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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病娇得宠着-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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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冷。”
  “在桥下等着。”
  周徐纺这下发语音了:“你别来。”她是不怕冷,但江织可娇气了。
  江织是蛮不讲理的口吻:“我就要去!”
  周徐纺:“。”
  又是句号。
  江织越来越忍不了这个句号了,让他有种被冷落、被敷衍、不被宠爱、不被重视的感觉:“别发句号,以后你要是没话说,就给我发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周徐纺打字过来:“我没有表情包。”
  “你上网去找。”
  “。”
  好吧。
  江织自己去找了一个,发给她。
  “给我发这个。”
  她可能折腾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才回他:“我不会。”
  周徐纺从来不发表情,基本没有社交,对社交软件也一窍不通,只会最基本的打字和语音。
  她是个高智商的生活白痴,用得最好的软件是叫外卖的。
  “你点这个表情包,然后添加。”江织对这个亲亲的表情包很固执,“再转发给我。”
  周徐纺还在摸索。
  “周徐纺。”
  “嗯。”
  “会了没有。”
  “会了。”
  “给我发。”
  “哦。”
  周徐纺就把那个亲亲的表情包发过去。
  江织截了个图,原本烦躁的心情被她哄服帖了:“等着,现在就过去给你亲。”
  ………………………………


第107章 跟媳妇一起去贴膜~
  等着,现在就过去给你亲。”
  周徐纺:“。”
  又是句号。
  江织拿了外套,边往外走,边发语音:“不要句号。”
  “给我发表情包。”
  强迫症晚期患者周徐纺,发了个省略号过去。
  江织:……
  他家这个,撩不动。
  从江家老宅到八一大桥开车得一个多小时,阿晚开车是个求稳的,特别慢,江织嫌他开得慢,把他轰出了主驾驶。
  江织那车技,漂移似的。
  阿晚差点没吐出来。
  不过,他们来的很不是时候,老远就看见周徐纺的摊位前面,坐了个染了黄毛的青年,穿得很骚,耳朵上还戴了小黑钻,看着很社会啊。
  黄毛社会骚青年正好在撩周徐纺,脸上挂着自以为帅破苍穹的笑容:“能给个微信吗?下次还来你这儿贴膜。”
  就这级别,顶多是个青铜。
  然后,遇上了王者江织。
  他顶着一头雾面哑光的蓝毛,脚步慢慢悠悠:“行啊。”从高定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月白色的手绢,垫在椅子上,他坐下,桃花眼尾三分上挑,勾着人的魂,杀气里还透着一股子不贪风月的清贵,“直接找我,我给你贴。”
  黄毛社会青年愣了,老半天才开口,还结巴了:“你、你是谁啊?”怎么有点眼熟。
  他抬起手,敲了敲周徐纺贴膜的小桌子,腕上的手表磕到了桌子角,咣咣轻响,他说:“这个摊子的‘老板娘’。”
  “……”
  那块手表,值八位数。
  黄毛社会小青年灰溜溜地撤了。
  “你怎么来了?”周徐纺是很开心的,眼睛弯了。
  江织面不改色地撩:“来给你亲啊。”
  “……”
  周徐纺脸皮薄,生怕被人听见,东张西望,还没做贼就开始心虚。
  天还没黑,摆摊的人就不少了,贴膜的摊子旁边,是个炒粉的小摊,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悄咪咪瞅了江织很久了:“小周,你男朋友啊?”
  ‘小周’刚要解释的——
  ‘小周的男朋友’大长腿直接迈过了摊子,站到周徐纺身边:“你吃饭了没有?”
  周徐纺说没有。
  才四点多啊。
  “我给你带了。”江织让阿晚去车上把保温桶拿来,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周徐纺边儿上,“你先吃饭,摊子我帮你看。”
  阿晚:“……”那是他妈给他准备的晚饭!
  好气哦!
