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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起来很好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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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秒,她深吸一口气,颤着手去牵男人的手。
  阙清言的手非常漂亮,却漂亮得不女气,指骨修长分明,指腹带着翻阅资料的薄茧。
  林棉全身血液往上涌,心跳噪得犹在耳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想给阙清言拿把伞,走出露台前还偷偷地亲了下伞柄。本来她以为能间接亲到他的,没想到拿了伞以后,他已经不在花园里了。
  ……
  林棉忍着五官六感带来的强烈羞耻感,低眸牵起阙清言的手,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掌心。


第21章 
  掌心倏然被一吻而过; 皮肤传来的温热吐息和柔软触感只是在一瞬间。林棉的动作太快,眼睫不经意在阙清言的腕骨上擦掠而过,带过稍纵即逝的触痒。
  林棉还牵着对方的手; 她刚洗完裙角上的酒渍,指尖冰凉,他的手却是热的; 让人忍不住想蹭上去握紧。
  林棉心跳如擂鼓; 在心里迅速估算。
  说好的一分钟; 大概还有三十秒。
  只有这一次机会。
  周围空无一人,她压着心跳抬眼看阙清言,脸红得能煮虾子; 眼眸却清亮,像得食饱腹的小动物,眉目间衬着细微的光泽。
  阙清言正垂眸看林棉,眉眼深邃。他此刻的神色辨不出情绪; 但至少没有拒绝她; 也没有收回手。
  还在追人阶段,太亲昵反而得不偿失。林棉本来只是想亲一下他的掌心; 顶多再抱一把,接着等回公寓以后跑几圈消化消化; 顺便降降火。
  可……
  林棉紧张得手心发汗,抿唇观察阙清言的神色; 提着一口气; 一点点踮起脚凑近他。
  可照现在的情况; 她根本就不知道点到即止这四个怎么写,满脑子都是得寸进尺得寸进尺得寸进尺……
  林棉屏声静气,心虚闪躲的目光从男人的下颚弧度挪上去,停在对方的薄唇上。
  阙清言的手还被轻轻拽着,她只虚攥着他的指节,力道不大,却很紧张。
  她想吻他。
  阙清言眸色微动,不露声色。
  林棉踮起脚,慢慢凑上去……
  两人越来越贴近……
  蓦然间,她的动作停住了。
  林棉:“………………”
  她的目光落在阙清言的下颚上,维持着踮脚的动作,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就算她踮脚了,还是……够不到他。
  ……
  阙清言见林棉扒着自己的手,沉默几秒,戚戚然抬眼和他对视,一腔躁动的热血憋了又憋,憋出一个字来,“您……”
  两人虽然咫尺距离,但他不俯身,她就永远够不到亲他。
  林棉压下心里那点已经烧沸腾的小心思,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半晌装着诚恳道:“您的睫毛……可真长……”
  阙清言:“……”
  一分钟早就过去了。
  本来还有机会抱一下的。林棉又委屈又泄气,松开手,站回去调整了下呼吸,红着耳朵小声道:“我的筹码已经要完了,您……”
  她试探性地看阙清言,问:“您还记不记得,我刚才……”
  虽然说林棉是向阙清言要了一分钟的记忆,但他又不是真的失忆。这一分钟她用来牵个手抱一下什么的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亲了他……的手,要是他跟她秋后算账……
  阙清言目光扫过林棉小心忐忑的神情。
  在他知道林棉不是他的学生之前,她在他面前态度局促而拘谨,他把这当成一种身为学生对他这个教授的回避心理,后来才发现她不仅不是他的学生,还对他有着别的心思。
  感情是一种软性合法权益,即使对方是一个小姑娘,阙清言也不会用自己的认知去臆断林棉对自己的喜欢。
  但在他的价值判断里,作为一个具有成熟认识能力的人,必须对每段感情有所态度,或是直接拒绝,或是选择接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自己陷入暧昧不定的局面。
  以往对于别人,阙清言的态度一概是不予回应,但对于林棉,他的包容限度要高于别人。
  这种包容甚至是引导性的。
  林棉心跳剧烈,一口气还没缓上来,就听阙清言淡然问:“刚才是想吻我?”
