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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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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蕙轻轻一笑,“别人当然不敢对皇后娘娘指手划脚。不过,背后的议论,皇后娘娘只怕是阻止不了的。”
“舌头长在他们嘴里,他们想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去,横竖哀家只当没有听见罢了。”秦若水想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便又缓和了神色道。
“一个两个说说,倒也无所谓,娘娘只当他们是闲得无聊,可说的人多了,全京城的人就会当真了。”阮蕙正了正脸色。
秦若水顿时面沉如水,“他们都乱嚼了些什么舌根?!说的可是哀家的坏话?!”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
阮蕙不由得笑道,“皇后娘娘身上深宫,有些事情,也是当局者迷,倒不如咱们旁观者看得更清楚。就比如,您现在穿着的这身衣裳……叫臣妇们看了,只当皇后娘娘是厌倦了穿金戴银,故意寻一套简单朴素的衣裳来穿,可叫外头那些有心人看了,就难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自然会惹得皇后娘娘您不高兴了。”长篇大论说了一大番,却没一句回答秦若水的问题。
“他们是怎样说的?你且照实说来。”秦若水盯着阮蕙,压低了声音。
“臣妇若照实说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臣妇。”阮蕙还没回答,就先留下退路。
“你放心,哀家决不会怪罪于你。”秦若水冷哼一声,“你也算是熟知哀家的性子了,怎么竟会怕哀家怪到你头上?”
“既然这样,那臣妇就照实说了。”阮蕙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臣妇前些天出门,坐在轿中,无意中听到有人街边说话,因他们是边走边说,正好让臣妇听了个清清楚楚。”说完前因,才接着说后果,“他们说,因为当今圣上患了不育之症,皇后娘娘求子心切,便在宫中请了名师剃度,日日吃斋念佛,便是想为圣上求得一子。”说到这里,她有意打住。
秦若水脸上便露出不屑之色来,“这些市井刁民,真是胡说八道!”
阮蕙正色道,“若仅说这些,也就罢了。更可笑的是,他们还接着说,圣上之所以不育,是因为当初江北之变时被人伤了要害部位故此不育,就是皇后娘娘吃上千百年的素,念上千百年的佛,只怕也不会为圣上求来半个子嗣了。”
此言一出,秦若水脸上的红润之色刹时就褪得干干净净,仿佛一下子变成一张素纸,瞬间苍白一片。“你,胡说八道!”
314、女稀客
这些老臣们对于圣宗,虽然不存太大的期望,可他们耿耿的忠心让他们不得不维护着旧主,不让旧主受到伤害。他们都是男人,不想看到旧主头顶着绿油油的帽子,唤别人的儿子为“儿子”。
更何况杨恪还是他们老杨家未出五服的亲戚?
所以,他才让阮蕙进宫一趟,见一见秦若水。
整件事情,除了秦若水,想必别人也插手不来。毕竟,这后?宫之中,只有贵为皇后娘娘的秦若水有能力在圣宗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说不定除了贤妃郭月华本人,整个郭家都是蒙在鼓里的,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秦若水将来的地位才会越安全,这大周朝的天下,也才会保全得更久。
对于圣宗,杨恪也与一众的老臣们一样,抱着维护的态度。毕竟,当初江北起兵,他们都是拥护他的,而他对他们这些老旧下属,也算是龙恩浩荡,除了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之外,还尽可能地满足了他们不少私密的要求。就像杨恪家那平白无故突然病逝的“贵妾”,也属于其中一桩。
所以,他们对圣宗,已不仅仅是简单的臣子对君王的忠心,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恩的心理,几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愈发显得复杂起来,也就愈发小心翼翼,不希望朝廷发生任何动荡。
这个始作俑者,以众位老臣们的猜测,除了秦若水,再无第二人。
