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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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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又蒙着面纱,装什么神秘?”

“奴家也不愿带这劳什子,早就想摘下来了。”说完召召随手将面纱扯去,马车内灯笼光亮不足,阮梦华要聚集目力才能看清她的容颜。

从前她总说云澜长得比女人都要好看,所以才拖得年纪老大还未成亲,如今竟让他找到一个绝色来。召召的脸庞,三分秀雅,七分妍丽,可以说美到了极致,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震撼,阮梦华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人攀明月不可得(一)

扯去面纱的召召似乎极满意阮梦华的反应,不待云澜反对便道:“你是否怕我会被认出来?”

云澜只是摇首道:“在外行走多有不便,召召姑娘还是将面纱戴上,或者如梦华一般换了男装才好。”

“没有必要,那些人既然敢上船动手,一定已经知道我的下落,今日不过是意外错过,下回可没那么容易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一件事,得知我已清醒过来,究竟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明明语调柔媚,可她浅浅笑影透着股森冷,似是极惋惜不能立时见到那些人。

云澜的目光透着股焦虑,闻言皱眉道:“非是怕那些人,只不过我不愿惹太多麻烦,还是尽早上路为好。”

他二人说话声音虽轻,却未避着阮梦华,她再傻也明白了个大概,原来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香家在商场上的仇家!他们杀人放火,不留一个活口,只为了眼前这个容貌出众的女子,还有她说什么清醒过来,也就是说之前香文盛舱房里的病人是她无疑。怪不得她会突然出现,白日里云澜失约,把自己晾在一旁,还说是什么故人,不过是应付香眉山等人的说辞,正好可以名正言顺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必再躲在那间舱房里。

一个个念头如在阮梦华脑中闪过,她不由失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今日香家商船的惨事与你有何关系?”

召召眼中煞气骤浓,微微冷笑:“如果你想想让外头那个小兵活得长些,就小声一些,否则我杀了他,就让你的小情郎去赶车。”

美人的威胁效果不大,阮梦华只是装装样子拍了拍胸口,还有兴致娇弱地叫了声“好怕”,云澜已侧身挡在阮梦华前道:“净彩圣姑莫要恐吓于她,我可是会心疼的。”

她略收起眼中煞气,若无其事地道:“什么净彩圣姑,还是叫奴家召召好了,云公子与孟姑娘感情真好,叫奴家好生羡慕。”

净彩圣姑?那是什么?玩梦华突然看到云澜悄悄向后伸了一只手,想要安慰地握住她,她一掌拍开,从他身后探出头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还是尽早说出实情,好让官府抓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今日死在船上的人一个公道。”

“公道?你跟我讲公道?”召召突然娇笑起来:直笑得气也不顺,咳了好半天才喘着气道:“小姑娘天真得紧,有几分我当年的神采,只是可惜不是长寿之相……”

这句话才真正吓到了阮梦华,脸上血色瞬间全无,低声道:“你又知道什么?”

召召看了眼云澜阴沉的脸色,忽然改口道:“啊哟,我胡言乱语来着,嗯,我的意思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怕是还会再来,你识相些就快回家去。”

家?她若不是有家回不得,又如何会在这里。死亡的阴影总是淡淡地笼罩在阮梦华的心上,不管召召是有心还是无意,却唤醒她心底最深的恐惧。

“她不走,咱们还要一起上路,召召姑娘要怎么做随你的心意,只是莫要忘记咱们谈妥的条件。”

召召咬牙哼了一声:“当然没忘。”

看来那个条件极其苛刻,阮梦华却一点也没心情好奇,任云澜转过身握起她的双手,也没心思挣脱,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进城的时候天已全黑,那小兵将他们送到城内一家客栈门前便赶了车回去复命。看着客栈招牌上“祥云老店”四个金字,阮梦华顿觉困意上涌,今日委实累得够呛,最要命的事便是看到一场极惨的祸事,她只盼今夜别做恶梦。

客栈伙计殷勤的迎上来,哈着腰道:“三位是要住店?”

“自然。”

“里面请。”

高坐在里间的掌柜看到生意上门,其中两位锦衣华服,忙满脸堆笑开口道:“客官,小店客房分上中下三等,另有独立的小院厅房,不知几位想住什么样的客房?”

