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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苏格拉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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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暖吓一跳,猛地推他要逃。
  无奈她力气小的可怜,猫爪一样挠在他胸口,他笑意更泛滥,抓住她的腰把她抵在墙上,身子几乎全压贴上去。
  甄暖心头巨震,“啊”地失声尖叫,又立刻捂住嘴,琥珀色的眼睛惶然盯着他;
  他兴味更浓,可她本能的表情转瞬即逝,在一瞬间就强作冷静地迎视他:“申先生,申太太应该在附近吧?”
  “是。”他看穿她的虚势,笑着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我还知道沈弋也在。”
  甄暖反而镇定了,底气十足道:“最近你的烦心事太多,不要再因我多添一件。”
  申泽天微微眯眼:
  “他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姜晓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好似被激将了,哼笑一声,低头凑近她的唇;
  她一愣,飞快扭开头,他的嘴唇落在她脸上。
  他记得,她年纪不小了,可肌肤软腻得不像话。他恍惚一秒,感觉身下一股力量袭来,直逼胯间。
  他连忙躲开,甄暖的膝盖撞上他的股沟,他心惊而狼狈,尚未反应过来,她已挣开他飞也似的跑开。
  申泽天冷笑一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理了理衣领,转身走上走廊。
  董思思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里握着黑色香奈儿,端庄地立着。即使看到她的新婚丈夫调戏他人,她也无动于衷,只道:“有什么事,等警方那儿结案了再说好吗?暂时先不要招惹沈弋。”
  申泽天收了玩闹的表情,靠在墙上,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那小子,做事比纪琛还狠。”
  董思思拿过他手中的打火机,为他点烟:“沈弋要是和纪琛决裂就好了,内讧,两败俱伤。”
  申泽天低头就着她手心的火苗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青色的烟雾萦绕在董思思清雅的脸旁。他俯身,咬住女人性感的唇,狠狠吮吸一口。
  烟雾渗进董思思的咽喉,叫人上瘾。
  ……
  甄暖推门进房间,沈弋目光闪过来,对着手机冷淡地“嗯”一声,便挂了。
  她不以为意,坐下继续吃饭。
  他却盯着她看,渐渐,眉峰清凛地蹙起。
  甄暖握着汤匙,茫然地看他:“怎么……”
  音未落,他手伸过来,长指抬起她的下巴,眼色微冷:“刚才遇见谁了?”
  她讶异极了,老实说:“申泽天……但我把他下面踢了一脚,他也受教训了。你别生气。”
  他拇指抚抚她的下巴,收回手去了,淡淡说:“知道。”
  ……
  甄暖回了家,走进卧室打开灯,到窗口往下看,沈弋的车启动开走了。
  她洗完澡,趴在床上看书,渐渐有些心不在焉。
  她心里记挂着姜晓的案子。而且,她不知申泽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知沈弋怎么会有所牵扯。
  闹钟指向八点半,夜晚还很长。
  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兴趣爱好,这座城市于她,没什么可打发闲暇时间。
  她的公寓离公安局很近,两站路。
  甄暖翻下床跳了一会儿绳,心里琢磨要不要去局里看看,或许大家都在加班呢。
  她这么想着,扔下绳子换衣服,决定出门。
  可出门前翻手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碰到了静音键。有7个未接来电!
  最开始是言焓打的,只有1个。接下来就全是关小瑜,还有条短信:“祖宗诶,你现在在哪儿?”
  甄暖一吓,立刻回复过去。
  关小瑜:“老大找你,也不知什么事儿,劝你别回电话了,直接来单位。”
  甄暖打了出租车,想了想,还是斗着胆子给言焓打电话,但……直接摁断了。
  她就知道这人脾气没表面的好!
