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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宅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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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之心中也明白了,沉默着不再说话。
“啪”,却是李老夫人倒转筷子在小婉婷头上轻轻敲了一记,笑骂一句:“鬼精灵。”
小婉婷只管挑眼角吐舌头,站在李老夫人身后的青玉和真儿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是抿嘴微笑,心知肚明。
只有李越之,端着饭碗,愣愣地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一脸茫然。
真儿从小丫头手上接过汤勺,盛了一碗汤给李承之,笑言:“少奶奶未进门便先生了气,大少爷可不能惯着她,免得助涨了她的气焰。”
李承之明知她这是反话,斜着眼睛瞪她一眼。
青玉见他们两个的互动,却是想到了旁的,俯身对李老夫人耳语了几句。
李老夫人点点头,开口对李承之道:“你既是快成亲的人,房里也该放几个贴心的伺候,将来也好做你媳妇的助手,我瞧着真儿素来与你相厚,又是常常服侍你的,最熟悉你的脾性,倒不如我将她拨到你那里去,你看如何?”
李承之未作答复,真儿倒是先愣了一愣,忙转过来跪倒老夫人跟前,哭道:“莫非真儿做错了什么,老太太要赶我?”
李老夫人叫她吓了一跳,听了这话,却哭笑不得。
一旁的青玉忙伸手去拉她,嘴里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可别胡思乱想,老太太不过是心疼大少爷没个知心人,况且少奶奶日后初初进了门,又是凡事不知的,也需有个知根底又忠心的人帮衬着。这满府上下,有谁能比你更合适?老太太同我,这是器重你,相信你,这才把大少爷的身边事都交给你来打理。”
真儿慢慢站起来,犹自泪眼迷蒙道:“可是真话?”
李老夫人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青玉说的正是我老婆子想的。你这丫头,最是贴心,今儿个怎么就误解了我的苦心呢?快将眼泪擦了,高高兴兴才是正经。”
真儿拿帕子抹了眼泪,埋怨道:“还不是老太太吓了我一跳,这没头没脑的,事先也不问我,可怪不得我往旁的路子上想。”
李老夫人抿着嘴,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手,一面转向李承之,问道:“你觉得如何?”
李承之点点头,道:“就按奶奶说的办吧。”
闹了这么一出,他倒是想到了哄金秀玉高兴的法子。
“我要喝汤,怎么也没个人伺候呀!”
李婉婷突然拍着桌子,大叫大嚷起来,丫鬟们大哗,忙忙地与她盛汤,又伺候其他三位主子进食。饭桌上立刻又恢复了热闹。
青玉见真儿脸上还有些情绪未退,怕她多想,私下同她约定,下午到她房里说贴心话儿,真儿应了。
两人先忙着不提。
晚饭闹腾着便结束了,按照往常的惯例,李老夫人都要领着李婉婷李越之兄妹,耍上半个时辰。
李承之若是晚间无事的,也会参与,只是他心中有盘算,一吃完饭便出门了,还特特点名叫阿东跟着。
李老夫人带着阿平阿喜这对小孙孙,拉拉杂杂一堆丫鬟仆妇,到了花园里头。
李家这花园自然是大的,中间还有个湖,两头活水进出,湖面上小小的一座水榭,又是通风,又是凉爽。祖孙三人最爱在这里歇觉、做耍。
众人进了水榭,自有那惯常所用的桌椅茶盏,日日有人打扫收拾,干净着呢,不必再另行安排。
李老夫人坐等青玉等人摆放茶点鲜果,想起饭桌上的事,便问青玉道:“清秋苑那位,今日如何?”
青玉将手上的活儿交给小丫头,回答道:“今儿中午同她说了,我瞧着她模样,明面儿上倒没什么,内里却少不得有些盘算。”
李老夫人点点头,招手叫过来张妈妈,吩咐道:“你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对府里的情形也最是熟悉,清秋苑那位,我派了她来教习阿喜女红,却要累你盯着,切不可叫她持宠生娇,更不可叫她带坏了阿喜。”
张妈妈点头,郑重道:“老太太放心,我省的。”
李老夫人点着头,青玉将一碗茶放到了她手上。
“老太太,今儿个咱们猜谜可好?”
