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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绛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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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夫婿,她若能看中李永泽,那就把亲事定下来吧!”

李氏忙陪笑道,“……若依蕙儿,自然是翩翩少年才看得入眼,可放眼整个晋阳,能及得上李家家世的又有几个?晋王府里倒有一个公子未婚,却又是咱们蕙儿高攀不上的……媳妇思量着,蕙儿若嫁到李家,锦衣玉食不说,若能一举得男,李丞相还不视若珍宝?这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这话倒不假,李永泽膝下子嗣单薄,只有嫡出的两位小姐,虽有妾室,却并无所出。阮老太太眼神闪烁,向李氏睃了一眼,接过芍药递过来的热茶,缓缓喝了一口,这才慢腾腾地道,“这么说来,你是极中意这李家了?”

李氏不知老太太此言何意,便半真半假地道,“媳妇愚钝,倒是觉得不错,若老太太另有良配,那自然随您老人家的意了。”

“薇儿过了年也十三了,你若看中李永泽,不妨把亲事先定下来,等蕙儿出了嫁再办她的事倒也不错。”阮老太太垂下眼睑喝茶,茶水薄薄的氤氲之气笼上她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李氏却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牵强起来,“母亲既是不满意李永泽,那就另择一家好了。薇儿年纪还小,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阮老太太合上茶盖,眼里闪过一片冷凛,“蕙儿还在养息,议亲的事,不如等她好了再说。”说完将茶杯往桌上一搁,“先就这么着吧!”

李氏只得退了出去。

姚妈妈就掀了帘子进来,脸色不虞。

阮老太太从半开的毡帘中看到李氏匆匆而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冲姚妈妈道,“你都听到了?”

姚妈妈道,“奴婢听到了。”

“这李家,当真有她说的这般好么?”阮老太太声音清冷,不待姚妈妈回答就已自顾自说道,“若是真好,只怕早给薇丫头定下了。”

这话姚妈妈不好回答,便陪笑道,“老太太且不管李家好不好,先前苏夫人说的杨家,奴婢倒是觉得不错。”杨恪她是见过的,生得一表人材不说,最要紧的还是出身王侯之家,这样尊贵的身份,阮蕙嫁过去之后便不再会被李氏拿捏了。

“蕙儿受了这些苦楚,若是能嫁个好人家,也算是苦尽甘来。”阮老太太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容,“若那杨世子真是你在广绵见过的那人,这桩姻缘,当真说得上是天赐良缘了。”

姚妈妈连连点头,“大小姐仁慈宽厚,是个有福气的,能得此佳婿,也是命中注定。”

阮老太太苦笑道,“这孩子心里只怕还怨着我呢!”她知道,柳妈妈的死,是她插在阮蕙心里的一根刺,拨不去,扯不掉,永远矗立在那里,成为祖孙俩人之间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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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十日,长乐那边就派人送来回信,苏夫人从晋王府探得长乐侯首肯的消息后当即就亲自过来向阮老太太提亲。阮老太太愕然之下,竟答应了这门亲事。

德园里闻知消息的人,个个都雀跃欢腾,无不为自家小姐感到高兴。

阮蕙却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自始至终保持着那份从容,并没有流露出十分欢欣的样子。

李氏并阮薇几个自得知这个讯息,脸上就笼上了乌云,阴霾布满了整个阮家内院,让阮莹与阮慕都感到了她们眼中的煞意,从此更加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因此受到连累。

阮蒙自从阮蕙受伤后,就似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从前那样卑谦闪躲,取而代之的,是挺拔修长的身姿,是平静而不失犀利的眼神,是温和却又略显疏离的笑容,大方得体,彬彬有礼,常伴在阮继丰的左右,俨然以嫡长子的身份应酬府里府外各人,令人不敢小视。

而时间,也过得飞快,草木凋零之间,转眼就到了冬至。

冬至是阮蕙的生日,也是她的及笄之日。

她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基本上能行动自如了。

这段时间,是她自穿越以来最为放松的日子了。不用成天提心吊胆地防备别人,也不用装疯卖,更无须巴结讨好,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还人参鹿茸地用着,两个月来,她的下巴已经圆润了不少。

