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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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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不会,他不会的……”段晓楼满眼困惑。
“是真的,因为灵根草就不在国库里。”何当归问屋里屋外的两个大男人,“请问你们从哪儿听来的,国库里有药能救杜尧?”
☆、第748章 讨人厌的丫鬟
段晓楼与高绝对视一眼,后者答道:“江北说的,自然不会有错。何况,我们已进宫向皇帝求过药,皇帝面色有问题,明显是不想给。”
何当归叹口气说:“可陆江北却是从燕王那儿听来的,说国库里有一株完整的珍贵灵根草。事实与上述有很大出入,灵根草在皇宫里,却不在国库里,皇上自己也拿不到,因此爱莫能助。你们对朱允炆的误会太深了。”
“在皇宫里,却不在国库里?”高绝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何当归道:“我和陆江北进宫面圣,皇上一开始不肯说,等我支开陆江北之后,皇上才透露,因为先皇走得急,许多皇廷密室和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来及告诉他。那株灵根草,如果不是在皇宫的地下宝库里,就是藏于别的地方,并不在国库里,随手可取。皇上怕一旦说出实情,那些有心之人会以此为把柄攻讦他,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高绝和段晓楼默默听完,高绝还是不甚满意地说:“说不定这也是皇帝的托词,谁能担保他没有说谎?总之,杜尧一定得救,灵根草我势在必得。”
说着,重伤才刚好的他,抓起自己的佩刀就往外走,甚至还是半裸状态。走到路上,那黝黑的肌肉和可怖的新旧伤疤绝对会惊吓路人,可人家高大侠会在意这种小细节吗?
“站住!”何当归拦路。
“让开,老子没空跟朱允炆的说客闲话。你收了他多少好处了?”
何当归没想到高绝如此难搞,因为成见偏深的关系,连她的话也不肯听了。想劝动高绝太难,她只好向段晓楼求助:“快去把他绑起来,用牛筋绳子绑到大床上!”
段晓楼一愣,何当归板起面孔催促:“快啊,难道伤者不应该听大夫的话吗?虽然表面的伤口愈合了,但你们该不会以为,一道插进身体深处的伤口说没就没了吧?高绝现在情况很不好怎么去对付大内高手?”
“只怕拦住他,杜尧死了他会恨我。”
段晓楼叹了口气,咬牙冲上去,用何当归说的办法制住了高绝,让他在床上老实片刻。高绝一边挣扎一边骂:“段呆子,你的头让驴踢了?”
何当归一根半尺长针扎进高绝的脑门,高绝立刻止骂,鼻息间传出鼾声。何当归回头嘱咐段晓楼:“这根针不能拔,连着插四十八个时辰,此针会自动融化。你就在这儿守着他吧,别让包括陆夫人在内的任何人接近这张床。我去看看杜尧。”
段晓楼这才发现,那根长针是晶莹的冰丝做成的,纤细易碎,竟然能直插入高绝的铁头里,委实匪夷所思。那一双纤柔雪白的女子的手中,藏了太多秘密。
何当归转身走出房间,段晓楼紧追两步,扯住了她的衣袖,“等等。”
“怎么了?”她站住脚。
段晓楼沉默地注视着她,居高临下,神情却是谦卑的。乌漆如夜的黑眸里似乎藏了点哀伤,半晌后才说:“对不起,丫头,对不起,在宫里的时候破坏了你的计划,使你错失对付何太妃的机会。”
何当归低笑一声,自嘲道:“看来我今天运道蛮好,每个人都跑来向我道歉,陆江北为他的夫人说对不起;皇上要让我帮忙,却帮不上我的忙,只能纡尊降贵地说对不起;现在又从你这儿听来一个对不起,真是巧得让人无奈。”
“我……”
“你不用在意,”何当归笑道,“我只是有点感慨。那我去瞧杜尧了,你看好那尊暴躁的黑面神吧。”说着走到院子里,背对着段晓楼。
段晓楼带着一丝希望问:“即使没有灵根草,你也有办法救杜尧吗?”
