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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们穿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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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丫头真是没规矩,大白天的光脚赤膊在水田里玩,不知廉耻!”

夕涧是习武之人,叶甄氏花费大的价钱和精力培养她,为的就是要她随侍叶茉左右护她安全。蝶影、小丁二人近前,她立即便有所察觉,警戒的抬头朝着田边的小泥路望去。

这时候,叶茉与花鸢也注意到了有人过来,而且还是女人。

叶茉不由疑惑,这庄子里长住的就只有厨房的荷妈和她儿媳妇儿春嫂是女人,另外就只有她和程齐礼偶尔过来。照理说要有女人尤其是陌生女人住进来,她该是知道的啊。

岸边的两名女子越走越近,田里的三个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好奇的望着她们。蝶影虽被她们这样瞧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她初来乍到道不好与人摆脸色看。见三人都只是打量自己,便率先开口问道,“三位妹妹是不是这庄子里的丫鬟?”

叶茉自二人的装束和打扮上判定,这两个绝对不是新买的下人。再看一前一后,一主一次以及前面红衣女子的架势,应当是主仆二人无疑。率先说话的女子身上衣裳虽时新精致,布料却并不是顶好,珠花明媚,奈何含金量不高。可见应该也不是那个名望贵族家的小姐。

误当她们三人是下人,则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来她并不熟悉别庄的情形,二来身份应该介于大家小姐与奴仆下人之间,她与她三人说话的时候,明显是想套近乎,却又在有意无意中想抬高自己的身份,从而强调一个讯息——我与你们是不同的。

初步推定,应该是来庄里做客,身份地位并不显赫。想到这里,叶茉脑子里有股意识一闪而过,眼角不易被人察觉的眯了眯。这是这些年养出的小动作,每当她陷入探究沉思或者是预谋算计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寻梦还说过,这样长卷的眼睫毛轻颤,眼角被拉得狭长,原本明亮的双眸瞬间变得深沉内敛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叶家的那位大夫人。

无声的阻止了花鸢就要脱口而出的回答,叶茉率先点了点头轻仰起脖子看向岸上的红衣女子答道,“是呀。”

……

45

蝶影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态度瞬间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只见她在小叮的搀扶下风姿妖娆的站起身来,下巴微抬高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叶茉问。

“你叫什么名字?”

如此态度,令花鸢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奈何叶茉不允许她多言,便只得曲眉打量着面前这对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主仆。

反倒是叶茉,仿佛压根儿没看出蝶影反转的态度一般,丝毫不恼不说,还笑吟吟的回看回去,并出声试探道,“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名字什么的并不重要。倒是姑娘你看着眼生的很,难道是少爷前几日请来的那位?”

其实她并不清楚面前女子的底细,只是心里隐隐有个模糊的想法在萌生,程三儿那日说的那什么姑娘来了逐渐清晰。只不过推测归推测,还是近一步确认下来的好。若能探知此女的身份,进而判断她与程齐礼之间的关系就大好了。

这蝶影只觉得一个小丫头竟有胜于自己的容貌而心中膈应,又想着她在自己的金主跟前近身服侍,定也不会是个安分的好货。甚至很有可能给自己的钱路带来威胁。因而有意抬高姿态,欲先拨的头彩,好给她个下马威。

这时候听她言辞间的意思,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只当金主曾对下吩咐过,心中不由沾沾自喜,便抬手撩了一下鬓边长发,抿笑不语。

侍女小叮时常看蝶影的眼色行事,知道是该自己出面的时候了。立即抬高下巴,挺起胸膛,尽量摆出气势凌人的模样,高声与叶茉她们宣布道,“我家姑娘正是呈湘阁的名角蝶影,是府上主人专程用大马车接过来做客的。”

叶茉自下面刚巧能瞧着她正对着自己的两个鼻孔,一直萦绕在脑子里的答案顿时清晰。呈湘阁三个字再一次出现之时,叶茉茅塞顿开,双手一拍,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来了。”

