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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宅门-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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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也不乐意起来。

好么,我大孙子费心费力给你儿子插了个管事的位子进去,你倒好,还挑肥拣瘦起来。当初求差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嘴脸。

金秀玉瞧着老太太不悦,眼珠一转,倒有了个主意,先笑了一笑,开口道:“铎大奶奶,原本长辈们说话,没有我这个晚辈插话的道理。只是我倒有个主意,能解勋哥儿的烦恼。”

“哦?”柳氏顿时眼睛一亮,“什么主意?”

老太太给金秀玉猛打眼色,后者也回了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听着,勋哥儿在货栈里当差当的不大顺遂,想必心里头也不大满意。其实要我说呢,这差事都是给下人们做的,勋哥儿可是正经的主子,何必跟下人们一块搅合呢,自降了身份呢。倒不如就甩了那份差事,回家做大少爷岂不省事!”

她这么一说,老太太差点笑出声来。

柳氏登时就犯了急。她对李勋在货栈的差事倒是真个不满意呢,可这也比没差事要强啊。外人哪里知道她这李家四房的难处,两辈的男人都死了,能主事儿的只有女人,她婆婆上官老太太和她自个儿。这么一房,就得了李勋一根独苗,当然宝贝得什么似的,就指着他传宗接代。

她如今这么个岁数,眼看着跟李勋一般大的几个少爷,大房的李承之已经成亲,连儿子都快有了;二房的李寿也早娶了方纯思,还是个能干的贤内助,里里外外一把好手;三房那边李慎因打理着货栈,人人都夸他能干,是个妥当人,上门说媒的几乎踏破了门槛;而四房这边,她儿子李勋,却是连个媒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要说她们四房,也占着李家商行的干股,年年有分红,也是富贵人家。

然而,李勋在外头实在是声名狼藉,寻花问柳、斗鸡走狗,没个正经。又兼着没个差事傍身,难免叫人觉着是个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一般的人家倒也罢了,瞧着李家的高门大宅,也愿意嫁女儿进来,只是这样的人家,柳氏又看不上。好的人家么,都精明得跟猴精儿似的,一听李勋的名声,一瞧他这惫懒模样,又兼着堂上一个婆婆还不够,还有一个老奶奶,闺女要是嫁过来,在外头受人耻笑,在家里还得受俩婆婆欺压。人人都那闺女当宝贝的,哪里舍得让她们进门过苦日子。

柳氏原想着,让李勋在商行里头占个名儿,做出额有为青年的模样,她也好托媒找人说亲。哪知道李勋好容易进了货栈,竟是处处遭人掣肘,说出来的话人人都当是放屁,比个打杂的活计还不如。

他也不是个有骨气的,将事儿拿回家这么一说,上官老太太和柳氏都气炸了肺了。

第一百五十章  依旧极品

柳氏原本就想着得上门讨个说法,但是深究起来发现还是自个儿子没能力,震慑不住底下的伙计,才叫人轻视了去。这就没得说了,讨说法是要讨,却还是得求人家帮忙提携。

正好青玉这边派人去说,李越之被李勋给打了的事。

当时上官老太太也在场,一巴掌就拍在了李勋脸上。

“没出息的东西,除了整这些个幺蛾子,你还有什么本事?”

上官太太是正经富家小姐出身,见识是有的,知道不可一味地宠溺儿孙;柳氏却把李勋当做心头肉,这么一巴掌拍下去,内里自然心疼得不行,但又不敢违抗婆婆,只能备好了礼物,巴巴地过来赔礼道歉了。

她本想着拿话去挤兑老太太,好叫她给慎哥儿那头施点压力,给她儿子李勋树点子威信,将来好办事,这会儿被金秀玉拿话一堵,却差点跳起来。

这差事不好还能想其他法子适应,若是卷铺盖滚蛋,可不算个事儿。

“这说的什么话?哪有这样子就把差事给扔了的,这得说我们家勋哥儿吃不得苦呀,还是说他连几个伙计都拾掇不下,奴才把主子挤兑走了?”柳氏翻着白眼儿,“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金秀玉心里暗骂,可不就是你儿子没本事么,不然何以还要让家里的妇人为他出头,不过腹诽归腹诽,面上自然是不能显的。

