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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曳光)-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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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下眉头,林一收起了内丹。缓缓舒了口气,他问道:“何为妄念?”

“再敢与老龙使脸色,断然不能轻饶!哼!”老龙得势不让人,趁机训斥了一句后,又恢复了本性。他哈哈一笑,带着循循善的口气,说道:“修道之人,岂能不知妄念?何为妄念……待老龙想一想……”

摇了摇头,林一默不作声!

“哈哈!谁让我老龙的忘性重呢!小子,想笑话我……我又想起来了!”老龙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说道:“想当年,曾听到过几个家伙放屁,还几分道理。记得有人说过,心境高深者,易虚妄浮心,为妄识、妄心、妄念、妄执、妄情等等,乃是修行中常见的心障。为道者,当不畏将来,不念过去。而你小子却是了心不了事,难免有妄念起微尘……”

谈经论道,在老龙的眼了竟成了放屁!林一默然不语,心头却是在回味着那几句话……不畏将来,不念过去;了心不了事,妄念起微尘……

“这下界还有妖修、魔修及鬼修,皆比同等修为的修士要高上一筹,而到了上界之后,真正的强者还是人啊!为何?”老龙自问自答道:“与那些妖修、魔修及鬼修有所不同,修士多了心境的感悟,而少了法力神通的淬炼。彼此相较,后者自然要吃亏。待修为高深之后,却是截然相反的情形……”

老龙难得提起与上界有关的事情,林一专注起来。

“便是多了这感悟,修士得以勘破天道至理,便可掌握开天辟地的大神通,岂可等闲视之!而你……”老龙的话语一转,又不屑地说道:“而你一个修士,竟有凡心凡念。莫说你尚未真正的脱胎换骨,便是这凡夫俗子的德性,就是自讨苦吃……”

老龙转述别人话听着还算顺耳,换作他自己来说,却是另一个味道。这番开解的好意暂且心领了,可林一还是心有不忿,说道:“我本来便是个凡人,凡心凡念又能如何?”

“你……自以为是的臭小子,当我老龙在放屁吗?”真难为了这般深入浅出的一番说教,却没人领情,老龙暴躁起来。

虽说心有释然,还是有郁结未消。林一摇摇头,说道:“多谢老龙赐教!”

“赐教个屁,不识好歹的小东西!”老龙骂人了。

“既然免不了一场妄念,老龙又何妨容小子我缓口气呢?”幽幽说了一句,林一又自语道:“仙道不过寂寞路,前行尽是坎坷途……凡心亦好,凡念亦罢,我,只是我!”

“哼!又臭又硬,十足的穷酸样!”骂了一句,老龙的嗓门小了许多,怒气亦缓和了许多。

无论如何,有了老龙的一番说教,林一的心头还是多了几分明悟。他心生感激,却不愿表露出来,只是不想听到那嚣张的狂笑声。欠这位高人的情分还少吗……

定了定心神,林一起身下榻,随手掐动了个法诀——

丰雷从洞外走了进来,神色稍有不安,躬身拜道:“有扰前辈静修……”

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拘礼,林一说道:“我静坐了三日,你便于洞外守了三日。有话不妨直说!”他走至一圆桌前坐下,手上多了一个玉瓶。

见林一没了三日前的漠然,丰雷心下稍宽,忙说道:“恐前辈有事他去,这才于洞外相扰……”他一把子年纪的人,却带着晚辈应有的恭谨,言语中还透着小心。

这是怕自己不告而别呢!林一摇摇头,说道:“丰谷主不必如此,还请坐下说话!”对方却是拿出个乾坤袋双手奉上,这才又说道:“我丰家的一点点微薄的心意,还请前辈笑纳!此外,晚辈尚有一事相求……”

一万灵石,这心意不薄啊!想了想,林一还是将乾坤袋接了过来。

丰雷露出欣慰的神色,说道:“雷鸣谷得以重归丰家,我族中上下,自是感念前辈的大恩大德!只不过,黑山宗若是为此而追究起来,怕是我丰家难逃厄运……”抬头见林一并无不快,他又接着说道:“我一人性命不足为惜,可还有这么多妇孺老幼……为此,晚辈想举族投往正阳宗以为庇护,还请前辈应允!”

