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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皇宠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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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在冷宫受潮受寒烙下的病根子,在入冬后就显示出了它的厉害。即使厚重的狐裘大氅披着,脚下的棉靴都是卓靖柯叮嘱了特意做的暖厚的,手上的暖炉亦是半刻都不离,但手脚依旧暖和不起来。

今日的北风有些大,洒扫的下等宫人前脚刚将落叶扫去,就又有无数的枯叶掉落,在风力的作用下打着旋儿飞散四处。

拢了拢狐裘围脖,语嫣抬头看了看渐渐有云层涌上的天空,微叹一声道:“这天看着就要下雨了!”

“北风也这样的凛冽,冷得很,会不会下雪?”傍绿搓着手也跟着看天道。

“还不曾冷到那样的地步,应不会下雪的!”只是,真不知是自己身子畏寒的缘故还是今年的冬天就是比往年冷些,却是冷得手脚都不利落。

“娘娘,风越来越大了,先回屋吧,莫要着了凉,皇上又该心疼了!”风大云厚,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就阴沉了下来,整个太阳都已经被云层遮盖住了。

走了这许久,脚下还是冰凉冰凉的,而且,手炉也渐渐凉了,万一受了风寒,恐对腹中胎儿不利,语嫣便点了点头,在傍绿的搀扶下回去。

寝殿内,温暖如春。只因皇上有旨,只要是容妃经常出入的正殿、外寝室和内寝室,不论何时,炭盆都要摆上四五个,终日不熄。

谁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如今是皇上最心爱最疼宠的,宫人们自然不敢怠慢,内侍省的人也不敢亏了这位未来皇后的最热门的候选,但凡是采买进宫的最好的木炭,除了慈宁宫和御书房,多余的都送进了寄馨院。

语嫣却总觉的太过浪费,总是偷偷的嘱咐小勇子将正殿和寝室外间的炭盆灭掉两三个。她反正除了出去庭院中散步,大多时间都呆在内寝室,只要内寝暖和也就足够了。

脱去大氅和围脖,冰凉的手在炭盆前就着烧的正旺的炭火取暖,倚红已经很是细心的端进来一盆热水:“娘娘,傍绿说您觉得脚还是凉的,就先泡一泡脚吧!”

双脚着实冰凉无比,怕是一时半刻也暖不回来,语嫣便在傍绿的服侍下脱了鞋泡脚。隆起的腹部已经让她没法弯腰,好在身份高贵,倚红和傍绿又确实忠心,怕水太烫伤了她,早就蹲下身细心的先用手撩水轻洒在她脚上,直到她的脚适应了水温,才让她双脚放入木盆。

温温热热的感觉从双脚传递往上,似是这才真正有了暖融融的舒服感,似乎腹中胎儿亦觉得舒服,在里面顽皮了起来,令语嫣不由轻笑出声。

“嫣儿,何事这般高兴?”撩起厚重的门帘进来的卓靖柯看见的就是语嫣正对着凸起的腹部一脸笑意的模样。

“恭迎皇上!”已经习惯了皇上不经通传就来寄馨院,倚红和傍绿不显惊慌,行了礼之后,继续自己的事。

“皇上今儿早些呢!”已经觉得脚下温暖了许多的语嫣示意倚红和傍绿不用再泡了,刚擦干的双脚还没来得及穿上绒袜,却叫卓靖柯一把抱起放上了床榻。

“皇上?!”俏脸霎时红晕一片,偷眼看向两个宫女时,见她们已经窃笑着端着木盆退了出去。

“嫣儿这般害羞,莫不是在期待什么?”虽然最近确实因为顾忌她腹中孩儿而时常隐忍,多少有些欲求不满,但也不是非急在这一刻,晚上有的是时候与她耳鬓厮磨。只是,见她的脸红成了这样,他就忍不住想要逗她。

他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觉得她想歪了,这令语嫣更是大窘,原本就因为最近修养调理的好的红润的脸庞几乎能够滴的出血来了。

浑身莫名的燥热了起来,她干脆拉过锦被将整个人从头至尾的包裹住,不去看他一脸促狭的诡笑。

“呵呵呵!”她害羞的失去了往日的柔静的模样取悦了卓靖柯,大手轻轻一扯,想要掀开被子,不叫她闷在里面闷坏了,可是语嫣死命的抓着被子不肯松懈,不敢太过用力的与之拉扯抗衡,怕伤了她自己,卓靖柯便软着声音道,“嫣儿,朕脱了衣裳,有点冷了!借点被子给朕盖盖可好?”

