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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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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苦竹林的约会

“哦,是外院的侍卫汪凡,昨晚府丁来苦竹林救火的时候,我们都曾见过他的,他死得时候还穿着那一套救火时的鱼鳞甲胄呢。|全手打小说|”说着,蒲公英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支梅花嵌宝簪,递给李嬷嬷说,“嬷嬷您管着园中的失物招领,这个是我在中庭捡到的,就上交给您了。”

“这是在僵尸附近找到的么?”聂淳皱眉问。

蒲公英摆手道:“这个是在鸳鸯亭找到的,那里离僵尸很远的。”

何当归也对这二人的对话产生了兴趣,从昨夜的乌鸦到今天的僵尸,向来平静如一潭湖水的罗府究竟来了一个什么凶星,才会频频出现这种恐怖的事件?最新住进来的宁渊、假风扬二人应该有能力做成这两件事,尤其是宁渊他昨天也曾进过竹林,可是,他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变态……这样想着,何当归抬目望向宁渊,心中想象着他残暴地撕碎满天乌鸦的场景,而对方的一双黑眸也正紧盯着她瞧,那道目光中带着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令她不禁有些惘然……

下一刻,一股奇异而冰冷的菊花香气袭上了她的鼻端。

“哈哈,三姐姐你醒啦?真是太好了!”罗白芍笑得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然后膝行着慢慢爬上了软榻,掏出一块雪绸帕子说,“呀,你额上出了不少汗呢,我来帮你擦一擦!”

何当归立时睁大了眼睛,那帕子上……是刁山药的味道!看着含笑靠近的罗白芍,她心头一阵火急火燎,此刻她的双手一左一右被聂淳和宁渊握着,又不可能当众一脚把罗白芍踹开,于是她急中生智坐起身来,把头探到床榻边,在聂淳和宁渊之间的空地上干呕起来。

她身后的老太太着急道:“天哪,逸姐儿你这又是怎么了?”

她一边呕吐一边说:“我没事,就是突然间感觉想吐,你让我吐一会儿就没事了。”传功中的聂淳和宁渊觉得甚是奇怪,一起蹲下身去看她,只见她虽然“呕呕呕”地叫个不停,却什么都没呕出来。

罗白芍没想到这一下扑了个空,帕子举在半空中,一时竟愣着神没收回来,而老太太急得头上出汗,随手就扯过来擦脸。罗白芍怪叫一声夺回了帕子,不好,这个上面可是加大分量的“复合毒粉”啊!可是已经太迟了,老太太已用它擦过额头和耳腮了,罗白芍为了把自己的过错降到最低,立刻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端来一盆水说:“老祖宗,你的妆花了,快洗洗脸吧!”说着慌不迭地往老太太脸上泼水,弄得老太太的前襟湿透了一片,口中惊叫不止。

这个变故顿时引来屋中所有人的关注,罗白前、九姑和汤嬷嬷花嬷嬷等一众嬷嬷都一拥而上,把软榻挤得吱吱响。

何当归正好在这个时候呕吐完,抬起头问聂淳他们:“我们能去那边治疗吗?在这里碍到大家的事就不好了……”说着自顾自地跳下床,一左一右牵着二人往茶水间走去,一直为宁渊保驾护航的假风扬,也像个甩不掉的尾巴一样跟了进去。

而老太太这边也出现了新的变故,那就是罗白芍突然瞪大眼睛,放声尖叫起来。

原来,她在直接接触刁山药这种外用的毒药之前,都要用木薯粉、木瓜粉加黄连粉打成的面浆涂在手上,用这三种质地致密的介质粉末去隔离毒药和她的双手。可是刚刚她一时慌张,先是用手碰水洗去了面浆,然后她去怀里拿止嗝丹的时候,竟然一把抓到了那个沾有“复合毒粉”的雪绸帕!甩开帕子的时候,又把一瓶止嗝丹也甩出去,“啪嗒”一下,整瓶丹药洒在盛水的脸盆里!

