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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曳光)-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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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内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陈侍郎无神的目光,泛出几分得意的神色。他挪动身子,走至林一面前,弯下腰去,带着怜悯的口吻说道:“这是何苦呢,白白遭受一番苦痛!你若是能告知如烟姑娘的下落,本官让你死前,少受点罪,怎么样啊?”
林一躺地上,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那个妇人口的陈侍郎,应是此人了。如此对待自己,看来不无缘由啊。他冲其微微摇头,目光是讥诮之意。
陈侍郎冷哼一声,不满地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林一被几个兵丁抬起,又送回到先前那个铁笼。
被重重地摔地上,棍伤的疼痛袭来,林一苦笑起来。这一切,都是自找的。若是一个凡人,即便是江湖绝顶高手,如此折磨一番,也难以逃出生天。那蓝平落棍之时用上内力,一棍便足以将人致残。一口气二三十棍下来,若是寻常人,早被打死了。可见,身入天牢,命如草芥,这些人真的不意自己的死活。
天牢之内,还不晓得已枉死多少无辜之人呢!
对于身上的皮肉之伤,林一并不意,也不想行功医治,他想着心事。
画舫之事虽是自己所为,可官府并无真凭实据,那张供词戳上个手印,便能定自己的罪吗?他林一倒是要看看,作为一个凡人,这世俗间,应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他从不藐视皇权,也不敌视官府,不想去造反什么的。众生来之平等,林一从不认为谁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自己毁船杀人,也是为了救人。即便是行之有过,天牢受这番罪,算是因果报应。
可陈侍郎公报私仇,蓝平罔顾人命,都已让林一动了杀机。他从不招惹他人,可若是以性命相逼,他林一杀起人来,不会手软。
“这位……这位怎么称呼啊!怎么打得这样狠啊?你得罪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时断时续,传入林一耳。
监牢的铁笼子,关押了多人,林一刚才进来便知晓了,只是无心过问罢了。
话音来自隔壁的笼子里,那是一虚弱的老者。
林一见其身子羸弱,气喘如丝,知其寿命无多,不由暗叹一声。他趴到笼子边,说道:“这位老伯,我无妨的,你这般的身子,该找郎啊!”
一阵低咳声传来,悉悉过后,笼子边的茅草堆里,露出一白苍苍,污垢满面,形容枯槁的老者。他看着林一,虚弱地笑了笑,躺草堆里,隔着铁笼说道:“我早该死了。只是你还年轻啊,可惜喽!”
老者的嗓音如风箱般,好似随时会停下来。
林一从老者话得知,此人竟是帝师。也就是说,他是皇上的师父。因进谏劝阻皇上少生杀戮,竟被关入天牢。
而这老者还不死心,狱,上书不断,劝谏皇上放过自己的那些亲兄弟。他的执拗终惹恼了那个高高上的皇上,将其关天牢四五年了。
老者说,皇上怕被世人诟病,虽有杀他之心,也只能任其天牢慢慢死去。
如今的老者,可谓灯枯油,随时都会死去。
“老伯,你家还有何人?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吗?”林一问道。
老者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无声笑了,许久才带着喘息说道:“我的家人有福呢!一个个都走老夫的前头。我两个儿子,尚年轻之时,便为大商征战,死于沙场,连个后也没留下;我夫人五年前也走了,只剩下我这个老头子了。这个世间,我已了无牵挂……!”
林一伸出手去,摸到老者腕脉,一丝灵气缓缓入。他叹息老者一世终了,竟如此零落,却也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这个老者既然不顾生死劝谏皇上少生杀戮,可见其本人,乃是善良刚正之人。只可惜,良臣未遇明主。
老者浑浊的眸子,有了一分光彩,频死的身躯有了些许的生机。他惊奇地看着林一,许久,才缓缓说道:“年轻人,多谢你了,无须枉费工夫了。观你骨骼清奇,非寻常人,为何也落到此处?”