呈湘阁,黎阳城中出了名的声色场所,是一众风流之辈流连忘返的温香暖玉之地。传闻此地红艳娇花取之不尽,春色美酒用之不竭。是文人富族交流磋商,联络感情的绝佳去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此地提供歌舞佳肴的同时,还从事□服务。

长卷的睫毛扑扇了两下,深墨色的眼眸缓缓紧缩。一股用言语形容不出来的怒气渐渐涌上她的胸膛,垂在身侧的拳头悄然紧捏,叶茉垂头猛咳嗽了几下,再抬头之时,眼中已经布满了怒火。

好你个程齐礼,居然敢背着她找小姐!

得知这一讯息之后的花鸢、夕涧二人也惊呆了,姑爷他他他……再偷偷瞧了一下叶茉的脸色,心中哀鸣,可怜的小姐哟喂。

……

程齐礼赶来的时候,叶茉三人已经打藕田里出来了,这时候正在旁边的凉亭里坐着。远远看过去,亭子里除去花鸢夕涧之外还有一红一翠两名女子。

再看叶茉黑云压顶的脸色,程小爷心里咯噔一声,自己怕是来晚了。心中踌躇泛虚,脚上急冲的步子也渐渐缓慢起来。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低头道歉,大爷的大男子主义又开始作祟了。心中一时徘徊难定,背手走进去之后竟不知道要怎么与她解释了。

不过现实也没让他有闲心来尴尬这几秒,刚蠕了蠕嘴唇,便听一声娇吟传来。

“公子,您总算现身了。”

程齐礼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一个满身浓郁香味的身体便扑了过来,并在他跟前急速刹住,并做小鸟依人状顺势依在了他的手臂上。皱眉低头看去,立即迎上来一张艳丽妩媚的脸。

客观点说,这个女人尚有几分姿色,只是气质平庸,精致不足。想来那些艳名多是妆容和媚态所积累而成,本身吸引力顶天算是中上。当然,以咱们程大爷的标准,自是不中看的。与他老婆比起来……当然是一个天仙一个凡品咯。

他突然后悔只让程小三儿洗马桶了,现在他恨不得倒转回去将那草包的脑袋打开花,再一脚踢回南宁去。让他尽干糊涂事儿,造成如今局面已是大罪,还得叫他媳妇儿从此质疑他的欣赏水平。真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

多么贴切的比喻,偷鸡不成!

叶茉在一边看着蝶影千娇百媚的挂在程齐礼身上,一直酝酿在心底的火气蹭蹭升级。一个头上长着两朵小尖角,咧嘴露出俩小尖牙的小叶茉悄然出现在头顶,残暴的挥了挥手上的小叉子,恶狠狠的龇牙。

“衣服脏了,扔掉扔掉!右手挨了,剁掉剁掉!眼珠子看了,挖掉挖掉!”

蝶影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金主终于出现,便鼓足了劲儿好生表现。摆出最撩人的姿态以及自以为最完美的笑容,柔软似蛇的身体攀缠上程齐礼,媚态横声道,“这些天,可叫奴家好生想念。”这说话的声音里仿是惨了水一般,随时随地都能融化成一滩春泥。

程齐礼一阵恶寒,背上冒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这事儿要是换他媳妇儿来做,他准会非常给面子,以如今这个身体的状况恐硬起来都不稀罕。可面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庸俗女人……心里的厌恶感顿升。不忍再去看疯狂眨着媚眼的蝶影,曲臂大力甩开身上的人,往叶茉的方向大跨步过去。

“你听我说……”

“打住!”奈何不等他将话说完,叶茉已经出声打断了他,“但凡以你这句话开头的,大多都是狡辩。事实摆在眼前,务须再多言。”

程齐礼见她反应激烈,只得停下脚上的步子。起初太过焦急便忘了他找蝶影过来的目的了,这时候见她已然火冒三丈的样子,倒给镇定了下来。

他不就是要激她吃醋,惩罚她与福磊勾勾搭搭不顾他的感受的么。

虽然过程有些不同,但是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呀。想明白过来之后的程小爷,心里不禁开始窃喜起来。她吃醋了吃醋了,让你忽略老子的存在,让你还和那臭屁孩儿眉来眼去动手动脚。

叶茉自然不知道对面男人心中所想,盛怒之下,怄得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生气他找小姐,伤心他找小姐,愤怒他找小姐。混球!

