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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起来很好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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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清言应了一声,淡淡道:“不是说跟我一起?”
  林棉愣了下,她刚才说,她想跟他一起……工作。
  但他现在的意思是,她是跟他一起坐吗?
  坐,坐哪里?
  “……”
  林棉慢慢回过味来,他是想她坐他腿上吗?!!!
  偏偏阙清言这时候还搁下钢笔,翻了一页资料,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继续问:“不想坐吗?”
  “……”漫画家的场景脑补能力在这个时候充分发挥效用,林棉脸色已经不能用通红这么浅薄的词来描述了。她心跳得剧烈无措,完全呆在了原地。
  她心说,她当然想坐他腿上……
  但他显然是在开玩笑啊啊啊啊……
  半晌,深呼吸几次才平复下心跳的林棉缓过劲来,默念无数遍冷静,可怜巴巴求饶道:“我我错了。”
  “我不应该骗您的,”林棉耳朵尖发烫,诚实坦白,“我其实不是看恐怖片觉得怕,才上来找您……我就是,就是想来看您。”
  我就是想来看您。
  阙清言听到她的话,修长的手指叩住翻页的资料,神情反倒微诧了下。
  其实他不是为这事才逗她。
  她几次三番地过来撩拨他,他再有绅士风度,也该回应她得寸进尺的挑衅,礼尚往来一次。
  而这次算不上惩戒的举动,反倒又给了她机会言语撩拨了他。
  真是……
  林棉见阙清言终于放下手里的案卷资料,指骨抵着眉廓按了按,侧过脸抬眸看她。
  他身上穿着黑色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两颗,依稀能见到锁骨的光景,禁欲清明中透出几分勾人欲念来。
  林棉看着出神了下,心跳有些不稳,在心里默默补了句他好像没戴领带……还没出神完,就见阙清言眼角眉梢流露出些笑意,没说话,站起身来,进书房给她搬了把椅子。
  这回林棉安安分分地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打开电脑,插上数位板,摊开记灵感的手稿,眼观鼻鼻观心地揉了揉脸,窝在椅子里开始干正事。
  阙清言关掉电脑语音通讯的静音,耳机另一头程泽的声音传了过来:
  “……所以按照国内目前的仲裁来说,我觉得Quinn你这个案子风险很大,当事人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能成功反诉的几率非常小……”
  阙清言边接通着语音通讯,边翻诉讼案的卷宗资料,应了一声。
  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见林棉正撑着脑袋画稿,一双杏眸乌黑,眼睫垂落,神情专注,难得的认真模样。
  “证据没有全部调取完,离庭审还有一段时间,我没有撤销代理的打算。”阙清言的眸光深邃,顿了顿,又低缓道,“先把牛奶喝了。”
  后半句话是对林棉说的。
  表面冷静实则正在乱涂鸦的林棉闻言抬起头,跟他对视了一眼,乖乖放下压感笔,端起了还温热的牛奶杯。
  程泽听得愣了愣,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的,问:“都这个点了,Quinn你家还有客人来啊?”
  阙清言平静回:“林棉。”
  听到他叫她,正在喝牛奶的林棉又抬起头:“啊?”
  她牛奶喝到一半,唇边还留着一圈奶胡子,阙清言目光在她湿润的唇角停留一瞬,抽了张纸给她。
  他还在跟人通讯,林棉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无声地用口型道了谢。
  “……Quinn,”程泽哑然良久,不确定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夜生活了?”
  。
  等阙清言挂断通讯后,林棉也刚好把玻璃杯里的牛奶喝完。
  她重新拿起笔,忍住往阙清言方向看的冲动,努力把视线掰正回电脑屏幕。
  屏幕空白的稿纸上正画着一团乱七八糟的曲线,林棉压着杂乱的心跳,心不在焉地清空了画稿,继续神游式抽象创作。
  她其实还有话憋着没说的。
  上一周她说要追阙清言,还不怕死地问他能不能教她怎么追他,但那个时候他临近出差,所以就告诉她回来再说。
  现在他已经回来了,还正好跟她面对面地坐着,她……要不要壮着胆子问问?
