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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因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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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有些震骇,道:“你的意思是……她也是帮那妖妇做计拿走这股权?”

江云若听江母称呼方锦如为妖妇,心里颇为难过,站起来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面对这局面吧。还有,请不要这样说方锦如,她有今天,还不是让顾家一步步逼迫的!”

江母戛然止涕,惊道:“云若,你怎么了?和盼宇待了几天,被盼宇传染上疯病了么?”

江云若淡淡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霍然转身而去。

江母在他身后站起来嚷道:“好,好,你们一个个都端起架子来了,了不起了,都滚吧,滚呐!”

见江云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江母胸中愤懑气结,将桌上的最后一只完整的茶杯,遽然甩到地上。

……

天干气躁的季节,就是肝火旺盛。

同样在火头上的,还有正一脸郁结的兆苍,他蹙眉看着眼前的蓝光,右手转着左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那神情中,已流露出十分不耐。

廖青峰在一旁道:“蓝先生,这事就算二少不上火,我也气急了,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弄不好就是人命关天,这等危险场合,你为什么要让方小姐去!”

蓝光蹙眉道:“要想做咱们二少的女人,这温室里的花儿怎么能行?对吧?”话语说到尾音,已经露着几分胆怯,向着兆苍望去。

兆苍淡淡睨着他,眸光中似敛着匝地烽烟、疾风暴雨,片刻又尘埃落定,只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笑意。

廖青峰见他此表情,便叹了口气,低头道:“二少,这回真的要变天了,这方小姐,能经得起这风波?”

兆苍并不回答,只问道:“黄四爷那边什么动静?”

“他和郑副都统走的很近,只怕届时会有麻烦。”

蓝光瞥了一眼兆苍,又对廖青峰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要说明自己的立场?”

廖青峰笑道:“我个人不喜郑副都统罢了,东系军阀卖国求荣,见了洋人比见了自己亲爹还亲,也不怪人家国军看不下去。”

蓝光笑道:“那你也跟着赤军去闹革命好了,说不定也能混个指挥官当当。”

廖青峰爽朗笑了两声,又沉下声来道:“很多时候做事需要契机,只怕这个契机不是给我的,而是给黄四爷的。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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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十八章 变天(二)

方锦如与所谓的国军大人物见面的时间地点,并未得到提前通知,每当她向蓝光问及此事,蓝光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总是说二少会通知她的,不知是真的那么危急保密,还是故弄玄虚。

所以当兆苍戴着一副茶青色克罗克斯眼镜,穿着笔挺西装突然出现在明仁路五号的时候,还是把方锦如吓了一跳,她那时刚刚从外面到家没多久,洗了个澡,晾着头发,穿着紫罗兰丝绸长睡袍,听到卧房传来的敲门声,以为是家仆一如既往地送来的茶点。

结果开了门,看到卧房外是兆苍,愣了一霎,忙又关上了门,换了一身整齐的旗衫,才复又开了门,而兆苍已不在门外。

她打扮了一番,才下了楼,兆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执着报纸,似看得很仔细。

“你什么时候来的?”方锦如落座到他面前的座位,家仆适时端上茶点。

兆苍受伤的报纸向下徐徐降落,英俊面颊便露了出来,他懒懒睨着她换上的月白华丝葛旗衫,那玲珑身段包裹得比方才睡袍更加端庄,却依然诱惑,唇角勾起一丝笑,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收拾好了么?带你去见人。”

方锦如吸了一口气,道:“走吧。”

出了门,廖青峰在车里已经久等,见两人从那大门比肩走出来,一瞬竟是怔住。

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二少身侧有女人相伴了,这时候,夕照斜斜地铺洒在他们一双人的身上,行步之间,衣香鬓影,俊杰佳丽,端的是光彩夺目、丰神奕奕。

仿佛天造地设。举世无双。

廖青峰发了片刻怔,不由地暗叹一声,满面涌出笑意,打开车门,将手拢在车顶,将两人迎上了车,自己才又进了司机位置,发动引擎。

车子绕来绕去,在城里绕了好久,才到了北城一家饭庄。此时正是上座时间,楼上楼下都是灯火辉煌、宾客如云,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饭庄上下三层。一楼是散座大堂,二楼是精致小雅间包厢,三楼却是两间连通的大厅,专供富贵权势的宾客。

进了饭庄,有人便迎了上来。廖青峰低语两句,那人便引着他向内走。廖青峰走在最前面,他与饭庄的主人方锦如和兆苍尾随其后,径直上了三楼,那引领的侍者便退走,廖青峰等人又沿着走廊到了大厅门口。那里有两个穿着西服的人正在把守,见了来人,竟都是齐刷刷地整齐鞠躬。