她与圣宗成亲数年,一直无所出,就在圣宗尚未起兵称帝之前。也曾为圣宗纳过几房妾室,也无所出。秦若水便把她们都打发出去了,之后圣宗起兵称帝,秦若水为着大周江山着想,免为其难地给圣宗选了几房妃嫔,一晃年余,妃嫔们个个没有喜讯传出,秦若水又主张再次选秀充盈内宫,这才有了贤妃与淑嫔几个妃嫔进宫的事。
事情就巧在这个贤妃,是秦若水亲自挑中的,而贤妃入宫不久。她的祖父也连升三级。至内阁首辅之位。
杨恪也是个念旧的人,也希望圣宗“龙嗣”的事做得更加隐密,可现在的情况已经表明,这事情已经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对圣宗很是不利。流言无法制止,唯有让始作俑者知道,让她自己早作准备,想出应对之法。
对于秦若水能不能想出应对之法,阮蕙并不太关心。毕竟,她不是杨恪,她没有那样愚忠的心理;再者说了,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并不会因为换了君王而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杨恪若能早些退出朝政,她会更加高兴,绝不会因为圣宗当不了皇帝而感到黯然神伤。
她是小人物,并不是不关心国家大事,而是觉得这些国家大事离她太远,她就算关心。也无有为力。唯有始终与它保持着距离,才能真的远离它。
所以,她虽然象征性进了一趟皇宫,实际上内心也并没有波动。现在面对李氏的笑脸,她反而觉得有些不适起来。
毕竟,面前这个女人,才是更值得她关注的对象。当然,这种关注,是具有另一种意义的关注。
她帮阮薇,并不是要换取李氏的感激。李氏感不感激,她完全不在乎,从心底里来说,她根本就不稀罕李氏的感激,相反,李氏如果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这才达到她想要的境界。
李氏恨她,就意味着,她已经为柳妈妈报了仇。
虽然她恨李氏,可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一下子,还真想不出如何为柳妈妈报仇。
李氏陪着笑脸跟阮蕙说话,却看见阮蕙表情僵硬没有作出回应,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来。要是往常,说不定她已经不再理会阮蕙,可刚才她见识过阮蕙的厉害,现在哪里还敢对她存半点小觑之心?当下更是打叠起千万分的小心陪着笑脸,静静地等待她说话。
好半晌,阮蕙才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眸看见李氏的笑脸,便寻了个话题,随口问道,“薇妹妹那里,当初你们就不曾送个人进去侍候吗?”
想着阮薇受尽别人欺压,李氏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听阮蕙问起侍候的人,便道,“当初家里也是送两个人进去侍候的,可内官说不必,我与你父亲想着不能违背圣谕,也就不敢送人进去了。”
阮蕙点了点头,又道,“如今薇妹妹已经出了阁,蒙儿的亲事也定下来了,茂儿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李氏一直盼着阮蕙能为阮茂说一门好亲,听她主动提起,当下便陪笑说道,“你说的何尝不是正理?咱们才来长宁,认识的人不多,识得的王公贵勋也少,又去哪里为你茂兄弟说亲……大小姐如今身份不同,来往的贵人们也多,你茂兄弟的婚事,少不得要倚仗你了。”
一句话,倒把阮茂的亲事推到阮蕙头上来了。
阮蕙便冷笑道,“母亲这话就女儿为难了。俗语说‘婚姻之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儿女们的婚事,从来都是由父母作主的,我这个作姐姐的,又哪里有资格为他操办婚事?岂不是让母亲与父亲的脸面没处放了么?”
李氏面现尴尬之色,片刻后又堆起笑容道,“大小姐如今贵为王妃,便是包办了茂儿的婚事,料想别人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要咱们家里人觉得好,又有什么不妥的?”为显恭维,李氏竟称呼阮蕙为“大小姐”起来了。
这话更合阮蕙之意。当下她便又冷冷说道,“既然母亲放心把茂兄弟的婚事交给我,那我也就切之不恭了。只是。”她顿了顿,又道,“若婚事办得不妥帖,还请父母亲勿要责怪我办事不力才好。”
“大小姐办事,哪有什么不妥帖的?”李氏笑道,“一句话,茂儿的婚事,全权由你作主了。”
阮蕙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她还是加了一句,“如果您执意把茂儿的婚事交给我,那也得祖母与父亲同意……我可不想在作亲后听人抱怨的话。”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李氏笑道,“我回去后就跟你祖母与父亲说知,改天让你父亲亲自到府上托你作媒,你看可好?”
