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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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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了几步,转身看着那道骑在马上的暗色背影,曾经种种一一闪现,最初的最初,那个曾打动我心的男孩,陪伴我走过短暂却也快乐的时光,那朵沾染着露珠的木槿花,那曲青涩的《凤求凰》,还有承露轩那些个热闹的黄昏。

只是,既然已错过一回,再不想错第二次。

风吹在脸上,微凉,然而想到临别时胤祥淡淡的笑容,心便暖了起来。未及收回燃起的笑容,身后一阵风过,我又被他拉到了马上。

“我送你回去,免得哪只倒霉的狼叼了你,只有骨头啃。”

我微微一笑,双手覆在马鬃上,一滴滴泪花砸湿了柔软的鬃毛,马儿似是感觉到了不适,摇头晃脑起来,仿佛有毛屑钻到了鼻子里,我忍不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冻着了?”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急着快些回去。

我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不作声当是默认。

既然没有结果,不如早早结束。

待太医终于宣布我手臂上的伤已全好,不用再忌讳任何事项时,距离我们启程回京只有一日。

我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悲痛地哀鸣了一声。

两个多月的塞上之行,我竟然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待在营帐里养伤的,怎么想都感觉亏。

偏过头看向正擎着一颗狗尾草逗弄着马儿的阿茹娜,她今日依然穿着艳丽的蒙古袍,腰带上环佩叮当,微风一吹,便响起阵阵清脆的声响。

看起来她的心情不错,虽然哼着我听不懂的蒙古歌谣,脸上明媚的笑意倒是比那晚霞还要绚烂。

“呦,看你笑得,想什么美事呢?”我歪着身子,忍不住打趣她,“让我来猜猜,是在想你那未曾谋面的夫君?”

似是真被我猜着了,向来爽朗的阿茹娜脸颊火红,瞪了我一眼,手中的狗尾草一丢,正好丢在我的头上,我自是不会让她,起身扑过去,和她笑闹做一团。

这个阿茹娜,还想瞒着我,若不是昨晚胤祥告诉我,皇上指了婚,将她许给十阿哥做嫡福晋,怕是我要到他们大婚当日才知道呢。

闹得累了,她连连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我都出了一身汗。”

待我们两人重新坐回草地上,她平缓了一口气,略有些害羞地看着我,小声问道:“弄玉,十阿哥是个怎样的人?”

我想了想,轻咳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要说这十阿哥,在几位皇子中也算很有特性的人呢,他长得——”我有意停顿了下,偷瞄一眼阿茹娜,她果然屏着呼吸全神贯注地听我在说,“长得青面獠牙,眼如牛铃,口如碗大,声如洪钟,腰如桶粗——”

“啊!那还是人吗?!”

阿茹娜大呼一声打断了我的话,跳起来就要骑马离去,我忙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

“当然是回去求阿玛退了婚事!我不要嫁给这个……这个……”她急得不知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我口中的那个“怪物”。

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坐在地。她见我如此,方反应过来,知道我捉弄她,气得在原地直跺脚,最后扑上来呵我的痒,叫道:“我如此信你,你却拿我寻开心,你气死我了!”

我最怕这个了,边笑边告饶,十分解气地道:“谁让当初他作弄过我,这回可算补偿回来了。”

阿茹娜一哼,“作弄你的是他,你反过来逗弄我算什么?”

“谁叫你是他福晋呢?”我眨眨眼,故意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趁她发火前,忙讨好地说道:“刚刚我的确说的是假话,十阿哥是个顶好的人,虽然相貌在皇子中不算最好,文采也不出众,人却不失爽利,倒极像蒙古男儿呢。皇上眼光独到,促成了一段好姻缘。你们是佳偶天成,一定会相处地极好得。”

她被我一席话说得一愣,旋即低了头,含羞带怯的目光一会儿瞅瞅我,一会儿又低头盯着地上。

“可是真的?”她想必是被我之前的话吓到了,连我的实话都不敢信了。

我郑重地点头,恨不得举双手双脚发誓,“我把你当好姐妹,除了刚刚那些话是因你瞒着我故意逗弄你玩的,还有哪句曾骗过你?”

