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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曳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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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故人重逢

夏日酷热还未及走远,初秋的日头依旧毒辣辣的。

通往县城的大路上,几匹健马走的正欢。

几辆大车辘辘作响后面紧跟,车前一杆角旗卷拂不止。随行十余人,一致的干练、精悍!

前面的一男一女,并辔而行。女的正直青春韶华,却是妇人打扮,一身红衣,柳眉杏目,面容俊俏,英姿飒爽。一旁的男子,二十多岁,身材魁梧,面容粗犷,颌下留一圈短髯,威武多了份沉稳。

“这入秋的天气还是如此闷热!”男子感觉后背晒的滚热,不满的嘀咕一声,手搭额前,向前方眺望。

“师兄啊!此处距四平不远了,稍安勿躁!”一旁的女子,轻嗔道。

师兄不以为意呵呵一笑,扭动一下粗壮的身子,回头打量一眼身后,声音响亮喊道:“弟兄们辛苦,到了四平后,晚上每人半壶酒!”

“多谢大师兄!多谢车镖头!”后面的汉子们兴奋大叫起来!

师兄也得意哈哈大笑,昂挺胸之际,神采飞扬。师妹一旁眉目含情,却蹙眉难禁状,嫣然一笑。金色阳光下,师妹红润的面容,愈的光彩动人!

道路前面不远处,有一岔路,过了路口,就可以直奔四平。

一行人走得轻快,转眼工夫就到了岔路前。岔路前一棵大树下,一个乡下少年正翘而望。

师兄驱马扬蹄,带头转过岔路口。师妹紧随其后,见到树下有人,不由得斜睨一眼,随即脚跟轻磕马腹,往前而去。

那树下之人,却好奇的注视着马上红衣的背影。眼看师妹的坐骑轻驰几步,就可与师兄并肩,她神色一怔,陡然手下一紧,马头回转,往树下少年望去。

一行人察觉异状,车队渐停下来。师兄也驻马不行,面露不解之色。

……

林一离开阿贵一行后,便有了决断。他把四平县城作为自己的必经之地。

天龙派什么地方,林一不知道,四平县什么地方,他同样也不知道。

而路嘴巴上,林一只能如常人赶路一般,走一路,问一路。却没想到半途又遇到了岔路口,而此时日头晒顶,路上行人稀少,前后张望了许久,也不见一个人影。

眼前乃一天酷热盛之时,一人立路当间,有点怪异。觉得自己傻傻的,林一心忖还是如常人一般为好,便到了一旁的大树下,等待路人的到来。

路人终于来了,还很多,足不沾地,不是马上就是车上。前面的旗子,林一认得是镖旗。

镖队的规矩,林一略之一二,不好贸然上前问路。头前一匹马从身前经过时,他尚郁闷,仍向远处观望着。

红衣女子路过时望向自己的一瞬,被林一敏锐的察觉了。他眉头浅锁随即恍然舒展。

只是不一会儿,那红衣女子调转马头望向自己,林一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蹄声沓沓,师妹驱马来到大树前,杏目闪动,清脆声音响起:“这位小兄弟面善,冒昧请教尊姓大名!”言毕,她又上下打量这衣着简朴的乡下少年。见此少年除却身高不同,面容略异,而眉宇间的灵动与狡黠,坦然与沉着,与几年前的那个少年,神情极其仿佛。

“袁大姐,还记得小一吗?”林一呵呵笑着,抬手对红衣女子施礼道。

“咦——!真是小一兄弟啊!”后面的师兄也见林一面熟,思忖间,闻其声,已知其人,抢先跳下马,三步并两步,来到面前,哈哈大笑,扬起大巴掌,亲热拍过来。

“不是师妹提醒,还真就错过了,小一,长这样高了,可是几年没见了!”