林一知其寿限无多,他无奈缩回手来,将自己的来历,大致说了一下。
老者沉吟了片刻,草堆上歪着个身子,冲着林一笑道:“朝堂之上,凡事都要有个说法。你是不是行凶之人,无关紧要。他们不抓你,还会抓别人。总之,这个行凶之人,只是皇上对姓的一个交代而已。所谓的王法,不过是上位者手的利剑,草民身上的桎梏罢了。”
林一带着不解问道:“为官者,不也是有受王法所制吗?”此时,他想起了苏先生的境遇。
老者微微摇头,叹道:“为官者,以执法为名,行个人私利之举,草民只能顺从。如此天下太平!而王法也是官场同僚之间,相互倾轧的利器,行王法之名,达到自己不可告人之目的”
林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庙堂之上的事情,老者不愿多谈,转言道:“如你所说,你门内长辈要去求平王说情。老夫也不知究竟会如何,只是平王并非你等想象的那般,他还不如一个官员的权柄威重,其自身难保啊!”
老者欲言又止,神情萧。他轻轻叹息了下,不再言语。
对于一介草民,庙堂之远,难以想象。而此刻,才十七岁的林一,对这京城盛世浮华,没了好奇,也无欣喜,多的只是莫名厌倦。即便是没有修道,他也会远离这喧嚣之地,隐于大山深处,如常人一般,娶妻生子,繁衍后代。
林一的心绪,忽而又飘回到了那片烟雨朦胧,还有,那让人心动的俏丽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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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死囚
皇宫内,平王弘安脚步匆忙,往弘泰帝的寝宫走去,迎面见到一个内侍,
“快去通禀,说本王来了!有急事要面见皇上!”
弘安面色焦急,随手丢个珠子那内臣手。后者面带微笑,拱手行礼之时,珠子已没了踪影。
“今早朝会,不知皇上退朝了没有。小臣去看看,请殿下稍候片刻!”
弘安看着远去的内臣,来回踱着步,双手握一起,眉头紧锁。过了半柱香的工夫,那个内臣回来,冲其施礼道:“皇上已回来了!殿下随小臣来!”
弘安面色稍缓,又往那内臣手塞了个珠子,问道:“朝会上有无大事商议?”
内臣揣起珠子,四下打量了一眼,才悄声说道:“听说前晚画舫一案了结,皇上盛怒之下,下旨将罪人判了个斩立决,今日午时就要开刀问斩呢!”
弘安面色大变,连声催促道:“快!快带我去见皇上!”
……
林一趴潮湿的地上睡着了。
……他凌风飞行,直往天上而去,愈飞愈高……层层罡风,身边激荡不休,无云雾,翻腾不止……他依然飞,许久之后,眼前豁然一片天地……
“林一,快滚起来,有好酒好肉伺候着呢!”铁链砸铁笼的栅栏上,叮当乱响。
林一睡梦惊醒,睁开惺忪睡眼。他看看昏暗的四周,禁不住问道:“什么时辰了?”
兵丁狞笑道:“你小子的好日子到了,眼下辰时已过,快给老子爬起来!”
地牢暗无天日,没人说还真分不清时辰。林一慢腾腾地爬起来,却听到隔壁那个老者有些急促地说道:“年轻人,年轻人——!”
林一蹲下身来,问道:“老伯,有何吩咐?”
老者躺草堆上,看着林一,满面哀伤地说道:“想死的,却死不了。而你还年轻啊!老夫送你了!”说着,他颤巍巍拱起了双手。
林一神色一怔,忙问道:“老伯!您这是何意?”