廖青峰挥了挥手。两人忙不迭地将大厅双门开启。这时,兆苍忽地拉住方锦如的胳膊,将她掩到自己身侧,方锦如觉得心间一阵说不出的复杂感觉,但此时也不容多想。廖青峰先走进门去。过了片刻,兆苍才和方锦如一起走进。

厅内收拾得干净整齐。中间一张大圆桌,桌上是白色桌布,上面放着玻璃大盘,放着五颜六色的水果,十分好看。房间四遭都是贴着淡黄色嵌着金丝纹路的壁纸,墙边搁的花架上各色菊花争奇斗艳,香馥芬芳。正面有两个小门,一个看起来是洗手间,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用途。屋内的人并不多,显得空荡荡的,只桌旁的椅子上散散坐着几个人,此时都站起来迎接来人,其中一个方锦如很是熟悉,正是侦探蓝光,其他几人都是生面孔。

廖青峰阔步走进屋内,到了桌子前环扫了一圈众人,才又闪开身子,兆苍和方锦如,便从他的身后显现出来。

蓝光身边一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意味深长地瞅了瞅方锦如,又瞧着兆苍拱手道:“二少,呵呵,‘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是怎么个意思?”

方锦如瞧着这矮个子,年纪看着五十左右,圆圆的脸盘,在纨绔膏乐之气之余,更从眼角里流出一丝江湖厉色,此时虽弯着腰,像是个胖虾米,但让旁人一眼就可瞧出并不像是个等闲人物。

二少只是淡淡一笑,这是站在最外面的一个清瘦男人已将椅子拖出来,用衣袖谄媚地扫了扫,请二少坐下。

方锦如看着这一切,更是摸不着头脑。

兆苍缓缓坐下,挥了挥手,其他人也都才纷纷落座。廖青峰让方锦如坐在兆苍身边,又取出雪茄,用洋火点着,递给兆苍,兆苍只抽了几口,屋内静得针落有声,方锦如在一旁也不敢说话,更是不知道这满屋子人看着兆苍一个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兆苍手里夹着那雪茄,向桌沿上轻轻敲着,细碎烟灰落在雪白台布之上,淡淡轻烟缓缓上升,忽地轻笑了一声。

他身边坐的最近的清瘦男子此时说道:“二少,雷哥最近越来越不好做,他心情不好,说话冲了点,您别介意。”

方锦如明白他所说的雷哥就是刚才那个说话的圆脸矮子,但此时还不明所以,转头望了一眼兆苍,兆苍却瞧着那烟气,并不言语。

廖青峰此时坐在兆苍身边,笑道:“这么紧要的关头,起什么内讧,让人家看了笑话。”

廖青峰说了这话,众人的目光竟齐刷刷地落在中间一个中年男人身上,那男人看起来书生气颇重,身上穿着件蓝色布袍,外罩着大襟青缎背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田间地头来的,其实在这群衣冠楚楚的人中十分显眼,刚才方锦如就注意到他了。

兆苍此时眯眼望着他说道:“景先生,我们兄弟几个就是爱端架子、好闹脾气,让您见笑了。”

“岂敢岂敢,兆先生能给我景鹤耀这个面子,亲自来见我,真是我的荣幸,能够得到兆先生的关照与支持,实为革命之幸事!”

“我是生意人,关照你什么了?”兆苍说话漫不经心,“倒是我身边这位方小姐,关照你不少。我听说,东系军阀托洋人买军备出的价,可是更高呢。这方小姐,不还是给了你?”

桌旁的一干人等,听了这话都是悚然一惊,神色一变,看着方锦如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方锦如心中也是一震,她没想到兆苍会直接把她推到台面上来,像是仓惶中突然给她一柄小步枪就将她赶上沙场,措手不及。

那景鹤耀道:“原来张先生所说的巾帼英雄就是您呀,我一直期望可以一见。真是天遂人愿,方小姐,感谢您对革命的支持。我早就听闻方小姐一直斗争在反日的第一线,如今一见,果真是绝色佳人,让人叹服叹服啊!”

方锦如明白他口里的“张先生”就是张国聚,笑道:“景先生谬赞了。我也是生意人,你不必这么客气。”

方才兆苍说自己是生意人,像是与这景鹤耀拉开距离,这方锦如又此番言语,也像是与他疏离。

听了这话,那雷矮子扑哧笑出声来。景鹤耀觉得很是窘迫。

蓝光笑道:“方小姐是和您开玩笑呢。”说完,又扬眉冲着方锦如挑了挑。

方锦如便笑道:“是啊,景先生。有为青年都崇尚着烈烈的革命风暴,在这革命的硝烟之下,谁不希望自己的青春可以和这惊心动魄的家国故事联系在一起呢?支持你们这样开天辟地的风流人物,也是尽我的绵薄之力罢了。”

景鹤耀一听,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道:“你说话倒真像是我们的人!”