林一站着没动,硬受了两巴掌。他心苦笑,这车海还是老样子,可情真意切也让人心里舒服。

第一眼看到红衣女子,他便认出是太平镖局的袁凤鸣,见其擦肩而过,林一并未作声,人家赶路匆忙,自己也不好贸然打扰。

没想到袁凤鸣还是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小道士。青云道长对袁家有恩,袁家自然也不是薄情寡恩之辈。

“没想几年后,此处遇到了小一,真是幸事!”袁凤鸣下马,亲切问候道。

“此情此景,也让小一兴奋!”故人相见,心皆是愉悦不已。

车海招呼车队停下小憩,然后与师妹陪着林一树下纳凉,并拿出清水与干粮,三人边吃边说起来。

太平镖局的袁万章,经受几年前黑风寨的那次重创后,身体虽无大碍,精力却不如前,好有袁万武一旁支撑,镖局大致还好。袁凤鸣与车海已结成夫妇,此次押镖前往秦城。袁凤鸣不放心自己夫君,便一同前来。女人心思缜密,与车海的刚猛粗犷,也是相得益彰。

袁家也听闻青云道长仙去之事,为之唏嘘不已。后来打听到玄元观已人迹杳无,也不知晓小一的下落,今日偶遇,让夫妇二人庆幸不止。只是他们不知道,如今的玄元观,又有了一老一小俩道士。

林一也说了自己几年来的境况。

夫妇二人听说林一守孝三年后寻到族人至亲,也为他感到欣慰。当听林一说欲去天下游历之时。二人为他的前程多了份担忧。

“小一此去何处?道士既是不做了,不若来我们镖局,包你有碗饭吃。”车海大声说道,袁凤鸣也是关切的注视着林一。

面对二人的真诚,林一低头沉思片刻,摇头正色道:“多谢车大哥的盛情,小一幼年跟随师父,由师父教诲得知,天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奇谈怪志是闻所未闻。故此,小一师父去后,也想天下间走一走,看一看。譬如,小一曾随师父学过几天的粗浅功夫,就对天下至尊至强的武功多了份好奇,听闻东海浩瀚无际,也想有一日去那海边去感受一番。如若有一天小一没地方去了,自然会找车大哥与袁大姐的,想必二位定能给小一找碗饭吃。”

“小一志向高远,让姐姐佩服!”袁凤鸣看林一执着而淡然的神情,赞赏道:“东海距此万里之遥,暂且不去提它。且说武功高强者,大都出自天龙派。而这天龙派乃江湖第一大派,龙山称为江湖圣地,小一可去那里游历见识一番。”

林一闻言,眼睛一亮。

“天龙派距秦城不远,小一此去可与我们同行。不过呢——”车海开心的说道,转而挠头做思状。

“不过听说天龙派入门极难,且小一年龄偏大了!”车海沉吟一下说道。

“无妨的,小一并非要加入天龙派,只是去长长见识而已,车大哥无须担心!”见车海语气诚恳,林一微笑着安慰道。

“小一现今武功如何?要不要与大哥我切磋一番?”车海呵呵一笑,投袂而起。

“车大哥,你饶了我!小一这点浅末功夫不值一提的。”林一忙拉住车海,笑道。车海也不以为意,哈哈爽朗大笑。

袁凤鸣也是露出笑容,说道:“要去江湖大派长长见识,未必定要加入门派,有其他办法也说不定的,到了秦城再做计较就是,小一先与我们同行”

“只是与袁姐与车大哥添麻烦了!”林一点头笑道。

“哈哈,小一不必客套,兄弟们,走了!”车海大手一挥,招呼众人赶路。

众人收拾妥当,一行人重启程。依旧是车海夫妇走前面,车队后还有两位骑马的镖师跟后守护。

车队共有四辆大车,林一坐后一辆车上。赶车的是镖局的趟子手,二十来岁,名叫二狗子。他面色微黑,体健筋强,性情随和,笑起来,给人好感。林一斜身坐车头,看着二狗子挥鞭赶车,偶尔交谈几句,一路上倒也轻松自。

斜阳西坠,晚霞似锦,一道青灰的城墙出现众人面前。

天色傍晚时分,车队终于赶到了四平县城。眼前的县城有四五里方圆,高越两丈的青灰城墙绕城一周。车队缓缓入城之时,林一好奇打量城门甬道。可并行两辆马车的城门里,人流不息。转眼到了城内,已是华灯初上,加宽阔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与喧嚣扑面而来。

