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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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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要为其保媒,这都过去近年余时日,也不知她亲事有没有确定下来。”顿了顿,又道,“既然圣上下了赦免圣旨,想来不出数日他们就会合家上京来谢圣恩,到时候,我再过去问一问就知道了……莫非你想为恬妹妹保媒?”说到最后一句,望着阮蕙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道。

屋里只有江家二老,都是阮蕙至亲的人,自然算不上外人。所以,阮蕙也就没有顾虑,把话说明了,“早前我嫁到长乐后,听蒙兄弟时常在信中提起到晋王府中行走,就觉得有些意思,后来听怡姐姐提起这事,又问过了蒙兄弟的意思,竟是属意小郡主的意思……”说着低叹一声,“也不知他们,有没有这个缘分?”

言下之意,自然是两人身份的天壤之别。

杨恪不禁笑道,“这事你别担心,婚姻之事多是上天注定……只要恬妹妹对蒙兄弟有意,这事就八成把握了。”竟是十分笃定的样子。

见杨恪如此,阮蕙不由得笑道,“人都还没见着,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说不定,小郡主这会儿已经下定了呢!”

“如果下了定,那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杨恪倒不敢再把话说满,脸上的笑容略淡下去几分。“不过你放心,只要她没有下定,这亲事,我就敢打保票。”

“有王爷这句话,妾身就放心了。”阮蕙不由得笑道。

江家二老也随声附和。

“我家薇妹妹的事,不知道怎么样了?”阮蕙又问。“你看,她们送了这样的重礼的来……”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两只大匣子。

“宫里有消息传来,凡此次入选秀女,获了诰封的,都在这个月底入宫。薇妹妹想来应该也会在这几天就进宫了。”杨恪道。

“那妾身回头就让人过去透个口风,也好让她定下心来。”阮蕙笑道,“只是她们送了这样的厚礼,王爷你看……”

杨恪淡淡扫了那两只匣子一眼,笑道,“无功不受禄,你让人估算一下,送些等量等价的回礼就是了。”

听杨恪这么一说,阮蕙便知道,他也没有在阮薇身上寄托什么希望。这倒也合了她的心意。虽然她出身阮家,可她与李氏和阮老太太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不寄希望,不与之过从甚密,不亲近,也不过于疏远,这就是她要与阮薇之间保持的距离。李氏与自己之间的那些过往,她并不打算算在阮薇头上,毕竟,她还没有心胸狭窄到那样的地步。

送回礼,也就是向阮氏族人说明,阮家想求佑王府办的事,是不可能实现了。同时也等于向他们暗示,佑王府要与阮家,保持适当的距离,并不会因为阮薇的进宫而有进一步的发展。

209、临别前

转眼就到了八月二十八日,这一天,便是得了诰封的妃嫔们入宫的吉日。佑王府早得到消息,自然派人前去朱雀胡同送了贺礼,这份贺礼的贵重,比起先前李氏送过来的,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氏在接受邻居们恭贺的同时,对于佑王府大管家杨良亲自上门送上的贺喜也感到了几分欣喜。她认为,佑王府在这个时候送来重礼,必定是想为将来与阮家的关系更进一步而打好基础。

而阮老太太到底是经年的老人,见解自然非同一般。休养了这些时日,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此时正与李氏坐在屋里看那些礼单,眼见杨良亲自进门送礼,便吩咐下人好生招待,又令人赏了纹银五十两——宰相门房三品官,佑王府的管事,自然非一般人家的管事可比,况且这位杨良,还是阮蕙贴身丫头采青的丈夫,给采青面子,自然也是看在阮蕙的情面上。

阮薇大早就按品着装,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坐在李氏身侧,满脸都是意得志满的笑容。

阮茂也换了簇新的衣裳,坐在阮老太太的下首,一双眼睛不时瞄时窗外,似乎并不因为阮薇能荣任淑嫔而感到高兴,反而有些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阮继丰在阮薇面前终于露出慈父的面目,看着花朵儿一般的女儿,他的眼睛里竟泛起了水光。宫门一入深似海,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如果女儿在宫中受了委屈,也没个可以诉说的去处。这样一想,更是觉得难过不已。

李氏虽为母亲。想着阮薇将来无限风光的前途,反倒没有阮继丰那么伤感,脸上挂着浓浓的笑容,在看过礼单之后,就开始反反复复地跟阮薇交待入宫之后需要注意的事项——虽然这些事项已经叮嘱了不下数十遍。