知道蝶影身份的时候,她就想立刻收拾东西回家去。可始终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要是不当面呛他几口,她心不甘,死也不瞑目。

蝶影突然被自己这位英俊潇洒的金主甩开,只觉得惊诧莫名。此时正呆站在一边,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程齐礼。叶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斜扫了蝶影一眼,方才对上程齐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看来咱们这次来得不是时候啊,竟耽误了少爷的好事。要说狐媚销魂,家里的哪里比得上外头的呢。嫖完了还带回家里来,可见咱们的程大少爷,了不得的世子爷果真是长大了,年轻气盛,雄性激素严重泛滥。可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能说什么呢,少爷要偷偷腥,犯犯男人们都会犯的错误,咱们也只能硬逼着要理解。花鸢你说对不对?”

花鸢一早就在心里为自己的小姐鸣不平,这时候这么好的出气机会,又怎会放过。瘪嘴冲叶茉重重的点了点头,迎合答道,“对呀,咱们做下人的自然不敢多嘴。只是可怜了叶五小姐,这还没过门呢,唉……”

程齐礼忍住嘴角的疯狂抽搐,悟出句八字真言:远离女人,远离危险。

无视他脸上的表情,叶茉继续唉声叹气的说着。

“可不是,最可怜的就是叶家五小姐了。摊上这样的男人,好生造孽哟。不过我听说五小姐在家里很得宠爱,叶老爷叶夫人遇事都对她千依百顺呢。夕涧你说说,若是这事儿传到她耳朵里去之后,两家的婚事会不会就此黄掉呢?”

夕涧是个直肠子,虽然暗地里觉得小姐扮演的这个丫鬟管的事情挺多的,但是也只是习惯性的保持着沉默。现在小姐问话,既然您自己都说会黄,那就是会黄了。

遂淡定的点了点头,“会黄。”

程齐礼终于没忍住,面部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拿婚事威胁他,够狠!但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干出来的。就跟她先前说的一样,解释就是掩饰。何况他根本就不想解释,瞧着她被酸得七扭八歪的样子,爷可享受了。

当事人乐在其中,旁边的蝶影却不干了。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联合起来讥讽自己的金主,还坏她的好事,挡她的钱路。

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露出一个妩媚亲和的笑,先前高高在上的态度瞬息转变。手上水帕一甩,便扭到叶茉身边,声音轻柔和善的规劝着说。

“姑娘,我觉得你这样是不对的。先不说你一介奴仆干涉主人行事是多么的不懂规矩,单就你提到的还未过门的那位小姐。既然还没过门,她拿什么身份来管未来夫君的事情?再说了,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在外头花天酒地可都是常事儿。她便是心里妒忌,也只有忍着哭泣的份儿。更别提拿婚事甚至是娘家的人来相要挟,若真如此,那也是她自己不从妇德,不懂事,有哪里配嫁进门来呢。”

说完还邀功一般往程齐礼的方向斜递了一眼。这都是男人的软肋,讨厌女人拿娘家说事儿,尤其是有权势的娘家。而且女人妒忌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也多会惹人反感。

看着眼前妩媚风骚的女人,叶茉只觉得胸口的怒气砰然爆发。她有两世的阅历,自打来了这边一直都对封建社会的女人抱着很深的同情和惋惜。所以,她并不想平白迁怒一个靠出卖淫为生的青楼女子。