车队穿街而过,走至县城一处略僻静的地方,一所大院子前停下,里面涌出不少人来,帮着把车子马匹赶进院内。

听二狗子说,林一才知此处是太平镖局的四平分局。果然门前所见灯笼上有太平二字。

林一随众人一起,帮着卸下马匹收拾东西,然后被车海一声招呼,大伙喜笑颜开走入一间大屋。里面几方木桌排开,上面摆着饭食,原来是大伙吃饭的所。

林一被袁凤鸣喊去一桌坐下,桌上倒也鱼肉丰盛,见袁凤鸣相让,他也不见外,端起一碗饭吃了起来。

桌上摆着的酒壶,应是白日里车海的许诺。而镖局众人犹如未见般,都是自顾大口吃着饭食,无一人喝酒让林一暗自称奇。

晚饭后,林一与二狗子一屋。原来大院内另一侧的屋子,就是大伙睡觉的地方。

二狗子与林一也熟稔许多,知道这是镖头的朋友,便拉着他找到房间后,让其自便,就一个人倒头睡去。看来赶了一天的马车很是辛苦。

林一回手掩上房门。屋内地方不大,摆着两张床铺,二狗子已打起了轻鼾。自己对这县城不熟悉,借口外出也怕惊扰了他人,想想作罢。

林一吹熄了油灯,和衣躺下。隐隐的,耳还有热闹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一时也睡不着,他好奇心起,神识慢慢展开,向屋外,向院外而去。

院内是大车停放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处马厩,院门处有两个持刀的汉子站立,应是镖局的守卫。院墙角落一棵大树上,还隐约一个人影。

林一不解,细细查看,见其神情自然,且衣着与院门前的二人一致,心恍然大悟。此人与院门前二人,应是一明一暗,同是担负守卫之责。

若真有人越墙侵入,根本躲不过树上之人的眼睛。为此,林一暗赞了一声。镖队出门外,应对有素,果然不差。

院门前的大道上,不时车来人往。远处人声嘈杂,是酒肆茶馆所,各色人等,吆五喝,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修习《煅神鉴》后,近一里方圆之地都林一神识笼罩下,也不知苏先生那好友,是何处得来的《煅神鉴》。他所修习的玄天心法,提到了神识强大的好处,却也没有如何提升神识的法门。原先只知道,只有修为增加,神识才会相应增长,而《煅神鉴》让自己可以另辟蹊径,也算一段大机缘!

四周查看一遍,渐感无味之时,院门前几十丈处,一个阴暗角落内的两个人,让林一感到一丝蹊跷。二人窃窃私语时,还不忘对远处太平镖局处观望。

这二人声音低微,至于说的是什么,隔着如此之远,他自然是听不到。只能怀着好奇,用神识仔细辨查二人相貌。一人矮胖,神情谨慎;一人黑瘦,眉目间透着狡诈。

片刻后,二人分头而去。

林一收回神识,直觉,那二人不是什么善类。

………………

今儿春节,给朋友们拜年了。过年好!!!

第三十九章水上惊魂

第二天一大早,林一洗漱完毕,随众人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帮忙套车。白吃白住不干活,他自认做不来。

等大车出了院门,才现多了两辆车,随行增加到了二十余人。

袁凤鸣与车海同林一打了招呼自去忙碌。他还是跟着二狗子,一行车马浩荡,向城外走去。

林一坐车上,见天色曙光初现,街上行人渐多,车队的方向应是向东。也不知这四平县城有几个城门,想必这是走的另一个城门。

不一会工夫,车队便到了城门处。林一坐车前,自是闲暇无事,打量着此门与彼门的不同来。车队走出城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露出一丝古怪。

听二狗子昨日说起过,四平距秦城还有四里路。依着车队的脚程来看,还须走几日呢?林一心盘算着。谁知出城十余里,车队来到一处渡口前停了下来。忙问二狗子缘由,他才知晓,此去秦城山路崎岖难行,带着货物走水路,要便捷许多。

面前的渡口,居秦水上游。秦水长几千里,横贯商国多个州县,流域甚广。是大商西北重要的一条河流。秦水流经四平,河水宽约十丈,水流趋缓,而前往秦城,有几处激流险滩,须有老练艄工操持,才能保行船无虞。

不出门哪里又能知晓这些,行万里路,知天下事!此处杨帆,会是一个怎样的开始?立码头上,见河水缓缓东流,林一心情跌宕起伏!