  林棉想到一半,突然心道,万一阙清言不给她追他的机会,直接拒绝掉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棉心里蓦然一哽。她试着在脑内模拟了下被拒绝的场景,顺便把场景和台词编了下去,连当场泪奔的路线都模拟好了。
  脑补完,林棉惶惶然抬眼,飞快地看了一眼翻资料的阙清言。
  他下午才下的飞机,又一刻没停地回学校开了会,现在还在看代理诉讼案的卷宗,英隽的脸上已经能看出些微疲色了。
  林棉回忆了一番今晚阙清言的举动,心说,她刚才无论是说什么,只要是稍稍亲昵的话,他都一反常态,一句不落地有来有往给了她。
  林棉条理清晰地分析了遍,得出结论,一定是因为阙清言今天太累了。
  太累了,所以他……现在脾气不好。
  要是她再当面跟他提追人的事,不知道他到时候又会说什么让她脸红到死的话来。
  不然……还是不要直接开口跟他说了。
  但是不说,她又……
  林棉思忖片刻,踌躇半晌,拿出了手机。
  对面,阙清言刚传完资料,电脑还登录着微信,翻阅资料的间隙看了眼电脑屏幕,就见微信对话框中跳出一条消息来。
  林棉:【阙教授。】
  林棉:【之前我问您,能不能追您,您说回来以后再告诉我。】
  阙清言神情微顿,又见一条信息紧接着发了过来。
  林棉:【如果您想拒绝我,等一下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看我?】
  这个要求有一点过分。林棉指尖悬空在输入框上片刻,没敢抬头看阙清言,把上一句补充完:【因为您一看我,我就更难受了。】
  林棉不想让阙清言看到她被拒绝了追求就哭,太丢脸了。
  “……”阙清言没有回复微信,隔着办公桌,目光从屏幕落在林棉身上,“林棉。”
  林棉应了一声,一颗心紧张地揪起来,惴惴地和他对视。她内心都做好被审判的心理准备了,就听他不经意问:“下午你是去听我的课了吗?”
  下午……她红了耳朵,乖顺地小声坦白:“我想去听您的课……可是您那个时候不在。”
  林棉忐忑地斟酌,他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是想转移话题吗?
  后面那句语气听起来更不经意,像是顺口一问:“之前碰到的那个是你的朋友?”
  他问的是林荫道碰到的那个小男生。
  “不是朋友,”她上一秒还在问阙清言追人的事,现在他却问起了别的。林棉想岔了,停顿片刻开了口,声音顿时有些委屈,闷闷道,“您不用提前找话题安抚我的,我没有那么……那么受不住打击……”
  肯定是被拒绝了。她垂眸,眼眶慢慢红了,忍着难受说:“您要拒绝我,可以直说的,我都接——”
  “以后不用叫我教授了,”阙清言接过话,淡然道,“毕竟我也不是你的老师。”
  林棉没反应过来,猛然抬眼看他,轻声道:“您……”
  “也不用叫您。”男人此刻少了平时淡漠的神情,漆黑的眼眸里散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沉吟一瞬,随口道,“我好像没有比你大几岁。”
  “……”
  林棉消化了这两句话足足有三十秒,半晌顶着一张红脸,彻底煮熟了。
  。
  阙清言同意她追他了。
  虽然只是追求阶段,但这就意味着,以后她再也不用藏着掖着,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了解他了。
  林棉心里揣了几百只狂奔的小跳羚,神经末梢短暂性失去感应功能,直到抱着一堆画稿和数位屏出门的时候,还在恍惚着。
  已经是深夜,林棉站在门口一步三蹭,没有摁下楼的电梯,忍不住回头:“阙教授。”
  话一出口,她停了一瞬,改口道:“阙……阙清言。”
  阙清言闻言垂眸看她,应了声,等着下文。
  理智告诉林棉这个时候应该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但话一出口就成了:“我追您……”
  她喜欢他已经很多年了。
  “……真的很辛苦的。”林棉倏而抬眼看他,耳尖红红,眼眸亮晶晶的,“所以我能不能……向您要一点鼓励?”
