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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曳光)-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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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无碍,间不容缓。

兄弟俩去势如电,霎时穿过禁制冲到了无遮无拦的星空之中。老龙匆匆回头一瞥,不敢有半分的迟疑,一把抓着虎头的臂膀,竭尽全力遁向远方。

那神鸟犹自凌空漫舞,煞是娇娆多姿!

四面八方已奔过来数十道人影,一个个立在原处,犹然不知所措。

一炷香之后,没了法力加持的朱雀的幻影慢慢淡去,复又化作一块玉牌从空中飘落而下。

人群中奔出一位身躯粗大的中年人,有着洞天初期小成的修为。他上前接过玉牌,稍加打量,带着犯难的神色看向四方,说道:“天星妖尊并未现身,而令牌却无虚假。她为何要放走两个陌生人,尚不得而知,容我回转禀报……”而其话音未落,远处已有人尖声怒道:“恶龙何在?我要踢死他……”

与之同时,从远处风驰电驰般冲来两道人影。冲在前头的女子,一身的火红,满脸的杀气,怒若疯狂的神情中还透着几分焦急与莫名的委屈。随后的是位年长的老者,大袖飘飘,随声好奇道:“天星,且稍安勿躁!谁是恶龙,你缘何被困地下,不妨说与为兄听来……”

见状,四周的众人不敢怠慢,忙一个个躬身行礼,口称拜见毕亢、天星两位妖尊。其中的中年人则是迎上前去,举起一块令牌示意。而尚不待他有所分说,炽烈的气机呼啸而至,令牌瞬间易手,一只小脚带着狠辣的气势重重踢了过来,并有怒喝声当头响起:“胆敢放走恶龙,我踢死你……”

“砰——”

中年人全无提防,更不敢还手,被一脚结结实实踢在身上,径自倒飞了出去。唉!真是冤枉啊!他人在半空,正自叫苦不迭,所幸有人及时出声阻拦道:“天星!不可造次……”

如此骄横霸道的女子,除了天星还真没旁人。她本想追上去再给那人来上几脚,闻声只得停下,却又不忿叫道:“师兄!哼……”其转而抬头寻觅,分明是不愿罢休!

老者则是毕亢。他在近前止住了来势,手扶长须,跟着眺望星空。

之前,接到示警,尚未探明便已中断,使得毕亢颇为意外。在妖荒之中,谁敢欺负天星?当他寻至地下的一处洞穴,并费了番手脚破开禁制,还真是被所见的情形吓了一跳。那位刁蛮任性的小师妹显然是吃了大亏,正自悄悄流泪,却又不肯吐出半个字的缘由,随即便如疯了一般遁地而出,并直奔星空而来。她究竟栽在谁的手里?莫非是那两个已然远逃的年轻人……

虎头若在此处,定会大呼侥幸。在那地下的洞穴之中,天星冲破了禁制阻隔的一瞬间,便已不失时机地传出神识召唤帮手。当时若非老龙的心狠手辣,并当机立断,只怕兄弟俩再难走脱!

“天星,事已至此,给为兄如实道来……”毕亢从天外收回眼光,转而问道:“你所说的恶龙,莫非就是那擅闯禁地的贼人与同伙?你与他是如何相遇、如何被困,又怎会给他逃出封禁的令牌呢……?”

如何相遇?倒无须隐瞒。至于被困、以及后来的情形,却难以启齿。妖荒中人生性粗犷,并无过多的讲究。而男女赤膊交战,并被对方骑在身下肆意痛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万万不能让师兄以及他人知晓。

不过,今生今世,都饶不了那头恶龙!

天星的小嘴撇着,秀眉拧着,兀自带着满脸的煞气,猛然转过身来,冲着毕亢一拱手,说道:“正如师兄所料,那两人便是罪魁祸首!请容小妹前去追杀贼凶,告辞了……”她唯恐师兄不允,话才出口,周身红光一闪,倏然化作一道流星直奔天际远处!