“小一,怎么?没坐过船!呵呵!”车海大笑着走了过来,用力拍了拍林一的肩膀。

林一转身摇头苦笑:“第一次出远门呢!别提坐船了!”对车海的大巴掌,他不以为然。自伐毛洗髓至如今的练气修为,身子早不同往日,经脉与**的强韧超出常人想象。

见林一站立纹丝不动,车海也察觉有些异样,想不出来,他也不意,哈哈笑道:“坐船有坐船的乐趣呢!”说完又去招呼众人装船。

镖局随行众多,齐心协力之下,货物很快上了两艘敞口木船。船约四丈长,一丈宽,装好货物后,船上并不拥挤,尚可载上十余人。镖局留下几人照看车辆马匹,余众十五人分作两船。

码头上一串脆鞭炸响,船工上祭香火三牲后,两只木船徐徐离开岸边,向东而去。

两岸连山,重岩叠嶂,峭壁屏列,绵延不断。一条秦水逶迤东去,浩浩汤汤。

船行水,人若画。

林一眼前的秦水两岸,叠崿秀峰,钟灵毓秀,树木峥嵘,秋色层染,不时鸟啼猿啸,空谷传响,转久绝。

前面的艄工手持长篙,轻点水面,扯起高亢浑厚的嗓音,一曲山歌水面上铿锵而起——

“浮江海而不沉,游清浊而无忤。岂泛泛以全躯,惟依依以保素……”

山水胜境,质朴山歌,让人心旌摇曳。

两船间隔七八丈远,前后错开而行。车海与袁凤鸣先前邀林一同船,被林一下意识婉拒了。也许自己与他们夫妇二人,分开乘船不是件坏事。

林一这条船上七人,另还有两个艄工前后操持。船上余众或立或坐,很是舒逸。二狗子倚一堆货物上,没有了赶车的辛苦,自得的翘着腿,观赏着两岸美景。

林一虽是次乘船,处处感到鲜,却一人立船前端,默默注视前方。

前面船上,袁凤鸣的一身红衣很醒目,若山水画卷一抹嫣红。车海则站立船头,指指点点与众人说笑不停。

“林一兄弟,过来坐坐啊!”

林一回,对着二狗子笑笑,来到其身边。他见一旁桅杆下端,竹帆折叠,便背依着,坐船板之上。

“此去顺流而下,倒也迅捷,比之陆路也要顺畅许多!”林一随意说道。

二狗子的脚尖摇晃,双手枕着后脑勺,惬意的笑道:“四平到秦城四里,走陆路要翻山越岭,没有七八天的工夫别想到地方。而走这秦水,顺流直下,船不张帆,人不动浆,只要一天一夜便可到达秦城,你说顺畅不顺畅?”

他呵呵一笑,见林一点头,又道:“不过,也不然!”见对方怔怔注视自己,又呵呵得意的笑道:“林一兄弟少出远门呢!为兄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林一微笑,这二狗子常年外,见识自然强过自己,便无语静待下。

“山有山匪,路有路贼,这水上也自然有水贼。而水贼之上,有排帮这样的江湖门派。排帮把持水路,自有江湖的规矩,倒也好说话。不过水贼倒是防不胜防……”

