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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做回单亲妈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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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立刻了解了大爷的打算。就算为了周姨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大爷也不会由着她使小性子。月姨奶奶先前算计周姨奶奶,又拿大小姐做筏子,大爷不追究,也得叫她知道好歹。这大概就是男人的治家之道!便宜了仙儿和兰香。也不知她两个有没有足够的手段抓住这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情况毫无改观呢,始终都只有三位同学捧场。
诚恳地谢谢三位好同学!郁闷地看电视去。
紫薇(下)
一脚都跨进浴桶了,张歆才想起来,她现在是孕妇。孕妇不宜盆浴。反正有紫薇白芍贴身侍候。读书时住学生宿舍,洗澡都在学生浴室,也没少被人看光过。张歆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指挥紫薇白芍,舒舒服服洗了个人工淋浴。
这种时候,安安静静地,还是让人感觉有点怪异。正好张歆也有很多需要打听,温暖湿润漂浮着水雾的浴室里,彼此坦诚相见,应该会让人比较放松,说实话。
张歆没想带球跑,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的,孕中生产坐月子照顾新生儿,可不是能闹着玩的。这里条件很好。等孩子大点,容易养活了,再走吧。这一年多也够她认识这里,做好打算。
张歆开始诱导性问话:“我睡着这几天,家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外头呢?”
白芍活泼热闹,爱说话,想逗她开心,巴不得她问,鸡毛蒜皮的事都拿来讲给她听。她口齿爽脆,语言伶俐,诙谐有趣,好像听过一次的苏州评弹,悦耳好听。
紫薇就没这么容易上当。她手上不停地为张歆浇水按摩擦拭,偶然说个一句两句,轻柔平顺,却总能把白芍从一些敏感话题引开。
这些话题包括这段府的男主人,月姨奶奶,大小姐,大爷新抬进府的两个歌伎,下人间微妙的平衡,她们原先住的常府,甚至这位周姨奶奶自己的身世情感。基本上,在这个府第里生存需要知道的人事关系,历史资料,在紫薇看来都是不好谈论的。
察觉到张歆不出口的那一丝不满,紫薇的话慢慢多起来,从太太小姐间新近流行的衣服样子,到最近闹得纷纷扬扬的盗窃案,从京里成谜的传闻,到最近一次红妓评选结果。
张歆本想按照孔老夫子“修身养性,齐家治国”的顺序,从内而外,先了解“自己”和这个家的情况,然后再研究这个社会。拜紫薇避重就轻之赐,倒是先弄清了大背景。
现在是明朝嘉靖年间,她们住在扬州城。从紫薇没想卡或者没卡住,白芍漏出来的几句话里得知,段府的男主人与盐帮关系密切,很可能是个盐商。
张歆对历史仅仅知道一点皮毛,主要还是野史传说。印象中明朝是个朝廷积弱,四境不宁,宦官当权,臣子不好当,儒家思想发展昌盛,资本主义经济萌芽出现的朝代。除了太祖成祖,上吊的崇祯,她知道的皇帝只有正德嘉靖万历,这三位在有关明朝的戏剧传说中出现的比较频率高。她知道嘉靖不是前任皇帝的儿子,过继来的,没登基就和大臣闹得很不愉快,后来为了长生不老,差点被宫女勒死。张居正,严嵩,戚继光,海瑞的事迹都发生在这个朝代。嘉靖年间,除了海上的倭寇,南方好像还算太平。
明朝的扬州城,好像后世的上海。明朝扬州盐商,经济实力或许可比后来的华尔街金融大鄂。
天时,地利,都得了,就看能不能人和。
给张歆洗完,紫薇白芍两个全身都湿透了。看看还剩些热水,张歆叫黄芪再去多催些,让紫薇白芍也好好洗洗。等她们洗完,黄芪银翘两个若愿意,也趁机一道洗了。
年轻女子多是好洁的。开春不久,天气尚冷,能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的机会可不易得。黄芪银翘连忙欢欢喜喜去催水,帮紫薇白芍拿东西,再给自己预备换洗衣服。
张歆穿好衣服,被刘嬷嬷接着,拉到软榻前坐下。刘嬷嬷一阵忙乎,她手里多了一个暖呼呼的手炉,身上搭了一条毯子,榻边多了两盆燃烧的银炭。
张歆懒懒地歪着,有点好笑:“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小心无大错。你现在是双身子,先前又受伤流血,养了多少天才好些,再受凉生病,可怎么得了?”刘嬷嬷取了梳妆盒来放在手边,这才打开裹着头发的大毛巾,细细替她擦干。
张歆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舒服地叹了口气,几乎要睡过去,想起难得紫薇不在跟前,正好问刘嬷嬷:“嬷嬷,你说,紫薇是对我更忠心些,还是对大爷更忠心些?”