雷矮子也在一旁笑道:“二少,你这是带来个什么人。和这景先生是一路的吧!”

兆苍唇角蕴着笑,玩味地望了一眼方锦如,只默然不语。

方锦如道:“只是我还有点小请求,咱们革命人士要互相帮助,不是么?”

蓝光此时在景鹤耀旁边耳语了一番,景鹤耀瞪着眼道:“好说,好说,那银行经理,是我的至交好友。”

方锦如如今看着现场这架势,真觉得自己要顾氏在银行股权的事像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兆苍召集了这么多兄弟来,定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此时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方锦如在当场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众人默然片刻,雷矮子唰地把一张地图拍在桌子上,道:“好了,你们来回客套话也都说得差不多了,我可没工夫玩什么王二麻子了,说说正事吧!这巾帼大英雄是不是应该避一避?”

方锦如听了这话,正想借机离开,却没想到兆苍在一旁开了口。

兆苍淡淡道:“她是我的人,避什么避?”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滞,又都是神色各异地向着方锦如望来,方锦如只垂眸着眼眸,弯弯的眉漆配着如雪的肤色,再加上月白色的旗衫,虽雅致漂亮,但一点不像是走在江湖上的女子,众人不由地都皱起眉头。

雷矮子“嗳”了一声,又转头对景鹤耀说道:“好了,景先生,我可告诉你了,你们那组织的什么工人运动,就得按照我画的这路线走,若是进了我的地盘,别怪我不留情面。”

景鹤耀的脸色微变,只默然不语。

雷矮子又道:“你们那什么革命如火如荼、轰轰烈烈,碍着我什么事?你们还搞个什么军校,勾引那么多青年竞相南下,投笔从戎。从东南各省招收的军校学生,都从我这中转,因为这,我和东系军阀结下多少梁子?我姓雷的做事,向来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如今为你们一次次冒这么大的风险,一则是看着二少的面子,二则是为了二少赏给我的这些小生意的面子,要是因为你们这什么运动再砸了我的生意,我可是十万个不同意了。”

景鹤耀点头道:“嗯。这我知道。”

雷矮子看了看兆苍,又道:“地点在租界就好,租界里面二少可是通天的人物,我们如今帮助你,你可明白是什么意思?”

“还是那句话,如今你们帮助我们,将来我们自然有所回报。”

廖青峰笑道:“我们做的什么生意,你应该明白,可不要此一时彼一时哦。东系军阀与租界当局都曾要求我们杀了你,你这不是还是活生生在这里吗?哈哈!”

景鹤耀又是点头。

方锦如眯了眯眼,暗想这其中的隐情。

为什么兆苍要和与革命军建立如此密切的关系?第一,兆苍做的是军火生意,这战事起来,其中有无比巨大的利益,并且若是国军真是攻到城内,他还必须考虑在他们掌权时确保利润丰厚的鸦片买卖系统的安全。第二,按照他们所说,工人武装起义的矛头是对准了东系军阀,以响应革命军,此前蓝光也透露过,东系军阀和司马家族是站在一起的,而司马家族和二少根本不对付,按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的原则,这东系军阀和二少就不站在一条战线上了,他们之前肯定有什么利益勾结,但或许二少早就受够了,此时企图通过援助国军保持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廖青峰和那个姓雷的刚才的话就是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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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十九章 变天(三)

方锦如心中正暗忖着,且听那景鹤耀低声说道:“我们做的那个饵,还希望各位多多配合。”

蓝光道:“景先生,你可考虑好了,刀枪无眼,这东西可说不准的。”

方锦如心中不明白,此时却并没有多问,只是屏息静听。

景鹤耀眼神坚定,握拳道:“为民请命,为国除奸,成败利钝,在所不顾,任何牺牲,在所不惜!”

兆苍帅气逼人的脸庞没在光影里,微微歪着头,睨着景鹤耀,并不说话。

廖青峰道:“天下道路那么多,你怎么偏偏要走这一条?”