“排帮既然把持水路,想必欲一家独大,为何还有水贼存呢?”林一心疑惑,接口道。

二狗子摇头暗道,对方年纪不大,一副气势沉稳的模样,却对江湖事一窍不通。他挪动了下身子,摆了个自以为舒服的架势,便以一个老江湖的口吻,不紧不慢说道:“天下大江大河何其多也,排帮又岂能一家独占?别说,还有沧海帮等大大小小不等的众多水上门派呢!不过秦水这段距排帮近些,平日大伙儿自也卖个面子于他,毕定没有人愿意轻易得罪江湖门派。而秦水几千里,分流无数,水上船只来往众多,货运财物惹人生妒,便有了打主意的人。这伙人人,几人、十几人、或几十人聚起来,打劫过往船只。这些汉子皆是水上功夫出众,好勇斗狠之辈,来无影去无踪,抢了就跑,跑了就躲藏起来。排帮对此也是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如此说来,过往船只只能自求多福喽!”林一看着水势渐急的秦水,自言自语道。

二狗子轻松道:“此去水流湍急,即使有人拦路,也能被直接撞翻了。船速本身极快,拦不住也是追不上的,这趟水路我已走过了两次,皆有惊无险的。兄弟无须担忧!”

“呵呵,许是下多虑了!”林一淡淡的笑道。

“出门外,多个心思也是对的!”二狗子呵呵笑着。

林一微笑点头,内心却暗忖不止,真是拦不住也追不上吗?

过了午后,河道变得稍稍窄了一些,船速也快了许多。

林一与二狗子聊了半晌,吃了点干粮后,便坐船前,看艄工撑船。艄工赤脚,稳稳立船头,手里长篙左右轻点水面,让船头始终冲前。船后的另一名艄工,也是如此,二人很默契。

一个时辰后,林一感到船速又增加了两成,轰轰水流声震响,两岸景色飞快后退。

前的艄工猛地大喝一声:“过险滩喽——!”如一声金钹炸响,震的船上众人心悸。后面的船工高声应和,高亢的嗓音山谷回响不止。

船上众人皆神情肃穆。二狗子靠货物上,把绳子裹了几道缠身上。见林一回张望,他大声招呼道:“兄弟,前面一处激流甚险,小心被扔出去!”说着扯动身上的绳子示意。

林一见众人也都纷纷抓紧船上可依附的东西,知道二狗子所言不虚,便立靠近船的桅杆旁,向前眺望。

前方几里处,河道陡然变窄到了五丈宽,几块大石突兀砥,高处水面丈余的大石之间,只有两丈宽的空隙。艄工的脚趾紧紧钉船板上,铜色的肢体上,青筋隆起,全身凝神蓄力,却不见有丝毫的慌乱,让背后的林一见了暗暗赞许。

耳隆隆作响,流水倏然剧烈翻涌,化作迅雷奔腾,浪花激起片片的白雪,犹如银龙云腾,咆哮不止。

几里的水路,竟然转瞬即到。前面的船已笔直冲向大石间的空隙,后面的船也紧随其后。

两船一线,如枪似箭,狠狠向前扎去。

眼见着前船就要穿过空隙,惊变突起,一根圆木从大石后横空砸下。

两船众人皆屏息凝神之时,来不及惊呼,仿佛能清晰耳闻“呼——”的一声,圆木便已覆顶。而前船的船速迅如奔马,从圆木下脱缰而去,眨眼就没了踪影,一声惨叫隐约传出……

圆木的突如其来,船速也是极快,众人皆不及反应,也无能做出反应。

后面的船接踵即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喘息。船上众人脚下一震,船头猛然上翘,整条船腾空呼啸而起。

白茫茫的水雾劈面而来,林一如钉船上,纹丝不动。前面的艄工被抛起,惨呼未停,已被他手臂轻舒,牢牢抓住。

“嘭——”木船一顿,重落入水面。

“噗通——噗通——”船上的人不断落入水,呼喊声四起。

二狗子的脸色黑黄,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整条船上只有自己与前面的林一没被扔下船去。不对?像是被浇了一头一脸的汤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河水,他抹了把脸,瞪大眼睛才看清,林一手里还拎着一个手脚乱舞的人。