“不必说了,三间上房。”

住店得先押些钱,可云澜掏来掏去,在袖笼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个金豆子给了掌柜,要他兑了银子付帐,剩余的银子又仔细收起来。

阮梦华自觉自动地跟在云澜身后,只等这位大财主打点一切,她本想着小院清静,可云澜却选了三间上房,这让她有些不满,却又不好说什么。

上房布置得还算精致,阮梦华的客房正好在云澜和召召之间,安顿好后三人只用了些简单的饭食便各自安歇。

真正上了床阮梦华却又睡不着,在船上住了大半个月,乍一睡得平稳反倒有些不适应。她的脑袋嗡嗡直响,不由自主便想起白天的事,可以肯定那个召召的来历有问题,香文盛为何要将她藏在船舱里,连香眉山也瞒着,若不是云澜无意中救了她,估计得一直藏下去。香文盛又打算把她带到哪儿去呢?是要出海吗?或者说召召的家非本土?

是了!她想起一事,那召召说话语调柔媚,此时突然细想似有外族口音,言语大胆,动不动便情郎情人,子夜、沧浪的女子可没这般大胆。不过她真的很美,谁会那么残忍要杀掉她才甘心呢?之前听云澜说船上的病人可能中过邪术或者受过极刑,真真可怜。

想到云澜,她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和他斗嘴也罢,埋怨也罢,总之不知不觉中她已将云澜当作极重要的人。可为何召召硬说他们是小情人时,她又为何气愤呢,是她根本没那个心思?抑或是她不敢有那种心思?

有还是没有?她想得甚是头痛,果然,情之一事麻烦得很,她不该有此念头。

不知几时终于睡去,只剩下床头一盏明灯伴着长夜,阮梦华自从记起幼年时的可怕经历后,便不再重复地做那个噩梦,她困乏至极,睡得极沉,只是眉头并未展开,似有极苦恼之事未曾想个明白。

当月儿西沉,正是黎明前的一刻,本该静悄悄地祥云老店却异变突生。几声长长的惨叫响彻夜空,客栈里的客人均被吵醒,纷纷点亮灯火,掌柜的打着灯笼战战兢兢地走出来一看,几具尸体横在当院,死状可怖,竟是面目全非,身上血肉模糊,血流了一地。吓得他一声大叫,扔下灯笼就跑:“死人了!死人了!”

出了人命案子,官府自然是要过问的,这几个人死得莫名其妙,均是一身黑衣,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客栈里并没有客人受伤,而且这几个人死之前只是惨叫了几声,没有半分打斗的声音和痕迹,他们究竟是怎么在顷刻间丧命且满身伤痕的?

天光大亮时,官府的人才盘查完毕,多数客人都回房去睡回笼觉,这时候阮梦华才睡足睡够醒过来。那几声惨叫她根本没有听到,云澜悄悄在她房中的灯里加了点料,可保她睡得极牢,不论外头如何喧闹,全都充耳不闻。

店伙计来送水的时候,阮梦华正坐在桌前支着下巴发呆。大清早她看着客栈里的摆设忽然想起以前杏洲的日子,往常她起身时,最先看到的是层层绡纱床帐,最先听到的是鸣玉轻声问好,接着是沉玉走进来拔开水晶珠帘的声音,二人细心服侍她起身,由着她迳自沉思该如何渡过这一日。

今时今日,却无一人在身边随侍。她叹了口气,低头看到自己的穿着,这一身布衣男装已穿了两三日,她怀念自己那时的锦绣衣裙。

那位召召姑娘怎么说来着?

“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偏学人男扮女装,啧,好好的模样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对。”

在船上她每天看到的都是男人,厨娘仆妇穿的也邋遢,并不觉得有问题,昨日见到那么貌美的女子,她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再也不愿这身装束。反正离家这么远,穿回女装也没什么打紧。

可她的包袱已随着香家商船沉没海底,别说女装了,连件换洗的男装也没有,昨日请大家吃了顿饭后,她身无分文,此时真后悔离家时没多带些银子。

云澜来找她时,看到她一脸忧愁的模样便笑起来:“大早上你叹什么气?”

她朝云澜伸出手:“给我个金豆子。”

云澜长长吸了口气:“你可真舍得要。”

“怎么,你不舍得给?”

他苦笑不已:“当然不是,对你我什么都舍得,只不过眼下金豆子没有了。”

“没了?金银票子也成,实在不成就给点现银。”出门在外,自然是银票方便,这些她都听南华讲过。

他把身上的银子全掏出来,递到她面前:“喏,全在这里了。”

这下轮到阮梦华长长吸了口气:“这么一点点钱?”

