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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效鸾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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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逆行挑眉道:“我似乎从见面之初,就一直在请你留下。”
“那你当时还真是请得友善。”谢鸣凰似嗔似笑。
萧逆行低声道:“与凤凰比翼,怎能不用非常手段?”
谢鸣凰诧异地瞟了他一眼,随即双眼笑如两弯月牙。
夜深沉。
山色与夜色融为一体。
童皋面上受宠若惊,心中惊疑不定地坐在厅堂里。
谢鸣凰与他对坐,墨兰则不断从厨房端出菜来。
童皋四处望了望道:“公主、楚相和那位朋友呢?”
谢鸣凰道:“公主至今仍昏迷不醒,贾公子是大夫,正在替公主把脉。”她不等童皋询问‘假公子’来历,便解释道,“贾公子被困云海多年,虽然靠着医术未受瘴气所扰,但一直苦于无法脱困。幸好云海有果树,才不至于饿死。”
童皋虽觉萧逆行气度不似普通大夫,奈何对云海一无所知,也只能姑且听之。“我想见见公主。”
谢鸣凰故作迟疑道:“可是这些菜……”
“回头再吃就是。”童皋说着,便忙不迭地起身。清源公主是金枝玉叶,又是楚苍之的心上人,干系重大,他不敢大意。
谢鸣凰只得带他前往。
楚苍之的房间半开半掩,她走到门前,轻唤道:“师兄。”
“进来。”
谢鸣凰与童皋相继入内,只见清源公主正闭目躺在床上,楚苍之坐在她身边,形容憔悴。
童皋轻声问道:“公主如何?”
楚苍之缓缓抬起头,眼中血丝让瞳孔看上去有些阴沉,“我想带她回宫让御医看看。”
童皋四处看了看道:“贾大夫怎么说?”
楚苍之摇了摇头。
童皋见状忙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日回平城让御医诊断。”
谢鸣凰面露迟疑之色。
童皋道:“谢将军,公主因为身陷云海昏迷不醒,其中原因或许与云海中的阵法有关。还请将军念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以援手,与御医一同会诊。”
谢鸣凰眼睛慢慢地扫过楚苍之和他的脸孔,微笑道:“童相话中真是绵里藏针。”
童皋抱拳道:“谢将军多心。”
“我若此时拒绝,那公主万一有什么,我岂非要背一世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骂名?”
童皋不语。
谢鸣凰淡淡道:“我虽不在乎骂名英名,但她始终是我未来的师嫂,没有见到她平安醒来,我也于心不安。”
童皋心中欢喜,脸上却波澜不惊道:“谢将军重情重义举世皆知。”
谢鸣凰道:“但只是救人。等公主醒来,我即刻便会离开。”
童皋的任务是请她和楚苍之回平城,至于其他事与他无关,闻言立刻道:“若是公主能醒,这已是西蔺上下的福气。”
谢鸣凰见楚苍之脸色发青,不忍道:“师兄,出去吃点东西吧。”
楚苍之摇摇头道:“我不饿。”
童皋也想进言几句,却见谢鸣凰冲他摇了摇头,两人一前一后退出门来。
童皋仿佛此刻才惊觉一般,道:“贾大夫呢?”