  最后,阿晚还是忍痛割爱地把他的便当给了周徐纺。
  周徐纺说谢谢,吃了一口排骨,问江织:“你会贴吗?”
  “这有什么难的。”
  十五分钟后,来了第一位客人。
  客人挑了钢化膜,二十块。
  江织像模像样地撕掉客人原来的手机膜,然后用小棉布蘸了点水擦干净,再把钢化膜贴上——
  “喂!”
  客人是个三四十岁的大汉,体格很彪悍,看着脾气不好。
  “你这人怎么贴的,满屏都是气泡!”
  “贴歪了!”
  “你到底会不会啊?!”
  江织:“……”
  要不是周徐纺在旁边,他得把这男的扔到后面的江里去。
  他掀了,重新贴。
  “又贴歪了!”
  “底下还有一个气泡。”
  “你这么刮,我手机都要刮坏了。”
  江织:“……”
  咣!
  手机一扔。
  对方闭嘴了。
  “刮坏了,爷赔你一车。”江织踹了一下小桌子,桃花眼一掀,冷嗖嗖的,“能闭嘴了?”
  客人:“……”
  这帝都,遍地都是爷。
  瞧这一身,瞧这气度……可能真是个爷,客人不说话了,看了看那满屏的空气泡,心里的草泥马奔腾着。
  周徐纺也看见气泡了:“我来贴。”
  江织还在用小铁片刮屏幕上的气泡,“你吃饭。”
  她迅速扒了几口:“我吃完了。”
  “你嫌弃我贴的不好?”说完,他用力一刮。
  手机膜上好大一条划痕。
  客人:“……”
  再刮下去,屏幕不知道还顶不顶得住。
  “那个,”客人从钱包里一张二十的,放在桌子上,“我不贴了。”然后捡起他满屏都是气泡和划痕的手机,走了。
  江织没管,把那二十块钱捧给周徐纺:“说,你是不是嫌弃我贴得不好?”他可不爽了,“我还给你赚钱了。”
  周徐纺说不是:“你手都冻红了。”
  心疼他啊。
  江织仰着头笑,把钱塞她口袋里,然后把冻红了的手递到她面前,今日阴天,他满眼都是光:“那你给我暖暖。”
  室外温度零下了,很冷。
  周徐纺扭头去拿放货的两个大箱子,埋头,翻箱倒柜,找出前几天卖剩的暖宝宝,撕开一片,贴在了江织的手臂上,再撕一片,贴在另外一边手臂,贴得左右对称、端端正正。
  江织:“……”
  然后周徐纺把江织的袖子放下来,整理好,再看他,发现:“你脸也冻红了。”
  脸总不能贴暖宝宝吧。
  江织把漂亮的脸蛋凑过去:“你给我捂一下就好了。”
  周徐纺呆呆看了他好几秒,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起身去三轮车里拿来那个只露眼睛的黄色头盔,立马给江织戴上:“这样风就吹不到了。”
  江织:“……”他喜欢上的,是个什么生物?
  阿晚摇头,不忍直视。
  旁边炒粉摊子的大妈也看不下去:“小周啊。”
  小周扭头:“嗯?”
  炒粉大妈问:“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周徐纺跟骄傲的语气:“他是拍戏的。”哦,她反应过来,红着小脸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
  炒粉大妈又朝江织瞅了好几眼。
  越看越觉得不去自家侄子,她想把侄子介绍给小周,毕竟小周是这条街上最能吃苦耐劳的姑娘,很多摊主都想把亲戚介绍给小周。
  再看小周这个男朋友……
  染了一头蓝毛,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小伙子,估计是那种一百零八线的小明星,没什么本事还天天要穿名牌,没准还要小周赚钱养着。
  炒粉大妈脑补完一百万字,叹了一口气:“两个人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脚踏实地。”
  周徐纺没听懂,还是‘哦’了一声。
  “还有啊,男人长相是其次,”炒粉大妈语重心长,“要上进才行。”
  周徐纺继续‘哦’,问江织:“你还冷吗?”