  ……
  走进公安大院,好几栋楼上都亮着灯,这里每晚都有很多警察加班。
  甄暖满心愧疚和忐忑,飞速跑去言焓的办公室,却没人。找了一通原来是在审讯室里。
  甄暖小心翼翼推开聆讯室的门进去,众人正目不转睛盯着分开审问的董思思和申泽天,言焓也在。
  甄暖想了想,默默挪去了他身边杵着。
  他跟没感觉到她似的,看着玻璃对面。
  ……
  审讯员是林子:
  “我们查找了酒店的监控录像,你往楼顶方向去过两次,分别去干什么?”
  董思思看上去很平静:“之前姜晓在休息室隔间闹,我和泽天离开后,叫保安把她赶走。但姜晓不知哪儿去了。我心情不好,想独自散心,就去了楼顶。第二次是姜晓上楼后,给我打电话,说她在楼顶,让我去见她,不然就跳楼。”
  “你担心她跳楼?”
  “我巴不得她跳。”董思思挑眉,“但如果我不去,怕她又找上泽天,所以我去了。”
  “你在楼顶有没有和姜晓发生争执或打斗?”
  “我疯了吗,和这种女人打架?……我倒是羞辱了她几句,或许她受不了刺激,就跳楼了。”董思思轻轻挑着指甲,“语言攻击也犯法?”
  而另一间审讯室里,
  “申先生,你往楼顶方向去过一次?”
  申泽天:“我发现思思不在,听说她上了楼顶,就去看看。可走到门口听见姜晓的声音,她也在,我不想思思看见后误会我上来和姜晓私会,就下楼了。”
  “你有没有看见董思思和姜晓打斗或者吵架?”
  “没有。倒是姜晓声音很尖,我一听见就折返了。”
  ……
  聆讯室这边,谭哥对言焓汇报说,
  根据他们查到的通讯记录和视频监控,虽然摄像头只覆盖上楼必经的走廊,无法确认申泽天是否上天台。
  可时间显示顺序为,董思思上楼散心,离开;姜晓上楼,董思思第二次上楼,随即申泽天上楼很快折返,最后董思思返回。
  参考甄暖在案发瞬间记录的时间,监控录像中的申泽天在案发前60秒离开,董思思则为案发后10秒。
  谭哥模拟过,即使是男人,从案发的栏杆边缘跑到楼梯间、下楼、冲去走廊,也至少需要20秒。
  何况董思思穿着行动不便的婚纱,还要把鞋子塞进下水管。
  甄暖蹙眉:难道有什么不在场证明的契机?
  案发当时她和言焓都在附近,职业敏感让他俩条件反射地记录时间,会不会这里面有问题,被利用了?
  董思思和申泽天做完笔录,众人陆续离开。
  言焓留在后边,甄暖也不敢出去,闷头跟在他身后,鼓起勇气道歉:“队长,我手机不小心碰到静音键了……”
  又弱弱加一句,“你别生气。”
  后面这句幼稚而小心的话竟像小手一般有骨子莫名的安抚作用,让言焓一下子没了脾气,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他说:“这3个月,不仅是尸检,案件分析,痕迹检测,侦查推理,一切你都要参与。”
  她稍稍诧异。
  “是加入这一行的基本功。
  你应该很清楚,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法医,刑侦,心理,痕检,现场,逻辑,很多知识都是必需的。
  尸检是破案最基本的出发点,一旦某个细节判断失误,就会误导侦查方向。”
  甄暖脸上烧起一阵火辣辣的烫,有些羞惭,却更感肩头责任重大。
  他这些话应该是教训来着,可她听着却十分受用,暗暗发誓要跟同事们好好学习。
  “还有问题吗?”他淡淡问。
  她唰唰地摇头,报告:“没有!”