  木眠老师迄今为止的人生字典里,见好就收这四个字碰到阙清言,完全就不管用。
  阙清言俯下身看林棉,刚想开口,不经意瞥到了她怀里抱着的一沓手稿。
  林棉注意到他的目光,将怀里最外层的手稿抽出一点,跟着看了一眼。
  只一眼,林棉的动作就僵愣住了。
  这张手稿上画的是她拉他领带,霸气索吻的一幕。
  之前因为那个踮脚都够不到的吻,林棉魂不守舍追悔莫及了近一周,事后还把理想中的脑补内容给画了出来。这几张手稿在采访的时候被拿来遮恐怖海报了,采访完以后她又揭了下来,随手放在了工作室的桌上。
  林棉没想到不小心被她夹着带过来了。
  “……”阙清言眯了眯眼,不动声色问,“这是什么?”
  心事被戳破,林棉脑中一片空白,简直羞耻得想立即钻地缝消失。
  手稿从一沓稿子中被抽出来一些,堪堪遮住了她下半张脸。林棉心里挣扎了半天,在稿纸后面深呼吸再深呼吸,抿唇小声道:“我在想……要是出现上回的情况,我要怎么……”
  “怎么才能吻到您”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出口啊啊啊啊啊……
  阙清言不说话了。
  林棉闭了闭眼,心说,完了。
  她好不容易能追他,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阙清言敛了神色,一言不发。
  今晚她来找他,屡次言语撩拨他不算,追人追得这么理直气壮,末了壮胆还问他要鼓励。
  一直以来,无论是个人规划或感情,阙清言都惯于站在主导位置上,这么被动的,还是头一回。
  不仅如此,他才发现,这种被动的地位,是他有意纵容出来的。
  “……”阙教授低眸一笑,暂时把绅士风度抛开,沉静平稳道,“想要什么鼓励?”
  林棉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确定真没生气后,鼻尖蹭了蹭稿纸,轻声道:“您对我说什么鼓励的话都可——唔——”
  下一秒,林棉的后颈被阙清言托扶住,修长的手指抚过颈后的皮肤,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见他微俯身而来。
  他垂下眸,隔着单薄的一张手稿,准确地找到她嘴唇的位置。
  吻住了她。


第24章 
  林棉的呼吸和意识早在阙清言俯身吻过来的时候凝滞了。
  他的指腹贴着她耳后的皮肤抚擦而过; 手腕无意间碰到敏感的颈侧。林棉这回连眼睛都不眨了,刚捡回来的意识又噌的一下没了影,恍惚间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沿着颈动脉往大脑上涌。
  她怀里还抱着数位屏和手稿; 半仰起头,顺从地予取予求,彻底呆成了一块仓鼠化石。
  林棉平时用来随手记灵感的纸不是专用印刷纸; 纸张透薄; 有时候笔力过重就能戳一道痕出来。
  因此她唇上隔着纸; 却还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贴附过来的温热。
  “……”
  阙清言英隽的眉眼近在咫尺,林棉依稀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他正隔着一张稿纸吻她。
  吻……她……
  这个隔着纸的吻只停顿了几秒,随后阙清言松开了林棉; 站直身。
  他承认这个吻不能用冲动化来解释,甚至在吻她之前,他已经把该有的考量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上周林棉问他能不能追他,他没有立即回复; 一是因为当时时间匆忙; 剩下更多的原因,是他想给她一段合适的冷静期。
  林棉对他有好感; 或者说是喜欢,他不是感觉不出来。但她对他了解不深; 因此这份钦慕性质的喜欢能维持多久,他不确定。
  会所那天林棉向他要筹码; 以及那个没有成功的吻; 从表面上看是她在主动; 但阙清言知道,这些都是他刻意引导的结果。
  那天气氛暧昧失控,回公寓的时候,林棉会问能不能追他,也是情理之中。
  阙清言已经过了为感情一头热的年纪,理智要大过冲动,即使真的动心,也会把自己摆在一个进退得当的主导位置。他考虑周全,给她冷静的时间,也是在为自己留余地。
  但在冷静一周后,林棉还是想追他。
  阙清言的目光扫过她呆住的神情,又看了遍稿纸上画的内容,一笑问:“什么时候画的?”
