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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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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啊,明日又是重阳节了。”

我这边还在暗暗抱怨,皇上已转移了话题,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附和着叹了一声:“是啊。”

“朕记得,三年前有人说过,她想远离京城。朕答应了给她一年时间让她去想,现在已过了三年,不知她想得如何?”

我抬头迎上那双精明的眼,此时正半眯着打量着我,似是只要这样看着,就能看出我的答案。

我想了想,斟酌着回答:“皇上曾经问过玉儿,可有不舍之人?玉儿现在可以回答,玉儿仍是想离开京城。可是玉儿却走不掉,也放不下,玉儿想一生一世都留在他的身边,无论是何时,无论是何处。”

行走了十日,我们一行人到了德州行宫,早早便有当地的官员跪拜迎接御驾。我同另一名御前女官暮雨跟在皇上身后下了马车,一路走入行宫,两边的大小官员俱俯首而跪,我在心中忍不住偷偷得意了一把,原来,狐假虎威当真很是过瘾。

在行宫刚安置下,太子、四贝勒和胤祥,后面跟着一众大臣便来请安了。我自然不能当自己是个闲人,虽然事实上我的确是,帮着暮雨备好茶点方退了出来。

在行宫里转了会儿,困得眼睛已睁不开,打着哈欠准备回屋子里睡觉,谁料推开门,胤祥正坐在桌边,自顾自斟茶来喝。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地问道,

“皇阿玛也累了,我们就都退出来了,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半天。”

“四处走了走,这行宫还真大,险些迷了路。”我又打了一个哈欠,走过去一头栽倒在床。

胤祥却不让我睡,捏着荷包的一角,穗子落在我的脸上,痒地难受。我恼怒地瞪他一眼,拽下荷包扔到一边,“别吵,我想睡觉,这几日都没睡好。”

胤祥叹了一声,枕着胳膊躺下,“辛苦你了。”

我哼了一哼,“早知道你们都不是好人,诓我出来做苦力,现在如何?一句‘辛苦了’就想打发我?”

他笑着看我,“不然你说怎样?”

说着凑过头来,我忙向后一躲,仍躲不过他的魔爪。

然而他虽抱着我,却没做别的,只是伸手捋过我垂下来的刘海,有些心疼地道:“不过几日就瘦了,今日你早些休息,明日抽空我带你出门给你打打牙祭。”

我连连点头,“嗯,我早先就听说德州最有名的当属德州扒鸡了,还有什么武城烧饼。”

胤祥忍不住一乐,捏着我的鼻尖道:“是武城旋饼。”

“嗯,旋饼,还有保店的驴肉,还有……”

我不知道我还念叨了哪些美食,反正最后我睡着了,梦里,一只只烤地焦黄酥脆的烤鸡纷纷朝我飞来。

在德州待了几日,正当我们准备启程继续向南行驶时,太子却突然病了。

在我的印象中,太子不像身娇体弱之人,这一次的病却来得如此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而最令人奇怪的是皇上,都说他最疼太子,这几年在宫里看得多了,对于这点我也深信不疑。可是这一次,皇上却没有表现出为人父得知爱子生病时应有的焦虑和心急。

若说太子的病不重,皇上为何会将他留在德州养病,还叫来远在京城的议政大臣索额图前来侍奉太子?若说太子病的重,为何皇上并没有多少担忧,反倒只留了一些侍卫在行宫保护太子,却带着其余人继续南行呢?

不解,这一路的不解导致我也没了心思欣赏沿路的风景。其他人更是奇怪,皇上不似刚从京里出来时神清气爽,反而疲态尽显;四贝勒自不会来解我心中的疑团,我也不会傻乎乎地跑去烦他;而胤祥,看似和之前无甚差别,但我看得出,他常常心不在焉。

三日后,我们到了泰安。

皇帝都是喜欢登山的,尤其是泰山乃五岳之首,它在历代帝王心中的地位不可谓不重,所以当胤祥隐隐含着喜悦地告诉我说,皇上指派他去泰山祭天时,我着实吃惊不小。

直到他动身去泰山后,我仍有些迷糊,不知道皇上的心里究竟是如何个想法。

靠在栏杆上无聊地给池子里的鲤鱼喂食,隐隐有种预感,似乎这次江南之行并不会顺利。而胤祥的祭天,也不知道顺利与否。

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我将手心里的鱼食一股脑儿都撒了进去,拍了拍手,转身欲回屋子里去,却见随行的太监们神色匆匆地从皇上的寝屋里出来。

这是出了什么状况?