景鹤耀道:“这种机会不是时时都有的,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备的计划。”

兆苍冷笑了一声。

廖青峰点头道:“景先生,恕我们直言,你做好了完备的计划,难道郑副都统都是吃干饭的么?我们的意见呢,你还是早点出城吧,我们护送你。过几天他来了,全城戒严了,你恐怕连出城都困难了。”

景鹤耀挥手说道:“我绝不做逃兵。”

雷矮子本来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拿了水果几口吞掉一个,又拿了牙签剔牙,听了景鹤耀的话,将那牙签吐在地上,笑骂道:“真是一根筋!我老雷一辈子做了多少局,就没碰到你这样的愣头青!这事要是放在我手里,保准一万个不会损兵折将,你这倒好,自己当起诱饵来了,你难道不知道,钓鱼的时候,鱼上钩了,那饵食也被咬掉了?”

景鹤耀义正言辞说道:“必须杀杀他的锐气!”

雷矮子又低声咒了一句,把一只手缩进袖子,用袖子遮掩着攒住景鹤耀的手。道:“那起码这个报酬,要不然就算皇帝老儿来了我也不干。”

景鹤耀点点头。

雷矮子又望了望兆苍,继而转头盯着景鹤耀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可不要和兆老板扯上关系。”

景鹤耀很识时务地说道:“那是,那是。”过了片刻,他又掏出怀表看了看,道:“我也该走了。”

兆苍点点头。

蓝光站起来道:“我护送你出去。”

众人也都站起来送行,蓝光和景鹤耀走进屋内的另一个小门离开,这时方锦如才明白那个小门的用途竟然是一个专门的通道。

他俩走后,众人又落了座。

雷矮子骂道:“妈的。就是个脑门子发热的东西。”顿了顿又恭敬道:“不过二少你放心,这事我定办妥当。”

廖青峰道:“这回你办这场堂会,少不了搭上几条人命。你可布置好了?”

“我城西哪天没几条人命?不碍事!”

“这回景鹤耀放出风声出去,我觉得倚着他的说法,这郑大脑袋来人剿杀的可能性很大,这事结束了,你也得出去避避风头。”

“这我知道。”老雷凛了神色。重重点头道。

“他们的人马怎么埋伏和你部署了么?”

“那都没跑儿。”老雷很是自信。

听他们话说到这里,方锦如也明白了一二。

原来是这老雷要在城西举办堂会,而这景鹤耀将自己作诱饵,故意放出风去让东系军阀的郑副都统知道,他定然不能容忍国军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嚣张,定会派兵来杀。而这景鹤耀也早就埋伏了人马,到时候要围剿郑副都统的军马,这小小的堂会。竟成了战场,想想就觉得心惊胆战。

不过这些江湖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还是离得越远越好,此时只一副蔽目塞耳的样子,不去打探。

回去的路上。廖青峰开着车,兆苍一直望着车窗外。眉头紧锁,似在深思。

到了明仁路方锦如下车的时候,他才沉声嘱咐了一句:“最近外面太乱,少出门吧。”

方锦如只点了点头。

……

城里的别样气氛,没几日就燃了起来。

街上总能见到东系军阀的士兵们,全副武装,整齐划一地排队迈着大步沿街巡逻。

路上行人议论纷纷:“这郑副都统一来,马上全城就戒严了。”

“是啊,现在这么多岗,怪吓人的。”

方锦如坐在洋车上,那车夫脚力飞快,她听着那脚铃声,却有点昏昏欲睡。

突然路前面哨卡拦住这人力车,吹着哨子。

这一声哨鸣把假寐的方锦如吓了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疑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时那哨声更急,一辆辆巡逻车呼啸而过,扬起一阵沙尘。

方锦如的车子在原地等了一会,那印度兵才又挥了挥手里的小红旗,车夫才复又跑了起来,冷风扑面,方锦如忽觉得那寒风像是透进了心里,说不清楚的滋味。

到了洋人医院门口,那车夫停下车,回头和方锦如笑道:“到了,小姐。”

方锦如下车付给他车费,他又说道:“这一大早他们就查岗,耽误您工夫啦。”

方锦如道:“戒严的事,又不怪你。”

而在此时,城西举办堂会的祠堂外的街道上,已是彩旗招展,金牌林立,祠堂门前,高搭着五层的彩色牌楼,祠堂四周,搭盖起高大的席棚,可摆设席面白余桌。前排座位空着几处贵宾席,是供来宾中的少数军政要人、豪绅巨贾、社会名流和外国领事、洋行大班等中外头面人物的专座。

只是这时祠堂里颇为清寂,只有少数宾客入席,戏曲也尚未开场。

雷矮子红光满面,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指里掐着一支汉白玉嘴的烟斗,嘴里哼着曲。

一个腰里别着匣子枪的年轻人颠颠地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都妥了。”

雷矮子敲了敲烟斗,眯眼笑了笑。随即挥了挥手,让那年轻人下去。

这祠堂东面开三组双扇大门,中门由基座开槽作为通道。戏台居中,单间亭阁式,顶棚设八角藻井。五重斗拱。雷矮子站了起来,四下望了望,他绕路进了侧门,又曲里拐弯进了一个小院,在小屋门前敲了敲门,过来片刻,穿着一身蓝色长衫、戴着一副圆黑墨镜、粘着假胡须的廖青峰走了出来,道:“客来了多少?”