可蝶影这一番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已经气到极点的叶茉怒极反笑,冲蝶影绽放出一个明亮灿烂的笑容。

“恐怕是你搞错了,叶五小姐介意的不是他找女人,而是找了一个青楼卖身的。”

……

46

“恐怕是你搞错了,叶五小姐介意的不是他找女人,而是找了一个青楼卖身的。”

蝶影闻言一愣,怎么会有人笑得这么灿烂的同时,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而且她明明应该立即扇她一耳光的,却在那深邃的注视之下,如同被冻住了一般。言辞间淡淡透出的冷意令自己移动不了分毫,就连平日最擅长的反讽斥责都说不出口了,她……真的只是一个小丫鬟吗?

程齐礼听到这句话之后,胸口猛的一顿。表情渐渐也不若先前那般戏谑了,眉羽之间反透出些质疑和怒容来。

介意的不是他找女人?不介意他找其他女人?

负在背上的右手五指缓缓捏紧,平和的目光也开始逐渐变得凌厉威慑起来。

侍女小叮一直紧随在蝶影身后,见向来最讨厌被人说是青楼女子的蝶影只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被一个不知廉耻的下人如此侮辱,竟然也不知道反击。暗暗埋怨之时,人已经自侧面飞快的扑将了上来,挥手就要照着叶茉的面门挥过去。

她家的姑娘在呈湘阁里都没叫人这么欺负过呢,这个小贱人胆子也忒大了些。

眼见着这一巴掌就要扇到叶茉白白净净的脸蛋儿上,众人还来不及惊诧,只觉得影子一闪,叶茉跟前突然就多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飞快的弹出右腿,照着意图伤人的小叮就是一记重踢。

只听一声惨叫,小叮照着来时的方向就摔飞了回去。

伴随着那一声高亢的惨叫声,同时还有两下清脆的扇耳刮子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待众人看清时,便只看到小叮一脸痛苦的缩躺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右边脸颊,满脸惊恐。

夕涧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弯腰紧紧拽住她的下巴,歪头淡然的吐出两个字来,“打架?”

任小叮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存在感几乎为零,许久都不说一个字的丫头竟有这么敏捷的身手。忍住肚子和左右两边脸上的剧痛,慌忙摇头求饶,“不不不是……”摇头间,眼泪尽数流下来,将一脸的劣质胭脂冲得乱七八糟。

见她被吓成这样,甚至连哭带求的否认。夕涧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禁直松开手,一脸从容的又回到了叶茉身边。仿佛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与她完全没有关系,而她一直都还是那个安静的背景。

叶茉心中霎时涌上来一股暖流,还是夕涧最好了,简直就是出门旅游居家散步的必带物品之一呀。

“滚出去!”

叶茉还没来得及狗腿巴结一下夕涧,就听程齐礼的怒吼声突然传来。而目标,俨然指着刚刚自地上痛苦爬起来的小叮。可怜的小叮强忍着创伤,还被他这一声怒吼吓得好一阵哆嗦。

蝶影未料到事态居然发展成这样,慌忙与程齐礼求情道,“公子公子,小叮她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气消消气……”

程齐礼应声转头,似突然想起来一般,冷声对蝶影道,“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你,滚!”

“公子……”蝶影还欲再说。生意是泡汤了,可她不想得罪这样一个显赫又神秘的人呐。红艳艳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被程齐礼的怒容摄住。若自己再不识趣,恐怕金主就该变身阎罗王了。于是,这才悻悻收手,回身去拉小叮。

叶茉在一旁看着,不由冷笑连连。

“世子爷,您这样算什么男人?花钱请来的就能不当回事儿,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吗?”说完将视线移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在柱子后面的程小三儿身上,讽道,“三儿,517Ζ替你们爷把这位姑娘送回去。还有别忘了给银子,咱们的世子爷有的是钱,又舍得往女人身上洒。”

