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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因缘-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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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苍又是怎么了?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锦如,你来,我有话和你说。”郭夫人走过来,拉住方锦如的手。她将方锦如拉到房间的另一侧,远离了兆苍和那个陌生的漂亮女人,道:“二少回来了,可是他的记忆……”

“哈哈哈哈!”还未等郭夫人说完,方锦如却忽地笑了起来,虽然在笑,眼泪却顺着眼角哗哗地往外流:“郭夫人,你要跟我说,二少失忆了是不是?”

郭夫人皱眉点头。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郭夫人道:“我也不相信啊,可是我刚才看到他看你的模样,若不是他真的失忆了,又怎么会这样呢?”郭夫人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那一双鹰一般的眼眸,死死盯着方锦如的表情。

像是一盆冷水,倏地浇在方锦如的头上。

她须臾清醒了过来。

失忆?她不相信!她曾经听说个一个理论,失忆的人,其中有93%的是假的。她不相信那么巧,兆苍偏偏会在大难不死的时候失忆!可是如果兆苍没有失忆,那么他假装不记得这些事,定然有其中的隐情!

而在郭夫人面前都要演戏,那么定然埋藏了更多的内容!

郭夫人盯着她看,就是要看个分明,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一瞬间,方锦如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怪不得刚才方锦如进门的时候,郭夫人并没有立即迎上来,而是过了一会才迎上来,就是为了观察兆苍和自己之间的接触!

方锦如转头遥遥望了一眼兆苍,远远地,兆苍也在回望着她,只是目光依旧淡然如水,仿佛注视一个陌生人,只是神色中的倨傲,一如既往。

方锦如深吸一口气,猛然扑到郭夫人的怀里,泣道:“这可怎么办啊!”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七十一章 看不透

郭夫人的香怀里一下子扎进了方锦如的芬芳,这让她始料未及,她原本探问的神色一瞬变得有些僵硬。

方锦如楚楚可怜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慌乱地询问着该怎么办,消瘦的身子隐隐颤抖。

看来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的隐情,看来她也和自己一样,尚不了解兆苍真实的想法和状况。

郭夫人的思绪在一瞬电闪而过,随后拍了拍方锦如的肩头,安慰道:“别哭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想办法解决才好。我听说,你不是认识洋人医院的大夫吗,可以找来给二少看看。”

方锦如抽泣着应声,又问道:“二少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郭夫人道:“刚才听那白小姐说……哦,那白小姐,就是在那边坐着的女孩子,叫白芷若,是当今北伐领袖白将军的女儿。据说那时候二少负伤,阴差阳错地被北伐军的一个联络员救了,但是因为他一直昏迷,只好跟着部队走了一阵子,等醒来的时候,已在他乡,又丧失了从前的记忆,记不得回家的路,这也是最近,他的记忆才逐渐恢复,慢慢想起家在哪里来。但是我们这些人,他都不认识了。”

方锦如听了郭夫人的话,一颗心更是揪作一团,几个月的时光,却像是过了数年一般,于自己,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而于兆苍,这几个月也能完全颠覆他的人生吗?

方锦如的目光越过郭夫人的肩头,向着后面望去,兆苍身侧的女人,正是十八岁左右的年纪,雪白的瓜子脸,五官般般入画,长发及腰。显得温柔娴静、落落大方,她正侧面和兆苍悄声说着什么,兆苍微微颔首。

这一副郎才女貌的场景,只让自己酸楚顿生。

最让人觉得可怕的,并不是在人生这幕剧中扮演一个龙套,而是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远远地坐在台下,作一个默然的观众,看着他们的悲欢离合,看着他们的爱恨情仇。自己竟成了个局外人。

在淡薄光影下,兆苍的面孔依然帅气逼人,傲然之气还在。只是唇角再也看不见那抹戏谑的笑意。

就在这一瞬间,方锦如突然有些恍惚,她望着那悄声交谈的两人,心中的雾霭像是凝结成巨大的石块,压得喘不过气来。

难道自己猜想错了?难道兆苍真是失忆了?

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那么他真能装作这般若无其事?曾经用生命来爱的感情,真的能表现得不漏丝毫痕迹?

就在她盯着兆苍和那白芷若的时候,兆苍似突然察觉了什么,忽地抬眸,那眸色沉寂,眸光向着方锦如正正地递了过来。

目光——淡然。毫无感情!