他手上放着的是昨夜付了押金之后剩下的一锭银子和几个银角子,不多不少,大概够他们在路上省吃俭用好几天。

“你打算用这么点钱带我们两个上路?说到上路,咱们准备往哪儿走,我不一定和你们同路。”她有她的打算,南华曾告诉她一个地址,若她去了沧浪便去那里找他,左右她没有目的地,找到南华商量一下也成。

云澜却道:“傻话,我们一定同路!”

“眼下又该如何,我可是听说没钱寸步难行。”

人攀明月不可得(二)

云澜含笑点了点头,阮梦华狐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此人说话不尽不实,没几句是真的,看他半点也不发愁的样子,说不定早有主意。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一反常态不与他理论,坐下开始吃早饭。

果然,云澜忍不住开口:“你一点也不着急,这是为何?”

“我打算吃完饭出城看看香二公子走了没有,他应该可以先借我们一些银两。”

香眉山这会儿应该早已坐船离开,阮梦华不过是说说而已。

云澜一挑长眉,尔后半掩了眸光,沉吟道:“你几时与他候攀上了交情,我怎地不知?”

她反问道:“你做事几时让我知道了?”

“我做了什么?”他神情无辜。

做了什么?阮梦华不用想便问出一大堆问题:“你与那个召召之间是怎么回事?此时我大概可以猜到,她便是香文盛说的有病之人,你在船上就是给她治病。她到底是谁?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还有船上的惨事是不是和她有关?”

明明是很严肃的问题,但云澜就是控制不了想笑:“丫头,你问这么多,我该怎么说?不如你先说说你跟香眉山是怎么回事,昨日他还有话单独对你说,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都是些无关要紧的话,谁让在船上的时候你日日呆在召召姑娘房里不出来,把我一个人晾在船上,二公子待人和善,没有一点架子,对我这个小小的布衣商人很是照顾,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说到最后她也觉得不可信,闷在舱房同香眉山闲话委实无趣。

“最好的人……怎知他不是看穿了你的身份才会接近你?丫头,我巴巴地追了你这么远,你可不能没良心。”

“呸,瞎说什么,你才没良心呢。”

不过香眉山确实知道她的身份,还送了一帧她换回女装的画像,可谓有心。想到这儿她不由掏了掏袖笼,怪了,昨日明明将帧小像放了进去,怎地没有了?难道不小心掉在某处?

“谁没有良心?”召召人未到声先到,推门而入:“云公子果然在这儿,大清早便卿卿我我好不亲热。”

阮梦华被她说得又恼又羞,低下头只是喝汤,云澜闻言一笑,见她华衣簇新,显然与昨日那件不同,淡声道:“召召姑娘今日风采更胜昨日,真是人比花娇。”

“你当着心上人的面夸另一个女子,不怕她心里不痛快?”召召捂嘴一乐,走到阮梦华面前拉她站起来:“我打发小二跑了趟昨日去过的衣铺,要他们送来几身衣裳,还特意给你也挑了两身,快跟我来换回女儿家的装束。”

那张娇美容颜凑了过来,甚是亲热,若换作是个男人,怕不早已身子酥软,就算是女子也硬不起心肠拒绝。可阮梦华不同,她从小被身边的人如珠如宝地捧着,身份再不被承认,那也是尊贵无比,她只是脾气好,却极不惯与人这般亲热,当即甩脱了她,冷冷地道:“你别拉拉扯扯,我穿自己的便好,不敢让召召姑娘破费。”

突然想到她若是一直呆在船上病着,不可能有钱,便捞起她衣裙上垂着的丝缎细细一看,赞道:“真是好料子,竟用的是宝缎,东明城到底近着海,好玩意儿多的是,上京城里都不一定能见着的新货,在这儿却随便一个衣铺做件衣裳就用了,得不少银子吧?”