阮老太太作为祖母,自然也是疼爱阮薇的。虽然此前因为阮薇对阮蕙使过一些小心眼。姚妈妈也再三跟她说过,不过在她看来,这些小伎俩,对于大家小姐们来说。那只是小菜一碟,无伤大雅,算不得什么大事。因此。她还是对阮薇有着那份与生俱来的护犊之意。

对于阮蕙,阮老太太就算不偏不倚,也是没有对阮薇那样疼爱的。一是因为阮蕙自小没有在她身边养大;二是阮蕙没有像阮薇一样天天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奉承有加;再则也因为阮蕙的生母江婉玉并不得她欢心。这许多原因夹杂在一起。自然也就减弱了她心中对阮蕙的疼爱。

可是现在景况发生了变化,而且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令人不可小觑的变化。

那就是,原本痴傻的嫡长小姐,摇身一变成了高贵无比的佑王妃。

这样的变化,在阮老太太看来,并不仅仅只是机缘和幸运哪些简单。姚妈妈虽然没有明确跟她说明阮蕙是在韬光养晦。可她并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得到。

所以。她感觉,这次佑王府送上如此重礼,只怕并不那么简单。以佑王现在的得宠程度,怎么可能会生出将来倚重一个品级低下的淑嫔的心思呢?既然佑王府并不打算倚靠阮薇,为何还会派人送上这样的重礼?

李氏看着阮老太太略显阴沉的脸色,不由得心生不悦。女儿能够顺利进宫,于自己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讯,怎么老太太看起来似乎还不太高兴呢?不过这样的话也只是在她心里想想,嘴上并不敢当面说出来,便婉转地笑道,“母亲是不是劳乏得很,要不要先回房歇息一下?反正时辰还早,宫人还没来呢!”

入宫的时间是早已经定下来的,说是辰时三刻。此时已近辰时,再等一刻钟,宫人太监们只怕就要到了。李氏这会儿让阮老太太回房歇息,顿时让她心里生出一阵冷意。李氏的为人她是知道的,虽精于一些小算计,大问题大方向上,还得她这个做婆母的拿主意,向来在她面前做低伏小,难道因为阮薇就要入宫为嫔而一下子变得强势起来了?

当然,这此疑问,阮老太太只憋在自己心里,并没有问出口的打算。就算李氏因为阮薇入宫而变得强势,她也是不怕的。她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李氏的手段她了解,不足为惧。因此,她便微微点了点头,“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腿脚有些难受……我先回去歇会儿,等宫人太监们来了,你再让人叫我起来吧!”

此时送阮薇入宫,就如同送小姐们出阁一样,家里的长辈们都是要在堂的。若阮老太太不在面前,倒也有些不太吉利,因为这时候的风俗,越年长越健康的长辈送晚辈们出阁,晚辈的福分也就越大。

阮继丰许是想到了这一层,当下便陪笑向阮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是福寿双全的长辈,薇儿还等着您为她添妆呢!要不,您就在这房里躺一躺?”

言下之意,是不欲老太太离开。

阮老太太便笑道,“当初蕙儿出阁,我也没给她添妆……这次薇儿去的地方又更高贵一些,我无品无封,谈不上什么福寿双全,只不过好歹也算是个长辈,这妆也这时候添了吧!回头宫人太监们来了,你们再差人叫我起来,我送她出门,也就安心了。”

阮继丰只急得暗里直跺脚,连连朝李氏使眼色,示意她出言挽留老太太。

李氏倒没想那么多,心下不以为然,并没有看见丈夫的异样的神情,便让人送阮老太太回房歇息。

看着阮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阮继丰这才沉沉开口道,“这个时候,你可不要得罪母亲。”

李氏这才转向丈夫,诧异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好端端地,我怎么会得罪母亲?”

“你呀……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阮继丰不由得嗔道,“难道你真不知道母亲生气了?”

“好端端地,母亲怎么会突然生我的气?”李氏不怒反笑,“难道是因为当年姑太太没进宫,现今咱们薇儿能进宫而生气?”

“胡说!” 阮继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提它!再说了,母亲心疼妹妹,才不会让她入宫受苦。只有你,把女儿生生往那种地方送!”说到后来,似乎很是伤心,竟一把搂住阮薇,流下泪来。

李氏这才怔了一怔,好半晌回过神来,便轻声骂阮继丰,“薇儿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自小把她捧在手心,生怕她受了半点委屈,又哪会让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此次入宫,经过多少波折,你也是知道的,仅是退掉李家的亲事,就费了多大的周章!这个时候,你想要后悔,难道还来得及?!”