一席话说完,丰雷郑重俯下身去,深施一礼。

原来如此!林一点了点头,将乾坤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你之所虑,正是我未急于离开的一个缘故!”

直起身来,瞥见桌子上的乾坤袋,丰雷有些不安地说道:“还请前辈赐教!”

林一说道:“我杀的那个公冶殷,乃是黑山宗公冶干的至亲……”

“啊……”丰雷愕然,林一继续说道:“楚奇郡所有的家族与仙坊,皆由此人掌管。亦就是说,他死了之后,你等便没了束缚。”

“哦……”丰雷缓了口气。林一又说:“而黑山宗追究公冶殷的下落,会不会逐一降罪诸多的家族,无从知晓……”

丰雷的神色又紧张起来,林一接着说道:“投靠正阳宗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法子,你不妨派人前去接洽,便说是我的举荐……”

“多谢前辈成全!”丰雷露出了笑容。林一将手中的那个玉瓶亦放在桌子上,说道:“将此物与灵石皆收回去……”

丰雷不解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我身上不缺的就是灵石,却是对你来往丹阳镇的那个传送阵颇有兴趣……”林一淡淡笑了下。多年来,他从未停止过对阵法的习学,却对修仙界中常用的传送阵所知不多。无他,此法门大都由师徒相传,诸多阵法典籍中并无相关阵图以供借鉴。而丰雷凭借着一个传送阵,于丹阳镇与雷鸣谷之间来往自如,想必是家族的阵法传承有着独到之处。

丰雷恍然,忙拿出一枚玉简,说道:“这阵法既然能入得前辈的法眼,晚辈自当拱手奉上。”

林一接过玉简,听丰雷又说:“此为我丰家先祖所留,与仙门中的传送阵不能相提并论,却是极为的简便好用,往来五千里,不过须臾间……”

“既然如此,林某谢过了!”收了玉简,林一冲着桌上的东西示意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将你的精血收回去吧……”

神色一怔,迟疑了下,丰雷这才一把抓过桌子上的玉瓶翻转过来。一滴殷红的精血缓缓飞出,倏忽没入他的双眉之间。

这正是自己那加持了血誓禁制的精血!心头阴霾尽去,难免会喜不自禁,丰雷口吃起来,说道:“这……如此大恩,还请前辈留下灵石吧……”

林一杀了公冶殷之后,在他的乾坤袋中发现了封存精血的玉瓶,其中便有丰雷的。帮其解开血誓,纯属凑巧而已。他站起身来,并未就此托大,而是拱手说道:“念在我与丰离往日的情分上,彼此无须客套!尚有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丰雷不敢挽留,相送至雷鸣谷外,林一御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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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中秋之际,祝福无限!希望每一位喜爱与支持无仙的朋友,平安如意!

过节了,真的挺忙的,毕竟有老有小,还要招待来过节的一大家子人。因为老母亲八十多了,与我在一起,大伙儿便都奔我这儿来了,所以忙碌是免不了的。今晚去超市转了一圈,买了些菜,还拎了坛子黄酒回家,明早还要去买鱼,图个新鲜。我戒白酒都二十多年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酒壮怂人胆,干过不少出格的事情,痛定思痛便将其戒掉了。近几年,对啤酒的兴趣也淡了。咱这人性子孬,喝酒只知道仰脖子猛灌,12度的酒精来个12瓶,也醉人啊!还是黄酒有味道,因为,它可以慢慢品,正如这上了岁数的人生。

废话有些多了,一直不敢在文后扯这些,怕耽误大家的时间。

弱弱的说一声,明天国庆节,按照上两个月的规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无仙。

再次感谢陪伴并支持无仙走到现在的朋友们!

