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嫡福晋-第2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时无力跌回床上,宛澜却以为我身子不适的样子,骇地转身便要去叫人,我忙叫住她,她却丢下一句“爷临走时吩咐过了,待福晋醒了一定再召大夫来瞧瞧……”便出了屋子。

我缩在床头,下巴抵在膝盖上,刚刚睡醒,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可是却不能忽略宛澜说的话,忙叫来秋蝉,细细地问起我昏倒后发生的事情。

“昨儿奴才刚换了热粥未进屋,便听到澜儿的叫声,踏进屋子就见福晋倒在桌边,我叫来陈管家,众人将福晋送回了屋子,小丁子去请的大夫,大夫诊完脉说福晋是熬夜操劳,忧思过度以致垮了身子,没旁的大碍,只要多注意调养就好了。奴才就留了澜儿和其他几个人伺候着,回去书房伺候爷。不过奴才过去的时候,鸢主子已经在那儿了,不知谁透的口风说福晋病了。奴才见此,也不方便留下就回来了,晚膳光景,小丁子过来告诉我,说爷醒了,我就过去看看,把福晋两天两夜未合眼如何照顾爷的事儿都说了。爷又问了奴才大夫的诊断,听了奴才的回话,爷才放了心似的,晚上在福晋身边守了半宿才去歇着。”

我点点头,苦笑了下,似乎想象到当时那个混乱的场面。可是胤祯,你才刚醒,就在我的床边守了半宿?

想了想我又问道:“谒陵是怎么回事?”

秋蝉无奈地摇摇头,“奴才也觉得蹊跷,爷从宫里回来说要随圣驾前往遵化谒陵,奴才趁帮着打点行装的时候偷偷问过小丁子。原来这谒陵的随扈名单是头先几日就定下来的,后来爷病了,原以为这次就不用去了。谁料今早爷入宫,自动请缨要随去,皇上嘱咐下来要爷留府休养,可是爷说,若是旁的事能推就推了,只是谒陵祭奠先祖之事,却不可推脱。皇上闻言,称赞爷‘诚孝之至’,又念叨起再过十日是大阿哥满百日,遂布下了不少赏赐。”

皇上素来以孝治天下,亦以身作则。今日胤祯此举,不论是真心实意还是故作姿态,到底是讨到了皇上的欢心。皇上膝下儿孙众多,能记起弘春的百日又单独赏赐,已实属难得了。

既是如此,我身为嫡福晋,又岂可轻易怠慢?看来这百日宴,要早早做准备了。

十日,胤祯应该赶得及在这之前回来吧?

过了腊月初八,年关便一天天近了,因为弘春的百日,府里上下此时都装点一新。这是我第一次操办家宴,好在有秋蝉她们帮忙,倒也没出什么乱子。陈富也很尽责,胤祯封府的时日虽短,这些下人们倒是被调。教得很有规矩,我也省了不少心。

看了近一个时辰的账簿,只觉脖子酸痛,宛澜帮我轻轻捶肩,我们正闲聊了两句,陈管家进来禀报,说“舅少爷来了”。

舅少爷?

我疑惑地看向宛澜,她也是十分不解地样子。按理说,自从那次归宁我打了完颜•;秀敏一个耳光后,与完颜府弄得不甚愉快,再未回去过。这次罗延泰来又是所谓何事?

叫陈管家在前厅招呼了,宛澜将账簿收好,才陪我出来,刚一看清那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贼眉鼠眼打量四周的人,心里便止不住地一番厌恶。

“原来是你。”

我走过去坐下,冷冷地看着尹孟海晃荡着的腿方停,站起来笑嘻嘻地打了一个千道:“给福晋请安啦。”

“你来做什么?”

