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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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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旁边的芍药便笑着去厨房传饭了。
一时准备妥当,三人分宾主坐下,边吃边谈。
阮蕙已经隐隐猜测到胡夫人心思,因此便不再刻意提起方才那个话题,只令站在她们身后布菜的采青为胡夫人连连奉菜。
秦秋水倒也不十分拘束,拿着象牙箸慢条斯理地吃着晶莹剔透的桃花糕,很是惬意的样子。
一时倒是宾主尽欢。
闲聊中,阮蕙似是无意中提起了晋王妃,“……自从上回在贤王府过一面,这些日子来,也没去看她了,认真论起来,她还是我跟佑王的大媒人呢……”
胡夫人便奇道,“哦?这可从没听人说起过。”
阮蕙便把当初晋王妃为她做媒的事说了,只是忽略了苏夫人这一段。
胡夫人就笑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人家成就了你的大好姻缘,你可好,现在倒不理人了。”说着呵呵直笑。
阮蕙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最近身子乏得很,总不想出门,要是夫人遇到她,就代我问她好,说我改日一定前去拜访……”
“拜访就不用了,她昨天已经回晋阳了。”胡夫人笑道。
“是吗?”阮蕙吃了一惊,昨天杨恪只字未提这事。“怎么走得这么急?”
“说是家里的老人身体突然病重,一时半会儿的想必不会来长宁了。”胡夫人夹了一块麻辣鸡丁,细细咀嚼,“不过晋王和她女儿还留在这里,说是要等安王办过寿宴才走。”
安王过寿?阮蕙又是一惊,下意识地就想到“变天”的事上来。
秦秋水在一旁也笑道,“听说这个杨恬还未订亲,胡夫人不妨也为她觅个如意郎君吧!”
“福宁县主说笑了。” 胡夫人微微一笑,“我这个人呐,虽则好事,却也要视情况而定。像晋王府的这位小郡主,品貌出众兼家世良好,所谓媒娘媒量,以她的条件,对方的出身就算不比她高,也要跟她旗鼓相当,且还要五官端正品性优良,这样优秀的世家子弟,放眼整个大周,又有几个?更别说咱们长宁了,就是拿筛子来筛,也未必找得出一个来。”顿了顿,又笑,“所以,这个红媒,我便是有心,也无力而为了。”
以胡夫人那样特殊的嗜好,天底下怕没有做不成的红媒,竟然肯放过杨恬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美人,深究其因,恐怕与“变天”的事有关了。
关于“变天”,胡夫人到底又知道多少呢?
161、被纳妾
胡夫人连忙笑道,“王爷若不嫌我啰嗦,我就时常来陪王妃说说话儿,她初来长宁,一个人在家,也怪闷的……”
阮蕙便点头应和。
胡夫人就趁势问起肖三骗的事来。“听说昨天府里有人讹诈,不知衙门里怎么处理?”
因一直没有消息传回家来,阮蕙本就有些着急,不过当着胡夫人也不便开口问杨恪,此时胡夫人一问,她也就顺口说道,“这么久了也没见杨林回来……”
杨恪便把刚才途经府衙打听的事情说了。经过仵作验伤,肖三骗身上碰到车辕的部分只是轻微的擦伤,便是后来杨林踢了他一脚,也并未造成内伤,之所以吐血而死,是因为中了鸩毒。因此这事就算就此揭过,不过杨林因为踢了那两脚,相对造成≮我们备用网址:。。≯了肖三骗死亡的加速,因此被处罚金一百两,用作死者丧葬费。
原以为会经过一番波折,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阮蕙便露出笑容来,“真是菩萨保佑。”
胡夫人便笑道,“佑王妃吉人天相,便是有人要存心诬告,也过了官府这关的。”说着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刚才所吃长乐菜肴的特色,还叫阮蕙代为介绍个长乐籍的厨娘给她,看看时辰也并不多了,便提出告辞。
秦秋水原是与她同来,此时便想再多逗留一会也不能了,只得跟着胡夫人一同站起。
阮蕙十分客气地挽留了几句,见两人去意已决,便亲自送她们到二门处。
再回院中,杨恪已换过金蟒朝服,穿了家常的米色长袍。一见阮蕙,便拉起她的手道,“此事虽然已经过去,不过今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看他脸上露出迟疑之色,阮蕙便笑道,“什么大事值得王爷这般紧张不安?”