第五百四十三章待客之道

感谢米饭爷爷、石上清泉1的月票强力支持!感谢翅膀莫邪、嘿草丛生、一都的捧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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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何方?林一要去顾比郡。

为人者,讲究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林一亦如是。可对他来说,所有的恩怨情仇,与身后那离去的风景没什么不同。只是,有的已深入心髓而难以忘怀;有的,便如那枯枝败叶一般,揉碎了,碾烂了,再远远的抛开。

所欠下的恩情已然沉重,又何必带着仇恨上路呢!

公冶平杀了若水先生,必将以命抵命。公冶莫害的自己九死一生,亦必将受到惩处。不为一时的痛快,只是做一个了结。心头轻松一些,脚下莫不会轻快一些?而与玄天门及余行子的牵扯,又真正的一笔勾销了吗?

一片云,悠悠飘至头顶,遮去了日光。林一脚下一点,剑虹猛地往上飞去,直透云雾而出。俯瞰大地,万物显得极为的渺小。抬头望去,天似穹庐,好像失去了以往的那种高远无际。念头一动,他急急往上飞去,如流星倒挂,直冲天宇。

一炷香过后,剑虹稍稍一顿。林一目露惊诧,随即豪气顿生,祭出玄天盾继续往上飞去。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再次有劲风袭来,带着彻骨的寒意与强劲的气势,使其高飞之势受阻。未及他稳住身形,虚无中有淡淡青烟横生,看似飘渺,却有吞噬一切的威势。这是天际罡风!

心头一懔,林一浑身布满了龙甲,咬咬牙,再次往上冲去。只是片刻,飘渺的青烟尽化作阵阵狂飙,自四面八方,自虚无深处,呼啸着肆虐而来。不及他多作挣扎,便一头栽了下去,直至千丈之外,才狼狈地止住了下坠的身形。

死里逃生的林一,心有余悸而又不甘地抬起头。那不见深浅的罡风,便是这天的尽头?

犹感到寒意浸体,便是龙甲亦不堪应付,使林一难以自持,禁不住的颤抖。脚下,那曾熟悉而真实一切,此时变得虚幻起来。头上,这寄托梦想的所在,却是如此的酷寒难奈。

真实成了虚幻,梦想成了无奈,渺小而卑微的,又是谁?

“哈哈!不知天高,不知地厚!林小子,你说这人是谁啊?”老龙的笑声响起。

林一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却是不再逞强,直直往下落去。见其不说话,老龙教训道:“不修元神,不过罡风!你小子记住了,别拿性命作儿戏!”

往下落了数千丈,身上再无不适,林一这才缓缓往前飞去,问道:“方才可是到了天的尽头?”

“哈哈!你以为蹦跶那么几下,便到了天的尽头?”取笑了一声,老龙又不容置疑地说道:“天,没有尽头!”

不知何因,林一的心头一振,问道:“元神有成,便可穿越罡风。小子我想知道的是,罡风之外又是什么,老龙能否给予解惑?”

“如此浅白的一个道理,便是凡人都能说出一二来,怎么到了你这儿就糊涂了呢?”反问了一句之后,老龙提高了嗓门,说道:“罡风之外能有什么?天外有天啊!”

林一苦笑道:“我生性驽钝不堪,又怎及老龙的睿智呢!不过,那天外的情形着实令人神往,不知与此间有无相仿之处?”

“臭小子,你有本事自己去看看啊,何必问别人呢!”不知是看破了林一的心思,还是故弄玄虚,老龙的话语中透着几分得意,又不屑地说道:“你太弱了!只怕没这个本事了!”