“也许回房了。”谢鸣凰随口回答道。
童皋见她不甚在意,也没有再问。反正得到谢鸣凰和楚苍之允诺回平城对他来说已是完成皇上交代的使命。
谢鸣凰和童皋都是博学多才之辈,一晚浅酌交谈使两人交情突飞猛进。因此当童皋提出回平城时,谢鸣凰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童皋特地派人又找了辆马车来,放上软垫软被,让清源公主一路能少受颠簸之苦。
一共两辆马车,谢鸣凰、墨兰与童皋一辆,楚苍之与清源公主一辆。
走时,童皋还提了下贾公子,被谢鸣凰轻描淡写一句上山采药就敷衍过去。童皋虽觉蹊跷,却也不想节外生枝,拖延返程,便没有再问。
一行几人便这样风风火火地朝平城赶去。
去时童皋依然如来时一般天南地北地聊着,谢鸣凰也十分赏脸地奉陪。墨兰刚开始对童皋还有所防范,时不时地插几句,但说到后面完全撑不过打架的眼皮,靠着车壁打盹儿。
从天宇山到平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车上都是心急火燎的人,因此马车尽挑近路起早贪黑地赶,童皋到底年迈,后面几日的精神明显不佳。于是车厢里也渐渐安静下来。
如此赶了十数天,至平城时,正好黄昏。
赶车的侍卫们连日奔波正是归心似箭,不等城门守卫出声便亮出腰牌。守卫们见了一个个忙不迭地让路。
马车就这般一路疾驰到皇城外。
侍卫跳下车,对皇城守卫嘀咕了几句,后者立马飞身去通报。
童皋被搀扶着慢吞吞地下车,然后整理着衣衫。
谢鸣凰等人则依然坐在车里。
过了会儿,童皋被宣觐见。
他临走时,还特地和楚苍之打了声招呼,说必会立刻请皇上派御医诊治。果然,他进去后没多久,便有人来接清源公主。
楚苍之虽然不舍,也只得从命。
谢鸣凰在车里道:“回你的相府吧?”
楚苍之跳上她的马车,低声道:“怕是相府早已不是我的相府。”
如楚苍之这样投敌卖国的,即便皇帝不立时发作,也会在府埋下探子。
墨兰嘀咕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楚苍之默然。
谢鸣凰道:“平城不比以往,局势混乱复杂,处处危机四伏,我们还要同心协力才是。”
墨兰的眼睛一扫楚苍之,心不甘情不愿地抿了抿唇,然后出去打发走留在原地看守马车的侍卫,径自驾着车朝楚苍之的相府驶去。
相府还是相府,从外面看,气势宏伟雄壮。
但是楚苍之和谢鸣凰都是极为精明敏感之人,一进门就能察觉到气氛已不同往日。
莫说楚苍之,连谢鸣凰都能认出好几张脸是生面孔。
楚苍之立即叫来总管,询问此事。
总管道:“那些人不是契约到期,便是老家来人给自己赎了身,几个短工嫌工钱低不做了。我怕府里运作不过来,擅自做主请了些人回来。相爷若是不中意,我立刻辞了他们去。”
楚苍之摆手道:“只是奇怪罢了。既然如此,便都留着吧。”
总管连忙答应。
谢鸣凰与楚苍之一同回她之前住过的梧桐阁。
一进门,墨兰就疑惑道:“你若是想不动声色就不该问及此事,既然问及此事,那总管又说要将人换掉,你为何不答应?”
谢鸣凰笑道:“这才是常人的反应。”
墨兰想了想道:“可是朝廷已经知道他投靠东兰,为何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谢鸣凰道:“若是朝廷知道他已经知道,必然会先行动,而如今,还可以钓钓鱼。”
“什么鱼?”
“不知道。”谢鸣凰道,“或许正因为不知道,对方才愿意等下去。”
墨兰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谢鸣凰看向楚苍之。
楚苍之道:“我想,那个人应该对公主昏迷不醒的原因很感兴趣。”
谢鸣凰嘴角一撇,“我也很感兴趣。”
楚苍之面色微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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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并肩作战(六)
皇宫,御书房。
隆炎铁青着一张脸望着负手站在面前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男子。
若非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真想立时叫人将他拿下!
“你擅作主张陷公主于云海之罪,朕已经说过不再计较。为何还不肯将公主救醒?”上次他说楚苍之和谢鸣凰皆已经投奔东兰,除去他们是为稳定西蔺大业。隆炎虽然心疼女儿,奈何木已成舟,而且他说的话不无道理,才按捺下来。如今,难得清源失而复得,他竟不肯施手相救?!
黑衣男子道:“公主并非吸入云海瘴气才昏迷不醒。”
隆炎眉头一紧,“莫非还有其他原因。”
“不错。”
“什么原因?”