之所以说是“复合毒粉”,就是她在刁山药痒粉的基础上,添加了打嗝粉、哈欠粉和喷嚏粉。这是罗白芍精心为何当归调制的一份见面礼,这四种毒粉除了打嗝粉有解药之外,另外的三种毒粉都是无解的,不论是沾到肌肤上,还是把粉尘吸到鼻腔之中,效果都是一样的好,而且这四种毒粉的有效发作时间,从三个时辰到四天不等。最让罗白芍抓狂的是,发作时间最长久的打嗝粉的整瓶子解药——现在都掉进一盆脏水里了!

“芍姐儿!你这又是怎么了?”

老太太气恼不已,怎么今天人人都不正常,温柔娴淑的董氏变成了泼妇,韦哥儿抱着个耗子当宝贝,竹哥儿没吃毒枣核燕窝汤却中了剧毒,逸姐儿一会儿头疼晕厥一会儿又呕吐不止,而现在,芍姐儿又跟撒了疯一样,先是抢走了帕子不让她用,然后又泼了她一脸的水,最后还失心疯地甩着手大叫。

不等罗白芍答话,刁山药的药性最先发作起来,老太太开始抓自己的脸,越抓越红,越抓越痒。老太太常年不劳不作,连吃饭都有人喂,因此十指都留了极长的指甲,保养得既坚韧又有光泽,只几下就把她的腮帮挠出了道道怵目惊心的血痕。汤嬷嬷突然明白过来,立刻按着老太太的手说:“不能抓啊,老太太,你这是中了刁山药了!千万不能用指甲抓啊,抓破了就毁容了!”

老太太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我中,嗝,了刁山药?就是那种——啊哈——痒粉?怎么可能!阿嚏!”

与此同时,罗白芍也打着哈欠和喷嚏,大声哭道:“啊哈——阿嚏!呜呜老祖宗恕罪,我是跟三姐姐,嗝,闹着玩的,没想到帕子突然被你夺走了——啊哈——我也不知道这个药粉这么厉害啊,咱们现在怎么办?我也中招了!阿嚏!”

那条帕子上竟然沾着毒?而那帕子,原本是拿去给她擦脸的!宁渊皱眉看着眼前小丫头不带表情的平静容颜,不禁问道:“喂,你不生气吗?”刚才那个恶妇动不动就要打她,她为什么不躲?那个三岁小童曾把她推下山,她为什么不生气?她为什么不为自己据理力争一番?她为什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打着哈欠看天?

此时,这个“三加一传功组合”已经挪动到了茶水间里。

何当归不答宁渊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聂淳:“聂叔叔你很惦记那个僵尸吗,我瞧你自听说此事后,就一直盯着窗外瞧。”连老太太和罗白芍的哭叫声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这是很罕见的,因为据何当归所知,当年聂淳跟外祖父罗杜仲达成某种协议,而协议里的其中一条是,在罗家住十年,就为老太太分忧十年。

聂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心念早已飘走。汪凡被耿炳秀用邈尸功吸干了血……不知耿炳秀如今还在不在苦竹林的山洞中疗伤,自己又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此时要杀死这个重伤的大魔头,对自己而言不算件难事,可是诚如耿炳秀所言,他曾救过自己的性命,从前也对自己有过照拂之恩……想起小时候那个曾驮了自己跑两百里山路去赶庙会的大师兄,又想起师父临死之前的那番话……可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杀这个魔头为武林除害,凭自己的武功是绝对办不到的,自己要抓住这次机会吗?

假风扬见自家公子跟小丫头说话,却被她彻底无视了,于是亲自上来给公子解围,殷勤道:“公……呃,宁贤弟,你想喝什么茶,为兄泡给你喝。”

宁渊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喝,你下去!呃,你……先去歇歇吧,小弟不想喝茶。”

“不喝茶么,那,宁贤弟你想吃点什么?为兄让厨房给你弄,你的身体有疾,怎能一直空着肚子?”假风扬一边点头哈腰地说着,还往何当归的方向瞪了一眼,他家主子本来就受了内伤,自己运功疗伤都尚且来不及,而这小丫头却像吃定了主子一样,昨天给她疗伤之后,害得主子连吐了两口血又调息了一整夜,今天她还是拽着主子的手传功个没完。

宁渊瞧见旁边那小丫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她大概已经根据风扬对自己的态度,猜到假扮风扬的人是自己的下属,不由气恼的一把推开了假风扬,不满地冷哼:“我说了我不想吃,要吃你自己去吃!别跟我说话!”