衣裳是脱了,但也只是脱了外罩的棉衫而已,只是因为寝室内太过暖和,他觉得热了。

自己畏寒,语嫣一时忘记他是最怕热的,因而一时上当,紧攥着锦被的手略微一松,就被他顺势钻进了被中,与她微凉的身子紧密相贴。

始知上当的语嫣唯有无奈的白他一眼,娇嗔道:“皇上倒是越来越爱拿着臣妾耍完了!”

“只因爱你才会花着心思逗你呢!”卓靖柯也不掩盖自己的心意,“那些个就是逗着朕开心,朕还不屑呢!”

“那可不好说了,不是还有个据说比臣妾还要得宠的么?”语中微带酸味,倒是她自己都不曾觉得原来还是在意他是如何对待旁人的。

“嫣儿这是吃味儿了?”热乎乎的大脚包住她又渐渐凉了下来的三寸金莲,又将她始终微凉的双手放进自己微敞的前胸取暖,长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拥入怀里,即使大腹便便,但在他怀中依旧显得娇小。

“皇上是大家的皇上,是天下的皇上,臣妾岂敢!”不敢自不会说出口了,正因为仗持着有一份宠爱,在这样寒冷的午后,才表露心中的真实。

手心底的胸口传来轻微的颤动,显示着卓靖柯大好的心情,叫语嫣觉得这男人有时候真是叫人摸不透的存在。寻常人家三妻四妾,若是遇上争风吃醋,当家主人定要生气。可身为九五之尊的他,妻妾都是寻常人家的好几十倍,却是最爱听自己醋意满满的话语,当真有些受虐的倾向。而且,他明明与那些妃嫔如今只保持着表面的维系,却还总是要制造出一些话柄故意的传到她耳里,就为了引起她的妒忌之心。可说来也怪,她即使清楚的知道这些,却还总是会上当般的不吐不快!

这是不是就是古人所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见他笑得越来越欢,青葱般的玉手终于手痒难耐,狠狠的在他胸前掐上两记,留下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只是,一时激动,手感不是很好,似乎是掐在了某处特殊的地方。就只听见他似是疼痛的轻呲一声,又仿若是愉悦的低吟,而抵触在她身子的某一处忽然就坚硬如铁,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两手指尖下微凸的感觉异常明显。

慌不迭的想要赶紧收手,却已经太迟,面前巨大的阴影罩来,嫣红的樱唇已经被封缄,灼热的大掌亦已钻入她的身子里,游移之间在她身上点燃热火。

烧的正旺的四五个炭盆里噼啪作响,火苗微跳,与芙蓉帐中的轻喘娇吟共同谱写出一曲惹人面红的激情曲谱。

连绵了好几日的阴雨,天气愈发的冷了。

怕受冻着凉,每日里,语嫣只有在室内来回踱着步,打发无聊的日子。偶尔拿些绸布来剪裁小孩的衣裳,却只要被卓靖柯回殿撞见,便会连着一屋子的人跟着挨训,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以往用来寄情的瑶琴,也因为肚子渐大,坐久了不舒服而已经好久未碰了。

自搬来齐天京城之后,她还是首次觉得无事可做的日子这样的无聊和烦闷,想来是与心境有着莫大的关系。

待字闺中时,一心想着自己这一生只能在回忆云鸿的日子里苟延残喘的过完一生,以表对云鸿的知遇之恩,每日弹奏着瑶琴,不知匮乏,亦不觉生活无趣。

初入宫时,因一心想着要为云鸿报仇,心里有着事情,倒也觉得那些等待的日子不算什么。直至,被他夺了身子,虽然心有旁骛,但依然渐次的在意起他来,那时,却因为想要为云鸿尽一份心力而差点就选择了离开人世,基本是无暇顾及无不无聊,烦不烦闷这样的近乎奢侈的想法的。

