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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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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认为,皇上复立太子也是逼不得已,想到去年秋太子刚被废时,众大臣联名上奏请立胤禩为太子,八爷一脉的势力在这几年里已经深入朝臣之中,皇上不可能不忌惮。正因为他们锋芒毕露,才激怒了皇上,下决心对八爷的严惩。
结党营私、孤立君主,自古便是帝王之大忌。不得不说,八爷他们的确是太急功近利了些,满以为成功指日可待,却不料帝王的翻云覆雨手,顷刻间便从高处狠狠地摔了下来。
这便是权谋之术,这便是帝王之家。
说来却也奇了,八爷虽被皇上打压没了往日的风光无限,原以为一腔热血冲着兄弟情义而顶撞了皇上的胤祯也会被连坐。然而几个月的观察下来,他依然还是他,甚至比之前更得皇上信赖与宠爱,尤其是复立太子时,皇上一连给其他几位成年皇子也抬了爵位。除了被幽禁的大皇子,受冷落的胤禩和胤祥,其余众人都有封赏,胤祯被封为贝子,没多久又加封为固山贝子。
自然,朝堂上这些事都是罗延泰偶尔写信透露给我的,胤祯虽寄来的信很多,但很少提及这些,只状似无疑地说起自己得了封号。
同理,这封勉强算是“报喜”的信同之前的那些一样,阅完后安安静静地躺在了红木匣子里。
不去整日念着那些烦心琐事,时间过得也快,转眼便到了冬日。之前胤祯来信说皇上要来盛京谒陵,他请旨随驾,约摸十几日后便到。
我看完信,转身吩咐绮色明日仔细打扫下屋院,说十四爷要来。绮色立即眉飞色舞地笑起来,兴致勃勃地干活去了,往日没见她干活也这么高兴过。
弘暟更甚,听说胤祯要来,当晚开心地多喝了两晚米粥,又说要堆雪人等胤祯来瞧。结果那晚,玩疯了又灌了不少米粥的弘暟睡得死沉,还尿了床。
听到这事时,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幸好昨晚我先睡下,没和他挤一张床上。
不过,这短暂的开心尚未维持几日,又收到了胤祯的另一封信。德妃染恙,他和四贝勒——现在应该改口叫四王爷了,兄弟二人晨昏定省入宫侍母,无法脱身。
简单地说就是四个字:“不能来了”。
弘暟堆的那个不成人形的雪人被暖暖的太阳一照,悄悄地融化了,流了一地的泪。
御驾抵入盛京时,虽主街都戒严了,我还是偷偷出了门。明知胤祯来信说不能来,心底仍抱有一丝期待,这个人有时候往往随性子乱来,没准告个假又突然跟来给我一个惊喜也未可知。
就像那年他披星戴月从京城飞奔至武昌救我时一样。
只不过令我失望地是,扎在围观的人堆里,直到皇子的仪仗全部走过,我也没看到胤祯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胤祥。
隔了一年之久再见到他,竟恍若过了很多年一般,原本清风朗月般的神采不再,相比去年在塞外时,明显瘦削了些,骑在马上的样子仿若风一吹便会倒下去。
心中一恸,想来之前那段被幽禁的岁月一定非常人所能忍受,更遑论皇子阿哥。不论身心,都必遭一番历劫。
这几日我再未出门,免得碰见一些故人。不过世事便是这样,不是躲就能躲地开的。
几日后的一个晌午,冬天难得的阳光正好,院子里的梅花苞也很争气地开了几朵,我抱着弘暟站在院子里赏梅。
小家伙哪里是赏梅,瞅准一朵开得正好的梅花便揪下来插在我的发髻上,拍着手笑道:“美,美,额娘美。”
“嘴巴还真甜,是不是偷吃绮色做的糖山药了?”我点着他的鼻尖问。
弘暟停了手,一瘪嘴,不看我也不答话,那别扭傲娇的模样倒很像某人。
“糖山药没有,糖炒栗子倒有一些。”
身后乍然冒出一个人来,声音有些耳熟,我一愣,转身只见绮色正引领着胤祥进来,他今日披了一件深青色的氅衣,看起来倒是比那日街上那一望有气色多了。
于是笑道:“可真是稀客,十三爷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边说边放下弘暟,对他道,“走,前面给你十三伯和额娘带路去。”
弘暟扭头瞪大眼睛看着胤祥,我才想起这孩子八成不认得他。胤祥缓缓蹲下身,打开手里的纸包,香气四溢的糖炒栗子热乎乎地展露在弘暟面前。
小家伙素来认食物不认人,伸手够了一个放嘴里,我忙抠了出来,用帕子擦了擦,一边剥壳一边道:“弘暟,栗子壳不能吃,吃之前要先剥壳,记住了吗?”