  

  ☆、chapter 13

  董思思怎么也没想到,晚上和申泽天一起出警局。
  他约了朋友先走,她竟会被绑架。
  眼睛上的黑布条被扯下来时,她一路狂跳的心终于平静。来人中气质最不同的一个,沈弋。她认识,至少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沈弋并没看她,不知在想什么。
  董思思之前只远远见过沈弋几面,是个跟在纪琛那样的气质男身边也能异常醒目的角色。她并没近距离接触过,刚才第一眼也是通过他满是伤疤的右手才认出来。
  他把她绑过来,无非是给申泽天警告,因为LAX会所的药水,因为粤菜馆洗手间里的一捏脸。
  董思思镇定自若地微笑:“沈先生绑我来,是有话想转达给泽天?”
  她自以为这话说得聪明稳妥,可沈弋似乎没听,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董思思哪里被这般无视过,她从来不是软弱无用的女人,似威胁,似感谢:“姜晓的死,我要谢谢你呢。”
  可沈弋跟没听见似的,过了会儿,说:“新安装的摄像头,你也不赖。”
  语毕直接起身出去,只留一群人继续看守。
  ……
  深夜,誉城公安大楼。
  甄暖走进电梯,回想着申泽天和董思思的笔录,拧眉思索。
  如果他们俩说的实话,姜晓就是自杀;
  如果姜晓不是自杀,这两人的不在场证明怎么来的?
  叮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甄暖走向大门,经过接待室时听到言焓的声音。她有些好奇,凑过去看。
  言焓和谭哥都在,来人是一对30岁左右的夫妇,带着两个满沙发乱爬的孩子。
  男人眼睛红红的,很悲伤,哽咽道:“言队长,我妹妹不会自杀的。你们要给我妹妹申冤啊。她……”
  话没完,身边的女人插嘴,很愤怒:“对,我小姑子性格开朗,前途无量,绝对不会自杀。一定是董家的贱人,肯定是她嫉妒申少爷喜欢我小姑子,才杀了她。警官,你们一定要把她抓起来。”
  言焓问:“你怎么确定杀人的是董思思,而不是申泽天?”
  女人嗓音尖锐:“申少爷对我小姑子出钱那么大方,怎么会杀她?他很爱姜晓,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他不是玩弄她,他那么高高在上,却让她陪在身边5年。”
  男人也道:“警官,我妹妹不会自杀。那天她出门前还好好的,说一定会挽回申少爷。”
  言焓:“你知道姜晓要去闹婚礼,并且放任她去?”
  撞上言焓审度的眼神,他有些尴尬:“申少爷和那个女的没感情,他爱的是我妹妹。人遇上相爱的人不容易,我是想让她追求自己的幸福。”
  甄暖想,姜晓的哥哥嫂子不想放弃的只怕是妹妹的金龟婿吧?
  正想着,突然感受到一道幽深的目光。她心一磕,好似被言焓笔直的眼神撞了一下。
  窗户开着一条缝儿,她困窘地挪回黑暗里。
  “那个……”女人想了想,问,“警官,如果我小姑子是被杀死的,可以找申家赔钱吧。他家那么多钱,能不能赔几千万?”
  言焓:“问律师。”
  “你们不是也懂法吗?”
  “按誉城城市生活水平,90万。”
  “才90万?他之前买给姜晓的车都比这个贵。”女人咂舌,“为什么有人开车把人撞成瘫痪,赔了3百万呢?”
  “那是按平均寿命的每年治疗费来算的。”
  姜家嫂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
  姜晓的哥嫂坐了没多久就离开了,走时嘀嘀咕咕:“都怪董小姐太厉害,弄得申少爷不待见我们姜晓,她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姜晓一直跟着申少爷也挺好。要是先生出儿子,指不定能翻身。”
  甄暖无意间听到,无语极了。
  言焓走出大厅,扫一眼门边低眉顺耳的某人:“站这儿干什么?”
  甄暖抬起头:“我想问,申泽天和董思思有没有可能设计不在场证明?不然,我总觉得我在场掐时间,给他们提供了便利。”
  “当时我也在场。”言焓说,“你记录的案发时间没错。”
  “可……”
  他打断她,凉凉地评价:“本末倒置。”
  “诶?”