柳氏的话音刚落,她便有些尴尬,对老太太道:“还是孙媳妇儿欠考虑了,长辈们说话,哪里有我插嘴的地方。”

老太太见宝贝儿也似的孙媳妇吃了柳氏的排头,原本就不悦了,如今又添一丝怒气。

“这么说,勋哥儿是对这差事不满意了。我这孙媳妇儿有句话倒是说对了,做主子的,何苦委屈自己?既是不喜货栈的差事,辞了便罢,合该做个富贵闲人!”

老太太冷着一张脸,说出这么几句硬邦邦的话来。柳氏面上登时也有些不好看。

“这,这虽说是下人们奴大欺主,我们家勋哥儿也着实想为家族生意尽一份心力。货栈的差事不顺遂,换个其他差事倒是好的。”

她讪讪笑起来。

金秀玉很想翻个白眼给她瞧,老太太却差点背过气去。

早说四房不是好东西,当差还有这么挑肥拣瘦的,若不是承之仁慈,哪个铺子的生意要请李勋这种屁事不会的纨绔公子!

老太太这会子是真怒了,念在亲戚一场,还不想同她撕破脸,只冷冷道:“老婆子不管生意上的事,既是你这么说,只得回头叫我拿大孙子再调剂调剂,少不得给勋哥儿腾个位子。只是这事儿急不来,还得累你们慢慢等。”

柳氏面上一喜,急忙道:“出海那趟子生意,不是还缺人手么,我们勋哥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交游广阔,最善交际的,若是能跟着承哥儿出海,定是一个好帮手!”

“出海?”老太太疑问一句,望着金秀玉。

金秀玉虽然知道有出海这桩事,但李承之说得到年后才能敲定,这会子还一无所知,因此她也茫然着。

柳氏见人人雾水,挑了挑眉道:“怎么?你们还不晓得出海的事儿?”

老太太和金秀玉都沉默无语。

柳氏登时生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哎哟,这可怎么说!我们家勋哥儿也是在货栈当了差,才知道原来咱们家又接了单大生意,跟京里的大人物们合股出海做海运呢!”

老太太见不得她那得意样儿,咳了一声道:“行了,这事儿我记下来,回头让承之安排就是。”

她说完后,便端起茶来。

柳氏再没眼力劲儿,端茶送客的道理还是懂的,反正她礼也送了,歉也道了,话也说了,今儿上门的几个目的都达到了,自然也就知情识趣起来,寒暄几句,也就起身告辞了。

等她一出门,老太太便忙不迭问金秀玉道:“海运生意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从未听承之提过?”

金秀玉道:“孙媳妇儿倒是听相公提起过,只是诸事未明,日期未定,所知甚少。”

“回头承之回来了,叫他过来一趟,同我分说分说。”

“是。”

老太太皱了眉,看着柳氏带来的那几盒礼物,撇嘴道:“我当她真是来赔礼道歉呢,原来还是有所图,和从前一般的德行。”

金秀玉点了点那人参道:“只是这回倒是好大手笔呢,这人参,也是个宝物呢。”

老太太摆手道:“值几个钱,库房里一堆呢,吃也吃不完。”

见她老人家不待见这个东西,青玉将它们收了,带人去放置。

“我说什么来着,那李勋就是个草包,吃喝玩乐在行,指望他当差做生意?哼,想都别想。”

金秀玉这会子没说什么,毕竟是李家亲戚,老太太说说不打紧,她是做人家媳妇的,若是说三道四,保不齐生出什么嫌隙。

正说着闲话,下面有人来报,说是送柳姑娘去家庙的行程都已经打点妥当,柳姑娘待罪之身,前来向老太太和少奶奶告罪此行。

金秀玉命她们进来。

进门一行人,打头的就是柳弱云,后面跟着她的丫头莲芯。

两人进门往地上一跪,先冲老太太磕了头,又冲金秀玉磕了头。

金秀玉板着脸道:“柳氏,按照你所犯的罪过,就是送官法办,也是不冤枉的,如今大少爷仁慈,只罚你洒扫家庙,望你清修敛性,能够诚心悔改。”