  太,太直白了。
  “……”林棉根本缓不下去,脸色通红,脑袋空白了半天,没头没尾地吐出四个字,“您……您太高了。”
  想吻也吻不到啊……
  仔细听,语气里有一点不甘,还有一点羞愤。
  林棉还想观察观察阙清言是不是生气了,就见他俯身下来,漆黑的眼瞳衬着走廊外的光色,意外地压出一些笑意来。
  “在刚才那种情况下,”阙清言轻描淡写道,“够不到我,你可以拉我的领带,甚至可以借我的脚来垫高,最坏的情况是,你也可以向我求助。”他顿了顿,才继续,“询问我能不能弯下来,让你够到。”
  “……”
  林棉闻言彻底僵愣,反应了良久,噌的一下,瞬间觉得从手指尖到头发丝都烧了起来。
  他他他他这是在教她怎么……怎么亲他吗?
  “您,”林棉顶着张熟透的脸,话都说不完整,“您是……”
  “不不是,是我,我……”她改口,悔得不能自已,轻声问,“我现在知道了,我能再试一次吗?”
  “Quinn,小姑娘没怎么样吧?”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阙清言闻言,将目光投向出现在回廊尽头的程泽。
  两人离开得太久,程泽还以为林棉身上的酒是自己侄女泼的,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还是找了出来。
  “咳,不好意思,”程泽一见阙清言跟小姑娘在回廊这边面对面聊悄悄话,瞬间回避,猛咳两声补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找错地方了。”
  林棉心里追悔莫及,等程泽走后,贼心不死地看向阙清言。
  她的目光乌黑而湿漉漉,像扒拉着食盆等待投喂的小仓鼠。
  阙清言垂眸在林棉脸上停驻片刻,没再继续话题,
  他没有给她再试一次的机会,微勾起唇,道:“回去吧。”
  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林棉看他,半晌才道,“我,我再去一趟卫生间,您先回去吧。”
  林棉万念俱灰地又转回卫生间洗了两把冷水脸,委委屈屈地对着镜子杵了十分钟,等脸上热度降下来后才回了餐厅包间。
  一顿饭吃下来,阙敏奇怪了。
  小姑娘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反倒一副恹恹的样子,问什么都兴致不高。
  “你跟人家小姑娘说什么了?”阙敏把女儿交给阿姨抱,悄声转向阙清言询问,“怎么一副给欺负了的样子?”
  对于她的猜测,阙清言没解释。
  想了想,阙敏觉得阙清言确实也不是这种人,又问:“那就是刚才被洒酒了,现在还不舒服?”
  程泽刚才有幸看到两人独处的一幕,再结合林棉回来失魂落魄的神色,打趣地替阙清言回:“估计是被Quinn拒绝了。”
  话说的声音小,林棉没听到。
  怎么可能?阙敏一点都不信,索性直接笑盈盈地对林棉开口:“棉棉,刚才我撒了你的裙子,太不好意思了。要不这样吧,改天选个你有空的时间,我赔你一条喜欢的。”
  阙敏实在喜欢林棉,也没等拒绝,又说:“我带了行李箱来,等下先凑合穿一穿我的衣服,免得不舒服。”
  “对了,”阙敏心血来潮,问,“棉棉你现在住在哪里?”
  林棉拿着酒杯,被问得一愣,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道:“安厦国际,住在公寓楼里。”
  安厦国际……
  阙敏听着有些耳熟,迟疑问:“是——”
  她看了看阙清言,又看了看林棉:“已经住在一起了?”
  ……
  五分钟后,林棉又去了趟卫生间。
  ……去洗第二次不小心被倒在裙子上的酒渍。


第22章 
  从会所回来的三天后; 编辑给林棉打了个电话。
  下一期杂志刊要做一个木眠老师的专栏访谈,在此之前编辑跟林棉商量好了时间,隔天带了两个助手过来。
  带来的两个助手; 一个负责问答笔录,一个负责摄影。三个人搬弄仪器在林棉公寓里找了一圈,没能找到一个搭采访布景的地方。
  “老师; ”编辑从客厅逡巡到卧室; 又进了林棉画稿的工作间; 第三次从工作间探头,忍不住商量,“你能不能暂时把墙上的海报给撤了?”
  其实按照环境来说; 工作间的落地窗朝阳,采光非常好,很适合排采访照。
  但木眠老师,一个画少女纯爱漫画的漫画家; 在工作间里贴满了恐怖电影的宣传海报; 随便一拍就是一张夜半惊魂午夜凶铃,这采访还要不要做了?