她想想的确如此,终于放下心,我又笑道:“想来未免好笑,之前苏日娜信心十足要凭借一舞来谋得姻缘,谁料最后却灰溜溜地回了喀喇沁。而你,从未想过要嫁入皇室,却得了赐婚,成了皇子福晋。老天啊,还真是喜欢捉弄人。”

“是啊,我竟然要离开这片草原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还有阿玛和乌尔罕……”阿茹娜的神色黯淡了些许。

我也不在说话,两人牵着手往回走,她思她的离乡之愁,我的心里也有些发堵。

突然有些心慌,对毫无感知的未来。

千般谋算,都不敌一朝之变。

就像曾经,我从未预料过会父母早逝,进入宫廷,也不敢设想会和胤祥走到今日。纵使极目远眺,也看不到等在前方的,终究是什么。

远远地便见前面聚集了很多人,阿茹娜摇着我的手,指着前方道:“嘿,我险些忘了,乌尔罕昨日告诉我,今日傍晚,几个部落的王子要和阿哥们赛马呢!”

赛马?这个倒真提起了我的兴趣。来塞上,赛马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奈何我大半的时光都被禁足了,错过了不少精彩节目。

我和阿茹娜手挽手跑上前,四周已有侍卫重重把守。不远处,几位皇子和蒙古的王子们都换上了英气逼人的骑马装,我左看右看不见胤祥,正奇怪着,八福晋骑着一匹很有精气神儿的枣红色马儿走来,朝我招手。

“我去找你,你那个小丫头说你和阿茹娜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过来,”她说着指了指马场,“他们玩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阿茹娜,咱俩塞一场如何?回了京可难有如此尽兴的时候。”

阿茹娜被她说得动了心思,又不好把我一个人撇下,我忙将她往八福晋那儿推了下,“快去,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人的骑术,谁更胜一筹。”言罢,我怕阿茹娜因为八福晋的身份不敢全力以赴,又在她耳边小声道:“十阿哥就喜欢骑术好的姑娘,你露了脸,这些阿哥们回去一说,十阿哥的脸上有光,不就更加喜欢你了吗?”

她被我说得,刚刚褪下的红霞又冒了出来,暗暗瞪我一眼,牵马走向八福晋。

我转身打算寻个地儿欣赏他们的比赛,结果走了几步,却见一身宝蓝色骑马装的胤祥正骑在马上,同骑着一匹小白马的兆佳•;韵雪有说有笑地并肩而行。

远望去,男子俊秀,女子清婉,当真是一对璧人。

我默默走到一个侍卫身边,问道:“今日是何比赛?为何皇子和福晋们都来齐了?”若我没看错的话,就连很久没看到的紫鸢也在,穿着浅紫色的骑马装,紧紧跟在胤祯身后。

侍卫见是我,打了个千儿,笑着回道:“听说不知是哪位主子提出来的玩法,循例的赛马后,还有一场别具心裁的比试,每队两人,皇子和福晋一组,王子和王妃一组,先是每组的第一人跑到插了旗子的位置,将旗子拔下回来交给第二人,再由第二人骑马过去将旗子插到原位,最先完成的一组则胜利。”

原来如此,我转过头,目光在胤祥和兆佳的脸上定住,低头笑了笑,转身往回走,越走越疾,最后小跑着,一口气跑回了营帐。

用过晚膳,胤祥来看我,见我卧在榻上,关心地问我是不是病了,说赛马后,阿茹娜没找着我,后来知道我安然无恙才放下心,又怪我不讲义气一声未吭地自己走掉。

我只是笑笑未答,胤祥见我神色不对,欲叫宛澜去宣太医。我朝宛澜递了眼色,她会意地出了帐子。

胤祥一直坐在榻边,不防我从身侧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臂弯里,瓮声瓮气地说道:“等明年再来塞外,你教我骑马。”

半晌不见他回答,我抬头看他,正对上他含着笑意的双眸,忽地低头在我颈间嗅了嗅。

“今晚儿吃的什么?凉拌菜心吗?可是有些酸。”

我摇摇头,“凉拌菜心没吃,倒是用一缸醋泡了澡。”

他笑出声,回抱住我,轻叹道:“不用勉强,不会骑马也没什么,你想去哪儿,我都会带你去。”

我倚着他,伸出手指轻敲着他的心口处,“我要是想去这儿呢?”