毕亢微微一怔,随即脸色微沉。

天星的胆大妄为,每每出乎所料。有这么一个小师妹,真是叫人头痛。倘若追上去,未必能让她回心转意。而那两个年轻人或许真的与千荒的尘炼子无关,尚不知又是怎样的一个来历。曾有云,龙虎过天,三皇归位……

毕亢默然片刻,扬声命道:“吉庆,给老夫带人追随天星左右,以免不虞!倘若寻获敌踪,且临机应对……”

吉庆,便是那个被踢了一脚的中年人。他不敢怠慢,急忙躬身称是,回首发出一声唿哨,随即从远处飞过来四位洞天的高手。五人合作一处,又听取了几句吩咐,这才转身遁向星空。

毕亢环顾四方,接着命道:“即日起,撤销封禁!”

众人应诺,各自传令散去。

毕亢俯瞰脚下,若有所思。在那广袤的苍茫之下,是已伴随了自己无数万年之久的山山水水。而熟悉之中,依然叫人懵懂不明。便如那地下的深处,竟然还藏有师尊当年留下的洞府。而他老家人一去不返,又能否再次归来?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千荒,给老夫等着……

……

天全谷,一片密林之中。

子熊踏着一把飞剑从天而降,歪歪斜斜,稍稍把持不住,竟是一头栽在地上。他摔了一个仰面朝天,却并未惊慌,而是满不在乎地呵呵一乐。

恰于此时,几道人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那是大猛与村中的几个汉子,一个个惊奇道:“子熊兄弟、子熊大哥,御剑飞天,仙人啊……”

曾几何时,仙人仅是天上云外的一种传说,神秘莫测而又不可触及。如今却看得见摸得着,还是最为熟悉的兄弟,着实叫人振奋而欢欣不已!

子熊爬了起来,摇头笑道:“不过是御剑之法罢了,尚未娴熟,又何来的仙人……”

眼前这几位相好的兄弟,皆被虎头师父亲手打造过。搁在他的话说,一个个不堪造就。而自己只是运气好些罢了,以后还须潜心修炼才是。据悉,凭借金丹的修为,足以上天入地而叱咤风云!

“子熊大哥,你那飞剑可真是罕见的宝贝,可否让兄弟们摸上一摸,嘿嘿……”大猛满眼的热切,紧紧盯着子熊手中的一把小巧的银剑。另外几人也是如此,纷纷附和。

“哎呀!那可不成……”子熊忙摇了摇头,炫耀般地掐动了一个手诀,飞剑顿时没了影。见兄弟伙不肯死心,他故作高深地说道:“法宝威力奇穷,稍有不慎便害人性命……”

大猛兄弟几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个咋舌状。

“哈哈!”子熊昂首大笑,极为豪爽地安抚道:“虎头师父传我不少本事,以后自会设法帮着兄弟们打熬筋骨,此外……”他大手一挥,径自循着山径往回走去,又道:“我还会传授专门的狩猎之法,定叫大伙儿都能填饱肚子!”

往日里过活不易,现如今有了子熊这般的仙人来守护乡邻,着实叫人安心!以后的日子有了盼头,可以填饱肚子,没病没灾的,足矣!

众人追上子熊,说笑不停。

一行穿过密林,绕过山岗,渐渐来到了小村背后的山坡上。但见炊烟袅袅,山景如画,使人心旷神怡!

兄弟几人驻足观望。

大猛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心生不安,禁不住小声说道:“子熊大哥,你已是今非昔比,以后切莫抛弃我等……”

子熊看向身旁的几位兄弟,不解道:“何出此言?”他伸手指向前方,示意道:“此情此景,岂非就是我辈所求?何故要舍近求远……”

村间的空地上,几个孩童在无忧无虑地玩耍。四周树影摇曳,花草争艳……

这一刻,在另外一片天地下,几近仿佛的场景之中,有人在发出同样的感慨——

“我林某人奔波至今,又何尝不是在舍近求远呢……”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霸道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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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大山深处的一个小小的村落。说是村落,不过是几间草屋,三、两户人家罢了!