他见我面色不善,笑意敛了敛,继而又赔笑道:“这不是快过年儿了嘛,福晋身娇体贵的不便出门,我寻思着,都是自家人,怎好不来往不是?所以就过来了。听说后日府上大阿哥过百日?我捣腾了几日寻来件儿礼,福晋如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别嫌弃。”

他转身从茶几上捧过来一个长方盒子,我扫了一眼,偏过头去,他又递向宛澜,宛澜也装作没看见般侧过身。

他讪讪地将盒子放到桌上,打量了宛澜一眼,笑道:“果然这皇亲贵胄府邸的水就是养人,澜丫头这两年可是出落地越发水灵了。”

宛澜下意识地向后一退,我漫不经心地回道:“可不是,也难怪尹二少看起来比前些年越发讨人嫌了,怕是那八大胡同的床底儿没少钻吧。”

“噗嗤——”宛澜忍不住笑出声,随即低头捂住嘴。

尹孟海的脸色白了白,旋即死皮赖脸地笑道:“妹子就别取笑哥哥了,怎么说都是自家人,让府上的下人们听了笑话去!嘿嘿……”他东瞟瞟,西看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妹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哥哥今日来就是厚着脸皮来求妹妹救济的。你也知道现在人多地薄,庄子里那点进项哪够一家老小花的?眼看就要过年儿了,妹妹自小就心善宽厚,也不忍心见家里人过不好这个年儿吧。”

我抿了一口茶,冷冷一笑,“谁跟你‘哥哥’‘妹妹’的,别说地那么熟稔,如今我姓完颜,你姓尹,彼此不同路。”

他转了转眼珠,又故作可怜地说道:“妹子,我知道你怨恨我当年没尽力给伯母治病,可是我的确没钱啊。如今我爹已经卧床大半年了,家里给他治病也花了不少银子,日子确实紧,你——”

他不提往事还好,提了我更是怨愤不已,拍桌子起身道:“没钱?我娘治病能花你多少银子?你日日流连烟花柳巷,一顿花酒钱怕是给我娘请十个大夫都足够了!而且那还是我爹的银子!若不是他战死被追封,又因为无子过继你,你凭什么能霸占我家的房产和地产,你哪来的银子够你出去鬼混!”

“福晋!”宛澜叫道,“福晋身子刚好,别为这种人置了气,不值得!”

话说得疾了,又过于激动,我忍不住捂着心口微微喘气,一把扫掉桌上的盒子,指着他的鼻梁道:“你给我滚!十四爷的府邸也是你说进就进的?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就算你将来沿街乞讨,也别来我这儿!”

他见我如此,脸上的笑容早失,瞪起眼睛,嚷着:“还真摆起谱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的腌臜事儿吗?勾引了十三爷,如今却做了十四爷的福晋,哼,十四爷怕是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吧!七夕那晚你们做过什么别以为没人知道,那时候你已经被指婚了我没记错吧?你姓了完颜最好,别哪日被人当场捉到抓去浸猪笼丢了我们尹家的脸面!”

说完,他又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用鞋底碾了碾,扬长而去。

只觉脑仁像被谁“乓”地一声敲击了一下,我一阵晕眩,扶着椅子坐好,愣愣地瞅着被打落在地的礼盒。盒盖早已飞出一丈远,枕在红缎子上的送子观音摔裂成一块块碎片,原本慈祥的笑容被硬生生从中间划破。

陈富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匪夷所思地看看我,旋即低了头不做声。

“陈管家,叫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我嫌恶地看了一眼尹孟海之前做过的椅子,用过的茶杯,还有弄脏的地毯,一一指着对陈富说:“把这些都扔了,全都换新的,还有,刚才那个人,我不想再在府里见到。”

“奴才明白了。”陈富爽快地应道,什么都没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吩咐来人收拾。

宛澜扶着我往回走,紧紧攥着我仍微微发抖的手,“福晋,澜儿去找大夫来给您看看吧,别为那种人气着了自个儿的身子……”

我摇摇头,努力平息了一口气,“没事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爷今晚回来,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宛澜点头应是。