李老夫人皱眉摆手:“猜谜有个什么意思,怪枯燥的。”
小婉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头扑在她身上,差点将她撞翻过去。李老夫人尚未开口呼一声,小丫头自己先唧唧咯咯笑起来。
“奶奶定是怕猜不出谜来,叫我跟阿平笑话!”
李老夫人抬手就在她脑袋上拍了一记:“混账,奶奶哪里怕了!”
小婉婷挤眉弄眼道:“上回不就是,一个谜,奶奶花了大半个时辰还猜不出。”
李老夫人脸色有些发红,扭了头不理她,只对青玉道:“你去取骨牌来,咱们打骨牌,不必猜谜有意思?”
青玉捂嘴窃笑一声,道:“老太太吩咐,谁敢不从。”她招手叫来一个小丫鬟,吩咐她去取骨牌来。
李老夫人拿手指点了林妈妈、张妈妈,并青玉,加上自己,正好四人,打牌的人数便齐了。
小丫鬟取了牌,众人又抬出来大骨牌专用的四方小桌。
哪知李婉婷和李越之不依了,这若是打骨牌,就没他们俩什么事,无趣得紧。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拉着自己的奶娘,偏不要她们陪老太太打牌,定要陪自己做耍不可。
李老夫人身为大人,可不好意思同孙子孙女争玩伴,苦着一张脸,询问众丫鬟仆妇中可有会打牌的。
一圈答上来,只有老太太身边的真儿会打,其他人中倒是有会的,只是打不好,李老夫人不愿让她们上台。
正愁着,有小厮通报,四老爷家的老夫人和大太太来了。
李老夫人、青玉、真儿,还有林妈妈张妈妈,都是面面相觑,一语不发。
半晌,青玉“嗤”地笑了一声,说道:“才说没人,这不就有两个牌搭子送上门来!”
李老夫人哼了一声,冷笑道:“她们两个是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青玉抿嘴一笑,说道:“怕她怎的,谁去管她们那点子小心思,咱们几人只管通好气,今儿叫她们输个精光,只当给老太太取乐子了。”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
李老夫人也拍手道:“说的对极了,就这么办。快吩咐下去,赶紧地将人引进来!”
众人都聚头商量着,只等着这两只肥羊上门。
第五十七章 极品亲戚第一话
李承之再次回府,已是将近亥时。
依然是阿东驾了车,从角门进了府,自有那小厮接了缰绳。
李承之先下的车,后面跟下来一个瘦小的小姑娘,低着头,头发有些发黄干枯,身体也是瘦瘦小小的,衣裳显然是以前的旧衣,洗的有些发白,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袖子裤腿都有些短了。
李承之对阿东道:“你先将人带去安顿了。”
阿东颔首,小姑娘也不多话,乖乖地跟着他走了。
李承之随手招了小厮过来问话,得知李老夫人带着李婉婷和李越之在花园水榭做耍,不由皱眉生疑。
天色已晚,若是往日,家中各人都早已歇下,为何今日还未安歇?
有小厮过来替他打了引路的灯笼,前前后后跟了几人。
他一面疑惑着,一面往花园中走去。
沿路均有巡夜的小厮像他行礼,偶有结伴而过的丫鬟们,都轻声细气地问安,大多会偷偷地多看这位英俊又能干的大少爷几眼,也有一两个的目光大胆到让人脸红心跳。李家家风奔放,丫鬟也深受影响。
李承之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异性这样的待遇,早已练就铜皮铁骨,面不改色。
正走到花园的月洞门口,还未进门,便听见了大声的喧哗。
他刚踏进去半步,迎面一个人冲出来,差点将他撞了一个大跟头。
一股浓重的廉价脂粉香扑鼻而来,李承之忍不住按了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啊呀!承哥儿回来啦!快叫奶奶瞧瞧!”