刘嬷嬷手上一顿,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看她清醒以后,笑语晏晏,还当她真忘了,却忘了这孩子的心思最细最重。紫薇,哎!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让她留在表小姐身边。
“紫薇九岁到的咱们家,十一岁开始伺候你。你让她跟着认字读书学女红,不打不骂,连高声都没有过,每回得点好东西,总忘不了给她一份。这样的主子,紫薇要是还不知足,可真是不知好歹了。紫薇对表小姐,自然是忠心耿耿。只是,一旦到了大爷跟前,只怕在紫薇心里,表小姐就是第二位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紫薇对大爷——”有意?暗恋?
“紫薇可不像红蔷,敢踩着主子往上爬!”刘嬷嬷啐了一口:“贱蹄子,死得倒痛快!便宜她了!”
红蔷?这名字和紫薇就是一对,也是她的丫头?勾引姓段的,被这位姨奶奶弄死了?!张歆头疼了。
发觉她情绪不对,刘嬷嬷忙说:“别提那贱人了,不值得为她不痛快!你照看她生的丫头,不短吃不短穿,半点没亏着她。红蔷要是明白,也该感激你。”
那个英儿不是她女儿,是红蔷的,以后不用她管了。张歆松了口气,一想到“自己”害得人小姑娘没了妈,又觉得不是味儿。
“紫薇本分,就是死心眼。她虽是常府买的丫头,却是大爷去办的。那年闹灾,逃荒的人不知多少,一条街上乌鸦鸦地站的都是人,等人挑,等人买。能被人买去,就有一口饭吃,家人得了卖身钱,也能多活几天。红蔷紫薇那样的小丫头,要不是被大爷早一步买回来,弄不好就被卖进勾栏院,一辈子就完了。那丫头,一直记得大爷的恩。在她眼里,表小姐是主子,大爷除了也是主子,还是她的恩人。另外——”刘嬷嬷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我听说红蔷死后,大爷说要帮红蔷和紫薇找亲人呢。只怕她听说了,心里感念着。”
她的心腹丫头,他来施恩。存心挖墙脚不是?姓段的做事真不地道!张歆可没想到段世昌和这身子本该是夫妻一体,只想着段世昌是她最主要的对手和敌人,如果紫薇在她和段世昌之间选择对段世昌忠心,就不能用了。不但不能用,还不能留在身边做对方的眼线。可惜了一个好女孩,好人才!
刘嬷嬷不知道她的理由,却明白她的结论,叹息道:“要说紫薇这丫头,真是不错!细心又能干,嘴又严。在你身边这么些年,里里外外都是臂膀。真打发了,你身边可就没有真得力的了。”
先前瞧着刘嬷嬷对紫薇明嘲暗讽,还以为她讨厌这个丫头,没想到对她评价还很高。张歆想了想,笑着说:“我看白芍就不错。紫薇在,很多事用不着她。等紫薇不在了,她也能顶上。”
刘嬷嬷却没这么乐观:“你别瞧着白芍是我带给你的,就在我跟前夸她。打她一落地,我就认得她。这孩子机灵乖巧,讨人喜欢,在这府里就认你一个主子。论忠心,比紫薇强,比本事,拍马难及。紫薇从小受过苦,晓得人情冷暖,世事险恶。白芍虽然落地是奴籍,自家也跟小姐一样宠着,进府里当差,大小姐和你看着我和她爷爷的面子,也宠着她。没事陪着你,逗逗你开心还行,真让她办事,靠不住!”