对老龙的嘲讽早已习以为常,林一却是好胜心起,说道:“不就是修成元神吗?你且等着……”

“哼!我老龙等着便是。欲成元神,便要过化神这一关。而在这个破地方,你连修至化神都是妄想!”老龙出言激道。

“我自有计较……”林一脚下的剑虹一沉,直往下面的一片山林飞去。他不忘回首望天,眸子里闪动着不屈的光芒……

要去的地方尚在二、三十万里之外,林一并不急着赶路,反而于沿途的大小仙坊之间走走停停,很是悠闲的模样。而自从离开雷鸣谷之后,他心头便没有过一刻的放松,一直为即将到来的各种变数琢磨着应对之策。

从公冶殷的身上,林一不仅获悉了黑山宗的动向,还知道顾比郡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不过,从当年的仙门之乱不难看出,公冶干此人野心勃勃,行事诡秘,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其真实用意,怕是不为他人所知晓。之前的猜测,尚须斟酌。

总之,此去乃一是非之地,莫说是寻仇,便是凑热闹亦非明智之举。而那好大的阵仗是什么,又即将发生什么,莫测不定,尽其诡谲。

短短时日内,便有红云宫与黑山宗两家仙门斗法一事风传天下,更有玄天门与正阳宗的高手尽出而震动四野,兼而有云霓峰左近有宝物出世的流言沸沸扬扬。一时之间,各种说法真假难辨,甚嚣尘上。而顾比郡这个往年不为大夏修士所关注的地方,渐渐有人涌来。有的是来凑热闹,有的是来长见识,有的是来寻机缘,有的是受命而来……

“我等受命而来,已是于此处呆了多日,便是为红云宫看守山门?”距云霓峰百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上,远近高低坐着十余位修士。说话的是正阳宗的筑基弟子东方朔。他身边的一男一女两位修士,乃是木天远与玉珞依。其中的木天远笑了笑,并未应声,而是扭头看去。

十余丈外的一块飞石之上,晏起与冷翠盘膝而坐,不远处还有几位金丹、筑基的同门。

收回四下打量的眼光,木天远轻声说道:“红云宫有难,我等自当施以援手,为道义所在!”说着,他又冲其摇摇头,暗暗示意了下。一旁的玉珞依不出声,而是带着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二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心领神会的东方朔,只得无奈地闭上了嘴巴。暗忖,莫名其妙跟着冷阁主万里奔波来至此处,却是躲在这么个地方又不能随意说话。而一个个同门于矜持中又不无深沉,哪里还有仙道中人的轻松惬意。若是师父在就好了,那根大棒子往地上一杵,即便是一句话不说,浑身亦透着难言的不羁与洒脱。唉!他老人家究竟是去了何处了呢?为何不带着我呢!徒弟我想你了啊!

“咦!那位红云宫的师姐又来了,倒也殷勤啊!”除非一人静修的时候能安下心来,出门之后的东方朔便如换了个人,仿若回到了早年间寻仙访道的时候,那种挥斥八极的劲头又回来了。若非碍于师门长辈的威严,怕是他早拉着木天远二人笑谈天地。感岁月不居,叹时节如流,若是能饮上一杯美酒助兴,不亦快哉!

不过,既然受人所托要照顾这个东方师弟,生性沉稳的木天远与玉珞依自是细心备至,唯恐生出意外来。两人的心意不言而喻,东方朔与其亲近之余,还是略感无趣。而红云宫的修士来了,总要有人应酬几句吧!

一道剑虹由远而近,随着粉色的身影摇曳着,那位红儿落在峰顶之上。未至近前,她便冲着晏起等人施礼,嗓音婉转地说道:“诸位前辈为我红云宫而来,却栖身于这荒山野岭风餐露宿,令人不胜惶恐。受师姐师妹们所托,晚辈特地摘了云霓峰的‘云果’送来,略表谢意!”她说着话,手上多出一个白玉盘,上面盛放着一枚枚色香诱人的果子。

晏起兀自端坐着,不动如松。其身边的冷翠则是蛾眉微蹙,神色不明。余下的几位金丹修士则对来者冷眼观之,对这所谓的‘云果’视若未见。惟有随行至此的几个筑基弟子,面对红云宫的这位好客而又貌美的女修心生好感,更有人笑呵呵地迎上前去。

对眼前的冷遇早有预料一般,红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本想着将手中的‘云果’放下,再寻机盘桓一会儿,忽见有人走来,她为之秀眸一亮。

“呵呵!红儿师姐真是待客有道啊!啧啧!这果子真好看!”东方朔拱拱手,爽朗笑道。其相貌俊雅,言语中透着几分诙谐,兼之洒脱的举止有别于其他修士,使人颇感亲切。

而红儿借着地主之谊的说法,三两日便跑来一趟,却不受人待见,惟有这个自称为东方朔的人,并不以长辈当前而有所拘谨,反而显得极为熟络,令其免去了几分尴尬。这人倒是有点意思!她嫣然笑道:“这果子乃是我云霓峰上特有之物,又岂止是好看!东方师弟不妨品尝一二啊!”