杨恪踌躇片刻。方才张口说道。“今日下朝后,孝宗和皇后两人特意召我去了内宫,又重提了纳妾之事。”
纳妾?是为长乐侯纳妾还是给杨恪纳妾?阮蕙便似笑非笑地望着杨恪道,“圣上也为杨家子嗣单薄的事情着急了?”却不问到底是为谁纳妾。
“你呀!还有心思说笑。”杨恪无奈地轻叹一声。“这回是下的是懿旨,凤命难违呀!”
“那就纳呗!横竖现在家里冷清,多个姐妹。也多个说话的人呀!”阮蕙仍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可她心里,却是苦涩难言。这个孝宗。真是该死,为什么就不放过她的杨恪?此时她便是不让他纳妾,也已经不可能了。谁叫人家是天子呀,天子说的都是金口玉言,再难更改。
看着阮蕙眼里闪过那一丝涩意,杨恪自然也能明白她此时的心境。虽然他曾在心里发过誓,此生只娶她一人。决不再纳第二人,可现在君命难违。他若不听,便是抗旨,抗旨不遵的后果,轻可以丢掉乌纱,重则脑袋搬家。就算他想抗旨,现在的时机也还没有成熟呀!
“你放心,就算圣上赐给我再多的妾室,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杨恪上前一步,把阮蕙轻轻拥进怀里。
“这样的甜言蜜语说得多了,王爷自己不嫌腻味,妾身还觉得臊得慌呢!”阮蕙故意笑呵呵地推开他,“时辰也不早了,该叫采青准备晚饭了。”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杨恪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我还没说完呢!”将她拉回怀中,低声说道,“你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安王的寿辰一过,咱们就能回到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阮蕙不禁抬起头来,眼里已经蓄上一层薄薄的氤氲,“无忧无虑的日子?王爷一天在朝,只怕想过那样的日子就是一种奢望呢!现在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妾身倒不想回到以前了。”不是她不想回到以前,而是她知道,已经回不去了。
杨恪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想回长乐的。只是……”
不待他说完,阮蕙就打断他的话头,“王爷不必说了,妾身都明白,妾身不是那些见识浅薄的愚昧妇人,不会因为争风吃醋这样的小事而误了王爷的大事。您只管放心好了。”她望着杨恪的眼睛,“只要您心里有妾身,妾身便知足了。”
在这个时代,想过那种一夫一妻制的生活,无疑是痴人说梦。如果是一般普通人家,只要妻子强悍些,倒还勉强能够办到,但处在杨恪这样的地位,那就是一种奢望了。
杨恪微微躬身,嘴唇印在阮蕙的脸颊上,轻轻一碰,又缓缓离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放心,在我心里,你始终是最重要的。”
阮蕙不想再在这样的话题上纠缠下去,便笑着轻轻捶了捶他的胸膛,“丫头们都在外面呢,叫她们听见笑话……”
杨恪把她圈在怀里,笑道,“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值得害臊的?我的心,若不对你表明,只怕你又要生出什么念头来……”
简直就像恋爱中的小青年。阮蕙心头一甜,终是压下心头那丝不虞,正色说道,“懿旨让王爷什么时候纳妾?”