原来,她身边四个丫头还不一样。紫薇和银翘是买来的。白芍和黄芪是常家三代四代的家生子,名字也不是进来当丫头以后改的,而是出生后请当时常府主人常老爷赐的。白和黄都是真姓。两人的祖辈父辈都在常家的生意铺子当差。常家旧例,家生子落地是奴籍,忠心肯干的,到了差不多退休荣养的时候,能得自由身和一笔养老金。常府家生子多,主人少,内宅用不了很多人。能挑进府在太太小姐们身边伺候的,都是几代的老人家里出来,忠心耿耿,品貌还得是上等。这么挑出来的女孩儿,跟在太太小姐们身边长几年见识,不满二十岁就给议婚,主人还会送一套体面的嫁妆。虽然婚姻的对象主要还是常家下人和商铺伙计,候选人也有些好的,女方还能挑拣,嫁过去后,男家也不敢看轻。
她身边原来还有个苏叶,打从她到常府就服侍她,已经二十多岁,早定了亲,就遣她嫁了,没带过段府来。银翘是过来后,她亲自从人伢子手上挑的。
张歆原来有个担心,怕自己到时候脚底抹油跑路了,连累身边的丫头无辜受苦。原来白芍黄芪是来镀金的,有背景,倒不用太担心段世昌发难。紫薇她会尽快调开。银翘,尽量少让她到跟前来吧。
本事
发现穿越到这个身体,她居然会听会说扬州话了,张歆又惊又喜。
在心里默想一遍,自己从前学的会的,大半都还记得,却没多少能在这里用得上,还是挖掘一下这次穿越让她继承了多少本事吧。
待刘嬷嬷为她挽好头发,张歆站起身,慢慢四下走动,尽量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宽敞的居室。
架上有两本佛经。张歆拿起来翻翻,读着好像也能明白,看着前页,约摸知道后页讲什么。这身子原本的主人信佛,却也不是特虔诚特有研究的那种。
瞧见窗前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张歆丢下佛经踱过去,从镇纸底下拿起一小摞写着字的纸。娟秀的簪花小楷,抄的就是方才那本佛经的一段。
张歆想了想,拿过一张空白纸,手指在十来只毛笔上滑过,捡了不大不小的一管,却不知去哪里沾墨。
“又没人考你功课,病才好,也不好好歇着,写什么字呢?”口里嗔着,刘嬷嬷还是放下在收拾的妆盒,过来磨墨。
张歆从没练过毛笔字,提笔舔墨落笔却做得熟练,一气呵成,头两个字还有点控制不住力道,歪歪扭扭,十来个以后,渐渐有了点样子,只是比那簪花小楷还差一截。
刘嬷嬷早年陪着常府老夫人念书,后来看着两个小姐读书,知道一点,怕她沮丧,赶着安慰:“病了这么一场,躺了那么些天,难免酸乏些,再养几天就好了。我好些年不磨墨,手也酸了,今日别写了吧?”
正好紫薇白芍洗完澡过来。张歆忌惮紫薇,笑着点头,随手把那张纸团起来扔了。
卧室另一头有个门,走进去,居然是个绣房。真正的“绣”房!不大,两面墙上开着大窗,采光极好,窗下支着一张绣架,差不多有设计师制图板那么大。地上架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绣架绣绷十几个。有的空着,有的绷着做了一半的绣活。墙上挂着一件新衣,袖口处还没完工,衣摆处的缠枝莲枝很眼熟。这不是帐顶的花纹么?那帐子居然是她自己绣的!
案上随意堆着两卷薄绢,张歆打开来。一幅静夜花鸟图,取的是王维“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诗意。另一幅是白描观音绣像,只用丝线勾勒了主要线条和部位,却很传神。
张歆暗赞不已。在博物馆里也见过被誉为“古代刺绣精品”的百鸟朝凤嫁衣,花开富贵屏风,精工细作,手艺是没得说,却没多少印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雅致的绣品。《红楼梦》里有个“慧纹”,说是一位官宦小姐,能诗会画,精刺绣,绣品珍贵,富贵人家莫不以拥有为荣。这位姨奶奶的心思手艺,即使还没到那个境地,也差不远了。
若能继承这个技艺,离开这里,最不济也能绣点东西卖钱,养活自己和孩子。这么想着,张歆拉开一边的抽屉,发现里面分了一排排小格,整整齐齐地收着各颜各色的丝线。满满四个抽屉,每一个里面都有百来种颜色,单单绿色就有二十来种。
张歆看得眼都花了。就算这身体还记得针法,她也没原主人的眼光,更没这份耐性和毅力。此路不通!