  林棉目光呆滞,掩在纸后的唇动了动,几乎是下意识回:“从从会所回来的那天……”
  话一出口,她总算记得自己还有眨眼这个功能。
  眼睛睁得太久,林棉意识回笼后才发现眼眶酸涩,一眨眼,生理性的泪水就不自控地氤氲了上来,眼睛红红的,一副像被欺负哭了的样子。
  时间太晚,阙清言替她按了下楼的电梯,垂眸看她,道:“回去吧。”
  林棉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吻,鼻尖又蹭到了挡住下半张脸的稿纸,悔得差点没闭过气。
  刚才那个……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吻。
  她空出一只手把稿纸往下折,巴巴地抬眼看阙清言,脸红得要命,不死心问:“刚才挡住了,我能……再要一次鼓励吗?”
  说完还不算,又低眼确认了遍这次稿纸不会再挡住了,才抬头。
  阙清言不久前抛开的绅士风度还没回来,闻言平静回:“今晚不想回去?”
  以毒攻毒效果明显,林棉反应过来,这回连裸露在外的脖颈皮肤都红成了一片。
  她想睡他这个念头,已经肖想很久了。
  但林棉能肯定,她这时候要真回一个“不想”,刚被允许的追他又可能会发展成“这辈子都别想再追他”了。
  她心跳剧烈,默念了三遍欲速则不达。
  “阙清言,”走进电梯前,林棉神情委屈,心有不甘,但不忘表忠心,“我……我会认真追你的。”
  “……”阙清言失笑,应了声,“晚安。”
  。
  晚安不了。
  回去后,林棉意识飘忽地洗漱完,对着那张手稿看了半天,把折痕摊开铺平,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床头供着。
  在被窝里滚了几圈后,林棉顶着张滚烫的脸,摸黑伸出手,重新拍开了床头的灯。
  林棉半张脸埋进枕头里,深呼吸试图给自己降温。
  她满心满脑都是刚才的画面。
  根本……
  睡不着啊啊啊……
  阙清言同意她追他了。
  她不要脸地向他要鼓励,他还真的给了。
  林棉清醒得能半夜跑圈,本来想看电影平复下心绪,但等她翻出恐怖电影碟的时候,又晃神想到了什么,对着张血腥惊悚的碟片封面脸红了半天,又把它塞了回去。
  凌晨两点,打了鸡血的林棉第三次从床里爬起来,决定去厨房煮牛奶,给自己找点事做。
  煮牛奶的间隙,她杵在散着奶香的小奶锅面前,回忆了遍今晚的事。
  她既然现在能光明正大地追阙清言,就要拿出点诚意……
  五分钟后,林棉喝完牛奶,拿起手机订了份预定。
  。
  翌日清晨,阙清言晨跑回来,给阙敏打了个电话。
  “我就说你怎么会亲自给我打电话,”阙敏难得接到他的电话,边喝早茶边调侃着回他,“我那条裙子送给棉棉都行,不用让她还我了。
  “要是小姑娘来找我,我就说,让她来找你,把裙子给你。”阙敏转念一想,笑道,“不过都是自家人了,也没什么还不还的。对了,小姑娘醒了吗?”