“是。贱妾谨遵大少奶奶的教诲。”

柳弱云又冲她磕了一个头,说道:“贱妾犯下如此大错,幸蒙大少爷、大少奶奶慈悲,贱妾只有心存感恩,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启程之前,贱妾有个不情不请,还望大少奶奶慈悲,再成全贱妾一回。”

她说完,便磕下头去,一跪不起。

金秀玉微微皱了下眉,问道:“什么请求,你说来便是。”

柳弱云直起身子道:“贱妾的贴身丫头莲芯,虽是知情人,却只是因奴仆之身受贱妾驱使,并非谋事之人。如今贱妾前往家庙清修洒扫,不敢再享受丫头服侍。今日,莲芯的表兄表嫂,前来向贱妾求情,希望能赎莲芯归家,望少奶奶开恩!”

老太太一直坐在上头不说话,这会子却忍不住在她脸上瞧了一眼。

金秀玉也诧异道:“莲芯与你感情深厚,竟舍得离你而去?”

跪在柳弱云身后的莲芯忙开口道:“莲芯虽有意服侍老太太和少奶奶,只是曾犯下如此大错,深觉羞愧,也没脸再留在府中,如今家兄家嫂愿出银钱替莲芯赎身,还望少奶奶慈悲,成全了奴婢。”

金秀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没说话,只是示意她自个儿拿主意。

她回过头来问人道:“莲芯的表兄表嫂现在何处?”

有下人回禀,正在外头等候,未得主人许可,不敢擅入。

金秀玉命带他们进来。

果然进来一对中年夫妇,瞧着是淮安城里最常见的普通老百姓装束。夫妻两个不是李府的下人,不必跪拜,都按着客人的身份给老太太和金秀玉见了礼。

金秀玉问了,果然是莲芯的表哥表嫂,也说是知道表妹莲芯在府里做了错事,幸得东家慈悲,未曾受罚,只是自家心中羞愧,无颜留于府中,恳请赎去。

对莲芯这个人,金秀玉是不喜的,如今柳弱云被放逐,不能带着莲芯,留她在府中也无用,还怕她怀恨在心,另生事端呢。

于是,她便问了莲芯的卖身银子。莲芯的卖身契原是签给柳家的,柳弱云进门时,带了来,一直由青玉收着。后来虽然青玉将一应事务都转交给金秀玉,但这些个陈年旧契,因甚少提及,便没怎么留意。

如今问起来,青玉便回答,莲芯当初的卖身价是五两银子。

那对表兄表嫂以听,立刻从身上掏出来一小锭银子,果然就是五两。

金秀玉见他们既然早已准备好赎身银子,她又有心放人,没怎么多话,便答应了,当场收了银子,当场就还了卖身契。

办完了这件事,柳弱云也就告了辞,出门启程往家庙去了。

莲芯也告辞回清秋苑去收拾行李。金秀玉命她收拾完便可跟着表兄表嫂,不必再来辞行了。莲芯应了,跟着表兄表嫂一起退了出去。

这么几个人退了个干干净净,金秀玉掂着手里那锭银子,若有所思。

老太太瞧她似有心事,便问道:“豆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金秀玉道:“孙媳妇是有一点子疑惑,奶奶不妨替我参详参详。这莲芯的表兄表嫂,穿的都是粗布衣裳,那妇人身上除了一根银簪,全无首饰,夫妻两个都是身形消瘦,可见家中并不富裕。这样儿的人家,若是要攒出五两银子来赎人,必定不是一日之功。那么今儿拿来的,理该是散碎银两才对,怎么会一出手就是这么个银元宝呢?”

春云插嘴道:“或者是人家怕散碎银子出手寒酸,特意去融了一只元宝呢?”