“不知。”黑衣男子道,“公主昏迷时,我并未在场,不敢妄自断言。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与谢鸣凰和楚苍之脱不了关系。”
隆炎叫道:“荒唐。楚苍之明知云海危机重重,也要冒险相救,又怎么会下毒手害她?”
黑衣男子道:“楚苍之本就是反复小人。说不定救公主只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多一张保命的符咒,以便左右逢源,两边讨好。”
隆炎想起楚苍之投敌之事,又觉此人确实可恶至极,做出此等事情也是情理之中。“那你说该如何?”
“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黑衣男子见他脸上不以为然,又补充一句道,“他们既然敢回来,便是以为自己的阴谋尚未暴露,兼之公主昏迷不醒,定然不会加以防范,正是我们下手的大好时机。”
“难道就放任朕的骨肉生死未卜?”隆炎眼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堂堂一国皇帝在自己亲生骨肉危在旦夕之时只能袖手旁观,这是何等的耻辱?
黑衣男子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缓缓道:“公主有宫中御医照料,皇上不必担忧。”
“朕担忧?朕是愤怒,想东兰出了四大名将,而我西蔺去尽出卖国投敌的忘恩负义之徒。”
若是黑衣男子此刻没有带着青铜面具的话,隆炎一定能在他脸上看到一抹讥嘲。可惜他看不到,他只能听到他淡淡道:“皇上洪福齐天,定能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隆炎像是被戳中痛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西蔺上下因为上次大战元气未复,东兰大军却不日将兵临城下,你要朕如何逢凶化吉?”
黑衣男子道:“东兰太后和大臣对萧逆行这次执意西征也十分不满,只要西征大军吃几个败仗,他们定会群起上书,逼萧逆行退兵。”
隆炎听到此处,心中微定,“照你这么说。东兰这次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黑衣男子道:“当务之急,是摘取这第一颗胜利之果。”
隆炎摆手道:“这有何难?朕即刻下旨封你为镇东大将军……”
“皇上忘了吗?皇上已经有一位镇东大将军了。”黑衣男子缓缓道。
隆炎皱眉道:“你指谢鸣凰?”
“不错。此时还不是我露面的时候。”
“可是你说过谢鸣凰已经投靠东兰。”
黑衣男子不紧不慢道:“莫要忘,北夷国师已经先一步送来婚书,我们正好可借她拉拢烈星峰。听说烈星峰与萧逆行曾在北夷斗法,不分轩轾,有他代为出征,定然能旗开得胜。”
隆炎迟疑道:“他是北夷人。”
“如此一来,更可通过他拉拢北夷王,实乃一举两得。”
隆炎默默在心底盘算,半晌才道:“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黑衣男子道:“我既然敢提此建议,自然有把握送他离开。”
隆炎缓缓踱步回书桌后面坐下,侧头看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
黑衣男子也不催促,由着他思考。
“谢鸣凰只怕不会同意。”隆炎道。
“无须她同意。”黑衣男子道,“烈星峰与萧逆行交恶,谢鸣凰与萧逆行关系密切,但这两条已可看出谢鸣凰同意的可能极小。而烈星峰明知如此还敢这样大张旗鼓,恐怕醉翁之意不止在酒。”
“那还有什么?”
黑衣男子道:“不论是什么,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隆炎终于被说服,“你既然如此自信,朕焉有不信之理。你放手去做便是。”
“多谢皇上。”黑衣男子拱了拱手,说着便要退出书房。
隆炎突然开口道:“你几时可以摘下面具。”
黑衣男子脚步不停,“该摘时自然会摘。”
……
隆炎等他消失在台阶下,太监缓缓将门重新关上之后,脸色随着屋中阳光的消失而渐渐沉下来。
右相府门可罗雀。
清源公主生死未卜,楚苍之一次都未被传召进宫,谢鸣凰迟迟未得到搬迁入常胜公府,种种迹象表明,楚派倾覆只在旦夕。这种时刻,其他人撇清尚且不及,又怎么会傻乎乎地凑上来?