程小三儿哀怨的瞥了自己的少爷一眼,不自觉又往柱子后面缩了缩。吱吱呜呜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望向叶茉哀求道,“少奶奶……”您放过我吧,这事儿真的和我没关系呀。呜。

刚走出亭子去的二人听见程小三儿叫叶茉少奶奶,都惊在了当下。蝶影扭头看了一眼笔直站在亭中的白衣女子,心中痛哭悔恨。到头来还是自己失了策,若早知道她的身份,就该换个战术了。

见叶茉还满脸讥讽的与程齐礼对峙着,心中余悸。算她倒霉,用错了战略。

回头恨恨然一把拉过小叮,飞快的离去。

……

蝶影主仆已经走远,可程齐礼的怒气仍没有丝毫的缓和。叶茉见他绷紧着脸站在那里,隐隐意识到,让他如此暴躁的主要原因似乎并不是刚才的那出闹剧。

可她也想不明白,明明他才是做错事情、心虚理亏的那个,怎么到头来火气比她还大了?

狠狠瞪了脾气越养越大的男人一眼,收袖就要离开。却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被大力拽住了手腕。

叶茉皱眉抬头,“你想干什么?”

用力捏紧手中纤细的手腕,程齐礼紧绷的表皮下面,有一团怒火在肆虐的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她不介意他找女人这句话一直在脑子里疯狂转悠着。

她满是嘲笑的脸色仿佛写着:要去外面找女人?随便去吧。反正我不介意,不在乎,不吃醋,也不伤心不难过。

不在乎三个字就像一条布满荆棘的长藤,一圈一圈的缠上他的心,深深的,紧紧的,血淋淋的。令他恨不得折碎手中她那柔弱无骨的手腕,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痛。

那日他负气离开,并隐晦的留下口信,叫她速来别庄,可自己左等右等总不见人来。一想到她可能正与福家那小子一处谈笑嫣然,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儿。

他向来不是被动的人,可真主动出击杀回去又拉不下他的大男人面子。几经踌躇,于是心生出一计。

差使程三儿亲自去城里,将呈湘阁最红的舞姬接来,路上还一定要大张旗鼓,盛大隆重。同时又派人在叶府附近将他大肆请舞女去别庄的消息传播出去,尤其要传到叶五小姐叶茉的耳朵里。以此引她注意,并赶来别庄。

哪里知道,她却先了程三儿一步进门。程小爷在初吻的冲击下,完全忘了她的到来到底是听了谣言还是怎样,偏他又太相信程三儿那糊涂蛋,以为他已经将蝶影的事情处理好。诸多原因综合,就酿成了如今的局面。

归根结底还是程小三儿惹的祸,不好好修理一次,难消大爷心头之恨。

不过她那句不在乎实在伤了他的心。这是什么女人?他正深陷泥潭,她却在一边毫不在乎的轻松拍手。他气!他恨!他满腹憋屈。手上力道愈发加重,深黑如墨潭的眼睛牢牢的锁住叶茉,一字一句问道,“你当真不介意,我找别的女人?”

叶茉在听清了他说的话之后,脑子里有一片刻的空白。只是手上渐强的酸痛将她拉回了现实,并且使得满腔怒火再度升级。

“是,我不介意,不介意。你想找谁找谁,爱找谁找谁,都不关我的事!”说完就开始使命挣扎,想要离开。

事实上,话刚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明明就是一时气话,哪里当得真?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心里想些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只是,愤怒蒙蔽了这个男人的眼睛,他没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悔意,强烈的占有欲赤红了他的双眼。也不管在场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突然用力将叶茉猛带入怀中,右手迅雷一般飞快的抓住她的下巴,并粗暴的往上一抬,自己则低头照着那紧咬在一起的粉唇咬了上去。

叶茉瘦弱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他这般大力的拉扯,几乎是一瞬间便扑在了他怀里。刚感觉到一片柔软的唇瓣,就觉下嘴唇一痛,她慌忙吃痛惊呼出声,湿滑迅猛的舌头就这样顺势滑进了口中。