阿谀的笑声伴随着故作亲近的话语,一只明显是经过保养的胖胖的手向李承之的手臂捞了过来。
李承之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闪,借着月洞门上的两只灯笼,飞快地将面前的一行人都粗粗打量了一遍。
领头的是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明晃晃插着一把祖母绿的梳子,三角眼,大眼袋,颧骨下两颊的肉松垮垮挂着,嘴唇倒是油光发亮,估摸着刚吃了什么油水足的东西。一身的褐色衣衫,倒还算得体。
侧后方跟着一个中年妇人,满头的金银珠翠,饱满的脸和臃肿的身材浑似大小两个球,大热天犹自一身锦衣华服,手上戴满了玉镯子金戒指,倒是逼人的富贵,只是太俗气了些。她只消这个人往那里一站,就是一个金玉铺子,什么首饰都有。嘴巴也是同老太太一般的油光水亮,只是脸色却有些发青,似乎是气的。
在后面就是仆妇丫鬟小厮了,拉拉杂杂一堆人,服饰混杂。
李承之瞥了一眼其中几人手中提着的食盒,认出了上面印着的是自家的标记,忍不住眼角细微地抽了一抽。
“承之见过四老太太,铎大奶奶。”
四老太太摆了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说道:“承哥儿生意做大了,心也大了,连一声奶奶都不肯叫了。”
李承之面不改色,淡淡说道:“哪里的话,长幼有序,承之不敢逾矩。”
四老太太面色不善,旁边的妇人看见了,忙拉开一个笑容,说道:“老太太,承哥儿这是敬重您呢!”
李承之忙迎合着做出十分敬重的模样,四老太太这才就坡下驴,缓了脸色。
你道这两位妇人是谁?原来李承之的祖父姓李名继祖,是家中长子,底下还有弟妹共三人,最小的四老爷娶的便是这位四老太太上官氏。
上官氏父辈是个小官儿,虽是无甚大教养,总归官宦人家,该有的品位仪态还是有的。
而上官氏生了一子一女,长子李铎,娶的是柳氏,便是李承之口中所称的这位铎大奶奶。柳氏本是猪肉铺掌柜的闺女,最是俗人一个,只爱拿金银珍宝,每日出门,都恨不得将全身家当穿戴到身上,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有钱人。
说起来,淮安首富李家,虽然明面儿上指的是李氏全族,包括了李家各房,但是在淮安的老一辈人都知道,李家真正的发迹,靠的是李继祖的两个儿子李敬李铭,其余三房不过是参与了家族生意才跟着沾了光。然而真正有钱的,还得是李继祖这一房,也就是李老夫人和李承之这一支。
李承之素来不喜四房的这位老太太和那位大奶奶,但作为小辈,该有的礼数却是从来不肯少的。
“四老太太,铎大奶奶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我们……”
柳氏刚说了两个字,被婆母一把掐住了手,将剩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上官氏笑道:“不过是闲日无聊,找你奶奶做耍罢了,无甚要紧事。”
她们不说,李承之乐得不找麻烦,便道:“如今是要走了么,可要承之派车相送?”
其实四房所住也在西市,离此不过两条巷子的距离,走路也不过一会儿。
果然上官氏摆手道:“不必不必。我们来时坐的马车,如今只管坐回去就是。承哥儿劳累了一天,还是早些歇息才是。这到了九月,还得办喜事呢,可得保重身子呢。”
李承之躬身道:“多谢四老太太关心。”说着,又高声吩咐了旁边的小厮道,“你二人替四老太太和铎大奶奶引路!一定要亲自送到门外。”
小厮们忙应了声是。
上官氏大约是没料到他送客送的这般痛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清了清嗓子,这才带着媳妇柳氏和一众下人走了。
李承之站在月洞门前,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这才回头进了花园。
到水榭不过一小段路,他才走到湖边,就听到从水榭中传出来的笑声,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定是老太太又寻了人家开心了。
果不其然,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李老夫人正兴高采烈地同下人们说着。
“她们俩走时的模样,你们可瞧见了,那才叫好笑呢!”