“皇后娘娘说择日不如撞日,让家里赶紧收拾一下,三天之后就送新姨娘过门。”杨恪看着阮蕙的眼睛,还是担心她心里不快。
“到底是咱们杨家人,在子嗣方面还是比其他人来得迫切些。”阮蕙不由得笑道,“明日就明日吧!横竖家里空房子多的是,收拾两间出来就是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杨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既是姨娘,就得住在偏院。院里虽然冷清,可冷不丁地多出个人来在妾身眼皮子底下晃悠,妾身还是有些不习惯。”阮蕙轻声说道。“还请王爷能答应妾身的要求。”
杨恪不禁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傻丫头,我还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个。就算新姨娘是懿旨所赐的,也只是个姨娘,最多也只能算作贵妾,又哪有住正院的道理?便是你不提,我也会把她安排在偏院的。”
阮蕙就露出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多谢王爷体恤妾身。”
“傻姑娘。” 杨恪笑道。“都快要做娘的人了,还显得这么孩子气,小心将来咱们的儿子不惧你……”
“妾身的儿子,便是妾身的另一个生命,妾身又怎么会让他惧怕呢?”阮蕙十分认真地说道,“妾身必定竭尽所能,为他营造一个十分舒心的环境,让他无忧无虑地成长,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杨恪不由得呵呵直笑,“你说的对,咱们的儿子,必定能无忧无虑、健健康康地成长。”
“既然明天就要迎新姨娘进门,还是赶紧把院子里收拾一下吧!”阮蕙推开他,笑道,“要不然,等两天新姨娘进了门,看到满院狼籍,说不定还要去告御状呢!”
杨恪就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值得收拾的。”
阮蕙正色道,“是哪家的姑娘?”御赐给堂堂佑王爷的贵妾,肯定不会是小门小户的小姐,若没有相当的身份,也不配给佑王爷做妾。
“是景王妃的一位表妹。”杨恪淡淡说道,“听人说德容出众,今年刚刚及笄,父亲是礼部的一位官员。”
原来这其中还有景王妃的一份子。阮蕙心里暗忖,忽想起晋王妃来,当下便问,“听胡夫人说,晋王妃昨天回长晋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是老祖母病重,怕捱不了多少时日了。晋王与杨恬妹妹还留在京里,等过了安王的寿辰再回晋阳。”杨恪说道,“我也是刚刚下朝后才知道的。”
与胡夫人所说相符。看来胡夫人并没有说谎。阮蕙便道,“妾身倒是挺喜欢小郡主的,当初我与苏容去晋王府参加她的及笄之礼时,她也没有因为我的出身而嫌弃,倒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听她这么一说,杨恪也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杨恬妹妹倒是个好的,便是她父母有什么,原也不与她无关……改天我下了帖子请她过来跟你说说话儿吧!”
“苏夫人一家还在晋阳吗?”阮蕙得寸进尺,“她好歹也是妾身的干娘,若是可以,妾身也想请她和苏小姐前来一叙。”
“这个不难。” 杨恪笑道,“虽然朝臣们之间明争暗斗,可内眷们行走往来,也属正常交往,又怎么能因为男人们之间的事而影响了女人们之间交情呢!”
阮蕙顿时疑惑,“莫非苏家……也牵扯到那些事里面去了?”想着苏定消失的那一段时日,她就觉得心里不安。
“你别担心,苏家不过想着为苏贵妃报仇,并没有涉及太深。等孝宗下位,苏家便会退隐出去,决不会掺合到那桩大事里去。咱们也一样,这朝廷,就如一个大染缸,谁掉进去了都别想清清白出来,趁着眼下身上着色不重,赶紧退出来是正经,将来身上沾了红的黑的,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杨恪一边说一边笑,显得十分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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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新人来
看杨恪还能如此轻松自在地微笑,阮蕙不由得放下心来道,“就怕王爷说得好,到时候又会身不由己了。”当初孝宗让他纳秦秋水为妾,那样如花似玉的一个新美人儿他都没有动心,想必也不是因为孝宗现赐的女子容貌有多么出色才会决意接受的,之所以接受,很可能是逼不得己。她也要理解他,不能因为一己之念而误解了他。
“身不由己的时候,多是站在悬崖边上的时候,我已经在悬崖边上站得太久,真怕有一天会掉下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呀,我如今想明白了,别的都不要紧,只有在家里搂着娇妻睡大觉才是最紧要的。”杨恪呵呵直笑。
阮蕙心里泛过一阵酸意。只怕是想要搂着既将过门的小妾睡大觉吧!虽然心里如是想法,脸上却不曾露出分毫,只将采青芍药叫进门来,把即将迎娶新姨娘过门的消息告诉她们,命她们赶紧安排人手去收拾临近右侧西边正房的三间厢房,好用作将来新姨娘的将息之处。
芍药采青两人听到这个消息,惊愕得微张着嘴,好半晌都合不拢来,采青脸色便微微沉了下去,还是芍药机灵,先向杨恪道了喜,这才拉着采青出去,两人到外面说话。
采青难掩悲愤之色,“都说王爷对咱们大小姐好,这才过了几天,就要纳妾了!”
