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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和玛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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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上映那片想给我炒cp。合同上也没写。怕他们乱来,公司就想了点对策,过几天再澄清。”
  他现在已经不是偶像,早就不再仰仗流量吃饭。
  恰恰相反,因为他的职业经历和外形条件,时不时提醒粉丝也变成公事公办的任务之一。
  即便如此,乔奇祯的生活仍然被工作填充得满满当当。恋爱太花时间,他一直这么觉得。白玛也清楚。
  他解释时风轻云淡,她的神色也平淡自若。
  白玛不喜欢过生日。
  离家去往大学后,她便再也没过过生日。乔奇祯知道,也就默契地与她跳过这环节。
  但她没想到,他会去为与她同一天生日的人庆生。
  而且还被传成素人女友。
  他是知道的。知道会传出这种事,知道白玛会看到,他知道她的心。乔奇祯和白玛认识得太久,太过了解彼此。
  他们是最好、最亲密、最难舍难分的朋友。
  所以白玛知道,过去,现在,中学时向他告白的那些班花、校花也好,与他传出各种绯闻的女明星和媒体人也罢,乔奇祯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
  她也在其中。
  她是他不爱的人中的一个。
  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乔奇祯倏然笑起来。他说:“放心。我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就算谈恋爱,也不会丢下你的。我们——”
  他的声音很轻,掷入水中,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她回过头,月色一般的目光流淌进他的眼睛里。
  白玛忽然起身。
  缄默的河流上,她站在河堤边,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夜风将漆黑的长发吹起,掩埋了美丽的脸。
  她在茂密的黑发间静静地看着他。


第4章 
  认识乔奇祯时,白玛还不叫白玛。她跟着父亲起的藏名,叫做白玛央金。
  那时候她个性还算开朗,喜欢和周围同学说话。人数刚好,为了课堂秩序着想,老师把''她安排到教室最后的单座。
  乔奇祯转学过来,顺理成章占据唯一的空座。他们成为同桌。
  因为家住在同一方向,又都比较远。发现这一点后,他们又自然而然地同路回家。
  等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了别人口中的“朋友”。
  而且。
  不记得多久以后,他们意识到两个人的爸爸妈妈也是朋友。
  多年前乔超和妻子明丽带着儿子奔赴外地工作,不得已减少了联系。而现如今搬回故乡,正好和朋友久别重逢。
  “你们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呢。”
  听着大人这样说笑,乔奇祯和白玛对视一眼。
  白玛忘记了。
  忘记了当时,乔奇祯是什么表情。
  就算是儿童文学《淘气包马小跳》里,也有马小跳喜欢夏林果这种桥段存在。即便只是小学生,男孩对女孩、女孩对男孩朦胧的感情也蓄势待发,和他们的身体一样蓬勃生长着。
  但乔奇祯不是马小跳。
  在同龄人都还相貌模糊的时候,他的五官已经明朗起来,眉目漆黑,倒映着超脱到有几分怪异、充斥着虚假成分的阴郁。
  都是装的。
  像是一种本能,他知道别人更喜欢怎样的他。
  女孩喜欢聚在他周围,舒展身体,高声说笑,给他带零食,为他写作业。她们倾尽全力只希望他多关注她们一点。而乔奇祯贩卖梦想的天分,在那时就已经初现端倪。他不冷落任何一个,却也绝不会使谁得到的比其他人多。
  而白玛也不是夏林果。
  白玛不经常回忆童年的自己。也不是说有多么不堪回首,主要是很难想象,那时候的她和后来的她竟然是同一个人。
  学期末班主任写评语时常常形容她“活泼”、“阳光”,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成绩的确不错,但也就只有这样而已。
  白玛央金有点男孩子气。