邵仲平也已经被抓捕归案,还牵出了之前广绵劫持案,经过公审,被判了整整十年。令人遗憾的是,不知李氏用什么方法堵住了邵仲平的嘴,没有把她供出来。阮蕙在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自然也无法指证李氏,只能暂时把此事放下。

当然,阮蕙并没有因为目前的境况而感到稍许欣慰。每每想到柳妈妈,她的心就一阵阵地绞痛——那个与她相依为命,她视为亲娘的女人,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在李氏和阮老太太手上,她又怎能置若罔闻?这个仇,她不能不报。

她就像一只刚刚展翅的幼鸟,翅膀孱弱无力,还无法脱离别人的掌控,唯有忍辱负重,等待时机展翅高飞,飞到别人不能企及的高度。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到那时,她自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让人再无法小觑于她。

眼下,能助她一飞冲天的人,便是正在与她议亲的杨恪了。

她前生并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从未曾想过要嫁入王公侯门之家,她以为,只要人好,寒门小户倒是最佳,不需尔虞我诈,不需算计防备,日日柴米油盐,朝朝佳儿环膝,倒是人生一大乐事。

059、双喜临门

及笄这日,晋王妃携了杨恬亲自登门造访,稍后苏夫人也带了苏容过来,连武夫人等几位从阮蕙这里得了各类美容养颜方子的夫人也领了自家的闺女闻迅前来,晋阳各世家夫人小姐们更是闻风而至,阮府门前停靠的各色华丽马车挤满了整条街口,身着锦缎的贵人们来来往往,一时盛况空前,竟不亚于当日杨怡的及笄之礼。

阮老太太虽然身体抱恙,却也满脸喜色地亲自出面应付贵客。李氏心里不虞,碍于脸面,也只得满头珠翠衣着光鲜地随在老太太后头,以阮蕙继母的身份招待众位夫人小姐们。

阮蒙大早就去学馆告了假,穿戴一新地在前厅陪着阮继丰招呼男宾,举止大方谈吐不俗,尽显阮家嫡长子的气度,愈发把随在一旁的阮茂衬得黯淡失色。

晋王妃此次还带了杨家的小定之礼来,并奉上丰厚的贺礼,庆贺阮蕙双重之喜,并以杨家长辈的身份与李氏商议,婉转表达了杨家希望早日成婚的意愿。

阮蕙在旁,脸色绯红,心里却十分感激——想是苏夫人把自己的处境跟晋王妃说了,晋王妃才会从中相助。

李氏勉强挤出笑容,看了看阮老太太毫不掩饰的笑脸,推辞的话就哽在喉里,再也无法说出来了。

而苏夫人也以干娘的身份极力赞成他们早上成婚。

午宴过后,大婚的佳期就顺利敲定下来,定在明年二月十八。

李氏虽然表面笑呵呵地应和着晋王妃与苏夫人,心里却着愤慨,又恼阮薇没有大家小姐的风度,暗里地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待众位宾客散去,已是夕阳西下月色初霁时分。

阮府上下掌起灯来,红彤彤的纱灯挂在各房屋檐下,映在朦胧的夜色里,尽显喜庆之意。

晋王妃身体一向不好,与阮老太太议定大婚吉日之后就先行告辞了,苏夫人一则是干娘,二则又是表姨,自然以半主半客的身份留到最后,待众位夫人小姐都走之后,她还跟阮蕙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告辞。

阮蕙亲自送她出府。

临出府时,苏夫人笑道:“婚期议定,你就不必再担忧了,只需好好养伤即可。江老爷子那里,我自会派人照看。”

江宗瑱到达晋阳已有大半个月,一则因阮蕙养伤,二则因不待见阮老太太,只来过阮府一次,阮蕙自是担忧,苦于无法亲自前去照看,只能把他们老夫妻托付给苏夫人。好在还有个忠厚可靠的福永随在他们身边,让她略略宽心。

