多少?

程启约摸明白她的用意了,却是不敢谎报一个数目。

“你一番好意,我领了。这些钱,不是我该得的,我不能收。”

程启有些着急,结结巴巴地找话想要说服她。

张歆看得好笑,想了想,计算一番,报出一个少得多的数目:“你非要说今年瓷器上获利比往年多,有我的功劳,该分我一份。我只能拿是我画的样子那部分,比其他瓷器多获利的一半。你说对不对?”

程启哪敢说她不对?

张歆将银票递回:“这一张数额太大,我找不开,你先拿回去。换成一张小额的,再给我。”

马屁拍得不大成功,好歹没拍在马腿上,想到下回送银票,还能见次面说次话,程启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程启是个宽心的。董氏心思却重,得知程三老爷和朱老二又来挖墙脚,定要生一场气。虽然说不上多融洽,张歆对董氏也有几分敬重,知道她这个娘当得挺不容易,就对程启说:“请老夫人放宽心,老赵去留,对酒楼生意毫无影响。老赵是个本分人,很知道规矩。他那两个徒弟,倒是有心偷师,可也没偷到什么。”

董氏果然很生气,发了一通脾气,骂完那些没良心没人性的亲戚,又骂程启。都怪程启心软性子黏糊,人家说什么都好,吃亏也不吭声,弄得一个两个都想占他便宜,一次两次不够,恨不得一辈子占下去,得了便宜还要编排程启的不是。害她操那么多心,受这么多气,都是程启这个不孝子的错。

程启不敢顶嘴,垂着头老老实实等着老妈发完飚,出够气,心里却不大服气。这世间,除了利益,还有情理呢。利益上吃点亏,只要情理上站住了,不亏欠什么人,心中无愧,日子过得踏实,就当花钱买安心,也没什么不好。再说,张歆都说了,这回是不会吃亏的。呃,这是张歆有能耐,好像不能算他的长进。可,当机立断,抓住有本事的张歆,难道不是他的能耐?

两三天后,老赵带着两个徒弟就到客如归上班了。董氏听说,马上往宗族里告了一状,就告程三老爷欺负晚辈,挖侄儿墙脚,抢侄儿生意。

程启劝不住,借着送银票的机会,向张歆倾诉:“这种事,宗族长老哪里会管!家主在,可能还会主持一下公道。如今家主常驻台湾,家主夫人一向与我娘不合,只会幸灾乐祸,说不定还要借机给我娘脸色看。我娘真是气糊涂了,非要找上门去寻不痛快。”

涉及玩心眼的方面,程启对自家母亲的了解,可比张歆差得远。

张歆微微一笑,安慰说:“老夫人行事自有道理。”

听她这么说,程启突然就觉得安心了,回到家看见原以为会气急败坏的娘一脸平静地分派事务,好像压根忘了有过那回事,不由暗暗纳罕。

董氏心平气和地问酒楼要不要再找一个厨子。

这个问题,张歆和程启讨论过。本地人家,男子多是不进厨房的。阿松在家也没做过饭菜,做了木匠学徒,除了学木工手艺,也是师傅家的廉价劳动力。师傅自家和近亲家里红白喜事,大办流水席。阿松做事用心,派给酒席师傅打过几次下手,虽然没有亲自操作,却明白了那些例菜是怎么回事。例菜,个个师傅做来不同,基础却是一样。正式开始学厨,又在老赵指点下,实际操作了两回。勉勉强强可以对付了。

比起另外找个外来厨子,张歆更愿意推阿松上去。不过阿松的手艺,还需要磨练。张歆一面让阿松得闲去本地出名的大小菜馆品尝体会,另一方面希望能找一两个过硬的老师傅指导鉴定一下。

董氏娘家用着一个极好的厨子,不可能挖过来放到酒楼,抽空指点一下阿松却是不难。只是——这样一来,厨房就完全是张歆的人马。万一哪一天,张歆要散伙,福寿阁就完蛋。而张歆拉着原班人马,换个地方,又是一摊。

程启认为老妈的担心毫无道理:“阿歆不是那种人!她为这个酒楼付出多少心血,娘这么想她,她是否也该担心我们过河抽板,见酒楼打出名气了,就起意甩开她?她若也像娘这般疑心,不说别的,那么些独家菜肴和点心就不会用福字寿字命名。”