  上小学时,她大大咧咧,性格仗义又洒脱。和她衬托起来,乔奇祯反而稳重许多——虽说这一点几年后就彻底反转了。
  那时候他们像一对好兄弟。帮乔奇祯写作业的女同学总要帮白玛也写一份。有些事白玛晚熟得很,五、六年纪还挽着乔奇祯的手臂,又或者搂着他的肩膀,吓得大她四岁的堂姐瞠目结舌,还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按理说乔奇祯这种有意识讨女孩喜欢的人绝不可能毫无知觉。可他偏偏就真的忍耐了这么多年,直到白玛自己多少意识到了以后才抽身。
  年龄增长,升上中学,他的受欢迎程度只增不减。
  大家逐渐被生活雕塑成不同形状。有改变,也有原封不动的地方。与小学时的故作忧郁相比,初中时,乔奇祯为自己增添了更多设定。他变得更加爽朗,结交的人五花八门,行事也越发张扬自由。
  而白玛却仿佛蜕皮的蛇,褪去率性,不再像以前那么张牙舞爪。
  在选择艺考前,白玛喜欢写作这件事早有渊源。
  她和乔奇祯的兴趣爱好曾经达到过惊人的一致。他们都喜欢画画,小学到初中都去同一个课外班上课。除此之外就是读书。
  乔奇祯一度坚信自己和圣埃克苏佩里笔下的小王子有共通之处,而白玛则对《小王子》无感,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
  白玛她爸爸是小有名气的作家,年轻时得过几个具备含金量的奖项。年纪大了难免创作力减退,但他始终自认为是瓶颈期。
  即便如此,泽仁普措仍然以才华在这个汉族地区占据了一席之地,结婚生子,成家立业。
  在白玛很小的时候,爸爸就送给她一只笔记本。
  “送给你写东西的,”泽仁普措说,“可别拿去画画。”
  那是她的启蒙。
  乔奇祯是被他妈妈明丽强迫去学唱歌的。
  一开始是因为他妈妈在打艺校的主意。
  乔奇祯就这么半推半就,继续懒散地过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和白玛央金聊起初中,得知她要考到重点初中去,这才垂死病中惊坐起。
  赶鸭子上架,他临时做了准备,轻轻松松,最后如愿以偿和白玛上了同一间初中。但没想到声乐课老师将他视作奇才,加之自己也不讨厌,于是学了下去。
  不过艺考时,他报的是表演专业。
  明明还是同学,明明回家的路也相同,长大以后,乔奇祯和白玛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时不刻的亲密无间。
  升入初中,离开教室去操场参加升旗仪式时,白玛随波逐流出了门,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寻找乔奇祯。她看向他时,他也看着她。
  白玛张了张口,刚要喊他名字,却眼睁睁看到乔奇祯回过头。
  他继续朝前走,和身边的男同学们有说有笑,留给她一个熟悉到近乎陌生的后脑勺。
  白玛是多么识趣的人啊。
  他们终于在性别差异而导致的隔阂上达成共识。乔奇祯有了他的哥们,白玛也有了她的闺蜜。
  白玛不和乔奇祯说话。
  在教室里不参与有关他的话题。
  走廊遇到也远远避开。
  不记得是第几次月假,白玛放学回家。她去过超市,手里拎着购物袋,从书包里翻找钥匙时,只听背后传来脚步声,乔奇祯慢条斯理从楼上下来。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他一言不发等她开门。
  白玛没急着进去,站在门前等他开口。她知道他会求饶。
  “你为什么不理我?”乔奇祯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散漫到令人厌烦,却敌不过个子高长得又帅。
  白玛又好气又好笑:“你不就想这样?”
  她留了门给他。
  乔奇祯轻车熟路换鞋进门,趁白玛走到冰箱边时伸手拦截,将她禁锢在臂弯里,随即摆出小狗似的可怜表情:“白玛,小玛。央金。我怎么会想这样呢,我没饭吃的时候还不是要指望你——”
  “原来是没饭吃了。”白玛冷笑。
  尽管如此,其实她非常吃他这一套。这招屡试不爽。乔奇祯也一清二楚。更何况,就算她有破天荒抵抗的时候,他还有数不清的后手。
  乔奇祯不想在家待着的时候,就只有白玛家可来。
  白婉做的饭热乎乎的很有人情味。有时候白婉不在,白玛也会进厨房。她喜欢做菜,但不得不说完全没有天赋。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只喜欢做,又不用我吃。”白玛一边脱围裙一边说。
  的确不用她吃。
  不论有多难吃,乔奇祯每次都会吃完。
  头发不小心缠上围裙带子,白玛低呼了一声。乔奇祯进来拿调味料,顺便掰着她转过身,然后替她把头发解开。