召召眨了眨美丽的眼:“很贵吗?奴家太久没出门,也不知道现在的行情,衣铺的伙计还在外头等着拿钱呢,云公子……”

敢情她也没有钱,拿别人的钱装大方。阮梦华发觉一件事,召召刻意娇笑着自称“奴家”时,一准说出来的话口不对心。她拿眼睛一瞟看着云澜,但见他又是手一伸,把那仅有的一点银子全给了召召,让她打发衣铺伙计走。

召召理所当然地接过银子,转身出了门,阮梦华气结:“很好,好得很,我本想用这点银子支到沧浪找着南华再做打算,如今看来,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

她几曾这般看重过钱财,此时心急火燎,胸口有些犯堵,对着没有吃完的早饭胃口全无,云澜柔声安慰道:“别怕,车到山前必有路。”

阮梦华最恨他这副模样,什么也不让她知道,在上京的时候隐瞒她的病情,如今又同那召召交换了不让人知的条件,弄得她满心是火。想要离得他远些,可他偏偏要跟着她,总是一副为她好却什么都由不得她的样子,让人想恨却又恨不起来。

阮梦华气得手捂心口,一脸痛不可挡的样子吓到云澜,紧张地问她哪里难受,却听她道:“也没什么,只要你立刻从这儿走出去,我就会没事。”

与坐船顺水而行相比,马车确实颠簸了些。云澜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找来辆马车代步,还有一名老实马交的汉子在外面赶车。马车并不奢华,只是够实用,出了东明城便一路向南,所行之路不甚平整,颠得阮梦华骨头快要散架。她不曾到过这么远,有些好奇为何不乘了船过海,直接到东明城对面的智真州,却要舍近求远,去什么赤龙坡,得多费两日的功夫才能过境。可她实在懒得再问云澜的想法,便由着他去,反正从哪走都要到沧浪,南华曾说过会在青山等候她。

青山在沧浪之北,距国都尉城不过两日路程,是座极负盛名的灵山,传说山中有神仙洞府,偶尔会有人在山中遇上几个神仙般的人物,均道住在朝洛宫,却从来没有人找到过这座宫殿。

在船上时,阮梦华曾向人打听过沧浪有没有姓南的大家族,可谁也说不上来。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车外的风景,想着听来的事,倒没料意其他两个人在做什么。

车行半日,却无一人说话,召召紧紧地盯着车外,眼睛眨也不眨,仿佛怕看漏了什么。云澜在面前摆了一排瓶瓶罐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他正凝神看着,仿佛除却这些,什么也不在意。

人攀明月不可得(三)

说实话,云澜与召召二人均是长相极为出色的男女,可召召来历比云澜更神秘些,商船上的惨案竟是为了她,如此美丽的女子,谁会下那样的狠手?再者那些人枉杀了许多无辜的人,却没有得手,会不会继续追杀她?

想到这里,阮梦华有些不安,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却没有引起云澜的注意,他只顾着摆弄那几个玉瓶。

那些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竟让他那么专注。阮梦华不由往云澜身边挪了挪,仔细看那些高矮不一的瓶子。宫里见惯好东西,这些个小瓶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只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

云澜注意到她凝神看他的视线,抬头对她挤了挤眼,她想到清晨在客栈里的争执,回他一个怒眼,将头转向另一旁。

明明召召一直没有回头,并不知道二人暗中眼斗,却正好懒懒地说了句:“女人生气的时候,男人最好快些去哄,晚了可别后悔。”

“言之有理,多谢召召姑娘提点。”云澜说罢收起了玉瓶,笑嘻嘻地看向阮梦华,却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这可了不得了,别看阮梦华经常贬低他,嫌他只会以自身的出色迷惑众女子,可轮到她自己身上,明知该无动于衷,却免不了脸红心跳。她恨召召说得暧昧,扯着身上的衣角说不出话来。

马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来,车夫一声长吆,扯得骏马嘶声长鸣,阮梦华猝而不及被闪得从座位上跌落下来,不知如何掉入了云澜的怀抱。他倒是好身手,紧紧揽住怀中人儿一跃便出了马车,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去路被十几名身着灰劲装的持刀蒙面人拦住,道路两旁皆是参天古树,差点挡住了天光,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些人出现倒也不算突兀。

车夫在后面颤着声道:“爷……”

云澜皱眉道:“你钻在车底下别出来。”

车夫立马钻进车底不敢出来,阮梦华只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便被蒙面人手中的刀光吓到,又埋首在云澜怀中。

面对云澜的质问,灰衣蒙面人没有理会,却看着他身后慢慢从马车里走出来的人如临大敌。

不是旁人,只是柔弱无依的召召,她一身缎衣,宛若林中仙子,下了车缓步走过来,宝缎衣料摩挲着路旁的青草,发出沙沙的轻响。

召召环视一周,轻笑一声:“只来了你们这些人吗?”