  前两天林棉抽空去了会所; 回来后又在脑海中反复回忆那个踮起脚都没能吻成功的吻,革命斗志暂时偃旗息鼓; 在公寓里无所事事地消沉到现在,早欠了一堆稿子。
  此刻她从稿子中抽空探出头; 额角抵了会儿压感笔; 舍不得道:“这些是限量签售海报……你要撕就撕我吧。”
  “不撕下来; 遮住也行。”编辑让步,“以前我寄过来的样书,里面有漫画本的周边海报,不然先用那些海报遮一遮。对了,老师你把那些海报放哪儿了?”
  木眠老师咳了一声,软声回:“忘记了。”
  以前编辑寄来的少女漫样书,无一例外都会被她塞进书柜角落深处,要找出来都困难,更别提周边海报了。
  “……”就没见过有哪个漫画家这么不待见自己画的少女漫的。编辑磨了磨牙,直接道,“那就找漫画手稿贴起来。”
  工作间不缺画废的漫画手稿,编辑和两个助手翻了翻桌案上的一沓手稿,翻出几张像样的,打算遮掉墙上的海报。
  片刻后,编辑拿了画稿,边看边疑惑问:“老师,这是下回要出场的新角色吗?”
  手上的两张画稿,画的都是同样的两个人。
  其中一张稿子上,小姑娘拉着男人的领带,霸气侧漏地吻了上去。
  另一张,小姑娘踩着男人的皮鞋,依旧霸气地吻了上去。
  木眠老师跟着看了会儿,幽幽回:“不是,是我在模拟演练。”
  最后四个字念得一字一顿的,显然怨念深重。
  那天林棉在会所洒了两回酒,等吃完饭,阙清言开车把她送回了公寓。
  她走前只来得及跟阙敏一行人打了声招呼,还没有解释住在同一公寓的事。阙敏心里默认两人已经同居,笑得一脸意味深长,走前还殷切地留了林棉的电话。
  车里,林棉思忖片刻,还是问了:“我和您不住在一起的事……不向他们解释,可以吗?会不会对您不好?”
  阙清言开着车,闻言开口:“这件事我会给阙敏打电话解释清楚。”一顿,又道,“她不是乱说话的人,不用太担心。”
  “不是的,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林棉小声补充,“……我是怕您会介意。”
  她没好意思说,出于自己心里那点隐秘龌龊的小心思,就在刚刚阙敏误会他们在一起时,她居然不是那么快想澄清。
  林棉红着脸暗暗腹诽,她实在太没脸没皮了。
  想到刚才那个失之交臂的吻,林棉又悔得想挠车窗玻璃了。她偏过头,借着车窗倒影,看到了主驾驶座开着车的阙清言,他正注意着路况,眉目如画,在车窗上倒映出英隽深刻的侧脸来。
  林棉红着耳尖,悄悄地伸手,在车窗倒影上,用指尖摩挲了下他的唇,又迅速地缩回了手。
  “衣服……”林棉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道,“衣服我还穿着,等我回去把衣服洗干净了,明天就来还您。”
  她之前的裙子洒了酒,身上的衣服还是借的阙敏的。
  “衣服不用这两天就还。”阙清言顿了顿,道,“过几天我在S市有讲座,不会在公寓。”
  这几天他都不在了……
  林棉抿唇:“您……什么时候走?”
  “今晚。”阙清言察觉到她的迟疑,随口问,“怎么了?”
  他今晚的航班,那中午还把她带去会所吃饭,现在还送她回公寓……要耽搁不少整理行李的时间。
  林棉突然发现,她虽然特别特别喜欢阙清言,但对于他的工作和生活安排却一概不知,显然处在一个摸黑的状态,有时候甚至还不如徐逐知道得多。
  她想挤进他的生活,光暗示明示都不够,必须……必须要找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林棉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愣了几秒,突然低声问:“我可以追您吗?”
  “……”
  车开过减震带,在红灯前缓缓停了下来。
  借着等红灯的空隙,阙清言侧过脸看向林棉,眉眼被光线勾镀上一道矜敛的轮廓,黑眸沉沉,没有接话。
  林棉对上他的目光,准备好的解释瞬间卡了壳:“我,我不会追人,也是第一次追您。”
  “所以很多事都不懂,”她简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一段话用尽了这辈子的厚脸皮,不死心道,“有时候我不懂怎么追您的时候,您可不可以像……像中午那样……教我?”
  中午阙清言只是言语教她,要是真的行动上……
  林棉想象了下场景,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心动过速被送进医院了。
  追人能追得这么狗胆包天理直气壮的,木眠老师是古往今来第一个。
  阙清言听完这番话,捏了捏眉心,低眼一笑。
  那天生日宴上阙敏问他,从哪里捡来这么个宝贝。
  还真的是个……
  “你要追我,还想我教你怎么追。”阙清言顿声,淡然问她,“林棉,谁给你的胆子?”