假风扬用自己的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他不止不生气,还下意识地鞠个躬,然后默默地退到了角落坐下。

何当归恍然大悟,原来这二人是一对主仆,她记得之前在马车上,除了风扬的两个小厮之外,还有一个管宁渊叫“主子”的小厮,可是到了罗家之后,风扬换了一个人充当,风扬的小厮风言风语都在,独独缺了宁渊的那个小厮,原来他扮成了风扬!不知那个真风扬做什么去了,既然把朋友送到罗家,他本人却不到场,还大费周章地弄出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想必其中大有文章。

何当归皱眉摇头,不对啊,据她所知,天下间精通易容之术的能人虽然不少——比如她自己也算一个——可是,能把一张假面皮仿照着一张真人脸,做出九成以上的相似度,这种精妙而神奇的事情,天底下只有柏炀柏一个人能做得出来。再比如这个宁渊,虽然他想扮作陆江北,却也只能把一张脸弄到五六成的相似度。现在看来,此事有三种可能性,第一,世间还有一个易容术和柏炀柏一样好的人,那人帮他们做了一张风扬的假面皮;第二,宁渊和风扬这些人认识柏炀柏,并请他做了假面皮,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因为几天之前柏炀柏还在兔儿镇露过面,如今来到扬州也不奇怪;第三就是……真风扬的脸上也是一张假面皮,直接摘下来给假风扬戴上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新的面皮。

宁渊的心头掠过一些不安,盯着旁边那个若有所思的小丫头,他不悦道:“喂,你想什么呢?我在问你话呢!”

何当归还是不理他,偏头对聂淳笑道:“聂叔叔,既然你对僵尸之事挂怀于心,我也不好耽误你的工夫……不如咱们改天再继续吧。”眼时下,老太太那边儿热闹得像个菜市场,吵得他们这边也不能安心传功,而且就算不受噪音的影响,这里也是人多口杂的地方,最多再传一炷香就该散伙了。那还不如欠着这一回,改天再来一回长的,何当归如是想道。

聂淳仍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心不在焉地撤手,收功调息。他已经想通了,今日的耿炳秀,早已非昨日的那个大师兄,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己一定要让他付出杀害汪凡的代价。

何当归怕下次找他不容易,于是跟他约定:“十日之后,午时三刻,苦竹林外,不见不散!”

“苦竹林?”聂淳立刻回神看她。

“对啊,”何当归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听说你们习武之人传功需要绝对的安静,否则不但会影响输出真气的质量,而且还会增加传功的危险性。罗府中最安静的地方就是苦竹林了,去那里正合适,”话锋一转,她掩口笑道,“苦竹林昨晚外死了乌鸦,今天惨死的汪凡也曾去过苦竹林救火,看来这片苦竹林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凶煞之地呢。平日里我是绝对不敢去的,不过若是有两个高手结伴同行,胆气也能壮上几分,聂叔叔你觉得怎样?”

“随你便吧。”聂淳站起来抖一抖衣衫,推开窗子就跳走了。

等他走远了之后,宁渊立刻把眼一瞪,把憋了一肚子的话倒出来:“哼,什么叫‘有两个高手结伴同行’?谁答应陪你去苦竹林了!我不去!那个走掉的红衣人叫什么名字?他是你们罗府的什么人?他也是江湖中人?他是你们齐央宫的人吗?”

何当归漫不经心地挠着下巴说:“我听说道圣柏炀柏来了扬州,宁公子你们主仆二人曾见过他吗?”