芍药便“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好妹妹,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呀?没见咱们大小姐满脸都是笑!便是有气,也不能当着王爷的面撒!这不是成心让咱们大小姐难堪么?”
采青冷哼一声,“我这个就是个直肠子。最是看不惯那些嘴上一套心里套的伪君子,王爷平日里看着也是好的,怎么到了长宁就变了样子呢!敢情是这花花世界迷了他的心了!”
“哎哟我的好姑奶奶,你就少说两句吧!”芍药低声道,“你没见咱们大小姐笑在脸上苦在心里的模样么?这要让她听见了,心里岂不是更加难过?这种事上咱们不能帮大小姐。将来新姨娘进了门。咱们就多留几个心眼,千万不能让新姨娘夺了王爷咱们大小姐的宠爱去才是正经。”
采青就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事我知道。管她什么贵妾不贵妾的,只要让咱们大小姐不高兴,我便也不会她好过。拼着王爷把我打杀了,我也绝不会让她讨了好去!”
“傻呀你!”芍药戳了下她的额头,哭笑不得。“咱们不要留着这条老命给咱们大小姐出谋划策呢,怎么能与人拼了命去!眼下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赶紧把厢房打扫出来才是正经。”
且不说采青芍药两人一边怎么在私下里埋怨杨恪,一边又安排了人手去收拾厢房,单说夫妻两人吃过晚饭便在房里小声说话,采青掌灯进去,看见两人依偎在一起。先前那份忿怨才稍稍减退少许。
接下来的两天,佑王府忙得人仰马翻的。说人仰马翻。倒是有些言过其实,只能说采青和芍药两个把大家弄得人仰马翻。为什么呢,因为想着要给即将进门的新姨娘添堵呀!所以凡事都要寻思个两三回,怎么添堵怎么来。就比如说,新姨娘即将入住的睡房的门槛,足足比阮蕙房里的要高出半尺来,又漆成了与房门一样的浅棕色,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一道槛。诸如此类等等环节,两人都不厌其烦地想着弄出什么花样来,既不引人注目,又能给人添堵。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第三天就到了。
佑王府办事的速度也很快,新姨娘的房屋也已经收拾妥当了。因为当初购置这处宅子时,里头一应物件样样俱全,因而是新姨娘屋里的摆件等等陈设,基本上都沿用原物主的,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动和装饰。
五月十二下午,佑王府请了一班鼓乐,吹吹打打把一乘喜轿抬从角门抬入府来。因是纳妾,也没有置办酒席,只有相厚的几家过来道喜,还碍于阮蕙的面子,匆匆见了杨恪一面后又匆匆告辞,个个都带着几分尴尬,仿佛这纳妾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一般。
当然,不仅客人们尴尬,杨恪也有些尴尬。
倒是阮蕙,显得与平日没什么两样,一如往常的饮食起居,并没有因为即将迎娶新姨娘过门有一丝异样。
吉时才过不久,喜轿就进门,喜娘扶着顶着喜帕的新姨娘进了厢房,等着杨恪去揭她的红盖头。
而杨恪却在外院,正被杨慷、安王、景王等人灌得面色红润,脸上微微带着笑容,看起来十分喜气。
杨良等几个在近前侍候,倒是为阮蕙暗暗抱不平。
只有杨林,跟在杨恪身边近十年,对他的脾性早已了如指掌,看着他微笑的脸宠,却已看透他内心的无奈。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位宾客也纷纷告辞。
杨慷临走时,重重地拍着杨恪的肩膀,重重地咬着唇齿,头一次声色俱厉地跟他大哥很不客气地说道,“大哥,大嫂对你一片真心,你可不要……娶了新人忘旧人……”
杨恪虽则喝了两杯,却还是十分清醒的,当下重重地捶了他兄弟一拳,“好小子,竟教训起你大哥来了!这个道理,还用你来告诫我?真是啰嗦!”