何当归实话实说:“杜尧没中化功散之前,我有八成把握能恢复他的内力,目前的情况,我只能用一点特殊手法先保他的命。其余的只有容后再看了,我也不好说。”
“特殊手法?”
“就是刚才用在高绝身上的手法,由天机子首创的,还记得庐州城里遭遇东厂兽人时的情况吗?”何当归提醒。
段晓楼恍然想起,当时孟瑄颈间飙血,齐玄余也是用银针和一包粉末施救,伤口也是立见愈合。于是又问:“用那种神术,也帮不了杜尧吗,若是需要功力相助,我可以拿出两甲子以上。”
何当归歉意地笑道:“我只会用那个东西治外伤,其余的没研究过,何况天机子留下的粉末只有一小包,还在高绝身上浪费了点。需要你帮忙时,我会叫你的。”
段晓楼哑然点头,眼睁睁见她走远。
这种公事公办的谈话,是他一点都不想要的。他也不想和她说对不起,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对不起这三个字,最多地出现在他们之间的对话里。
“等等,丫头!”
何当归又站住,却没有回头,“还有事?”
“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段晓楼低声安慰,“其实,宫里已经在加紧寻找彭渐了,他是皇帝的爱臣,皇帝也不会坐视。”
何当归嗤笑反问:“皇帝不坐视不理,所以其他人都可以坐视了对吗。彭渐不幸殒命,你也觉得无所谓是吗。”
“我没有。”段晓楼直觉地反驳。
“那你与何太妃喝茶叙旧的时候,有没有抽空问一句,她把彭渐和我侄儿藏哪里了?”
“……”无言以对的段晓楼,只有看何当归走远。
漏夜三更,何当归从杜尧房里走出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心中忽然有些惦记柏炀柏了。虽然灭门惨案的现场,柏炀柏说话还是没个正形的样子,可本就浑身是血,还故意开着玩笑的柏炀柏,分明就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太惊慌,让那些杀手有机可乘。
明天再去瞧一回,看柏炀柏从地窖出去了没。心里打定主意,耳边却听见一个声音问:“姑娘把我的夫君带出门去,怎么没给我带回来呢?”
回头一看,不是忘心又是谁?对这个外表清苦守一、实际上两面三刀的女人,何当归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态度来应付。不管陆江北怎么解释,怎么道歉,何当归都不觉得这位陆夫人值得同情。反而对那一脸“你欠我的,是你们所有人亏欠了我”的神态,打从心底生厌。
何当归留下一句,“陆大人在外面奔波,费心费力地找办法救杜尧,也是拜居士你所赐。恕不能奉陪,我很累。”
把忘心一个人丢在原地,何当归反锁了房门,这一夜睡得很沉。第二日是被耸动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她披衣向窗外一看,天色还不大很亮,刚过五更天。外面敲门的几个人正在说话,其中一个是段晓楼的声音。
他问:“你确定大嫂在这里?你说郡主绑架她,还有其他人看见么?”
一个清脆的小丫头声音回答:“侯爷为我们做主啊,我和梅儿都亲眼看见,郡主因为白天的事迁怒我们夫人,晚上夫人去找她,问将军怎么还未归家。郡主一开始不理夫人,夫人问得急了,吃了她的闭门羹。好无礼的清宁郡主,亏她还是在别人家做客呢!”
另一丫鬟说:“侯爷明鉴,我们虽然是下人,但是跟夫人一样,从来不说谎话的。”
段晓楼沉吟着道:“纵然你们说的是实情,也只能证明郡主跟大嫂吵过架,绑架大嫂的人,未必会是她。她不可能为一点口角做这种事。”
又一个男人声音响起,透着点幸灾乐祸:“砸开门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说不定人就藏在何当归的床底下,砸门,快砸门!”听得何当归心头冒火,说话的人是廖之远。好他个廖之远,她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他却频频挑事!
于是段晓楼咚咚敲门:“郡主,醒了吗?方便开门吗?”
何当归紧抿着唇角,扬声答道:“稍等。”
片刻后打开门,橙衣的段晓楼和蓝衣的廖之远,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丫鬟指着何当归说:“就是她,昨天把我们夫人气得旧病复发!”