他嚼着香甜的果肉,敷衍地点了点头,一个还没咽下,又要去够另一个,半路上手一顿,看着胤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口齿不清地说:“谢谢十山……伯……”
“咳咳——”我低头用帕子掩口而笑。
胤祥也笑着拍拍他的头,将那一包糖炒栗子塞到弘暟的手里,“拿稳了,掉在地上脏了可就不能吃了。”
闻言,弘暟果然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直到我们进了屋,绮色斟完茶,过去帮弘暟剥栗子,他都小气地拿在怀里不肯全部交给绮色。
“十三爷怎么会找到这里的?”落座后我又问了一遍,胤祥抿了一口茶,看着弘暟道:“我们刚到盛京那日,十六弟就发现你了。”
嗯?胤禄?他眼神倒好使。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都一眼认出了你,”他停顿了下,见我微张着嘴明显惊讶的模样,情不自禁划出一抹笑意,“在人群里敢那么明目张胆毫不畏惧地打量我们的,这盛京里除了你不再第二人想。”
我尴尬地笑笑,果然还是自己露了行踪。
绮色抱了弘暟去别屋吃栗子,屋里一时静了下来,帮胤祥重新斟满,彼此各怀心事地捧着茶杯,良久,听他问道:“听闻去年从塞外回来你就病了,住到盛京也是为养病?”
养病?算是吧,心病加上……
我微微点了下头,他见我如此,放下茶杯郑重地道:“事到如今,你莫要再瞒我,我再不济,可怎么说也还是个皇子阿哥,我想知道的事儿就一定会查问清楚。你和十四弟……实在没必要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们有我们的立场,这是我们别无选择的,可是委实不应该把你们也牵扯进来……”
你们?
我狐疑地看向胤祥,继而紧张地问道:“韵雪……”
他苦涩地一笑,“你放心,她很好,不过跟着我,她也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我有负于她,也……负于你……”
因为明日谒陵队伍便要回京,胤祥还有事要办,所以没坐多久便告辞离去。
他起身的时候我才留意到从他今日有些怪异,明显比从前走路走得慢了些,若是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以为他拿腔拿调地摆谱,可是我知道,绝不是这样。
“你的腿……”我跟在他后面,注意到他迈过台阶时,右腿不似从前一般灵活,不免一问。
他身形一顿,微侧了头云淡风轻地笑道:“旧疾犯了而已,没甚紧要的。”
送到门口时,小粮子已经套好了马车等着,胤祥临上去前看我一眼,又是温暖地一笑,这一笑竟好似那年第一次见他时的笑容一般,只不过,那微微烙下的笑纹却写满了沧桑。
“今日能见到你,看到你的情境还不错,没有我想象中的糟,我就放心了,”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现在很庆幸,你嫁的人不是我。十四弟……比我更能给你幸福,皇阿玛现今很看重他,他日后的前途,无可限量……”
反复琢磨着胤祥最后说的话,再一联想到现在的局势。的确,胤祯成长了,不再是当年莽撞冲动的少年,他得皇上的器重,理应是好事,只是我,仍觉得心口闷闷地,难受。
正文 再回首
京城比起三年前无太大的变化,仍是比盛京热闹些,弘暟在马车里也坐不老实,总是不时地掀起帘子东瞧西看的,不时唤我看些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相比于他,我表面上虽端着架势,心里却也似挂了一串铁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此时回去见到的会是何样一番光景。
近乡情怯,今日算真正体会到了。
“吁——”
马车突然急急刹住,我将弘暟紧紧抱住,问道:“怎么了?”