安王与景王几个就在旁边哄笑,景王笑道,“恪兄弟是还没有见过新姨娘的面才会说出这样念旧的话来,若是见了新姨娘的花容月貌,只怕欢喜得连魂儿都丢了,哪里还会记得弟媳妇?”
底下又是一片笑声。
杨恪脚下踉跄,指着景王笑道,“我就知道你存的不是好心,既是千娇百媚的女子,你怎么不自己娶回家去,巴巴往我这里送做什么?怕是尊夫人不肯松口吧!”
景王就向二门的院落瞟了一眼,不无深意地笑道,“你且别与我强嘴,赶紧回去看新姨娘是正经。**一刻值千金,我们也不多作叨扰了!”说着朝安王等人使眼色。
于是众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告辞。
杨恪也不留客,只命杨良送他们出去。
杨林则上前扶了他一只胳膊往内院而来。
“我没醉。”杨恪轻轻摆脱杨林的手,指着二门的院门笑道,“这里是禁忌之地,你就不用进去了。”
杨林看了看他微红的脸颊,便顿住了脚,静静地看着他略显凌乱的步子缓缓入内。
二门上的婆子也仰起脖子看着杨恪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头来,低声叹息一声。
……
杨恪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往内院而来。
新姨娘的新房,也不知是阮蕙是无意还是刻意,安排在她的房间的右侧,也就是西面厢房,但凡要新姨娘处,都要经过她的门前。除非另辟一条捷径,否则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杨恪走到阮蕙的房前,下意识地就停下脚步,透过半掩的窗户往房内看去。
此时正值黄昏,屋里光线黯淡,依稀可以看到阮蕙正歪在软榻上睡觉,也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寐。
杨恪的脚步顿了顿,便伸手推开了房门。
听到房门吱呀一声,阮蕙顿时抬起眼眸,看见身着常服的杨恪满面红光地走进门来,顿时面露不悦之色,“王爷怎么到这里来了?”
杨恪呵呵一笑,“这里我天天都来,这会儿怎么就不能来了?”
阮蕙便将嘴往西厢房呶了呶,“往常天天来都可以,这会儿,王爷却不能呆在这里……可不能坏了规矩。”
杨恪闻言,干脆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侧,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笑道,“什么规矩?规矩是人订的,人是活的,也可以灵活运用嘛!为什么非得死守着那些不成文规矩!”
“王爷!”阮蕙看他这样粘着自己,一时之间心里泛起百般滋味,想着新姨娘就在隔壁等着杨恪去揭盖头,只得提高声音,沉声说道,“妾身才刚吃过安胎药,这会儿就要睡了,还请王爷赶紧出去吧!”一边说一边推他起身。
杨恪却死赖着不动,非要跟她一起睡。
拉扯之间,阮蕙几乎与他脸贴着脸了,可以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一时之间也弄不清他是真醉了还是仅仅微微醺而已,只得放柔声音劝道,“王爷,新姨娘还在新房里等着呢,好歹也得先揭了盖头再说。”想着那未曾谋面的新姨娘,她心里愈发堵得慌,不过想到这位新姨娘或许也只是一颗被人执在手里任意拿捏的棋子,她心里的难过这才稍稍减轻了些。身为女人,她能理解这种尴尬的处境。
杨恪缠着她的略显臃肿的腰身,将头埋在她的膝头,脸上带着笑容,轻声说道,“管她呢!反正又不是我自己愿意把她纳进门来的,就让她在屋呆着吧!”