他握住我乱敲的手指,俯身在我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很久以前,你就在这儿了。”

正文 和乐聚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一年又一年的时光,快得让人抓不住那些转瞬即逝的美好。

明明前一刻还在草原上纵情嬉戏,下一刻已然登上回程的马车。明明走时的京城还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待回时便是满地黄花,秋雨寒凉。

然而寒秋却并未减少丝毫暖意,铺天盖地的火红似要淹没了整座京城。

九月中旬,五格格受封固伦温宪公主,下嫁佟国维之孙。

而九阿哥和十阿哥也定了日子,在十月初大婚。

九福晋董鄂氏,听说是太后早早相中的人,阿玛是正红旗都统,和三福晋是堂姐妹。而十福晋,则是阿霸垓部落的郡主,出身一个比一个显贵。

阿茹娜和随扈送嫁的乌尔罕都住在了京城的驿站里,除了她偶尔奉旨入宫来给太后请安外,我们几乎很难见上一面。

又回到这个大牢笼里,对草原上自由自在的日子便越发怀念,有时竟会想,为何那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我竟然没有离开呢?

“丫头,想什么呢?”

冷不防皇上这一问,将我随处飘飞的思绪瞬间拉回,轻轻晃动了下站得发麻的双腿,低头道:“回皇上,奴才只是想起了出塞的日子,一时失神了。”

皇上嗤笑一声,“看来还真不能带你出去,这才出了一回门,心就野了。”

我一听,忙不依地撒娇,“皇上,奴才知错了,奴才不敢了,下次皇上再出门,还要带上奴才啊。”我边说边从盘子里取了一只金橘,麻利地剥了皮挑了筋,双手递到他面前。

许是我谄媚的样子逗得皇上开怀,只见他接过橘子,撕了一瓣放入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又将剩下的半个橘子递给一旁的德妃,指着我笑道:“你也尝尝,这丫头剥的橘子还真甜。”

今日起得晚,我待在屋子里跟秋蝉学了一会儿刺绣,乾清宫梁总管便差人传唤,说皇上要见我。

我暗自想着,这些日子应该没犯什么大错,不知皇上见我所为何事。

待赶到乾清宫时,皇上正站在汉白玉栏杆前,负手俯视着广场。此时,艳阳已偏西,一束束金色的光芒穿透飘渺的云层斜射下来,连着下了几日的雨,今日终于放晴,令这庄严肃穆的红墙绿瓦白砖也染上了暖意。

然出乎我意料地是,皇上只望了一会儿景,便下了台阶,连梁九功安排的御撵都未坐,侧过头对我道:“丫头,陪朕走走。”

我只得随行,一路上皇上只随意问了几句日常起居,我斟酌着应答,不防已走了很远,再抬头便见永和门矗立在前。

因之前未着人通报,所以当我们一行人出现在永和宫时,德妃着实有些惊喜,请完安便过来搀着皇上请到上座。

“皇上今日怎的得空来臣妾这儿了?”

皇上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说:“折子都批完了,想到今日是你生辰,就过来看看。朕也叫老四他们几个,一齐过来在这儿用晚膳。”

原来今日是德妃生辰,皇上特地过来的,可是为何又带上我?