  这句问话到了他这里,被压低了尾音,没有质问的严厉语气,倒是像简单的疑问,在林棉听起来,无端勾出几分禁欲撩人来。
  她脸上一热,乖巧回:“……您,您啊。”声音压得太小,也不知道对方听见没有。
  此刻红灯结束,阙清言打了个转向,驶入回市内的路线。
  林棉还在等他的回答,蜷着指尖,惴惴地出声问:“不可以吗?”
  要是别人对阙少说这样的话,早就被甩冷脸扔下车了。
  阙清言修长的手指叩在方向盘上,看了眼时间。
  他沉吟回:“等回来再说。”
  。
  因为阙清言这句话,林棉这几天过得都异常煎熬。
  以至于在接受杂志采访的时候,还处于心不在焉的走神状态。
  阙清言没有当即回复她,是觉得她追他的决心没有那么强烈,所以在考验她吗?
  不然……不然为什么晾着她?
  “……下一个问题,”编辑微笑,“那么想问一下,作为畅销少女漫画家,老师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比如关桃老师平时就喜欢去风情小镇旅游……”
  林棉:“看惊悚恐怖电影。”
  “……”编辑保持微笑,转向举着录音笔的助理,“这一段别记,文字记录的时候改成看肥皂剧,看小清新文艺片,除了恐怖片,其他什么都可以。”
  如果阙清言回来以后,直接拒绝了她怎么办?
  “老师你的漫画已经是畅销作品,那么在成功以前,有过什么让你觉得遗憾的事情吗?”
  林棉:“没能长到一米八八。”
  当时要是……要是再高一点就能亲到了。
  “木眠老师,”编辑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由衷问,“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林棉回过神,问:“什么?”
  编辑看着她那双清纯无害的漂亮杏眸,把一句“想揍你”咽了回去,继续下一个问题:“能画出动人的少女漫是很耗灵感的,那么老师你平时创作的灵感是来源于哪里呢?”
  就在编辑下意识地觉得会从木眠老师嘴里蹦出“天赋”两个字时,林棉思虑片刻,反问:“到时候这些都会登刊吗?”
  编辑点头:“基本会的。”
  林棉想好了话,揉了揉脸,开始回答刚才的问题:“是因为一个人……”
  最后拍采访照的时候,林棉不是戴着口罩拍的。
  木眠老师第一次以真容露面,编辑激动地抓着摄影助理来来回回凹了数十个造型,把在工作室里画稿的木眠拍出了唯美大片感,就差没出一套写真集了。
  临走前,林棉又难得开口问编辑预定了样本。
  “杂志出刊以后我肯定会寄一本过来的,”编辑多问了句,“老师你是想看照片吗?不然我单独洗一份出来,到时候一起寄给你。”
  “不用了。”
  林棉看着墙上新贴上去的手稿,轻咬着压感笔,默默想。
  她是想……把杂志给一个人。
  。
  这周K大的国际经济法课,阙教授出外差讲座,来代课的是手下带的博士生。
  林棉每天例行下楼跑圈,跟周围巡逻的安保混了个脸熟,虽然知道阙清言还没回来,但还是抱着碰运气的小侥幸来上了课。
  没有阙教授,阶梯教室趴着睡倒一片学生。一旁的许彤撑到一半,神情涣散地痛苦道:“棉棉姐,我先睡一步啊。”
  林棉的睡眠依赖症的对象显然只有阙清言,这会儿讲台上换了人,她清醒得还能帮许小彤记笔记。
  记到一半,林棉搁下了笔。她摸出包里的手机,划开屏幕,慢慢戳开微信。
  阙清言的微信头像没有变过,动态一片空白,两人上一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发的那条上。
  在每个社交平台上,他好像一直都像这样低调内敛。
  就在不久前,林棉意识到她似乎没有深入了解过阙清言后,偷摸着去查了他的Facebook。
  他在英国留学的那几年,多多少少会用Facebook,上面寥寥几条动态,每一条下都有几百近千条留言。
  留言的有同校人,也有陌生人,多数都是形形色色的女人。
  林棉浏览完那些或暧昧或露骨的搭讪,心里脑补的小剧场已经把手帕给咬出了虎牙印。
  好在阙清言对于这些搭讪,从来没有回复过。
  不对……
  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他不回复别人,八成也不会回复她。
  等过两天阙清言回来以后,说不定就会用冷感低沉的声音无情地告诉她:“我不接受你追我。”
  “……”
  林棉脑袋磕在笔杆上,要被自己的脑补给惨哭了。
  惨完一节课,林棉和许彤打了声招呼,决定暂停脑补,还是回公寓赶稿比较现实。
  出了教学楼,沿着林荫道走到一半,林棉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同学!”男生急得叫住她,“等一等!”