金秀玉摇头道:“你瞧着元宝,并不是新铸,可见不是才融了的。”

“那或者,是跟银铺兑换的?”

“这也不对,若是那散碎银两跟银铺兑换整钱,少不得要打点折扣,他们并非富裕之人,定然不愿白白浪费银钱。”

区区一只五两的银元宝,对李家来说,就跟一块土疙瘩差不多,谁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金秀玉这么一分析,这事情就真的有些奇怪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都是劳什子

金秀玉一通道理说完,人人都若有所思。

真儿上前道:“莲芯还得回清秋苑收拾行李呢,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瞧瞧?”

金秀玉点点头道:“派格妥当人去瞧瞧。”

“是。”真儿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老太太却抚了抚额角道:“这些个劳什子的事情,还好有孙媳妇儿你在,若放在我老婆子手里,实在闹心。”

金秀玉笑道:“奶奶这是谦虚了,您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不然这样一大家子,指望的是谁呢?豆儿如今还生嫩着呢,有什么做的不妥当的,还得请奶奶指点。”

老太太年纪大了,就跟所有老人一样,爱听恭维话,金秀玉夸她,真是夸到心坎里了。

“算算日子,也到年关了,该接阿喜回来了。”

金秀玉回答:“奶奶放心罢,豆儿都安排好了,送柳姑娘去家庙的行程,我特意多安排的几辆车,去的时候是送她过去,回的时候就将阿喜接回来。”

老太太点头:“你安排得极好。”

接着祖孙俩又说了一些年关的安排,各级下人领红包的规格,各房送年礼的规格,采购年礼,过年和正月里的安排,拉拉杂杂一堆事情,越说越多。

金秀玉不耐久坐,说了一会子,小腿便觉得有些酸胀,真儿和春云都是服侍惯的,已经拿捏住她的习惯,这时候就提议让她起来走走。

老太太也说道:“你如今是双身子,莫要太操劳,真儿是个伶俐的,多叫她帮衬你。若是还不顶事儿,我就把青玉借你使唤。”

金秀玉笑道:“正有此意呢,我想着正月里事情也多,一个人着实忙不过来,如今又不敢累着,少不得要劳烦青玉管事。”

青玉福了一福道:“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尽管分派便是,奴婢定然尽心尽力办好差事。”

老太太和金秀玉都笑着应了。

金秀玉正要起身,又想起一件事来。

“奶奶,早前不是说要给阿平阿喜各派一套院子么,虽说是要过了年才搬出去,我想着,趁这几日天气好,先把院子收拾出来,该拾掇的拾掇,该修整的修整。这院子都弄好了,正月里头便放一些花花草草进去,然后点上炉子熏一熏,空久的屋子没人气,凉飕飕的,得暖和暖和。”

老太太也应了,说道:“这些个事情,都叫真儿和青玉去办,若是有内眷不方便的,就使唤你那相公去。你可别亲力亲为,保养身子才是第一要务。”

金秀玉哭笑不得道:“孙媳妇儿记下啦。”

老太太摆手道:“去罢去罢,我不留你,你起来走动走动,回自个儿院子里歇着,比在我这边自在。”

金秀玉带着真儿、春云一行人去了。

刚回到明志院,真儿派去盯梢莲芯的那个小丫头就回来了,果然带回来一些不同寻常的消息。

小丫头到了清秋苑以后,因着柳弱云已经启程离开,院子里没了主子要伺候,下人们都不耐拘在院里,都各自出去了,整个清秋苑空空荡荡。莲芯的屋子在西厢,她在屋里收拾东西,门外只有个表兄,表嫂大约是在里头帮忙。

小丫头不敢露面,就在院门外找了个角落偷偷观望。

不大会儿,莲芯和她表嫂一人提了一只大包袱出来,另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藤箱,让表兄扛着,其余铺盖等物都是李家的,她也不可能带走。