方锦如像是倏地被荆棘缚住了全身,一瞬惊痛,忙错开了目光。

像是被热水烫着小手的孩子。忙缩回了手一般。

郭夫人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她细不可闻地呼了口气,又招呼一个手下,让其将方锦如搀扶到屋内梳洗。

这一幕幕,廖青峰在一旁自然也是得以见证。

此时此刻。他的神色似有郁结,望着方锦如远去的身影。咬唇不语。

手下的小弟忙上前向郭夫人、廖青峰禀告,说廖太太已经被方锦如解救出来,如今安然无恙到达家里,正在休养。

郭夫人忙道:“那青峰啊,你快回去看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廖青峰犹疑了一瞬,但还是点点头,带着几个人出门去了。

兆苍似对面前发生的这些人的行径觉得并不在意,转身坐在沙发上,掏出香烟点燃,用修长指尖夹住,望着水晶吊灯沉思,薄唇时不时吐出眼圈。

而方才他身侧的女人——白芷若,忽地嫣然一笑,温柔中带着小可爱,扬手指了指方锦如离开的方向,道:“郭夫人,这就是您刚才所说的方小姐吧!”

郭夫人点头:“是的,她就是方锦如。”

那叫白芷若的女孩子冲着郭夫人俏皮地眨了眨眼:“方小姐看起来很有本事的样子,定然是郭夫人的得力助手吧?”

“她是不错。”

白芷若笑着转身对沙发上的兆苍道:“郭夫人刚才所说的,你还记得吗?”

兆苍面色不动:“不记得。”

说这话时,方锦如已经梳洗出来,听了个清清楚楚,但是方锦如也并没有过多言语,而是直接对白芷若笑了笑,道:“白小姐,你好,我们许久不见二少,刚才看到,有些激动失态,还望您不要见笑。”

“哪儿的话,”白芷若也笑道,“我刚才也听郭夫人说了周围人对你和兆苍关系的看法,虽然你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但是在周围人眼里,却早已是公认的一对了。”

“兆苍……”方锦如身子猛滞,强自按住心中狂乱。

曾经,那轻薄阴狠的嘴,饱含磁性地说过:“你可以叫我兆苍——全城唯一一个可以叫我兆苍的人。”

这话听来可笑,可是实际上并不可笑,在兆苍周围的人,几乎都尊称他二少,甚至连郭夫人——这个在外界看来是兆苍母亲的人,也不例外!

可是,这个女人,却轻描淡写地从她的红唇中吐了出来!

白芷若听到方锦如重复“兆苍”二字,仿佛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反而笑道:“兆苍这个名字,还是他最近才记起来的,本来我们一直都称呼他‘小糊涂’。”说到最后,很亲昵地轻拍了他的臂弯一下,笑道:“对吧,小糊涂?”

兆苍并没有笑,但是抬头望了她一眼,似也是默许这一切称谓。

从敞开的衣领里,露出健康肤色,那精致面容上两颗黑曜石般的墨瞳,此时像是没入漆黑夜色中的利刃,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但是这个白芷若,却像是利刃的剑鞘一般,能够轻而易举地与他亲近。

“方小姐,现在兆苍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在意兆苍的身体状况,不要过度地刺激他,好吗?”白芷若俨然成了兆苍的代言人和保姆。

方锦如觉得有话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郭夫人帮腔回答道:“白小姐,你放心吧,方小姐不会轻举妄动的。她素来是有分寸的人。”

“那就好。”白芷若又笑了笑。她每每笑起来,那脸庞更显艳丽可人,“很快我父亲要打到城里来了。到时候,我还想让他们爷俩见见呢,两个脸上像是刷了泥浆的人,定然能够投机。”

“刷了泥浆?”郭夫人不解。

“兆苍和我爹一样,都是不会笑的人。成天板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他们五百吊钱似的,可不就像是刷了泥浆,僵住了么!”

“哦!呵呵!”郭夫人附和着笑了起来,“这么长时间,承蒙你照顾了。”

“哪里的话。本来就像是一家人嘛!”白芷若仍在笑,她的笑那般自然,好不做作。好像她本来就是个爱笑的女孩子。

一家人?!方锦如的心里反复拿捏着这个词语。

不仅仅是醋意,方锦如感到的,更多的是翻江倒海的痛意。

她原本想蛰伏,静观其变,可是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要和兆苍单独见一面,不能再等。就在今夜,单独见一面!