阮蕙这才正了正脸色,说道,“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家王爷还道我喜欢揽事呢!”
两人才在马车说妥,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朱雀大街阮家的门口。
杨林在车外问是否下车。
李氏忙答应着,一边撩起车帘,打开车门下了马车,又探头跟阮蕙告了别,这才进了屋。
马车碌碌,马蹄得得,不多时,便到了佑王府。
只见府门开了半扇,几个门房笔挺挺站起一排,仿佛正等着阮蕙回来一般。
杨林一眼看出异样,不由得开口问那为首的门房,“怎么?府里有事?”
那门房眼珠一转,瞥向晃动的车帘,便压低了声音道,“杨大人,府里来了稀客。”
自杨恪一家搬到长宁,除了接待过长宁屈指可数的几位贵妇和江家二老并阮家一家之外,几乎没有来过外客,此时这门房的声音虽低,阮蕙在车内却也隐隐约约听了个清楚,顿时在心里琢磨开了——杨家的亲戚虽然不少,但也不多,该来的都已经来过了,阮家的亲戚更少,该来的不该来的,几乎也已经都来过了,这会儿,连门房都神秘兮兮的,会是什么不速之客呢?
杨林又随口问了一句,“稀客?是哪家的亲戚?”
门房的声音又低了一度,“说是咱们佑王的表亲——是个仙姿玉容的未出阁的小姐。”
说到最后一句时,那门房两眼放光,似乎眼前正站着那位仙姿玉容的小姐。
杨林浓眉一颦,低声斥道,“这等模样,若叫王爷王妃看见,你还要不要留下府里做事?”想是那门房的情态有些不妥。
阮蕙素知府里的门房都是老成之人,竟然为了一个仙姿玉容的小姐而失态,这也是前所未有之事,想来这位小姐的姿容,一定超凡脱俗了,要不然,也不致让这门房作出反常之举。
那门房连忙噤声,退在一旁不敢再言语。
杨林沉着脸命人把另半扇府门打开,径直把马车驶进府内。
进了府门,便有丫头婆子们迎了上来接阮蕙下车。
阮蕙踩着脚踏,慢慢下得车来,就有多嘴的婆子上前告知,“王妃,您出门不多一会儿,府里就来了客人,杨管家着人去请了王爷回来,这会儿,王爷正陪着客人在正厅说话呢!”
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让杨良巴巴地着人去叫杨恪回家?!
阮蕙不禁暗暗好奇。杨恪的表亲不多,有几家在长宁的,她也曾见过,这位美丽过人的女稀客,倒还真让她生出几分兴趣来了。
如此一忖,她便点了点头,被人簇拥着往正厅而来。
这正厅,是设在二门之内的,大凡女客,阮蕙也通常都是在那里接待的。
315、佳人来
她暗自思忖着,脚下不停,被人簇拥着走向正厅,才到廊下,就听见里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伴随这银铃般的笑声的,还有杨恪磁性的声音,“想不到玉妹妹还是当年那般爽朗的个性……”
阮蕙脚步微滞,略略停顿一下,示意小丫头进去通禀。
小丫头遂打起帘子,向里头说道,“王爷,王妃回来了。”
杨恪遂笑道,“王妃回来了?快请她到正厅来。”
小丫头便应声出来,抬头看着阮蕙。
阮蕙微微点头,挥手让众人退下,提起裙裾,跨上了正厅的台阶。
守在门口的小丫头打起帘子,阮蕙略略低头,便迈过了门槛。
仿佛并不知道屋里有客人,她脸上带着一如平日恬静安详的笑容,直到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杨恪下首端坐的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脸上时,才显出意外之色来,“哦?家里来客了?”