  “我长不胖的体质多半是你喂的。”说着窸窸窣窣发笑,帮她把围裙挂到架子上。
  在那之后,他们不止一次在别人面前假装陌生人。
  不过多半都维持不了太久。
  在学校里,愿意为乔奇祯买午饭、写作业、去小卖部跑腿的人数不胜数,可他的思维显而易见的总是领先一步。
  他一改常态,情愿自己做,也不把那些事推给别人。
  再不济也就是让白玛帮忙。
  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万一我将来成了名人,还不知道会被怎么说。”他爱出风头得要死,长大大概也会去抛头露面。
  当时他爱开的玩笑是未来想成为宇航员。白玛猜他是受小学时集体学习过的太空第一人杨利伟影响。
  说实话,有这种观点时。在学校这个小圈子里,乔奇祯已经称得上是名人了。
  初三的学姐不惜从教学楼一层爬楼梯到五层来看他,他参加的篮球赛观众往往爆满,收到情书的频率比数学课随堂测验还勤。
  很长一段时间,乔奇祯都把文具和书放在白玛抽屉里。因为一旦他在自己抽屉里放了点什么,体育课或午休,甚至放学第二天回来,东西就会不见。
  自己班或别的班的女生会肆无忌惮进出他们班的教室,趁他不在乱翻他的课桌,拿走些纪念品,仿佛这样就能了解他、得到他、接近他。
  乔奇祯很少发脾气。白玛觉得那并不是因为他脾气好,而是“偶像包袱太重”。当时觉得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之后想起来,要是知道这么容易就一语成谶,那她还是不嫌弃他的好。
  总而言之,不久以后她也被卷入风波。抽屉、宿舍储物柜无一幸免,甚至于书包都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也没生气。
  相反惊讶于她们的迟钝。
  她和乔奇祯的关系明明好得堂而皇之、不加遮掩。
  只是她以为。
  高一两个学期,有生之年,白玛和乔奇祯第一次没被分到同一个班级。
  他们太过熟悉对方。于白玛而言,乔奇祯不只是一个人,更是她的一种习惯。就像人不会专程彰显自己吃饭睡觉上厕所一样,她也不特意和乔奇祯来往。
  他们之间有交流,没有交流,都再正常不过。
  后来,以及后来的后来 ,乔奇祯和白玛之间出现过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但其实,白玛从不觉得他们之间有被谁插足过。
  因为他们不是情侣。
  白玛不是夏林果,甚至不是路曼曼和安琪儿。
  她不是能得到乔奇祯憧憬的女神,也不是欢喜冤家或者他忠实的跟班。
  她更像杜真子。
  完美主义,偶尔有点疯疯癫癫,实际上脆弱得要命。
  最重要的是,她是马小跳的表妹。就像初中时曾有女生被乔奇祯拒绝过后迁怒于白玛,那时乔奇祯回答说:“我和白玛根本不可能。”
  白玛不确定自己对乔奇祯抱有什么想法。
  但令人惭愧的是,即便是回想《淘气包马小跳》这种儿童读物,她也会想起他来。她觉得她过于多愁善感了。


第5章 
  白玛和乔奇祯做过一个测试。
  那是一个绘画心理分析,也叫做树木人格图。通过画一棵树来分析人的原始本能和内在情感。
  白玛的树,枯枝参差不齐弥漫天际。
  乔奇祯的树,根茎犬牙交错布满地界。
  给他们以及其他人做这个测试的鹿梓希看了这两幅画很久,最后笑起来,先对白玛说:“精神压力太大了,你在想什么?”
  又朝向乔奇祯:“你究竟多想控制自己啊?反而会显得很幼稚。”
  两棵树,一棵朝上嚣张,一棵朝下肆虐。
  同样干枯,却又截然不同,相映成趣。
  高中鹿梓希睡在白玛对床。说实话,论性格,论外貌,她们一点也不相似。白玛常常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鹿梓希却左右逢源,没花几天就成为班上的风云人物。
  她们成为了朋友。
  与此同时,乔奇祯也按照他的方式在其他班生活着。
  宿舍聊天,都是女孩子,不可避免会说起异性问题。评比好看的男生,乔奇祯永远能跻身前几名。
  起初白玛和乔奇祯还在进入新环境先习惯性装不熟的阶段,女生们的夜谈会,她也加入。但是每到乔奇祯的场合,她附和也不是,否认也不是,索性睡觉。
  就连鹿梓希也没察觉。
  直到有一天周日,中午放假,白玛和鹿梓希不回家,正准备逆着人流去食堂,却在路上被乔奇祯拦住。
  鹿梓希眼看着从来没见过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对话。乔奇祯从眉梢到唇角,在校园的日光中无一不是熠熠生辉。白玛微微垂着眼睛,漫不经心的神情像清晨山上的雾气。