阮蕙就点了点头。苏夫人与自己非亲非故,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也算是自己的最大恩人了。

回到德园,采青满脸喜色伺候她洗漱,眼里闪耀着希翼之光:“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大小姐的出头之日总算来了……”

杜妈妈虽然没说什么,嘴角却始终挂着深深的笑纹,行动之间竟比往日敏捷了许多。

另几个丫头仆妇自然也知道了喜讯,对阮蕙更加殷勤起来——若能作为阮蕙的陪嫁去王侯之家为仆,那位杨公子是世子,阮蕙就是世子,她们也成了堂堂世子夫人的陪房,自然要比呆在阮府更有前途。

阮蕙不知仆妇们心中的算计,见到她们殷勤更盛往日,只道是存心巴结讨好,心下不免感叹世态炎凉——自古不见雪中送炭,只闻锦上添花呀!

次日大早,姚妈妈就到了德园,喜笑颜开的,进门便跟阮蕙道喜,采青忙斟上茶来,姚妈妈接了,笑呵呵地道:“老太太叫我过来跟大小姐知会一声,明日就要开始置办嫁妆了。当年先太太的嫁妆单子都还在,一应的物件也都还在库房里收着,不过杨家比不得咱们阮家,若按当年先太太的单子,还是嫌简薄些,因此就叫奴婢拿了这些东西来,算是给大小姐的添妆……”说着从袖里拿出一个沉香木盒来,递到阮蕙手里。

阮蕙瞧那盒子古香古色,想来里头定是贵重之物,当下伸手接过,笑微微地向姚妈妈道谢。

姚妈妈就笑道:“大小姐不打开看看?”

阮蕙便打开了沉香盒子,虽然料到里面的东西必定贵重,视线落在这些黄澄澄金灿灿的首饰上时,还是大吃一惊。

姚妈妈也看出阮蕙惊讶,忙笑道,“老太太说,这些东西虽不值什么,却有些年份了,还是当年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年大小姐病着,老太太难免有所疏忽,还请大小姐莫要往心里去,只管安心嫁去杨家做好世子夫人就是,蒙大少爷这里,老太太必不会让他荒废了学业,日后也要为他觅一门大好亲事,以弥补这些年对你们姐弟俩人的亏欠……”

阮蕙的嘴角就微微弯了弯,牵出一丝冷笑。原来,阮老太太还是知道自己对他们姐弟有亏欠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才来弥补,又怎么能让人相信她的诚意?当初自己在她面前为柳妈妈求情的时候,她又怎么没到弥补?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必定是看着阮蕙即将成为长乐侯的嫡长孙媳,这样泼天的富贵搁在那里,任谁也要理解成她是存了攀附之心。

姚妈妈又哪里会不明白阮蕙的心思?便委婉说道,“当年的事,奴婢也是清楚的……老太爷又去世得早,老太太一个人管着这一大家子的事,难免会有所疏漏……”

姚妈妈的为人阮蕙还是知道的,也不想当场给她没脸,再说阮老太太毕竟是长辈,事已至此,就算与她计较,柳妈妈也活不过来了,沉吟片刻,就肃然说道,“……烦妈妈跟祖母说,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出阁,蒙儿一个人府里,还要老太太多加庇佑,那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姚妈妈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告辞去了,临出门时,顿住脚步,语重心长地道,“老太太有好些年不理中馈了,大小姐陪房的事,都是由太太操办的……明天太太就要送陪嫁的人过来让大小姐挑选,这些陪嫁,将来都是大小姐在夫家的助力,大小姐一定要慎重些……老太身边的芍药和芙蓉,倒是聪明伶俐的,又跟了老太太这些年,品性为人都还不错,大小姐若是看得上,就带上她们俩个,都是阮府的家生子,素来知根知底的,将来大小姐为她们拣了合适人嫁了,更好拿捏些……”