老雷道:“来了没几个。”

廖青峰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老雷笑了笑,点头道:“车在外面。”

廖青峰取笑道:“顶风作案,你倒是兴奋。”

老雷嘿嘿笑道:“激动得满脑门子汗。娘的,多久没干仗了!”

廖青峰将魔晶眼镜推了一下,道:“我走了。”迈步离开那双扇大门时。眸光在人群中一闪,却愣了一瞬,他见到了一个身影,很是熟悉,隐隐觉得不祥。暗道:他怎么来了?正想走过去,复又摇摇头,还是迈步离开。

远在租界的方锦如并不知晓这一切,她在医院外的小摊上买了束花,也没去顾盼宇的病房,只到了医生处。问了问顾盼宇的情况。

医生说如今危险期已经脱离,剩下的就是卧床静养了。

方锦如把花留下,便告辞离开。一位护士拿着花和她一起走出来,那护士正好去查房,要给顾盼宇送去。

两人在走廊上边走边聊,方锦如夸赞了那护士几句,都说到她心坎里。将她乐得脸上像是开了花。正走着的时候,却随着一阵蹬蹬脚步声。一个女人的身影忽地窜到方锦如面前。

“你居然现身了!”

那女人叫了一声,方锦如敛神一看,竟是江母。

“江伯母。”方锦如点头称呼道。

“哼哼,方锦如,你算计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江母咬牙切齿,“你实话实说,我手里的顾氏股权是不是你捣鬼拿走的?”

方锦如淡淡道:“江伯母,不要激动吵闹,这是医院,我们出去说。”

“出去说?你也怕丢人了?”江母气得仪容失态,转头看了护士手里的花,更是瞪着眼睛道,“这是你买的花?你这是猫哭耗子来了?”

那护士劝解道:“这位女士在医生那里详细问询顾先生的病情,她是很关心顾先生的。”

“你也被她收买了?你别被她的表象欺骗了,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样人面兽心的女人!”江母对护士也为方锦如说话很不满,转头又对方锦如道:“你到底有什么媚术,把人骗的团团转!盼宇躺在床上,还不能听我们说你半点不好,云若也像是被你搅晕了头,竟然也蠢到帮你说话,你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了!”

方锦如听江母说起江云若帮自己说话,心里一阵酸楚,稳了稳心神,说道:“伯母,请您不要误解我,我不想和您吵架。”

“哟,这时候端起大家闺秀的架子了?”江母睨着她道,“我告诉你方锦如,不管你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在云若面前,你还是太嫩了!要是你真有本事的话,这时候怎么会站在这里,像今天这等轰动全城的堂会戏,怎么没邀请你啊!”

听了这话,方锦如猛然一惊,似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江母讥笑一声,道:“你莫不是不知道吧?今天这西城堂会不光是风云人物的集会,而且戏园子全班合演《天官赐福》《金榜题名》等大戏,好多名角儿都是难得一见呢!我听说你以前总是和盼宇去听戏呢,这好场合,你还不去?怕是你去不了吧,呵呵。”

方锦如脸色微变,道:“伯母,这堂会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江母瞧着方锦如脸色发白,还以为她是被自己讽刺得力,便接着说道:“云若和你就不一样了,再怎么说,云若的父亲——我的先生也是有头有脸的商圈翘楚,云若将来也要继承我先生的衣钵,这认识这么多人的场合,他又怎么会缺席呢,而不像你,以为自己了不起,还不是没有收到请帖……”

江母话没说完,方锦如已经迈开脚步,在江母和护士的愕然之中,霍然转身,快步小跑,将江母晾在当场。

她硬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又撇了撇嘴,道:“没有教养。”略微窘意之后,描画得弯弯眼眉又得意一挑,心道,瞧瞧,叫我说的没面子了吧?呵呵!想着这些,洋洋自得。

小跑出医院的方锦如心里却只剩震颤:天呐,江云若去堂会了!去那个充满危险的堂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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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新晚了。汇报:今天去面试了,还不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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