阮蕙就笑,“听人说这位新姨娘生得美如天仙,王爷就不怕伤了美人的心?”说得半真半假。
杨恪伸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半眯着眼睛道,“管她天仙还是丑八怪,我都是不会动心的。”
阮蕙心里一动,也就不再劝说,伸手搂住杨恪的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采青掌灯进来,看见夫妻二人如此深情相依,不由得喜上眉梢,把灯芯剔得十分明亮,便悄然出屋。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阮蕙感觉到睡意袭来时,突然听门口一个清脆的女声说话,“王爷,时辰不早了,姨娘身子不适,特意叫奴婢来请王爷过去。”
163、妾争风
阮蕙应声抬眸。这个清脆的女声,听起来十分悦耳,说话的语气也不卑不亢,看样子是新姨娘屋里的大丫鬟。
房门半掩,看不见外头大丫鬟的模样,阮蕙还是微微挑了挑眉,心里暗忖,这位新姨娘,果真不是个吃素的,竟敢派大丫鬟到王妃屋里来要人了。
杨恪也听见了外头的声音。他本就是欲醉半醉,似醉非醉,此刻听见这个清脆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僵,却仍旧偎在阮蕙的膝上没有动弹。
等了良久,听屋里并无动静,外头的大丫鬟又说话了,“王爷,请您过去看看姨娘吧!”
杨恪的眼睛眨了眨,依旧闭上。
阮蕙却撑不住了,伸手推搡着他,“王爷,新姨娘在唤您过去呢,赶紧起来吧!”见杨恪似理非理,不由得嗔道,“王爷这是做什么?新姨娘都派丫头过来请您了,您好歹也该过去看看才是……”
听了这话,杨恪才慢慢起身,打了呵欠道,“什么时辰了?姨娘怎么还没歇息?”
阮蕙不由得“扑哧”一笑,“姨娘还等着您揭喜帕呢!怎么能一个人先睡了?您总不能叫新姨娘顶着红盖头坐一夜吧!”
“你先睡,我一会儿就过来。”杨恪又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阮蕙的肩膀,这才慢慢站起身来,开了房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粉裳少女,生得十分艳丽,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正盯着他看,直到他走到近前才略略垂下眼睑,轻声说道,“王爷。咱们姨娘都已经等了您快两个时辰了。”
越过杨恪的肩膀,阮蕙看向站在门口的丫头,朦胧的夜色中看不清她的五官生得如何,却依稀能瞧出她身材玲珑有致,想必长相也差不到哪里去,又听她只对杨恪说话。似乎对屋里的自己视而不见。心里不由得“蹭”地涌起一簇火苗——要不是这个小丫头不懂事,就是这位新姨娘,对自己这位堂堂的佑王妃实在太过怠慢了。
不过她终是按捺住心头的怒气,目送杨恪出了房门。
采青与芍药两个虽然没有在正房露面。不过自从新姨娘屋里的大丫头到正房门口催请杨恪时,她们俩人心里也开始不爽起来,但是不爽归不爽。礼俗还是不能违背的,王爷去为新姨娘揭红盖头,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能阻止,就是佑王妃,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所以她们俩人虽然对那个大胆的丫头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背地里指着她的背影暗骂解气,也不好出来阻拦。
待杨恪进了西厢房,采青和芍药两人就溜进屋来,看见阮蕙懒懒地倚在床头。满脸无精打采的神情,采青只觉心里泛酸。连忙上前问她要不要吃点宵夜。
“去备两份吧!”阮蕙点了点头,“回头送到新姨娘屋里去,这新姨娘想必还没有吃东西。”
采青往西厢房瞟了一眼,不满地低声嘀咕,“她要吃东西,自个儿不会差丫头去厨房叫去?为什么还要巴巴地给她送到屋里?”