德妃闻言,更是眉开眼笑,起身又福了一福,“谢皇上还惦记着臣妾。香罗,黛琦,还不快上茶。”

一时间,永和宫里的宫女太监全都忙活起来,煮茶,端上各色点心和应季果品。而皇上则和德妃闲话家常起来,说得无非也都是几个儿子。听到儿子们得了皇上的嘉奖,德妃更是喜不胜收,仍不忘自谦几句。

我见自己成了局外人,索性站在一旁当布景,当着当着就溜号了。

德妃抿嘴一乐,“皇上对玉格格厚爱有加,自然觉得这橘子是甜的。”

我偷偷看向德妃,她接过橘子并未吃,似是在思考什么,正在此时,便听门外的太监进来回道:“主子,四贝勒、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来给主子请安了。”

“快叫他们进来。”德妃说着,随手将橘子放回盘子里,起身去迎来人那兄弟三人。

他们似是知道皇上也来了永和宫,规规矩矩请了安,抬头时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我。

此时,晚膳已备好。一行人移步走向饭厅,胤祥故意慢了几步,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抬头看他,刚要答,他又笑道:“因为我?”

我微窘,暗暗瞪他一眼,丢下他快步向前走,不防他伸手一拉我,险些跌进他怀里,见有小太监抬眼望过来,很快又低了头去。

我忙推开他,想来不解气,又踩了他一脚,不敢太用力,只能咬牙切齿地瞪他。

“老十三,玉丫头,怎么还不过来?”

被皇上一问,胤祥握拳抵在唇边,掩住刚刚那一声低笑,朗声道:“儿臣这就过来。”

我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走到饭厅,皇上已经落座,自是主位。德妃在他的右手边,四贝勒坐在左手边,胤祥依他而坐,胤祯则坐在德妃的另一边。

“丫头,今日没那些拘束,你也坐吧。”皇上见我站着未动,如是说。

皇上都发话了,我不敢不坐,挪了张空位坐下,抬头才发现坐的位置有多尴尬,正坐在了胤祥和胤祯中间。

德妃瞥了我一眼,很快便将目光转过去,对站在身边的香罗道:“韵雪可是还在膳房?叫她过来吧。”

香罗领命而去,皇上则好奇地问道:“韵雪?”

德妃浅笑:“就是今年选秀留了牌子的秀女兆佳氏,皇上将她送到永和宫的。这次去塞外,臣妾一直带在身边来着。”

皇上似想起了什么,点头笑道:“朕记得,是玛尔汗家的丫头吧?马骑得不错。”

德妃言笑晏晏地接道:“可不止呢,韵雪丫头不但模样好,人还聪明伶俐又识大体,知道臣妾喜甜食,变着花样做些臣妾爱吃的来,比谁都细心乖巧,臣妾真是离不开她了呢。”

话音刚落,韵雪已进来,向在座之人依次请了安。

我抬眼打量着她,和素日里淡然的装扮不同,显然是留心打扮过。一袭杏粉色百花暗纹的旗服,外罩了一件珊瑚色斜襟坎肩,袖口与坎肩同色,上面用彩色的丝线绣着一圈翩翩飞舞的蝴蝶,耳坠亦是一对银色的镂空蝴蝶,隐隐约约点缀着几颗红宝石。

果然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绝色佳人。

我自惭形秽地低了头,用力拽了拽袖子。

今日出来的匆忙,只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常服,虽是新做的,却太过素气,除了腕上戴着一只银镯子,再无其他首饰。

原本不喜欢累赘,所以除非必要场合,服装首饰一应从简,也未觉有何不可。然今日,同兆佳•;韵雪一比照,才觉黯然。

继而又想,她原就比我生得好看,再悉心打扮一番,当属翘楚之姿,我亦从未想过在容貌上胜过任何人,又有何自卑呢?

暗暗摇头轻笑,旁侧伸过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覆在我的手上,慢慢握住。

因有桌幔挡着,并未有人看到胤祥的动作。我只觉心中溢满一腔温热,渐渐松开紧攥的袖子,反手摁了摁他的手背。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浅浅地划开一抹温柔的笑,才收回手。

我侧过头,迎上胤祯淡淡的目光,“咚”地一声,像有什么敲在心口,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是无处可避,索性大大方方地抬头,随他看去。

他见我如此,倒先转移了视线。

“臣妾不知皇上今日过来,仓促之下也来不及准备,倒是韵雪这丫头心细,亲自下厨准备了几品甜点,不知合不合皇上的口味。”

德妃说着,夹了一块蜜枣放到皇上面前的碟中,梁九功用银筷夹起浅尝一口,点点头,皇上才用。

“嗯,红似玛瑙,黄似琥珀,枣香与蜜甜混合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沁人心脾。这道菜叫什么名儿?如何做的?”