杨恪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来,过来相迎,“你回来了?”说罢才为她介绍这位年轻美貌的女子,“这是姨娘家的内侄女玉妹妹,今天晌午刚到的。”
姨娘家的内侄女?姓黄?也就是杨恪生母的内侄女了。说得如此熟络,想必之前也是旧识了。不过,这样的直系表亲,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杨恪,瞒得还真是挺紧的。阮蕙心里暗想,脸上却换了十分亲切的笑容,“是黄姨娘家的侄女儿么?瞧这眉眼,当真如画里出来的人儿一般了……”一边说,一边看向这位门房口中“仙姿玉容”的人物——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束着齐腰的马尾。头上并无一件首饰,生得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儿,柳眉凤目,瑶鼻樱唇,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尾梢微微上挑。就似时时在微笑上扬。她上身穿着淡黄轻纱,下着烟紫轻罗长裙,飘然曳地,显得十分轻灵飘逸。浑身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果然是一位超凡脱俗的美人儿,难怪门房会用上“仙姿玉容” 这个样的字眼。
说话间,这位黄玉儿已然款款起身。微微向阮蕙福了一福,这才张口说话,“玉儿见过表嫂……玉儿此次仓促来京。并没有别的去处,少不得要叨扰表哥与表嫂了,还望表哥表嫂莫要嫌弃玉儿冒昧拜访……”
只这简单的两句话,就让阮蕙心里原本生出的好感烟消云散——这位黄玉儿,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这两句,就透出她想“赖”在佑王府的心机来。
不过。出于基本的礼貌,阮蕙还是十分客气地伸手扶起了黄玉儿的胳膊。“玉儿妹妹千万不要如此见外……姨娘就如我们的亲娘一般,姨娘的侄女儿,也就如同我们的亲妹妹一样,再说冒昧这样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黄玉儿那巴掌大的小脸上顿时浮起娇俏可人的笑容来,“早就听说佑王表哥家的表嫂不仅人生得漂亮,且还十分热情好客,今日一见,竟比他们传言中的还要好上数倍,看来,传言是不可尽信的了。”说着格格而笑。
如此露骨的奉承,若是别人说来,必定令人觉得不太舒服,可不知为何,从黄玉儿那樱桃般的小口中轻轻吐出来时,竟似完全没有巴结讨好的痕迹,一点也不令人讨厌。
关于这点,阮蕙也不否认。这个黄玉儿,的确是个有头脑的小姑娘,不知道这次到佑王府来,仅仅只是作客,还是另有别的什么事情?
杨恪听黄玉儿如此夸赞阮蕙,也不由得笑道,“你蕙表嫂她这个人呐,别的倒也罢了,这心地倒是最良善宽容的。”
阮蕙不由得瞥了杨恪一眼,“王爷……”
黄玉儿美眸微转,已把夫妻二人眉目传情的瞬间收入眼帘,她心里微微一动,随即笑道,“连恪表哥都这么说,蕙表嫂就不用自谦了……”一边拉阮蕙坐下,“听恪表哥说蕙表嫂今天进宫去了,这累了一天,快点坐下歇歇吧!”
见黄玉儿如此懂事体贴,杨恪原本略有些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遂也说道,“这进宫都大半天了,你可曾吃过东西?要不,即刻让人传饭吧!”
阮蕙微微笑道,“妾身已经在宫中用过午膳了……时辰还早,妾身陪玉儿妹妹说会儿话再吃晚饭也不迟。”
“蕙表嫂——”黄玉儿便在一旁笑道,“横竖玉儿一时半会儿也不走,将来说话的机会还少得了么?只怕让蕙表嫂烦腻的时候都是有的……你就是不累,也必定有些乏了,还是赶紧回屋歇着吧!”一边说,便一边轻轻拉阮蕙的胳膊。
阮蕙被她这么一说,倒还真觉得有些累了。她当下便冲黄玉儿笑道,“玉儿妹妹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怎么就知道我累得紧呢?既然玉儿妹妹打算在这里小住几天,我也就不跟你讲那些虚礼了……反正离晚饭的时间还早,不如我回房歇会儿,咱们再一起吃晚饭吧……”说罢,又似想起了什么,“对了,行李可都放好了?我叫丫头们收拾上等客房出来,晚间应该可以搬进去住了。”
“多谢蕙表嫂费心了。”黄玉儿笑道,“行李早卸了,恪表哥也已经让人收拾客房了,玉儿这一路奔波,也觉得颇为疲乏,只等着吃过晚饭就上?床歇息呢!”