……

不知是上天怜见,还是另有玄机。

当夜的机会,来得恰如其分!

黄嘉嘉刚刚从日本人那里营救回家,加之她怀有身孕的事情一公开,郭夫人当然要第一时间去看看,而白芷若,在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却也要跟着去。

偏偏,兆苍不想去见,他说自己并记不起这些人,他觉得头痛,要洗澡休息。于是他人也便由着他了。

方锦如借口赌场有事,与郭夫人、黄嘉嘉一起在暮色初现的时候出了门,到了院中各自上车,分道扬镳。

方锦如让司机绕了个圈,突然对司机说自己忘了拿东西,让司机赶快回家去,司机并不觉得有异,便将车子开回了家。

方锦如下了车,特意压住自己想要奔跑起来的脚步,慢慢、慢慢走回楼中,避过手下视线,悄悄到了二楼。

二楼有人在巡逻,看到方锦如,都向她毕恭毕敬地打着招呼。

方锦如故意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现在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回来拿点东西。”

她绕过兆苍的屋子,径直去了书房,关上门,拉开抽屉,取了一个档案袋,胡乱装了些白纸进去。毕竟要装得像模像样。

她在书房里收拾的时候,门口的小弟却已经压着嗓音议论开了。

“哎哟,你看着没有,这方小姐失宠啦!”

“谁知道这世道变化快呀!二少这一手厉害,一回来,还带了个女人,这下子方小姐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本来就是没名没分,你说,她当头儿的日子,还能有几天?我看没多久,就会被驱逐出帮会去了!”

“这可不一定,这得看郭夫人的意思!哥几个,眼都瞧清楚了,郭夫人可交代了,要是方小姐和二少有接触,一定得向她汇报!”

一个小弟不解地问道:“哥,郭夫人这吩咐到底是什么用意啊?”

“哎,他们的事,你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方锦如在屋内,并没有听到这几人的议论,但是方锦如心里早就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郭夫人的眼皮底下。

她本不应该冒险,若是兆苍真是装失忆,那也必然是提防着郭夫人,自己这铤而走险,会使得两人的局面都变得被动。

但是她却等不了了,她怕再等下去,自己都会变得疯掉。

她要当面问个清楚,哪怕和他只能独处一小会,哪怕只能说上一句话,她也愿意为此冒险。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七十二章 走水了

方锦如在书房沉思片刻,走到窗前,见那院中路灯之下,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来回巡逻,而窗口正下方,却是已经枯败的花坛,在灯光斜射的光影中,尚能看清有些干枯的枝桠在寒风之中瑟瑟而动。

方锦如心生一计,回到红木书桌前,打开抽屉,取了抽屉中的洋火,又取了几张白纸,点着了,快步走到窗前,趁人不备扔到窗下。

正是天干气躁,那火苗遇到枝叶和干草,呼地一下着了起来,方锦如不动声色,回到桌前的座位,等待了片刻。

不多时,便听到窗外想起炸雷一般的喊声:“走水了!来人呐!”

“走水了!快打水!”

随着窗外逐渐响起的人声和呼叫,那焦糊的烟味也从窗口缝隙中蹿进屋里来。

方锦如这才整了整衣服,佯装不安地打开门,对着走廊里呼喊道:“怎么回事?”

那走廊里本来在巡逻的手下正慌张向楼下而去,有一位小弟正要去请方锦如避难,此时忙道:“方小姐,不好了,楼下走水了!”

方锦如喝道:“那你还不快去救!”

那小弟道:“方小姐,先请你下楼吧,这里太危险了!”

“这我自己知道,你别磨蹭了!快去救火!”方锦如严厉说道。

那小弟闻言,点了点头,忙也蹬蹬蹬迈步下楼,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走廊瞬时空荡,暗红色地毯映衬,有几分暖意。

方锦如蓦地抬头,不远处的房间前,有个健硕的身影正在倚门静观。

兆苍!

方锦如呼吸有些急促,终于单独相见了!要抓紧时机,问个清楚!