  阙敏觉得两人住在一起,阙清言倒没解释,沉稳道:“我另补一条给你。”
  挂了电话,阙清言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是阙先生吗?”对方声音恭敬礼貌,笑着问,“我是流馨鲜花速递的店员,现在被拦在您的小区外了,请问您现在方便取花吗?”
  林棉失眠了整整一夜,到早上还是精神亢奋,她踩着拖鞋往卧室外走,边给柏佳依打电话边想。
  昨晚她订了一束花,差不多这个时间也该送到了,不知道阙清言收到没有……
  另一边,终于进了公寓的送花员站在十楼的门口,捧着一束花,连带着贺卡一起递过去。
  见到眼前的男人,送花员目露惊艳,心道,怪不得送花的这个客户这么舍得,一订就是连订三个月的送花上门业务了。
  花束包装精致,簇白的满天星和马蹄莲相缀,镶着金边的贺卡还有着淡淡的香味,落款处写着“林棉”两个字。
  “这是林小姐给您送的花,请您签收一下。”送花员回神,“祝您生活幸福愉快。”
  阙清言:“……”


第25章 
  “什么?”柏佳依以为自己没听清; “送什么?”
  林棉通着电话,手机突然间震动了下,她把手机从耳畔拿开看了一眼; 一条“鲜花已送达”的确认短信发了进来。
  于是林棉回了一个字:“花。”
  林棉还没说,昨晚后半夜的时候她睡不着,把以前写的情书润色誊抄了一遍; 本来她还打算今天也给阙清言送过去的。
  柏佳依沉默。
  她怎么忘了; 当年棉宝十几岁的时候; 想追人的参考资料是一本《追女孩的一百个实战技巧》。
  柏佳依这段时间在跟沈公子闹离婚,私下里雇了侦探去探他的底,闻言把沈公子的风流韵事拿来随口说了:“棉宝; 其实送花都已经过时了,你还可以送送奢侈品车钥匙什么的,再浪漫点,旋转餐厅包场啊; 近郊露营放烟花啊; 也不是不可以。”
  这句话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林棉认真思忖了下; 回忆了遍自己这么多年的攒的钱,还真边打电话边在电脑上搜起了奢侈品牌子。
  “……棉宝; ”柏佳依听她没声了,不用想都知道在干什么; 问; “阙清言知道你给他送花; 是什么反应?”
  林棉也很想知道。
  她现在只知道花送过去了,还被接收了,但送的人不是她,所以阙清言什么反应,她现在暂时还不清楚。
  临近中午的时候,编辑给林棉来了个电话。
  平时有木眠老师的粉丝会往杂志社寄礼物,上回编辑帮忙搬过一次,还剩下一只布偶熊,当时实在塞不下了,所以才特地等空闲的时候再送过来。
  布偶熊质地绒软,托起来有近两米高,肚子前缝了个口袋,粉丝在里面塞了点自己烤的手工曲奇。林棉尝试抱了下,发现体积太过庞大,她的手臂还圈不下。
  “下一期的杂志样本还要等几天,到时候我给老师你寄过来。”
  编辑送了东西就要走,正打算离开,就注意到木眠老师对着布偶熊沉吟片刻,把兜袋里的手工曲奇放在一旁,转进卧室,拿了一沓信封出来。
  “老师,”编辑看得奇怪,关切问,“曲奇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粉丝送来的礼物,只要是吃的,编辑一般会过滤掉,不会给林棉送过来。一是怕万一有问题,二是在编辑部屯了这么久再送过来,很多都已经过期了。
  但送手工曲奇的是市场部的一个小姑娘,也是木眠的粉丝,编辑跟她熟识,也就帮忙送过来了。
  林棉把手里的一沓情书放进兜袋,发现大小正合适,眼眸一亮,软声回:“没问题。”
  “……”编辑沉默,“我怎么觉得我们说的是两个意思呢?”