晨霭漫过,山风清凉。

在一间草屋前的山坡上,两个孩子在玩耍。其各自有五、六岁的样子,皆身裹兽皮,头碰头、肩并肩地趴在一块青石上,用力地打磨着一块兽骨。

那块兽骨莹白而坚硬,尺余长,渐成刀状。

肤色黝黑的,是个男孩子。他擦了把鼻涕,举起兽骨炫耀道:“阿丫,哥的骨刀可还锋利……”

个头稍矮、肤色白皙的,是个女娃娃。她从一旁的陶瓮中抨起一把水,用小手淋在青石上,不无羡慕地笑道:“阿蛋哥!丫丫何时才能有把刀呢?”

“嘿嘿!等你长大了就有了……”

阿蛋就着清水,再又“吭哧、吭哧”地在青石上磨着他的骨刀。

“哼!有刀,人才长得大,阿屠哥都这么说……”

阿丫有些眼馋地嘟囔一句,禁不住撅起了小嘴。少顷,她又回过头来,好奇问道:“这位大哥哥,你有刀吗?也似阿蛋哥的这般锋利……”

在两个孩子的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着灰袍的男子。其身躯颀长,乱发披肩,而头顶却是挽着一个本地少见的道髻,上面上还斜斜插着一根簪子,装扮看起来有些古怪。此时的他,正自打量着幽静的山谷而若有所思。

闻声,那男子转向青石板旁的两个孩子,偏头想了一想,咧嘴笑道:“嗯!我也曾有过一把刀……”他浓眉朗目,面如暖玉,模样极为的年轻,而眼光中的深邃却如那随风飘动的山岚,莫测、且淡远。

阿蛋顾不得打磨骨刀,扭头说道:“莫吹大气,且拿来瞧瞧……”

男子两肩一耸,很是无奈地笑道:“没了。早已被我葬于地下!”

阿蛋不屑地抽动了下鼻涕,一把扯过阿丫,说道:“莫理他,瞧一瞧,这是哥的刀……”

男子笑容如旧,神色中透着难得的轻松。

远山苍茫,天光辽阔;近处碧草茵茵,几朵小花绽放。再加上一块青石板、两个孩子、三五株老树,以及四周环绕着的六七间草屋,俨然一处远离尘嚣的悠然风景!随着一阵风来,淡淡的芬芳与山野的清润使人神我两忘!

恰于此时,有人大声笑道:“哈哈!两个小东西,不得与林大哥无礼……”

那是一个健壮的汉子,肩扛着一摞兽皮,一边走出屋门,一边冲着灰袍男子打着招呼。

一位中年妇人跟着走出了草屋,随后叮嘱道:“阿屠!早些回转……”



汉子叫作阿屠,虽高大健壮,却面带稚气,应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他随声应道:“娘,孩儿记下了……”

中年妇人,乃是阿屠的娘亲。她衣着简朴,面容枯瘦,却带着温和的笑容冲着玩耍的两个孩子说的:“阿蛋、阿丫,屋里煮着肉汤呢,且去吃些……”

阿蛋兀自趴在青石上,回头笑道:“我不吃肉汤,我只要阿屠哥那样的一把刀,嘿嘿……”他盯着阿雷腰间插着的一把砍刀,露出馋涎三尺的模样。

阿丫则是乖巧了许多,甜甜应道:“婶娘!丫丫吃过了……”

这两个孩子乃邻居家的娃,倒也不见外。中年妇人转向那灰袍男子,歉意笑道:“林壮士!款待不周……”晨间煮了罐肉汤,而客人却不愿进屋就食,让她这个主妇颇为不安。

这位被称作为林大哥、林壮士的灰袍男子,并非旁人,正是途经此处的林一。其身为修士,或是人们所说的仙人,已是多年不沾烟火之食,又怎会去分享那对娘儿俩的肉汤。他摆摆手,笑着回道:“已是多有叨扰,就此别过!”