可当一切尘埃落定,结局圆满了之后,她却开始数着时辰,等着他下朝过来一起用早膳,等着他午后处置完朝务来陪她闲聊散步,等着他晚间与自己相拥而眠。偶尔有一两个晚上,在他不得不敷衍一下后宫的时候召寝她人,却能够激起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得寸进尺莫过于说的就是这样!而正因为开始在意,才会愈加的期盼,期盼落空之后,就会觉得寂寞了。

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用这些来形容语嫣此时因今日一整天未见卓靖柯的心情并不为过了,不过,方才御书房差了人过来传话,说是皇上忙完今日的事后会过来一起用完膳,总算是让她定了心。亲自点了几个他与自己都爱吃的菜嘱咐小厨房准备着,她才依靠着窗前的软榻,撑起一边的窗棂,捧着不离身的暖手炉看着外边。

接近黄昏时,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的雨势渐止,只是厚厚的云层并没有散去的打算,因而使得本就短了的白日更早的迎来了夜晚。

“娘娘,您别靠着窗,外面的风冷得很,会吹着着凉的!”带着下等宫女进来添碳火的倚红见窗户大开,立即上前关上了,“皇上估摸着快过来了,让他见着您这样不顾忌着身子又要挨训了!”

“倚红也变得跟个老妈子似的了,啰嗦的紧!”摸一摸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语嫣赶紧用手捂着,但同时不忘调侃一下倚红。

“就算您嫌奴婢啰嗦,奴婢也得说!”倚红拿过语嫣放在一边的手炉,一摸已经没了温度,不由轻责道,“您看您,连手炉里的水已经冷了也不说一声,皇上要知道了,可是要让奴婢以死谢罪了!这傍绿也真是的,不好好的伺候着娘娘,人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莫怪傍绿,是本宫想要吃傍绿做的水晶虾仁,就让她去小厨房了!”这两人若是一旦拌起嘴来,耳根可要好些天不能清净了,因而语嫣赶紧为傍绿辩驳。

刚下了软榻,就见卓靖柯带着一身冷气掀开门帘进来,感觉今日的寝室不若往常的暖和,扫一眼四周,见炭盆并没有少,俊脸微愠道:“嫣儿可是贪凉开窗了?”

“呵呵!”语嫣敷衍的讪笑两声,立即谄媚的上前为他脱去外罩的大氅,并以自觉挺暖和的双手覆上他的俊脸道,“臣妾不曾开窗,您看,臣妾的手可暖呢!”

卓靖柯刚从外面进来,脸上被北风刮的凉冰冰的,与她的手相比,自是要冷上几分。她本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却在被他温暖的大掌握住的时候,感觉着冷热的莫大差距,只能逃避的打着太极:“倚红,快去小厨房看看,御膳房的膳食可已经送来了,咱们小厨房添的菜可做好了?皇上一定饿坏了!”

“想要用美食来贿赂朕啊!”看着她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的逃避行径,卓靖柯有些哭笑不得。

“皇上可让臣妾贿赂?”本想以无辜的表情眨眼,但语嫣的双眼本就妩媚惑人,这一眨眼,无辜没有表现出来,却是魅惑的令他胸口一荡,差点把持不住。

无耐的深吸一口气缓解冲动,卓靖柯宠溺的捏了捏她挺翘的琼鼻:“你啊!下不为例,再不听话,朕可真要罚你了!”

“这些日子一直阴雨连绵的,臣妾亦是觉得闷了,才开了一会儿的窗,寝室内反正暖的很,应该不妨事的!”趁机争取权利,毕竟冬日里阴雨的天要多些的。

“今冬你怀着身子,所以朕才要你加倍注意。而朕也已经问过张太医了,待孩子出生后,张太医就会开方子为你调理身子,明年的冬天,你就不会这般怕冷畏寒了!”用膳的餐室中,由于语嫣撤了两个炭盆,因而为怕她着凉,卓靖柯亲自为她披上一件稍薄的斗篷。

“我这身子真的能够调好么?”闻言,语嫣不由欣喜万分,还道自己这一生就将拖着这样的身子到老呢,不想还有期盼。

“那是自然!”早就已经与张太医做了准备,到处在寻找驱寒除湿的草药,以张太医的医术,估摸着明年一个夏天就能将她体内入侵不久的湿寒祛除了,“只是你今年一定要听话,知道了么!”