老者注视着林一,哀叹了一声,摇头无语。
林一心底一沉,冲其默默拱了拱手。
出了铁笼,林一便被两个兵丁夹持着,穿过地下甬道,来到另一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里,靠墙站立十几个兵丁,一个个五大三粗,比林一原先所见的那几人,加的彪悍,还多了几分煞气。
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人,是个双手戴着镣铐囚犯。此人有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容苍白,颔下留着长须,一身的书卷气。只是,其神情带着死一般的寂寞,双目茫然。
林一被推搡到那个囚犯一旁的凳子边,众人呵斥声坐下。
小心地挨着凳子,轻轻坐下,屁股上传来隐隐的灼痛,令林一呲牙笑了起来,只是其双目无丁点的笑意。即便是未行功疗伤,睡了一宿后,体内灵力自行运转,身后的棒伤亦好了大半。可一时的疼痛难免,也算是他自作自受。
忽然,林一神色一动,神识,地牢的上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脚步慌乱的走出天牢的大院。他来此作甚?莫非……原来如此……
“吃饱了,喝足了,好生上路!”一个兵丁端着一个木盘,来到林一与那个书生模样的人面前,放下一坛子酒,和一大碗肉来。
房门前光影一暗,走进一个人来,正是都尉蓝平。他冷冷地看着林一二人,说道:“快些吃喝,别耽误工夫了!”
那书生模样的人,出一声冷笑:“这断头酒,老夫不吃也罢!”
蓝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杨大人,何苦呢?是皇上要杀你,还专门给你弄个伴儿好一起上路呢!”
那个被称为杨大人的囚犯,长叹道:“学得武艺,货与帝王家。如今才知,帝王要的是鹰犬,而不是我这样的读书人。罢了,用我这条命,警醒后世子孙!”
原来此人也是朝官员,年过半,不得善终。看此人也是耿直之人,庙堂之上,此类人是站不住脚的。林一对这朝堂之上的事情,算是看出一些端倪。苏先生也是如此,想来,好人是做不了官的。
蓝平抬头示意,两个壮汉已一把捉住那个杨大人。一人伸出铁钳般的手指,轻轻一捏,手下之人被迫张开嘴巴,另一人拿起酒坛子就灌了下去。
杨大人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无奈动弹不得。转眼工夫,一小坛子烈酒便灌进了他的肚子,两个汉子这才将其丢下。
此时的杨大人,原本苍白的面容已变得一片酒红。他羞愤难耐,冲着那两个汉子张口大骂。
屋子里的人好似见惯了这种场面,对杨大人的举止嗤之以鼻,不加理睬。
蓝平嘀咕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眼色示意一下,墙边的汉子一拥而上,将杨大人扯了过去,三下两下撕去了衣衫,露出他瘦骨嶙峋的身子。
一丝不挂的杨大人,双目喷火,恼怒之下,便欲撞墙寻死。可他怎能挣得过那几个彪壮的大汉。
杨大人被几人四肢朝天翻了过来,一人手拿一个木锥,对准他的贲门便塞了下去。
一阵凄厉哀嚎声,另一人手拿一束马尾,套了个圈拴住杨大人的阳**具根部,狠狠一勒。
又是一声惨嚎声响起,杨大人昏厥了过去。
这些人不慌不忙,用一块缝缀着绳子的破布,兜裆栓住杨大人的下体,这才将其翻转过来。
一人撑开杨大人嘴巴,用一只铁钩钩住他的舌头,一根马尾牢牢栓死了舌根。
蓝平看着林一,不无自得地说道:“这是为他好呢,以免刑场之上,屎尿失禁直下。拴住舌头呢,是让他不要再胡言乱语!”
林一的眼角抽搐了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一人拿出根细牛筋,极为娴熟的将杨大人双手反剪,连同勒住的脖子,与其双臂紧紧栓死一起。
杨大人瘦弱的身子被勒得咯吱作响,随着牛筋扣结成,他整个人已成了昂挺胸的模样。只是面色带着酒红,昏迷不醒。
这还不算完,两个汉子又拿出两块一掌宽、齐膝高的木板,拴扬大人双腿的迎面骨上,这才为其套上衣裳。
“这是怕他跪不住倒下去,有了木板呢,后面有绳子扯着,便是跪上几个时辰也无妨的!”蓝平饶有兴致地说道,可惜林一没有他预料的瘫倒地,令其兴趣然。
走至昏迷不醒的杨大人身后,蓝平从怀摸出一根银针,抬手其后颅深深插了下去。
杨大人瞬息间醒转过来,只见他面色酒红,昂挺胸。头颅的痛楚令其双目圆睁,神情亢奋。
蓝平拍拍手,得意的看着自己与手下们的这一杰作,笑吟吟地看着林一,说道:“如何呀?杨大人慷慨赴死,以报天恩,会令多少人扼腕嗟叹啊!如此惩前毖后,方显我皇威浩荡!我等也算作了件善事啊!呵呵,小子,该你了!”