  “等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有嫌疑,再考虑不在场证明的有效性;不然,目前的不在场证明就是他们清白的证据。”
  甄暖愣了愣,脸微红,低声说:“哦,我过会儿看看花枝上的血迹比对结果。”
  她低着头,有一点点颓然。因为之前听了言焓的话,她想参与并接触她涉猎较少的领域,可她有些找不到方向。
  言焓看她垂头懊丧,察觉刚才自己语气有些重,想说什么,甄暖手机响了。
  是关小瑜:“暖暖美人!”
  “诶?”
  “比对结果出来啦,植株刺上的血迹不是申泽天的,也不是董思思的。”
  “怎么会?”
  “有些遗憾啦。可能是条无用线索。”
  甄暖倍受打击,她辛辛苦苦找来的花枝上的血迹,竟是没用的?
  她轻叹一口气,收了线,有些挫败,小声说:“你刚才说的是对的。”
  言焓明了:“血迹不是他们俩的?”
  “嗯。”
  言焓看她没精打采,说:“队里也要收工了,你先回吧。”
  她“哦”一声,径自离开。
  关小瑜的电话像一盆冷水,把她的心浇得透儿凉。
  他看她蔫蔫地在冷风里挪动,终究开口:“诶!”
  “嗯?”她慢吞吞回身看他。
  “坐公交来的?”
  “嗯。”她懵懵答完,蓦地紧张起来,他不会说送她回家吧。和boss一起,她会尴尬不自在。
  言焓却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语重心长的话:“注意安全。有事报警。”
  有事报警。甄暖:“……”
  ……
  十分钟后。
  言焓开车回家,绕上主干道,见公交车站台上一个瘦弱的身影在狂风里瑟瑟发抖。
  甄暖把自己缩成一团,深夜的寒意像毒虫一样钻进皮肤,啃噬着她的骨血。她又冷又痛,心情也糟糕。脑子一片空白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面前,车窗落下。
  没看见人,只有声音:“上车。”正是打击了她积极性的声音。
  甄暖舌头打结:“不用啦,公交很快就……”
  “上车。”多了一丝命令。
  她抖抖着手开后座门,想想坐后座有把boss当司机的感觉,于是上了副驾驶。
  车内的暖气很快将她包裹,可她冻惨了,还是止不住哆嗦,牙齿打架打得咯咯响。
  言焓开着车,从车内镜里瞥她一眼。她脸色苍白,嘴唇发乌,睫毛扑扇扑扇地抖动,眉毛也紧紧蹙着。受刑般难受的样子。
  他没反应地收回目光。没见过有人怕冷怕成这样的。
  车厢里很安静。夜间电台开了,播放着一首舒缓的歌,夜空中最亮的星。淡淡哀愁的歌声在车厢里流淌,她心情愈发低落。
  “工作中觉得不开心?”公事公办的语气,上级体恤下属。
  她靠在椅背里,怔怔望着车窗外流动的昏黄灯光:“觉得这份工作像谈恋爱。”
  言焓一怔,尘封的记忆突然裂开一条口子。
  他扭头看她,却只看到她望向窗外的侧脸,白皙的,脆弱的,像要融入灰色的夜里。
  狭小幽暗的车厢里,电台男声绵长而哀伤:“我宁愿所有痛苦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他神思一晃,想起夏时漂亮的眼睛,弯弯地笑,却有些难过:“做医生啊……觉得这份工作像谈恋爱一样。”
  甄暖望着窗外:“一颗心时刻牵挂着它,一下子激动欢喜,一下子难过失落。”
  言焓嘴唇动了动,哑然,失语,心底了无声息。
  很多年前,当他还年轻,他问:“为什么?”