车夫隔着帘子回道:“福晋,有个小丫头突然冲过来——”
“你个死丫头,找死呢是不是!找死也别在我跟前给我添晦气!”
车夫话未说完,被人突兀地打断,我掀开帘子,只见一个衣着寒酸的男人边骂边揪着一个小丫头,满脸地厌恶丧气之色。
“住手!”我喝了一声,那男人有如未闻,仍继续对小丫头又踹又踢,绮色看不过去,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一脚踢上那人胸口,将小丫头护到身后。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挤出一个穿红描绿的女子,颇不满地对那男人道:“人你就交给我吧,甭管什么性子,我都有办法把她的毛给捋服帖了。”说着便要过来拽那小丫头。
小丫头浑身发抖,躲在绮色后面紧紧攥着她的衣角。那女子看了眼绮色,又向我们这边瞄过来,脸上堆着笑,声音却是冷冰冰地,“姑娘,这小丫头是我们仪芳苑的人,姑娘还是把人交出来吧。”
我仔细打量了一眼那女子,只见她眼角向后一瞄,人群中站出来两个精壮孔武的男子,双手交握于胸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绮色见我不发话,指着刚刚打人的男人道:“你也是?”
绮色那一脚踢得不轻,男人刚刚缓过气,啐了一口道:“我是那死丫头的爹。”
果然如此,我看出这其中曲折,心下不屑地一哼,开口道:“天子脚下,竟有这样对女儿拳打脚踢又卖进勾栏院的爹,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那貌似仪芳苑的鸨母闻声看向我,似在揣测我的身份。不过想来她也看不出什么。这次回京,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一路轻装简行,无论马车还是衣着,我们都是怎么朴素怎么来,哪里有半分皇亲国戚的影子。
只见那鸨母不屑地一哼,并没将我们放在眼里,示意身后的两名男子去把那小丫头抢回来。绮色自是不放人,那小丫头的爹又道:“我卖的是我闺女,你们多管什么闲事?”
闻言,我将弘暟留在车上,径自下了马车,慢声道:“离京三年,没成想才刚回来变遇到这等奇事,正好我也闲散久了,正愁没什么事做,这闲事我倒是管定了。”说完,我看向绮色身后的小丫头,“你可愿意跟着他们走?”
她看了看我,又看向对面的那几个人,头摇地如拨浪鼓。
我点点头,对他们道:“她不愿意,你们就不能逼她,否则将她逼死了,你们可赔得起一条人命?”
鸨母呵呵一笑,“你当我仪芳苑是何地方,不过是一条贱命而已……”
绮色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啪”地凌空抽响,指着那鸨母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家福晋称‘你’?”
鸨母脸色一白,狐疑地打量我一眼,强自镇定道:“可是……可是这人收了我的银子,也签了卖身契……”
“卖身契呢?”绮色的鞭子指向小丫头的爹,他傻愣愣地看着绮色,随即心不甘情不愿地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绮色看了一眼,随手撕碎,鸨母“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嘴。
“银子呢?”绮色又问道。
“都花了!”男人头一扭,哼道。
绮色回头看向我。略思考了下,我便道:“既然没银子,那就把衣裳都剥了吧,游街示众一圈,让人知道应该如何做人家爹娘。”
绮色一愣,转过头正犹豫着不知从何下手,那男人忙跪地求饶,掏出一个荷包,只剩几粒碎银子。
我又让绮色添了些补上,打发走了仪芳苑的人,对那男子道:“那些银子就当我向你买了这个丫头,跟在我身边,不愁吃穿,定是比跟着你强,没准哪日再将她卖了,你可有何怨言?”