没想到,人死之前,还要遭受如此凌辱。不!对这些人来说,只是摆弄一具死尸,炮制一件玩物。这些人眼,那个杨大人与自己,都已是死人。死人是没有知觉,没有喜怒哀乐的。
而他林一与这个杨大人,这是要上刑场啊!他若是常人,今日免不了一死,死前也免不了这一番凌辱。这世道,又该有多少的不平与冤屈,面对巍巍皇权,面对如狼似虎的官府,只能去哀己不幸,祈求一个好的来世了!
不被抓入天牢,谁又知晓这浮华的背后,竟有此般的肮脏与污秽呢!
林一喟叹之时,几个汉子已走至近前,几只大手抓向他的肩膀。下一刻,他便要如那个杨大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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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下一午12点
第一百六十八章赴死
“大胆——!”
林一双目泛寒,低喝了一声。他周身收敛的气势随之而出,屋内的火光一暗,那几个汉子若置身寒潭一般,手足为之一滞。
屋内的蓝平等人,顿时觉得喘息不畅,胸口如若雷鸣,‘咚咚’作响,脑袋阵阵眩晕。而接近林一身边的那几个汉子是不堪,惊恐之际,犹如巨石覆顶,难以自持,连退了几步后,一屁股摔倒地。
蓝平背靠墙壁,才堪堪站稳,心头一阵狂跳。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面如土色。这是怎么了?他忙看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个也是面色骇然,失魂落魄。
是这死囚所为?
蓝平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坐立不动的林一,那幽冷的目光正好也盯着他。
心头又是一惊,蓝平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措,强自镇定。他咬着牙,站稳身子,手指着林一,刚要说话,却见对方眸光厉色一闪——
“哎呀——!”蓝平惊呼了一声,双手抱着脑袋摔倒地。他脑如扎入钢针一般,刺痛难耐,阵阵眩晕铺天盖地而来。
几个稍稍稳定心神的兵丁,见状又是一阵慌乱,忙上前搀扶。蓝平‘哇——”的一声,呕吐了起来。好一会儿,他眼瞳涣散,目光迷离,似乎这间屋子里,有令其恐惧万分的鬼魂缠身不放。
蓝平面容扭曲,出一声惊叫:“快扶我出去!我要出去——!’
众人手脚忙乱的将蓝平扶出了屋子,余下几个兵丁,面面相觑,惶惶不安。即便是见惯了血腥,方才那莫名的心悸,和都尉蓝平的异状,还是令这几人后怕不已。
看着被人搀扶出去的蓝平,林一眉梢一挑,暗哼了一声。他的灵力与神识并未完全恢复。不过,用《锻神鉴》的神识惊魂,还是能让一个人吃够苦头。
林一很少使用这些法术,此术对凡人来说,轻则令人神智不清,重则将人变成行尸走肉。故此,他始终将这《锻神鉴》作为神识修炼之法,不轻易对人施展。
杨大人所遭受的凌辱,已让人目不忍睹。眼下,这伙人又要对林一肆意妄为。他着实忍无可忍,这才出手惩治了这个蓝平,也令他人有所收敛。
“别误了时辰!蓝都尉呢?”一个带着喘息,嗓音嘶哑的声音响起,身形有些干瘦的陈侍郎出现门口,冷冷地冲着屋内瞥了一眼。
一人忙趋前几步,小心答道:“蓝都尉不知为何,突犯癫痫,被抬去找郎了!”
“死囚都处置妥当了?”陈侍郎对蓝平的突意外很不满。
那人迟疑了下,暗忖,死囚的那一番整治乃是狱惯例,却不为外人道也。他眼光扫向屋内的同僚,见无人应声,忙笑道:“回大人话,都妥当了!”