她一面说一面笑,一面还拿手拍着桌子,“啪啪”作响。
林妈妈张妈妈都掩着嘴,笑道:“到底青玉厉害,那一手牌打得,那叫一个高明,往后我们可不敢与你玩牌了。”
青玉自信地一笑,把那得意都稳稳地放在心里。
真儿端了一碗茶给李老夫人,笑道:“青玉姐姐的牌,那也是老太天教的,要我说,还得是老太太的功劳。”
众人都笑着称是。
李婉婷一个猛子扑到李老夫人身上,嚷道:“奶奶今日赚了多少钱,分与我跟阿平一些呀!”
李老夫人一只手里正捏着银票呢,闻言赶忙往怀里一藏,瞪着眼睛道:“我把你个小鬼灵精,前头才抢了我的牌友,今儿倒想贪图我的银子,老婆子哪有这么好糊弄。青玉快来,将我的钱都藏得好好的,可别给这个小祖宗给偷了去。”
青玉笑着,走过来接了她手里的银票。
小婉婷撅着嘴道:“奶奶忒也小气,连我跟阿平都不分些小钱,哼,还说疼我们呢!我们哪里比得上银子称你的心!果然万般皆下土,唯有银钱高!”
众人都是一愣,继而哄堂大笑。
真儿一把捏住了她两颊的嫩肉,笑道:“我的小祖宗,你哪里学来的这个话儿!”
李老夫人拿手指点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怕不又是她那嫂子教的她,倒是个活泼实在的人儿!”
众人嘻嘻哈哈笑做一团,倒有眼尖的看见李承之从门口走了进来,忙忙地都高叫大少爷安。
李承之扬声道:“适才遇见了四老太太和铎大奶奶,看如今的情形,必是被奶奶给算计了一把。让我猜上一猜,可是玩骨牌,赢了她们的钱?”
一见到他进门,青玉便已吩咐人抬椅子过来,又另外准备茶水。
李老夫人先是指着李承之,对众人笑道:“我这大孙子就是聪明,一猜就准。”
她扭过头来又对李承之道:“她们俩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每上门,说话总叫人生厌,今儿个我同青玉丫头联合算计她们一把,虽是叫她们输了不少钱,好歹把头面衣裳都给留下了。这回,总能叫她们害个怕,看以后还敢不敢再来。”
李承之恍然,难怪刚才碰见的时候柳氏的脸色如此灰败,原来是破财的缘故。
他对青玉招招手。青玉走过来福了一福。
“我今儿买了个丫头,你却不必为她入册,她只今夜在家住一晚,到了明日,自有去处。”
青玉眼珠不过一转,立马笑道:“只怕这个丫头,过不得俩月,还是要到咱们家来的吧!”
李承之瞥了她一眼,也不搭腔,只说道:“夜已深了,奶奶还是早些歇息的好,阿平阿喜也该回房睡了。”
李老夫人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答说是已过亥时二刻。
李老夫人吃惊道:“竟是这么晚了,还不快些收拾了,服侍少爷小姐歇息去。”
众人应了,忙忙地起身收拾。
阿喜倒还精神着,阿平却是早已趴在榻上睡着了,幸而有林妈妈拣了一床毯子盖着,不致受凉。
李承之嘘了一声,叫众人悄声,自个儿走到榻前,抱起李越之。
十岁的孩子,也有好些分量,又是男孩子,可不轻呢。李承之抱在手里,却并不显得吃力。
李越之白日是要跟着先生学课业的,如今睡的沉了,抱在别人怀里,仍未惊醒。
李婉婷看得羡慕,张妈妈携了她的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众人都轻手轻脚,收拾了东西,呼啦啦出了水榭,十数个灯笼在湖边游走,恍如一条银蛇。
一路出了花园,往李老夫人的长寿园而去,李婉婷和李越之一直跟在李老夫人身边长大,至今还住在长寿园的偏院中。
李承之一路将祖母跟弟弟妹妹送回长寿园,这才返程回自己的明志院。
走时,李老夫人同他说好了,明日一早,真儿便搬到他那院子里去。李承之应了,自会叫人收拾出真儿的房间来。
一夜安睡。
第五十八章 古怪的女孩子
今儿是七夕,按照金老六的话说:今天是属于你们娘们儿的日子。
一大早,金林氏便做了许多的巧果,是一种炸面点,做成了各种样式,有圆的,方的,花儿的,满满地盛了一盘子,又满满地装了一食盒。
金秀玉倒是知道,前世的时候有些地方便有七夕做巧果的风俗,不过必是家里有闺女的人家才做。金林氏做了一盘子,必是给她的,那一食盒却不知要给谁。
她疑惑道:“娘,为何还特意拿食盒装了?可是要送人?”