紫薇跟了进来:“刺绣费眼费神,姨奶奶刚好,还是先做些别的吧。”
张歆笑笑:“没想绣东西,倒是想收拾收拾。”
这屋里纤尘不染,整整齐齐,有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她起了贪心,想看看自己到底继承了多少好东西。
好在这身体原主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刺绣,对这绣房也最上心,工具丝线的摆放都有讲究,紫薇等人早就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间屋子小,丝绢丝线最怕火,撩上一点火星就完蛋,屋里不能烧炭盆。刘嬷嬷还怕她冻着,搬了把椅子放在门口,又把炭盆移到边上,叫张歆坐着看紫薇和白芍收拾。
张歆自是巴不得,拢着手炉坐下,叫两个丫头一幅幅绣活拿来给她看,品评估计一番,分成三堆。第一堆是她准备据为己有,将来传给孩子的。第二堆是必要时可以拿出去做人情的,第三堆是在这里是她自己准备用的。
紫薇和白芍奇怪地看了她几次,想来是不能理解她的分类标准,却也没说什么。
半成品的绣活叫张歆作了难。她是没本事完成的,半途而废,又可惜了!
其中一幅“春江水暖鸭先知”,在张歆看来,已经够好,不知为什么还被绷在绣架上。
见张歆左看右看,摸来摸去,又揉眼睛又叹气,紫薇以为她大病初愈,眼神精力不济,又着急想要做完,忙要替她分忧:“这鸭子羽毛上再填三四个颜色就成了,姨奶奶若是放心,就交给我吧。”
“姨奶奶,让她们做去。你有了身子,还是多养着,少做这些费精神的。你这里费眼,肚子里小少爷也跟着伤了眼。”
白芍也忙说:“这衣服,就差袖口的花纹。我来绣吧。我手脚慢,端午之前也总绣完了。入夏赏荷可以上身。”
怎么忘了?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府里没有长辈,眼下也没有正房奶奶,这位二房姨奶奶为大。不用请安立规矩,日子悠闲,紫薇白芍少不得跟着这位主子一起做些女红。在古代,女红好坏最能说明一个女子是否贤德灵巧,少有不肯用功的。
张歆由衷欢迎刘嬷嬷的怪论,紫薇白芍的热心,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我确实觉得不如往常有精神,盯着一处看久了,就有些眼花。这几件也都交给你们了,你们慢慢绣,不急。倒是这件衣裳,绣好了,你们俩看看谁更合身,拿去穿吧。”
紫薇还不怎样,白芍已是喜出望外:“真的?谢主子赏赐。”
刘嬷嬷拦道:“姨奶奶,这不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料子,还是姨奶奶的绣活,也是她们配穿的?”
“有什么配不配的?你看这衣服是收腰的,你老想想,到了夏天我是什么腰身?还能穿这个?”
“那倒是!”刘嬷嬷转嗔为喜,想起了什么:“该另外给姨奶奶裁几件腰身宽松的衣裳,小少爷的衣服也该做起来。”
张歆偏头想了想,拍手笑道:“裁衣裳不急,倒是趁着今天兴致好,把咱们收着的衣料都翻出来,请嬷嬷参谋参谋,哪样做什么最好。”其实是想翻翻看,箱子里还有没有原主人的刺绣珍品。
紫薇白芍都笑了起来:“姨奶奶是兴致好,可要累死我们。睡房里两个箱子,外间三个箱子,后面一进库房里还有四五箱衣服料子,都翻出来,可得折腾上几天。”
她不过是个盐商的二房,怎么就奢侈成这样?!单衣料就有十个箱子?张歆被意外之财砸得懵了。
刘嬷嬷可比她有数:“给姨奶奶和小少爷做家常衣服,用不着毛皮料子。库房里收的丝绢绸缎,适合做家常衣服的不多,也不用去翻。这里的五个箱子,哪个箱子里收的是预备做小衣中衣的?”