盯着玉盘中的果子,东方朔吞咽了下,好似受不住诱惑。转而四顾,见那几位长辈眼皮子亦不抬一下,他呵呵一笑,又回头上下打量一眼貌美如花的红儿,忽而自言自语道:“秀色可餐也!”

猝然间听到这么一句话,红儿的心头一跳,脸色赧然,眼角飞撇了下,正撞见对方笑吟吟看来。她半羞半嗔,道:“东方师弟……”

第五百四十四章守候

突见东方朔出言轻佻,不远处的木天远与玉珞依面面相觑,轻轻摇了摇头。

东方朔则是不慌不忙伸出手指,于白玉盘中轻轻捏起一枚果子,端详了下,将其扔进了嘴里,轻轻咀嚼了下。少顷,其眉眼带笑,赞道:“这果子晶莹动人,暗含灵气,清香扑鼻,真是清甜可口……!”他忽又笑容一敛,带着狐疑的神色盯着那如花的容貌,说道:“我观这位红儿师姐眸若春水,心绪不宁,可有不妥之处呀?”

红儿的心头一沉,便想躲避什么,禁不住要垂下头去。可她随即明白过来,抬眼看着对方。其笑靥如故,神色中多了几分怒意!而对方的眸子清明,很是无辜地肩头一耸,说道:“哦!红儿师姐可是为了方才那句话的缘故……”

你明知故问!红儿暗恼之际,东方朔一把接过白玉盘转身走开,还不无感慨地说道:“知我者,师父也!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近女色,当年若不是他老人家相逼……”

东方朔拿了人家的玉盘及果子,还带着苦大仇深的样子,嘴巴上兀自不愿闲着。

在场的诸人,除却宴起与冷翠无动于衷之外,其他的人皆看了过来。木天远与玉珞依相视哑然,各自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红儿神色发窘,却又不甘就此离去。她暗吁了下,撩起耳边的鬓发,佯作镇定地说道:“且不知东方师弟的师父又是哪一位高人?”

“尝一尝,果子的味道不错哦!”走至木天远二人身前,东方朔很大方地奉上了玉盘。听到后面有人问话,他呵呵一乐,慢条斯理坐下之后,才回头讶然道:“连我师父的大名都不知晓?这位姐姐容貌靓丽且心窍玲珑,我还以为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红儿暗暗咬了下嘴唇,无奈地说道:“是红儿孤陋寡闻,让东方师弟见笑了!”她虽以为东方朔在装傻充愣,却又对其束手无策,只得冲着一旁的玉珞依与木天远尴尬一笑。这二人与其有过几面之缘,应不会刻意为难。

果然,玉珞依说道:“他师父乃是林一,于你来说并不陌生!”

东方朔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冲不远处的几位筑基同门举手相邀。见没人搭理,他自得笑道:“想吃便吃,莫错过了这果子的美味啊!木师兄,请——!”后者暗忖,真是有其师便有其徒。却不过之下,将果子轻拈入口,便觉齿颊盈香,其不由赞道,好吃!

这个东方朔的师父竟是那人!心头暗讶,神色不变,红儿往前走了几步,叹道:“几日不见,林一已有了筑基修为的弟子?”

“不可无礼!”东方朔吃了果子便不认人,喊了一嗓子后,回转身来正儿八经地叱道:“我师父的名讳岂可随意出口,怎么着亦要口称一声前辈吧!”

红儿嘴唇紧闭,脸色绯红,笑容牵强起来。其神情落在玉珞依的眼里,便轻声说道:“他已有了金丹中期的修为,手段高强,我也要尊称之为前辈的!”

