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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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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答应过我不抽烟了……
  答应过?
  他还答应过我要等我考到C市一起去C市呢?
  承诺算什么。
  一支烟的工夫,陆景重的目光落在我蹲下的墙角,看了一眼。
  我觉得陆景重知道我蹲在这里,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是,就只是这么不到十米的距离,我拿不出勇气走出去,他也没有走过来。
  片刻之后,陆景重跟薇薇坐上车,车绝尘而去。
  有时候,我了解陆景重更甚于了解自己,我知道,陆景重这一走,就没有打算再回头了,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生生把人生站成了一棵傲挺的松树。
  后来,我在网上搜了他曾经不让我看的那部电影《回头箭》,真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忽然就觉得,如果现在我去追他,不去问个清楚,那以后我会后悔。
  所以,我想着轿车后面飞起的雪花和蒸汽跑过去,拼命地追那辆车,铺面的风刮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我只能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车灯,在黑夜里好像是一盏能照亮前路的启明星,我只知道,我要追上他。
  马路上还有没有铲除的冰雪,我跑的急了,在一个路口,猛的就绊着地上凸起的石头,一下子摔在地上,向前滑了半米的距离,手腕擦在地面上,好像是被磨破了。
  而就在此时,前面的车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向黑黝黝的车窗玻璃,好像有一双眼睛,透过车窗在看着我。
  前面的车门开了一下,一条缝,但是也只是开了一下,就又关上了,车再一次发动了引擎开走,这一次,一直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都没有再停留了。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的抽泣声从嘴角漏出来。
  翻了个身,仰面躺在雪地上。
  我以为仰起头使劲闭着眼睛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
  可是,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进我的发际线里,再润湿头发。
  我睁大眼睛看着被不远处的高楼撑起的天空,凛冽的寒风就好像是从广袤天际直接刮下来的一样,一直刮到人心底。
  耳边有车驶过的声音,我慌忙地爬起来。
  可是,不是。
  凌晨快一点的时候我才回到家,哦,或许不能算是家了,以前我愿意把它称为家,是因为有陆景重,但是现在陆景重走了,那就只是一个住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房子。
  这一次,跟上一次陆景重一声不响的走的时候一样,空荡荡的,没有开灯。但是我没有发疯了似的到处找了,心里没有大起大伏地慌张与波动了,看到房门后面,也没有贴着字条的时候,也没有类似世界末日的恐慌了。
  只不过,在陆景重惯常喜欢做的单人软沙发旁边,放了一张卡,下面压着一沓粉红色的钞票。
  这算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好像还带着他的气味,但是那些温馨美好的回忆,好像都成了笑话。
  我忽然发了疯似的把桌子上的水杯茶具全都扫落在地上,这是上个月在和陆景重去超市逛的时候,专门入手的一整套茶具,说到时候正好可以招待客人用,闲来无事还可以品茶。
  现在被扫落在地上,噼里啪啦摔得粉碎,碎瓷片四溅飞开。团亩台亡。
  我把这个房子里,陆景重买的东西全都砸的粉碎,壁灯也生硬地扯下来砸了,陶瓷罐子也砸了,花瓶也砸了。
  我把所有营造的温馨和美好过的,全都砸了,砸的粉碎。
  原来有多爱,就有多恨,咬牙切齿地恨。
  只不过,这张陆景重惯常窝在上面的单人沙发……
  我用指甲撕扯着表面的皮,在上面划下长长的白色印迹,指甲断了一截,沙发却放着依旧纹丝不动,我疯了似的找剪刀,一剪子下去,里面的海绵露了出来。
  锋利的剪刀握在手里,却再也狠不下心了。
  我趴在沙发扶手上,嚎啕大哭,终于把刚才不敢哭隐忍的哭,全都发泄了出来。
  眼泪模糊了双眼,房间里的一片狼藉都好像被沾染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再见。”
  我卯足了劲儿把手机摔在了墙上,手机四分五裂。
  再见。
  感谢你赐予我一场好梦。
  如果之前是一场美梦,那么梦醒了,就还是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我恍然间想起来,他陪我挑灯夜读,他陪我去参加艺考,他陪我去五台山拜佛,他冒着风雪回来陪我过年,他给我调了一杯很苦的叫做“末日曙光”的鸡尾酒,他背着我在马路上飞奔,他陪着我去温泉馆……那些记忆,都太美好,太快乐了。
  看来,人真的是不能太快乐了,太快乐的时候,就是上天要收走你一些东西的时候。
  你看,这一次,上天就收走了我的心。
  …………
  原来,我竟然还有过这么美好的梦。
  原来,我以为我忘了的,一点都没忘。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平铺直叙:“后来,我没日没夜地学,六月份的高考我擦线过,本来可以选择省会一个一流的大学,但是我还是报了C市,总不能再让人说是井底之蛙了,是不是?”