阮蕙抬眸看她,心里却顿生不悦。这个黄玉儿,难道是故意惹自己不快么?明明自己说要歇息一会儿后再吃晚饭,怎么她偏生要说“等着吃了晚饭就歇息” ?这不是明摆着跟自己唱对台戏么?
她是大家主母,不是小家小户里的妒妇,自然不好跟这个未出阁的表小姐较真儿。不过,她不较真儿,并不代表她要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示弱。
于是,她恍若未曾听见黄玉儿的话,飞快地扫了杨恪一眼。
两人的对话,杨恪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了两人话语里的深意。当下,他只好装出没有听懂两人对话的样子,微笑说道,“正好我还有事出去一趟……这一出去就要应酬,只怕连晚饭都会在外头吃了,你们就不用等我了。”说着便往外走。
阮蕙见他不偏不倚,既不帮自己说话也没有成全黄玉儿的心愿,倒也没有生气。毕竟,这个黄玉儿的身份比一般的表小姐不同,黄姨娘的内侄女,也就是杨恪生母的内侄女,长得又跟黄姨娘也有几分相像,在杨恪看来,宛然就是他生母的翻版,这心里,难免会待她比别人更亲近些,倒也不足为奇。
黄玉儿听了杨恪的话,脸上虽然没有显露出不悦之色,可心里却还是生出几分不满——这位恪表哥,打小对自己无所不从,怎么成了亲,就变成了惧内的男人?这位蕙表嫂看起来也不是个刻薄利害的女人,他怎么会如此怕她?莫非她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这会儿,杨恪已经迈步出屋。
阮蕙目送他出了房门,这才回头向黄玉儿笑道,“你恪表哥就是这样,时常家里备下了饭食,他却要出去吃的。等你住得久了就知道了。”说着又抱歉地一笑,“你看,你才来,这第一顿饭,他也不能在家陪你一起吃……”
经她这么一说,黄玉儿心里不禁微微泛酸,不过,她脸上还是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来,“看蕙表嫂说的,恪表哥如今贵为王爷,自然应酬增多,能不能在起一起吃饭倒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他在外面能万事顺利!蕙表嫂,你说是吗?”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一个已婚妇人面前显得比她还要体贴温柔,在阮蕙看来,这个小姐的动机就有些可疑了。不过,当她的目光移到黄玉儿那天使般纯洁美丽的面容上时,就强迫自己压下了心头的疑虑,呵呵笑道,“玉儿妹妹说得极是。这一点,倒是我疏忽了,时常还埋怨你恪表哥不能在家陪我吃饭呢!”
黄玉儿听了,那双美眸又露出同情之色来,“其实也怨不得蕙表嫂……这偌大的府邸,只得你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怎么会不想着让恪表哥天天陪着你呢?”言下之意,竟然认为阮蕙是个见识浅薄的寻常妇人了。
阮蕙也不在意,似乎对黄玉儿所说深有同感,连连点头道,“怪道咱们王爷对玉儿妹妹另眼相看,看你小小年纪,竟生着这样的玲珑的心窍……还不知哪家的儿郎有如此洪福娶得你为妻室呢!”
对于这个话题,黄玉儿似乎有些羞怯,微微垂下眼睑,脸上飞起一丝红晕,羞答答地说道,“蕙表嫂说笑了……玉儿不过是个普通的平凡女子,哪有你说得这么好?”