  江织说不冷,刚说完,就咳嗽了。
  炒粉大妈就在那边来了一句:“你男朋友还挺娇气。”
  这句周徐纺听懂了,有点不高兴:“他只是身体不好。”
  “大男人的,这么弱不禁风可不行啊。”
  周徐纺不想理了,给江织顺了顺气,等他不咳了,才说:“那边有卖热水袋的,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
  带着黄色头盔的江织:“嗯。”
  周徐纺跑着去买热水袋了。
  江织把头盔拿下,扒拉了两下头发:“阿晚。”声音可没有刚才在周徐纺面前那么乖了。
  阿晚上前:“老板。”
  “你去联系一下,问问我脚下这块地卖不卖?”
  阿晚就问了:“您买地干嘛呀?”
  “给周徐纺盖个店面。”江织那双桃花眼,半眯着,似有若无地掠过那个炒粉摊子,“顺道整顿整顿这条街。”
  吩咐完,他靠着贴膜的小桌子,单手支着下巴,拨了电话给薛宝怡:“贴膜吗?”一双腿太长,无处安放,便穿过桌子大喇喇地放着。
  阿晚回了个OK的手势,扭头,对炒粉大妈‘抱怨’:“诶,我老板他啊,就是钱多。”
  大妈:“……”
  阿晚走到摊子前,块头很大,把小摊子都挡住了一半,继续‘抱怨’:“对,人也娇气,在哪里吹了风,就在哪里盖屋子,娇气鬼!”
  大妈:“……”
  阿晚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拎着把玩:“可弱不禁风了,家里老太太为了养他啊,都建了几个医疗实验室了,医院也承包了好几个。”
  这车钥匙认识吧。
  大妈:“……”
  阿晚用车钥匙掏掏耳朵:“他还不上进呢,成天拍拍这个拍拍那个,没事就去国外的电影节转悠,真是有够不脚踏实地的。”
  虽然雇主大人的确很讨厌。
  但怎么说也是他的雇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林晚晚也是个有气节和荣辱观的人。
  他能嫌弃,别人能吗?
  不能!
  阿晚重重叹了一口气:“哎,再不好好拍戏,我老板他就得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咯。”
  炒粉大妈:“……”
  脸是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她勉强挤出个‘和善友好’的笑容来:“小周男朋友啊,吃米粉不?”
  小周男朋友在打电话,说什么‘来周徐纺这儿拿货,随便你开价,钱找我要’,说完了这一句,才把目光转到炒粉摊上:“不用,谢谢。”
  这言行举止……
  越看越不得了。
  阿晚见缝插针地又来一句:“你看他,多娇气,胃都被山珍海味养刁了,乱吃不得东西,不像我,”话锋一转,“大妈,给我来碗米粉。”
  沉浸在‘这条街要被小周男朋友卖下了,米粉摊可能要被整顿走了’的惶恐之中的炒粉大妈:“……哦。”
  阿晚一想到他的排骨饭被贴膜的周小姐吃掉了,他就很饿:“可以加鸡蛋吗?”
  “可以。”
  “那给我加四个荷包蛋。”
  “行。”
  最后,炒粉大妈抖着手给阿晚抄一个三人份的米粉,加了两大勺猪肉,一勺鸡丁,并且死活不肯收钱。
  阿晚吃得那叫一个爽快,一口塞了一大坨鸡蛋,回头瞧见了小跑回来的周徐纺:“老板,小老板娘回来了。”
  江织明显被这称呼愉悦到了,笑得眼里春色摇晃。
  周徐纺是跑着来的,暖手袋被她揣在了衣服里,等到了江织跟前,才把藏在衣服里捂着的暖手袋塞给江织:“已经充好电了,你抱着。”
  江织眼里的春色更泛滥了。
  他的小姑娘会疼人。
  “小周啊。”
  隔壁炒粉大妈突然朝周徐纺竖起了大拇指:“你男朋友真不错。”
  周徐纺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摸摸发烫的耳根子,偷偷看了江织一眼,很小声地嘀咕:“不是男朋友。”
  炒粉大妈两手握拳,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好好把握哦,加油!”