  具体说了些什么倒记不清,总之是乔奇祯向白玛索要她家的钥匙,想在返校前去洗个澡。白玛反问他不是不怎么喜欢打篮球吗。然后他说,猴子要泡妞,缺人。他去凑数。
  然后没了。
  等乔奇祯离开,白玛和鹿梓希继续走刚才的路。
  白玛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说这话时,她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惬意。恰如废墟间有细碎的宝石在闪闪发亮。
  白玛和鹿梓希成为朋友,是因为白玛课间在浏览限量出售的偶像自拍书。她是做什么都习惯全力以赴的类型,即便追星也是。当时喜欢的是名叫“999”的男子偶像团体。
  而从她座位旁边经过的鹿梓希,刚好也999 的粉丝。
  那一年,999出道不到七个月,他们红遍大江南北的那支单曲还没出世。国内的偶像产业也不及亚洲其他地区那样成熟,身边可以一起聊追星的朋友少之又少、难能可贵。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999所属的事务所正是多年后乔奇祯签约的J3娱乐公司。
  白玛和鹿梓希喜欢的成员不同,却同样着迷于他们。每天一起学习生活,交流的内容很快从追星蔓延到各个角落。
  集体中的孩子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其中,鹿梓希是受欢迎的类型。
  她长得标致,身材也好,初中就积攒了将近两位数的前男友,周身散发着来往不会给人负担的气场,大家都对她亲切。
  白玛笑起来倒是灿烂。
  但大部分时候,她往往无意识地摆出一张冷漠的脸。
  于是拒他人于千里之外。
  有时候白玛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是鹿梓希的陪衬。鹿梓希和她其他的朋友一起时,白玛也会在场。但她不怎么习惯。他们关心的事与她格格不入。她和梓希其实不适合做朋友。绿叶红花,这样也没什么。她是这么想的。
  但青春期,难免虚荣心也作祟。
  和鹿梓希在一起,至少在别看来,她比一开始受欢迎多了。
  更何况,鹿梓希会牵住她的手说:“白玛就像我姐姐一样。”
  她们会在下铺床上亲呢地依偎在一起看999的MV视频,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嘴然后和好,白玛会去鹿梓希家玩。
  有几次,她甚至想过和鹿梓希谈起那些她自己也不愿意一直翻来覆去回忆的事。
  所以,当白玛和乔奇祯不记得第几次重新热络起来时,鹿梓希没惊讶。
  她早就知情了。
  白玛还给她看过他们俩的小学毕业照。
  鹿梓希说:“你小时候头发可真短!”
  “嗯,”白玛说,“乔奇祯在这。那时候也就和我差不多高。”
  鹿梓希又说:“让我翻个面看看名字,有没有认识的。欸?你怎么四个字,日本友人啊?”还附加了一句日语,动画片里学的。没听清说的什么,总之是敬语。
  白玛央金又好气又好笑:“是藏族人,去你个没文化的。”
  上政治课和地理课,提及少数民族地区或者自治区时,为了加深学生印象,又或者是为了活跃课堂,知情的老师点过白玛的名。
  “啊,对。你高考可以加分吧?10分还是20分?”
  “不知道。”
  两个女生聊的正欢,只听起居室的玄关处门响。干干脆脆的声音说“白姨,普措叔叔”,然后就是一阵轻车熟路的脚步声。
  乔奇祯也不敲门,探出头问:“去不去新华书店?”
  目光触及意料之外的人,明明他最晚到,却逼得别人成为第三者。
  乔奇祯略颔首,说“你好”。
  鹿梓希回答他“hello”。
  接下去他发现她们刚才在仔细端详的是什么东西——“操!白玛!”乔奇祯扑过来试图抢走那张合影。
  白玛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鹿梓希是自来熟,卖力地想守住合影,却还是敌不过乔奇祯来势汹汹。她有点怕,就交给白玛。
  白玛接过,背手拿着藏到身后。乔奇祯伸长手臂,从两侧逼近,将她圈在臂弯里。白玛双颊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打闹而激动,还是另有缘由。
  “你又不丑。”她说。
  乔奇祯丝毫没发觉他们的姿势有什么奇怪,坚持锢住她,说:“你怎么这样?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些丢脸的事全抖出来。”
  “随便你,”白玛说,“我也会说的。那个,我要说了——”
  “暂停!”
  他们是光看着就能感慨“感情真好”的那种关系。
  后来在学校,碰面时,鹿梓希也会向乔奇祯轻巧地挥挥手,说:“嗨!”