芍药和芙蓉都已十、八九岁,老太太显然并没有预备让她们做杨家的通房丫头,她们一向又是老太太身边最得用的,老太太现在肯把她们送给阮蕙做陪嫁,看来是当真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了。

送上门来的好事,阮蕙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微笑着谢了。

060、陪嫁丫头

次日大早,芍药与芙蓉两个就携了包袱来到德园,芍药因与阮蕙说笑惯了,还打趣说“兵贵神速,若迟一步,只怕别人要捷足先登了。”阮蕙只当她自嘲,不免与她说笑了几句,便让采青给她们安排房间。

哪知芍药她们才拎着包袱随采青去厢房,李氏就领着四个体态婀娜面容姣好的少女来了。

阮蕙亭亭站在院里的大槐树下,草草给李氏行了一礼,便不咸不淡地笑道:“母亲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李氏伸手一指身后的四个少女,脸上也露出浅浅的笑容来:“你的大日子不是快要到了么?这几个丫头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仅容貌出众,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将来放在姑爷房里,也比在外头买的强些……你先过过眼,到时候与另四家陪房一并带去长乐,将来兴许还能用得上。”

芍药已从窗口探出半边脸来,看到李氏身后的四个妖娆少女,不禁嘴角一撇,低声向芙蓉道,“老太太所料果然不差,太太还真给咱们大小姐送小妾来了。”

芙蓉冷眼一瞧,顿时柳眉微皱,“瞧那几个狐媚子妖冶的眼神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小姐心慈手软的只怕不会拒绝。”

芍药眼神一转,随即笑道,“你焉知咱们大小姐不会拒绝?”边说边掩了半边窗扇,静观门外动静。

李氏见阮蕙站在院中上下打量着这几个少女,并没有请她进屋的打算,也知她现在有了倚仗不再像从前那般怯懦了,不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李氏还是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这几个丫头,就先在德园里住着吧,另几家陪房,明日我叫人带来让你见一见,免得事到临头仓促不及……”

阮蕙待李氏说完,这才慢条斯理地笑道,“母亲一番好意,蕙儿就心领了,只是蕙儿早前已向老太太求了她跟前的芍药和芙蓉做陪嫁大丫头。”伸出纤纤玉手,遥遥一指内室,“这不,她们早已经过来了,这会儿采青正跟她们安排住处呢!”

李氏瞥见室内当真有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在走动,顿时面色一变,心知阮蕙所言不虚,一时只觉遭人算计了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半天才挤出一丝笑容来,“哦?原来如此。既然蕙儿自己挑好了通房大丫头,那这几个……就作粗使的用吧,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了。”

此时芍药与芙蓉已走到门口,本欲跟李氏打个招呼,忽然听见她出言讥讽自己为通房丫头,顿时怒从心起,不由得接口笑道,“太太真正心疼咱们大小姐,竟连粗使的丫头都用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这番心意,就是先太太在,只怕也有所不及呀!”她原本是老太太跟前最得意的人,说话向来犀利直率,眼下又要做阮蕙陪嫁了,更是无所顾忌,因此就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

李氏被一个丫头当众奚落,自然十分恼怒,不过看着芍药笑语嫣然的娇俏模样,也不好与她争执——与一个地位低下的奴婢吵架,岂不是降低了她的身份?因而只淡淡说道:“我再疼蕙丫头,也抵不过老太太呀,竟舍得把跟了她这么多年的左膀右臂送给蕙丫头做陪嫁,仅是这份心意,就教人没齿难忘……”

一语未了,芍药已是双眉一挑。

阮蕙站在旁边,却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来。这李氏,还当真有两下子,一出口就是挑拨离间的话语,倘若芍药与芙蓉两个真是老太太布到她屋里的眼线,不管她们有多好,她也决意不会带到长乐去了。

那边芙蓉已经打起帘子出来,闻声顿时冷笑道,“太太真会说笑。姚妈妈跟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都不敢以‘左膀右臂’自居,更何况我们这些粗手笨脚的小丫头?倒是太太,内掌后院,外理中馈,十几年如一日,把阮府治理得井井有条,才堪称是老太太的‘左膀右臂’呢!”