  。
  以前林棉写的情书足足有几十封,文笔稚拙,昨晚她又删又改,只来得及抄完七八封。
  而这七八封情书正好能放进布偶熊肚前的兜袋里。
  等编辑走后,林棉用赞赏嘉许的目光打量了番眼前的庞然大物,费了劲把布偶熊又抱又挪地送进电梯,借花献佛地送到十楼。
  今天是周末,也不知道阙清言在不在公寓里。
  林棉没有打算摁门铃,她本来想把熊和情书送到就下楼的,一只熊搁在这里这么显眼,阙清言不会注意不到。
  她放下布偶熊,临走前好心地给它顺了顺毛。
  手下的绒毛触感很软,林棉没忍住,又蹭上去抱了抱。
  此时身侧的门咔哒一声轻响,正巧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阙清言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人一熊温情脉脉地抱在一起,他扶着门把的动作一顿,对电话那头道:“我迟一点到。”
  林棉冷不防被他撞见,等对方挂完电话后,已经乖乖地站直了。
  “这熊,”阙清言扫了眼门旁的布偶熊,目光落在她身上,“也是送给我的?”
  他用了也字。林棉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欣喜,红了耳朵小声道:“都是送给你的。”停顿一刻,她大胆地补问了句,“上午我送的花,你……喜欢吗?”
  鲜花,布偶熊,这些都是女孩子会喜欢的,是送女孩子的礼物。
  但因为是她喜欢的,所以才送给他。
  昨晚林棉说要认真追,在头一天内就付诸实践,像只要挪窝的仓鼠,大有把什么都搬过来的架势。
  “我……我订了三个月,”林棉自己接过话,“他们说马蹄莲很好养,不容易枯……就算枯了每天也有新的送过来,平时随便浇一点水就好了。”
  阙清言看着林棉又忐忑又期许的眼神,顿了顿,不露声色问:“三个月?”
  林棉有点不好意思,斟酌问:“是不是时间太短了?”
  她订花的时候,鲜花速递业务的最长期限就送到三个月,三个月后就是年关,那时候根本没有人来送花。
  阙清言原本以为送一次花已经是极限,却没想到林棉一订就是三个月,现在门口又多了只及人高的布偶熊,如果他刚才出门没有碰到她,回来的时候门口说不准已经被礼物堆满了。
  他神色微动,沉稳道:“以后不用再送别的礼物了。”说完,又道,“花已经订了,我会记一下次数。”
  记次数……阙清言是还要还她吗?
  反应这么平淡,他肯定是不喜欢。林棉有些失落,顺着道:“不用还的,本来就是我送给你的……”
  阙清言垂眸看她,眉眼流露些笑意,没有解释,问:“吃饭了吗?”
  林棉摇摇头。
  不能放任林棉再上楼给他塞东西,阙清言回了程泽的简讯,临时把人一起捎上了。
  走前还要处理在门口杵着的布偶熊,林棉见阙清言注意到了兜袋里装着的信封,他俯下身对着露出的信封角看了一眼,还没动作,她脑中就嗡的一声,直接把他伸到一半的手给牵住了。
  送情书是一回事,当着阙清言的面给他看又是另一回事。
  “你……”林棉憋红了脸,磕巴道,“可不可以回来再看?”
  阙清言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他一笑,低声平静问:“为什么?”
  林棉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情书的内容,没一行字是能正经复述给他听的。
  她闭了闭眼,半晌理直气壮道:“我害羞。”


第26章 
  阙清言垂眸看了眼林棉抓着自己的手。
  她无意识地把牵着的手往她的方向带; 柔软的指尖刮擦了下他的掌心,小孩儿撒娇般的讨好。
  林棉的注意力在信封上,没感觉出来有什么越线的; 低了声音商量:“阙清言,你……你回来再看吧,好不好?”