阮蕙拉起她的手,笑道,“方才本还觉得疲乏,此时跟你说了这会儿的话,倒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说着又笑道,“对了,家里还有两位长辈,不知你见过没有?”江家二老与黄玉儿没有亲戚关系,见不见倒无所谓,杨家的两位长辈,黄玉儿却是必见不可的,也不知这杨家的二位长辈对黄玉儿持着什么样的态度,若也跟自己一样,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316、多思忖
黄玉儿抬起头来,两只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阮蕙,“玉儿已经见过家里的几位长辈了,他们还叫我不必拘礼,有什么事尽管跟蕙表嫂说呢!”
“长辈们说的是,你一个人在这里,这里就如同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就是了。”阮蕙笑道,“你一个人要是觉得闷,就时常到我屋里坐坐。”
黄玉儿见她并不邀请自己前去她的房间,便又笑道,“有蕙表嫂家的宁哥儿在,我哪里还会觉得闷?”
但凡女子,哪有不喜欢别人提及自己的孩子的?阮蕙自然也不例外,当下便笑道,“宁哥儿才两个月大,只知道嘻嘻傻笑,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哇哇大哭,根本就是个小糊涂虫呢!”
“我已经见过宁哥儿了,虽然尚在襁褓,可他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得甚是灵活,一看将来就是个前途元量的栋梁之材!”黄玉儿笑嘻嘻地说道,“人说虎父无犬子,只看恪表哥,就能预见宁哥儿的将来了。”
这话说得好听。阮蕙的眸光从隔壁奶娘的房间里扫过,微微一笑,“玉儿妹妹谬赞了。宁哥儿这么小,谁知道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不过,只要他健康平安,什么功名利禄,都是不重要的。”
“天下父母心,哪有不望子成龙的?” 黄玉儿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想不到蕙表嫂还是个看淡名利的人……”
阮蕙淡淡一笑,“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何必介怀?玉儿妹妹是聪明剔透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
黄玉儿对这个话题显然颇有兴趣。正要接口说话,就听隔壁房里传出清脆的婴儿哭声,当下便笑道,“定是宁哥儿知道蕙表嫂回来了,哭着找娘亲呢!”
阮蕙已经抬起脚来,走向陡壁房间。一边笑道。“瞧你,说的咱们宁哥儿跟天下少有地上无双了……”边说边往屋里走。
这时,奶娘梅香已经抱着宁哥儿出了房门,扭头看见阮蕙与黄玉儿过来。忙笑道,“可不是巧了,宁哥儿才一哭。王妃就回来了……”一边抱着宁哥儿给阮蕙看。
宁哥儿被大红的襁褓包着,只露了一张胖乎乎的小脸在外头,虽然仍在啼哭。两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仿佛能认人似的,被阮蕙接在怀里,黑黝黝的眼睛望着她看了两眼,立即就停止了啼哭。
这一来,连阮蕙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了。难道真如黄玉儿所说,是母子连心么?她忍不住俯下头去。在宁哥儿娇嫩的脸庞上亲了亲,笑道。“宁哥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梅香在旁边笑道,“哥儿今天精神头不错,吃了奶后一直玩得挺好,晌午时开始睡觉,一直到现在都睡得挺香的,看起来不像是哪里不舒服的样子……王妃要是不放心,不如就请个郎中进来为哥儿瞧瞧……”
听梅香这么一解释,阮蕙也就放下心来,“若晚饭后哥儿也哭闹,那时再请郎中吧!这会儿倒瞧不出什么不妥来。”
黄玉儿就着阮蕙正逗着宁哥儿,听阮蕙说罢,不由得正色说道,“哥儿的事,可容不得半点马虎。”又向梅香问道,“哥儿吃奶后有没有吐奶?有没有拉肚子?一天几次大便?”