我回了屋子,倒头躺在床上,想睡却睡不着,眼前一遍遍闪现那双阴狠的眼睛,还有那句恶狠狠的话语“七夕那晚你们做过什么别以为没人知道……”

交错不断的梦境,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响在耳畔的电闪雷鸣,哗哗的暴雨声淹没了一切,我在暴雨中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这条路却似没有尽头,全身都被雨水浇透,我绝望地缩在角落里,呜呜地哭。

忽而,温柔的手指覆上脸颊,为我一一拭去泪珠。

我睁开眼,恍惚地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他见我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停在我脸上的手收了回去,亦是静静地看着我。

“做了什么噩梦,又是出冷汗又是流泪的这般伤心难过?”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真的是他回来了,不是做梦。

我侧过头,慢慢握住他的手。胤祯,谢谢你,将我从那个摆脱不掉的噩梦中救了出来。

然只是摇头道:“可能真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了吧,却想不起来了。”

他似放了一颗心,“不记得就好,不要去想了,好好歇着,这几日累坏了你,等过了年儿,我带你去别院散散心可好?”

我点点头,又问道:“你何时回来的?一切还顺利吧?对了,各府的请帖我都已经吩咐陈管家派人送去了,该注意的我也都交代了,你若不放心再核对一遍,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也不知道有没有遗漏的……”

他抿了抿嘴角,淡淡一笑,“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这个家交给你,我放心。”

说着,他起身欲离开,我忙问:“去哪儿?”

“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去书房,”他边说边走,顿了顿侧过头补充道:“可能会忙到很晚,就在书房歇了。”

“嗯。”

话音未落,他已出去了,留我一个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兀自发呆。

心,竟一下子空了起来。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有什么在悄悄改变,我却寻不到一丝踪迹。

正文 询心意

未到申时,已是日落西山,向西处望去,只余下暖暖的一抹红。

我站在门外看着陈富指挥两个下人挑下灯笼点亮,又重新挂了上去,立时,淡黄色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红纱洒落,黄昏中朦胧的高墙,飞檐琉璃,愈发显出一番气势。

“怎么站在这儿发呆,仔细冻僵了。”

胤祯不知何时出来的,见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悦地蹙眉,上前握住我的手,眉头更深了些许,“果然冻地冰凉,为何不拿个手炉?”他看向我身后的宛澜,“就是这么伺候福晋的吗?”

宛澜一时害怕,身形一晃便要跪地请罪,我轻轻拽住她,回道:“是我不喜拿着那些的,你别怪她。”

他几不可闻地一叹,“偏你时刻想着别人,却总疏忽自己。府里又不短缺这个,即使用不惯手炉,戴副暖手的筒子总行吧?”

我淡淡一笑,不及说话,但闻身后有笑声传来,“呦,十四弟和弟妹可真是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啊。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十四爷疼福晋,我还想着多半是那些人羡慕地紧,未免说得夸张了些,谁知今日一见,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我羞红了脸,转身对从马车上下来的八贝勒和八福晋请安,胤祯也松开了我的手,上前请安,同时道:“嫂子可别这么说,玉儿面皮儿薄,不比嫂子言谈爽利,若是被嫂子一吓,锁上屋门不让我进屋我就惨了。”

八福晋白了他一眼,过来扶着我的手,对胤祯笑曰:“都成婚当阿玛的人了,还是这副泼皮的性子不改,弄玉不让你进屋又关我何事?”想了想又忖道:“让你笑话我泼辣,你媳妇不给你开门就对了,活该你在外面冻着!”

话一说完,我们都笑了起来,八贝勒摇头浅笑,胤祯哭笑不得,八福晋得意地笑,我低着头抿嘴而乐。

众人正笑着,又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十阿哥从车上下来,一面好奇地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老远就听见八嫂的笑声,怕是再笑一会儿,皇阿玛也要派人从乾清宫过来询问了。”

八福晋狠狠瞪了一眼十阿哥,指着他对八贝勒道:“瞧瞧你这些弟弟们,一个个没大没小地都拿我说笑,”转头又看向跟在胤锇身后下车的阿茹娜,“你也不管管!”