他赔了银子,又丢了女儿,自是不甘,却只能哑巴吃黄连,连连赔笑道:“小人不敢,不敢……”
懒得再看那人一眼,带上仍受了些惊吓的小丫头回到马车上。
虽然胤祯受封为固山贝子,府邸仍是我走时的样子,一处都没有变过,唯一有改变的,便是人吧。
紫鸢和云瑛得知我突然回府,收拾妥当出来相迎时我已回到主院。
阳光正暖洋洋地散落在芭蕉叶上,我微眯了眯眼,打量着面前的二人,说了几句闲话,话题还是扯回了胤祯身上。
满以为回来时他会在府邸,原来今日四王爷做寿,他们几兄弟都赴宴去了。言语中,仍能看出紫鸢微微的失落,云瑛倒是淡淡的,比以前越发淡泊。
本来关系便不亲密,遂一盏茶的功夫她们都回了各自的院子。我想了想,让绮色帮我梳妆打扮下,带上弘暟去雍亲王府贺寿。
小厮先一步进去通报,我牵着弘暟的手缓缓走着,边走边指给他看哪棵是榆树,哪棵是杏树。
他听得认真,忽而攥着我的手脆生生地唤了句,“阿玛!”
我心一颤,弘暟已松开我的手飞奔进胤祯的怀抱。
他抱起弘暟,颠了颠,又捏了下弘暟鼓鼓的脸蛋,笑道:“又沉了不少,瞧这脸蛋跟塞了两个小包子似的,吃了不少好东西吧?”
弘暟得意地一扬头,“额娘蒸的包子可香了,我一顿能吃六个!”
“六个?”胤祯皱了皱眉头,举起弘暟的小手握成拳晃了晃,“这么大个儿?”
“不对不对,”弘暟抽出自己的小手,反过来摆弄胤祯的手掌,也攥成拳,笑道:“这么大!”
“不愧是属猪的,真能吃!”胤祯拍了下他的头,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顶了顶额头,继而互相大笑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胤祯以一个父亲的成熟姿态同自己的儿子玩闹,眼中溢满了浓浓的喜悦,这一幕竟看得我心蓦然酸涩起来。
眼眶一热,我忙微仰了头,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适才的轻松自在之色不再,只留下一丝淡淡地,捉摸不定的笑意。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这么尴尬地互相看着。尤其弘暟左右瞟着我们俩,再看一眼胤祯身后的四王爷和四福晋,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福身道:“给王爷福晋请安,我今日刚回府正好赶上王爷寿辰,行得匆忙也没备什么礼,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弟妹客气了,来捧场便好。”四王爷说完,四福晋便过来拉起我的手,打量着道:“看这气色着实比那时好多了,盛京可就住得比家里还好吗?我瞧你倒是不想回来似的。”
我笑了笑,“自是比不过家里,所以,这不是回来了么。”
四福晋点头道:“你回来便好了,往后进宫给额娘请安,我和韵雪也多了个伴儿。咱们住得又不远,你比我年纪轻,没事儿就多跑跑,带弘暟来府上玩。原就是一家人,理应比别人走得近些,没得生分了。”
我只能连声应着,边听她说边往前厅行去。胤祯两兄弟和弘暟在前,我默默打量着他的背影。虽然从刚刚没做好思想准备的重逢中清醒,可是话到嘴边,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为何……竟是这般遥远。
四王爷这次的寿宴办得尤为隆重,几乎所有的成年阿哥和福晋都到了。我被四福晋硬按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另一边则是韵雪,她朝我点头一笑,我亦回以一笑。
对于她,我心里更多的还是敬佩。想胤祥被皇上圈禁在养蜂夹道那几个多月,韵雪竟能跑到皇上面前请旨过去陪他。虽被皇上责骂了一通,仍倔强地在殿外跪了一日一夜,最终感动了皇上,让这对患难夫妻得以团聚。
我不知道假若当时的情景易地而处,我会不会为了胤祯也做出同样的事情,即使是触怒龙颜。
没走到那一步,谁也不敢说出什么“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狂傲之语。
我只知道,韵雪做到了。
所以,那时胤祥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才会说那番话。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甘苦与共,韵雪为胤祥比我付出地多了何止千百倍?