“你、你说什么?!”宁渊和假风扬双双从座位上弹起来。

☆、第115章 家丑不可外扬

老太太被汤嬷嬷死死地按住了双手,现在脸上和手上都痒得直欲发疯,心中更是气得要发疯,想要大骂罗白芍一通,可是口中一时哈欠、喷嚏和打嗝不断,几乎不能够正常的讲话。

汤嬷嬷见罗白前想要上来为老太太诊脉,急忙摇头大叫道:“大少爷你快站住!这个是会传染的!所有人都退后!”此言不但成功的让罗白前止步了,而且把正在强支伤体、凑上来关怀的董氏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牵动了她脱臼的双臂,痛得厉害却堵着嘴不能讲话,一时间又是涕泪齐出,把残败的妆容冲出两条深沟。

汤嬷嬷一直抓着老太太碰过毒帕子的手,此刻她的手上也已经有点发痒了,在自己出现更多的症状之前,她快速地吩咐道:“大少爷,你马上带着大少奶奶和韦哥儿回琉璃堂,绝对不能对外泄露老太太中刁山药之事,竹哥儿就先留在此处,马吴二位大夫定会尽力救治,这两日你们千万别再来听竹院了,有消息我会速速派人告知你们。花三娘李四娘品十娘石榴蒲公英,嗝,你们把大少爷他们送走后——啊哈——就回来把守正堂之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此处!”

等一众嬷嬷和丫鬟们把罗白前一家三口轰走了之后,汤嬷嬷抬头看向九姑问:“九姑,前天你给我的清毒败火散还有吗,嗝,那个我用着倒是极见效果,原本痒得厉害,搽上之后就不那么难受了,阿嚏!”

九姑蹙眉道:“好,我马上去取,不过未见得真有什么效用,红姜你那天是中的分量太轻,所以药效自褪了,而且我看过这一方帕子,”说着,她摇一摇如今已经被一个锦盒隔离的危险物品,沉声道,“这上面的痒粉,跟前日你给我的那衣物上的痒粉是同一种,此外,上面应该还有让人打嗝、打哈欠、打喷嚏的毒粉,所以你们现在才会变成这般模样。我对毒粉药粉之类的粗有研究,能暂时替你们缓一缓症状,可是也很有限,好了不多说了,我先去做准备!”言罢快步离去。

清场完毕之后,屋中只剩下为竹哥儿诊病的马吴二位大夫,以及中了“复合毒粉”的老太太、汤嬷嬷和罗白芍,此刻三人除了极力忍痒之外,更兼哈欠连天、喷嚏不止、打嗝呕出了酸水。

马大夫很担忧地看着老太太,建议道:“老夫人,不如我调制一盆清毒去火的香汤,先给您洗洗脸吧?”

老太太黑着脸不说话,一双凤目直瞪到罗白芍的脸上,罗白芍抓着手哭道:“老祖宗恕罪啊,我也不知道这个,嗝,东西这么厉害,否则我是,嗝,不敢拿来逗三姐姐玩的!阿嚏!”这是罗白芍第一次品尝刁山药的滋味,这奇痒入骨的感觉,让她几乎恨不得将一双手剁去,才片刻工夫就把手心搓得红肿脱皮。往日总是笑嘻嘻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泪痕,她哀声呜咽道,“我只是——啊哈——很久不见三姐姐,对她非常思念,嗝,才想到这个办法捉弄她一下,谁知——啊哈——你一把抓走了那个帕子,现在怎么办阿嚏?我痒的好难受,老祖宗救命啊!”

老太太气得双肩发抖,咬着牙只不愿答话,转头问吴大夫他们:“你们诊出来了吗?嗝,竹哥儿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吴大夫拈着一缕山羊胡须,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最后道:“没错,没错……他是吃了我配的蒙汗药……”

“啊哈——嗝,你给竹哥儿吃蒙汗药?!”老太太瞪圆了眼。

吴大夫吓得连连摆手,连山羊胡须也跟着摆动,自我辩解道:“我怎会给小少爷吃那个!老夫每次开的方子都是一式三份,一份拿给府上的药童抓药,一份自己留底,一份就送到您那里批示,老夫人明鉴,我从没给小少爷开过蒙汗药啊!”

老太太一想有理,大夫们虽然负责诊病开方,但竹哥儿吃什么都是家里人自己经手的,熬好药直接喂他,根本就不经过吴大夫。老太太搓着痒痒,同时打着嗝问:“那你又说,嗝,那蒙汗药是你配的?”