阿屠冲着阿蛋与阿丫摆出个怪模样,引得两个孩子咯咯直笑。而他脚下不停,径自往前,不忘示意道:“林大哥!这边请……”

林一冲着送别的妇人点了点头,眼光掠过小小的村落以及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转身随着阿屠走下山坡。而随着又一次启程,其心绪便如眼前这飘渺的晨霭一般,倏忽而来,又随着脚步慢慢走远……

不知不觉间,已在洪荒度过了十来个年头。为了等待来时的那道门户的关闭,林一带着仙奴与虎头、老龙,先是在天虞蛮荒暂时落脚。而他自己却由地下的一个传送阵,意外到了**地界的一个秘境之中。当其摆脱牢笼之后重返天虞,一行四人就此失散。

虎头与老龙在一起,彼此间至少有个伴。而仙奴孤身一人,难免叫人放心不下。好在那丫头留下了一丝线索,倒也并非无迹可寻!

林一借助传送阵,在地下辗转了一年多。好不易追上了盖石一行,才知道那伙人已死伤殆尽。从幸存的乙木的口中得知,仙奴在一个叫作乌二的高手现身之前,便趁乱逃脱而去向不明。

洪荒之大,出乎想象。失散的四人想要再次重聚,不知又该等到何年何月!

林一很是无奈。既然到了中野地界,便避不开那赫赫有名的中天魔城。虎头、老龙,还有仙奴,说不定也会闻名而至。不过,之前已与魔城结下了大仇。凌道与青叶那两个魔皇的弟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为谨慎起见,不妨慢慢寻觅而行。

日前问路之际,结识了阿屠一家人……

山坡的脚下,一条铺满野草的山径逶迤远去。一架两轮的木车停在道旁,上面已堆放了一摞兽皮、兽骨等杂物。

阿屠大步到了车旁,将肩头扛着的兽皮摆放妥当,又将腰间的砍刀拴紧了,这才抓着两根车把,转向近前的林一,好心说道:“林大哥不妨上车,由我拉着,也好省些脚力……”

木车丈余长、三尺多宽,被两个四尺方圆的车轮架着,上面除了堆放的兽皮、兽骨之外,并没有多少空余的地方。

林一摇头笑道:“多谢阿屠的好意!不过百里的路程,我的脚力足以应付……”

百里之外,有个大枫岭;由彼再去千里,乃巨峰谷。到了地方之后,便可用兽皮兽骨换取些铁器、与日杂用物。据阿屠所说,巨峰谷是一处集市般的存在,很是繁华热闹。至于中天魔城,他根本不知道。

阿屠见林一为人随和,便不再客套,自顾着拽着大车飞奔起来。车轮“吱纽、吱纽”直响,听起来倒也悦耳。他心有好奇,禁不住回头问道:“林大哥,你为何不将刀随身携带,反而要葬于地下?”

葬刀之说,乃是林一与小孩子的敷衍之词,却也并无虚假。那是一把锋利异常的宝刀,名为狼牙……

林一背着双手,步履飘飘,轻松而又不着痕迹地在一旁随行。他随声笑了笑,回道:“家师曾说过,刀,太过霸道。而剑有君子之度,且不失王道……”

阿屠恍然道:“原来林大哥是有师父的人,可有道行在身?”在其看来,这位林大哥的装扮不似常人,应该有些来头。

“阿屠的见识不浅……”林一夸赞了一句,接着答道:“谈不上道行,只懂得一些微末功夫罢了!”

“我爹爹病亡之后,我也去了巨峰谷好几回,算是开了眼界,嘿嘿!”阿屠看似健壮有力,其实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却早已支撑起一个家,虽说不易,在洪荒的大山中却也极为寻常。他有些得意,不解又问:“何为霸道,何为王道……?”

面对一个山里汉子的询问,还真的不好作答。有关境界感悟,皆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懂得,自然受用匪浅。不懂,那就是个唬人的玩意儿。

林一冲着前方稍稍打量,随意一脚落下,“砰”的一声,山径草丛间一块突起的石块顿时被踏得粉碎。

阿屠不明其意,却由衷赞道:“林大哥的脚头真硬,但有阻碍,只管一脚踏破……”

“这便是霸道!”林一去势不停,脚下再又随意踏去。力道所致,便如疾风横扫而势不可挡。三尺外的又一块突起的石头竟是破土而出,“噌”的一声飞出去老远。

阿屠咋舌,失声惊叹:“林大哥好本事!”