  他的女孩答:“因为一颗心时刻牵挂着它,一下子激动欢喜,一下子又难过失落。”
  太久太久,像一个世纪。
  冬夜的街道空寂而冷清,一如此刻言焓面无表情的脸。
  他无波无澜道:“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情,希望时光不要把它磨掉。”
  甄暖心头涌过一丝鼓励,感激地望他。他直视前方,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
  她也望向前方的道路,空旷,未知,却一往无前;
  深夜的电台,男声轻唱:“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是否知道与我同行的身影,她如今在哪里……”
  甄暖嘴角浮起一抹温暖的笑:如此鼓舞人心的歌曲。
  言焓握着方向盘,心中轻嘲:如此悲凉的歌曲。
  前方的道路,萧条,灰败,就像他的过去和未来。
  甄暖她含笑听着歌,当唱到“存在的意义”时,她感由心生,轻轻道:“坚守信仰,愿为之付出性命,宁死不负。”
  言焓猛地一愣,扭头看她:“你刚才说什么?”
  今晚真的是见了鬼了!
  记忆里的那个夏天,夏时捧着书坐在秋千上晃荡,他抱着贝司坐在石凳上轻弹。
  少女抬起头,长长地叹一声:“嗯,宁死不负信仰。”
  少年扭头看她。星星点点的阳光穿过枝桠,缀满她的长发;她将怀里的书贴向胸口,眼睛里的光灿烂而虔诚。
  他瞟一眼她手中的书,淡淡地“哦”一声:“那个把全雅典人都问疯了的老头?”
  “被判死刑后,苏格拉底可以逃亡,但他选择接受民主的意志,因为逃亡会破坏雅典法律的权威。即使是死,他也不要破坏信仰。”
  ……
  甄暖望着言焓研判的眼神,愣愣的:“上学时要辅修哲学,看到苏格拉底,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啊。”
  言焓良久无言,最终,轻轻地笑了一下:“是吗?”
  甄暖小声嘀咕:“很激励人心,不是吗?”
  “是。”言焓说,再次想起那个夏天。
  ……
  “哦?阿时,那你的信仰是什么?”
  “很简单啊,一个字。”秋千上的少女微微一笑,美好得像坠入凡间的天使,
  “善。”
  

  ☆、chapter 14

  天光大亮,遮盖了办公室顶上的日光灯。
  秦姝的办公室里有些乱,桌上堆了厚厚一摞指纹图,全局,细节,让人眼花缭乱;
  甄暖看见都犯晕,又看她双眼红肿,问:“熬夜了?”
  秦姝笑着揉揉眼睛:“没关系。好歹让我找到与皮带上匹配的指纹了。是右拇指侧面的一小截纹路,让我好找。不过,指纹不是申泽天和董思思的,而是姜晓的。”
  甄暖一愣:“如果是姜晓自己的,就没价值了吧?”
  秦姝叹气:“是很沮丧,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很多时候花了大量的时间验证,最终却是无用功。可即使如此,每一丝线索都不能轻易放弃。”
  甄暖点点头,多少有些不甘心。
  可她很快想起言焓的话,忍不住想,这一步就是最后一步了?
  她拿起证物袋,仔细观察指纹的位置。渐渐,她觉得哪里不对。
  刚要细看,秦姝递过来另外两张纸:“鞋印对比也完成了。”
  是两张一模一样的38码鞋印。
  甄暖:“花圃薄膜上的脚印是由下水管道里的鞋子踩出来的,那双鞋和董思思的新娘鞋同款?”
  “对。”秦姝说,“但鞋印不是董思思踩的。”
  甄暖不理解:“什么意思?”
  “两份鞋印平面看上去大小花纹一样;但分析鞋印不仅要看花纹大小,更要看穿鞋人的走路姿态和习惯。左边是董思思的鞋印,右边是同款鞋(不明人物)的鞋印。表面相似,可看立体模型就不一样。”
  秦姝推过来两个模型。
  甄暖试着摸一下,果然触感不同。
  这时,关小瑜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暖暖美人,你果然在这里。”
  “结果出来了?”她回头。
  昨晚得知花刺上的血迹并非申泽天和董思思的,她沮丧极了。
  可回家后还是打电话给关小瑜,说再对比一下血迹是否属于姜晓。只不过她不知道关小瑜早就接到了言焓同样的命令。
  关小瑜递给她一张图,是DNA序列。
  甄暖一眼看明白:“植株刺上的血迹是姜晓的?”