  这句话像是在自问自答,又像是在问面前的心理咨询师,有点自嘲。
  心理咨询师递给我一个纸抽。
  我扬了扬唇角,抬手将烟蒂上已经堆了长长一截烟灰弹到烟灰缸里,凑到唇边猛的抽了一口烟,就好像是那种有瘾的瘾君子一样,将大团的烟气吸入到肺里:“给我纸抽干什么?”
  心理咨询师没有说话,递给我一面镜子。
  镜子里,我眼眶有点浮肿,脸颊上蜿蜒着好几道泪水的痕迹,什么时候竟然哭了,真是丢人。
  我很随意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把镜子倒扣在桌面上。
  “这三年你们联系过么?”
  我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联系?”
  “因为……”我顿了顿,看向坐在桌对面的心理咨询师,皱了皱眉,“你在听故事么?”
  心理咨询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问:“是怕手机打过去接通了?还是怕他不接通?”
  我翻了个白眼。
  心理咨询师撑起手臂,说:“你现在心理上的问题,主要就是在……”
  我打断了他的话,吐了一口烟气:“我心理什么问题?我怎么不知道。就是吃一顿晚餐的时间,谢谢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反正刚才进门之前就已经付过钱了,我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就当是白送了吧。
  心理咨询师叫住我,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我顺手就接了名片,眼角的余光挑了一下名片上的名字“周越”,出了门就扔进垃圾箱里了。
  …………
  下午有两节声乐课,下了课就接到了室友雪儿的电话,说是晚上男朋友磊子请吃饭,务必到场。
  我想都没想就说:“估计去不了了,晚上导师要补习,还有一个多月就比赛了。”
  雪儿很遗憾地说:“好吧,那我叫桑桑和温温去吃了。”
  挂断了雪儿的电话,我走到到冷饮店要了一杯咖啡,一边走一边刷微博。
  最近微博上最火的,只有四个字——“王者归来”,至于这个王者是谁,手向下刷屏的时候竟然有点发颤了……
  一张照片刚刚露出一半到额头,我一下子按掉了手机,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要回来了么?
  今天上午心理咨询师问我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不联系陆景重呢?
  就算是那个时候手机被摔碎了,但是他的私人号码我记得清清楚楚,现在都倒背如流。
  真的就像是心理咨询师说的那个,不联系,是怕他接通了,还是不接通……
  等我回过神来,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进来一个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李峥科”的名字,我不禁皱了皱眉,犹豫了三秒到底是挂断还是不去管它,那边电话就已经切断了。
  正好,不用我费脑子了。
  但是,没往前走两步,一个人就挡在了我面前。
  我没有抬头,绕开这人就继续往前走,他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不是说好了晚上陪我去聚会的么?”
  因为正好是下课时间,小吃街入口的学生特别多,我也不想跟他拉拉扯扯的,索性就由着他拉着我的胳膊,没有挣脱。
  “好。”
  从李峥科的表情上看的出来,他心情不错,去取车的时候,甚至做了一个起跳三分投篮的动作。
  李峥科开了一辆拉风的宝蓝色敞篷跑车,驶过的时候路边几个学生纷纷拿手机拍照,跟见了美国总统一样的表情,有钱就是任性。
  李峥科绕着花坛开了一圈,才跟上我,我知道他这就是炫耀的心理,他开着车从我身边驶过,我继续向前走没有停下脚步。、
  李峥科叫我:“上车啊。”
  我打了一个手势:“出校门左拐第一个十字路口等我。”
  李峥科还是慢悠悠地开着,一辆电动车从后面超过,骑电动车的人还扭头看了好几眼。
  我直接停下脚步。
  李峥科也直接踩了刹车,我看见他的视线落在后视镜上,我不动,他也没有继续开车的打算,我便转身打算离开。
  身后李峥科叫住我:“好,好,我在出校门左拐第一个十字路口等你。”
  我没有动,只是站住了脚步,等听见身后车缓缓驶离的声音,才转身继续向学校门口走去。
  室友桑桑说我有时候太偏执,偏执到一种可怕的程度,看来果真是这样吧,和一个上高三的孩子都这么较真。
  上了车,李峥科问我:“我姐说你下学期就不来给我当家教了,为什么?”