何当归笑看着那丫鬟,问:“你是来寻找失踪的陆夫人,还是来为她出气、兴师问罪的?”
丫鬟又叫道:“侯爷快看,她知道我们夫人失踪,绑匪就是她!”
段晓楼和廖之远一齐看何当归,她无所谓地耸肩道:“你们在门外吵得价天响,聋子隔着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只能说,人不在我房里,请去别处找。”
那名丫鬟继续跟她抬杠:“看,侯爷!她笑了,她一点都不慌不着急,还偷偷的笑!不用问,凶手就是她!”
何当归轻揉太阳穴,心道,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丫鬟。
对这名一口一个脆生生“侯爷”,却丝毫不尊重堂堂郡主的丫鬟,真的懒得认真计较。何当归只一指门口,对段晓楼二人说:“能让我着急和担心的,都是值得我那么做的人,目前的忘心居士还没达到那种程度。当然,她也不值得我绑架。”
“这就生气了?”廖之远吹个口哨。
“陆江北热心地请我在他家中休养,看来真是一个错误决定。”何当归强行送走这些不速之客,“慢走不送,容我更衣告辞。”
☆、第749章 白衣不沾雨水
何当归没心情陪陆夫人玩捉迷藏的游戏,所以对段晓楼他们很不客气。正好,要她去找柏炀柏,还要去看望一趟燕王妃。
青儿昨天在轿子里说,燕王妃几次三番打发人来寻她,听说她回了扬州,还捎了家书去清园。只是恰好错过了,没落到她手里。燕王妃待她一直不错,不能不理睬王妃传召。
换了套簇新的衣裙,推门一看,段晓楼、廖之远还像门神一样堵着个门口。何当归不悦道:“好歹我刚救了高绝一命,又救了杜尧半条命,你俩就这种态度对待一位救死扶伤的大夫吗?那位居士的失踪,真的与我无关。”
段晓楼蹙眉问:“那你这是要去哪儿?”她昨天还病着,怎能放她一个人乱走。
何当归不答反问:“作为嫌疑人的我,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了吗?”
段晓楼带点难过地说:“你明知我的意思是……”
“侯爷,你看这是绑匪留下的恐吓信!”忘心的丫鬟又开始闹腾,“一看这字迹就知是女子写的,这里除了郡主还有谁?”
丫鬟递上信纸,段晓楼读了一遍,转手要递给何当归看,丫鬟却生怕何当归会“毁灭证据”似的,眼疾手快地抢过来,护在胸口上,气呼呼地瞪着何当归,质问:“我家夫人向来受人敬重,你跟她有什么仇,不光把她气病了,还要绑架她折磨她?”
何当归并不讨厌护主和愚忠的丫鬟,但面对这种无端的指责,与她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段里。
索性还是不理,也不辩白,绕过段晓楼和廖之远的包围,走她自己的路。经过廖之远身边时,廖之远趁机附耳,悄声道:“想摆脱这里的麻烦,不去衙门吃牢饭,就乖乖地跟我走,我带你去燕王府。”
何当归一怔,充满怀疑地看向那双狡黠的猫眼,挑眉问:“这算是威胁吗?”
“是邀请,燕王怎么也算是你的义父。”
廖之远凑得更近,热烫的鼻息喷在她的耳朵边上,落在别人眼中显得很暧昧。段晓楼没听清廖之远的话,却大大不满于他的距离,于是伸手一拉廖的黑亮小辫,重重向后一扯。
廖之远被扯痛,嘴巴又说了几句欠揍的话,连何当归也生出扁他的冲动。于是继段、高之后,段晓楼与廖之远又缠斗起来,二人的拳脚打得虎虎生风,吓得旁边的丫鬟一阵尖叫。
但廖之远早就不是段晓楼的对手了,加上段晓楼正在气头上,没留什么情面,所以廖之远很快落败,躲进何当归的寝房里。
他躲桌子后,段晓楼一脚踩碎了桌子;
他躲妆台旁,段晓楼的拳头立刻把妆台轰开,珍珠滚了一地;何当归暗暗为陆江北心疼钱,这就是交友不慎的恶果;
最后,廖之远翻身滚到床底下,段晓楼抖开腰上缠的长鞭,打算把那只山猫扯出来。谁知不等他动手,床下的廖之远就怪叫一声,自己滚了出来。
段晓楼举鞭,要让廖之远记个教训,管好他的嘴巴。廖之远却一边摆手,一边叫道:“暂停,暂停!何小妞,快帮小爷挡一遭,吃段少一鞭可不是闹着玩的,青儿她就要没哥哥了!——快看,何小妞,你床底下藏了个人,生生把小爷吓了一跳!”