离她最近的一人紧张得不行,握刀的手紧了又紧,似乎想立刻冲上去砍断她柔软的项颈,但不知为什么,却动也不敢动。

半晌终于有人开口:“姑娘是明白人,请跟我们回去,我们也好交差。”

难道不是赶尽杀绝吗?昨日那场惨祸可不是假的,今日见了正主却客气起来,这些人真怪。阮梦华抬头看了看召召的脸色,却发现她笑得格外甜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灰衣人自然不知,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务必要将该名女子带回去,且消除她存在的痕迹,比如那艘商船,比如马车里和她同行的人。

“怪不得你们会锲而不舍地追上来,想必派你们来的人没有说过……嗯,让我想想,如此我便送你们你们去跟阎王爷交差吧!”她仰天一笑,黑衣人谨慎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昨夜之前他们过于轻敌,只派了四个人去客栈动手,结果那四人莫名惨死,故而今日严阵以待。

他们答不上来,也不肯让步,云澜早拉了阮梦华让到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悄悄对阮梦华道:“你猜这些人会有什么下场?”

“不得好死!”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一定不得好死,可惜香眉山和柳君彦不在,不然的话就能抓了这些人,为香文盛还有船上的人报仇。

“说得没错,他们会死得很惨。”

“你能收拾得了这些人?”

“谁说我要出手?”

“你不出手,难道等着他们拿刀砍了召召姑娘?你确定不会心疼?”

他的眼神一时变得复杂起来,仿佛不曾陷在险境中,居然说道:“除了你会让我心疼,再没有其他人了。”

突然一名灰衣人怪叫一声,挥起片片刀影砍杀过来,云澜眼角扫到,将阮梦华反手拉到身后,正欲迎上去,一只纤纤素手拦在他面前,召召略带着娇媚的声音响起:“我来就好。”

说话间她已轻身闪过,如一道光羽瞬间冲入杀手群中,但不知她如何出手,那些人无不惨声长叫,接二连三地倒下,整个过程大概只用了短短一瞬间。

偷偷从云澜身后探出头的阮梦华根本未曾看清她如何动作,只觉十几道金光闪过,那些杀手已无活口。四周静悄悄,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可见他们死得很透,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道长长的裂口,鲜血慢慢流了出来,染红了灰衣和身下的青草。

阮梦华的呼吸一紧,昨日在小树林里见到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嗓子干涩无比,云澜察觉到身后她微微颤抖,转身轻轻拍抚着她,想要化去她心中的恐惧。

召召仍旧一副娇怯怯的模样,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没有溅到一滴血,满意地笑了笑,道:“若非赶路,我真想瞧瞧还会不会有人再来送死。”

“召召姑娘的这一手出神入化,没有辜负我送你的金针。”云澜没想到一根金针在召召手中会有如此大的威力,昨日在东明城,她提此这个要求时,他满心以为会另有用途,没想到却是件利器。

“哪里,跟云公子比起来,我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她看了看躲在云澜怀里的阮梦华,笑道:“小姑娘莫怕,你要想着是他们该死,是他们杀了船上的人,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连着两日见到血腥场面,阮梦华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她喃喃地道:“原来是金针,不是……”

召召刚才出手如电,但还是让她看到片片金光,与她幼年时记忆里的那片金光重叠,她甚至觉得那些金光就是冲着她来的,她的恐惧并非全部是因为见血,绝大多部分来自于幼年的记忆。

车夫从马车底钻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站也站不稳,扶着马车半天才缓过来,有心想说报官,却一个字儿也不敢说,小心伺候着三人再次上了车,小心翼翼地赶着马车绕过尸体继续赶路。

车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召召仍旧打起帘子看窗外,云澜却看着抱膝缩在车厢一角的阮梦华若有所思。

阮梦华的心很乱,想不通召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和她走在了一起。她刚刚离开上京城之时,独自一人在船上几日,想的最多的,不是母亲和阿姊,不是刚刚发生的宫中流产之事,也不是沉玉背叛,而是她记忆里说不清楚的那一幕幕景象,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那个女人是否存在,到底她的心疼之症是否和记忆里那根会动的金针有关?想来想去,她大概明白那些都是真的,她活不了多久了。

心头血,一个人能有多少心头血呢?尽管她现在还好端端地,说不定明天就是她的死期。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万念俱灰,她尚留恋这万丈红尘,还未曾好好为自己打算,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死去?亲情淡薄也就罢了,可连唯一有那么点情意的邵之思也还被阿姊抢走……到底怨没怨过阿姊呢?怎么可能不怨呢,阮梦华想,若是当日他们有了情意不曾瞒着她,好言好语告于她,若是他们没有定了婚期才来逼迫她同意,她不至于心中发苦,苦到心生怨气。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死,南华说过沧浪国之南的古老山族人人善蛊,不去试上一试,怎么也没法安心。