  周徐纺:“……”
  这个大妈好奇怪。
  今天,奇奇怪怪的人很多。
  刚来的客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应该是跑了一路,还在喘气,头上都是汗:“贴膜吗?”
  “贴。”周徐纺问客人,“你要贴哪一种的?”
  客人说:“都行。”
  周徐纺就给他挑了个钢化膜。
  贴完后,客人又问:“手机壳有吧?”
  “有。”
  “来十个。”
  那边,不脚踏实地·娇气不上进·不好好拍戏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江织稍稍抬了一下眼皮。
  客人声音似乎抖了一下:“二十个?”
  “咳咳咳咳咳……”
  江织在咳嗽。
  周徐纺立马回头,关切地看他。
  江织安抚地揉揉小姑娘的脑袋。
  客人这时候改口了:“四十个!”
  “你这个型号的手机壳没有那么多。”周徐纺说。
  客人直接扫码付账:“什么型号的都行。”
  过了十多分钟,又来了一位奇奇怪怪的客人。
  西装革履,像大公司里上班的白领,他手里提了一个大袋子,袋子里全是手机,他倒在桌子上。
  “贴膜。”
  周徐纺很吃惊:“全部贴吗?”
  “嗯,全部贴。”又问,“还有手机壳吧?”
  “有。”
  “来八十个,型号随便,是手机壳就行。”
  周徐纺:“……”
  她贴了二十多分钟,才贴完,等那人走了之后,她跟江织说:“这个人好多手机。”
  江织就挨着她坐,也不嫌周遭脏乱,抱着个暖手袋、戴着个头盔一心等着周徐纺贴膜赚钱,乖得很,他问:“怎么了?”
  “他是不是偷手机的?”
  江织:“……”
  薛宝怡找得都是什么人!
  周徐纺纠结:“我们要不要报警?”
  “可能是卖二手手机的。”
  那还是不要报警了。
  叮。
  周徐纺的微信来消息了,她点开看了一眼。
  江织问:“谁找你?”
  “是薛宝怡先生,他找我买手机壳。”她看完消息,把手机塞回包里,脸上是很开心的表情,“我今天赚了很多钱,江织,我请你吃水果冻。”
  为什么是水果冻?
  周徐纺最近喜欢上了水果冻,觉得草莓味的水果冻是跟棉花糖一样棒的零食。
  因为今天‘生意很好’,她早早收了摊,领着江织去买了两大袋水果冻,江织送她回家,她坐在车里吃了一路。
  江织的车里是粉粉的,还有棉花糖和牛奶。
  周徐纺抱着水果冻吃得很满足。
  江织好笑:“这么喜欢?”
  她点头,咬了一口草莓味的水果冻,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我以前没吃过。”
  “你爸爸妈妈不给你买吗?”
  她弯弯的眼睛慢慢耷拉下去了,不作声,还不小心把水果冻的塑料盒子捏瘪了,果冻肉掉在了车座上。
  “对不起,弄脏你的车了。”她伸手去捡。
  江织把她的手拉过去,先给她擦手,没管车座:“以后我给你买。”摸摸她的头,“还有什么没吃过的,都跟我说,我都给你买。”
  她把脑袋抬起来,又笑了,一点也不失落,笑得特别傻。
  江织给她重新开了一个水果冻,喂到她嘴边,她小口地咬。
  “甜吗?”