白芍叫了黄芪和银翘进来。不一会儿,四人抬出来两个大樟木箱子,在卧室正中的空地上打开。
她们几个专心挑衣料,张歆的注意力却在塞空挡的小东西上。手帕,腰带,荷包,香囊,坠子,流苏……张歆一直欣赏简约,不喜欢滴里嘟噜的饰物,这下才知道,见到真正精巧别致的小装饰,不由人不爱!
刘嬷嬷嗔怪地夺了下来:“衣服料子翻出来了,你怎么又走神?还有一句要紧话!从今开始,孩子平安落地之前,什么香啊粉啊的,能不用就别用。香囊荷包,要用自己做,别人给的,不但不能佩,放在近处都不行。你们也给我记好了,没事少往回拿东西,在姨奶奶跟前,不许配香囊,也不许用香粉。”
除了紫薇,三个小丫头都是不解,却都乖乖答应了。张歆知道缘故,也笑着答应。她前世有过敏性鼻炎,如今是孕妇,怎么都是离那些东西越远越好。
也不放心染料,挑出来做衣服的都是素色原色的柔软面料。借口精神不济,尽量都交给她们做,自己只留下半匹白色软绸,说看看能不能给孩子做两件小衣。找机会背过人,测试一下到底继承了多少针线手艺,练练手。前世不学,那是用不着学,钉个扣子补个开线,也还是会的,虽然很慢很难看。在这里,一点女红不会,很难独立。
紫薇呆呆地盯着那半匹料子,看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她,终于忍不住迟迟疑疑地问:“姨奶奶原来不是说,这绸子最软不过,留着给大爷作里衣么?”
紫薇心里还真是把姓段的摆第一位呢。最好最软的留给他做里衣?弄不好还是她亲自动针线。原来那位也太贤惠!那男人也太好命!他不盐商么?还会请不起裁缝?
“就因为它软,才不会伤着婴儿的皮肤,给小宝做衣服最好。大爷的东西,自有人会料理。”
瞧着她们把剩下的衣料收进箱子,张歆又命把外间另外两个箱子打开。她在这里最多住个一两年,再怎么也穿不完这么多衣料,到时候也带不走,还不知会便宜哪个,不如现在拿来买人心。
“除了白芍,每个人都去挑一两块喜欢的料子,拿去做一两身好看衣服来,养养我的眼。”
刘嬷嬷撑不住地笑,一边拦着不让丫头们真上前拿衣料:“躺这些天,倒养出败家德行了?嘴也促狭了。她们几个都是你□的,是嫌我不会穿衣服,是不是?过年时才赏过,又刚做的春天衣服,这会儿又赏,算怎么回事?要打赏她们,也过些日子。”
这刘嬷嬷是真对周玉婕好,除了身份有别,真是当作了亲女儿一般。张歆自然要好好回报:“呀,被嬷嬷听出来了?你这身衣服也不是不好,只是颜色灰暗老气了些。别说什么你老了,没得老来俏被人笑话。如今我肚子里还有一双眼睛呢,你穿的喜庆些,我瞧着欢喜,他也高兴不是?”
不等刘嬷嬷回话,张歆把她推到一边,发令:“你们先别挑自己的,每人先给嬷嬷挑一块料子,顺便让我考考你们的眼力。”
四个丫头嘻嘻哈哈地上前,把箱子里的衣服料子都抱了出来,堆得满床满桌都是。好一会儿捡出一块深红色寿字纹的,一块湛蓝色祥云纹的,一块墨绿的,和一块铁锈红蝙蝠纹的。张歆暗忖自己猜得不错,外间箱子里的是玉婕准备拿来做人情的,里间的才是她预备自己用的。
“嬷嬷看,谁挑的最合你的意?谁的眼光最好?”