  “嗯。”
  甄暖不可思议:“可姜晓身上找不到符合这根刺的伤口啊!”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看看指纹,又看看鞋印,再看看DNA序列,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
  ……
  玻璃窗外,北风仍在吹;
  言焓的办公室异常温暖。
  甄暖双腿并拢,背脊挺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她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心情平静而隐隐激动。
  中午没吃饭,总算把第二版报告写出来,早早交给言焓来看。
  这几天,线索一点点汇集,到今天上午终于量变引起质变;一个个证据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现在,她信心满满。
  隔着暗红色的办公桌,言焓正低头专心看材料。
  她微不可察地深吸一口气,睛忍不住打量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端倪。
  他这人安静时和说话时气质截然不同,此刻看上去很是人畜无害。
  他专心致志翻着纸张,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鼻梁又高又挺;
  看他如此认真,她自然有些底气,可见他蹙起眉,她又生怕再度被他揪出错处。
  她真怕他看似无害的指责,简单几个字能跟刀一样剥你一层皮。
  几分钟后,他睫毛动了动,甄暖立刻挺直背脊;
  他扫她一眼,故意逗她:“坐那么直,紧张?”
  “……没有。”甄暖松松肩膀,捧起水杯抿一口。
  他说正事:“皮带上拉扯的指纹是姜晓自己的?”
  “嗯。”
  “如果是这样,就没价值了吧?”他看似无意地问。
  甄暖一愣,上午她说过同样的话;但那之后,她提醒自己要严谨,重新检查了皮腰带,结果发现破绽。
  甄暖想提醒言焓往后看;
  但迎着他灼灼的眼神,她忽然明白,如果是他,他不会在这一步终止,他会继续往下走。这问题是刻意问她的。
  她下意识攥紧玻璃杯,尽量条理清晰:“不能想当然地认为指纹是死者自己的,就没有价值。我检查发现指纹的位置不太对。”
  甄暖用一张长纸条模拟皮带,圈在茶杯上,“它在腰带背后,而且是内侧。”
  言焓配合地提问:“是不是死者调整腰带,无意间往下摁压过?”
  甄暖意识到他在用这种形式和她交流探讨,驱使她一步步把自己的想法更合理更缜密地表达出来。
  “如果是这样……”甄暖站起来侧对他,手掌往自己身后摸,
  “我拇指是倒着的,指纹也应该倒着。可你看我报告里秦姝提供的图片,皮带上标记出来的指侧纹是斜向上,10点钟方向……
  所以她的手是从皮带下方伸进去,往下拉,像这样。她想营造自己被人拉扯的假象。”
  甄暖斜着一边肩膀身体向后仰,手指绕到腰带下方,拇指往上伸,抓住,下扯。
  她笔画着如此奇怪的姿势,他安静看了几秒,最后忍俊不禁,笑出白白的牙齿。
  “你看……”她回头见他在笑,蓦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很滑稽;
  他笑得越灿烂,她越发困窘,红着脸重新端坐回椅子上,板着脸说,“就是这样,才会留下10点钟方向的右手大拇指内侧纹路。”
  他意味深长看她,“嗯”了一声,问:“你一直这么胆小,不喜欢开玩笑?”
  她微愕,惊讶地看他,又很快垂下目光,低声说:“你是boss。”
  他若有所思笑一声,低头继续看报告。
  她微微呼气,不知道他突如其来那句话什么意思;赶紧捧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好几口。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长指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响。
  过了半晌,他问:“秦姝做的鞋印比对?”