“好!”轻快的应着,语嫣再次体会到被心之所系的人疼宠是多么幸福的事。

相顾一笑,手牵着手正欲出去,却听外间传来小韩子的声音,还道是来请用膳的,却听他道:“皇上!清扬宫差人来禀,说是冯美人忽然身子不适,大呼小叫的不肯消停,太上皇后请皇上过去一趟看看!”

“身子不适找太医即可,朕又不会诊治,去了也无用!”与语嫣在一起就是天大地大的事情,其他什么事都可以等等,一个小小的美人竟然想要以称病来见他,他才不会遂了她的愿呢?何况,既然太上皇后已在清扬宫,他更不想去了,不然,定要以此来显示她在后宫有着多大的地位了。

外面的小韩子没有出声,没应是也没说其余的话,这让卓靖柯有些纳闷,掀帘出去,却见小韩子一脸的欲言又止,左右为难。

“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稍有不愉,卓靖柯微沉了脸,“那不成朕的话你当成是耳边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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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不敢!”视线不敢看向语嫣,小韩子无比为难,可不说便会惹了皇上不快,说了估摸着皇上还是不愉,但总还是要说的,犹豫着在皇上就要发怒前,头一低,赶紧如实回报:“太医已经给冯美人诊治过了,说是身体无碍!只是胡言乱语不停,说道、说道废后朱氏是被冤而死的,如今冤魂不肯散去;一直在宫里······。”

“荒唐!那罪妇朱氏所犯何罪她自己心里清楚,何来被冤之说!依朕看,就是有人觉得这宫里最近太平了非要弄些动静出来,心里才觉得好受!”卓靖柯原就不怎么信鬼神之说,再加上出此言的又是前些日子据说在自己这边比较“得宠”的冯澜,想着也就是因着近日被疏远了而想要以此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可是,他不信,却不代表别人不信啊!

小韩子明白主子的性情,自是知道他不信鬼神,可是才不消多久的时间,就已经听到来禀的人说后宫几乎传遍了,最清静的也就是向来不与人来往的寄馨院了。

太上皇后差来的人还在殿外候着呢,有着必须请皇上去一趟的坚决的信念,他若话未传到位,太上皇后怪罪下来,可就吃罪不起了楫。

“皇上,今日恰逢朱氏断七,这后宫人多嘴杂的”小韩子话说一半,不往下说,是做奴才的聪明,判断就在于皇上自己了,往后有个什么的,总不是他这个做奴才的多嘴就是了。

断七!

卓靖柯眉头微蹙,心中恨极了朱氏生前所做的事,因而不曾再将她的事放在心上,倒是疏忽了,以致有人竟在这样的日子里借着她的名头搅乱池水了诘。

“皇上还是过去看看吧!”语嫣亦是不信鬼神之人,若世间真有鬼因被冤而在人间复仇,那何来还有那么多的坏人逍遥法外?若是有神灵,那自更不必说了,人间早就是一方净土,无欲无求,无战无争了,“何况,太上皇后定然是有事要与您相商才会差人来请的!”