  阙清言神情不变; 声音如泠泠碎玉; 压着笑反问:“以前的检讨都看过了; 还有什么是不能当面看的?”
  “那不一样,”林棉小声反驳,红着耳朵把以前的自己卖了; “检讨是我抄的……但这个是我自己写的。”
  说完亡羊补牢地加了一句:“以前是我抄了检讨,我我错了。”
  她羞赧得话都说不顺,阙清言没有翻旧账,敛神道:“你追我; 要害羞的也是我。”
  林棉抬头闻言观察他的神色; 心说,她就没见过阙清言害羞的样子; 也根本想象不出来。
  九年前,她第一次在林宅见到阙清言的时候; 他二十岁左右。
  阙少年纪轻轻已经成就斐然,为人沉稳矜敛; 年轻人该有的浮躁和傲气他都没有; 更别说青涩和害羞了。
  “我要是; ”话题已经被带偏了,林棉顺着问,“我要是努力追你,你会害羞吗?”
  “……”阙清言侧过脸看她,不答反问,“你现在不算努力吗?”
  林棉回想了遍先前柏佳依的话,小声复述给他听:“送奢侈品车钥匙,旋转餐厅包场,近郊露营放烟花……这些我都还没试过。”
  阙清言:“……”
  。
  算起来,林棉在阙清言面前已经不止丢过一次脸了,按常理来说,她越挫越勇,脸皮也应该越来越厚。
  事实正相反,越挫越勇是真的,但脸皮越来越薄也是真的。
  车里,林棉细数了下最近自己脸红的次数,借着看车窗外风景的动作揉了揉脸,神情严肃郑重地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现在在追阙清言,也是想让他了解她,但往往很多时候话说到一半,自己反而脸红得不行。
  明明在别人面前也不这样。
  林棉懊恼,她不想阙清言把自己当小孩儿,可每次到了他面前总是克制不住,他随便一句话她都能脸红半天。
  “你和朋友谈事情,”林棉缓了口气,语气正常地找话题,“我就这样跟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好不容易能堂堂正正追人,她现在是想黏着阙清言,可也不想给他添麻烦。
  阙清言注意着路况,淡然回:“不是谈事情。我和程泽约好吃一顿饭,你和他之前在会所见过面,把你带过去也没什么。”顿了顿,又问,“不想见他吗?”
  林棉忙回:“不是……”
  车转过道,被堵在车流熙攘的西二环路口,慢慢停了下来。
  林棉见阙清言修长的手往副驾伸过来,扣开储物盒,递了瓶水给她,道:“程泽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一起在英国留学共事过。”
  阙清言侧过脸看林棉,眉眼间带了笑意:“有些话你问我,我不一定会回答你,但问他,他一定会说。”
  他带她去认识他的朋友,也是在给她机会了解他。
  林棉压下心跳,心说不能随随便便再脸红了。她问:“为什么问你……你不一定会回?”
  阙清言平稳从容回:“我害羞。”
  “……”
  三十秒后,林棉顶着张煮熟的脸,一脑袋杵在了车窗玻璃上降温,暗暗骂了句自己。
  简直……太没出息了!!
  餐厅里,程泽已经订好了位置,等服务生领着阙清言和林棉过来的时候,他站起身招呼:
  “Quinn!”程泽见了林棉,很快反应过来,打趣道,“我在这里孤家寡人的,你怎么还把家眷给带过来了?”
  林棉看了眼阙清言,主动解释:“不是家眷……”
  当然,她随后揣着梦想在心里默默补了句,暂时还不是,以后说不定就是了就是了就是了。
  不过片刻,服务生把菜单拿了过来,阙清言扫过一眼,递给了一旁的林棉。
  程泽看在眼里,心道,忙到焦头烂额到这个份上还有心思谈情说爱的,也就Quinn了。
  “正好国内我认识个笔迹鉴定的朋友,前两天我跑了躺他那里,把你要的资料调取过来了。”程泽说起正事,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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