  “嗯。”她伸长脖子望言焓手中的报告,
  “鞋印表面相似,立体模型却不一样。董思思走路很稳,重心靠前,前掌磨损重,右脚力度比左脚大;但不明人物走路轻飘,重心靠后,且有跛脚迹象。
  这并不是同一个人的脚印,有人想陷害董思思,且这人的脚码比董思思小。
  花圃上搜集的不明人物鞋印无一例外的前端无力,脚步虚浮。是小脚穿大鞋。”
  言焓听她说出并非她专业领域的一大串话,似乎赞扬:“看来学了不少东西。”
  甄暖脸微红,低低地“唔”一声。
  “没对比不明人物和姜晓的足迹?”
  “秦姝说虽然采集到姜晓的足迹,但都损坏了,无法进行有效分析。不过……”甄暖抿唇,有点儿小小的得意,“队长你往后看就知道了。”
  他觑她一眼,看下一页,是DNA序列。
  “植株刺的血迹是姜晓的?”
  “嗯。”
  “姜晓去过花圃,被花刺扎到也不稀奇。比对结果出来时,有没有觉得很可惜?你辛苦发现的血迹最终变成无用的线索。”
  甄暖暗叹他眼毒,老实道:“的确很挫败。不过,后来想想……”她含着极淡的笑,“姜晓身上没有符合那根刺的伤口。”
  言焓配合她一问一答:“会不会是姜晓别的地方有外伤,滴上去的?”
  “我有一瞬间这么想,但你说过,没有验证的事,不能下结论。所以我请教了关小瑜,她说那血迹不是飞溅或滴落,就是刺上去的。”
  言焓靠进椅背,饶有兴致看她微微局促却暗含神采的脸。
  “我又想,植株上贴近地面的一截刺会刺在哪个部位?”甄暖自问自答,“姜晓从楼上摔下时,砸碎了左脚拇指的指甲。”
  “我找来不明人物的鞋,它很整洁,表面看没留下证据,可用长柄镜子伸进左脚鞋子里,发现上壁有处黑色血点。那根刺可能扎进过姜晓左脚的拇指指甲。我找人化验了……”
  她笑容绽开,开心得像个孩子,
  “就是姜晓的。花圃里和姜晓扭打的不明人物是她自己。皮带上的指纹也能解释了,调整腰带而已,为什么用那么别扭的姿势?”
  言焓:“这些证据可以证明姜晓制造有人从身后拉扯她的假象,以及董思思和她在花圃里扭打的假象。她想陷害董思思;但这不足以证明她不是被人推下楼。”
  甄暖深吸一口气:“1,花圃里除了姜晓和不明人物的足迹,没有他人的,走到栏杆边必须经过花圃;
  2,姜晓身上没有反抗或挣扎伤,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久,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杀;
  3,监视录像给申泽天和董思思做了不在场证明。”
  言焓看她如释重负的样子,良久,淡淡一笑:“记住你今天给我做汇报时的状态。”
  甄暖愣住。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
  姜晓的指纹,姜晓的血迹,一个个用常识习惯判断时看似无用的线索,竟全成了推动破案的关键所在。
  人命攸关的案件里,一切不经意甚至“无用”的细节都需要来回细细甄别。
  甄暖望着言焓清黑安静的眼神,忽然感叹,他真是一个可以让人学习和成长的人。
  她心服口服地点点头:“我记住了,谢谢……队长。”
  他笑笑,低下头去了:“不过,姜晓没有自杀倾向;她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你可以想想。”

  ☆、chapter 15

  姜晓没有自杀倾向,也没人杀她,她是怎么坠楼的?
  甄暖不解。
  照目前来看,姜晓想陷害董思思,可为了害人真把自己的命搭上去?姜晓的设计无疑纰漏百出。
  言焓问完这句话,低头继续看报告。而甄暖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早有想法,一切尽在掌握。她想问,但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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