  我系好了安全带,扬了扬眉梢:“你姐没告诉你原因?”
  “说了啊,”李峥科毫不在意地说:“说是你学校里忙,还有我要升高三了,要收收心了。”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就算是一个家里的,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亲弟弟也得瞒着。
  说来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巧合,刚上大一的时候,我一个室友桑桑交了一个高富帅的男朋友,死心塌地地爱,只可惜到后来才发现这个高富帅结了婚了,还有一个贵气逼人的太太,这个太太的亲弟弟就是现在正开车的李峥科。
  而我也因为中间的这个关系,把这个油水很大的工作给丢了。
  李峥科见我没回答,就又问了一句:“你真挺忙的?”
  我摇头:“不忙啊,整天闲的要发霉了。”
  “那你还来教我吧?”
  我说:“只要你能说得动你姐姐,我很乐意。”
  因为李峥科家里算是C市里有头有脸的大家了,给家教费给的毫不含糊,能赚钱的事情,我什么都乐意去做。
  这么想着,我忽然回想起自己银行卡上的钱,除去今年交学费剩下的,好像够了五位数了吧,忽然觉得那遥遥无期的目标有了点盼头了。
  我觉得初春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凉,虽然说李峥科开车不快,但是吹得久了还是有点鼻塞了,李峥科就把车顶给关上了。
  我眯着眼睛说了一声:“谢谢。”
  或许是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的缘故,李峥科放着十分舒缓的轻音乐,我竟然有点昏昏欲睡了。
  好不容易周公来报道,索性也就没有把睡意赶走,靠在车窗上,眼皮越来越重。
  浅眠,就容易做梦,而且做的梦境还都能记着。
  这一次我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李峥科拉着我去看电影,还给我买了一桶爆米花,进去电影院的时候,撞见了薇薇。
  薇薇还是穿着特别职业化的套装,脸上的笑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刻板,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机器人,我正想上前问她,她都回来了是不是陆景重也就回来了,就看见她手里捧着遗像。
  ……陆景重的遗像。
  我看着那照片,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原地,手里的爆米花桶摔在地上,爆米花滚了一地,我生生咬着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梦里,原本应该是没有色彩的,但是很奇怪的是,我竟然可以看见遗像上,是年轻的意气风发的陆景重,黑的发丝,漆黑发亮的眼睛,透着一抹幽暗的红光,他嘴唇轻启:杜佳茵,我真感到失望。
  薇薇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刀子:“你根本就不够格,就算他死了你也不够格!”
  身边的李峥科叫我:“佳茵,佳茵……杜佳茵!”
  我“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看见挡风玻璃前高高伫立的电线杆和投射下来的细碎光线,才意识到刚才是个梦。
  李峥科的脸凑过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微眯着眼睛揉眉心,点了点头。
  “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车窗外,“梦见我死了,我看着我的遗像。”
  “没关系,梦都是反的,”李峥科顿了顿,“那毛毛是谁?”
  我蓦地扭过头来。
  李峥科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你刚才一直在叫毛毛。”
  “哦,”我不急不缓地说,“是我养的一条狗,养了半年,后来我上学就送人了,挺舍不得的。”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挺有编谎话的天分的,随便说说就滴水不漏,而且还能略微契合实际。
  “是么?”