吴大夫连忙把事情的原委道出:“老夫是三清堂的名医,自然是爱惜自己的名声重于一切,平素里就是有人花着重金来买,老夫也断断不会配了这个药给他。可是几个月前少夫人来三清堂找老夫说,罗府的琉璃堂闹了贼,有人偷吃她的补品补药,所以她想讨一些蒙汗药放在吃食里,到时候谁晕倒了谁就是贼。开始老夫告诉她,自己不会配那种药,让她去前堂上抓些巴豆,捉贼也好使。可少夫人说,她的补品大多都是饮用的,一定要无色无味的粉末才行。”

汤嬷嬷打了一个哈欠,泪眼朦胧地指责道:“那你也不能配蒙汗药给她啊!”

吴大夫无奈地摊一摊手说:“哎呦嬷嬷,您以为我乐意啊?彼时少夫人她挺着个八个月大的肚子,老夫不给她药,她就往药庐里大喇喇的一坐,不肯走了!药庐里一群伙计们跑进跑出,又是火炉又是烟熏,倘或她有个什么意外,老夫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啊!而且少夫人还说了,三清堂早晚得归她管,让我们这些靠着药堂混饭吃的老家伙们都懂点儿眼色,看准风向,免得到时候流落街头!”

老太太听完后,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旁边却突然插进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道:“吴老爹,世上的蒙汗药多了去了,也许是别人要害竹哥儿,偷偷喂给他吃了,未必就是表嫂从老爹您那里讨走的药吧?您可不要冤枉了表嫂。”

“阿嚏!”汤嬷嬷用汗巾擦着眼泪和鼻涕,抬眼问,“三小姐你刚才去哪儿了,嗝,你的呕吐之症好了吗?”

何当归点头道:“聂叔叔的真气很管用,立时就把我的呕吐治好了,不过他现在赶去看那个汪凡的僵尸,暂时不能帮老祖宗分忧。老祖宗,四妹妹,刚才我光忙着自己吐,也没顾得上瞧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一直都在打哈欠,你们很困吗?”

罗白芍愤愤地打着哈欠和喷嚏说:“何当归,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种哈欠粉你上次上课时不是试过了吗——啊哈——现在还问这种问题,我看你是存心来瞧我笑话的吧!阿嚏!”

何当归睁大眼睛低呼一声,然后掩口笑道:“呀,四妹妹你误会了,我并不知世上有‘哈欠粉’这种东西啊!上次我连连打哈欠,最后被先生罚站和打手心的事,我还一直在懊恼于自己的懒惰呢……原来是这个哈欠粉捣的鬼啊,呵呵,真有趣呀,下次我们再跟二姐一起玩这个吧!果然只要见到四妹妹你,就有数不清的新奇玩意儿!我好期待呢!”

罗白芍惊奇地看着叽叽咕咕说了一长串话的何当归,奇怪啊,才一个月不见,怎么这个闷葫芦转了性了!

老太太听了之后,愤慨地用指点着罗白芍的脑门,厉声斥道:“嗝,你平时就带着你两个姐姐玩这个玩意儿吗?看看,看看吧,又让你带坏了一个!芍姐儿!你将来可是要为人正妻的,嗝,你将来就带着两包毒粉打理家务吗?啊哈——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一手!”

罗白芍哭着后退说:“老祖宗你的手上有毒粉,嗝,你别乱碰我啊!”

顿时把老太太气得语结,一边抓耳挠腮,一边把头往被子上摔,呀呀,他们罗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教出这么一个不孝又不听话的孙女!

汤嬷嬷担心家丑外养,连忙用目光搜寻假风扬和宁渊的踪迹,见四下里都找不到他们,方松一口气问:“三小姐,阿嚏!那两位客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们,嗝,没听见我们的谈话吧?”

“走?”何当归指着茶水间,微笑道,“他们未及跟老祖宗告辞,怎好擅自离去?他们现正在隔壁喝茶等待,想跟老祖宗请个安再走呢,我去叫他们进来吧?”