三人也没多话,出了清秋苑。

小丫头藏身将他们让过去,才悄悄跟在后面。

三人一行从角门出了李府,绕过两条小巷,便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小丫头正在不远处的拐角上偷偷张望,他们三人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莲芯说:“好了,事你们已经办完了,卖身契拿来罢。”

表兄“唉”的一声,就去袖筒里掏,表嫂一把按住了,向莲芯嘿嘿笑起来。

小丫头是在李府做了好几年的,人情世故也见得不少,一看表嫂的神情,就知道是要向莲芯讨便宜。

果然表嫂说了一通,一家人有福同享,姑奶奶做了自由人是喜事一件,也该让她们沾沾喜气,如此云云。

莲芯也知道是敲竹杠,立时便沉了脸:“柳夫人不是给了你们五两银子?”

表嫂笑道:“那不是姑娘的赎身银么。”

“哼。别以为我不晓得,除了赎身银,柳夫人还单给了你们五两银子,你当那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柳夫人慈悲?那不过是我们家姑娘怜惜你们,借着办事的由头赏赐你们的,银子也是姑娘托柳夫人转交。怎么着,还嫌少?”

表兄倒是不好意思,要去掏那契约,表嫂还拦着他,明里暗里还想讨点银钱。

莲芯可从来不是肯吃亏的主,立时便竖了眼睛:“你也知道本姑娘如今是自由人,回头还要替我家姑娘打理生意,往后的富贵可不少,你如今要是好好的,我念你们将我赎出来的恩情,往后还能接济接济;若是如今惹怒了我,我到柳夫人跟前一说,你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表嫂顿时黑了脸,表兄便骂她“黑了心肝,连妹子的钱都要贪”,一面就将卖身契还给了莲芯。

莲芯接过来,拿火折子点燃烧成了灰,往地上一撒,狠狠地瞪了一眼她表嫂,扬长而去。

表嫂少不得怨表兄,小丫头原本还想听听有什么旁的,但见二人只是东拉西扯,没个正经话,便失了兴趣,没再多待,直接回来了。

“这么说来,是柳姑娘托了柳夫人,让莲芯的表兄表嫂出面,将她赎了出去。莲芯又说将来要替柳姑娘打理生意,分明是主仆两个已经商量好的。只是,柳姑娘哪里来的生意呢?”真儿疑惑了。

金秀玉也觉得不对,当初柳弱云是净身出户,一乘小轿抬进李家,连个嫁妆都没有,哪里来的生意?难道柳夫人还能给她铺子田地陪嫁不成?

她跟真儿两个都沉思起来。

春云见不得这样沉闷,甩了一下帕子道:“这有什么可想的呢,柳家也是富商,柳姑娘是他家的大小姐,有个做小生意的铺子给她傍身,又有什么奇怪的,横竖跟咱们不相干。”

真儿翻了个白眼,重重戳了她一指:“你个糊涂的,那柳姑娘只是被罚去家庙洒扫清修,又没脱了李家的籍,她的生意就是李家的生意,哪里能敷衍了事?”

金秀玉也摇头道:“咱们李家的生意,多是李家人打理着,从来没有给妾室打理的说法,莲芯所说的生意,定然是另外的营生。如今虽然不清楚,但总归没什么要紧干系,且留意着便是。”

真儿和春云都应了。

正说着,外头下人高声禀报,大少爷回来了。

主仆几个都面面相觑,那帘子一动,果然李承之大步走了进来。

“怎么这个时辰回来?可用了饭?”

李承之摆摆手,表示还没吃,金秀玉便吩咐真儿,叫大厨房准备午饭时,备上大少爷的份儿。

“可是铎大奶奶来过?”

李承之劈头一句问,金秀玉点头道:“正是,才刚走呢,你得信儿倒快。”

“她说了什么?”