我心下好奇,待他们都走远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刚迈上台阶,便听一声怒极的咆哮。

“索额图这个老匹夫,枉朕如此信任他,朕的太子都是被他教唆坏的!”

“咣当!”皇上的话音刚落,不知是什么瓷器成为了替罪羔羊,落在地上,想必已摔个粉碎。

“皇阿玛请息怒,儿臣愿为二哥担保,一切绝非二哥本意。”

四贝勒?他在屋子里?

“你也不用为那个不孝子求情,他有胆子做,还没胆子承认吗!”皇上想必气得不轻,连声音都带着微颤。

我不敢再听,忙放了更轻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脱离危险地带。一路跑回屋里,又将门关得死死地,像是撞破了天大的机密似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索额图和太子究竟做了什么惹得皇上发这么大的火。太子不是病了吗?还有那个索额图,已故仁孝皇后的亲叔叔,权倾朝野,算是太子的强大后盾了。他们能做出什么令皇上如此大发雷霆之事?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又不敢相信。这几年太子虽然劣迹斑斑,但是总不会真的密谋做出这种不容于世之事吧?

我哀叹着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刺眼。

胤祥,你何时能回来呢?

直到黄昏,胤祥仍未回来。而我,在膳房缠着几位随行的御膳房大师傅,做了之前在德州吃到的花生酥糖,端着托盘走向皇上居住的院子。

果然,灯还亮着。雪白的窗纸上映照出一个人的侧影,竟觉分外孤寂。

“玉格格,”侯在门外的梁九功见了我,忙下了两步台阶迎过来,“皇上眼下不想见任何人,格格还是请回吧。”

我淡淡一笑,“梁公公,玉儿是听说皇上尚未进晚膳,这对身子可不好。于是做了些花生酥糖,不仅能果腹,听御医说,吃些甜食也能改善心情呢。”

梁九功还欲推辞,屋里传出一个声音:“让她进来吧。”

我随着梁九功进了屋子,只见皇上已经从窗边走回桌案后坐下。

我上前请了安,梁九功接过托盘转身在桌子上放了,夹了一块酥糖在碟子里,咬了一小口,朝皇上点点头。

我斟了一杯茶递过去,“皇上为国事忧心,是天下之福。可是皇上也要为了天下百姓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才是啊。”

梁九功抬眼看了看皇上的神色,只见他未发一言,抿了一口茶,又夹了一口花生酥糖来吃,细细地咀嚼。过了不知多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你这个丫头,还真有心。”

我嘿嘿一笑,他又摆了摆手,梁九功告退着出了屋子。

“丫头,你过来,跟朕说说,怎么想起给朕做这个来了?”

我见他一副疲惫地样子,不知怎地,鼻尖微微泛酸,起身请示道:“皇上,玉儿见您似是很累,玉儿给您捏捏肩吧。”

他一愣,旋即点头,拍了拍肩膀。我走过去,双手轻轻揉捏起来。

“玉儿记得,哥哥走的那年,爹也是很伤心,呆呆地坐在院子里望着哥哥平时射箭用的箭靶。玉儿夜里睡不着,醒来听见娘在屋子里轻轻啜泣,爹虽未流泪,可是玉儿知道,爹的难过并不比娘少。玉儿就抱住爹的脖子,说:‘爹,你和娘还有我呢,玉儿会好好孝顺你们,连带着哥哥的那份儿。’”

我松了手,绕到他的身前屈膝半跪着,“皇上,玉儿看得出,您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可是因为您是皇上,您一个人不开心,全天下的人便都会陪着您不开心。皇上素来爱民如子,怎地舍得让天下百姓都不开心呢?”

他微低了头望着我,这样近的距离,可以让我很清楚地看到,他眼角边的皱纹比三年前又加深了些许。

很为这个为人父更为天下主的人心酸难过。这几日的随行,我亲眼见了许多,即使出门在外,每日还是会有奏折源源不断地从京城送来,在马车上他也不忘批改奏章。出门在外,亦是尽力做到一切从简。

皇帝这个差事,做起来真的不易。

可是为何,还是有那么多人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丫头,是谁告诉你这些话的?”

他在猜测什么?在怀疑什么?胤祥吗?