虽然话里话外都是讽刺之意,可口口声声都是夸赞之语,李氏便有满腹怒火也不好发泄出来,不过总算在阮蕙心里扎了根刺,也算不虚此行,当即就笑道,“你们两个素来得了老太太欢心,性子也太骄纵了些——哪有丫头与当家主母这样说话的?”顿了顿又道,“我是熟知你们的,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若是将来到了姑爷府里,千万要收敛些才好哦,别让老太太一番好意落了空……”

芙蓉的脸色变了变,低声嘟哝了一句,“只怕是你自个儿的一番‘好意’要落了空吧……”

阮蕙隐隐听见,不由得勾唇一笑。

芍药却接了李氏的话茬,笑微微地道,“太太教训的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又信了佛,对待奴婢们就难免宽厚了些,哪比得上太太您手段狠辣?大小姐屋里的柳妈妈犯了事,大小姐还不知道呢,您就把人给仗毙了,这份果敢,别说咱们老太太了,放眼整个晋阳,只怕也无人能及呢!”

一席话还未说完,李氏已气得脸色发青,不过芍药所说句句属实,李氏虽恨得咬牙切齿,当着阮蕙却又不好发作,只嘿嘿冷笑,“饶是这样,屋里还出这许多乱子,你们两个好福气,能随了大小姐去长乐,我是管不着了,不过留在府里的小丫头,该整治的我还是要整治的,总不能为了博个好名声而姑息养奸吧!”又特地向芍药看了一眼,“芍药姑娘,你说是不是?”

芍药还有个妹妹也在府里当差,只是个三等的洒扫丫头,李氏若要动她,自然轻而易举。

阮蕙见芍药眼神微闪,当即就笑着对李氏道,“好叫母亲得知,我向老太太讨要芍药和芙蓉时,已打算把她们合家都带到长乐,还请母亲把她们两家的人都清点出来送到我园子里,我先使唤着,也好熟悉熟悉。”

芍药原本只想逞逞口舌之利,不想竟被李氏威胁,顿觉有些后悔,此时阮蕙为她解围,自然十分感激,脸上的笑容就盛了几分,“老太太说,先前姑太太出阁时,都是亲自挑的陪房……大小姐不如请太太把府里仆从们列个清单,再从中挑选与自己脾性相合的做陪房吧!”

此言一出,阮蕙心里顿时为之叫好,当即抚掌笑道,“老太太到底宽厚,竟想出这个主意来……”又转向李氏盈盈而笑,“那就有劳母亲明日派人送一份清单过来吧!”

一时间,李氏只觉胸口发闷,险些透不过气来。

061、小战告捷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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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蕙笑得惬意,“这几个丫头的卖身契,母亲想必没有带在身上吧?”

李氏一愕,随即下意识地摇头。“没带。”

“那也无妨。”阮蕙转向芙蓉,“等下你跟太太去一趟,把她们的卖身契拿来,太太管着一大家子,这些许小事就别让太太总挂在心上了。”

芙蓉忙脆声答应。

李氏眼里的寒芒一闪即逝,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望着李氏形似落荒而逃的背影,阮蕙只觉胸口吁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她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对芍药和芙蓉深深看了一眼,淡淡说道,“既然我已经跟太太说要了你们合家人做陪房,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老太太那里,我自会跟她说去。”她原本也是顺口一说,没料到芍药竟会趁机说到另几家陪房的事,倒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李氏的如意算盘给打乱了。

芍药与芙蓉对视一眼,双膝一软便对着阮蕙跪了下来,“多谢大小姐。”她们知道李氏虽说得软和,行事却毫不含糊,柳妈妈这样的身份,说没了就没了,更何况她们家里那些三等末等的丫头小厮们?阮蕙此举,无疑是救下了她们两家十数余口人。