阮蕙睨了她一眼,打了个呵欠,“这会儿不是王爷在她屋里么?你送东西进去,也好看看新姨娘什么模样呀!”
芍药轻轻捏了捏采青的手,在一旁连声答应道,“这事儿不难,就让奴婢去给新姨娘送吃的吧!” 便把这事包揽到自己的身上了。
阮蕙就淡淡地笑了笑,挥了挥手,“我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送了东西,就回屋歇息,明天早些起来,预备着吃新姨娘的茶呢!”
采青芍药两个对视一眼,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采青顺手带上的房门,阮蕙哪里有半分睡意?不过是不想让两个最为亲近的丫头看到自己的失态罢了。试问自己的丈夫与另一个女人在洞房花烛,做为一个妻子,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又怎么能够高枕无忧呢?
烛台上的红烛跳跃闪耀,桔黄色的火光映在阮蕙略显茫然的眼睛里,形成两簇小小的火苗,释放着她内心的苦闷与无奈。
这样的情形,早在她嫁入杨家之前,她就应该有所准备,准备接纳一个甚至数个进入杨门的妾室。
早前秦秋水差点成为杨恪的妾,要不是她坚决制止,兴许如今秦秋水就已经与她共侍一夫了。而现在新进门的礼部江侍郎的嫡女江玥,是御旨所赐,而且事先她还不知情,便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也无法阻止。
听芍药打探来的消息,说这个江玥今年刚刚及笄,不仅生得花容月貌,而且才情过人,早前还差点成了景王妃,此次之所以成为杨恪的贵妾,一则是因为其父想要巴结杨恪,二则也是因为景王妃从中作梗,再加上圣上的金口玉言,才促成了这桩大好姻缘。
其实按她的出身,屈居于阮蕙之下,实在有些委屈她了。
也不知这位江小姐的心里,是否也会如人们所预料的那样,对这桩婚姻感到不满。
阮蕙一眨不眨地望着烛台上的慢慢燃烧的红烛,随着火苗的窜动,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的红色的烛泪,将整枝蜡烛的边缘都包围起来,形成了“川”字形的柱状物,整枝蜡烛也愈发显得粗壮起来。
阮蕙看着看着,只觉心里涌起一阵失意。红烛虽好,也有燃尽之时,良辰美景,终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凄凉。
人这一生,又怎么能乞求十全十美呢!
她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也应该知足了。
她暗暗叹息一声,把被褥往上拉了拉。身边没有杨恪的体温,被窝里也失去了平日的温暖。
她的手抚过隆起的小腹。
就算是为了肚子的小生命,她也要振作起来,决不能因为遇上这样小小的挫折就感到气馁,将来她要面对的困难,说不定比眼前这桩要复杂得多,麻烦得多呢!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用力吹熄了床头烛台上的红烛,慢慢躺下身去。
黑暗里,她的眸子闪闪发光。
她发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遇到什么挫折,她也要快乐地生活下去。
因为现在天气转暖,便是夜里也没有太多的凉意,采青与芍药担心阮蕙,便都守在正房的廊下,此时看见屋里烛火熄灭,不由得也跟着眼神一黯,随即又望了望灯火通明的西厢房,怎么对视一眼,芍药便低声说道,“是时候了,我去给新姨娘送宵夜吧!”
采青点点头,“我也去。”
两人便唤了两个小头在阮蕙房外侍候着,去厨房端了宵夜往西厢房而去。
还未近前,就看见西厢房的屋檐下站着两个粉裳丫头,其中一个身材高桃的,五官生得十分艳丽,便是先前去上房请杨恪到新姨娘房中的那个,眼见两人走近,那个丫头便微笑着迎过来,轻声笑道,“两位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芍药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笑道,“我们是王妃屋里的丫头,咱们王妃想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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