  李峥科只是反问了一句,就重新坐回去踩下油门,我觉得他欲言又止好像想说点什么,不过他不说我也就不多问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里面总是有点小秘密的。
  我歪头看着李峥科的侧脸,鼻梁很挺,嘴唇薄削,脸上的轮廓虽然还有些稚嫩,只不过只需要时日,就能雕琢成一个俊美男子。
  想到这儿,我就问道:“你多大?”
  李峥科说:“过了今年生日就成年了,我生日七月八号,是不是要送我礼物啊?”
  “嗯,”既然李峥科都这么说了,我也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到时候姐姐给你备一份成人大礼。”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到时候又有什么变故,承诺总是赶不上变化。
  谁的承诺真的兑现过呢?
  忽然感觉上来了,我翻了翻包摸出烟盒,里面却已经是空了,就问李峥科:“有烟么?”
  李峥科摇头:“没,有也不给你。”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要是想拒绝的干脆利落就直接说前半句,要想说的理直气壮就说后半句,这两句放在一起说就显得太孩子气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这话错了,李峥科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在豪门里长大更是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含着金汤匙就对了。
  不过看来李峥科这会儿有点神游天外,好像没听见。
  下车是在一个大酒店门口,保安先去开了李峥科的车门,鞠躬做出请的姿势,我自己开了车门下来,没人过来管我。
  也正常,要是知道今天要来的这种大场合,怎么我也不能一件简单的风衣了,最起码五千块钱买的小礼服得穿上,几万块钱一套的化妆品得用上,撑场面的珠宝首饰得戴上,不过还好我包里装着一件黑色的礼服裙子,是在夜总会给人弹钢琴的时候老板给配的,勉强可以撑一下场面,总比我外套里一件格子衬衫要上档次。
  我想着,就对李峥科说:“我去洗手间换个衣服。”
  李峥科一把拉住我:“去什么洗手间,一楼有我们家的更衣室。”
  “哦。”
  在路上李峥科就告诉我了,今天是C市方家大少女儿的百天宴,李峥科来也就是凑个人头,因为他爸妈都去了夏威夷度假没回来,姐姐又因为刚刚做了月子身体虚,就让李峥科全权代表了。
  提起了李峥科的姐姐,我就问:“你姐姐……没什么动静吧?”
  李峥科有点狐疑:“什么动静?她一直挺好的,精神头不错。”
  我在心里冷笑了两声,是啊,精神头不错才能机关算尽把桑桑给套进去,不过错的就都是女人么?劣根性在男人身上。
  …………
  进了酒店,就有服务员引路去更衣室,还送来了热水。
  大家族就是大家族,不用说什么都备齐了。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忽然想起,还是刚上大一的时候,我听说在夜总会给人弹钢琴,一晚上就能赚上三四百,就去夜总会应聘,老板看着我的衣服和板鞋,直接就甩给我两百块钱:“先去把自己拾掇干净了再过来,别看的客人反胃。”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有人把钱不当钱,但是有人一辈子就跟钱死磕上了,就比如说我。
  李峥科说给我准备了一件小礼服,是一件香芋色梨花摆的单肩礼服裙,这种颜色很衬人的肤色,皮肤白的穿上特别显气质,皮肤稍微暗一点穿上就显得山寨货了,不过还好我皮肤偏白,而且偏苍白,没有血色的白。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我听到隔壁有两个女人正在说话,声音不小,刚巧能传到我耳朵里。
  女人甲说:“生了一个女儿就这么大排场,什么了不起的。”
  女人乙说:“你不看看那女婴是谁和谁的女儿,方家大少和杜家独女啊,当年婚礼你又不是没见过,就光婚纱就是三百万。”
  女人甲叹气:“就是高攀不及。”
  女人乙:“高攀什么?你没听说方大少有点心理变态么……”
  “嘘,”女人甲说,“这话可不能乱说。”
  又是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越说越是显得羡慕嫉妒眼红,到最后就成了诽谤造谣八卦小道消息了。
  我蹬上高跟鞋就推门走了出去,远远地就看见李峥科已经换上了黑色的正装,遮掩了一些稚气,倒是显得成熟了。
  李峥科这一年个子蹿的挺快,我记得第一次去给他当家教的时候,我穿着高跟鞋跟他差不多高,到现在我穿着高跟鞋还矮他半头,侧脸看着他一脸肃穆的样子,不禁就想要逗逗他:“你穿了内增高了?”