  林棉循声回头,出声叫住她的是之前那个小男生。
  “……”
  怎么又双叒叕是他??
  林棉默了默,客气地开口:“……学长,是真的不用还伞了。”
  男生追上来,闻言喘了口气道:“我不是想还伞,我是想问……”他脸上腼腆的红着,停顿一下才继续,“你是木眠吗?”
  他问的猝不及防,林棉愣住了:“啊?”
  “我前天在网上看到照片了,”男生解释,“当时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跟你很像,越看越觉得你就是木眠,我没想到你就是她。”
  林棉艰难道:“我……”
  “我以前不知道你就是木眠,怪不得之前会在T市的签售会上碰到你。”男生是纯粹的激动,言之殷殷,“你应该不是K大的学生吧?是来听课找创作灵感吗?抱歉我之前还叫你学妹——”
  本来林棉还想下意识地否认,但对方似乎已经笃定了她就是木眠,似乎还有进一步跟她探讨漫画的意向。
  林棉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小男生好像还蹲在自己挖的恐怖漫大坑里。
  这么一想,瞬间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危难保。
  刚才她在课上戳开微信的时候,编辑好像也给她发了信息,当时她在出神想别的事,没仔细看。
  发的什么来着?
  林棉后知后觉地打开微信,补看了一眼。
  编辑:【老师,我把你的采访图提前放在官微上宣传了,留言涨了好几倍,惊不惊喜?】
  林棉:“……”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啊……
  然而最惊喜的还没到,林棉硬是被男生拉着聊了十分钟的漫画后续剧情,抽空抬眼一看,林荫道转角处正走来一行人。
  林棉睁大眼,目光定在了中间的男人身上。
  阙清言下午刚到不久,院系里还有一个会要开,他出了航站楼,直接开车回了学校。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教授的。”男生跟着林棉望过去,也发现了迎面走来的阙清言,低声愕然道,“阙教授?”怎么说谁就来谁?
  宽阔的林荫道上没什么人,阙清言一眼就看到了杵在路边的林棉。
  林棉看他偏头和身旁的教授说了句话,接着抬眸看她,脱离人群径直走了过来。
  接近一周没见面,看着那道颀长挺拔的熟悉身影,林棉克制住自己的心跳,拼命忍着才没人前失态地扑上去。
  等人走近了,林棉小声叫他:“阙教授。”
  阙清言应声,问:“来上课吗?”
  “我们刚下课,在这逛呢。”男生笑着插话,恭敬地打招呼,“阙教授好。”
  阙清言注意到一旁还有人,目光扫过男生,神情微顿,像是不经意问:“跟朋友一起来上课?”
  男生点头接话:“我们是同学,一起上您的国际经济法课的。”说完热情而亲昵地看林棉,补了句,“是吧?”
  “……”
  不是!!!
  我们没有那么熟啊小同学!!!
  林棉真的要哭了。
  阙清言还有会要开,走之前林棉眨着水汪汪惨兮兮的眼睛目送他,揣着几百句想跟他说的话,简直是望眼欲穿。
  男生刚在教授面前帮自己的偶像兼暗恋对象打了掩护,谦虚道:“不客气。”
  “我……”
  林棉艰难道:“……那我谢谢你。”
  。
  当晚吃过饭,林棉抱着靠枕在地毯上滚了三个来回,持续了十分钟的心理拉锯战,最终暂停了放到一半的电影。
  阙清言回来了,就在楼上。
  ……楼上的楼上。
  阙敏的衣服已经洗完晾干了,林棉叠好放在衣物袋中,靠着衣柜摸了摸雀跃蹦跶的心跳。
  三分钟后,林棉乘电梯来到十楼,无比紧张地摁了门铃。
  阙清言刚开门,垂眸对上了她的目光。
  “我来还……”林棉磕巴,“还衣服……”
  只是还衣服的话,还了就没理由跟他说话了。
  衣服袋子递到一半,林棉又收了回去,乖乖地把袋子贴胸口抱好,又不打算给他了。
  沉默几秒,她别开脸,抿唇说了实话:“我其实不是来还衣服的。”
  “我刚才看了恐怖片,有一点怕。”林棉的耳廓慢慢红起来,声弱着说,“所以我想见您。”


第23章 
  自从被阙清言发现她不是他的学生后; 林棉就一直没在他面前撒过谎。
  但刚才那句话,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才是真的。
  林棉也没顾得上这话到底瞒不瞒得过阙清言; 给自己洗脑了三遍小谎怡情,酝酿酝酿了情绪,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下手上的衣袋; 接着才抬眼看向他。
  “阙教授; ”她卖惨能力一流; 声音又乖又软,“我公寓里没有人,现在又不敢一个人; 能不能先在您这里暂时待一会儿?”没等他回,林棉又可怜兮兮地补了句:“就一会会儿,等我好点了马上就走的……好不好?”