  乔奇祯往往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她是谁,就已经带着微笑点头。
  他来找白玛借教科书。
  白玛不怎么擅长记笔记,乔奇祯对学习也不够上心。两个人各做一部分。有时候白玛的书上总能同时存在两种字迹。
  白玛从来没有承认过,每次听到同学“乔奇祯找你”的转告,也不是说有多快乐,就是脚步轻飘飘的,总觉得要飞起来。
  她觉得这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见到朋友总会是快乐的。
  那时候白玛还没想过,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是长久的。偶尔有擦伤,她也相信总会过去。他们都还是精力旺盛、对未来充满憧憬的青少年。
  鹿梓希和她的初恋男友分分合合时,白玛也会因鹿梓希的难过而难过。她向来遵守校纪校规的人,都不惜逃掉晚自习,专门回宿舍陪鹿梓希伤心。
  她说了许多心里话。
  有时候,中学生间的谈恋爱并不意味着多喜欢。大家都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和同龄人进行各式各样的社交活动。
  其实白玛懵懵懂懂是明白的。
  “但是后来就真的喜欢上了。”鹿梓希说。
  抱着膝盖蹲下的她柔弱又可怜。
  白玛想,是男生都该喜欢梓希这样的。
  太阳照常升起。
  和惹她伤心的男同学在校园里再见面时,鹿梓希也只能佯装无事。
  白玛一度以为这种事离她很遥远。
  毕竟她从未想过这时候就和谁确定关系。再者,像她这样难接近的人,一个礼拜说上话的对象都寥寥无几,早恋并不容易。
  但那一天还是来临了。
  白玛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地翻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偶然间抬头,越过嘈杂而庸碌的教室,她看到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少年。
  她知道他穿多少码的衣服,她知道他在漫画里喜欢的是女一号还是女二号,她知道他吃泡面会选哪个口味。她知道他的未来蓝图,她知道他过去在哪里栽过跟头。她知道他的傲慢,他的虚荣,以及他的独一无二。
  并不惊喜,也没有感到烦恼,习以为常,因此感到理所当然。她只是平静地起身,准备在他召唤她之前过去,如他所愿。
  白玛看到乔奇祯捉住她的同学,说了两句什么。那个人回到门口,用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分贝喊道:“鹿梓希,乔奇祯找。”
  胸腔被刺开一个孔。
  只是一个微小到难以察觉的孔。然而漆黑的沥青从那里渗透出来,缓慢,粘稠,寂静无声。
  他们不是一瞬间就迎来结局的。
  在那之前,白玛还需要反复地被乔奇祯告知,她不知道,她其实并不知道他。很多次她分明已经隐隐约约预料到会受伤,却还是挣扎着不愿受伤,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蹈覆辙中颠簸。
  她是很久以后才承认的。
  那时她已经开始失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她就不要他了。
  章节开头这个心理分析很有趣,或许大家可以尝试一下


第6章 
  乔奇祯说:“我的NS在你那里吗?”
  白玛说:“没。”
  乔奇祯在自己房间里张望一周,弄乱头发,四处走来走去:“突然找不到了。”
  “上个星期你不是还躺在床上玩牧场物语?”白玛抱着手臂,一心一意地远程引导他。
  又是漫长的翻箱倒柜声。
  他没挂断手机。
  放空的过程中,白玛忍不住想起几天前的那一幕。
  鹿梓希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乔奇祯,她将脸旁边的头发绕到耳后,匆匆忙忙步出教室。
  自始至终,白玛静静地注视着。
  她没有跟出去。
  当然不可能追出去,无缘无故,白玛想起“自取其辱”这个词。
  不过,也可能并没有这么严重。
  她一直都习惯把事情往坏处想,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好最周全的准备。
  但这次破例了。
  当乔奇祯的声音重新出现在听筒里时,她几乎和他同时开了口。乔奇祯说“不会是真丢了吧”,白玛说“你前几天来找梓希了吗”。
  她也有考虑过措辞。
  故作轻松问“你和鹿梓希什么情况”是上上策。既符合她平日里的样子,又能直奔主题。
  唯一的缺点是太没尊严。
  白玛条件反射地舍弃。
  “嗯,嗯?”通话那端的乔奇祯居然没听清,“你说什么?”
  一下教理智浇了满头,白玛回答:“没什么。”
  乔奇祯和她认识得再如何久,到底还是异性。鹿梓希就不同了。用别人的话来说,她们是闺蜜。
  返校后,白玛问鹿梓希:“是我感觉错了吗,你和乔奇关系变好了?”