韵雪答道:“回皇上,这叫‘蜜汁酒香双枣’,奴才还起了一个简单的名字,叫做‘笑口常开’。是将红枣和金丝枣去核,在其中放入糯米团,在加热的冰糖中熬制,再加入糖桂花和玫瑰露酒收浓汤汁即可。”

细看那盘中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枣和金丝枣,每一颗都半开,露出白色的内瓤,果真如人笑时露出白牙一般。

“呵呵,好,名字取得巧妙。这又是什么?”皇上抚掌笑道,继而又指着旁边一盘,雪白的盘底,当中摆放着整齐的黄金元宝,周围均匀地洒落一些浅黄色的菊花瓣。

“回皇上,这叫做‘黄金满地’,是将红薯切成大小同等的块状,再雕成元宝的形状,炸至半熟,再放入熬制好的糖汁中,入锅,让元宝均匀地裹上糖汁即可。咬下元宝时,外面一层的糖衣拔出丝且不易断,方是上品。因现下是秋季,奴才便应景地洒了些花瓣,让花香可以解一些甜腻。”

“嗯,果然是满地黄金啊,颜色夺目,雕刻的手艺也不错。”

连着两道菜都得了皇上的夸奖,德妃笑得合不拢嘴。韵雪倒沉稳淡定地很,继续介绍另外两道。

“五谷丰登,是采用糯米、黑米、玉米、红豆和黄豆煮熟后,加入白糖和油拌匀,放入笼屉中蒸熟。将白糖熬煮成汁,放入焯过水的青瓜丁和淀粉勾成薄芡,淋于其上。”

“百年好合,是将百合焯水蒸熟,红豆中放入少许陈皮煮烂,留下豆沙。再用红豆水烧开后加入糖、豆沙和百合,烧煮片刻即成。”

四道甜品,光听名字和做法已让人食指大动。

皇上逐一品尝后又点评了一番,“德妃,朕今日来你这儿可是享了口服了,看这丫头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未料厨艺了得。”

“皇上谬赞了,”韵雪闻言,神情不似刚才泰然自若,急忙回道,“奴才蒙娘娘厚爱,一心想着为娘娘做些什么,知道娘娘喜吃甜食,遂琢磨了来做。奴才愚笨,只会做些点心,皇上的‘厨艺了得’,奴才不敢当。”

德妃对她自谦的态度显然很满意,转头向皇上道:“臣妾倒有个不情之请,臣妾和这丫头倒是蛮有缘的,既是留了牌子的秀女,也该寻一门好归宿,臣妾瞧着她和十四阿哥倒是般配,皇上您看呢?”

皇上沉吟未语,我偷偷打量了下众人,德妃一脸期冀,胤祯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然那双按在膝上的手却兀自攥得紧紧的,关节发白。韵雪站在原地,同是低着头。而胤祥和四贝勒却似事不关己,优雅地夹着菜享用。

半晌,闻皇上说道:“十四阿哥若是大婚,就要搬出宫另开衙建府了,德妃可舍得?”

“自是不舍的,可是皇上——”

“再等两年吧,何况十三阿哥尚未娶妻,十四阿哥怎可逾越?”