金秀玉便将铎大奶奶柳氏,如何抱怨李勋在货栈受委屈,如何想换个差事,又提到海运的事情,都一一说来。又提到老太太命他回来就到长寿园去请安,分说分说海运的事。

李承之点头道:“我先去长寿园一趟,回来再同你说话。”

“等你回来,只怕是要用饭了,这么着。你且去长寿园陪着奶奶说会话,我这头叫大厨房早点做中饭上来,咱们就去花厅摆饭吃罢。有什么事儿,吃了饭再说。”

李承之应了,只说由她安排,说完便往长寿园去了。

等到李承之在长寿园和老太太说了话,一家子又在花厅用了中饭,小夫妻再回到明志院,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提到李勋的事情,李承之又是摇头又是冷笑。

“他还有脸抱怨?当差头一天,便对错了账,又不懂装懂,胡乱指使伙计们,叫人反问了,又说不出半句道理,只拿自个儿是少爷主子的身份压人。咱们货栈里头人人都是论资排辈,一级一级升上来的,就是伙计,也个个都是熟手,这货栈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章程,哪是他这门外汉能胡乱分派的。他既没有服众的本事,被人顶撞了那也是活该。不反思自个儿,倒还嫌慎哥儿管教无方,让他受了委屈,真是好大的出息!”

李承之越说越生气,胸口剧烈地一起一伏起来。

金秀玉侧目看了看他,淡淡说道:“你让他去货栈当差,不就是等着他出丑,好替我出气么?如今他丑也出了,委屈也受了,可不正是你的目的达成?”

李承之眨了眨眼睛道:“话虽如此,到底那是四房独苗,李家一族亲,叫他受些磨练,替你出气是不妨的,若是真个草包,就是在叫人失望了。”

金秀玉冷笑道:“果然还是兄弟情深呢。”

李承之拧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小性子使得可没道理。”

金秀玉拍开他的手,扭过了身子。她话说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对,只是被李承之这么一说,显得真是她无理取闹,顿时便不快了。

她自打怀孕之后,情绪便时常有些反复,自个儿也有些知道,孕期难免如此,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自己却控制不了自己。像方才,她原也不是非要收拾李勋不可,到底他当日并未做成什么,又已经被阿平阿喜给打了一顿,连腿都断了呢,也受足教训了。

只是李承之这么说,仿佛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她为他生儿育女,还比不上一个调戏他妻子的草包堂兄弟,实在叫她不平。

真儿见小夫妻两个闹起了别扭,忙冲李承之猛打眼色,又拼命做着手势。

李承之回头见了金秀玉娇小的身子,小腹似乎已有微微的隆起,她身形脸色,又明显比新婚时消瘦了,不由一颗心就软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承之是大猪头

金秀玉因怀孕初期孕吐的关系,身形消瘦,一张小脸都快凹进去了,兼着前些日子,淮安大水,李承之遇险,又有柳弱云、来顺等烦心事,操劳得有些过了,至今脸色仍显着疲惫。

如今她垂着头,半扭着身子,看在李承之眼里,不由升起了一腔的怜惜之情,又因连日来对她的疏忽感到愧疚。

因金秀玉比他小三岁,他素来当做心头宝一般疼爱,男子汉,气量大,哄哄她倒是不妨的,也不觉得损伤了大丈夫气概,只是那边厢,还有俩丫头瞧着呢,堕了大少爷威风可不妥。

他拿眼睛看了看真儿和春云。

春云是个傻的,自然看不出他眼中的深意;真儿却七窍玲珑,一看她大少爷的目光,就领会了,扯了春云的袖子,双双悄悄退下。

李承之暗赞一声知情识趣的好丫头。

转过身来,见金秀玉仍别扭着,不由暗笑,伸手从背后将她环住,柔声道:“双身子的人,还这么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倒也罢了,气坏了孩子他娘可怎么好!”