下嘴唇因为他的龇咬破了皮流了血,血鲜味立即充斥二人的鼻翼间。那肆意虐夺着的长舌一阵翻花,飞快的游移过来,将那温热腥甜的液体扫走,并吞咽进腹中。

他的力气很大,面对她的躲闪一直穷追不舍,时而还对她的挣扎发出抗议,狠狠的又咬上一口,也不管咬着的是她的舌头还是唇肉。强烈的侵略感自他身上散发出来,自叶茉头顶罩下,令她慌乱挣扎,双目惊恐的大瞪着,心中又惊又怕。心脏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恐慌一般,也开始擂鼓一般疯狂的弹跳起来。

男人和女人,体质上有着本质且巨大的差别。叶茉终于在耗尽体力之后停下了挣扎,一场折腾,她没讨得一点儿好处。气懈的放弃一切动作,仍由他进攻掠夺,不再挣扎,亦不给出回应。

程齐礼感觉到她的妥协之后也渐渐放松了手臂上的力道,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柔。一直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悄无声息的抚上了她微微颤抖的背。

舌尖缓慢而轻柔的扫过她的上颚,一寸一寸的缠上她的舌。温柔的动作间,带着浓浓的控诉和委屈,时而强势的进驻,时而又徘徊着想要妥协。他将心里所有复杂混乱的情绪都传达了出来,叶茉感觉到了。

心在不受控制的软化,还是在气着,却慢慢开始反思,是不是真的因为小磊而忽略了他。他一直都是那么霸道的人,这十年里为了她已经不知道改了多少。可自己呢,自己还一如既往同过去一样依赖他仰仗他,以他为中心吗?

她渐渐周旋于后院里头的各种生存竞争,学习那些有的没的繁复技能,并借口是为了更好的留住他。可为了学习这些东西,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为了栓牢他而最终远离了他,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心就这样软了,这明明是个大男人的少年如获珍宝一般的捧着自己。口中花样繁杂,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好她并全心全意的拥有她。

缓缓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只觉得方才碰到的那里如同一个电力源头,令她自舌尖到发梢都酥麻颤抖,泛起火花。接收到她发出的信号之后,忍得辛苦非常的少年情不自禁的将怀里的人又锢紧了些。倾身发起了新一波的攻击,直至餐饱餍足。

……

47

亭子里头的人已经进入了无人境界,外头有三个人则鬼鬼祟祟的挤作一堆。也不是全都在偷看,至少花鸢就没被程小三儿蛊惑。丫头这时候正扭头一脸严肃的站在柱子后头,暗暗为自己的小姐鸣不平。

姑爷实在是太过分了点儿,找了个青楼女子回来不说,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那什么小姐。这要是叫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责骂小姐了呢。小姐也是的,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怎的也跟着从了,从了不说还一脸深陷沉沦的模样。唉,这不是气死人吗。总之还是姑爷不好,今日还让小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哼!

自个儿这样一合计,本就对程齐礼不甚上心的人,竟越发的对他没了好感。自腹诽中清醒过来,就看见程三儿拽着夕涧趴在柱子后头翘首偷窥,夕涧虽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却也很配合他跟着半趴在柱子上。

远远楸了亭中难舍难分的二人一眼,花鸢愤愤然地一把拉过夕涧气恼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夫人说过让小姐来了这边就顺道去看看大小姐的,若再不去怕是时间都会赶不及了。”

夕涧自然没什么意见,倒是程三儿听见了花鸢的话,好奇的扭头看过来问,“少奶奶要去河都么?”