话落,感觉有目光落在我身上,抬头,迎上皇上微眯起来的双眼,清澈的眼眸一一扫过我们几人,便转移了目光,看向德妃。

德妃明显有些不甘,又无法申辩,呐呐地应了一声,皇上又道:“丫头也别光站着了,忙活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坐下一起用吧。”

韵雪谢了恩,黛琦又在我和胤祯中间添了座椅。韵雪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侧头见我看她,轻咬了下唇。我递给她一条帕子,她才知自己额上已沁出汗珠,不知是因为忙碌还是紧张,她朝我感激地一笑,接了帕子轻轻擦汗。

未及她坐定,四贝勒突然起身,向皇上和德妃敬酒,文邹邹地说了一堆恭祝之词,我听不太懂,想来他应该是引用了不少典故,反正皇上和德妃听得开怀。

紧接着四贝勒祝贺完之后,胤祥和胤祯也依次敬酒,顺利地将刚刚冷下来的气氛又调热了起来。饮酒谈笑,如平实的百姓家一样。

德妃在胤祥和胤祯一左一右地哄劝下,多饮了几杯,话也比平时多了,不顾我和韵雪在场,谈起胤祥和胤祯儿时玩闹的糗事。难为皇上胸怀天下,日理万机,记性倒也不差,偶尔在德妃想不起细节的时候做些补充。我和韵雪完全忘了身份的尴尬,听得尤为认真,还鼓励德妃多说一些。四贝勒虽话最少,只是在一旁看着,然嘴边的笑容却一直未散去。

谁说举杯销愁愁更愁?

在这样的夜晚,热闹的永和宫,点点烛光映衬着每一个人的笑脸,浓浓的亲情弥漫在其中,我只觉,分外温暖。

正文 做贼易

“澜儿,你走快一点。”

“小姐,你说的是‘走’,不是‘跑’啊。”

我转头瞪了她一眼,她撅起嘴巴,紧紧攥着食盒,小跑着跟上来。我低头刚走了几步,又听她在身后小声说:“小姐,咱们这样做,真的妥当吗?”

我点着她的额头问:“你听不听我的话?”

宛澜乖巧地点头,“自然是听的。”

我满意地笑道:“乖,那就别说废话。记住,一张嘴巴,两只手,就是要少说话,多做事。”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好闭了嘴,跟在我的身后,一路低着头做贼心虚般来到乾西五所。

蹲在游廊外,探头朝院门望去,门半开着,两个小太监正抱着手臂倚着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朝宛澜示意了下,她些许不情愿地看着我,可怜汪汪的大眼睛似是在控诉着我让她做一件多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快去。”我压低了声音道,她才站起身,拎着食盒朝那两人走过去。

“澜姑娘?”他们见到宛澜很是诧异。

因为宛澜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从声音分辨出,她还是很紧张,“嗯……我家小姐说了,说……今儿是十三阿哥的生辰,小粮子跟十三阿哥去了永和宫,留下你们两个看门怪可怜的,就让我……我来送些点心犒劳你们。”

终于说完事先教给她的说词儿,不只是她,连我都轻吐了口气,又听其中一人似有犹豫道:“玉格格的好意咱们心领了,只是这——”

“诶,我说你怎么这么磨叽,玉格格是体贴咱们,玉格格的赏赐你都敢不要,回头主子知道了,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另一人抢白道,紧接着双手接过宛澜手中的食盒,笑道,“辛苦澜姑娘一路送来,进耳房吃口茶,暖暖身子吧,深秋露重地,寒气大着呢。”

宛澜顺势点头道:“好,我就叨扰两位小公公了,不瞒你们说,这些点心可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呢,只是我家小姐不常下厨房,若是做的不好吃,你们可也别嫌弃。”

眼见宛澜渐渐入戏,话也不再说得磕磕巴巴了,我暗暗称赞,孺子可教也。

“哟,瞧姑娘说得,咱们做奴才的,怎么敢嫌弃主子呢,而且玉格格人那么好,跟我家主子又……呵呵……”

后面的话没听清,三人已进了东边的耳房,宛澜跨过门槛时悄悄朝我这边看来,示意我可以了。

耳房的门刚一关上,我便蹑手蹑脚地穿过院门,贴着窗下朝正屋移动,侧身闪进那扇半开的门。

做贼,原来也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很有成就感地整理了下衣服,原地打量起胤祥平日起居的地方。不算大的一间房,对着门处是一条暖炕,中间摆着一方小小的紫檀木桌,五彩釉茶壶和茶杯小巧而精致,桌上随意放着几本书,想来是常看的,书页都有些卷了起来。墙上没什么新意地挂着几幅字,洒脱大气。