“你们若真心跟着我,我自会真心待你们,倘若三心二意,我就是想护着你们,老太太也必是不依的。”阮蕙上前一步,伸手搀了她们两个起来,“太太再不好,也是太太,终究有尊卑之别,你们出言顶撞便是不对,这以下犯上的大帽子扣下来,至少也得挨上三十个板子……”她们两个性格直爽为人仗义,若诚心跟着自己,兴许还能得用,只是她们在老太太身边呆久了,行事未免太过张扬,还须适时敲打一番才行。

芍药心内感激阮蕙出手相救,又听她句句说得在理,更是心服口服,忍不住说道,“大小姐教训得是,奴婢们再不敢僭越了。”

阮蕙这才点了点头,“你们素日接触的人多,对府里的情况比我还要熟悉,明天太太若送来清单,还要劳烦你们两位帮我挑一挑。”

芍药与芙蓉连忙答应下来。芙蓉便向阮蕙道,“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太太那里取这几个丫头的卖身契吧!”

阮蕙遂点头应允,待芙蓉去了,这才转身,看也不看院中亭亭玉立的那四个美貌少女,就向芍药道,“让采青给她们安排些活计,别辜负了太太一番好意。”

“是。”芍药应了,见其中一个杏眼桃腮的少女面色不虞,就沉声说道,“不管你们先前是做什么的,如今到了大小姐这里做粗使丫头,就得安安分分地做恪守本分……”

阮蕙听得唇角一勾,抬腿进了里屋。训导小丫头,可是芍药之辈的拿手好戏,根本不用自己费神。

如此顺利地解决了陪房问题,却是意外中的意外。

半个时辰后,芙蓉回了德园,从袖里掏出几张纸契递给阮蕙,说

是这四个丫头的卖身契。阮蕙接在手里,淡淡问道,“太太说了什么没有?”

“……倒没说什么,就是小丫头上茶时,太太嫌茶烫了些,摔坏了一个五彩的成窑茶碗,奴婢看着倒挺心疼的。”芙蓉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阮蕙只微微点了点头,“想是昨日为着我及笄之礼累坏了……”看来李氏为这陪嫁丫头的事气坏了,若是迁怒于老太太,再弄出些动静来,这阮府后院可就热闹起来了。

杜妈妈心内也有些忐忑,想着自己原是明园过来的人,就算大小姐不用,也自在情理之中,如此一忖,脸上也就有些郁郁的。

阮蕙也看出些异样,便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你合家都在这里,单你一个随我去了长乐,难免骨肉分离,你是园里的老人,将来跟着蒙儿,也是一样……”

杜妈妈也就放下心来了。蒙少爷宽厚仁慈,跟着他,也必是好的。

阮蕙又跟采青采平交了底,四个陪嫁大丫头,就她们俩个跟芍药芙蓉,算是定了下来。两人自然欣喜。

晚间,阮蕙把杜妈妈并芍药几个请到里屋,秉烛夜谈,经过再三商议,终于确定了四家陪房人选。

次日午时,汤妈妈才拿了清单过来,阮蕙看也不看,就让她把单子交给芍药,芍药略略扫了一眼,与芙蓉低声嘀咕了几句,便向汤妈妈笑道,“这单子……只怕记得不全……连老太太先前最看重的于长江一家都没写在里头呢……”

汤妈妈忙陪笑道,“这于长江出身草莽,哪能做大小姐的陪房呀……因而就没写在里头。”

“这于长江武艺不错,老太太昨日还特意跟我提起他呢!大小姐听说于娘子厨艺非凡,就更留了心。”芍药柳眉一挑,“大小姐都不嫌他出身草莽,你倒嫌起他来了。”

汤妈妈眉心一跳,只得打了个哈哈,“芍药姑娘说哪里话?原是太太看姑爷那边门庭高贵,想着也不能落了咱们大小姐的脸面,这才把那些有瑕疵的家人给剔了出来……”