墨兰从厨房里做了几样点心,和谢鸣凰一起坐在梧桐阁的院落里边吃边聊,“小姐,你说皇帝会不会派人来抓我们?”
“不会。”谢鸣凰继续吃东西。
“为何?”她虽然不通政事,却也知道私通敌国罪可株连九族。更何况是楚苍之这样身居高位的右相。
谢鸣凰道:“烈星峰还没有到。”
墨兰很迷茫。
谢鸣凰道:“我还有利用价值。”
“小姐真的要嫁给烈星峰?”墨兰眼睛一突,这件事谢鸣凰曾露过口风,“那,那明磊怎么办?萧逆行怎么办?还有……”
“还有?”谢鸣凰好气又好笑。
墨兰道:“我虽然觉得楚苍之不怎么样,但比起烈星峰还是好上一点点的。”
“哪一点?”
墨兰想了想道:“好歹我认识他。”
谢鸣凰失笑。
墨兰道:“小姐你别笑,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谢鸣凰不顾她焦急的眼神,缓缓拿起杯子,吹开浮在上面的茶叶,轻啜一口,须臾才道,“他既然要来,我又怎么能不接?”
墨兰沉吟道:“这个接,后面可不可以跟招式的招?”
谢鸣凰挑眉道:“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墨兰道:“这么说来,小姐是准备和那个烈星峰斗一斗?”
“你的说辞挺直白。”
“可是小姐你不觉得我们四面楚歌吗?”
谢鸣凰道:“有吗?”
“当然,你没见最近府里都没什么来客?”
她话音刚落,就听下人来报道:“镇东侯周子甫求见。”
谢鸣凰掸着袖子站起来,微微一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士别多月,刮目相看。
周子甫当了几个月的镇东侯,走路看人已非同往昔。
谢鸣凰不动声色地与他寒暄后落座。
周子甫道:“前几日听闻谢将军回到平城,本侯就一直想来拜访,奈何繁务缠身,还请谢将军原谅则个。”
谢鸣凰道:“侯爷客气。”
她话说得虽短,但周子甫却很快从这四个字体悟到她的暗讽,连忙改口道:“说起来,谢将军是我的恩师,是我礼数不周。”
谢鸣凰这才微微一笑道:“侯爷太客气了。”
有时候多两个字和不多两个字是大有区别的。虽然意思差不多,但口气体现人的心情。周子甫听她如此说,才稍稍放下心来道:“谢将军此次回来有何打算?”
谢鸣凰道:“我只希望清源公主能早日苏醒。”
周子甫叹气道:“举朝上下都希望公主吉人天相,能早日醒来。”
谢鸣凰道:“侯爷见过师兄了吗?”
周子甫道:“在进门时碰见了,不过楚相似乎另有要事?”
谢鸣凰道:“这几日师兄一直为公主昏迷不醒之事着急。”
周子甫又叹了口气道:“可惜,若非公主误入云海,楚相和公主此时早已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为一对令人称羡的神仙美眷了。”
谢鸣凰颔首。
周子甫话锋一转道:“不知道谢将军可有留心过自己的婚事?”
谢鸣凰眉峰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莫非侯爷要像我提亲?”
周子甫吓了一跳,连忙道:“谢将军说笑了。”
谢鸣凰道:“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
周子甫借喝茶掩饰尴尬。
莫说他已经知道北夷国师来向谢鸣凰提亲,即便不知道,他也从未作如此想。谢鸣凰虽然是难得的美人,但美人带刺,而且还是通天上雷电的刺,非常人消受得起。他自知本领低微,绝不敢有半点分非分之想。这次来,完全是皇上授意,让他来试探谢鸣凰对烈星峰的印象的。但是被她刚才这么一打岔,他却不好再往下提了,只能随便问了几句近况。
谢鸣凰半真半假,东一句西一句地漫天乱扯。
偏偏周子甫明明知道她是在乱扯,却还反驳不得。
两人就这样耗了一会儿,周子甫终于先忍不住道:“谢将军以后有何打算?”