她才是那个真正配和他同修百年之人。
八福晋依旧不改当年的行事作风,即使八贝勒的风光大不如前,可是她自小养成的高傲脾性,却是个不服输的,被打压地越狠,反抗地也便越厉。
“玉儿,你真不够义气,一走便走了三年,音讯全无,幸好我们知道你是去盛京养病,不然十四弟可是惨了……哈哈,你知道吗?你走后一个月我得了信儿,以为你是被他欺负走的,我跑到他府上把他痛骂一通,这小子竟然……哈哈……”
她兴奋地还要继续往下说,却被胤禩笑着一把拉住,对我道:“弟妹别跟她一般见识,喝了几杯酒就好胡诌几句笑话。”
我狐疑地瞟向邻桌的胤祯,八福晋说得声音不小,他一定是听见的,却假装未闻,只脸上先是一白,继而红了一红。
不及我继续探究胤祯这是什么表情,手腕又被另一人拉起,惊喜地唤了一声,“玉姐姐!当真是你!”
怔愣地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少妇,一丝不乱的小两把头上简单地别了些银饰,一双碧绿通透的耳坠子独独引人注目,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只觉记忆中似乎见过这样一个人……
“年……”我诧异地吐出一个字,仍觉不可思议,年悦尧怎么竟会在此?
年悦尧开心地笑道:“玉姐姐果真记得我。”
四福晋看了我们一眼,淡淡地笑道:“妹妹,不论你们昔日是如何亲密,如今既做了皇家的媳妇,便要按着皇家的规矩来,你唤她做‘十四弟妹’也行,或者直接叫名字也可。”
我惊讶地看向年悦尧,她则低着头微红了一张脸,那一副新媳妇的模样无限娇羞。
一顿寿宴用得极为尽兴,不光是那些爷们今晚撇去了各自的身份立场不谈,兀自举杯豪饮,欢声笑语,热闹非凡,便是福晋们这两桌,也是觥筹交错,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其中犹属我被灌地最多,八福晋带头煽风点火,给我安了无数条罪状,其中多半都是她胡搅蛮缠而已。我拗不过她,不得不喝,举杯的时候恍惚想起那年弘春办百日酒的光景。那时候,胤祯还会为我挡酒,而现在……
放下酒杯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向那边望去一眼。胤祯正同胤锇拼酒,两人都举着一个半大的酒坛子,咕咚咕咚,酒液沿着坛沿流在身上。
他这是,不要命了么……
脑海里刚生了这么一个想法,只觉眼前一黑,我便醉卧在桌上,不省人事。
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是横着还是竖着?也不记得是怎么就除去了身上的衣物泡进浴桶里的,虽然自己的酒品不是特别好,但应该还没有醉酒后自己脱衣服的习惯吧?
以致当我睁开眼睛见自己不着寸缕地泡在浴桶里的时候,仍有些迷糊,以为自己在做梦。
“醒了?”