“押入囚车!”陈侍郎转过身子,冲屋内的几人摆摆手,往上走去。这地牢他是真不想来,可身为刑部侍郎,勘验囚徒,提审监斩等等,也是份内之事。
蓝平既然不,无人再计较林一如何。对于临死之人,犯不着去得罪。这么一个死囚,已然是重枷身,也不怕生出意外。
只是,方才那一出,着实诡异了些!
天牢里呆久了,这伙兵马司的兵丁也好,差役也罢,都是一个个见惯了血腥,身带煞气之人,好似鬼神不禁一般。其实不然,这伙人的内心里,也对神鬼之说,有着各自的忌讳。
总之,出了事还有上官顶着呢!
屋内的几个人,神色不定之,眼神交集,心领神会,好似方才的事情没有生过一般,将林一与杨大人一同扯出了地牢,押入了囚车。
天牢的后院内,林一站囚车内,仰望去。那不开眼的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有细雨飘零。
前面的囚车内,杨大人昂挺胸,慷慨赴死的模样。只是,其脑后的银针,隐约可见。
林一知道,若是拔下银针,这杨大人会顷刻间死去。眼睁睁看着惨景,却无法过问,他心生无奈。
这个世道,不平之事如此之多,他又能如何!
只是,这般走向刑场,真是要被斩吗?
两辆囚车被推出了后院,前院站满了兵丁,囚车套上马,大门‘轰隆’一声打开。
两人的兵丁列队而出,引着两辆囚车走出皇城天牢的大门。其后有十人骑马拱卫,有两人押后。一列人马,颇显声势。
大门旁不远处,有五人驻足观望。突见到这么多气势汹汹、铠甲鲜明的兵丁,几人忙向一旁闪去。可见到随后的囚车,以及后面囚车里的林一时,其一绿裙女子失声惊叫道:“林一,这是去何处?”
林一见到这五人,含笑示意,扬声说道:“去刑场!”
对方正是真元子师徒和木青儿姐妹俩。
昨晚林一被抓,孟山带着季汤连夜找到了平王。今日等待平王府回话之时,真元子师徒按耐不住之下,奔出了四平馆,恰好遇见木青儿姐妹也是同样的心思,五人结伴一路寻来。
他们要来天牢探监,看看林一究竟如何了!谁知天牢非寻常监牢,根本不让五人进去。
真元子正与守门兵丁纠缠时,忽见大门敞开,奔出一大队人马来,只好往一旁回避。木青儿却是看到了囚车里的林一,错愕之际,忙大声呼唤。
林一的话让五人心头一惊,眼前的阵势可不就是上刑场的吗!这头天晚上抓的人,怎么隔日就要砍头呢?
转眼间,骑马卫士已将真元子五人隔开,急得木青儿后面大喊:“林一,勿慌!我等设法救你!”
听到木青儿的喊声,林一轻叹一声,囚车闭目养神。
“道长,这可如何是好?”木青儿喊了一嗓子,却神无主,颇为无奈地看着真元子。
真元子看着远去的囚车,皱起了眉头。他手拈长须,禁不住嘀咕了一声:“这个臭小子,一身破衣烂衫的,还有那血迹,不会真被人揍了?当真要被砍头?”
别人不信林一毁船杀人,可真元子老觉得此事与其大有关联。
总之,一路行来,林一的所作所为,已让真元子觉得没有那小子作不出来的事。可为何要毁船杀人呢?
这可是京城啊!这小子还真能惹麻烦,还惹了个大麻烦。
不过,若是被冤枉的,越狱就是。林一的本事越狱应不是难事。可眼下便赴刑场,这可不妙啊!老道摇头晃脑,手拈长须,暗忖不止。
“道长,您方才说什么?”木青儿追问了一句。
真元子回过神来,忙正色说道:“我师徒三人随囚车而去,你二人快去禀告孟长老!”说着,他便带着俩徒弟,与木青儿二人分开,各行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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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晚7点。
第一百六十九章刑场
皇宫内。长幔垂地,檀香袅绕。一阵风吹过,湿冷的寒意弥漫整个大殿。
弘泰轻抚唇上短须,目光清冷。他看着一旁跌坐的那个护国真人,皱起了眉头。
老者似有察觉,双目开阖,精光闪烁,适时出声说道:“一个江湖门派,竟也能搅得天下风云涌动。杀人立威,也让这些草莽之辈收敛一些。皇上英明!”