汤嬷嬷闻言大惊,急忙摆摆手,压低声音说:“这节骨眼上了还请什么安,嗝,大家都已经很不安稳了!三小姐你快去替我们送送客,给他们解释一下刚才的事,就说,嗝,就说四小姐有个积热与血气相搏而成的头疾——啊哈——如今是头疾发作,才出了一点小事故,再跟他们解释一下大少奶奶的事,阿嚏!这个你就自己措辞吧,总之不能丢了罗府的颜面!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还愣着干嘛,赶快去啊!”

遣走了她之后,汤嬷嬷又转头看吴大夫,质疑道:“三小姐刚刚说得很有道理,世上的蒙汗药多了去了,嗝,你怎能肯定竹哥儿吃的就是你配的蒙汗药?你可不要冤枉了大少奶奶啊,嗝,这天下间哪有亲娘毒害自己儿子的道理!”

吴大夫满脸无奈地摇头说:“老夫一听就知道三小姐和嬷嬷你都是不懂药理的人,其实,所谓‘蒙汗药’是一类药的总称,下面共分八大类五百小类,而且每个大夫配药的习惯都不一样,做出来的药自然会千差万别。所以老夫绝对能肯定,竹哥儿他吃的就是我配出来的蒙汗药,而且老夫有一言,至今憋在心里,实在不吐不快!”

老太太抓着痒沉吟了片刻,然后侧头对马大夫说:“你领着芍姐儿去趟药庐,给她调个清毒的药汤泡一泡手,阿嚏!再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能治我们的病。”于是马大夫和罗白芍依言离去,听得二人的脚步声远了,老太太方点头道,“这里没有外人,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吴大夫叹气道:“依老夫看,少夫人她也是一个不懂药理的人。上次给了她那包蒙汗药后,过了半个月她又来向我讨第二回,而且一张口就要四包,那时候她已经快临盆了,肚子大得吓人,老夫哪敢跟她争辩,于是乖乖地奉上了四包蒙汗药。等少夫人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后,她又一次跑来问老夫要蒙汗药,这次老夫终于忍不住了,冒着得罪于她的危险,毅然决然地告诉她,老夫乃是十里八乡的国手神医,从来做的都是治病救人的好药,那等迷人神智的蒙汗药不是老夫的长项,请她去西大街的夜市逛一逛,在那个地方,蒙汗药就是几斤也能买到!老夫人,你猜少夫人怎么说?”

“嗝,她怎么说?”老太太的脸上又抓出两道新的血痕,于是,汤嬷嬷索性反剪了她的双手,用一条汗巾绑在她背后。老太太虽然有些不悦,但也知道汤嬷嬷这样做是为自己好,所以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讲。

“少夫人她说,‘就是因为知道你的制药技术好才来找你的,西大街的那些便宜货怎么能给我夫居……’说到这里,她的话就断了!”吴大夫的脸皱成了一团,连连摇头说,“唉,老夫也不知她把那蒙汗药拿去给谁吃了,只好苦劝她说,若是大房里有人患了失眠之症,老夫可以给她配一些丁香安神丸,所谓‘是药三分毒’,那蒙汗药中的几味药材都有一些毒性,断断不可长期服用的。可少夫人坚持说,安神丸见效慢,还是蒙汗药最好使,最后,她又狮子大开口的要走了一斤!”

汤嬷嬷蹙眉道:“少夫人她平日里连门都不出,也不用打理府中事务,只在琉璃堂带三个孩子,阿嚏!她要那许多蒙汗药做什么?”

吴大夫犹豫片刻,咬咬牙道:“几日前我在三清堂坐诊,恰逢大少爷过来检视,我瞧着他神色萎靡,攒竹发黑,眼布血丝,于是就要求帮他把把脉。一摸之下登时大惊,看他的脉象,分明是刚刚吃过曼陀罗花和生草乌,以致中了微毒,而这曼陀罗花和生草乌,却是我调配的那种蒙汗药中的两味主药!”