梅香之前已经见过黄玉儿,自然知道她的身份,看她如此认真,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
好在阮蕙虽然初为人母,但也曾因前世拍电视剧时剧情的需要记过不少育婴知识,听了梅香的回答,知道孩子没有异样,便也松了口气。
黄玉儿似乎也比较内行,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笑道,“听奶娘这么一说,宁哥儿似乎只是心情不好,并没有什么大碍,蕙表嫂就不用担心了。”
阮蕙笑道,“想不到玉儿妹妹年纪轻轻,还懂得这些……”
黄玉儿道,“我外祖父家里世代行医,我自幼跟着母亲耳濡目染的,不过知道些皮毛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
听她这么自谦,阮蕙不免客套了几句。
芍药正从老侯爷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粉彩的汤盅,看见阮蕙与黄玉儿站在走廊里说话,便笑道,“虽说这天气并不太冷,可这傍晚也有了几分寒气,王妃和表小姐怎么不进屋说话?”
阮蕙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粉彩汤盅,不经意地问道,“去给祖父和父亲送汤了?”
因长乐王常年生病,吃饭的时辰也就与常人不同,往往是少吃多餐,这到了长宁也不例外,阮蕙便特意把芍药采青两个拨过去精心侍候。
芍药应声笑道,“今天老太爷心情格外好,说是见到了十年未见的表小姐,一大盅参汤,连句劝说的话也不用奴婢说,就自个儿饮了……”说着,眼角的余光扫向黄玉儿。
阮蕙心里一动,面上神色不变,“是么?”又向黄玉儿道,“玉儿妹妹来得太好了,从今往后呀,咱们家的老太爷喝滋补汤药的事就不用让人发愁了。”
听阮蕙感叹,黄玉儿不免问其究竟。
芍药就在旁边笑道,“表小姐不知道,咱们家的老侯爷呀,性子执拗得很,总说自己没病不用喝那些劳什子的滋补汤药,每每喝些参泌,都要奴婢们好说歹说软硬兼施方才尝些,没想到今天见了表小姐,竟二话不说就把汤喝了……”
黄玉儿就笑道,“真的?听说姑母在世时上慈下孝,深得老太爷喜欢。我与姑母长得有几分相似,大约老太爷看到了我,就想起了我姑母吧?”
她说的姑母,也不知说的是杨恪的生母还是后来的黄姨娘。阮蕙也不深问,只向她笑道,“兴许是吧!”又向芍药道,“去厨房看看晚饭做好了没有?莫把表小姐给饿坏了。”
她说得半真半假,脸上还带着微笑,芍药不知前情,只道阮蕙打趣黄玉儿,便也笑道,“表小姐又不是外人,饿了就跟奴婢们说,咱们也好叫厨房依照表小姐的喜好做些合您脾胃的菜肴才是……”
黄玉儿便客气地笑道,“芍药姐姐不用客气,我既不是外人,自然也没有那些穷讲究,再说了,我这人也不挑食,随便什么,都能吃得香喷喷的……就不用劳烦厨房虽为我做菜了。”
阮蕙知道这些都是客气话,还是吩咐芍药去问黄玉儿随侍的丫头。
芍药便笑着去了。
黄玉儿便也没有拦她,看着芍药往自己的客房而去,便笑着伸手去抱宁哥儿,嘴里说道,“来,宁哥儿,让我来抱一抱吧!”
阮蕙就着手便把宁哥儿递到了黄玉儿手里。
哪知宁哥儿睁着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见黄玉儿的脸庞时,就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慌得黄玉儿脸色一变,抱着襁褓的胳膊也变得僵硬起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蕙见了,便笑着伸手去接宁哥儿,一边笑道,“咱们宁哥儿还认生了?别哭了,这是你玉表姨呢!”一边轻轻拍着襁褓安慰他。
宁哥儿仿佛能听懂阮蕙的话,抽泣了几声后就慢慢止住哭声,又睁着大眼睛冲着阮蕙直笑。
黄玉儿这才放下心来,向阮蕙做了个惊吓的表情,笑道,“莫不是我身上有刺?宁哥儿竟碰上我就哭?”
梅香在旁边笑道,“咱们家哥儿呀,最是聪慧了,虽然才这么点点大,却已经能辨出生人熟人……倒不是表小姐身上有剌,而是他认得您是生人呢!等过两日,他见您的次数多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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