“都好,都好。”刘嬷嬷看着这位表小姐长大,还不曾被她这么闹过,一时晕晕乎乎。
“既然都好,你都拿去。做了衣裳,换着穿给我看。”张歆再一挥手:“紫薇两块,黄芪银翘一人一块,自己挑吧。”
白芍跺脚噘嘴,气恼:“好容易有这么好的事,怎么就成除了我?”
“你要不想要里面那件衣裳,就去挑两块料子。”
白芍喜欢那件衣服,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本想着那样的衣服,主子也就是去要紧宴会时穿个一两次,下回打赏衣服时,看看能不能讨来。不想主子直接就赏给她和紫薇。正盘算着,怎么跟紫薇说,请她让给自己。两人原本挺要好,只是这回紫薇犯糊涂,站到了月姨奶奶那边,害主子吃那么大亏。白芍替主子生气,恨她胳膊肘往外拐,明着暗着说了不少难听话,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去求她。这下听说那衣服是她的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弄不好主子今日突然想起赏衣料,就是为了把那身衣服给她,又不让旁人说什么。这么一想,白芍更加感念主子的体贴,越发决定要忠于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人气涨得好慢好慢!人不多,能不能弄得热闹点?
大家吹泡泡?俺吹了个大的,大家伙都吹个小的?
刘嬷嬷(上)
既然有了好些衣服要做,接下来十来天,几个人都忙碌起来。刘嬷嬷和四个丫环果然都做得一手好针线。刘嬷嬷还会裁剪。
张歆有足够的理由远离针线剪刀,趁着她们忙碌,东翻西找,察看玉婕到底给她留下多少财富。这一翻,先翻出七八盒首饰。张歆不懂珠宝,却能看出来这些珍珠宝石玛瑙玉石都是真的,成色极好,工艺精细。又翻出来两个田庄,三个铺面的地契,一盒面额不等共计八千多两银票,一盒里三四十张下人卖身契和奴籍纸。
玉婕住的是个三进院子。第一进目前基本空着,只有两间房住了几个粗使妇人,第二进住着她们,第三进据说作了库房,装着玉婕的私房事物,家具古董衣料书籍香料等等。
张歆彻底糊涂了。这个玉婕不就是个盐商的二房吗?看着也不得宠,怎么这么富有?一般的贵族小姐,恐怕还没有她这么多陪嫁私房。
段世昌带着他另外三个姬妾来过一次,说是探望她。张歆冷眼旁观。
那三房姬妾,美则美已,高调也罢,柔弱也罢,都带着风尘味儿,透着不自信。铜镜反射效果不好,水盆只能找个脸,她是不清楚自己的身材气质,可就觉得要不是现下名分上主仆有别,刘嬷嬷和四个丫头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压住她们。也怨不得刘嬷嬷她们压根不爱说起她们,提起来都是一脸不屑。
段世昌自己,看着还象个人样,有心机有毅力有手段那种,可摆脱不了穷小子倒插门女婿的历史,看在她眼里有点虚张声势。就冲他不仅在外面嫖,还往家里抬,张歆就没法对他有半点好印象。不仅不懂洁身自好,对先前娶的女子也没半点尊重。
周玉婕这样的品貌身家,落得给这么个男人做二房,和那么几个女人共侍一夫,真真是——暴敛天物!