我摇摇头,“是玉儿自己琢磨出来的,而且,以前也常听娘说起,说皇上您是个英明睿智的君主,是大清的福泽。”

他眼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又好像放下了什么,发出低低地一声笑,“你娘啊……”他轻拍着我的头,感叹道,“你爹有你……是他之福。他虽英年早逝,却要比朕幸福。”

胤祥从泰山回来的第二日,皇上突然取消了南巡的计划,按原路回返,路过德州,带着“病好”的太子回京了。

而皇上临行前,却交给了四贝勒和胤祥一个任务,让他们去湖北走一趟。

老爷子原话是这么对这哥俩儿说的:“你们代朕走一趟,问问那个郭琇,那湖广的田亩难道比我大清版图还大吗?竟然丈量了三年还没量完,差事没办好还想着要辞官归田,真是越老越糊涂!”

就这样,原本的南巡人马分成两批,大部分人随着康熙折返回京,只留了少部分亲随同四贝勒和胤祥南下去会那个老糊涂的湖广总督去了。

正文 亦相随

天色朦朦胧胧地几近全黑,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小伙计刚刚送走两位出手阔绰的贵客,倚着门笑眯眯地数着赏钱,转身欲回去时,终于发现了一直徘徊在门外的我。

“这位公子,可是要住店?这天可就要黑了,客栈也不好找了啊。”

我迟疑着摇摇头,小伙计见我不住,又不肯离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渐渐变得鄙夷。

“啧啧……不会是没银子吧,没银子还穿这么好的衣服?切……”小伙计嘴一撇,再没搭理我,转身迈了进去。

什么人嘛!

本来我是没想进去的,结果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竟然狗眼看人低,皇宫我都住过了,你这家小小的客栈我凭何住不起?今儿,我还住定了,而且还要住天字号上房!

包裹往后一背,抬高了腿迈进门槛,走到柜台前“啪”地一拍,手掌火辣辣地疼,面上仍是强撑着,大声道:“小二,天字号上房可还有?”

那小伙计斜睨了我一眼,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瞎捣什么乱!你又没银子,住什么天字号房?茅房都不给——”

“啪!”我抬手给他一巴掌,“嘴巴放干净点儿!”

他捂着脸,眼珠子险些要瞪出来,正要骂人,我从包裹里摸出一块龙形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用这块玉佩,别说就这一家,再有一百家一千家,也能买下来。我再问你一遍,天字号上房可还有?”

“有有有……当然有,客官请随小的上楼。”从里面走出来一名中年胖男子,衣着华丽,想必是客栈的老板,笑眯眯地把小伙计推到一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朝我赔笑着说道。

“客官来得真是巧,咱这小店天字号房只剩这一间了,喏,就是走廊尽头最里面那间。”

胖老板在前面引路,走廊本来就窄,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往中间一横,转身都困难,我忍住笑,状似不经意地瞄了眼每间房的门边都挂着一张小木牌,上面分别写着“天字一号”、“天字二号”……

到我那儿,已经是“天字五号”了。

“站住!”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一扇门开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怒道,“老板,咱们来时可是说好了的,这一层都是咱们包下来了,你怎可让闲杂人等随便住进来?”

老板显然被那人雷霆的气势吓住了,扭着胖胖的身子蹭过去,讨好地道:“这位客官,我们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啊,难道您让我们把财神爷往外请吗?”

“萨哈,我不是叫你去准备晚饭吗?你在这儿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依旧那般清亮入耳,我不禁瑟缩了下身子。

“主子,咱们明明——”

“行了,我都知道了。出门在外,人家也有难处,天都要黑了,投宿不便,难道因为咱们包下这里,就让别人露宿街头吗?”

老板闻言,忙点头作揖道:“客官说得正是,客官请稍候,小的这就去厨房安排,叫他们准备小店的拿手菜来。”

我微微偏过头,粗着嗓子压低了声音道:“也给我准备一份,还有洗澡水。”

说完,也不理会老板是否会奇怪我的突然变声,推开门窜了进去又连忙关上。

呼——我终于住进来了!

饿着肚子赶了一天的路,又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趴在床上不由地感叹,果然,出门在外没有银子是寸步难行。

可恶的小偷!

我恶狠狠地朝天比划了两下,随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地,也不知这个时候胤祥在做什么。

吹灭了桌上亮着的灯,我打开门,不及探出身子,眼前晃过一个黑影,一只手便堵住了我的嘴。

“唔……唔……”我紧张地拼命挣扎,那人却揽着我进了屋子,门“啪”地一声又关上了。

小偷?!

心底闪过这个念头,我抬脚狠狠踢上他的腿,他没有防备,挨了我重重地一记,低声“哎呦”起来。

“你下手也真重!”