稍稍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那朕就先过去看看,嫣儿先用晚膳,别等着朕了!”太上皇后在,想必是没有用晚膳的,此一去,不管事情如何,总也是要陪着太上皇后一起用膳才是人子之道了。

“好!”轻声应着,转身进去内寝拿了他的大氅出来,亲自为他披上,又送了他到殿门处,目注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这人心说来也真是奇妙,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对付别人,甚或是害人致死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心虚害怕。却只因为忽然有人据说是被冤鬼上了身而吓得胆颤心惊,夜晚不得好眠。

冯澜发狂替废后朱氏喊冤的事,在传遍后宫的时候,理所当然的被当成了被冤鬼缠身。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冯澜与朱瑾钰之间有那么一点亲戚的关系,且又是唯一为朱氏送葬之人,因而朱氏才选择了借她之口在阳间喊冤。

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飘渺的东西就是因为没有实体反而让人心生畏惧,一夜之间,整个后宫可说是阴风阵阵,寒气逼人,更有人硬生生的将这冬日特有的寒冷当成了鬼怪作祟的原因,在本就有些人心惶惶的时候,渲染的更是阴森恐怖。

看着后知后觉的寄馨院终于也因为害怕而将每个房舍都点上了烛火,照的每个角落都明亮通透,让习惯了温馨柔和的夜明珠之光的语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终究忍不住翻身坐起,看一眼睡在足踏上的倚红,她轻手轻脚的绕过她,踩在倚红脚端的足踏下床,想要将燃着的几根蜡烛吹熄。却不想,动作虽轻,但今夜总有些害怕而浅眠的倚红被惊到,眼还没张开,就一坐而起,倒是生生将语嫣吓了一跳。

“娘娘?您要做什么?怎么不叫奴婢?”眼中血丝满布,但眼神清亮,一看就知道睡得不够熟。

“烛火太亮,本宫睡不着!”见她已醒,语嫣干脆又缩回床榻上,“你将火都灭了吧,有夜明珠照着就可以了。”

“可是”想说自己害怕,可想到自己只是个奴婢,凡事总是要以主子为先,倚红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下了足踏一一将烛火吹熄。就是因着心里的不安作祟,总觉得每吹熄一支,背后就凉了一片,平常觉得温暖无比的炭火好像也跟着凉了下来似的。

好笑的看着倚红渐渐僵直的背影和有些迟缓的动作,语嫣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惧怕鬼神的人真的到处都是,今夜的后宫定然是个不得好眠的地方,明日里不知会看见多少双乌青的眼眶了。

“倚红可曾做过什么坏事?”语嫣突兀的问话,让精神紧绷着正回到足踏旁的倚红不由得战栗了一下,待感觉主子在跟自己说话,才稍微缓了神:

“奴婢连杀鸡都不敢,怎敢做坏事?”

看着倚红以着极快的速度钻进被窝,那模样就好似地面上有什么东西正要咬她一般,语嫣克制着不笑出声来,继续道:“那倚红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是坊间俗语,倚红自然是听过,只是今夜是被鬼怪之说吓怕了,没能理解语嫣的意思,却被此中的一个鬼字吓得惊跳了一下,差点没有惊叫出声。

没想到这丫头如此胆小,语嫣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倚红既从未做过坏事,却缘何要怕这些虚无没有实体的东西呢?不去论说,这世间是否真有鬼怪,但人常说,人怕鬼三分,但鬼却怕人七分。怎么看来,总是人比鬼怪强些的,不是么?”

倚红总算是明白主子在这半夜三更的跟自己说这些,不是为了要吓自己,而是希望消除自己的恐惧心理,但晓得归晓得,心里总还是毛毛的:“可是,奴婢总觉得害怕!娘娘,您难道一点儿都不怕——呃,那个吗?”

连个鬼字都不敢说出口,就怕在这阴气重的半夜真的引鬼上身。

“谈不上怕或不怕!只是,不管是旁的鬼怪也好,还是朱氏的鬼魂也好,本宫自觉没有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问心无愧之下,就算她的鬼魂出现在眼前,本宫自也不会怕的。”总是她们对不住自己的多些,要怕也是她们该怕着自己的。

“对呀!奴婢从没有害过人,连害人的想法都没有,就算是阴魂要洗冤屈,在人间游荡不肯回归地府,但总也不会无端找上奴婢来!”终于意识到自己未做过亏心事,鬼怪是没有理由来吓唬自己的倚红精神一振,终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人一放松,就不由得呵欠连天,撒娇的对主子道了声谢,竟飞快的找周公下棋去了。

自己的宫女如此单纯,语嫣欣慰的噙起一抹笑,也跟着进入甜甜的梦想,一夜好眠。

带着一身寒气来到寄馨院温暖的寝室的卓靖柯,喝了一口傍绿奉上的热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还是嫣儿的宫里最清净,宫人们也懂事,没有跟着那些混账东西一起捣乱!”