不然怎么说生意人精呢,若是寻常人,定是将孩子放在第一位的,李承之将话反过来说,金秀玉那一肚子的气顿时消下去一多半,只是若是立即给他好脸,又像是认输一般,因此仍是别着脸。

“不过是个混小子罢了,何必为他生气!你若是真个要收拾他,我回头立马给他找点不痛快。在你相公手底下当差,还不是孙猴子跳不出如来佛的手心?爱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金秀玉忍不住扑哧一声,立刻又忍住了,板着脸道:“谁说我要收拾他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李承之大蛇随棍上,忙接道:“可不是,娘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金秀玉皱着鼻子哼一声,嘟囔道:“谁有大量了,大肚倒是有一个。”

李承之笑出声来,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肚皮。

金秀玉“啪”一下将他手打落,扭了头,咬着唇道:“你道我真是为他生气么?我是为你生气!”

李承之一愣:“怎么叫为我生气?”

金秀玉撅了嘴道:“你说,海运那事儿,你是不是要亲自去的?”

李承之点头。

金秀玉抬手就在他胸口打了一下,鼓起腮帮,瞪着眼睛道:“我这样大着个肚子,你还要出海么?一出海,至少要几月才能还家,你就狠心将我一人仍在府里?”

李承之道:“怎么叫一人,奶奶、阿平、阿喜不都在么。”

金秀玉刚扭回来的身子又扭了回去。

李承之微微怔忡,暗暗叹口气,他也知道,妻子替他怀着孩子,他却要出海远行,将这名一大家子扔给她,实在有些残忍,只是此次海运事关重大,除了要打通商业航道,还要访问邻海诸国,友邦交好,以显示大允繁荣,吸引四海来朝,以达盛况。

这种种关系,都非同一般,他也答应了长宁王,会亲身参与。纵然金秀玉有埋怨,也是不得不为之了。

他脑中思绪翻转,只是抬手轻抚着金秀玉的头发。

“豆儿,此行无可更改,我走后,这一大家子只得靠你照料了。”

金秀玉背对着他,咬住嘴唇,眼圈泛红,嘴里却道:“妾身出身寒门,难当大任,相公还是另托他人的好。”

李承之握住了她的肩膀,柔声道:“幸而奶奶身体康健,阿平又是懂事的,府中如今也和睦,阿喜经过那王府嬷嬷的教导,必定也会沉静许多,不再叫你如过去一般操心,我也放心一些。”

金秀玉下唇以长扁着嘴,眼眶里泪水滚动。

李承之见她不说话,深知她个性的他,又怎会猜不到她的心思,双手用力,将她身子掰过来正对着自己,果然小妻子眼中珠泪欲滴。

他心里也有几分难受,伸手轻轻拧了拧她的鼻子,道:“醋坛子,如今要改泪坛子了么?”

不知是不是他的拧动触到了某个穴位,金秀玉只觉鼻头一酸,两颗大大的泪珠便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她扑进李承之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肩窝,闷声道:“偏不让你走。你自个儿的奶奶,自个儿的弟妹,自个儿照管,我才不要替你操心呢。”

李承之也不争辩,只是抚着她的后背和头发,在她耳边轻轻地吻着。

“好豆儿。好豆儿。”

肩窝上一片湿热,金秀玉压抑的哭声,呜呜咽咽。

李承之不语,只是双臂抱的更紧了。

金秀玉哭了一会儿,突然直起身子,狠狠地推开了李承之,脸上泪水纵横,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却凶狠地瞪着。

“本少奶奶就歇息,闲杂人等,赶紧出去。”

她这变化过于突然,以至于李承之愣愣的。

金秀玉抓了他胳膊上的衣袖,往外推着,一叠声说道:“出去出去。”

她力气很大,李承之没反抗,竟真被她推起来,往前踉跄了两步。

他回过头,惊愕地张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金秀玉。

金秀玉只当没看见他,站起身来,一面拿了帕子捂着脸,一面快步走进内室,往拔步床上一倒,将脸埋在了枕头里,肩头再一次轻轻颤动起来。

李承之刚想抬脚过去,却又止住了步伐,呆呆站了半响,终于只叹了口气,慢慢往门外走去。

他前脚跟走出门,后脚内室就摔出一个枕头来。

“猪头!李承之是大猪头!”

这彪悍的骂声,将正准备进屋的真儿和春云都吓了一跳,忍不住扭头去看大少爷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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