何当归以为这是廖之远的诈术,冷哼一声。
可廖之远说的是真的,床底下真的藏了个人。有个眼尖的丫鬟瞧见了,立刻哭叫着冲过去,把床下的人拖出来,抱着大声惊叫:“夫人,夫人出事了!”
何当归皱眉,凝目一看,从她床底发掘出的人被反绑着手,布条蒙着双眼,真的是忘心居士。这可太让人吃惊了,昨天晚上,她清楚记得自己当着忘心的面关了房门,夜里休息也保留着一点警觉性,绝对不可能有人闯入而她一点都不察觉。
忘心,是怎么钻到她床底下的?
还是用这种五花大绑的姿势。
“大嫂!你没事吧?”段晓楼冲上前,解开忘心的绑缚,担忧地察看她的情况。鼻息微弱之极,手足皆是冰凉,轻触之后有小坑,很久都不能弹回去,明显已经被绑了几个时辰以上才会如此僵硬。不论怎么摇晃,丫鬟怎么哭喊,忘心都紧紧闭着她的双目,昏迷不醒。
段晓楼迅速将忘心扶正,从后背的大穴打入几道真气,想帮她振作起来,可并不见效。
廖之远难得收敛了玩笑神色,理智地告诉段晓楼:“咱们门派的寒冰真气,只对本门同宗武学的人才有效,不论你的内力多厚,给外人疗伤都事倍功半。”
段晓楼的额上沁出冷汗,强自反驳道:“江北经常为人疗伤,他也是彻寒的冷气。”
廖之远摆手叹气:“老兄,你怎么跟他比?他是不要老婆的武痴,修炼清心诀,就是专门化解寒气的。不过据我所知,老大每为别人疗伤一次,他自己都要被反噬三天三夜。”
段晓楼又为忘心续了一会儿功,见果然是一丝效果都没有,才不甘心地松了手,将忘心抱到何当归床上,放平,盖被,然后转身往院外走,很快消失了踪影。从始至终,都没看过静立一旁的何当归,哪怕一眼。
何当归的嘴角牵出一点苦笑,她准备好的一两句辩白之词,似乎派不上用场啊。
她猜,段晓楼大概是去找陆江北,或者什么名医良药去了吧?尽管放着她一个好大夫在这里,但是因为她害人的嫌疑比救人的诚意更重,所以,段晓楼连开口询问都免了。
轰隆隆——段晓楼刚离去不久,天空就飘洒起阴云下的大雨,冷空气弥散在房间里。何当归忍不住有些担心,段晓楼刚强行运功救人,片刻不歇,又淋一场大雨的话,难保不生一场病。
“诶?这是什么表情?”廖之远兴致勃勃地凑上来,挤眼问,“他不理你,令你觉得失落了?”比平时更讨厌,更欠揍的表情。
“走开。”她冷冷道。
廖之远哪里肯走,他就是为看热闹而生的!