“那是因为奴婢们没做亏心事,自然就不怕鬼敲门了!”心直口快的傍绿笑吟吟的接口早就忘记了第一个晚上,因为害怕而一夜没有睡着,第二天顶着一双黑眼眶羡慕的看着神清气爽的倚红时的滑稽表情了。

不过,这倒是惹得卓靖柯不由失笑:“说得好!傍绿,待会儿去小韩子那里领赏!”

“谢皇上!”原来依葫芦画瓢还能得到赏赐,傍绿当真是意外这飞来的好运了,顽皮的吐了吐舌,赶紧出去找小韩子要赏银去了。

“倚红,你也去吧!”见倚红收拾好了之后,卓靖柯亦没有落下她。

“谢皇上!”能得赏自然开心,但每夜可以踏实的入睡才是更好的。

见他将两人都打发了出去,语嫣知道他定是想要与自己说些什么,便温顺的靠在他怀中,等着他开口。

“嫣儿!朕觉得很是心烦!”环抱着语嫣的腹部,温热的掌心下传来胎儿顽皮的踢碰,卓靖柯一边与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玩耍,一边将下颌抵着她的颈窝烦闷的道。

“皇上烦什么?”微凉的小手贴着他的手背取暖,语嫣大致猜想到他烦些什么,差不离就是冯澜的事。

“那冯澜日间酣睡,一入夜就折腾,朕是想着干脆就将她打入冷宫,让她远离妃嫔的住所,省得闹得整个后宫人心惶惶的。可偏偏母后不同意,说是万一真触恼了朱氏的阴魂,说不定会给我朝带来极大的危害。这鬼神之说,虽然古往今来多有传说,但总是没有多大的依据,却为何能够扰乱人心呢?”正因为无形无体,他明明感觉着那冯澜做戏的成分多些,却是因为尚不清楚她的动机为何,又实在不知如何将已经根深蒂固的鬼神之论从众人的心中根除,一时无计可施。再说太上皇后已经人到中年,越是年长的人对这样的事越是深信不疑,甚至都联想到了可能会对江山社稷不利了。

“太上皇后定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皇上不必为此而和太上皇后疏远了母子间的亲密。”为人父母的总不会害了自己的子女的,语嫣坚信这一点。

“可那冯澜实在是闹腾的厉害,这几日一些宫人做事频频出错,就是因为只要入夜听见冯澜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就睡不安枕,日间就精神恍惚,手脚不利索。”这是精神上的问题,就算他拉了几个犯事严重的处了罚,想要以儆效尤,但收效甚微。他甚至连叫太医院开些安神的药分发给宫女太监这样的法子都用上了。

“冯美人不惜自毁形象也要做这样的事,显然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只要没有危害到太上皇、太上皇后还有皇上的安危,皇上何不再观察一阵子再说呢?”她的目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了,但经历过那么多次的事之后,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他,还是腹中的孩子,她总不会再轻易叫人算计了去的,“何况,鬼神之说可信可不信,皇上若是强势的处置了冯美人,万一有人狗急跳墙,说不定会折腾更大的事来,借着鬼神的名义闹得天下皆知,可就不好收拾了。臣妾觉得倒不若冯美人这样明打明的闹腾,仅限在宫内反而好控制些。”

静观其变是现如今最好的法子,不管冯澜是真的被鬼附身,还是只是为了引起最近被冷落的皇上的注意,抑或是打着其他的主意,只有暗中提防着点了。

“她总不会平白无故的闹腾的,就是不知道打着什么诡计,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说对了。”卓靖柯凝眉沉声道,“今日起,朕会编派几人在寄馨院外加强巡视,以防万一。徔 ;夢—电‘ 釨 ~书”