阿茹娜亦是笑道:“怎么管?爷在府里可是不曾这样呢,只有见了八嫂才什么都敢说一通,这哪是我管得来的?”

“敢情这还是我的不是了,”八福晋明显不服气,上前挽起八贝勒的手臂,委屈地撒娇,“胤禩,你看他们啊,都是夫妻联合起来作弄我,你也不帮帮我。”

没料到八福晋竟当着我们的面公然撒起娇来,我和阿茹娜一愣,又都忍不住笑起来。

我笑道:“八嫂还笑话我们,要我说,八贝勒才是真正疼嫂子的。”

“玉儿。”胤祯嗔了我一眼。

八贝勒无碍地一笑,对八福晋道:“事儿还不都是你挑起来的?如今想来托我下水,我可不管,”说完又对胤祯和胤锇道:“都别站在外面说话了,四哥九弟他们也快来了,进屋等吧。”

八福晋闻言,一左一右拉过我和阿茹娜,径直跨过门槛,“咱们到后堂守着火炕暖和去,等素珩过来再打上几吊牌,旁的事儿就让他们爷们儿掺和去!”

我和九福晋素来不投缘,又不好扫八福晋的兴致,只道:“八嫂和十嫂先用些香茗茶点,等九嫂来了,我去叫紫鸢过来陪你们打牌,我对那个实在不在行,有八嫂这样的行家在,我今晚没准连房子都要输出去了。”

“你叫那个通房丫头陪我打牌?她也配!”八福晋不屑地一哼。

我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胤祯,八福晋的话他不可能没听到,却依旧若无其事地陪同胤禩和胤锇说笑。

我转过头,刚要扯出一丝笑意,却见紫鸢抱着弘春极为尴尬地站在不远处,似要上前请安。

八福晋也看到她了,丝毫不以为意,气势十足地走上前,缓过神的紫鸢忙俯身请安。

八福晋没立刻叫起,扫了一眼她怀中的弘春,弘春带着一顶虎头帽,全身包裹地密实,只露出一双黑不溜丢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八福晋看。

“长得倒挺像十四弟的。”八福晋评价道。

紫鸢甜美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却因为抱着孩子半蹲在地上很吃力,那笑容在我看来倒有些扭曲。

八福晋回头看着我,漫不经心地道:“又不是嫡子,你倒张罗地挺欢腾,铺张这么大做什么?不过是里外博个贤名而已,真没意思。”

我怕她再说出什么让紫鸢下不来台面儿的话,到时不光是紫鸢的脸面挂不住,更重要的怕是胤祯的脸色也会不好看,只好打着圆场说道:“不论怎么说,也是爷的长子,该有的礼儿自然不能忽视了,”转头对紫鸢道:“到时辰该喂大阿哥吃奶了吧?先下去吧,喂他吃饱,免得一会儿宴席上他哭闹不停。”

紫鸢应了一声,带着弘春匆匆折回小院。八福晋盯着她的背影,瞪我一眼,“她算什么,也敢抱着孩子在府里乱晃的?你也太迁就她们了,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记住,在这府里,永远都是你坐着,她们只有站着的份儿。”

我暗暗瞥了一眼胤祯,对八福晋笑笑,没再说什么。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除了太子爷未来,其他各府上的阿哥带着福晋都到齐了,还有几个平日和胤祯相处地来的郡王贝勒也都陆续而来。