虽然她竭力压低声音,但还是控制不住心内激动的情绪,等这番话一说完,眼眶也渐渐红了。

任谁都知道,虽然宫门里无人可以启及的荣华富贵,可其中的辛酸,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入宫门,除了美貌,还需要手腕,手段,心计,一言敝之,若要长久地荣华,便需要心狠手辣与人明争暗斗。阮薇自小娇养,被人捧在手心长大,虽在阮蕙姐弟跟前用过一些小心计,可这样的心计,在宫里那些手段毒辣的妃嫔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了。

这个时候,李氏才醒悟过来,阮薇她,其实并不适合入宫。只是事已至此,再无挽回的余地,她即使心生悔意,也已无能为力了。与其痛哭流涕在阮薇面前哭诉,倒不如硬着心肠送她入宫,不过当今圣上无子,如果她运气好,能为圣上早日产下龙子,说不定母凭子贵,很快就可以荣升贵妃。到那时,她地位稳固,别的妃嫔就轻易动不得她了。

如此一忖,李氏心里顿时又觉得宽慰不少,当下便收起伤感的情绪,上前推开阮继丰,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女儿这是进宫做娘娘,又不是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一会儿宫人太监们就要来了,若让人看见,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笑话来!”

阮继丰闻言,也只得收了泪,平息了一下情绪,便叹息一声,“事到如今,唯愿菩萨保佑咱们薇儿能得圣恩眷顾,早日为圣上诞下龙子,如此一来,她便前途无量了!”

听父亲这样一说,阮薇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真的已经为圣宗诞下了龙子的那一天,粉嫩的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不好意思地笑道,“但愿女儿真如父亲所说,能够得偿所愿!”

李氏面上也露出笑容,捧起阮薇的脸,仔细看了又看,确认没有花妆,这才吩咐外头守着婆子去二门上打听动静。等那婆子忙不迭地去了,李氏便又冲阮茂说道,“你妹妹这一次入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家来……你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趁着现在赶紧说了,一会儿宫人们来了,就容不得咱们家里的人近前了……”

阮茂看了看李氏,又看了看阮继丰,最后把目光落在阮薇脸上,十分认真地说道,“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话说?只盼妹妹能在宫中平安无事地生活一辈子,不与其他宫嫔们争宠,能守得住清心寡欲的生活,那便足矣!”

300、见杨恬

此言一出,只气得李氏差点一掌搧在阮茂脸上,好不容易忍住涌上心口的那股恶气,才瞪丰阮茂喝道,“你这孩子,净胡说些什么?!宫里那等荣华,怎么会有什么清心寡欲的日子?!”

阮茂不惧李氏,忽地一声站起身来,冲李氏道,“母亲久居偏远之地,不知道长宁城中许多公开的秘闻,自然说我是胡说了。”

“你还说!”李氏怒道,“这样大喜的日子,你也不怕你妹妹触了霉头!”

阮茂嘴唇翕动一下,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母亲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但凡官家之人,哪有人不知道景王这一支不育的?!”

一句话,顿时让屋里的气氛沉凝下来,似乎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景王年轻,不育只是传闻,可他是当今圣宗的嫡亲兄弟,他这一支,自然也就是圣宗这一支了。秦若水与圣宗已经成婚多年,膝下并无所出,此时想来,似乎还真有些蹊跷。

如果圣宗不能生育,那就意味着阮薇进宫之后不能有自己的子嗣,无法凭着子嗣而提升地位。她别无所长,除了靠子嗣争取地位的升迁,再无其他办法可想。如今这条道路走不通,也等于她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那么,她就只能就这样在宫中静静地等着老去,直到新帝即位,大赫天下时放她出宫。

可是,以圣宗现在的年纪,如果没有意外,等他死去,阮薇也已到了垂暮之年,一辈子大好光景已经过去。再出宫门,已再无意义,只能回家养老了。

那这次进宫,对阮薇来说,又有什么意义?甚至对整个阮氏家族来说,也没有是意义。

阮茂的这句话。无情地把阮继丰与李氏心中的梦想击得粉碎。

此刻已经临近辰时三刻。距离进宫的时间不多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各人心思百转,几乎都是心乱如麻。便是阮薇,也对阮茂这句话感到震惊。可震惊之余,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兴许,圣宗不育。纯属谣传呢!