“侯爷在刚开始已经问过我了。”谢鸣凰淡淡道。
周子甫道:“东兰大军兵临城下,我忧心如焚啊。”
谢鸣凰道:“以侯爷的战功威望和镇东侯的镇东二字,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领军人选。”
周子甫忙道:“论战功威望,我又怎能和常胜公谢将军比?”
谢鸣凰道:“羊肠道一战我心力交瘁,莫说常胜公,只怕连险胜公都做不到了。”
周子甫是亲眼见过那一战的。正因为见过,知道天雷阵的威力,所以越不能确定她话中真假,“怎会如此?”
谢鸣凰道:“以一己血肉之躯,引九天之雷,理该如此。”
周子甫惊疑不定,谢鸣凰微微一笑,端茶送客。
等他走后,墨兰才从内堂出来道:“我觉得他这次是来试探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说他最后是信还是不信?”墨兰问道。
谢鸣凰道:“就算他信了,那个蒙面高手也一定不会信。”他在云海窥伺多日,应当知道她的法术未失。
墨兰道:“那你为何还要骗他?”
“因为我想让他们安静。”
周子甫回去将事情经过一一向隆炎回禀,只是隐去谢鸣凰调侃他之事。
隆炎眉头越听越紧,待他告退之后,立刻找黑衣男子商量对策。
黑衣男子道:“这岂非好事?”
隆炎道:“好事?”
黑衣男子淡淡道:“反正这只九天战凰已经投向东兰,她折了翅膀岂非更有利于西蔺?”
隆炎顿觉有理。
“更何况,折翼之凰岂非更好摆弄?”
隆炎觉得十分有理,“那么接下去,我们要怎么做?”
“简单。”黑衣男子道,“大张旗鼓迎接北夷国师。”
烈星峰进平城的排场之大,近一年唯有羊肠道一战之后,镇东军凯旋而归时可比。唯一不同的是夹道百姓脸上露出的不是高兴和愉悦,而是好奇和茫然。
谢鸣凰与墨兰坐在道旁的酒楼上。
墨兰见谢鸣凰慢悠悠地喝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忍不住道:“小姐不生气吗?”
“生气?”
“听说当初小姐拼死拼活带领镇东军凯旋而归时,西蔺摆出的阵仗也不过如此。这个烈星峰什么都没做,却享此殊荣,连楚苍之都被召进宫里陪宴迎接。”
谢鸣凰道:“或许,这叫做病急乱投医。”
墨兰讶异道:“难道皇帝想让烈星峰帮忙打东兰。可烈星峰是北夷国师。”
“那又如何?”
墨兰道:“北夷王难道会答应?”
谢鸣凰道:“你以为烈星峰为何突然来西蔺?”
墨兰道:“不是因为小姐?”
谢鸣凰笑着摇头道:“烈星峰与我不顾两面之缘,又怎会费心至此?他来此的真正目的是因为若东兰西蔺真的一统,下一个寝食难安的就是北夷王。”
墨兰想了想道:“所以北夷和西蔺结盟?”
“不会结盟。”谢鸣凰道,“他们若是结盟,东兰转头就会支持北夷其他有野心的各族起来对抗北夷王。所以北夷王不敢也不会与西蔺结盟。”
墨兰恍然道:“不结盟,却暗地联合。”
谢鸣凰道:“西蔺输给东兰的是军队,更是大将。”
墨兰道:“所以他们送来一名大将。”
谢鸣凰道:“到底是大将还是打浆……还要拭目以待。”
墨兰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烈星峰,但光听他的名字就觉得不是好人?”
“何解?”