一直守着红云宫,还真是孤陋寡闻了!当初一个炼气晚辈,如今竟然成为了金丹中期的前辈。与其相比,我这般又是为了什么……世事弄人啊!红儿患得患失之际,突然有一声冷哼传来——

“哼!”

这几人循声望去,见距晏起夫妇二人不远处,坐着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神情倨傲。那一声冷哼正是来自此人,分明是对玉珞依方才所说极为不屑。

见状,红儿不明所以,便转而留意起眼前三人的神态举止。木天远忙用眼色制止玉珞依,示意对方不要乱说话;东方朔则是不忿地抛下了手中的果子,大声说道:“我师父曾怒打玄天门的余行子,若非乐成子前辈出手相救,他一个金丹后期的高手便被生生打死了!此为我亲眼所见!试问,大夏的金丹修士中,谁人有这般的本事?”

且不说方才那一声冷哼是否针对林一,而东方朔的这番说辞便有针锋相对的意味了。他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那可是个金丹中期的前辈。

而这位前辈又是谁?凌霸!卫从叛出了正阳宗之后,天枢阁的阁主便由此人接任。闭关多年之后,于前不久出关之时已有金丹中期圆满的修为,金丹后期指日可待。当听说林一‘飞云台’上大出风头之后,其心高气傲,便想寻对方印证一番,要看看谁才是宗门的第三人。而听到东方朔吹嘘自己的师父时,他禁不住冷哼了一声,以示不屑之意!

谁想无意中招惹到了这人,玉珞依暗自懊恼之时,木天远已是脸色稍变,忙出声说道:“东方,吃你的果子便是!何须多言!”立于一旁的红儿,明眸流盼间,唇角不经意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东方朔经历过一世凡俗,深谙人情世故,却容不得有人对自己的师父不敬。然而形势比人强,他还是听从了木天远的劝阻,只是神色郁闷。

凌霸见一个小辈竟敢语带嘲讽,不由生怒,霎时将脸色拉了下来。

红儿抿唇一笑,很是随意地说道:“林一……林前辈与我有过几面之缘,那可是不世出的奇才,令人仰止!玄天仙境之行,他更是名动天下呢!真的想不到,令师的修为已如此的高强,怕是同辈修士之中,无出其右者。真是羡慕东方师弟有这么一个好师父啊!”红儿的嗓音软软的,很好听,随着山风掠过山峰,吹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凌霸冷笑道:“沽名钓誉之辈,何其多也!”

静坐中的冷翠,忽而睁开了眼睛。一旁的晏起轻轻摇头,她暗忖了下,只得对身后的一切佯装未见。

凌霸是个黑发浓髯的中年人模样,面白无血,双目深邃。这种人只知道常年闭关修炼,自视甚高。如今听得一个红云宫的女修对林一推崇有加,心头的不忿愈盛。他出言讥讽后,却又不屑与一个小辈一般见识,只是冷笑着摇头。其身旁是一位老者,眼光斜睨中,有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

东方朔背对着说话的红儿,正冲着眼前的果子生闷气。忽见木天远二人皆担忧地看着自己,他露齿一笑,示意自己无妨,却头也不回地说道:“红儿师姐莫不是看上我师父了?只怕他老人家看不上你啊!”

不理会凌霸的挑衅,乃是明智之举,可转而调笑起红云宫的弟子,真是胆大妄为!木天远与玉珞依的神色均是一怔,又见东方朔的神情中多了几分狡黠的意味,他二人不由得心生无奈。方才便将人家作弄了一回,你师父亦没这般的过分吧!

红儿那如花的笑靥,慢慢变得僵硬起来。而东方朔则是将剩余的果子兜在衣襟上,这才转身将玉盘扔了过来,说道:“这果子着实美味!红儿师姐不妨再多跑两趟,呵呵!”