这时候他旁观者清,从忘心被丫鬟拖出来那一刻,何当归毫不做假的诧异表情之中就可以知道,绑架忘心藏在床底的人绝对不是她。虽然匪夷所思,但其中应该另有机关。所以,廖之远并没生何当归一丁点儿气。
但深深了解段晓楼这个人的他,却哀叹着发现,那傻小子好像误会了何小妞,还是动了真怒的误会。这时候就算旁人劝,段晓楼也大概听不进去。
“唉,天意弄人,总把有情的人分两边咿呀吱。”廖之远搔搔后脑,单手搭着何当归的肩头,大发着感慨。只希望事过境迁之后,段少不会太后悔。
何当归回了他冰冷一目:“爪子拿走,否则青儿就要有个残疾的哥哥了。”
廖之远嗤道:“可是小爷看不出来,你能有那样的本事?比力气,比手段,比狠心,你都差小爷太远了。”
“我虽没有,但你忘了我不是一个人。”何当归淡淡陈述道。
仿佛为了印证她这句话,窗外不疾不缓地飘进一朵紫海棠,不轻不重的恰好落在廖之远的肩头。只听他一声怪叫,大声喊着“疼疼疼,见鬼了!何小妞你个妖女!”然后又是一滴雨水飞进来,落在廖之远的鼻尖上,让他短时间内都不能大声骂人了。
院墙上面,有个人踏雨而来,白衣晃动,腰间束一条青绫长穗绦,上系一块晶莹的羊脂白玉,外罩黑纱斗篷。从这样密集的大雨里穿过来,走入房间的时候,他的头发和衣角都是干燥的,连一片水印都看不见。
他的出现带来一阵骚动,骚动主要来源于忘心的三四个丫鬟。原因大约是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让她们直接看呆了,受惊不小。
骚动其次来源于门口的兵丁。原来有忘心的丫鬟去报了官,这时,抓人的兵丁已经把门口给堵了。
“是她!她害得我家夫人丢了半条命,现在生死未卜!”一名丫鬟犹存理智,没有光顾着看美男子,把捉拿何当归的正事给耽误了。
兵丁甲、兵丁乙连问话都省了,他们披着雨斗笠,抬着一副湿漉漉的枷锁走向何当归,俨然是要锁拿她的架势。不过,走到距离何当归五步之遥的地方,他们就遇到了一种类似“冰墙”的阻隔,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走近何当归,更别提拿人了。这可真是撞鬼了!
出于直觉,他们知道是何当归身后的那个白衣男人搞的鬼,于是提气大喝道:“我等是新京兆府的官差,奉段侯爷和陆总管之命来拿犯人,闲杂人等避退!”
白衣男人恍若未闻。
“闲杂人等避退!”又喊。
白衣男人将他们此行的“猎物”先一步抱进怀里。
“闲杂人等避退!”继续喊。
廖之远掌不住大笑道:“哈哈!你们是哪一个捕头的手下,怎么呆蠢成这般?就算认不出如今咱们大明朝最炙手可热的护国大将军,你们也不用像驱鬼道士一样,连声喊符咒吧,索性‘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得了,哈哈!”
☆、第750章 我只负责清儿
“护国……大将军?”所有兵丁张大嘴巴,像被猫儿叼走了自己的舌头。
再定睛一看,真有一个人认出来,那白衣男人就是刚被当今圣上封了一品护国大将军的孟家七公子,孟瑄!听说他从西北还朝后,圣上对他非常倚重,几乎是言听计从,连燕王、宁王都压不住护国大将军的势头!
顿时有人冒了冷汗,后悔不该得罪这号大人物。兵丁甲扑通叩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大将军之威,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的愚昧无知。”
廖之远扶额,望天,这些兵丁究竟是谁喊来的炮灰?简直丢进全京城穿官衣的人的脸!
有个丫鬟还不大服气,叉腰叫道:“将军就了不起了吗,我家夫人的相公也是鼎鼎有名的将军!——喂,那边的大将军,你抱的那个女人加害了我家夫人,可恶极了,你为什么护着她?”