就在屋里众人心绪纷杂的时候,门外传来小丫头清脆的声音,“老爷。夫人,宫人来了,请小姐赶紧准备妥当。”

屋里的空气顿时有瞬间的凝固。

还是李氏打破沉寂,“薇儿,我扶你出去吧!”

阮薇便站起身来,向阮继丰与李氏欠了欠身,“嗯……女儿这一去。若再相见,只怕也不是一件易事。女儿从此便再不能在二老面前尽孝了……”一语未了,眼眶里终于泛起了一层水光。

李氏倒还好,阮继丰却语音哽咽,眼里也盈上泪水,好不容易才出声说道,“我们合家都在外头,自然万事容易,你一个人在处在内宫,还要多多保重才是。”

阮薇点头应承,“女儿省得了。”

阮茂也过来,抑制住内心的难过之情,低声说道,“宫里不比家中,万事都要小心才是。”

阮薇再次点头,“你在家里,也要多多用功才是。”

李氏不禁催道,“薇儿大了,已经有了主意……外头宫人来得久了,只怕等得不耐烦呢!”

阮继丰这才让阮茂扶着阮薇出去。

家里仍有前来贺喜的客人尚未散去,此时看到宫人带着凤辇来接,气势甚是庞大,其中有些浅薄的,都不禁感到艳羡,当然,也有人对阮薇的入宫感到不以为然,只是嘴里仍是说着那些恭贺的话。

阮老太太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热闹喧嚣的嘈杂声,内心一时五味杂陈。她对阮薇的前景并不看好,只是入宫之事完全是李氏做主,事先并没有经过她的首肯,直到杨恪派人到晋阳退了李家的亲事之后,她才知道内情。对于李氏隐瞒此事,她是真的着恼,可她心疼阮薇,也并未过多地表露出对李氏的不满,只希望阮薇将来能挺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能获得自己想要得到的地位,那么,她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之所以不送阮薇,也是不想让自己看到那伤心难过的离别场面。

……

且不说阮家情况,只说孔雀大街佑王府里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佑王府自那次封爵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热闹的气象了。因为家中来了客人,而这个客人,便是阮蕙一直想见的苏夫人和晋王妃,另外还有苏容和杨恬。

这四个人,在阮蕙的生命里,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一来是因为她们对自己都有过不少的帮助,二来也是因为阮蒙中意杨恬,她希望能让他达成所愿。毕竟,作为长姐,她为阮蒙做的太少,这门亲事,她还是想尽力促成的。

至于杨恬本人,她也是喜欢的。这个小姑娘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性格直爽,且还没有什么门第之见,古道热肠,之前在及笄之礼那日对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人都十分客气,足以说明她心地善良了。

苏夫人的眼睛经过一段时间的积极治疗,与之前相较已经有明显好转,已经能够模模糊糊地看清人影。她本人的心态也有了较好的改变,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与杨恪之间那个秘而不宣的约定让她心宽了。

苏容的面色也比以前红润了不少,虽不是神采奕奕,衣饰也十分鲜亮,头上插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钗,看起来也显得神清气爽,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气。

晋王妃的气色看起来也不错,想来也知道了杨恬与阮蒙之间有意,言语之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阮蒙,似乎对他还挺满意。

阮蕙的产期已经临近,按她自己推算,约摸就在九月初八前后,距今仅有十余天的时间了,不过她精神尚好,不时向两位夫人讨教生产时的一些常识。毕竟,在前世,她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所知道的也只是一些粗浅的知识,对一些具体的事情并不太了解。

苏夫人与晋王妃两人私交甚笃,又因为阮蕙是苏夫人的干女儿,且还是杨家的媳妇,所以,两人对她并未藏私,把自己所知道的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希望能对阮蕙有所帮助。

杨怡自前次随苏定回了晋阳,就诊出了喜脉,此次苏夫人与苏启明两人上京,单留了他们小夫妻两人在晋阳养胎,不过她还是托苏夫人给阮蕙带了两套婴儿衣裤,说是她亲手绣的。

阮蕙看那绣工,比起当初在长乐时几乎已有天壤之别,不禁欣慰地笑了,看来,当初这门亲事,虽然双方都有利用之意,对杨怡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她能在那样的逆境中还保持着对生活的热忱,就说明她对苏定,对苏家,是有感情的,对未来,也是充满希望的。