将玉盘接在手中,红儿的胸口起伏着,脸色红白不定。而那人根本不理会身后的情形,正拈着衣襟里的果子,吃的分外香甜。

“如此便好……我回头再来……”低着头敷衍了一句,红儿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而此时突有无上的威势陡降,让在场的人心头一懔,接着便听晏起冷喝道:“林一,本宗候你久矣!”

闻声,众人皆向远处望去,可哪里有半点儿人影。晏起兀自端坐不动,双目微阖,神态威严。其身上无意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令人惴惴不安。

林一来了,他在何处?怎么神识中不见人影呢?还以为真的是为红云宫守山门,原来宗主要等的是这个人!

凌霸那不快的神色中,略有妒意!其身旁的老者,脸色有些发苦,干脆闭上了眼睛。欲离去的红儿止住了脚步,与其他人一起引颈张望。东方朔则是顾不上吃果子了,一下子跳起来,嘴里念叨着,我师父真的来了?!

此时,晏起的双眉微微耸动,沉声说道:“你的神识可达八百里之强?着实令人意外啊!既然见到本宗在此,又何须回避呢?”

神识竟可达八百里!金丹后期的修士,神识亦不过五六百里。林一的神识竟是如此的强大?

……

且不说众人的心思如何,此时八百里之外,一把飞剑静静悬于半空中。那上面所立之人,乃是神情错愕的林一,正进退两难。

从兰陵郡启程,经楚奇,穿过琅琊,磨磨蹭蹭,整整走了一个月才到了顾比郡的境内。可距云霓峰不足千里,林一便察觉一道强劲的神识扫来。于半空中止住身形的一刻,那处山峰上的情形尽收眼底,他不禁为之郁闷。

摆脱不了的人与事,注定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意外中又带着某种必然。

不过,还真是难为晏起了!他于一月前便离开了丹阳山,竟是在此处等着自己。不仅如此,还带来了其他的人。我林一最怕被人算计,亦是最恼被人算计。晏宗主,你何苦来哉!

稍作迟疑之后,林一驱动飞剑往前飞去。不一刻,云霓峰远远在望,而距其百里外的那处山峰之上,已有人在招手!

淡淡翘起了嘴角,脚下剑虹一转,林一直奔那山峰而去。

第五百四十五章务必小心

山峰不过百丈高,峰顶那片地方呆着十来个人,倒也醒目

脚下飞剑的遁光渐收,临近之时,林一的眼光掠过众人他带着淡淡的笑容,拱手说道:“见过晏宗主、冷阁主见过诸位道友”

林一从天而降,山峰上的众人纷纷起身见礼木天远与玉珞依对其报以笑容,东方朔早早便躬身拜下去,起身时已是喜不自禁那个红云宫的红儿亦是拱拱手,眼睛却是盯着来人,神sè不明

双脚着地之际,林一的眼光落在了那三个端坐不动的人身上晏起面无表情地冲着他点点头,冷翠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拱起双手一个是正阳宗的宗主,大夏的元婴前辈;一个是宗主的夫人,有着金丹后期修为的丹阳阁阁主这二人于自己面前端着架子,尚情有可原而这神情傲慢的第三人瞅着面生其黑发浓髯衬着没有血sè的的面庞,尤其那耸起的双颊与凹下的眼窝,整个人的神情显得yin冷这人是谁啊?

“这位是我正阳宗天枢阁的阁主凌霸,因常年闭关不出的缘故,与人少了来往你二人不妨亲近一番”冷翠带着浅笑款款起身,意yu为二人引见

“哦原来是凌阁主……”恍然说了一声,林一慢慢拱起了双手而对方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并未起身,只是随意地将双手略略一抱,便眯缝着眼睛冲其打量了下,漠然开口说道:“你就是那个林一?竟让宗主与冷阁主于此处候你月余,真是好大的名头啊”

林一那拱起的双手一顿,又随着袖袍一摔,‘刷’的一下背到了身后他眉梢轻挑,淡淡看着凌霸说道:“我不喜欢在毫不知情的时候,有如此的等候你凌霸若是对我林一心生不满,又何须假借他人之名泄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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