只是没想到后来会被云澜追上,他执意要与她同行,那些真真假假的表示她只当是自己听错,谁会信呢?再后来他身边有了召召姑娘,二人一对神秘,阮梦华觉得二人相衬得紧,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一对。

手如白玉,衬着乡了锦绣如意的缎子袖,显得格外好看,阮梦华看了又看,直看得召召手如火烫,终忍不住出口相询:“你总看着我的手是为什么?”

阮梦华想了想道:“自然是因为好看,召召姑娘可否将那枝金针给我看一看。”

她想来又想去,当年那个对她下手的女人不可能是召召,因为年龄不对,只是那片金光给她的印象太深刻,就这么丢开不想太可惜,只好借着与她结交,打探她师傅是哪一个。

召召看了眼云澜,从他眼中同样读到了不解,犹豫一下,拿了出来交给她:“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有兴趣,只是你敢拿吗?”

云澜笑道:“你别小瞧她,我跟她头回见面,便差点被她给点了。”

他说起旧事便想笑,可阮梦华只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金针,对他的调笑充耳不闻,专注地看着那根长长的金针,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缘来同是悲秋人(一)

金针不过三寸长,在召召手中却是杀人的利器,阮梦华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觉得与印象中那抹金色相似,让她止不住心悸。她把眼光从金针上移开,落在召召身上,努力回想自己幼年时所见的那个女人与眼前的绝美容颜可有相同之处,却一无所获。而且召召的年纪太轻,不会是她。

她将金针还给了召召,随口道:“这个好,比我袖笼里的火器更方便些,只是不好学罢?”

召召似是想到件事,突然热切地同她道:“小姑娘想学也不是不可以,若你舍得抛下云公子,我便教了你又如何?”

她这一胡言乱语,羞得阮梦华啐了一口,顾不得想打听她来历的本意,扭过头去不理她,正好撞上云澜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大有询问之意,看她是否舍得。

车夫受了惊吓,生怕再有人追杀上来,闷着头一直加速赶路,途中歇脚打尖也不敢多停,不断催促着赶紧上路,如此奔波了一整日,云澜与召召并未觉得劳累,可阮梦华有些吃不消,未到晚间便精神萎倦,加之心中有事,竟支撑不住,马车只得在个小镇停下,找了间客栈休息。

窗外几声狗吠,客栈小小的院子里偶有人声,原来是夜晚出来纳凉的客人闲聊。阮梦华有心开一扇小窗让凉风进来,却又觉得不合适,毕竟出门在外有许多不便。静下心她不由想到白日里召召被人追杀的事,虽然觉得她不可能是那个人,但阮梦华还是对她有无尽的怀疑,连带着对云澜也避着,偏偏他没有眼色,吃过晚饭后便来找她。

阮梦华一脸戒备地地开了门:“做什么?”

她刚打发走店伙计,不知云澜是怎生得事事兼顾的本事,即使是在这荒野小镇,也能支使得店家给她特别优待,新换的床铺,新鲜湃好的瓜果,还在她她房中放了盆驱蚊的草。他到底怎么做到这些的?

云澜无视她一脸冷漠,仍是笑着道:“丫头,我来给你把把脉。”

她沉默少顷,忽用手掩了半边脸,学召召那般娇声道:“云公子受累,奴家不敢当。”

云澜哭笑不得:“看来是我多想,你好得很。”

“对,我好得很,云公子请放心吧,你一路上照顾那位美人就够操心的了,还得分心来照顾我,我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她不是非要同召召比,但不由自主就说出这话。

他不去理会她话中的酸意,自顾进了房,拉她坐下来给她把脉,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坐着不走。

阮梦华早知他会如此模样,哼了一声道:“不说话又不走,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我可要休息了。”

“我可是好心来陪你说话的,要赶我走吗,可别后悔。”他作势要走,却不曾真的动,反而拿起桌上的鲜果吃起来。

“后悔?”她没好气地道:“我决不后悔,你快走吧,说不定召召姑娘正在等你,死活非要带着人家,不是看上她还会是什么?”

不料他竟承认般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只可惜我和她年岁不太相衬,若是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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