也就是说,这条船上其他的人都给抛到水里去了。若不是用绳兜住自己,现二狗子自己也水里了。

只见激流湍急,一两里后渐渐舒缓,十几丈的水面开阔起来。缺少了艄工的操持,前面的船身打横歪斜不前,距岸边三四丈处搁浅,船上之人也大半落水,兀自扑通个不停。

二狗子尚未及庆幸,便惊骇大叫起来。只见五只小船竟从岸边两面包抄而来,小船上一二十人,神情彪悍,面带兴奋,手持兵器,吆喝不止。

落水的人躲避不及,便被船上之人,一刀劈下。

刀光闪过,一声惨呼,水面上便是一片殷红。

二狗子手脚冰凉,心寒万分。咬咬牙,深深吐出一口气后,他大叫一声,扯掉身上的绳子,抽出把钢刀,猛地爬起,向船舷边跑去。

二狗子知道,船四周都是镖局落水的众人,被这伙人赶上了,别想活命。他心着急,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扑倒,差点跌出船去,不及再次爬起,水又有两人被砍。

此时,二狗子身下的大船顺流前行,已然越过前面搁浅的船,继续向前而去,把落水的众人抛身后。前面两艘小船兜头围了上来,明晃晃的兵器晃得二狗子眼前一阵黑。他心想这下是全完了。

这伙人是早有预谋,先大石处设置陷阱,然后落水下石,合围绞杀。自己却是水性一般,眼见生路渺茫,心一片黯然……

第四十章突遇水贼

二狗子绝望之际,黑灰的面容突然泛起一丝异彩。其眼含诧异,望向前方。

船的林一也是心里着急,船只临近大石时,他已然察觉了大石后及不远处暗藏端倪。察觉圆木落下时,却也不及出手,也只能听天由命。

人力有时穷,面对天地之力,林一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无奈,却也深深的不甘。

这伙人明显是水贼,个个心狠手辣,落水的人转眼已被砍了几个。两艘小船已经围上了搁浅的大船,兵器乒乓作响,双方短兵相接。

而林一脚下的船随水而去,离落水的人也愈来愈远。再迟疑下去,还不知要死几人。

林一把艄公放下,伸手抄起长篙,双臂用力,长篙一头往水一点。脚下的船若大石撞击般,船身一沉,接着一顿,装满货物的大船如一叶小舟般轻盈,飞快向搁浅的船靠去。

他看了船工撑大半天的船,想必也不是白看的。

其身后的船工与二狗子已然目瞪口呆。

两艘小船上的水贼皆都一愣,不知是这大船太轻,还是这少年力气太大,来不及想明白,见大船放弃了逃跑,便兴高采烈的划动小船追了上来。

车海此时也是苦不堪言。本想此行逐流而下,一路顺畅。谁想着心情大好之时,被人偷袭。措手不及之下,侥幸躲过圆木轰顶,后面的船工却被砸了下去,生死不明。船上半数之人被抛入水,大船越过激流,又一头撞上浅滩。惊魂未定,四下水贼叫嚣着便围了上来。

眼见后面的船也不能幸免,车海只觉得心火烧火燎般难受,唯一的安慰是师妹还身边,不然他真想一头撞死。

车海怒火勃,嗷嗷直叫。见两艘小船与大船已经靠舷,他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挥舞环背砍山刀就扑了上去。

袁凤鸣也是无奈,紧咬嘴唇,手持一把长剑,跟随上前。

此时,一艘小船辍那些水贼的后面。船上一个黑瘦的汉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其身边几个精悍的汉子,手持兵器,跃跃欲试。