胤祥?!

他松开手,摸黑拉过一张椅子坐了,我转身去取火折子将蜡烛重新点上,果然,那张熟悉的脸上此时正阴云密布。

“你为何在这儿?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跟随皇阿玛回京了吗?”

我不敢回答他的问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踢疼了?我帮你揉揉?”

“回我的话!”他提高了声音。

我瘪瘪嘴,低着头心虚地说道:“难得出京一次……江南没去成,就这么回京了当然不甘心,所以……”

“皇阿玛知道吗?”

我想扯谎,张张嘴见他那副样子,谎话没影了,只好如实招供,“我……趁他们都睡着的时候留了字条偷偷溜出来的……本想跟着你们一路到了武昌再出现,就怕被你们发现了把我送回去,可是谁料……刚出了山东地界我的银子就被小偷扒走了……”

我已经不敢去想象胤祥此时的表情了,只静静地等候发落。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叹了一声,起身要走,“不早了,你歇着吧,明日还要起早赶路。”

“你不生我的气了?”我忐忑不安起来,他这副样子,倒不如痛骂我一顿来得心安。

“生气有何用?你跟都跟来了,难道还送你回去不成?”

我走过去,小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他揉揉我的头,叹道:“还好只是丢了银子,没出别的事,不然,你要我怎么办?”

我心虚地笑笑,“你的眼力也不差嘛,我穿了男装,你只看背影就认出我来了。”

他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要是连你的背影和声音都认不出来,这十三皇子我也别当了。”

睡了一个安心的觉,早上起来梳洗打扮好,下了楼,便见四贝勒和胤祥正坐在一楼的一张桌前用早膳,随行的四名侍卫则坐在旁边一桌。

我无奈地走过去,口称给四贝勒请安。

他只瞥了我一眼,脸色不太好。

胤祥指了指他旁边的位子,“坐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咱们一会儿就赶路,你多吃点。”

看来关于我的突然出现,胤祥已经跟他通过气儿了。

我点点头,坐在一边安静地喝粥吃包子。畏惧着四贝勒带来的压力,我很快吃完,暗暗拽了下胤祥的袖子,小声道:“你们结账的时候,别忘了我那份儿,我的银子丢了,昨晚是押上你的玉佩才有的房间住。”

胤祥苦笑了下,带着萨哈和另一名侍卫去结账。

“玉格格胆子真是大,这么做就没想过后果吗?”四贝勒终于发话了。

我低着头,“当然想过,免不了被皇上责罚。不过我不后悔,只要能在他身边,我知足了。”

“幼稚,你这样做,也许会牵连胤祥。”

“是么?那当年萨仁格格放着新娘子不做,一路从科尔沁追随至准噶尔时,四贝勒也是如此想吗?”

也许这话是大不敬,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为那个从未谋面的科尔沁公主鸣不平,眼前这个人,可曾为她的离去伤心难过?

当他搂着娇妻美眷享受荣华富贵时,那个为他付出生命代价的人又在哪儿呢?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提起那个名字,怔了怔,“胤祥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一些旧事罢了。”我转身上楼,不想多谈。

一路从商丘到周口,再到驻马店,又经信阳终于在十天后赶至了武昌。其实若不是他们为了迁就我这个半吊子,脚程会再快一些。奈何我只是这两年在塞外学了学骑马,能不从马背上颠下来或者撞到树上和行人已经很难得了。

到武昌的时候已是日落时分,我跟在胤祥身后,好奇地打量那些前来相迎的大小官员们,猜测着哪一个是皇上口中的老糊涂总督。

结果胤祥告诉我,总督大人不在武昌,据说在我们到达的前几日,湖南有苗人造反,总督大人带兵镇压去了。因此,接待我们的最高级长官便是湖广巡抚年遐龄。

当晚,我们一行人便住进了年府。

晚上,湖北官员们为皇子接风洗尘,却没我这个名义上十三阿哥的“跟班”什么事。我在房里用过晚膳,溜溜达达地逛起了年府的后花园。

湖北虽还算是北方,却已和南方相差无几,庭院楼阁亦和京城常见的不同,种植的花草树木我大体都不认识。

在园子里转了转,正打算回屋歇着去,却见游廊尽头走过来一名女孩,生气地嘟囔着什么。

我走近几步,偏巧听到她说:“有什么了不起,京城里来的皇子,我去看看为何就不行?爹平日都是随我的心思,今日却这般多的规矩……”

她抬头看见我方住了口,歪着头打量了一眼,“你是谁呀?”