花鸢心里对程齐礼有意见,可与程三儿倒很是交好。虽拉了夕涧忙着要回去,倒没忘冲他点了点头,“是的,大小姐身上有孕,夫人让咱们这一趟过去瞧瞧。”

说完便与夕涧往叶茉屋的方向走了,程三儿站在原地看着俩好姐妹离开,眨巴了两下清澈的大眼睛之后,便继续回身撅高屁股围观少爷和少奶奶的奸情。至于方才所得知的消息……程三儿歪头想了想,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

程齐礼豆腐吃够了方才心满意足的放开怀里的人,而叶茉,浑身力气耗尽压根一点劲儿都使不上来。想说既然都已经缴械投降,自己要还犟着发脾气就太过了些。反正现在脱力泛虚都是他干的好事,索性也懒的,趴在程齐礼胸前一动也不愿意动了。

小程见她并没有要发飙的征兆,知晓现在正在沟通交流的好时机。旋身坐到身旁的凳子上,并将她一把抱起坐放到自己腿上,然后掰过她的脸面对自己,开始解释道。

“刚才那什么影的确是我让程三儿找来的。”

叶茉疑惑地抬眼看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打断他。浓密长卷的睫毛上下扑瑟抖动了几下,安静等着他后面的话。

“但是我绝对没有要出轨的意思。当然,实际也并不存在这样的行为。我请她来呢,主要还是为了你。”说着还伸手在她白净柔软的脸颊上揩了一把油。

“为了我?”叶五豆腐往边上偏了偏头,躲过那只有点儿得寸进尺的咸猪手,挑眉问道。

程小爷又想起那日,福磊满脸深情的凝望着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浓浓爱意令他不爽到了极点。偏生她还毫无察觉,不与他保持距离不说,还亲昵的去摸他的头。那时候,福磊唇边幸福满足的微笑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怎能允许一头居心叵测的豺狼待在自己的老婆身边。

“茉茉,我希望你以后能和福磊保持距离。”

他不想再独自一人站在旁边;不想在再遇见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还是隐忍克制然后艰难转身。只是因为害怕她的指责她的反讥,这一切不正是他放她自由才产生的结果吗?看,这是你的选择呀!

既然没办法大度的容忍,那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他对你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友情的范围,我是男人,可我也会吃醋。”

看着面前认真严肃说着我会吃醋的男人,叶茉不自觉的也端正了坐姿。果然是自己忽略了他的感受么?她只想到,他们互相那么熟悉那么了解,他必然是明白她内心深处的依赖的。那么他也该能够理解,她宠着和顺着福磊,完全只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怜惜和那份不得不引人动容的孤独。

那种感情,与纠葛缠绵、辗转彷徨的爱恋相差甚远。

可她忘记了,无论多么深厚的感情,在长时间的忽略和无视之下,也会变得仓惶无措、岌岌可危。即便是曾经那么亲近的他,也会因此迷茫动摇,甚至变得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所以我才会想出这么笨拙的办法,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反击和报复你。大张旗鼓找舞姬,完全只是为了气你。可真到了时候,又舍不得让你伤心难过了。”

如此直接的表白,让一个心理年龄都快四十的大男人说出来,还是对着自己相伴了数十年的“老妻”,实在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儿。

程齐礼说着说着竟不好意思再直视叶茉的眼睛,眼神飘忽了几下便垂眼将视线落到了别处,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采取这样的方式了。如有再犯,罚款二百。”

叶茉闻言,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给笑了出来。伸出双臂勾住她男人的脖子,俯身侧脸贴到他的胸口上。近身听着他沉稳有节奏的心跳声音,心里暖洋洋的如同被塞满棉花一般,满满的全是浓到化不开的柔情。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把他独自抛在一边,不顾及他的感受。

她没有将承诺说出口,可二人却心照不宣的都选择了沉默。少年温柔的搂紧了怀里的人,他们的心明明挨得那么近,这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出人来超越。

叶茉收紧双臂,在程齐礼的颈窝里蹭了蹭,晶玉朱唇缓缓移到他的耳畔,香兰轻吐,厮磨一般低沉喃语。

“老公,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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