董氏哑然。是的,张歆扣着“福寿”字样开发了不少新鲜菜式和点心,是为了取悦客人讨口彩,又何尝不是为了打响福寿阁?更把她自己独创的一款点心命名“福寿酥”,先对客人赠送,待有了名气,又将做法公开,随人模仿制作。那款点心又香又酥又软,老少都喜欢,现已传到福州和潮州。借着福寿酥,福寿阁的名气也已传到外地。已有外地商人来询问合作开分号的可能。即使张歆离开,福寿阁仍在,她付出那么多努力的结果,最后都是他们母子的。

董氏的想法有些改变,还有些不放心。在阿启的眼里,张氏什么都是好的对的。他的判断不大靠得住。

背过程启,董氏又与次子程放商量。

程放笑道:“这事我赞成大哥。酒楼如今挣钱全靠张氏的人手,再找一个厨子来,也没什么用。以我们程家的势力,不难请到人。可程家不止我们一房,再请的人,难保就不会同程氏其他人扯上关系,再弄出一个老赵来。我们自己找的人,怕还不如张氏的人可靠。张氏用的人都是她能控制的。我们也省心,拉住她一人,厨房就安稳了。张氏,还有她那些亲戚,娘都是见过的。娘觉得他们为人如何,做事又如何呢?”

董氏想了想:“张氏为人处事,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我总觉得摸不着她的根底,不放心。偏生你哥哥又那样。她家大姆,闻名不如见面,难得为人方正又不失圆通,极硬气,又懂得分寸,叫人不能不敬,就是,护短了点。”

程放听得莞尔:“娘难道不是护着大哥,不护着我们?”

董氏也觉得自己的指控有些无理,却嘴硬道:“你还知道我是护着你们。你哥只嫌我烦。”

阿松雕萝卜,一宴成名,学厨半年,就可以做厨师。阿玉负责着烧卤房,又管着外卖部。阿兔阿云两个,一个帮着管点心房,一个管着泡菜房,无差错。最后来的阿兴一圈帮工做下来,决定做跑堂小二,因他手脚麻利反应快,说话不多却有趣,竟很快有了一帮熟客,来了点名让他服务,不行也要找他说上几句。

董氏感叹说:“她家几个小辈,一年前不过普通乡下孩子,同我们庄上佃户的儿女也差不多,如今都能独当一面。张氏调教人的本事,倒是不错的。”

程放有不同看法道:“张氏回乡还不满一年。那几个孩子到她身边更是后来的事。任她再有手段,遇上朽木,也雕不出名堂。要我说,那些孩子天资不差,爹娘教得也好,原就不同于一般村野孩子,只是被埋没。遇上张氏知人善任,把他们原本的光彩打磨了出来。”

“你说得也对。我听说张氏的两个哥哥,尤其小的那个,不大懂事,被先前的东家辞了,却也没来找这个妹子的麻烦。这么看,他们家的家风应是不错的。”董氏缓缓说着,公平地下了结论。

程放笑道:“那么,依娘看来,张氏同她用的这些亲戚会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呢?”

董氏一愣,随即不满道:“还当你真愿意陪我闲聊,闹了半天,还是帮你哥说话。”

“我不是帮大哥说话,是帮娘解愁。”

董氏沉吟一阵,释然道:“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酒楼有张氏张罗,我坐等分钱,有什么不好?以后,我不操酒楼的闲心,等他们要帮忙,求到我头上再说。”

程启刚迈进福寿阁大门,就被人叫住:“程启兄。”

程启应声扭头,高兴地招呼:“元川兄,竟在这里遇上,真巧!”

李元川微微一笑:“不是巧合。我听见福寿阁大名,特地过来见识一下。得知你在泉州,有意待得久些,看能不能遇上。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惭愧!元川兄是远客,到我的酒楼来,该当我请客。”

“多谢美意。今日已经吃饱,又见到程启兄,可以满意而归了。”

“那么,改日我做东。元川兄这趟预备在泉州待几天——”

一个小炮弹飞一样地扑到程启身上,抱住不撒手。

程启一把抱起来,狠狠亲了两口:“长高长重了。”

小强有些苦恼地说:“爹,阿婆说,你不是爹。”

爹?李元川认出这个孩子,愕然:“程启兄,这是你的儿子?”