“啊哈——你的意思是,孙媳妇把那蒙汗药给前哥儿吃了!”老太太打着一个大大的哈欠,泪流满面地呼喊道。

吴大夫点下头继续说:“为了进一步确定,老夫又用银针刺了他的风池穴,结果针尖呈暗青色。大少爷看我神色凝重,问他得了什么病,老夫不敢把实情道出,于是一番托词说他肝火虚浮、三焦多燥。老太太您是知道的,一旦风池穴有青色毒素,那就证明大少爷他是长期在服食微毒哇!”

☆、第116章 公子你动情了

何当归指挥着宁渊和假风扬从茶水间的窗户跳出,二人虽然略有不满,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看到宁渊一直拿眼紧盯着自己,何当归低笑了一声,告罪道:“抱歉抱歉,已经让你们看到太多罗府的家丑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们瞧见我们的一家之主,端庄威严的老祖宗那一副抓耳挠腮的狼狈样子。”

假风扬讥笑道:“既然不让我们看,那你为什么还描述给我们听?”宁渊偏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缩了缩脖子站到一旁。

何当归笑眯眯地仰头望着宁渊,啧啧赞叹道:“没想到公子还认识道圣那般的神仙人物,真是让我等凡人羡慕不已,其实,道圣大人来扬州的事,我也是通过齐央宫的线报得知的,可惜无缘一见。既然咱们都是道圣大人的仰慕者,不如就一起捐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在公子你逗留于罗府的这些日子里,我助你疗伤,你助我练功,咱们在武境的伟大道路上共同进步,如何?”

“好吧,丫头你不必如此戒惕,其实我对你……”

宁渊刚张口说了半句,他身旁的假风扬突然一下子将他扑倒在地上,然后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带,蒙住了宁渊的眼睛。对上何当归相当诧异的表情,假风扬尴尬地笑道:“刚刚有蜜蜂!一下子蛰到了他的眼皮儿,哈哈!那合作之事就先这么说定了,何小姐你去忙你的吧,我二人认得回去的路,就不用你送了!”

何当归点点头,然后又叮咛了一回:“若是老祖宗问你们今天所见之事,你们就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相信她的心中会好过很多,我也可以交差了——那小女子就先告辞啦,二位慢慢忙吧。”说着丢下这两个半躺在地上、亲密相拥的俊美少年,自顾自地离去了。

“出什么事了?”宁渊拨开眼前的腰带,坐起身拍一拍尘土,然后回头去看假风扬。

“公子,你又动情了,”假风扬指着他的眼睛说,“你的眼眸又变成茶色的了,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丫头了吧?公子啊,我觉得她这个人很不简单,莫说是十岁,就是一个五十岁的人也没她精乖!我看咱们还是不要招惹麻烦了,不如等风言风语回来了,咱们就一起向罗老太君告辞,再另觅一个疗伤之所吧!”

宁渊在回廊上盘膝而坐,随手捡起他左边的一朵浅绯色的落花,叹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好像上辈子就认得她……尽管我知道抽身而退才是明智之举,可是……我不能说服自己的心,我就是很想知道她的秘密,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

“岂有此理,这可是谋害亲夫啊!我的前哥儿聪明乖巧,怎么会娶到这样一个毒妇,亏她还是董家的嫡女!”老太太急得竟一口气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才又继续她的哈欠喷嚏嗝气之类。

吴大夫叹气道:“少夫人她不懂药理,我跟她讲她又充耳不闻,嬷嬷刚才说得有理,天下间没有亲娘害儿子的道理,想来她也不是故意去毒害大少爷,我估摸着她定是把蒙汗药当成安神药用了。老夫人试想,大少爷原本身体康健,都被那药吃的神色不振,四肢乏力,何况是虚弱的小少爷呢!”

“糊涂,嗝,糊涂!”老太太连连捶床摇头,“当年大儿媳妇跟我说,她二姐的女儿兰姐儿知书达理,嗝,温婉贤惠,形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是娶进门给前哥儿当妻子最合适不过。我何尝不知她的心思,阿嚏!弄一个娘家的亲外甥女进门,无非就是想把前哥儿攥在手心里,攥得死死的!我怜她无子,嗝,多年来又抚养前哥儿有功,心想着大房他们弄个一家亲也不错,稀里糊涂的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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