金林氏拿手指一戳她的额头,道:“蠢丫头,都要做媳妇的人了,还半点子人情世故都不懂。今儿是七夕,等会吃了早饭,你便将这一食盒巧果儿给那李家送去。”
金秀玉不以为然道:“李家可是淮安首富,家里什么样儿的吃食没有,还稀罕你这几个面果子!”
金林氏瞪了她一眼,倒是金老六开口道:“丫头,这你却不知道了,淮安城可不会在七夕炸巧果,只有你娘家乡那边才有这个风俗。这物件不稀罕,却是个新鲜玩意儿,你给李家送去,是表表未过门的媳妇和嫂子的一点子新意。”
原来如此。金秀玉拿了一个花朵儿一般的巧果在手上,看了看,模样倒是很精巧的。放到嘴里咬了一口,酥脆咸香,是个好零嘴。
金林氏道:“这里边儿,一半甜一半咸,我都给分好了,你只管送去就是。”
金秀玉应下了,先招呼一家子吃早饭不提。
饭后,自然又是金林氏收拾,金秀玉挽了食盒便要出门。
刚打开院门,只听一声马嘶,原来是阿东驾了马车正好在门前停下。
“咦?金姑娘莫非能掐会算,知道我阿东今儿要来,这么巧便开门来迎接?”
阿东仰着一张脸,嘻嘻笑着,阳光灿烂的,与他人近中年的身份十分不符。
金秀玉定睛看了看,之所以人人都觉得阿东该有三十左右的年纪,不过是因为他唇上有两撇小胡子,显得年纪大。她暗自猜测,这古人的外表都做不得准,阿东到底有多大,还真不好说呢。
“阿东,你来可有要事?”
阿东摇头道:“要事没有,美差倒有一桩。我是奉了大少爷的命,接金姑娘到一品楼一行。”
金秀玉疑惑道:“作甚?”