林一收起力道,依旧是足不着地般飘然前行,再次分说:“这便是王道……”

阿屠似有所悟,随即又摇摇头,有些糊涂地说道:“若那石头太过坚硬而不肯让道,林大哥的王道未必好使……”

林一撇撇嘴,笑道:“如此看来,有时候还真的离不开霸道!”

阿屠生性质朴,为人厚道。见林一从善如流,他顿时放下心来,跟着嘿嘿笑道:“嘿嘿!林大哥说的是,我就是喜欢刀……”说着,他冲着腰间示意了下。其随身携带的砍刀,不过两尺长,为黑铁锻造,乃山里人常用之俗器。而但有一寸锋锐,只管披荆斩棘、所向无前,谁说又不是一件宝物呢!

两人、一车,穿行于大山之中。说说笑笑之间,时辰不知不觉过去。

当一轮炽热的日头升上头顶,一片茂密的枫林挡住了去路。

此时的阿屠已是汗流浃背,却拉着大车不肯停歇,振奋道:“前方便是大枫岭……”而其话音未落,所在的山坡忽而一阵微微的颤抖,随即有沉闷的“扑通、扑通”声由远至近,动静惊人!

林一闪在道旁,回头张望……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消遣不去

四头怪兽大步奔来,瞬间又相继擦肩而过,所裹起的一阵旋风还带着“呜呜”的声响,再加上四肢落地的扑通声,真是好大的动静!

“啧啧!那是麟马……”

林一驻足观望之际,阿屠已拉着木车在道边停下并连声赞叹。

麟马,洪荒异兽也。其成年者高丈余、首尾长两丈余,周身披甲,状如猛虎烈豹,善奔跑而性温顺,可驯养,等等。

林一从所记忆的相关典籍之中,不难认出那怪兽的来历。果不其然,在最后一头麟马的后背上,有人盘膝而坐……

“十张兽皮,便可换得一头麟马代步。由此前往巨峰谷,不过小半日的路程。”

林一听到如此一说,看了眼车上的三十多张兽皮,含笑说道:“阿屠,你这两年来所积攒的家当,可经不起一来一去的折腾!”

“嘿嘿!到时步行,旬日之内当可回转!”阿屠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又好心地说道:“林大哥无须担心,且与我同乘一骑,足足省得十张兽皮呢……”

林一既然有心同行,便想着借机领略一下洪荒的风土人情。整日里高来高去,天晓得会错过多少风景。见阿兽拉着木车有些吃力,他挥袖拂了一下,随即抬脚跟了过去,问道:“兽皮之外,能否用金银等物来换乘麟马?”

人车一轻,猛地窜出去老远。阿兽不及应声,惊道:“林大哥,好大力气……

林一有着仙君后期圆满的修为,若非诸事缠身而无心闭关,早便可以修至洞天的境界。如今的他,虽敛去了全身的法力,而举动之间还是不同与凡人。其适才的随手一拂,恰如清风般轻柔,却蕴含着天地之力,也难怪阿兽要吃禁不起。

人车奔出去十余丈,这才慢慢稳了下来。

林一冲着诧然回首的阿兽报以歉然一笑,对方却极为肯定地说道:“林大哥!我早看出来了,你是修炼之人……”

洞天的高手都看不出我的底细,一个山野小子还有这等眼力?

林一踱步往前,神色如旧。

阿兽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喘了口粗气,乌黑的两眼闪动着笑意,接着说道:“驯兽者,祭师,大巫,皆为修炼之人。不知林大哥又是哪一等……”

这种看人的法子倒是简单,只以力气论大小,比神识还要管用,至少眼下无意中的。所谓的大道至简,人皆懂得,反而不如一个山野小子来得直接。正如太素者,变而有形,形而又质,而未成体,不外乎往复循环也!

说白了,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最终,那还是一座山……

林一到了阿兽的身前,不予可否地回道:“我与你没甚两样,所行之路迥异罢了!”

