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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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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嫁妆里有三十匹锦,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织法织就的,刀枪不入,还轻暖透气,剪裁都得用金刚剪。这锦是她父亲行医的时候,病人感恩戴德送出的家传之宝,而她是父亲最心爱的女儿,所以凭家里有什么珍奇宝物,都尽数装进了她的嫁妆箱子。

大节栗一见那种锦,双眼立刻大放奇光,当场揽下了这名贵妇的活计,并说他一生只做珍品金器,才被奉为“第一金匠”,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个最好的珍品出来。他当场拍板决定,两个月的东瀛之行取消,临安公主的活计也取消,一心一意地闭门造车,用两个月的时间做出一把真正能保平安的富贵长生锁。

至于具体怎么个“保平安”法儿,贵妇也不清楚,只是应大节栗的要求,找来了很多中原古籍中的图样,协助他完成那把锁。做好之后,那把锁虽只用了一两九钱的金子,却是精工奇巧,能随着贵妇的歌声而舞动,另有一些好处,大节栗留言说,“留待异日观之”。

临安公主被推拒,登时勃然大怒,又听说大节栗推完了她却接了别人的活儿,于是想方设法打听雇主是谁。结果因为大节栗很懂保密,直到最后,那名贵妇的身份也没有暴露。

直到何当归的母亲罗川芎,在满月宴上当众给小当归戴上金锁的时候,在场宾客都没人了解那把金锁的价值,也不知道制作它的工匠就是鼎鼎大名的大节栗。有位女客看了精巧的金锁实在喜爱,要出八百两银子买下来,自以为很豪阔、很大手笔了,却不知道,那把金锁的实际价值已经超过八千两银子了,更不要说它的隐藏价值。

另一方面,赴满月宴的燕王看中了小当归的胎里玉,开口索要,小当归的母亲舍不得送人,无良的父亲何敬先却立马拿来孝敬燕王,燕王又赠给仙草郡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郡主戴上玉的隔天,就清醒了一整天没瞌睡。

临安公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那块儿玉也被奉为公主府的第一宝物,平时有专人负责照看和擦拭。

然而就在今年年节刚过完的时候,那块儿弯月形的美玉突然消失不见了。盛玉的匣子上装着玄铁大锁,钥匙只有一把,由临安公主亲自收着,可突然有一天,开了匣子就看不见玉了。很多丫鬟因此上了刑架,诸般大刑用过,也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同时,仙草郡主上吐下泻,大病了一场,还添了一个怪毛病,变成了一个“两种性情”的人。在另一种性情里,她自称为当年夭折的那名双胞胎女婴,行为举止与平素的她大相迥异。

临安公主又去请教国师齐经,齐经说,当年那个玉的小主人有一把长生金锁,金玉、金玉,两个原是一套的,只要将那把金锁找来,不光能医好郡主的病,还能为郡主迁一段绝世良缘。

临安公主一听很高兴,这些年因为不放心仙草郡主的保命宝玉,一直没让她出嫁,不知不觉就把年纪留大了,如果能用金锁迁一段姻缘,自然再好不过。

然而,燕王索玉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如今连知道何敬先的原配夫人是罗川芎的人都很少,更不用说一件那么遥远的往事了。最怪的就是,当年热心送玉的燕王,再找上他去打听那块儿玉的主人,燕王竟似“失忆”了一般,一问摇头三不知。

后来,临安公主想着,玉的主人总归是京城人氏,这是燕王当年说下的,何不发个悬赏榜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因了齐经的一句“金锁能为郡主迁一段绝世良缘”,于是悬赏榜文上有一条写明,如果找到那把金锁的人是家世、年纪和相貌相当的世家子弟,就将郡主许配给他为妻。

以上这些,都是彭时讲给何当归的故事。

彭时说他寻找金锁,又费心查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是因为他想当仙草郡主的入幕之宾。临安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仙草郡主也是才色双绝的一代佳人,能给她们攀上关系,对他的仕途大有助益。

何当归却不大相信彭时的说辞,据她对他的了解,他的野心和城府都不限于攀附皇亲权贵的程度。像他那种人,追求的应该是绝对的权力,而不是简单的荣华富贵……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何当归正对着窗台上的一盆君子兰发呆,回头看时,来人正是仙草郡主。

她身披五色轻纱,美轮美奂,笑吟吟地站在门口,落落大方地说:“抱歉迟来了半个时辰,榴然和谷覃一直拉着我看花样,我见她们兴致勃勃,不忍扫她们的兴,就拖到了这会子。”

何当归让她入座,又转身在风炉上扇滚了一壶井水,微笑道:“郡主说哪里话,前个儿我愧赢了猜茶的游戏,可那游戏的奖励却难住我了。我跟大家都不熟识,不像你们是玩耍惯了的,也不知什么样的要求又合乎‘困难’二字,说出来又不得罪人,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请仙草郡主你来我这儿喝杯茶,说说话,最是合宜。”

再回转身时,她的手中已经捧了一壶小庐香片,两只晶莹剔透的玉盏。

仙草郡主又惊又奇地笑道:“好香的一壶茶!没想到清宁你的茶艺功夫这么好,沏出的茶比教授我茶艺的大师傅更香醇!”