  李峥科脸上立即就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有!我长到一米七九了!”
  我轻笑了一声,轻声说:“沉着点。”
  我不知道一直在上流圈子的这些人是怎么看待这种宴会酒会的,在我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装逼大会,看谁装的时间长看谁装的像,表面上全都是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是衣冠禽兽。
  我虽然也来参加过这种像模像样的酒会,但是就算到现在,也完全分不清什么红酒比较好,什么香槟有味道,也喝不出来到底速溶咖啡和蓝山咖啡的味道哪里就不一样了。
  看来,这种优雅的贵气真的是要从娘胎里骨子里带出来的,就像是我这种乡野女人,也就只能端着高脚杯装模作样了。
  李峥科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寒暄和礼仪都做的十分到位,我只是跟在他身边当花瓶偶尔笑笑就足够了。
  方家大少在宴会中只是抱着女儿出来露了露脸,很多人都围了上去,我侧身站在远处没动,宾客在来之前都已经上过礼钱送过礼物,现在凑上去的,无外乎是想要巴结讨好。
  宴会中,请了几个明星来唱歌助兴,还有一个估计是刚出道的小姑娘,自己弹钢琴自己唱,估计是紧张的,中间弹错了好几次,就连李峥科都听出来了。
  我不禁说了一句:“方家不是豪门么,怎么请这么个没有水准的小姑娘。”
  李峥科转过来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好像看到后面有人,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方叔。”
  我连忙扭过头来,看见面前的人的时候,脸上刷的血色褪尽,冷的发颤。
  在四年前,在阳城的酒吧里,就是这个人生生掐了我一分半钟。
  那种肺都快要憋炸了的感觉又上来了,好像这人只用视线,就能让我窒息死。

  ☆、第五十六章 死亡游戏

  方唯一笑了笑,询问地看向李峥科:“请问这位是……?”
  “我的……”李峥科顿了顿,余光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我的钢琴家教老师。”
  我不知道李峥科为什么要忽然扯上钢琴老师,想也是刚才我最后说的那句话让这人听见了,想要替我圆一下吧。
  “钢琴老师,你好,”他伸过手来,“我叫方唯一。”
  记忆忽然就完全清晰了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另外一个人叫他——“方唯一,一分四十秒。”
  我脑子空白了三秒钟,直到李峥科提醒,我才伸过手快速地和他一握,礼貌地一笑:“方先生。你好。”
  方唯一也只是对我笑了笑,就和李峥科说起来学业上的事情,我心里一定。
  毕竟在阳城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况且在那种小地方的小酒吧里,说不定真的是贵人多忘事给忘掉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晚上宴会散了的时候,我去更衣室换衣服,本来说好了让李峥科取了车在酒店门口等着,酒店门口没有等到李峥科,倒是等来了方唯一。
  我一看见方唯一浑身的汗毛就都竖了起来,他向我走过来我忍不住就向后退了一步。明明现在大庭广众他不会伸出手来掐我的脖子,但是心里好像已经条件反射了。
  我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这是第一次见面。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扯了扯嘴角:“方先生。您见到李小公子了么?”
  方唯一手里把玩着车钥匙。斜着眼角上上下下打量我,我知道他在看什么,看我现在不上台面的格子衬衫铅笔裤,看我这一身一看就是大棚地摊货。
  这目光看得我不禁寒颤心惊,他稍微动了动手腕,我就向后退了一步。
  方唯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师好像很怕我?”
  我强自扯了扯嘴角,低着头:“老师实在是不敢当,我就是个学生,都是李小公子抬举。”
  李峥科没有告诉方唯一我的名字,到现在我也不想说。
  方唯一叫来一个服务生,把车钥匙丢给他,报了车型号和车牌号:“帮我开过来。”然后转过来对我说:“李小公子家里有点事情。就先回去了,让我送你回去。”
  我一听连忙摆手:“不用了,真是麻烦方先生,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我正准备走,方唯一在身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杜小姐这么心急做什么,我又不是狼能把你吃了,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不过有点模糊了,要不然杜小姐帮我回忆一下?”