胤祯在前厅招呼,我则在后堂陪着一干妯娌说笑。乳母抱了吃饱喝足的弘春过来,几位稍年长些的福晋都抱过来逗弄,偏只八福晋在旁冷眼看着,未置一语。

兆佳•;韵雪安静地坐在一边,不时和四福晋、五福晋笑说几句,偶尔向我这边掠过一眼,也是笑容恬淡,继而又看向弘春,神情飘忽。

我暗叹,也许是看到这副情景联想到自己了吧。毕竟她也是大婚不久,便要以嫡福晋的身份为侧室所出的子女张罗满月宴。

看到她,免不了会想到胤祥。自七夕那晚的雨中分别,已是近半年之久,再见面时已有名分、身份的界限摆在那里。刚刚那匆匆地一面,除了按照规矩向他请安之外,再无多说一个字的机会。

不过看到他神色疏朗,风轻云淡的样子,便放下了心,旋即又未免有些怅然。

陈富过来请示是否可以用膳,我算算人都到齐了,怕是聚在前厅的那些爷们儿们都早已等不及了,便吩咐陈富准备开席。

前厅里坐满了人,男宾女眷分别两桌,再加上负责传菜和伺候的下人们,一时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我素来不善与这么多人打交道,然而既身为女主人,也不好在位子上干坐着,满人又不比汉人偏重繁文缛节,我也只好手握酒杯,挨桌张罗着布菜和劝酒。

浅酌了几杯酒,说了不少的客套话,一时只觉神情恍惚,如坠梦里,眼前的一张张笑脸看似熟悉又陌生。

有人过来扶住我,拿开我手上的酒杯,在我耳边道:“空着肚子饮酒不好,你也忙活半天了,坐下歇歇吧。”

迎上胤祯略显忧心的神色,我先是摇摇头,继而点点头,故意装作未看到旁人落在我们身上的暧昧目光,任由他扶着我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他没有立即回去,夸张地向在座的福晋们作了一揖,调皮地笑道:“各位好嫂子们,玉儿的酒量实在不高,你们就绕过她吧,若是嫂子们觉得不尽兴,胤祯就代玉儿敬嫂子们三杯酒。”

说着,他接过小丁子为他倒满的酒杯,向众人一一敬过。

八福晋一声嗤笑,“十四弟护媳妇也护地太明显了吧,这不是生生要我们嫉妒弟妹都妒红了眼嘛,怎能轻易放过她?”

胤祯无奈一笑,又向八福晋深深一鞠躬,惹得其他几位福晋都用帕子轻捂着嘴笑出来。

“八嫂,您今日就是成心跟弟弟我过不去的,”他上前俯身在八福晋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八福晋竟然面上一红,作势气得打了一下胤祯的肩,扭过头对胤禩道:“爷,还不快把十四弟拖回去,他喝醉了!”

闻言,胤禩还未动,胤禟和胤锇都笑着起身将还欲说什么的胤祯双臂一架,拖了过去,那边又爆发出此起彼伏的笑声。

“咯咯……咯咯……”

被紫鸢抱在怀里的弘春似被众人感染到,也开心地拍着手笑起来,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这小家伙倒也不惧生,被这么多人注目着,仍旧泰然自若地笑着,目光一转,又盯着我佩戴的白色围领上的红梅。我索性抱过他,软软的小身子往我身上一靠,扭过头拽着围领便不撒手。

众人都乐了,五福晋笑道:“看弟妹的样子也是喜欢孩子的,何时自己也生养一个?”

三福晋笑言,“十四弟这么宠着弟妹,怕是快了吧。”

我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去看胤祯,只是赔笑着。八福晋突然嚷嚷道:“酒喝多了还真有些晕,玉儿,我看你也喝得不少,陪我到园子里转转,十四弟的府上,我还真没来过。”

我不是没同她饮过酒,岂不知她的酒量哪是这几杯酒便会醉倒的?心知她有话要对我说,遂将弘春送回紫鸢的怀里,随八福晋出了前厅,朝后面的花园行去。

天已黑透,沿着花园外围搭建的曲折的游廊此时挂满了成串的灯笼,从远处看去,倒像夜空下的星斗。

“你和十四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愧是八福晋,言谈直爽,不会拐弯抹角,总是一语中的。

侧过头望着她的双眼,果然没有一丝醉意。

我在长廊的一侧偏坐下,一手支着下巴呆呆地望着前方。

八福晋亦坐到我身边,有些着急,“问你话怎么不答?”她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自成婚到现在,怕是还没洞房吧?”