“金姑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神神秘秘地,金秀玉问不出话来,想着反正也要到李家送东西,又是顺路,便不再追问,提了食盒上车。
阿东吆喝一声,驾了马车便跑。
一品楼在平安大街和广汇大街的交叉口上,正是淮安城最繁华所在,名声在外。南来北往的商旅,到了淮安城,定是要到这淮安第一酒楼吃上一顿。
大早上的,一品楼还未开业,大门紧闭。
阿东驾着马车,并不到酒楼前门,而是绕到了后巷,进了一品楼的后院。
金秀玉提了食盒下车,疑惑地看着阿东。
后者也不说话,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秀玉猜想这谜底大约要李承之来了才能揭晓,看阿东的模样是决计不会透露的了。
莫非这李承之也是穿越而来的?否则怎会在这样重要的节日,请她到酒楼来,这节日大餐的花样可是只有前世现代的男人们才会玩的。
虽尚未到开业的时间,一品楼内却已经十分忙碌,伙计们都忙着摆桌椅,布置大堂,收拾雅间,厨下的则忙着收拾各种菜色,杀鸡宰羊,热闹得很。
阿东领着金秀玉,一路穿过大堂,上了二楼。路上不时遇见捧着花盆或其他摆设的侍女,穿着统一的浅蓝色褂子,挽着乌溜溜的大辫子,辫子上绑着桃红色的长丝带,面容姣好,笑颜如花。
一品楼不愧是一品楼,单单这些训练有素的年轻侍女,便已不是其他酒楼能够相媲美的。
金秀玉一路走,一路看。
每每遇见的侍女,还有伙计们,都会恭敬地朝她和阿东行礼,嘴里称着“金姑娘”和“东少爷”。
阿东在旁边笑道:“金姑娘不必疑惑,这一品楼乃是李家的产业,你即将成为李家的女主人,也就是这酒楼的半个主子了。”
金秀玉吃了一惊。是了,李家生意做得那么大,一品楼是李家的产业,又有什么奇怪。
阿东领着她上了二楼,直奔中间最大的雅间,进门前,金秀玉抬头看了一眼雅间的匾额,是“富贵如云”四个字。
倒是生意人的好彩头。
金秀玉进了雅间,只见中间是一色的黄花梨圆桌圆凳,正对着门口,桌子后头便是四扇精巧的折叠屏风门,如今已是拉开了,悬着做工精细的湘妃竹卷帘,打起了一半,屋内四角都是兰花盆景,淡香悠然。
她慢慢踱着,绕过圆桌,到了竹帘处,打起帘子,一色日光照进来,原来外面是个廊室,三面大窗敞亮,十分通透。
一品楼后头不远便是一个大湖,名叫春湖,却是淮安城的心脏地带,碧波万顷,景色秀丽。
站在廊室内,犹如临空身处春湖之上,放眼远眺,令人心旷神怡。
金秀玉站在窗沿上,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下。
“小姐,请用茶吧。”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轻柔的女声,将金秀玉吓了一跳。
她猛地转过身来,只见面前一个娇小的女孩儿正服帖地低头站着,屋内空荡荡,阿东不知何时竟已离开,只有桌上一只木盘,盘内一只壶两只茶杯,壶口上正有丝丝袅袅的轻雾升腾。
“奴婢见过小姐。”
那女孩子又福了一福,动作有些生涩,看起来不像服侍惯人的。
金秀玉问道:“你可是这酒楼的侍女?”
女孩摇头道:“不是。”
“恩?”金秀玉奇道,“那你是何人?”
女孩抬眼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轻声细气道:“奴婢是大少爷买来的丫头,奉命来伺候小姐的。”
金秀玉点点头,以为她是李府的丫鬟。
“你叫什么名儿?”
女孩回答:“奴婢是昨夜才进的府,大少爷还未曾起名。”
金秀玉追问道:“那你原来叫什么名儿?”
女孩又飞快地撩了她一眼,轻轻地说道:“东少爷说,奴婢如今已不是自由身,从前的姓名都要抛掉,主人家说叫什么名儿,奴婢就叫什么名儿。”
金秀玉皱紧了眉头。这事情透着古怪,李承之大清早叫阿东接她来到一品楼,又派了一个连名字都还没起的丫鬟来招待她,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想起昨日交代给李婉婷的吩咐,莫非这女孩子不仅仅是丫鬟这么简单?
她又将眼前这个女孩仔细地打量了一会,见她年纪尚小,身量未足,虽是低着头,却露出后颈上一段雪白的肌肤。方才两次抬头,也让她发现,女孩儿小小的巴掌脸上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有嘴边很小巧的一颗美人痣。再看她袖子底下露出的双手,十指纤纤,骨肉停匀,倒比她金秀玉的手还显得柔嫩,哪里像个干活的奴婢,分明是保养得当的小姐一般。
金秀玉越看越觉得古怪,尤其越感到这个女孩子的不寻常。
李承之在自己露面之前,让这个女孩子来见她,是什么用意?
难道,他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警告自己身为妇人,不可生妒么?