  鹿梓希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点头。
  有一次晨跑,她请了生理假。刚好遇到和她纠缠多年的初恋对象。他迟到,罚站在一旁挨训,批评教育结束,也就被遣去和请假人员一列。
  鹿梓希不愿和他靠得太近。
  就在这时,有人提出要换位置。
  乔奇祯也迟到了。鹿梓希和那人的事迹在年级里不算秘密,他看出尴尬,于是率先替二人解围。
  见到是他,鹿梓希连忙问候:“嗨!”
  乔奇祯也说:“白玛呢?”
  作势就侧过身子,以为她会在鹿梓希旁边。
  “她不请假的。”女生笑起来眉眼弯弯。
  即使来了例假,八百米三千米她都是照跑不误。
  乔奇祯也恍然:“对。”
  他们小学时去素质教育基地待过一个礼拜。期间白玛从未叫苦叫累,唯独一个项目让她打退堂鼓——要求齐心协力翻过一堵墙。基础做法是男生托女生过去,听到以后白玛当即脸变得煞白。
  “怎么了?”乔奇祯说,“你别踩我的脸就行。”
  白玛摇头。
  她对乔奇祯磕磕巴巴地开口——那是他记忆里,白玛屈指可数的几次吃螺丝:“我、我太胖了。”
  乔奇祯没听懂。
  在他看来,白玛不是特别瘦的类型。但为这种事在意成这样实属不必。
  然后白玛请假了。
  这就是乔奇祯唯一一次有关白玛请假的记忆。平常她都习惯硬扛。
  总而言之,乔奇祯和鹿梓希以白玛作为开端,渐渐聊了起来。
  之后又在小卖部见过一次。
  白玛不怎么吃零食,每次都是陪同,站在门口发呆。鹿梓希进去时,校园卡恰好余额不足,刚打算折返去找白玛,却捕捉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乔奇,可不可以帮我刷一下?”乔奇祯没拒绝。
  他们互相加了对方企鹅。可惜乔奇祯和白玛都一样,父母管得严,不带手机来学校。
  所以还是面对面交流得比较多。
  于是,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乔奇祯会跟白玛和鹿梓希一起吃饭。
  虽然说次数也不多。
  可是以前乔奇祯不这样。
  他有一起吃饭的哥们。
  白玛没有愚蠢到以为乔奇祯的改变是因为自己。
  她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比较好。
  有一天,鹿梓希说:“白玛,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我?”
  “什么?”白玛问。
  “你能不能别告诉乔奇我和那谁的详细经过?”那谁自然指的是曾经让她伤心的初恋,鹿梓希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请求说,“让他来问我吧!我想自己解释给他听。”
  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想法是,他为什么要问你这个。
  乔奇祯为什么要知道你的事。
  这念头像刚从深井里打捞起来,冰得彻骨,却也转瞬让白玛清醒。
  “好。”她回想起她的身份。
  白玛是乔奇祯的好朋友。
  也是鹿梓希的朋友。
  朋友。
  就在那一天晚自习的课间,乔奇祯又出现在她们班教室门口。白玛用尽全力让自己不抱期待,然而乔奇祯却进了教室。他径自绕到她身后,忽然伸手压住她的肩膀:“这么认真看什么呢?这题选B和D。”
  狂喜降临的时候,白玛感觉到眩晕。
  “真的吗?”嘴上却镇定地挤兑回去。
  他们走出教室,到走廊上沐浴夜色。白玛仍在那微茫的幸福感中荡漾,反应慢一拍,于是被乔奇祯扶着肩转过身。
  听说长辈都爱称赞孩子长得好看,但多半其实只是标致。乔奇祯却不同。白玛的妈妈白婉,白玛的两个姑妈、一个舅妈,只要见过他的大人,都朝乔奇祯的脸啧啧赞叹过。
  不止是这样。
  中学时喜欢他的女生遍布各个年级,就连乔超同事家没满五岁的女儿见到乔奇祯,也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地冲他笑。
  即便是白玛为人处事最嚣张的时期,她最招人恨的一点,也莫过于离乔奇祯太近。
  而此时此刻,白玛看着他,他也看着白玛。
  “白玛,小玛。养鸡,”乔奇祯笑起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鹿梓希的事?”
  其实没有声音。
  其实胸口被捅穿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声音的。
  白玛想,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真的受伤。所以没关系。
  “我也不好说,”她笑起来,“你自己去问她好吗?”
  他想了想。乔奇祯思考的时候经常挑起一边的眉,别人的话难免有点做作,唯独他做什么都美观到合乎情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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