阮蕙听得不耐烦了,也不想再与她敷衍,就抬起眼来,向芍药道,“你和芙蓉两家是要去的,就把另两家的名字报给汤妈妈,让她三天之后带上四家的户主到德园来让我过过眼就行了。”说罢起身去了敦园。

阮老太太看起来精神不错,见了阮蕙,忙叫牡丹端了锦杌过来叫她坐了,便问起了李氏是否送了陪嫁丫头和陪房名单过来,阮蕙就趁机说道,“……太太送了四个姿色过人的过来,不过有了有芍药和芙蓉并采青采平四个,倒用不着她们了,太太仍叫留下,说权作粗使的用着……芍药和芙蓉都是跟在祖母身边多年的人,跟了我去长乐,背井离乡的只怕有些不惯,祖母不如就让她们两家人作了我的陪房吧,也算是她们这些年跟在祖母身边的荣耀……”

阮老太太微眯着眼睛听着,良久,才点头道,“也罢,那两个丫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依了你吧!”

姚妈妈在旁,也附和道,“还是大小姐仁慈,体谅着下人们……”

此事就算大功告成了。

阮蕙又道,“江家老太爷到晋阳也有一段日子了,前些时日我养着伤不便外出,眼下能走动了,想过去看看外祖母身子好些没有……”

姚妈妈偷偷瞥了阮老太太一眼,见她并无不悦,忙笑道,“不如我陪大小姐走一趟吧,江老太太爱唠磕,晋阳人生地不熟的只怕还住得不习惯呢……”

阮老太太就“哼”了一声,向姚妈妈道,“她们祖孙团聚,你去凑什么热闹?”又向阮蕙道,“你去探望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前阵子出了那事,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要不,你托人带个口信,请他们过来小住?”

062、得寸进尺

阮蕙心里冷冷一笑,却略垂眼睑,轻声说道:“外祖母身体不好,又吃着汤药,只怕会过了病气……”阮家虽不是什么显赫的门庭,可阮老太太却有众多的禁忌,让常年缠绵病榻的江老太太搬过来小住,那就是一句冠冕堂皇客气话而已。

不料阮老太太竟然微微笑道,“我都黄土埋了小半截的人了,哪里会怕过了什么病气?咱们老姊妹也十好几年没见面了,好不容易他们来了趟晋阳,说什么也得请他们到家里来住些日子……”说着轻叹一声,“你是他们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这次你受了伤,他们还不知难过成什么样了,虽然没来看你,心里头又何尝不是日夜记挂着你?”

姚妈妈也在旁边嘘唏不已,眼圈都略略发红。

阮蕙没想到老太太竟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只觉喉头哽噎,好半晌才道,“外祖父性格孤傲,蕙儿怕请他不来……”

“你放心,他要不来,我就亲自登门去接,一定把他老夫妻两个接进来住上小半年。”阮老太太幽幽说道,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既然老太太答应出面,阮蕙就应承下来,当即写了封信让杜妈妈送去江家暂时租住的地方,如她所料,江老爷子果然不来。

消息传到敦园,阮老太太当真命人备轿,让杜妈妈带路去了江家,一个时辰之后就回了府,随在她轿子后头的,还有一辆平头小油车,赶车的正是福永。

阮蕙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说动江家二老的,也无暇去想,看到江老太太在姚妈妈的搀扶下走进德园时,她飞一般冲出房门,紧紧抱住江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江老太太也老泪纵横,搂着阮蕙的肩膀,上上下下细细看了好半天,才念闻声佛,“菩萨保佑,过了这道坎,前面就是大好春光了……”

阮蕙见老太太脸上泪痕未干却已挂上笑容,忙也揩了一把泪水,那边芍药几个已上前扶了老太太进屋,采青忙斟上茶来,采平也送上了暖手炉。

江老太太被芍药芙蓉几个簇拥着坐到铺着狐狸坐褥的榻上,接了采青递上来的茶,又在心里默念了声佛,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看起来,她这个外孙女儿的处境已变得好了起来。

不待阮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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