她捏紧了袖子底下的手,若是这般,倒要他看清楚她金秀玉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金秀玉便是这么个脾气,越是生气越是愤怒,脸上越是沉静。
靠墙放着一溜圈椅和茶几,她拣了一张椅子慢慢坐下去。
女孩儿心思极为敏感,像是察觉到了金秀玉散发出的低气压,心内踌躇了一下,还是倒了一盏茶,默默地放到金秀玉手边,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敛气屏息,恍如老僧入定。
茶香袅袅,似是茉莉香片。
金秀玉一语不发,也不喝茶也不动。
屋内落针可闻。
门外依稀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轻缓却稳重,金秀玉一听就猜到来人是谁。
果然,吱呀一声门开启,李承之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他未开口便已漾开一丝微笑:“原来你早到了。”
“阿东一大早便驾了马车来,二话不说将我拉来这里,不想你这主人家却姗姗来迟。”金秀玉微笑着说话,面上不动声色。
李承之却不知为何,察觉到一丝疏离。
他走到金秀玉身前,见她稳坐如山,一动不动,竟也不让让他,心内便是咯噔一声。
这小妮子,当真是置气了?
他转头看了看默默站在角落的女孩儿,抬手一指,对金秀玉道:“这姑娘,你可问过话了?”
金秀玉抬眼看他,淡淡道:“问过了。”
“觉着可好?”
金秀玉看了看那女孩子,又看了看李承之隐隐期待的目光,声音愈发冷淡。
“很好,进退有礼,清秀可人,却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李承之一愣,道:“何来此问?”
金秀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女孩子一眼,微微别过脸,只盯着地面不说话。
李承之到底不是初经人事的毛头小伙,见了她的神情,脑中突然开了一窍,顿时明白这小妮子是在别扭什么了。
想通了缘由,他反而倒觉得可笑,再联想到昨日李婉婷故意说给他听的那些个话,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他心心念念,好不容易拿下了要娶回家的,竟是个醋坛子呢!
歪着脑袋看了看金秀玉,这小妮子小脸绷得紧紧的,目光沉静如水,分明是生气的模样,偏偏嘴巴闭得紧紧的。
李承之暗笑,抬起手来一摆,那女孩子会意,轻巧地福了一福,默默地退出雅间,走时还带上了门。
是个聪明的。
李承之暗暗赞许,回头又看着金秀玉,正好捕捉到后者刚刚缩回去的眼神。
金秀玉正生着闷气,冷不防李承之一步跨了上来,双臂一伸,便将她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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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就爱醋坛子
软玉温香满怀,竟是出奇地贴合。
李承之轻声道:“可是生气了?”
金秀玉别着脸,淡淡道:“你看我是不是在生气呢?”
李承之微微低下头,凑近了去看,金秀玉板着脸,敛着眼皮,一动不动。
“傻妮子,那不过是我特意买来,伺候你的丫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一面叹着,一面揉了揉她乌黑顺滑的头发。
金秀玉避开他的手掌,歪着脑袋,双眼晶亮,道:“谁说我是为了那丫头生气?”
李承之不解道:“那是为了哪个?”
“当真不知?”
“还请明示。”
金秀玉冷笑一声,双臂一挣,挣脱了他的怀抱。
“李大少爷既有人材又有钱财,想必不愁有那月貌花容的女子**,却不知你一颗心,能分成几瓣,给几个女子?”
她斜睨着眼,嘴角挑着冷冷的笑意。
李承之见她真个较真起来,暗道一声不好,不该同她开玩笑的。
“昨日,阿喜学了一句话,回来说给家里听。这话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听着是坊间俗语,豆儿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金秀玉咬着嘴唇道:“李大少爷见多识广,难道不知么?”
李承之微微一笑,说道:“这句倒也罢了。还有一句:抱着床上的,想着门外的。这我倒要问责你这嫂子了,为何阿喜去了你那边一趟,回来便学会了这样的混账话儿?”
他面上笑着,眼里却半分笑意也无,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说不出的犀利摄人。
金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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