阿兽听不明白,并未多想,嘿嘿一乐,拉着木车继续前行,接着方才的话说道:“兽皮之外,草药与兽骨也可用来换乘麟马。金银固然稀罕,却不及精钢、黑铁的坚硬,要来何用……”

以往的凡俗间,金银多被用作易物的筹币,或打造奢华精美的器物,乃是人们穷尽一生想要追逐的好东西。而在洪荒之中,其不抵几块兽皮与一把铁刀的用处。由此看来,所谓的财富,全在于衡量的不同!

一炷香之后,前去不多远,又绕过了一道山岗,两人带着一车到了一处峡谷之中。

恰于此时,随着一声轻微的脆响,那欢快了一路的“吱纽”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木车一斜,阿兽已是撒手跳起来叫道:“哎呀!晦气……”其又忙着趴下瞅了一眼,旋即一屁股瘫在地上,啐道:“车轴断了,真是倒霉!早该抹上些兽脂加以油润,只怪我一时侥幸……”

“呵呵!所幸没毁在半道儿,稍后加以修缮便是!”林一来到阿兽的身旁,笑着安慰了一句。

眼前的所在,应当是峡谷的尽头,四周笼罩在群山与枫林之间。远方,山势渐阔,去向不明。近前的山坡上,则搭建着一排草屋,还有数十人在忙碌着。在山坡下,七、八架木车之外,便是那挤在一起的十余头麟马,要么独自撒欢,要么耳鬓厮磨状……

这便是大枫岭,一个山民汇聚的地方。

“林大哥说得轻巧。选一合用的木料并削成车轴,没个半日的工夫可不成。”

阿兽已抖擞精神爬了起来。他拍了拍屁股,紧了紧腰间的砍刀,又冲着木车啐了一口,这才转身奔着山坡走去,又道:“回头再行修缮,今日赶不及了。林大哥且稍候片刻……”

林一犹自驻足观望,远近的情形尽收眼底。

十余头麟马,为几个粗壮的中年人所有。山坡上的草屋前,另有专人打理货物。

阿兽前去接洽相关事宜,无非是要设法奉上十张兽皮,以便抵作搭乘麟马的佣金。他所寻的是个叫作阿达的中年壮汉,一位驯兽者,所谓的修炼之人。

那汉子虽然身躯健壮,两眼如鹰,留着络腮黑须并腰插钢刀,甚为彪悍的模样,却非真正的修士,乃十足的一个凡人。不过,他有驯养麟马之能,并常年奔走于洪荒之中,或有过人的手段而犹未可知。

阿兽年岁不大,却甚为机敏。他三言两语道明了用意,又央求一番,得偿所愿之后,急忙扭头跑了回来。

那个阿达则是冲着林一远远打量一眼,很是不满地摇摇头。在其看来,一个手足健全的年轻人,却要与个半大的孩子合乘一头麟马,无非要省下十张兽皮罢了,哼……

“林大哥,半个时辰后便将启程!”

阿兽跑到了木车旁。他分说了一句,不敢耽搁,着手搬运兽皮、兽骨等物。

林一依旧是悠闲站着,并未出手相助。

阿兽独自将兽皮、兽骨搬到了山坡下,再由那个阿达帮着捆扎起来并驮在麟马的背上。其他人同样在忙着动身前的准备,场面倒也热闹。

尚不到半个时辰,十二头麟马皆驮满了货物,一个个四肢伏地,并前后一字排开,等待着启程的那一刻。

阿兽收拾妥当之后,冲着木车旁的林一挥手示意。

阿达与三个驯兽的汉子,分乘两头麟马。另外的十八人,多为青壮,各带着自家的货物分乘了余下的九头麟马。

林一不作推辞,径自到了山坡下。

每一头麟马皆身躯高大,腿脚健壮。其丈五长、三尺宽的后背颇为平坦,即便是托着兽皮与兽骨之外,再坐上两、三人不在话下。

阿兽已爬上了所雇麟马的背上,一张满是汗渍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林一看着排成一行的麟马,以及山坡上送行的人群,忽而觉着少了些闲情逸趣。