闻声,木然地抬头,却见只着了中衣的胤祯端着一碗不知名的东西走过来,在一旁坐下,淡然地看着我,神思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我下意识点了下头,忽而太阳穴一阵刺痛,难受地闭上眼睛,嘴边却贴上了暖暖的冰凉,睁开眼,他已将手中的碗递到我的嘴边,眼中覆上了一层抹不去的温柔。
“解酒汤,喝完会舒服点。”
我乖乖地由着他喂我喝尽,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叹道:“王府的酒真烈,还是我真的老了?竟然会醉成这样。”
他轻哼一声,随手放下碗,斜眼打量着我,我在他如照妖镜般的凛冽目光下终于无所遁形,情不自禁地缩了□子,小声地哼哼着;“弘暟可是睡了?我总要过去看一眼才——啊——”
话音未落,我已在他从水中一把抱起我的瞬间惊叫出声,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已被他扔在床上。
他双手支着上身,将我的身子固定在自己的手臂之间无法动弹。而他,正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
酒劲立时全部散去,借着幽暗暧昧的烛光,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眼中暗涌的情愫,喜怒哀乐完全不足以来形容他此时复杂的神色,如同五颜六色交织再一起,最后却只能融汇成最原始的黑色。
而胤祯,便是那抹黑色,看似简单,却又复杂。
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眼,指尖轻轻描绘着那透着刚毅和倔强的线条。
就是这双眼啊,我已整整三年未再看过,却每一晚都会出现在梦里,淡漠的,微笑的,冷峻的,得意的,挑衅的,不屑的,顽皮的,受伤的,喜悦的……种种他曾在我面前展露过的神情都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分别三年,这份思念,也延续了三年,从未有一日一时一分乃至一秒断过。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却终于再次触摸到了他,不再是会醒来便消散的梦境。千言万语齐齐涌上心头,似千军万马欲奔腾而出,喉间一涩,却只能说出一句话,我最想在他耳边亲口说的话。
“我想你……”
啪——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的吻,亦落了下来。
正文 因为爱
在盛京住了三年,身子也调养地比以前好了许多。然回京不到两个月,便有旧疾欲返之势,主院里的小厨房几乎变成了小药房,多半时日都是在为我弄药膳。胤祯还命人专门在厨房的后院圈了一处地方来养乌鸡,隔两日便着人熬汤与我喝,直喝到我见了那些汤汤水水就反胃的地步。
晚膳用完了一个多时辰,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我拢了拢身上的毯子,翻过一页书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埋头于公文间的胤祯,他也仿若心有灵犀地向我看过来。四目相对,他坦然而笑,我忸怩地低下头,装作聚精会神地继续。闻他嗤声一笑,心里不由地气恼着,继而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将书页翻地哗哗响。他见我如此,笑得尤甚开心,正欲放下笔朝我走来,门外却想起嘈杂的声音。
胤祯皱了皱眉,唤了门外的小丁子进来,不及胤祯问出缘由,小丁子便回道:“适才秋蝉姑姑命红线丫头给福晋炖汤,结果不当心把汤碗给打了,秋蝉姑姑罚她在院子里站一个时辰。”
闻言,我接口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不就一碗汤吗?反正我现下也不想喝,打了就打了,这么冷的天儿,就别让她在外冻着了。”
胤祯却道:“既是有错便该挨罚,否则下次也不长记性。难道做错了事,罚她还罚错了吗?”
小丁子看看他,又向我瞟了一眼,低头道:“红线倒没说什么,只是二阿哥……”
见他欲言又止地提起弘明,恍然想到那日在书房外撞见的情景,我随手放下书,起身走过去,胤祯已奇怪地问道:“他又怎么了?”