除了可惜,也有点好奇八卦,只要刘嬷嬷在,张歆总是找机会,设法叫她单独陪着自己,有一句没一句,一点一点地从她嘴里套话。
这天,刘嬷嬷坐在床边替她缝着一件中衣,张歆一边同她说些闲话,一边打开两个首饰盒,拿出几件把玩。
刘嬷嬷突然指着盒中一块羊脂白玉牌说:“这还是大小姐百日没多久,老爷夫人带着大少爷和小姐回镇江省亲,大夫人从自己身上褪下来,亲手给大小姐戴上的。还是大夫人出嫁时,她祖母给的。亲家太老夫人又是从她娘家祖母那里得来。一辈辈,也不知多少年了。一面是福字,一面是寿字。那会儿五小姐还没出阁,养在大夫人身边,那日也在。”
张歆被那些个称谓绕得晕了,听着象是有些缘故,正要借机问下去,弄清玉婕的身世,总碍事的紫薇走了进来。
紫薇倒不是来阻止刘嬷嬷说话:“前些日子,姨奶奶赏赐的衣料,紫薇自己裁衣服有多的,就给大小姐做了两件衣裳。想给大小姐送过去。”
“唔,你去吧。”
紫薇走后,刘嬷嬷叹道:“紫薇对英儿小姐还真是上心。要说真是个好的,可她这么感念着大爷,又惦记着英儿小姐,一颗真心真能放到你身上的也没几分了。”
张歆明白,刘嬷嬷这是提醒她,既然不想留紫薇在身边,不如早点寻个由子打发了她。张歆这些天何尝不在想这事?无缘无故捏个错发作人,她做不来,也不是原来的玉婕的作风。而且,她是喜欢紫薇的。这个女孩善良聪慧能干,重感情,唯一的缺点是就太重感情了,哪一个也不想亏待,偏偏她只是个丫头,到头来自己辛苦,哪边都不讨好。没法留她在身边,可也不想伤害她,总得找个机会,想个妥当的说辞。
紫薇回来时两眼微红,像是哭过,见刘嬷嬷白芍黄芪正围着张歆说笑,默默地退了出去,晚间伺候洗漱时几次欲言又止。
张歆在床边坐下,却不马上钻进被子:“出了什么事?”
紫薇跪了下去:“姨奶奶,求你把大小姐接回来吧。她虽不是姨奶奶生的,一出世就在姨奶奶跟前养活,只认得姨奶奶一个亲娘啊。”
“大小姐在月姨奶奶那边还好?”
紫薇垂泪道:“面上没什么不好。可,她一见我就问,是不是她老生病,惹母亲生气,母亲不要她了。”
张歆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母亲”,心里很有些异样,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那里有个小生命在成长,将来会叫她母亲呢。嗯,她还是觉得叫“妈”或者“娘”更亲近些。肚子里这个,虽然没有张歆的基因,却是她现在这个身体孕育的生命,在她的感知中一点点发育长大,是她的孩子。对那个没见过的便宜女儿,不管是张歆缺乏博爱的灵魂,还是周玉婕这个身体,都没有一点“母爱”的情绪。如果决定留在这里,她也许不会在意多一个女儿给孩子作伴。可她,从没想过留下。
“愧被她叫做母亲,可她毕竟不是我亲生。我对她照料也不周。如今,大爷把她交给了月姨奶奶。月姨奶奶远比我尽心。她在那边好好的。我有什么资格脸面接她回来?”
紫薇咬着唇,轻声说:“奶娘说月姨奶奶想遣她走,说是大小姐大了,用不着吃奶。原先服侍大小姐的三个丫环,都被月姨奶奶身边的珠儿环儿寻由子教训过,还有一个被捏了错打发出去了。月姨奶奶新近放了两位嬷嬷两个丫环在大小姐身边,我看着——”
“紫薇,如今大小姐在月姨奶奶跟前,怎么教养她,月姨奶奶自有考量,也未必就不是为大小姐好。奶娘和原先的丫环,是从我这边过去的,只顾依了往日习惯做事,与月姨奶奶那边的人冲撞起来,也是有的。月姨奶奶新近开始管家,正要借机立威。我出头说话,就算能保住她们一天,还能保住她们一辈子么?她们服侍的是大小姐。她们若觉得占着理,月姨奶奶不公,何不去对大爷或者管家说?大爷眼下就这一个儿女,再不能不理。”
听出她绝无接大小姐回来的意愿,紫薇又急又悔,默默垂泪。
张歆看着她,慢慢说道:“你若不放心大小姐,我倒有一个法子,可尽量护她周全,只要你愿意。”
“姨奶奶请讲。”
“眼下,我身子不便,不管家,就连出府做客,也可借故推掉,每日除了吃睡,就是找人说话,悠闲得紧。大爷又托了刘嬷嬷,时常进来陪我,替我打点。白芍自比不得你精细,也是我用惯的人。我身边倒不像从前,许多事要靠你张罗,离不得你。本想让你们也借机松散松散,可你既然放心不下大小姐,不如过去照料她一阵。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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