虽是天黑,月色倒还明亮,伴着园子里的灯火,我看清那个不过七八岁年纪大小的女孩,上身一件粉紫色短袄,下身则是藕色襦裙,团髻上分别缠着两串细碎的珍珠,分外娇俏可人。

我眨眨眼睛,故作神秘地问道:“你是谁呀?”

她一愣,不悦地撅起嘴,“是我先问的。”

“你先问我就要先答吗?”我忍着笑意再次反问。

她不说话了,围着我前前后后转了两圈,仰起小脸,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你也是从京里来的吗?你也是皇子?”

我低头瞅了瞅自己一身天青色的男式长袍,仍是不答反问,“你看我像吗?”

她点头又摇头,彻底迷惑了。

“小姐,小姐,”游廊尽头又走来一名中年妇人,见到那女孩,忙道,“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说罢,她抬头看看我,“你是谁?”

呵呵,这妇人和她家小姐一样,张口都是问我的身份。想来也是,我穿着一身男装这么晚了在人家后花园里转悠,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不及我开口,那女孩便道:“奶娘,他是皇子。”

奶娘闻言皱眉道:“小姐,皇子可是不能乱认的,眼下,京城来的两位皇子可都在前院的花厅里呢,这——”

女孩旋即瞪向我,“你假冒皇子,该当何罪?”

噗——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这位小姐,不知我何时假冒皇子了?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她想了想,发现我的确没亲口承认,嘟着嘴摆摆手道:“算了,奶娘,咱们回屋去。”

奶娘明显松了一口气,领着她家小姐迅速撤离这个不安全地带。

我吐吐舌头,大摇大摆地往回走,在心里计划着明日要胤祥带我上哪儿玩去好呢?登黄鹤楼?还是去游长江?

“什么?你今日就要和四贝勒去办差?”我沮丧地垂着头,亏我还美滋滋地畅想了一个晚上,快天亮才睡,结果跑来找胤祥商量,他却告诉我这个噩耗。

胤祥无奈地一笑,“没办法,皇阿玛交下来的差事,当然要先办好才能陪你去玩啊,你也知道,四哥的脾气,什么都是公事第一的。”

“算了,你去吧,本来我跟着你们来已经算违例了,若是害得你们办不好差,不止皇上会怪罪下来,我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我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挥挥手。

他走过来,俯身捏捏我的鼻尖,“别不高兴了,我答应你,等办完了差事,我跟四哥商量下,晚一日回去,陪你去东湖转转。”

我点点头,他又道:“若还是无聊,就去找年家小姐,你们女孩子家,能谈得来。”

年家小姐?莫不是我昨晚碰到的那个女孩?

我哀怨地看他一眼,“我现在这副样子,可不是什么女孩子。”

他忍住笑,竟扬长而去,不忘幸灾乐祸地损我一句,“谁叫你自己非要跟来的?”

我气极,起身追至门边,已不见他踪影。

你不能陪我,我自己还出去不得了?哼!我回屋对着镜子照了照,带上遮住额前发髻的瓜皮帽,前后左右看了,确保万无一失,才优哉游哉地出了门。

“又是你?”

狭路相逢,我照了半天镜子,偏偏没看黄历。

我转过身,无奈道:“是,又是我。”

年小姐今天穿了一身浅薄荷色的短袄,下身是绿色长裙,端的是一番清水出芙蓉之姿。

她走至我身前,打量了几眼,“你要出门吗?”

我点点头,“年小姐也要出去?”

“嗯,”她应了一声,对身后两名随从道:“去准备马车,我要出门,”她转身看看我,“你从京城来,知道哪儿有好玩的,又知道哪家饭庄好吃吗?”

我摇摇头,她抿了抿唇道:“跟我走吧。”

我奇怪,她不怕我?我是“男子”啊!

不过既然她都不在意,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跟着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坐在我对面,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毛毛地,嘿嘿一笑,“年小姐这般看着我作何?”