江家二老因为苏启明的关系,与苏夫人之间也算是熟络了,因此便陪坐在侧,不时问些晋阳那边的情况,并对苏、杨两家能避过此次锋芒表示了衷心地祝愿。

一屋子殷殷笑语,让阮蕙的心也渐渐柔软起来。

这样的感觉,与杨恪对她的温情、温柔,是不同的,让她倍感温暖。

原来这个世上,还是不乏这种亲情的。

生活,总会越来越好。她在心里忍不住感叹。

如果阮蒙与杨恬的亲事能成,那她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江家二老毕竟年长,小坐了一会儿便告乏回屋歇息去了。

晋王妃与苏夫人坐了约摸一个时辰,看阮蕙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呵欠,便提出告辞。

想着来日方长,阮蕙也就没有多作挽留,起身相送。

晋王妃忙伸手制止,叫芍药扶着她,自己则挽了苏夫人的手站起来,笑着出门。

临出门时,阮蕙伸手向杨恬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杨恬不解其意,走到阮蕙身边,笑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阮蕙笑道,“有句话,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这样一说,杨恬自然而然地想到阮蒙,当下脸上就露出些许红晕,轻声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问的。”

阮蕙也放低声音,“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

杨恬的头就垂了下来,颊边一片飞红,“莫非你想做红娘?”

那边已经步出房门的晋王妃有意无意回过头来,眼角的余光扫到阮蕙正笑吟吟地跟杨恬说话,脸上就挂出了淡淡的笑容,佯作不见地扶着苏夫人出去。

苏容走在最后,也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回眸看来,从杨恬的脸色,就已经猜测出她们谈话的内容,脚下的步子就走得更快了。

屋里便只剩下阮蕙与杨恬两人。

阮蕙遂说道,“我是想做红娘,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让我做个成功的红娘。”略顿了顿,又道,“你我之间就无须那些客套了吧?”说着望着杨恬的脸,认真地问道,“你心中,可有合意的人选?”

杨恬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脸上更是一片潮红,神情也不禁显得更加娇羞,“我的心思,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是知道一些,但是,却不敢肯定。”阮蕙笑道。“我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否则,另一个人那里,我也不好回答。”

这另一个人,指的自然就是阮蒙。

杨恬垂下眼眸,低声说道,“另一个人……他——却不知是不是跟我所想一样,这个,也请你问问他的意思。”

“傻丫头。” 阮蕙不禁呵呵一笑,“如果我没有问过那个人的意思,又怎么会主动来保这个红媒?”

301、事初定

听这意思,是阮蒙已经跟其姐吐露过心声了。杨恬心中一阵狂跳,忍不住抬起头来,羞红了脸,“婚姻大事,还得家中父母做主……”

阮蕙呵呵一笑,“回头我就让人去你家提亲吧!”

杨恬便又低下头去。

阮蕙便又笑道,“等我跟你母亲单独提过,就差人来正式下聘。我就这几天要生产了,还得抓紧着把这事给办妥了才能放心。”

杨恬不由得又红了脸,“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挺好的。” 阮蕙笑道,“你且安心在家里等几天,再过几天,我就让人下帖子去请你和苏容过来玩。”说着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让她先回去了。

采青送了杨恬出去,回来看见阮蕙面现疲色,不由得劝道,“王妃现在身子沉重,不如等生产之后再慢慢为蒙少爷谋这门亲事吧!”

“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阮蕙笑道,“等这事定了,我心里也安宁些。”

采青便又叨唠了几句,随即吩咐小丫头去取新炖的雪参莲子汤。

阮蕙慢慢喝了几口汤,这才笑道,“你让人去朱雀胡同看看蒙少爷有没回来,若是回来了,就让他过来一趟,说我有话跟他说。”

采青知是有关亲事的话,当下便应允了,即刻差了小厮去办。

不过两刻钟,小厮便在二门上回话,说蒙少爷已经动身过来了。

等阮蕙披了外裳在软榻上坐下时,外院的婆子就引了阮蒙进来。阮蒙一进屋,看见姐姐神态悠闲地坐在榻上,正含笑望着自己,不禁笑道。“姐姐最近身体可好?听说这几天就要临产了,该好好养息才是……”

阮蕙笑着向他招了招手,“我精神尚好,你无须担心。你且过来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阮蒙依言上前,在她软榻的下首坐下。温言问道。“听小厮说得挺急,不知有何紧急的事情?”