弘泰面露得色,沉吟不语。
“只是,此举必让平王殿下难堪啊!他正等候召见,不知皇上如何安抚您这位兄弟呢?”老者缓缓说道。
弘泰坐龙案后,神色矜持,目光幽深。他微微点头,说道:“一个江湖门派,也敢去寻升仙之道,还江湖上搞什么唯我独尊。哼!不敲打敲打,这些草民也不晓得什么叫天威莫测,什么叫王如炉!弘安要为他们求情,也朕意料之。只有让他与那些江湖人之间,心生芥蒂,彼此猜忌,朕才安心啊!”
老者拈须赞道:“平王殿下欲施恩于人,却不知,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让弘安进来!”弘泰帝高声说道。
……
大队的兵丁,簇拥着囚车走过长街。沿途挤满了围观的姓,一个个指指戳戳,好奇地打量着囚车上死犯。还有人呼朋唤友,兴高采烈地夹道追随。
阴雨多日的京城,清冷的街道,此时热闹起来,竟有几分节庆的气氛。
大队人马来至一个宽敞的十字街口停下,一杆高耸的旗杆下,早已搭就一个木台。一旁不远处,一个雨棚下,坐着一些官员模样的人。
街口被兵丁围成了人墙,围观姓已挤得人山人海。持械兵丁竭力训斥喝骂着,阻挡着汹涌的人群。
林一与扬大人,被拉出了囚车,推搡到了木台之上。两个赤膊上身,面容狰狞,露着黑黑汗毛的刽子手,各自头扎红巾,手捧鬼头大刀,分站两旁。
刚走上木台,扬大人已被人一脚踢腿腋处,‘噗通’一声跪倒。其身后扯出一根绳子,被一个兵丁手拉着,他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跪着。
押着林一的两个兵丁,要如炮制。
其一人,一脚踢林一的小腿上,却如同踢到了铁板,疼得他抱脚跳了起来,咧嘴不停地惨呼着。
见状,另一个兵丁楞了下,他目光凶恶的盯着林一,就要拔刀。
看着眼前的空地,以及黑压压的人群,林一咬咬牙,慢慢跪了下去。这一跪,是跪爹娘的,是跪师父的。
天龙派众人听说林一要被斩示众,心情各异,却不约而同的跟着孟长老来到了刑场。只是免不了有兵丁持械守着,生怕这些江湖人闹事。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眼前的情形,让人不禁瞪大了眼睛。
人山人海的当间,是一片空地。旗杆下的木台上,站着两个威风凛凛,面带杀气的刽子手。那鬼头刀泛着阴森寒意,让人不敢正视。
木台上,跪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的面色酡红,神情亢奋。小的头凌乱,衣衫破碎,浑身血迹斑斑,面颊上还带着灰尘,其身带铁锁,正好奇地四下张望。
“林一!”
“林兄弟——!”
木青儿与元青几人冲着林一大喊。
林一好似早就看到了对方,嘴角翘起,轻轻点了点头。
“臭小子,还是这德行!”木青儿恨恨跺了一下脚,神情焦虑。
孟山也人群,看着神色坦然的林一,他面色阴沉,双眉紧锁,也不知想些什么。
真元子还是往日的镇定模样,只是神色多了些忧虑。林一冲其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便不再理会这些熟人,他独自冷冷瞧着眼前的热闹。
如烟如雾的细雨,是一张张带着莫名兴奋的面容!
这是怎么了?与这些姓从未谋面,自己被杀头,也会为他们带来如此的愉悦吗?