“好!”语嫣柔顺的点头应着,看来他与自己想到一块儿了。总的来说,在后宫的所有女人的心里,如今专享盛宠的自己还是她们最大的障碍,何况,如今后宫无主,恐怕连平日里没有想法的一些妃嫔也要渐渐坐不住了,不然,只凭着冯澜的一面之词,何以将朱氏冤魂缠身的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阖宫皆知呢?定是少不了有人趁机扇风点火了的。

“除了寄馨院,外面没有朕的陪同,你也别随意出去!”又叮嘱一遍,虽然知晓她轻易不外出,何况还是这么冷得天,但凡事总怕万一,多嘱咐一遍亦是求得自己的心安。

“臣妾明白!”好在自己如今身子已重,太上皇后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不出寄馨院也就能多一层保障了。

尽管冯斓白日安睡,夜间被鬼附身般的疯癫无状。但时日一久,有心的无意的见冯斓再没有多余的动作,便都渐渐失了兴味,最多也就是一些胆小的被吓的一入夜便绕着清扬宫烧冥纸元宝,日间又精神不济罢了。

平静无波的过了些日子,天也愈发的冷了。

今冬的天说也奇怪,阴雨居多,天晴极少。这一日,难得晴空万里无云,在阴雨天肆虐的北风也消停了些许。午膳后,照例要午睡的语嫣偶见院脚的一隅阳光正好,走过去一试,只觉暖意融融犹如春日,陡然兴起,便叫小勇子带几个小太监将软榻搬出做午睡用。

见主子心情好,倚红、傍绿亦觉此处不比寝室凉到哪里去,且总是要比屋内的空气好些,便顺了她将被褥一同搬出,伺候着她上榻休息,而她二人亦偷闲靠着墙角就着暖洋洋的日头打盹儿。

睡意迷蒙间,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鼻腔,而后一具健壮的胸膛靠近了自己的柔软,好梦方酣的语嫣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身子,给来人腾块地方,继续与周公下了一半的棋。

一把捞住险些滚下软榻的语嫣,卓靖柯不由失笑,显然她睡得正香,都忘记了不是睡在宽敞的床榻上了,要不是他反应的快,她估摸着就要摔到地上了。

自己并没有丝毫的睡意,但一进寄馨院就见她就着日头睡在一隅,睡脸上还满布着满足的笑意,就忍不住也要与她一同感受这样的写意了。

不过,好在语嫣不爱去旁人的宫里串门,旁人也不愿意进寄馨院来自讨没趣,才让她落得如此清闲和惬意。如若不然,叫人见着当今圣上拥着如今位份最高的容贤妃光天化日之下在庭院中午睡,那就又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流短蜚长了。

不知做了什么样的美梦,语嫣润泽的红唇微扬,嘴角微勾,粉腮两侧的小梨涡如隐若现,芊芊玉手如小猫般的抓挠了几下,在捉住他前胸的衣襟后,满足的笑得更欢,然后,侧转身子,俏脸在他怀中蹭了蹭,似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便没有了动静。

怎么看,都能猜出她的梦境中有自己的存在,这让卓靖柯心情大好,在她饱满白皙的额头印下如蝶翼般轻柔的一吻,闭上眼准备与她的梦境相连。

皇上与容贤妃娘娘鹣鲽情深,那是所有寄馨院的宫人都知道的事。但除了近侍的小韩子和倚红、傍绿,其余宫人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这铁一般的事实。

有事没事的假借着干活的名义,轻悄悄的绕来绕去,就为了目睹这一幕叫人钦羡不已又让人莫名脸红心跳的美景,害得小韩子他们无声的赶人都不及,却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惊扰了两位主子。

未时过半,渐渐的起风了,日头也已不若正午般那样热乎了,未免两位主子因此而受寒,万般不愿打扰这一对交颈鸳鸯的小韩子试探的走至软榻旁,轻声唤道:“皇上!”

卓靖柯浅眠,一听呼唤,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看天色,知道了小韩子的用意,便让倚红先将语嫣的狐裘大氅取来,这才柔声轻唤:“嫣儿!嫣儿!醒醒了!”

嘤咛一声,语嫣在他怀中动了动身子,迷迷糊糊间咕哝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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