  阙清言目光落在林棉的脸上,顿了一瞬; 将门让开了:“进来吧。”
  “拖鞋是新拆的; 不合适可以告诉我。”他回身在玄关给她找了双拖鞋,才平静问; “一个人看恐怖片?”
  阙清言答应了。
  幸好他没有继续问她,为什么非要看恐怖片……
  林棉心虚地小声:“嗯……”
  她像是真的被恐怖片吓到了; 鼻尖红红的,神情也戚戚然。从阙清言的角度看去; 她眼眸湿润得潋滟分明; 像只蜷缩着茸毛的小动物。
  递拖鞋时; 阙清言的黑色衬衫袖子挽至小臂,随着动作露出手腕上的表。
  林棉看了一眼,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后心跳不可控制地加速了。
  手表还是她给他的那一块。
  他没有摘。
  “我能不能……”阙清言递完拖鞋,还没往内厅走,就听见林棉出声,“能不能把画稿搬到您这里来画?”她没忍住,补了句,“我想跟您一起。”
  她在想方设法地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阙清言闻言停了脚步,回过身看她。
  林棉还站在门口没进来,显然对自己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没有什么自觉意识,红着脸解释:“我在您这里没什么事干,总不能……一直看着您。”
  话音刚落,林棉心说,其实她是想看的,但要真的什么事都不做,就光看着阙清言,她怕他到时候扔她出去。
  阙清言一时间没回答。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她因为看恐怖片后怕而来找他,还要搬画稿过来一起工作,这其中的亲昵意味,阙清言不会感觉不出来。
  再联系到上周林棉问自己能不能追他,如果他再想得深一些,几乎可以把今晚当成是一次暗示性十足的投怀送抱了。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明明羞赧得脸红耳热,言语却坦率直白得不行,还总要试探性地探爪子过来挑衅他的底线,并且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于是一向自诩还算正人君子的阙清言敛眸,神情不变地回了一句:“今晚还怕的话,也可以顺便搬床被子上来。”他继续往内厅里走,声音低而磁,压了笑随口问,“需要我把卧室让给你吗?”
  “……”
  这句话的意味明显暧昧。林棉原地愣了十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红耳赤地滚下楼去,五分钟后,只拿了画稿需要的东西上来。
  阙清言留了门,等林棉拿了手稿和数位屏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客厅办公桌前翻阅资料,一旁的电脑屏幕亮着,屏幕上还连接着语音通讯。
  办公桌摆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阙清言的手边放着一杯咖啡,正对面的位置是一杯牛奶,还散着热气。
  牛奶是刚热的,还散着温热醇厚的奶香,是给谁喝,显而易见。
  林棉踩着绒软的棉拖,一步一挪的走了过去。
  桌案很宽敞,两个人办公绰绰有余,即使她坐在他对面画稿,也完全不会占地方,更加不会打扰他。
  可……
  林棉踌躇地停在办公桌前,目光偷摸着扫了眼四周。
  在办公桌旁只有一张实木椅,就是阙清言的位置。除此之外,她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没有看见别的椅子。
  阙清言在桌上给她热了牛奶,显然是让她坐在这里的意思,但他却没摆位置。他不像是刻意要刁难她的人,要是真的不欢迎她,刚才就可以直截了当地拒绝她,也不会给她倒牛奶。
  可现在的事实是,真的没有别的椅子……
  没有座位,她要坐哪里?
  阙清言低眸在卷宗上标了一句注解,余光瞥见林棉走近,写字的动作没停,开口道:“坐吧。”
  “……”林棉还没反应过来,又环视一圈,顿时觉得有些茫然,小声提醒,“您这里没有其他的座位……”
  阙清言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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