琪儿与暮云的下落全无头绪,虎头、老龙与仙奴也是不知去向。如今的自己,虽临时起意而混迹于此,却还是有着消遣不去的怅惘,一如千百年来的踽踽独行……

不过,与其坐看云起,不若脚踏实地。来日必有惊涛狂澜,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林一入境随俗,抬脚上了麟马,一撩衣摆坐在阿兽的身后。对方匆匆丢下一个笑脸,忙双手抓着捆缚兽皮的绳索,有些紧张地提醒道:“林大哥,且坐稳了……”

有人嘴中发出一声尖啸,十二头麟马嘶鸣响应而轰然起身。

此时日头正盛,闷热的峡谷中突然刮起凉爽的风。尚不明风儿的来处,沉雷般的铁蹄声已响彻四方。随即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十二道庞大的身影逐尘而去。

阿兽的两脚叉开,手中紧紧抓着绳索,犹然俯下身子而不敢抬头,嘴里却喊着:“林大哥勿要惊慌!爹爹曾便带我乘过一回,如履平地般的稳当……”他说的是他爹还在世的时候,已是三年前的往事。当时的一路之上,他吓得就没睁开过双眼。

林一盘膝而坐,稍稍居后,伸手便可触及麟马那粗大的长尾。当坐骑动身奔驰的刹那,强劲的风顿时扑面而来,耳畔隐隐呜呜作响,使人恍如在半空中飞行。而他对此无动于衷,却揣着几分好奇在留意阿达等四人发出的尖啸声。那是一种古怪的兽语……

见阿兽自顾不暇,还不忘身后的自己。林一摇头微笑,便要以禁法加以呵护。而他迟疑了下,随即又收手作罢。

这世间,没有谁离不开谁的扶持。没了仙人,凡人依旧可以安然过活,并在生老病死与诸多的天灾**中,代代相承而繁衍生息。纵然是没了凡人与草木万灵,那日头还是照样升起,天地循环如常!

如阿兽所说,麟马奔驰极快,却有着如履平地般的稳当。两人所乘居中,在微微的颠簸与激扬的风尘之中,一路浩荡……

当一行人马冲出了数百里的峡谷,已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由此往前,乃是一片莽原,到处遍布着过人高的野草。放眼望去,仿若波涛起伏而辽阔无际。十二头麟马奔驰其中,好似在逐浪而行。

又去半个时辰,天近黄昏。据悉,在夜色降临之前,便可赶到巨峰谷。

便于此时,前方领头的麟马突然奋蹄跃起,并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混迹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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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十余丈宽的河面上,奔流翻涌,浪花滚滚。

前方领头的麟马跑得太快,一个收足不住,忍不住奋蹄飞跃,猛然蹿出去八、九丈,而尚未抵达彼岸,已去势殆尽。那畜生昂首一声长嘶,无力落下。背上所驮的两人吓得哇哇大叫,瞬间随其威猛高大的身影重重砸入河水之中。

“砰——”

一声闷响,水花飞溅。

麟马不甘作罢,疯狂挣扎。其背上的两个人再也把持不住,双双被被抛入奔腾的激流之中。而不过喘息之间,那畜生竟然破浪而出,轰然蹿上了近前的对岸,犹自四蹄咆哮而折腾不休,闹不清它是受吓之后的惊魂未定、还是侥幸脱险的一种欢庆。

又是一阵嘶鸣乱撞,随后的麟马相继到了岸边。而随着阿达等人的尖啸声响起,一头头畜生总算是及时收住了去势。

不过,先前遭难的两个人已被激流卷走,眼看没影,下场可想而知!

阿兽,以及余下的众人尚自趴在麟马的背上而不知所措,林一却是抬脚跳下身来,轻风般滑过齐胸高的野草,不着痕迹地来到了河堤之上。而他看着那滔滔河水,以及渐去渐远并起伏不定的两个人影,并未再有动作,而是带着几分讶然回头张望。

与之同时,阿达与另外一个驯兽的汉子已从麟马的背上高高跳下,各自的肩头还挽着一捆细细的藤条。二人神色紧张,却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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