  “甜。”
  他凑过去,在她唇上嘬了一下:“是很甜。”
  一口水果冻从嘴里漏出来的周徐纺:“……”
  她面红耳赤呆成了一只鹅,嘴角还挂着点果冻星子。
  “又发烧了吗?”说着,江织把那果冻星子舔掉了,脸也红,眼圈都红,只是目光一点也不躲,瞧着她,然后伸手,覆在她脑门上。
  是的,又发烧了。
  周徐纺的魂在云端飘了很久,才回神,手忙脚乱地从袋子里挑出来两个草莓味的水果冻,塞到江织手里:“给你吃。”
  她推开车门,小跑着进屋了。
  一进屋,她就开始瞎蹦跶,蹿来蹿去,像一阵风。
  ………………………………


第108章 江织来救纺宝了~
  一进屋,她就开始瞎蹦跶,蹿来蹿去,像一阵风。
  蹿够了,像狗一样喘了几分钟,之后她才去电脑桌前呆坐,烧还没退,面红耳赤的,她很不舒服,呼吸不太顺畅,就灌了好几灌牛奶。
  这时,霜降找她了。
  “刑侦队的资料我调出来了,江孝林有不在场的证据,暂时排除了嫌疑,给他作证的唐想我也查过了,他们关系并不好,做伪证的可能性不大。另外三个嫌疑人里头,韩封和骆常德是相互作证,我觉得很可疑。”
  咔哒!
  周徐纺开了第四灌牛奶:“我晚上去骆家。”
  “去找手表吗?”
  目前,只剩这一个线索了。
  周徐纺点头:“嗯。”她又拆了一个水果冻。
  霜降没有多问,很快复她:“我帮你安排路线。”
  她嗯了一声,朝着垃圾桶扔了个抛物线,本来想把空牛奶罐扔进去,可心不静,没扔进去,她起来,去捡垃圾,低着头突然说了句:“霜降,我不想买月亮湾了。”
  霜降发了个问号。
  她坐回去,吃着水果冻,说:“我的钱,要存着养江织。”
  霜降发了个感叹号。
  今晚,月儿半圆,有风,树影斑驳,轻轻地摇。
  骆家是独栋的别墅,入夜之后很静,风吹雪松,簌簌地响,地上落了一地四季海棠的枯叶,飘着来飘着去。
  细听,院子里有声音,是骆家的二小姐在外头讲电话。
  “萧云生去不去?”
  对方说不去。
  骆颖和便没什么兴趣了:“那算了,我也不去了。”
  聊了几句,话题又换了。
  “剧本还行,我经纪人在谈。”
  那边说了什么。
  她轻笑一声:“当然是女主,我会给人当配?”
  “方理想是谁?”
  方理想是最近的新起之秀,作品还没出来,名声就先出来了,资源不错,上了几档综艺节目,话题度一直很高。
  宝光似乎在捧她。
  骆颖和轻蔑一笑,不以为意:“织女郎又怎么样,她还能跟我比?”
  朋友附和,说自然不能比,她可是天星的小公主,背后有一整个骆氏。
  这时,屋里在唤:
  “颖和。”
  “颖和。”
  是骆颖和的母亲徐韫慈在喊她。
  她挂了电话,应了一声:“来了!”
  周徐纺见她跑过来,一跃上了别墅旁边的二层小平楼,隔了十几米,她还听得到骆颖和与她母亲的对话声。
  “青和呢?回来了吗?”
  “在车库。”
  “我炖了汤,叫她过来喝点。”
  “我不去,她说了,叫我们别去打扰她。”“一回来就把车库锁了,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
  周徐纺凝神听了一会儿,就没再听了。
  有点奇怪,今天的骆家安静得过分了。
  “阿纺。”
  周徐纺把耳麦调整了一下:“嗯。”
  霜降用了声音合成器:“行动要立马取消。”
  “怎么了?”