  听了方唯一的这句话,看见他此时此刻眼中的神色,和那一次在酒店,他临走之前他最后看的我那一眼是一模一样的。我就明白了,他没有忘掉我,根本就没有忘掉。或许以前忘掉了,但是今天见到了又突然记起来了,毕竟,像这种大少爷,在夜场玩到一半被打断还换了小姐的情况,说不定就只遇到过那一次。
  方唯一的手很热,但是触碰到我的手腕的那一刻,我却觉得好像是已经降至冰点以下,是那种一触碰就能揭掉一层皮的冷。
  酒店的服务生开车过来,方唯一直接给了服务生一百块钱的小费,硬扯着我上了车。
  我现在浑身都在打颤,还偏偏不能让开车这人看得出来了,不过我看出他开车的路线,确实是回学校的路线,只不过在距离学校还有两个红绿灯的时候,他忽然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拔了车钥匙,转过身来看着我,指了指车窗外:“回去还是上去?”
  我看向他手指指着的方向,金光闪闪地写着XX大酒店几个字,心里不禁一冷,扯了扯嘴角露出笑来:“方先生您真是会开玩笑。”
  方唯一冷笑了一声,单手扣住我的下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我咬紧牙关:“不像是。”
  这种人偏偏还不能得罪,如果我得罪他了,在C市,他玩死我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想个办法脱身。
  我忽然就想到了我弹钢琴的那家夜总会,我了解过,那家夜总会的幕后老板在C市也是个大人物,可以和这几个家族并驾齐驱的,也算是有几分薄面吧。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打颤:“我想起来晚上还要上夜班,碧海云天,能不能麻烦方先生送我一程。”
  “碧海云天?”方唯一语气里有一抹嘲讽,“荣家的产业,你在那干什么,坐台?”
  我连忙摇头:“弹钢琴。”
  “弹钢琴?”方唯一反问了一句,好像是在琢磨这话里的某些意思。
  我忍住心中的恐惧,点了点头。
  方唯一摸了摸下巴:“真的?”
  我有点了点头。
  “在那里做了有多久了?”
  我说:“我大一就开始做了。”
  方唯一说着就松开了我的下巴,重新插上了车钥匙,调转车头开向另外一条路,车子平稳地开了有二十分钟,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在碧海云天门口停下车,方唯一摇下车窗看了一眼招牌,摇了摇头:“我也算是进了大大小小的酒吧夜场夜总会,偏偏还就落了这一个,要是我早点过来,说不定就能早点见着你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嘴角挑着一抹冷笑,“你说可惜不可惜?”
  从他的口吻里,我倒是没有听到可惜的语气,全然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玩味。
  他打了一个响指,靠在椅背上看着我:“你现在打电话让你领班出来,我亲自问她,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刚才就算是翻篇了,如果你是骗我的……”
  方唯一顿了顿:“那就有的玩儿了。”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方唯一讶异地问我:“冷么?”
  我看着他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忽然想起来,在酒店的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我听见的隔壁的女人说的话,方家大少有心理变态,恐怕不光是心理变态,而且有暴力倾向。
  我拿出电话,就看见屏幕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于李峥科,还有一个电话刚刚打进来。
  我看着忽闪的屏幕,询问似的看了一眼方唯一:“接啊,看我做什么?”
  接通电话,我才知道,原来李峥科刚才只是去酒店楼上送了一件东西,下来就不见了我的人影,问保安问服务员找我,一直打我电话。
  我暗自用眼角的余光看了方唯一一眼,定下心神:“我有点事情先打车走了,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在我挂断电话之前,李峥科急忙问了我一句:“星期六的钢琴课别忘了。”
  我说:“忘不了。”
  挂断李峥科的电话,我就给夜总会我的领班明姐打了一个电话:“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来晚了,你先让小李替我一下,外面方先生说有事情想让您出来一下。”
  那边刚刚接通我劈头盖脸就说着这么一通,生怕旁边的方唯一一个不爽就把我手机拿走自己说或者让开扬声器,那我就真的无处遁形了。
  其实我打这一通电话心里挺没有底的,明姐作为我的领班,也只是在我安排进去之前看了我一眼,之后一直当我透明,我都不知道她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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