时间紧迫,未免被人发现,我不敢停留太久,绕过屏风走到床边,拽起枕头将一路上紧紧攥在手里的荷包放到枕下,用枕头压好。琢磨了会儿,又拽出小小的一绺流苏,心想,这样应该不会很明显又不至于被忽略,才放心地起身。手搭在门边上刚要出去,院子里却响起了胤祥的声音。

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心虚地转身退回屏风后面,一侧束起的的帘子刚好挡住了我。又想到宛澜还在耳房,我躲在这里,迟早会露陷,可是现在出去,很……尴尬。

我正犹豫着不知所措,胤祥已经迈进了屋子。

“十三阿哥——”

嗯?这个声音是……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帘子的一角,忍不住隔着屏风看过去。胤祥站在屋里,韵雪站在屋外,一只手轻扶着门边,斟酌着道:“十三阿哥不请我进来坐坐吗?”

“韵格格,这……怕是不太方便吧。”

韵雪闻言,低了头,继而又道:“是我莽撞了,还请十三阿哥见谅。”

“无妨。”

短短的一句,再无其它。

韵雪一滞,有些尴尬地缩回手,“十三阿哥今日生辰,韵雪人微,也未备下厚礼,只绣了一个香囊,希望十三阿哥能收下。”

胤祥低着头看着她复又伸出的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香囊,浅浅笑道:“韵格格,也许我们之前有些误会,这香囊我不能收。”

她倒似料到会得到这番回答似的,不言,却也不收回手,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莞尔道:“十三阿哥有意中人了吗?是玉格格?”

话一出口,胤祥却收回了笑,言语之中虽无怒气仍让人心生寒意,“这件事似乎与韵格格并无关系,”他转过身,走到暖炕边坐下,命令道:“小粮子,夜深了,送韵格格回永和宫!”

“不用,我认得路。”

韵雪转身欲走,胤祥又突兀地说了一句,“德母妃属意韵格格和十四弟,我也不会另做他想。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德母妃,韵格格的心意,恕我难成全。”

“我的心意?”韵雪遥遥地望着他反问道,声音微微发抖,“你可曾真正注意过我?在塞外的时候,因为你随意说了一句我绣的香囊好看,我便不眠不休绣了整整一夜,熬得眼睛都红了,却从未见你戴过它。还有临离开时的那场赛马,若不是玉格格不会骑马,想必我根本没有机会站在你的身边。我不遗余力地讨好德妃娘娘,求得她的看重和欢心,奈何她却执意要撮合我和十四阿哥,连你也……”

她轻轻一笑,却笑得凄然,“十三阿哥想要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而饮,倒证明我没看错,十三阿哥诚为可托一生之人。”

“你既知我,何故如此?”胤祥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韵格格,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完美。”

“我知道,”她上前一步,又退了回去,似是下了重要的决定般坚定地说道:“十三阿哥,就算普通的官宦之家,三妻四妾也道寻常,更何况你身为皇子,是绝对不会只娶一位福晋的。皇室的婚姻是建立在何基础之上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地多。如何权衡这其中利弊,你也更加清楚。”

话音刚落,胤祥“霍”地起身,难得素来温和的他,也会有如此失控的举动。

“哼,”胤祥一声轻笑,“韵格格原来竟是腹藏锦绣之人,只是,刚刚那段话我不希望再听见第二次。”

韵雪一诧,继而面不改色地道:“出来这么久,我是该回了,不打搅十三阿哥休息了。”

韵雪走了,胤祥重又坐下,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近在咫尺的对话终于告一段落,我只觉似有什么憋在胸腔里,抑郁地难受,重重地吐了口气,恍然惊觉已来不及,胤祥闻声几步跨了过来,怔怔地站在屏风前,看着躲在帘子后面的我。

胤祥的脸色很不好,苍白憔悴,想到他刚刚的样子,神态、语气都不似我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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