“当然紧急了。” 阮蕙笑道,“事关你的终身,你说我能不急么?”

提到这个话题。阮蒙脸上顿时显出一丝尴尬之色来,“我的终身大事,且慢慢来说就是。又何必急在一时?还劳姐姐如此费心,倒是我的不是了。”

“晋王府的小郡主合家到了长宁,你都知道了吧?”阮蕙笑道。

阮蒙轻轻点了点头。

“刚才我干娘和晋王妃母女已经过来拜访过了。” 阮蕙道。“我跟杨恬提了提,看她的意思,竟是十分愿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陡然听到这样的喜讯,阮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些天,大姐才跟自己说过,因为晋王失了圣宠,自己与杨恬很可能就要因为这个原因而错过了。不想才过数月,事情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而这样的转变,是他连想都不曾想过的。原本晋王府小郡主的身份对自己来说,就是高高在上的,不过现在因为大姐已经贵为佑王妃了,这样的身份差距相对来说也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否则,他就只能永远将心中的那份渴慕埋藏在心底了。

现在,大姐就在他的面前,近在咫尺,轻启朱唇,说出那句他渴盼已久的话来,又怎么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他竭力压抑心中的喜悦,微微点了点头,“我……听凭姐姐做主。”

阮蕙不禁白了他一眼,“你几时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若是现在心意改变,我就不用白费那些心思了。”

阮蒙脸上一红,“我,自然是愿意的。就怕晋王夫妇会……”

“这个你不用担心。” 阮蕙有些心疼地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兄弟,“别的事情我不能为你尽力,这件事情,我必定为你办妥。”刚才晋王妃那些有意无意的话语,就已经向她暗示了某些讯息,相信由杨恪出面,这事,没有办不成的。

“姐姐叫我来,就是特意 告诉我这件事么?”阮蒙道。

“许多时日不见你,也有些不放心了,故此趁机叫你过来。一会儿你姐夫就回来了,你留下来一起吃了饭再走吧!”阮蕙笑道。

阮蒙与杨恪虽谈不上投缘,不过好歹也算是惺惺相惜,故此没有犹豫,含笑点头,“那我也就不客套了。”说着又要去看望江家二老。

其实认真论起来,江家二老来了长宁,应该是跟阮继丰一家住在一起才算名正言顺的。不过杨恪似乎了解阮蕙的心意,在阮继丰送二老上京之时,问过了他的意思之后,就径直把他们接进佑王府,并将他们的住处安排在阮蕙的睡房之侧,以便他们祖孙见面更加方便。

因为自己身形臃肿且行动缓慢,阮蕙便让采青领他去看隔壁房间。

看着阮蒙走出房门,阮蕙不由得松了口气。这门亲事若是成了,自己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

而另一半没有放下的心,则是因为朱雀胡同里的阮家。这样的放心不下,并不是牵挂心疼,而是那种无法忘却的仇恨!

她不能让柳妈妈就那样白白地死了,她要给她的亲人报仇。

她并不是心肠歹毒的人,之前阮茂阮薇与她之间那些小打小闹的纠葛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唯有李氏拿毒药想要害死她们姐弟俩的事让她无法原谅,一人之过只究一人,她绝不会因此而迁怒阮茂与阮薇,就算他们对自己曾经那样的恶劣,她也不会做出令人不齿的事情来。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都已经整整八年多年头过去了。除了刚来的那段的时间她会时常想起另一个世界的亲人们,会时常为怎么再回另一个世界而苦恼,之后忙于应付李氏的种种手段,她就渐渐淡忘了那些事情,仿佛她并不是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日子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八年多。这八年来,有多少辛酸苦楚,快乐忧愁,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后悔,每走一步,每一个决定,她都不曾后悔,只除了柳妈妈的死!

柳妈妈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仅有的对她爱护有加的人,虽然她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她们比亲人还亲。她的亲人是为她而死的,她不能让她的亲人就这样无辜地含冤死去。决不!

冤有头债有主,别的人,她可以放过,唯有李氏,她不能姑息。

等阮蒙成了亲,必定会搬出朱雀胡同另立门户,到那时,他虽然与阮继丰仍有着父子之名,但从此以后就不用再看李氏的脸色了。更重要的是,阮蒙出了阮家,自己行事也方便很多,至少,不会因此而累及他。

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采青在身旁低声唤她,“……王爷回来了,是不是传饭?”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渐显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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