“烈星峰,星峰,腥风血雨。”
谢鸣凰望了眼街上缓缓走过的大队人马,颔首道:“有理。”
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最大的那辆马车的车窗帘布突然掀起一角,一张妖冶的脸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谢鸣凰若无其事地举杯,饮茶。
深夜,天暗,星稀。
楚苍之正准备踱步回房,却见院子里谢鸣凰正悠悠闲闲地嗑着瓜子。他苦笑道:“师妹?”
“师兄。”谢鸣凰将空杯轻轻移到面前。
楚苍之叹了口气,坐到她面前,替自己倒了杯茶。
谢鸣凰道:“公主的病情可有进展?”
楚苍之放茶壶的手微微一顿,半晌才放下道:“没有。”
谢鸣凰道:“看来对方已经发现我们的目的了。”不救,是怕打草惊蛇。但有时候想得越多,做得越少,目的就会暴露得越快。眼前是一种很微妙的形势。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但偏偏谁都不愿意先戳破这层纸。因为谁都想等对方的纸后藏着一座更大的金山。
楚苍之道:“又或许他也没有办法。”
谢鸣凰道:“那师兄是希望他有办法还是没办法?”
楚苍之道:“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早日找出那个人是谁。”
“师兄不想救公主?”
楚苍之举杯轻轻晃了晃,然后慢慢地饮尽,放下杯子,站起来道:“想,却已经由不得我做主。”
“我很怀念。”谢鸣凰抬起头,看着他道,“很怀念当初那个听到清源公主误入云海变不顾一切闯进云海的师兄。”
楚苍之转身回房,脚步不顿。
如果星光再亮一点,便可照出他此刻脸上的犹豫和挣扎。
谢鸣凰依然留在院子里,慢慢地自斟自饮完一整壶茶后才起身朝梧桐阁走去。
天色昏暗,小径模糊在泥土里。
谢鸣凰信步闲走,脚步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停下,“国师是喝醉了,还是睡晕了,竟然夜闯西蔺相府?”
烈星峰缓缓从树荫汇总走出来,脚缓缓地踩在谢鸣凰的影子上道:“有谢将军这样的佳人在侧,本国师又怎么舍得醉?怎么舍得晕?”
谢鸣凰转身道:“真可惜。”
烈星峰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我的想法与你相反。”
“哦?”烈星峰双眼紧紧地盯着她道,“若一定要醉要晕,本国师愿意为谢将军而醉。”
谢鸣凰冷声道:“若是死呢?”
烈星峰想了想道:“虽然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若是不能和谢将军这样的佳人一起风流快活,那死也是白死。”
谢鸣凰道:“我以前并不想你死。”
烈星峰似乎有几分受宠若惊,“哦?”
“因为觉得无此必要。”
“如今呢?”
“如今,”谢鸣凰眸光一冷,仿佛冰冷的剑锋擦过他的面颊,“我好像改变主意了。”
烈星峰道:“这是一种荣幸。”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小径尽头,叹气道,“难得能与谢将军花前相会,本应多逗留一会儿,可惜有人等不及了。”
谢鸣凰道:“也许你再说下去,我也会等不及。”
“等不及什么?”
“等不及出手。”
烈星峰哈哈笑道:“看来谢将军也是急性子,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再不识趣下去?”
谢鸣凰道:“你若是识趣,又怎么会来西蔺?”
烈星峰道:“我若不来西蔺,又怎么能见到谢将军?”
谢鸣凰道:“你真的为我而来?”
“原本不全是,现在……”
“现在如何?”
烈星峰缓缓走到她面前,低下头,轻声道:“现在我觉得不错。天下佳人无数,但能与我如此针锋相对,恐怕万中无一。”
前方隐隐传来树叶沙沙声。
烈星峰失笑道:“夜很长,我可以等。”
谢鸣凰别有深意道:“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
“所以我愿意争这十之一二。”烈星峰充满笑意的眼眸中似隐藏着一抹认真。
谢鸣凰转身,毫不介意地将后背空门露给他,继续朝前走去。
月亮露出小半个脸儿。
小径上隐约有了光,一直照到前面那棵梧桐树下。
一个黑衣男子身披大氅无声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再看来路,已不见烈星峰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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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并肩作战(七)
“王爷何必以身涉险?”谢鸣凰叹气。8 9 文学网
萧逆行缓缓从树下走出来,“若我真的孤身回东兰,才是涉险。”
谢鸣凰嘴角扬起,无声一笑,道:“王爷可有落脚之处?”