我一惊,抬头看向她,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旋即胀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她。

她得意地一哼,“我怎么说也是过来人,光看你走路的姿势我就猜到了,只是还不敢确认,毕竟这种事儿有些难以相信,不过现在你可是亲口承认了。”

说完,她一扫俏皮,严肃地看着我,“你们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前几日十四弟去我那儿吃酒,明显看出他心情抑郁。我以为你们两个人吵了架,有了小别扭,特意嘱咐了人在回去的路上做了手脚,给你们制造机会。不出意料,十四弟果真病了,结果又听说你也病了!今日一见你,竟然还是……哎呀,弄玉,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哭笑不得地道,“八嫂还真够热心,一个‘手脚’险些害得胤祯得了痨病。”

她不以为然地皱眉,“我……也不是故意的……唉,你别岔开话题,你不会是——”她狐疑地打量着我,揣测地问道:“你不会还在想着十三弟吧?”

千躲万躲,就怕她会这样问,偏偏躲不过。

我起身背对着她,脑海里思绪飘飞,却屡不清一丝一毫。许久叹道:“我……我不知道……”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正面面对这个问题,心不是一般地慌乱,转身坐回原位,看着被我弄糊涂的八福晋,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否认,我还没有忘记他,我做不到……每次想到他,心像刀扎一般疼……可是胤祯……我不想伤害他,我知道他给我的一切是其他人做不到的。可是你知道吗?之前被赐婚的时候,我是恨他的,我明知这件事和他无关,可我还是恨他,我甚至还想要报复他,报复那个人……”

顿了顿,我只觉喉咙酸涩地紧,连声音都便了调子,“可是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他每对我好一分,我都觉得亏欠他一分,我不知道我做什么能弥补,能让我心里好受些。即使德妃娘娘不待见我,我也尽心对她尽孝,对他的妾室孩子,我尽量给予其最好的。随便那些人说我虚伪也好,想要博个美名也好,我只是觉得,也许这样做,我欠他的能少一点。可是直到他病了,昏迷不醒,那一刻,我突然很怕我会失去他……我不知道,我是因为习惯了他在我身边,习惯了他对我的好才害怕失去,还是我已经……已经……”

我靠在八福晋的身上,眼泪缓缓流进嘴里,再说不出一个字。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沉重地叹气,良久才道:“你问我,我又能如何回答呢?玉儿,这种事儿,还是要你自己来面对,谁在你心里的分量更重一些,你总会看明白的。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即使不能完全忘掉,你也该向前看。十四弟对你用情至深,这是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地,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若是没有感情,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幸好,他的心里有你,你的心里也是有他的,相信我,早晚有一日,他会逐渐走进你的生命里,成为你不可割舍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

用冰帕子敷了许久,双眼仍有些泛红发肿,我对着镜子里那张憔悴的脸,一遍遍回忆着八福晋的临走时的话——“玉儿,你要珍惜你拥有的,莫要错过后,追悔莫及。”

我拥有的……

胤祯?

镜子里多了一个人的影子,我忙转过头去。胤祯何时进来的,我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倚着桌边,低头默默看着我,因饮过酒而发红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我的目光,不同以往,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他伸过手轻柔地摩挲着我的眼,长久一叹,“为什么总是哭呢?”