所有人都惊讶于她的勇气,让丫鬟生出点点自豪感,下巴又抬高了两分。
不过她喊话的对象,大将军孟瑄,现在眼中和耳中都只能容下一个何当归,再也装不下别的。他看着,抱着,连话语都是多余的。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对望着,良久良久,久到一旁看热闹的廖之远都受不了了,打岔道:“你们换个地方再继续行吗,虽然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不代表我看了不会牙酸啊。对了大将军,你还不知道吧,你媳妇又闯祸了,把我们老大的出家修行的夫人给绑架了,到现在还昏迷着。”
兵丁甲鼓起勇气,抬头补充说:“禀大将军,小人等都是接获紧急批令赶来的,而且那批令……刻有燕王字号。”
忘心的丫鬟一听,燕王殿下居然也为她们主持公道,立刻叫嚷着让抓人。恰巧这时,忘心从昏迷中醒来,一眼看到何当归,脸上一丝狠意闪过。她痛苦地咳嗽两声,鲜血一滴滴从唇边落到地上,引得丫鬟们惊呼:“夫人,您振作点,有廖将军和官差在这里,没人可以加害您了!”
半空中,何当归与忘心的目光相撞,激烈纠缠。
一个是无所谓,冷嘲不屑,可怜着那个可怜的女人。
一个写满愤恨,还带着快意,仿佛在说,你等着吃苦头吧,这就是我的答案。
冰冷的交锋中,谁也没有说服谁。
“您就是孟将军吧,”忘心虚弱地开口,“常听江北提起您,对您的人品才智赞不绝口。只可惜名剑没有宝石剑鞘相配,蒙了尘土,让人不得不扼腕叹息。”
廖之远煽风点火地说:“大嫂,对着孟瑄说何当归坏话,纯属自讨苦吃。在孟瑄眼中,何当归比九天玄女还好。”
忘心扯动唇角:“是么?那孟将军的心胸未免太广阔了,连妻子的出轨也可以包容。”
“出轨?不会吧!”廖之远故作吃惊地叫道,“难道大嫂你看见了什么?”
忘心眼中的不怀好意,只有何当归读的最清楚,昨日递过那一双木屐时,忘心就是这种眼神。忘心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昨夜,我怕家中的女客住不习惯,特意过来探望。走到郡主的门外,吃惊地看到烛影将一男一女的轮廓映在窗纸上,女的就是郡主。因为我窥到了她的秘密,因此她仗着武功高强绑了我,打算杀人灭口。各位再晚来片刻,忘心就是一个死人了。”
廖之远拍拍巴掌,发出感叹:“这一下,真凶无所遁形了!”
何当归仰头,静静看着孟瑄不喜不怒的容颜,不能完全猜透他的想法。真是好俊的一张脸,剑眉星目,一笔一划都是自然的最高杰作,只是神情淡淡,或者可以解读为杀伐累积而成的淡漠。
她心里不是不紧张的,就算有九成把握,在忘心与自己之间,孟瑄相信的人会是自己。但仍有一成的不确定。孟瑄,究竟会怎么处理忘心的指控……
“杀人又如何,触犯律法又如何,”白衣男子不动声色,冷淡的声音道,“我的免死铁券有十次直达天听的机会,足够用来挥霍了。”
“你……”忘心一愣。她得到的情报显示,何当归与孟瑄已足足分开四个多月了,这种情形下,诋毁何当归的操守,指证她和其他男子幽会,对孟瑄难道一丝影响都没有。不可能,天底下没有不吃醋的女人,也没有能容忍出轨女人的男人!
孟瑄摘下黑纱斗篷,披在何当归肩头,才回头对所有人说:“我只负责清儿,只要她没受伤就好了。其他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清儿看谁不顺眼,想要杀人的话,我也没有拦着不让她杀的理由。”
众人默。廖之远冲何当归竖起拇指,牛!
何当归有些好笑地看孟瑄,这种言论如果被传扬出去,他不怕别人说他这个护国将军是非不分,枉顾律法么。只听孟瑄又道:“说起来,这是我做丈夫的太失职,不能体贴清儿的心意,连杀人的事还得让她操心——对不起,我不该离开这么久。”
他的眸光落下来,于是,铺天盖地的温柔。
何当归注意到他的衣领内侧有一抹淡红的痕迹,是血。心里顿时着急起来,恨不得立刻检查一下他是哪里受了伤,有没有大碍。
只是孟瑄握着她小臂的双手是坚定而有力的,这力道传给她,带来安心的味道。所以她也微微一笑,接受了孟瑄的“道歉”,回道:“我这妻子也不太合格,咱们彼此彼此,就当扯平了。”
“好。”满含笑意的眼睛,柔如轻风的声音。
廖之远重重一咳:“既然大将军要替郡主扛下来,那就一同去趟燕王府吧。”他看得出,兵丁既想抓了何当归以讨好燕王,又不想得罪护国大将军,心中左右摇摆。所以坏人的角色,只好由他山猫扮演了。
“燕王府?”何当归挑起柳眉,“审查案子的事,不应该去官府吗?”