一个水贼眼闪着贪婪,爬上了车海的大船,未及站稳脚跟,一把大刀裹着风声到了面前。

“嘡啷——噗——”这个水贼连人带刀被劈做了两截,血如匹练洒向半空。

车海一抖手里大刀,刀背上个铁环嘡啷作响,一串血珠星散四去。

“来啊,让爷爷杀个痛快,哈哈哈哈!”车海杀了一人,胸畅快许多。他放声大笑,眉须张扬,气势非凡。

不远处黑瘦汉子,眼角抽搐着。他眸光透着歹毒,对手下悄悄做了个手势。

袁凤鸣与另两个镖师,合力护住船舷,不让水贼上船。整条船上就剩下他们四人,余下的落水者躲避着水贼的砍杀,也上了不了船,水里拼命扑腾着。

袁凤鸣额头上冷汗淋淋,心焦急万分。要是自己与车海保命倒也不难,可镖局众人可就全完了。

平日里陆地上,遇到这些蟊贼,早已将他们打了。没想到了水上,裹手裹脚施展不开。这些人武功不高,水上功夫却娴熟过人。再耽搁下去,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心里着急,袁凤鸣见一水贼靠上船舷,忙一剑刺了过去。剑尖挑起一朵血花,带来一声嚎叫,那水贼跌落水。她心稍缓,却见落水的贼人转眼又爬上小船,挥舞兵器,大声叫骂,满脸凶戾。

见水贼凶悍,袁凤鸣内心急躁时,耳“嘣——”一声弦响。

她暗道不好,身旁一股大力突然涌来,不禁身子一歪,只听一声闷哼,挡身前的车海右臂上,已钉入一枝弩箭。

又是两声弦响,接着两声惨呼,船上两名镖师已被弩箭射,倒船板上。

袁凤鸣见车海手臂颤抖,砍山刀失手滚落。她惊呼一声,扶住车海,眼圈通红。

“师兄——”

车海咬牙站立,见师妹神情关切,他心生暖意,豪气顿生,大声安慰道:“师妹放心,无妨的!”

车海抬起左手拾起大刀,护袁凤鸣身边,狠狠盯向远处的小船。他心大恨,没想这帮子水贼竟有弩箭。

夫妇二人的心底,愈沉重。

那黑瘦汉子身边,三个手持弩弓的水贼,见弩到功成,满面喜色。

围着大船的水贼,见四人,三人受创,不由得情绪激昂,呼叫不停,再次向船上爬来。

“师妹勿忧,为兄定护得师妹的周全!”车海捡起大刀,昂站立,沉声说道。

“与师兄一起,水里火里有何妨?”

袁凤鸣柳眉倒竖,杏目含威,与车海并肩而立,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眼见情势危急,二人反而放下杂念,欲做死一拼!

“你们是何方的冤家,不妨报上名来,给爷爷生死拼斗一场,也算是条汉子。躲一旁暗箭偷袭,乃小人行径。呸!什么东西!”

车海怒吼道。

那黑瘦汉子冷笑一声,轻轻挥手。其身边三人又一次举起弩弓。

车海看眼里,心底冰凉。这船上无处躲避,他夫妇二人水性不佳。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车海目含怒火,把袁凤鸣紧紧护身侧。

车海持着大刀,正全神防备着弩箭射来,却见那小船上的水贼面露惊讶,目光移向了别处。

车海与袁凤鸣心生惕,循水贼目光看去——

只见那只随后的大船,不顾身后两艘紧追不舍的小船,一头撞向浅滩。而船前手持长篙,怡然自若的,正是林一。

短短的喘息间,见车海几人就被弩箭偷袭,林一心火起。

他手里长篙水一点,身形已高高飘起,如苍鹰搏兔,迅如电闪,跃向围攻车海的小船。

人半空,林一手里的长篙已然挥起,扯起漫天水练,向小船劈落。

“呜——”长篙转瞬劈到小船上。

“嘭——”一声巨响,长篙震的粉碎,而小船已成一堆木片。迎面轰顶的两个水贼不及躲闪,血肉模糊,翻身落水。

转眼,一艘小木船消失众人眼前。

林一身形下落,脚步凌空虚踏几步。其身影一闪,已经到了另一艘小船上。

船上四五名水贼,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嚎叫不止。

几片血雾蓬洒过后,转瞬静寂一片。

林一独自立小船之上,片尘不染,惟有手持的钢刀上,血渍焕然。

河水哗哗流动,四周众人仿佛梦醒。

车海与袁凤鸣骇然之余惊喜万分。惊得是这当年的小道士,身手如此高强,杀人也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喜得是有林一此,应可化险为夷。

第四十一章出手相救

林一手持钢刀,眸寒意闪现,杀意凛凛,让人不敢睥睨。

而他心却生出一分无奈。

不杀人便不能阻止杀戮。敬人者人恒敬之;杀人者人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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