东兰图谋西蔺多年,在平城怎会没有秘密联络处?
偏偏萧逆行面不改色,“没有。”
谢鸣凰故作不知,“既然如此,不知王爷可嫌弃落脚梧桐阁?”
萧逆行道:“求之不得。”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朝梧桐阁行去。路上谁都没有提及烈星峰的到来。
或者在他们的眼中,他本不值得一提。
至梧桐阁,谢鸣凰的脚才刚踏进院子,就见墨兰一个飞身从屋檐上跃下,惊讶地看着萧逆行道:“乾王?”
萧逆行挑挑眉。
谢鸣凰故意避开墨兰投来的疑惑眼神,“王爷今夜会在此借宿,你去收拾一间客房。”
“哦。”墨兰心中虽然满腹疑团,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当问的时机,便一头雾水地朝客房走去。
谢鸣凰刚想转头问萧逆行是否用过晚膳,就见墨兰突然又转回来了。
“何事?”谢鸣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墨兰挠了挠头道:“王爷应该用怎么样的被子?”
谢鸣凰语塞。她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逆行道:“今夜借宿的只是萧逆行,从简即可。”
墨兰这才却了。
谢鸣凰轻声重复道:“萧逆行。”
“唔?”萧逆行转头看着她。
谢鸣凰道:“我想先帝一定是个不拘泥于世俗之人。”
“何以见得?”
“若非不拘泥于世俗,又怎会将你取名为逆行?”因此才会冒着忤逆的误解将他取名为萧逆行。
萧逆行道:“我本名萧正。”
谢鸣凰微愕。
“字顺之。逆行是我师父后来替我改的字,犬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之意。”
谢鸣凰笑道:“看来我误解了。”
萧逆行淡然道:“父皇多次矫正无果,只得由我。”
谢鸣凰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哀伤,“我想东兰需要的是萧逆行。”
萧逆行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
“是志在天下的乾王。”
萧逆行定定地看着她,任由心里头曾经遮天蔽日的阴云一层层地散去,让那颗渐渐解冻的心彻底鲜活过来。
他曾经天下或许再无人能真正懂他。
东兰四大名将虽然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但他知道,在他们心中,他也只是一个游走于忠与不忠之间的权臣。手握重兵,视他人为无物,随心所欲。登基与不登基是他的一念。
但只有谢鸣凰懂得他从来没有想过当那个将万万众生踩在脚底的皇帝,他从来都只是想当一个乾王。立千秋功业,享万世流芳的乾王。
“我也有私心。”他低声道,似倾诉,似叹息。
谢鸣凰微微一笑道:“修术之人与修道之人不同。修道修心,修术修法。前者可云淡风轻,跳出俗世,袖手天下风起云涌。后者则胜负之欲难除,名利之念难尽,终要蹉跎于红尘之中,碌碌一生。”
她当初出山助西蔺,是为楚苍之,更为了印证自己的奇门之术。最后羊肠道一战,她之所以耗尽心力也要施展天雷阵,归根究底,不过是好胜之心难除罢了。
她顿了顿,又笑道:“不过这又如何?不过各走各路罢了。”
萧逆行展眉道:“我想喝酒。”
“我只喝茶。”谢鸣凰笑吟吟道。
桌上杯两只。
一杯酒,一杯茶。
月下影成双。
萧逆行,谢鸣凰。
海阔天空,无所不聊,竟是夜尽天明意犹未尽。
谢鸣凰由于清晨才入睡,因此下午方起,悠悠闲闲地梳理完毕,走出房间,便见楚苍之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等在院中。
“师兄。”她唤道。
楚苍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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