她急走了两步。走近他,低声道:“二少,我有话和你说。”

兆苍此时已经换了灰白色的睡袍,穿在身上,如同一层银色流水,在光下散发着流动的光华,半遮半掩的胸膛透着坚毅和十足的安全感,脸上虽闲散,却并无丝毫笑意。

“什么话?”兆苍毫不避讳地反问他。

方锦如咬了一下嘴唇,拉起他的大手。拽了一下,没有拽动,但是嘴里却仍是沉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兆苍并没有抽出手,眼神中仿佛有些疑惑,径直让方锦如拉着,沿着楼梯下楼去。

一楼已经乌烟瘴气,救火的人闹得沸反盈天。方锦如避开众人,拉着兆苍一直绕到后门,从后门到了后院里,又走到整个院落里最人迹罕至的一个黑漆漆的角落,才停下脚步。

“兆苍,你跟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锦如压低声音问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兆苍眉宇间汇成一个川字。

方锦如仔细看着他的俊眼,想从那墨黑的瞳仁中看出什么,但是四遭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她不由地又走近了一点,想看得更清晰。

地上的薄雪此时已经开始慢慢消融,空气中的冷意更甚,兆苍穿得单薄。只待了片刻,胸口脖颈处已经开始泛红。

明明应该听他说清楚的。可是他显然没有话想要说。

方锦如的心慢慢变得像这四周的冰雪一般寒冷下来,曾经那么刻骨,现在连回忆的权利都剥夺了么?

原本应该停滞在他身子一寸之外的动作突然间无法停下来,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她,怂恿着她。

方锦如猛然张开双臂,环住了他健壮的腰身。

她将头侧靠在他的胸膛上,耳缘紧紧贴着他的肌肤,有几分温热袭来。

咚咚咚,透过那肌肤,能听到如同晨钟暮鼓般的强健的心跳声。

男人的身子瞬间僵了一下。

他的双手垂在身侧,并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揽紧她。

曾经骂他是流氓,鄙视他的流氓行径,可是此刻,如同冰凌的他,却更比从前可怕百倍。方锦如知道,自己曾经那般放肆,是因为他的宠溺,而如今没了他的宠溺,她在这黑暗的世道里,还有几分胜算?

但是此刻,比起关心自己的命运来,那心底更单纯的情感却更加强大,且不管明天、不管以后,她此时只想问个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些从郭夫人嘴里说出来的解释,究竟是不是兆苍对郭夫人的谎言,而兆苍,究竟还记不记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暧昧和感情!

沉默片刻,四遭悄寂。

“火好像灭了。”兆苍似并不在意方锦如的熊抱,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打破了寂静。

方锦如一愣,不觉松开了手,呆呆地抬头望去,兆苍低头看着她,像是在瞧一只受伤的小猫。

除了漠然,还是漠然。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在这风中,方锦如的眼眶突然模糊,嘴里低声呢喃着:“看来是真的了,你真的把我忘了……”

那眼泪盈满溢出,潸然而落。

远处,已经渐渐隐约响起了手下的声音:“看见二少和方小姐了吗?……你去那边找找,对……”

“那边没有……去那边看看……”

他们快要寻过来了,无所谓了,反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方锦如突然觉得很泄气。兆苍已经忘记她了,他已经有了那个叫白芷若的新欢,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脚下步子一移,手背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再多问还有什么意义,再纠缠还有什么意义!方锦如几乎要呼出声来,去和寻找他们的手下见面。

可是!就在这一霎,方锦如陡然觉得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揽了过去,还未及反应过来,却觉得下巴已经被牢牢禁锢,纤薄红唇上已经落上了掠夺般的狠狠一吻。

极其短暂的一瞬!兆苍已经松开了她!

她抬头惊悚望去,兆苍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感觉只是一场幻觉。

她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眼睛瞪得大大的,说不出话来。似乎懵住了。

兆苍似不忍,轻轻拍了拍她的发,复又低首,在她耳边细不可闻地说了声:“傻瓜。”

傻瓜。

轻轻的,甜腻的,温柔的。

霎时,方锦如心里从方才无尽的悲戚里顿生出满满的狂喜!

自己没有猜错,没有猜错!这里面有故事,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来不及问了!但是没有关系,来日方长!只要知道这个就好。知道他是在做戏就好,只要知道他心里还有自己就好!

突然沉不住气了,突然忍不住想笑。

方锦如咯地笑了一声。极轻的。却觉得脑袋后面又被轻拍了一下,回头看去,兆苍却已不再看她,反而是快步向着来寻他们的手下走了过去。

四下昏暗并看不清晰,只听着他们的声音清晰传来。

“二少。二少!”“快看是二少!”