张歆同程六在侧院二楼算账。中秋走礼,月饼点心烧腊都卖得很好。节前放假,张歆同程启商量,发放一次奖金,让大家欢欢喜喜回去过节。

核对计算好最近的收支,又把各级人员的奖金数目订下,程六下去准备分派,张歆走到窗前看景,借机休息调剂。

张歆特别喜欢在这里张望。酒楼坐落在热闹街市,从这里可以看到街景,也可以看到大半的院子。窗子外侧建了花槽,花木长得很好,没怎么遮住视线,又能挡住楼上的人不被街上和院子里的人看见。

中秋对于中国人,是仅次于春节的重要节日。人们正在为过节采买准备。街上十分热闹,生气勃勃。

张歆看了好一会,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注意到院门内站着说话的两个熟人,猛然愣住。

陈林氏带着小强去余府做节前拜访,回来路上决定拐进来买几盒点心带给乡下亲友。

阿妹坚持每月给她零花钱。她没处花,不如给阿妹的生意捧个场。都知道她来泉州同阿妹住,礼物买的体面些,也是给阿妹长脸。

阿玉正忙着,看见外婆,分不出身招呼,叫来阿云陪她到后面坐。

陈林氏拿不准买哪几样好,不知价钱,正要叫外孙女参谋,乖乖跟了去。

小强听说妈妈在侧院,称要寻去,径自跑开。

陈林氏和阿云也不在意,由他去。小强来过多次,踩得同在家一样熟。做工的又都认得他。

陈林氏正同阿云说话,阿兴神情怪异地走进来:“阿婆,我听见弟弟管程大爷叫爹。”

李元川

院子里,两个雄性动物在对话。

“程启兄几时有了这么大的儿子?”李元川向来不爱管闲事,这件事却要问个明白。

他同程启有点生意,有些交往,自然知道程启的情况。听说他娶过两房妻子,都是没多久就死了,没留下一儿半女,如今单身一人,连个侍妾通房也没有。原以为是洁身自好,怎么竟悄悄有了儿子?难道——

按小强的说法,他阿婆不让他叫程启爹。那般出尘的女子,哪里是程启这样平庸男子配得起的?她心高气傲,必是不愿屈就。难道是程启行为不端,玷污了她,有了孩子?她和她的家人不肯屈服,所以——

癞蛤蟆竟敢突堂天鹅!李元川飞快地推断种种可能,心中已掀起滔天怒焰,只因他一向沉静忍耐,才没有显露出来,眼皮微垂,拳头攥紧,一股寒气悄悄散开。

这趟来泉州,他先去了那个渔村,明知她必然已经离开,回到她原本的生活,却仍然怀了一点侥幸。没有她,没有两个孩子的笑声,看过走过很多次的海滩,让人觉得空虚寂寞。他忍不住去打听,但没有得到她的身份和住址,只知道她住在泉州。他来到泉州,走在大街小巷,也曾期望再次邂逅而遇。可她一个女子,家境不错,怎会无事在街上溜达?

没想到,今天遇到了她的儿子,却是这样的情况。

小孩子感觉灵敏。小强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扭头认出在海滩帮他打水的叔叔,开心地笑:“叔叔好。”

程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强身上,还当他冷了,连忙又抱得紧了些,擦着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一边说:“天凉了,记得叫阿婆给你加件衣服。”倒没察觉李元川那一闪而逝的杀意,也没注意到小强与他相识。

随后想起还没回答人家的问题,虽然他很不情愿否认,被人误会就不好了,连忙说:“这不是我儿子。他父亲早就过世,他母亲——呃,与我相识。这孩子与我相熟,半年多前刚开始说话,听见别人叫爹,跟着学,就——呵呵。”

李元川知道了福寿阁,自然也听说了福寿阁突然崛起的故事,和隐在幕后的那个寡妇。他是个头脑反应极快的人,听程启这么一说,想到小强独自出现在酒楼,立刻明白过来:“他母亲就是帮你家打理福寿阁的张氏?”

“呃,是。”

原来,她是个寡妇!李元川觉得眼前突然开朗,忍不住微笑起来。

程启突然有些不安。这人想干什么?!

认识有些年了,交道其实不多。从一开始,李元川给他的感觉就是神秘,深不可测。加上两人差距太大,根本不是一类人。

说老实话,站在李元川身边,程启有点自惭形秽。这人生得太俊美,笑起来更像会发光。

瞧瞧走过这些女人,一个个悄悄地或大胆地往这边看,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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