  “电脑被人入侵过,你的行踪有可能泄露了。”霜降催促她,“你快出来,我怕会有埋伏。”
  “好。”
  周徐纺没有迟疑,准备撤了。
  却在这时,阁楼的门嘎吱了一声,被风吹开了,路灯与两层的平楼一般高,光漏过来,照在那小阁楼的门口。
  那扇门上,刻了一只胖乎乎的橘猫。不知道用什么刻,也不知道刻了多久,刻痕很深、很旧。
  像小孩子的涂鸦,画得并不传神。
  很奇怪,周徐纺就看一眼,然后挪不开目光了,她鬼使神差地朝阁楼走去。
  老旧的木门被风吹得咯吱咯吱,她站在门前,看了那只橘猫一会儿,伸手推开了门,灯光和月光一起照进去。
  里面很空,一张木床,一张桌子,都很老旧,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蜘蛛网倒是爬了一屋顶。
  她按了灯,顿时明亮了。
  哦,原来那木床的床头,也刻了东西了,不是橘猫,是个……或许是个男孩子,头上有三根毛。
  很蹩脚的画功。
  周徐纺想走近去看看,突然有画面撞进脑子里。
  就是这个地方,就是一张床,有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缩在角落里,红着眼睛。
  妇人在床前,没有转过头来,在说话。
  “不要跟任何人说话,知道吗?”
  那孩子五六岁的样子,很小,因为瘦,眼睛特别大,留了个小光头,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一件就从头罩到脚了。
  他问妇人:“为、为什么?”
  磕磕绊绊,说话并不利索。
  他吐字很难,不是很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他说:“我不是哑巴。”
  “你是。”
  他红着眼,忍着不掉泪的样子:“我、不、是。”
  那个年纪的孩子,声音都是软软糯糯的。
  他不是,他像是从来没有开过口,嗓子是哑的,可是细听,还是听得出来,那是稚嫩的童声。
  怯怯的,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惧怕和惶恐。
  他伸手抓住了妇人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秀姨,我会说话,我自己学的,我不用人教就学会了。”
  他以为秀姨会夸夸他。
  因为从来没有人教他说话,他也学会了。
  妇人狠狠推开了他的手,冲他吼:“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女孩,会弄死你的,你还要开口吗!”
  哦,原来小光头是个女孩。
  他哭着点头了,不敢哭出声,小小的身子在发抖:“我知道了。”
  “我以后都不说话……”
  像老旧的电影,这一帧突然抽离,又有一镜闯进来。
  小光头变成了骨瘦嶙峋的少年了,还是很瘦,也很矮。
  他拽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进了这个屋子,那个男孩儿比他高很多,皮肤很白,在咳嗽。
  他便给男孩顺气,踮起脚,偷偷地说:“你要躲起来,他们给你喝毒药,他们都是坏人。”
  太久太久没有开过嗓,声音又粗又哑。
  男孩很惊讶:“你会说话?”
  他没有回答,去翻他那个破破烂烂的枕头,从枕头芯里翻出来一颗药,再跑到男孩面前,把药捧着给他。
  他说:“你吃这个,这个没毒。”
  声带很奇怪,发出的字音也很奇怪。
  “咣!”
  周徐纺趔趄着站不稳,撞到了桌角,眼前的画面应声而裂,在脑子里冲撞,撞得她头疼。
  那个孩子是谁?
  是幻觉吗?
  楼下突然有人惊呼:“什么声音?!”
  “好像是阁楼里。”
  周徐纺顾不上了,直接跳了窗,刚落地,耳麦里传来声音。
  “阿纺,有情况。”
  “快撤!”
  周徐纺摘了耳麦,细听。
  有脚步声,还有车轮压地的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
  “围起来。”
  是骆青和的声音:“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
  周徐纺循声望去,她视力好,能看见坐落在百米之外的骆家车库,升降门突然大敞,七八辆越野车开出来。
  这个骆青和,精明得让人讨厌了。
  周徐纺本来打算逃的,突然不想了,她想教训人了。
  “Z是吧?”她走过来,穿了条闷青色裙子,“等你很久了。”
  周徐纺一身黑衣,站在路灯下,鸭舌帽的暗影把眼睛挡住了:“你调查我?”