“嗯,扑灭了?”兆苍的声音。

“是!二少见到方小姐了吗?”

“方小姐?没见到,你们没去那边找找?”

“好,好,我们这就去找,快快!”“快。去那边找找!”

渐渐,四遭静了下来,方锦如在原地又等了片刻。在后院中绕了一个圈,才又慢慢走回小楼。

“方小姐!”一个手下发现了她,“你没事吧?”

“没事,兄弟们怎么样?”

“都没事,火已经灭了。”

“损失大吗?”方锦如问道。

“这还不知道。方小姐。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们都找了您好几圈了呢!”

“我一直在前院啊!你们去哪里找的?对了,二少怎么样。下楼来了吗?”

“下来了,刚才已经找到了,送回屋里去了。方小姐,你也回屋休息一下吧,这突然走水,真是吓了一跳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小弟说道。

方锦如点点头,又随着手下查看了一下烧毁情况,便回到客厅静静等待郭夫人和白芷若回来。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她不能过多地和兆苍接触了。

她此刻突然有些明白兆苍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了,此时当她知道兆苍在隐瞒之后,心里却更加忐忑、更加悸动,她只怕自己的演技都不能遮掩这份情感。她虽然尚不知道兆苍为什么瞒着郭夫人,但是此时她已经清楚,兆苍和郭夫人,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在了对立面上。

郭夫人和白芷若回来时,真被家里的情况吓了一跳,才短短一个晚上,小楼外围就被烧了一半,满屋子都充斥着一股巨大的烟味。

见了方锦如,郭夫人道:“锦如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今天真是太邪门了。”

白芷若道:“兆苍和我刚回到家里,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太糟糕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我得去看看兆苍,他在哪呢?”

方锦如摇摇头:“听兄弟们说回屋了。”

郭夫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望了望方锦如,欲言又止。

白芷若的目光从方锦如的脸色落下去,直到她脚上穿的暗红色小靴,靴子边缘上有泥沙和水渍,在干净漂亮的地毯上,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白芷若抿嘴无声笑了一下,道:“我去看看兆苍。”说着,便迈开步子,上了二楼。

郭夫人却拉着方锦如坐下,道:“我刚才去见黄嘉嘉了,多亏了你,要不然,这事还真是麻烦,虽然说黄四爷那边和日本人关系好,但是这个加藤明太郎最近有些不合群,黄四爷也说不上话。”

方锦如道:“珠玉本来就和我有宿怨,这里面的事,确实是冤冤相报。”

郭夫人叹了口气,道:“黄嘉嘉怀有身孕你知道了吧?这城里不太平,过阵子,白芷若的父亲带兵要进驻,我只怕到时候再会闹上一阵子,对安胎不利,我想着,不如你和黄嘉嘉去外地躲一阵子吧。”

方锦如心中一紧,郭夫人动手了,她想把自己和兆苍隔绝开!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七十三章 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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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谢晏三生的粉红票!!

听了郭夫人的话,方锦如淡淡一笑,道:“郭夫人,您这是不是多虑了,且不说现在白小姐就在我们府上,即便是白小姐不在,第一,凭借着我们从前和北伐军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可以比的,第二,我们的主要资产都在租界里,即便是北伐军占领来,也一样要承认租界的地位,又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呢?”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郭夫人面色和蔼,“我们虽说积极配合北伐军来,但是军队就是军队,这枪炮可是无眼,如今你在城里放眼望望,那么多运动哪里来的,真的是自发的吗?还不是北伐军在这里的秘密组织领导的?就像你从前认识的那个姓景的,不也是领头的么?这搞情报的,手里有几条人命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事,青峰作为我的干儿子,我当然要疼他,他这好不容易要给我抱上干孙子,我当然不能让这事出了纰漏,即便现在二少回来了,青峰这干儿子的位置还是不会撼动的,所以,这万事还是要小心。”

方锦如低头不语。

郭夫人又拉起方锦如的手来,道:“我知道现在二少刚回来,你舍不得他,但是他现在记忆尚且没有恢复,也得慢慢休养不是?黄嘉嘉那边,要是去了别人,咱们都不能放心呢,是不是?所以想来想去,就你最合适。”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话锋忽地一转,道:“对了。刚才的时候,你也没去看看二少怎么样了?”