她突然凑过来,一把扯过我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帽子有些大,掉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大笑起来,拿下帽子神秘地眨眨眼,“穿男装好玩吗?我下次出门也要换男装。”

我忙“嘘”了一声,重新戴好帽子,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她得意地伸手指着我的耳朵,“你有耳洞啊!看,我也有。”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耳垂,小耳垂上挂着碧绿的耳铛。

还真是聪明。

我突然对这个丫头产生好感,两人挤在一处说了半天,我给她讲京城里的热闹,她听得眼睛都不眨,直到赶车的随从停了马车,才意犹未尽地下来,带着我去了首饰铺。

我对这些向来都没多大兴趣,挑捡了会儿就放下了。年小姐挑地倒是认真,最后买了一支玉钗。我见那个样式并不是她戴的,但也没问。

“接来下去哪儿?”马车行不久后我问道。

“临街有一家东坡居,他们那儿做的东坡饼最有名。”年小姐的话音刚落,马车倏地停住。

不及她说话,车帘子一挑,钻进来一名蒙面男子,抓了她便跳下马车。

“喂!”我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心中一急也跳了下来,眼见她被强行抓进另一辆马车里,我扑上前紧紧抓着车辕,赶车人扬手一鞭抽在了我的身上。

正文 笼中鸟

“起来了!还睡!”

腿上吃痛,不知被谁踢了一脚,我睁开眼,正要去揉腿,旁边已有人“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忙回头,却见年小姐此时正坐在墙角呜呜直哭。

而旁边正站着一名黑衣大汉,不耐烦地吼着:“哭什么哭,我又没揍你!”

“你别欺负她!”我挡在她的面前,瞪向那个坏人。

他倏地俯下身,又黑又脏的脸满是胡渣,一双牛眼闪着邪笑的光芒。

“嘿,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欺负你是吗?”

我瑟缩了下身子,低头发现早上出门时穿的衣服虽还好好穿在身上,却已脏破不堪,帽子早不知掉到何处,袖子上一道血红的口子,想必是之前拽马车时被抽的那一道鞭子。对之前的种种已记不清,只记得那一鞭子抽在身上后,闻到一股异香便失去了知觉。

“你滚开!”我抬起一脚踹向那越来越逼近的脸,他身上又脏又臭的味道熏得我作呕。

“嗷——”他捂着痛处跌坐在地上,望着我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我趁机抓起身下的稻草扔向他,身边不论是什么东西,凡是能拿起来的统统砸向他,我这边自己一个人砸还不尽兴,又朝她叫道:“别哭了,快来打这个坏蛋,姐姐带你出去!”

哭声戛然而止,年小姐吭哧吭哧地爬过来,抓起一颗石头就砸过去,那人被砸地痛呼,连声骂着:“臭丫头!”紧接着又朝我们扑来。

“吵什么?两个丫头都收拾不好,废物!”

铁门嘎吱一声开了,又进来三个人,为首一人身形高大,气势十足,身后的两人见此情形,忙上前制住我们。

“把她们的手脚都绑上,若是跑了,咱们也就白干了!”为首那人话音刚落,那二人像变戏法般手上多出一捆绳子,动作利落地绑住我们。

“喂,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湖广巡抚的千金你们也敢绑架吗?不想要命了?”我挣扎了半天却拗不过对方的蛮力,只得对始作俑者喊道。

他却笑道:“哼,我们绑的就是巡抚大人的千金,你,不过是顺便而已。”

看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我冷笑一声:“顺便?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可不精,绑她的赎金未必比我的多,我劝你还是趁早放了她,我留下做人质。”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我自会掂量你们谁更有价值一些。”他走进几步,眯眼打量着我。

我嘲讽地看着他,“你们既然会有所计划,并且行动能够成功,想必早已埋伏多日了,却连我是谁都猜不到吗?”

说完,我席地而坐,奈何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坐下来的姿势甚为不雅,我伸腿踢着前面的破稻草堆,骂道:“你们胆敢如此对我,就不怕日后我出去让人千刀万剐了你们!”

“呸!”那个被我踢疼了的男人走过来,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臭丫头,你少吓唬咱们,咱们还不清楚那年老头有几个闺女吗?你住在他府上,最多也就是个串门子的亲戚,咱们还怕了你不成!”

看来他们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他们的目标真的只是年小姐?绑来做什么?为仇?还是为钱?

“嘿,不说话了吧?被我说中了吧?想你就是吓唬咱们的!”那人洋洋得意道。

我转过头,笑得很是开心,“是啊,我是吓唬你的,蠢猪!姑奶奶就是喜欢吓唬人,姑奶奶还喜欢打人呢!有本事你放了我,咱们比试比试?”

那人见我挑衅,脸色愈发难看,“你还来劲了?”

“朱雄!你跟个丫头较什么劲!”为首之人终于发话了,看来他还是蛮有震慑力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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