打断小丁子即将说出口的话,我看向胤祯,淡淡一笑,“小孩子闹些脾性罢了,我去瞧瞧。”
下过雪的院子里,暖黄色的烛光照着地上的两个小人儿。女孩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哆嗦了两□子,男孩解□上的斗篷不由分说地罩在她的身上,女孩忙向后躲了躲,悄声道:“二阿哥,不可……”
“说过你多少次了,穿得这么单薄仔细冻坏了生病。”
女孩酸涩地一笑,“那么好的衣服,哪里舍得干活时穿……”
“那就不要干活,”男孩很有担当地说道,“我去跟额娘说——”
“要跟我说什么?”我笑吟吟地走过去,他们见了我,小脸俱闪过惊色,随即反应过来,低头请了安。
叫起后,红线默不作声,只闻弘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额娘的汤碗是我打碎的,要罚也该罚我,还请额娘不要怪罪红线了,她身子单薄,经不起罚。”
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脸上辗转了下,一直低着头的红线突然抬头回道;“福晋,不关二阿哥的事,二阿哥不过是好心想帮奴才而已。”
“弘明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心里自然清楚,”边说着,我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他先是一愣,怔怔地望着我,随即目光下移,身子慢慢向后一倾,几不可闻地躲开我的手。
我一顿,缓缓收回手,侧过头对红线笑道:“这两个月来我见他的笑比头几年加起来还多。而且,他刚刚也承认了是自己的错,做错了事就要承认,这样,长大后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说到最后一句话,目光再次转到弘明身上。
他紧咬着唇,似在思量着什么,继而看了看身边的红线,抬头对我道:“汤碗的确是我打翻的,还请额娘赏罚分明。”
不过是小孩子玩闹间不小心打了东西,况且只是一碗补汤,罚弘明原非我本意,不料他却执意领罚。
正月寒冬,雪地里一站便是一个时辰,尽管命人熬煮了驱寒的姜汤送过去,这孩子还是不出意料地病倒了。
那双往日里清澈安静的眸子此时正无精打采地半睁着,瘦削的脸蛋透着不正常地红润。红线拧了冰帕子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敷在他的额头上,担心地问道:“二阿哥,还难受吗?”
弘明转了转眼珠,仍在逞强道:“不难受,躺着挺舒服的,不用听师傅授课,不用背诗习字……”越说到后面越小声,还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我。
红线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忙朝我道:“福晋,二阿哥果然烧地厉害。”
“既是病地厉害就别莫要再说话消耗精力了,且好生歇着,回头儿课业若落下了,你阿玛可是不会饶过你的。”
弘明闻我如是说,非但不急反而得意地道:“便是落下几日也不打紧,不比别人,也定能将大哥比过去。”
我斜了他一眼,嗔道:“这话可别在别人面前说了。”
弘明乖乖闭嘴不言,绮色端了药进屋来,我起身腾出位置给她,弘明却看着我,支吾地开口唤了一声,“额娘……”
只叫了这么一声便没了下文,红线瞧了瞧我们俩,抿嘴笑道:“福晋,二阿哥嫌药苦,不肯喝。”
绮色亦是笑道:“药哪里有不苦的,苦才能见效。”说着便欲服侍弘明喝药,他却眨也不眨地看着我,依旧不说话。
又是红线说道:“二阿哥说,四阿哥也怕吃药,上次从宫里回来着了凉,耍赖着不肯吃药,还是福晋抱着他,一勺勺亲手喂了,四阿哥才听话地把药喝光。”
她说的确有其事,刚从盛京回来的时候,弘暟皮地很,整日上蹿下跳的,不是被召进宫就是去各府上玩,疯了几日便折腾出了病来。
弘暟的性子随了胤祯,就连耍赖的本事也继承地无二,原先就听德妃说过胤祯小时候是如何撒娇耍赖的,这弘暟相比他阿玛则是有过之无不及。自他生病起我便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待他病好了,我却瘦了一圈。
接过绮色手中的碗,我慢慢坐回原先的位置,试了试药温,刚刚好,舀起一勺递到弘明的嘴边,他默默地瞧着我,明亮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地诧异,随即低头一勺勺乖乖地喝尽所有的药汁。
“含颗梅子。”红线适时地拈了颗蜜饯塞进弘明的嘴里,歪着小脑袋笑看着他,弘明露出一双梨涡,伸手抓了两颗梅子,一颗塞到我的嘴里,另一颗塞给红线,两个小人儿鼓着腮帮子互相笑看着对方。
我起身离去,红线乖乖地出来送我。走了几步,我回身对她道:“你可是想留下?”
红线一愣,低头绞着衣角不言。她这副架势,我自然是懂得,轻叹了一声道:“我不勉强……”
转身继续往前走,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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