此言一出,像是在方锦如心里突然响起一个炸雷。

她这时候发现她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方才白芷若向她问及兆苍的时候,她故意压抑住心中的风起云涌,淡淡地回复说听兄弟们说他回屋了。

是听兄弟们说,而不是她自己所见。

按理说,这种时候,怎么会不亲自去看看,这么轻描淡写呢?!只有一个可能性,那便是方锦如已经知道二少安然无恙。在私下和他接触了,才能这么笃定!

方锦如的心猛然跳了几下,心念电转。又在瞬间之内渐渐平复下来。

她抬头望着郭夫人深邃而带着审视的眼眸,忽地苦笑一声,压抑住心跳,佯装忧愁地说道:“怎么会没去看呢?只是我去敲门,却没人回应。问兄弟们,他们都说他在屋里,许是不想见我吧。他现在失忆了,竟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哦。”郭夫人长长应了一声,“这事也急不得,你也不要难过。你跟着黄嘉嘉去外地休养阵子,说不定等你回来,二少的记忆也恢复了。莫不是。锦如,你不愿帮我这个忙?”话语说到最后,郭夫人轻轻拍了拍方锦如的手背。

“郭夫人,你莫怪我直言,我真是舍不得二少。毕竟他刚刚回来,这次。我恐怕真的难从命了。”方锦如故意这么说着,如果太顺从了,反而更加不合理。

郭夫人似乎有些释然,然后有点头道:“不瞒你说,我有件事情没有和你说。”她抬头望了望二楼,又和方锦如靠近了些,道:“有两件事,我如今可以和你说,但是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不能参与,不能插手。”

“郭夫人,您说。”方锦如眼神警惕。

郭夫人压低声音道:“第一件,是北伐军筹集军饷的事,你知道吧?”

方锦如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郭夫人神秘一笑:“他们筹集了十几万银元,存在外国银行里。我动用了些关系,冻结了这笔钱。”

“什么?”方锦如一愣,“这又是何故?”

郭夫人伸手将摩登的发型按了按,道:“我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如今北伐快结束了,我们功劳苦劳都有一堆,手下有这么多兄弟吃饭,又怎么能空手而归呢。我要的也不多,只要五万银元,他们交给我们这笔钱,我自然会和银行知会,解除冻结。”

“白小姐知道么?”方锦如盯着她的眼睛。

郭夫人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

“但她和她父亲白将军,早晚会知道呀。”

“白将军现在恐怕已经被收到了情报处发去的电报,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我并不担心,我也并不担心有天白小姐会知道,因为恐怕她和她父亲所更担忧的,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

听着郭夫人的语气又沉了几分,方锦如明白这第二件事,比起第一件来,更加严重,便点头道:“是什么?”

“你知道过河拆桥吧,如今白将军虽然战功显赫,但是有人却看他不顺眼,想要除了他,这政界的事,我这么简单三言两语,你能明白么?”郭夫人目光深邃。

方锦如一怔:“你的意思是,白将军虽然立下战功,但是有人却不想让他享受这份胜利,反而要置他于死地?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郭夫人冷笑一声,“他虽然是北伐前期的指挥官,但是后来越来越退居二线了,他和东系军阀郑副都统的关系太过亲密,北伐军虽信他,也总有嫌隙。”

“郑副都统?”方锦如一愣,以前听说的事情又进入脑海,不觉问道:“难道,这二位,就是当年在云乐前身的赌场聚赌的两人?”

郭夫人似没料到方锦如还知道这个往事,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笑道:“不错。”

方锦如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五万银元,是白将军来到城里,用来买自己的命的钱?”

郭夫人点头笑道:“五万而已,于他的命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他觉得我能保他一命,便会出这个钱。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也有风险。所以。我才叫你和黄嘉嘉出城去。”

方锦如的睫毛形成扇形的阴影,投射在雪肌上,显得异常好看,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却另有一番算计。

她并不在意这个白将军的命途会不会陷入僵局,让她倍觉难受的是,郭夫人早已经将她拒绝的理由封死了。她这样一解释,方才自己所说的没有风险的话便站不住脚了。

倘若她真的和黄嘉嘉离开,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远离了兆苍,不能帮上他一星半点的忙,不能了解他内心的苦衷。始终觉得遗憾。

她抬头向二楼望去,兆苍和白芷若现在又在聊什么呢?即便是逢场作戏,兆苍会不会对白芷若投入什么感情?像兆苍这样的男人,女人在他的眼里,是唯一的。还是可以博采众长的,方锦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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