廖之远一本正经地答道:“我们看出大将军心疼郡主,才给你们开了贵宾犯人通道。官府的牢房里一半是杀人犯和流氓,一半是老鼠蟑螂,大将军,你肯定舍不得郡主去牢房一游吧?”
孟瑄颔首:“去燕王府很好,只是燕王在朝堂里就已经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了,再多添麻烦,让他扮包公断案,我于心何安?”
廖之远乌黑的眼珠动一动,笑嘻嘻地说:“无妨,王爷非常想跟你聊天,平时你都不赏光。”
于是,兵丁拉来的囚车第一时间换成三顶软轿,忘心一顶,何当归一顶,陪同的孟瑄一顶,廖之远只能苦命地骑马。不过孟瑄果断舍弃了他的华丽大轿,钻进何当归的相对小的轿里。廖之远欢呼一声,霸占了孟瑄的轿子。
除了路上这点小插曲,去燕王府这一路上都风平浪静。可是平静的水面下另有潮涌,一路走过去,几乎每一个街角都藏着两三双眼睛,死盯着走过去的轿子,想尽办法从那一线轿帘里窥探轿子里坐的人是谁。
“他们是什么人?”何当归吃惊地问。
孟瑄微笑道:“有两拨是宫里的人,一拨是锦衣府眼线,对面三个披麻戴孝、卖身葬父的,大约是宁王和伍樱阁的探子。”
何当归定睛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伍樱阁里顶顶清高的茶博士,什么时候也穷得一吊钱卖身了?她眼珠一转,坏心地说:“我看那三个人挺不错的,花三吊钱买下太值了,不如咱们就破费一次。”
“既然清儿你这么说……”孟瑄从窗中探出头,大方地让所有路人看清他的脸。
他喊过一个随从,低声吩咐几句,随从就跑向了卖身葬父三人组,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们,傲慢地说:“要饭的,你们交好运了,我家主子看上了你们。拿这银子把你们爹埋了,然后跟着我家主子当个马倌吧!”
三人组面色漆黑,气愤地瞪着那名随从。
他们举着卖身葬父的牌子不假,但个个都胡子拉碴,满面凶煞,让路人避之唯恐不及,有谁敢上来搭讪的?而轿子里的孟瑄,曾跟他们主人宁王殿下在一起打了个把月的仗,应该也认得他们,好端端为什么要下他们的面子?
何当归掩口一笑,亏那随从说得出口,“把你们爹埋了”,茶博士五十多岁,另一个探子还不到二十,他们怎么可能共有一个爹!
“嗯,好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孟瑄单手揽着她,鼻息缓缓凑近,“那三人得罪过你?我想办法给你出气,作为交换,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说着话,他的脑袋已密不可分地黏在了何当归颈窝上,温暖悠长的呼吸像手指一样拨弄着她的发丝。何当归瞪眼,毫不客气地揪住孟瑄的鼻子,问:“干嘛,你想打什么坏主意?想让我答应你,先给我看你的伤口!”
孟瑄无奈地蹙眉微笑:“清儿你眼睛真尖,一点小伤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好吧,等回家让你看个够,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听话,否则燕王府之行,我会有点难办呢。”
☆、第751章 深夜幽会何人
燕王朱棣迎出了王府,一双鹰目盯着轿队,确认是孟瑄本人来了,微微眯起眼睛。
廖之远跳到朱棣的身边,热络地为他介绍道:“王爷久等了,山猫幸不辱命!这位孟七将军,王爷对他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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