我按住他游移的手,起身刚唤了一声:“胤——”

他突然反手拉过我,冰凉的吻落下,堵住我未说出口的话。

他从未这般温柔,我有些不适应,却还是慢慢环住了他的肩,在他的深吻中慢慢闭上眼,耳边响起八福晋的那句话。

他会逐渐走进你的生命里,成为你不可割舍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

全部,全部。胤祯,你是我的全部,全部……

我反复默念,双手从他的身后滑到前面,颤抖着攥住纽襻的一瞬,一切仿若静止。

温暖的气息荡然无存,他放开了怀中的我,一只手仍紧紧按住我的手,阻止它的下一个动作。

在我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的嘴角渐渐噙上一抹自嘲的笑,倏地松开手,转身离去。

门被他打开又迅速阖上,然这满室的温暖却好似追随他而去,一阵风起,心,忽地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如果你们表现好的话,下章洞房~~~~(≧▽≦)/~啦啦啦

正文 祯心伤

又一次翻身,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墙壁,桌上淡淡的烛火将手指的影子拉得斜长。不知划了多久,才发现竟一直在写着同一个字。

隶书、篆文、楷书、行草……甚至是满文,已不记得反复勾画了多少遍,却无一丝睡意。

外室隐隐有说话声传来,我支起身子向前,仍听不真切。

“澜儿,谁在外面?”

刚问完,说话声忽止,过了一会儿,宛澜才推开门,上前回道:“福晋,刚刚小丁子过来,说爷今晚在书房歇了,让福晋不用等着,早些安置吧。”

“我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我轻挥了挥手,重新躺下。

宛澜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后什么也没说,轻轻阖上门,退了出去。

其实在宛澜进来的时候我已猜到,自打从遵化谒陵回来这些日子,胤祯几乎夜夜歇在书房,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忙正事还是故意不见我,可是这连日来他对我的态度不同以往,温柔中刻意保持着冷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有淡下去的意思。

这一切因何而起?我一遍遍问自己,是不是他等得太久了,早已磨光了他的耐性、感情?要这样一个与生俱来骄傲无比的皇子等着我,等我慢慢忘却心底的那个人,转而接受他,也许真的要一段不短的时光……

将头埋在枕间,繁复的绣线摩挲着脸,像是那双布满硬茧的手轻抚过我的脸颊。西郊登山时他说过的话犹在耳畔——“不论这条路还有多远,还有多难走,我一定不会放弃。”

不过三个月的光景,他便要食言了吗?

天欲弃我,无缘和胤祥在一起,就连胤祯,我也终将守不住……

越想越难过,下床欲找只香炉焚些助眠的香料,却才想起,平日没有用这些东西的习惯,遂房里也不曾备着,宛澜和秋蝉已然睡了,我只好自己去找些来。

冬夜里,即便裹着厚厚的氅衣,仍觉寒意侵袭,缩着肩转过回廊,下意识地朝书房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丝光亮从窗户里透出。

这么晚,他还未睡?

没来由地,心底好似滑过什么,来不及深究,我紧了紧身上的氅衣,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朝书房行去。

待走到近前了,果然还亮着灯。蓦然想到那日他生病的情景,未免担心起来。然刚刚迈上第一级台阶,灯倏地灭了。

温暖的光亮在眼前一瞬间消失,只余被墨染得浓黑的夜空下,一片萧索,无星也无月,万籁俱寂。

直到有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我才恍然回过神,飞快地转身跑到树后。

“嘎吱——”小丁子从里面出来,四下看看,似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又随手关上了门。

轻舒了一口气,手覆上心口,却怎么都捂不热。

过了好一会儿,才提起步子往回走,也不去寻什么香料了,即使焚香,怕是也睡不着。

蜡烛已燃地只剩短短地一截,我默默望着那金色的火苗,不由地想到大婚那晚,那一对燃烧了整夜的龙凤喜烛。

自那之后,胤祯以为我怕黑,每夜睡时总会留一盏灯在房里,虽不是太亮,却足以抹去黑暗。

而我,早已从开始的不适,一点点习惯了那抹温暖的光亮,和那个睡在枕边温暖的人。

门发出轻轻的响动,很快便关上,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仍然传到耳边,然没走几步又停留不前。

我一时愣住,旋即猜到来人是谁,紧紧闭上了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