  都找到霜降那去了,应该调查很久了。
  怪不得理想说,骆家人都是狗,咬住了就不松口。
  骆青和撩开耳边的发,她不靠近,远远站着,看周徐纺:“跟你这种人玩,哪能不做点准备。”
  她查这人很久了,知道江家雇佣了她,也知道,她有多能耐。从江家立案调查开始,她就在等了,最好找上门来,她想会会这个跑腿人很久了。
  果然,她代江家上门来了。
  “是谁雇你来的?江织,还是许九如?”
  江织落水,骆家出了嫌疑人,她这一趟,肯定是替江家跑的腿。
  周徐纺没有作声。
  骆青和也不急,挥了挥手,示意那几辆越野车靠近:“他们都说你能上天入地,今儿个,我就要瞧瞧,你怎么上天,怎么入地。”
  他们是谁?
  是越野车里的那二十几位。
  周徐纺看一眼车上的贴的logo,她的同行——FOR。
  风有点大,她把皮衣外套里的卫衣帽子扣在鸭舌帽外面,嗯,把带子也系上,看向骆青和。
  “我警告过你的,不要查我,也不要惹我。”她蹲下,捡了块拇指大小的石子,在手里抛了两下,“我是上不了天,也入不了地,但是弄死你,比上天入地容易很多。”
  声音冷冷清清,没什么起伏,说完了,她就掷出了手里的石子。
  那石子走了个直线,划破风,擦着骆青和的脸,打在了她身后的越野车上。
  咚!
  越野车的车玻璃裂了。
  骆青和头甩到一边,侧脸迅速渗出血来,她伸手摸了摸那半指长的伤口,沾了一手的血。
  伤口不深。
  她顶了顶疼得发麻的腮帮子,眼里的火光燃了:“你不会弄死我,你接了那么多跑腿任务,从来没有出过人命。”她笑了,看着周徐纺,“杀人,你敢吗?”
  周徐纺磨了一下牙齿。
  这个女人太讨厌了,肯定查了她很久。
  “把她给我抓了,谁得手,要钱还是要权,”骆青和拖着长长的尾音,“都行。”
  一句话,教越野车里的男人们全部蠢蠢欲动了。
  今天,得打架了。
  周徐纺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皮手套来,戴上,一只脚往后迈,点了点脚尖,刚要跳起来打人,动作停顿住了。
  她听到了,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由远及近,一阵一阵。
  是江织。
  然后是他懒洋洋的声音:“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周徐纺回头。
  骆青和与她雇的打手们也回头。
  栅栏之外的一处路灯下,虚虚晃晃地,走出个人来,他身影颀长,染一头暗蓝色的头发,脚步慢慢悠悠,背着光,他从夜色里走来,身后是一轮半圆的月,天上没有星辰,他眼里里。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江织这副样子,在骨,也在皮。
  骆青和用手绢擦去脸上的血痕,隔着栅栏看外头的人:“你有七八年没来过骆家了吧,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
  他抬一只脚,踩在骆家的栅栏上,头发修随意,风一吹,遮住了眉毛,他似笑非笑的:“你老子是推我下海的嫌疑人,我来认认凶手,不行?”
  这么一头蓝色的发,本该不正经的颜色,叫他染了,倒不减他一身世家公子的贵气。反添了两分桀骜跟狂妄,很显年少。
  像少年。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敢与天齐。
  “你还没回答我,”他语调慢慢吞吞,不急,问骆青和,“这是在干什么?聚众斗殴吗?”
  骆青和面不改色:“这小贼上我骆家偷东西,被我给逮住了。”
  “抓贼啊,”江织瞧了那‘小贼’一眼,桃花眼里几度回春,都是笑意,“正好,我把警察带来了。”
  “……”
  骆青和哑口无言了。
  周徐纺呢,是有点懵的,她只想安静地打架,安静地教训人……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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