林一这些形形色色的面孔上,见不到同情,见不到怜悯,见不到悲伤,见不到愤怒,也见不到猜疑。这些人的脸上,只有兴奋。不!还有冷漠。
没人去想被杀之人是不是冤枉的,也没人去想,被杀之人该不该杀。这些痴狂的神情,是难以言述期待,那是另林一也为之心悸的一种期待。
他们期待着什么?是那人头落地时的一刹?
山呼海啸一般的人群,如群兽凶猛。带给林一的,是一阵阵彻骨的寒冷,无边的寒意,令他心头阵阵悸动。
林一深深呼出一口长气,眼前这些要沸腾的人群,已他眼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红尘路边,一具具丑陋的形骸。
人性淡漠如斯,万紫千红的尘世,也无了色彩。
这一刻,林一只想离开。他突然明白了,师父云游数十年,为何甘于老隐山林。
步入尘世间,读人世态。师父不是要归隐,而是要走出这大千红尘。
纷杂的喧嚣声渐渐远去,林一的眼,只有这雨,只有这风,只有这天地存。
生又何欢,死又何哀?花开花落,生死变幻,天地永恒依然。眼前这些人,是悲,是喜,又与自己何干?
这些人看自己是场热闹,而自己看着这些人,只是一场无聊的风景!
心头的寒意渐渐远去,此时的林一,心神一片空明。
……
皇宫内。
“皇上,还请赦免天龙派的人!这些人是臣弟邀来的客人,如此以往,臣弟的颜面何?”
平王弘安神情恳切,垂肃立。
弘泰坐龙案后,冷冷说道:“此人胆大妄为,竟敢皇城内毁船杀人,如此逆天大罪,你让朕怎么赦免?”
弘安面色苦,争辩道:“昨晚抓人,今日斩,且不说是不是此人行凶,我大商朝何时行事如此操切!这不是让天龙派的人以为,我朝廷故意为难他们吗?”
弘泰冷哼道:“朕要杀人,朕便是要为难他们,又待怎样?不过是一帮草莽而已,还有人敢违逆朕的旨意?”
弘安迟疑了一下,‘噗通’跪倒地,俯道:“皇上,惹得这伙人心生不满,臣弟与其一同远赴海外,又怎能心安?”
弘泰帝一拍龙案,怒声道:“他们不怕被朕灭了山门吗?”
弘安抬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满脸哀伤,泪水缓缓流下。他哽咽着:“皇兄,臣弟即便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也毫无怨言。而臣弟尚未出行,皇兄便将臣弟的去路断绝。臣弟惶恐!若是皇兄要臣弟这条命,这就拿去,何苦生出这一遭呢!前途已去不得,亦回不来。臣弟请死!”
弘泰帝霍然站起,指着弘安骂道:“此话何意?你当朕是故意为难你吗?”
弘安伏地不起,泣道:“臣弟不敢,只求一死!”
弘泰帝胸口起伏不定,实没想到这个兄弟竟以死相逼。他以为弘安怕死,只能老老实实顺从自己的安排。看来,这个兄弟并非驽钝之人,竟也看出此事的蹊跷来。
“皇上!勿怒!”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那个护国真人缓缓起身,走至弘泰面前。他看着伏地不起的平王,拈须说道:
“平王殿下所去千万里之遥,难免心有戚戚,乃人之常情。贫道以为,还是如平王所愿!”
弘泰哼了一声,说道:“人已押赴刑场,朕的旨意又怎能出尔反尔?”
护国真人冲着弘泰微微颔,不无深意地呵呵一笑,说道:“此事便由贫道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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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问斩
十字街口,烟雨渐歇。
林一看着身边跪立着的杨大人,微微摇头。无论怎样,这杨大人是活不成了,其脑后银针与点穴是一样的,将人的精气神逼到头上,与江湖人采用秘法激自身功力是殊途同归。可一个身子羸弱的读书人,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这帮人造孽啊!
见林一四下张望,那个方才踢了他一脚的兵丁,挺起胸脯,摆出恶狠狠的架势。雨棚下坐着几个官员,陈侍郎也其。却见一个年长些的官员,站起身来,手里拿着绢卷,不知要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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