何当归淡淡一笑,将玉盏推到仙草郡主面前一只,自谦地说:“不过是平时茶喝的多了,有了点心得。茶叶和水都很普通,仙草你尝尝能不能入口。”说着自壶嘴中斟出一道晶璨的水流。

仙草郡主双手烹茶,陶醉地轻嗅一下,方对何当归展露了笑颜,十分亲切地说:“我乳名儿叫‘淼淼’,大家都这么叫我,清宁你也唤我淼淼吧。我母亲都不许别人叫我的封号‘仙草’,有次还因为一个丫头喊错而重重罚了她呢。”

☆、第650章 杀人凶手是谁

近看仙草郡主,也是个极美的人,面容挑不出一点瑕疵。|全手打小说|一张娇媚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她不看你的时候,也给人一直凝视的错觉,只是脸色十分苍白,不见半点血色,想来是大病初愈的缘故。

何当归利用赢茶的特权叫她来自己房里,本是想看一看那块儿玉。听了彭时的故事,才知道玉已丢失近半年了,目前不在仙草郡主的手中。

而且彭时说,他并没把金锁直接交到李仙茜的手中,而是放在一个她每天都会接触的地方,然后又以大夫的身份去公主府拜访,要求为李仙茜治病。他跟第一医药世家有亲缘关系,临安公主瞧他不错,就让他试着为李仙茜诊脉。后来,李仙茜就见好了,还能像从前一样出门玩耍。

“清宁?”李仙茜见她一直发呆,遂出声唤她。

何当归又斟上两杯茶,微笑道:“是这样,我听人提起,淼淼你有块儿能治病的玉,所以想观瞻一番,不知是否唐突?作为一名大夫,我对于一切能治病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

“原来,妹妹叫我来喝茶,原来为的是这件事。”李仙茜舒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前段时间,我和孟七公子的亲事让妹妹你不自在了呢。”

何当归挑眉勾唇:“这是好事,有什么可不自在的,姐姐能来跟我作伴,也是七爷和我的福气呢。”

李仙茜面露诧异,看何当归的表情,竟一点不像作假,真的是无上欢迎的意味。李仙茜娇羞垂头,理着鬓边碎发说:“清宁你可能不知道,我本来定过一门亲,对方是梅家的公子,宁国公主的儿子,我的姨表兄弟。”

“哦。”

“当时双方长辈只是口头约定,不想才隔一年,梅表兄就过世了。”

“……真遗憾。”

李仙茜偏头,冲何当归狡黠眨眼:“我对梅表兄的印象还好,但我姐姐却很讨厌他,说他死了正好。”

“哈?”何当归不明白李仙茜说这话给她听干嘛,双方有这种好交情吗?

李仙茜露齿一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姐姐就住在我身体里,我们共用一个身体。身体比较累,所以要睡够两个人睡的觉。”

“……”

“梅表兄死后,宁国公主见我几年都没有再说亲,倒生出点歉意来。”李仙茜娓娓道来,“孟家的老太太,原是梅表哥的亲姑奶奶,梅孟两家一向交好,孟家十一虎在京城又闻名遐迩,跟一般的纨绔子弟完全不一样,深受京城小姐们的爱慕。就这么着,宁国公主才从中间牵了条红线。”

“甚好。”

李仙茜放下茶钟,把脸凑近一些,笑问:“你不害怕我吗?”

何当归摇摇头:“就算你的‘两人共用一个身体’的情况属实,也没什么可畏惧的,我从前也见过这种病人,又或者你们相处得宜,根本不觉得这是病。”害怕的事,就留给孟瑄去做吧。|全手打小说|

“真的!你见过这种病!”李仙茜一把抓住何当归的手。

“千真万确。”

“‘他们’如今还在人世吗?”

“还活着,不过病人要求为‘他们’的病例保密,我不能向郡主透露。”

李仙茜松开何当归的手,闷闷地坐了一会儿,郁郁寡欢地说:“其实我也不愿跟双胞胎姐姐用同一个身体,可是她缠着我不放,我有什么办法呢。先前有玉的时候,她倒是愿意住在玉里面,现在玉没了,她又回来了。”

何当归冷眼旁观李仙茜,初见时觉得她典雅大方,相处下来又觉得带点稚气,这就是真实的她吗?

离奇消失的玉,奇怪的仙草郡主。

“我娘把我保护得很好,外人从来不知道我生病的事,”李仙茜拄着腮帮,苦恼地说,“后来宁国公主让人拿着我的八字和孟七公子对,批字的是天机子齐道长,说是绝配。要不我们家还未必乐意跟孟家联姻呢,听说孟家的家法忒不近人情。”她挪凳子到何当归身边,悄声问,“好妹妹,孟瑄这个人怎么样?你跟我说说,行不行?”

何当归一怔,李仙茜这是出嫁前忐忑不宁,来找她问相公的?可她没收到李仙茜要过门的消息呀。

“孟瑄他……总体来说还不错。”

“怎样不错?”

“他……武功好,人不凶,和郡主你一样,整天睡觉。”何当归歪歪脑袋,“其实我跟他也不熟,我嫁过去第二日,他就离京办公务去了。”

李仙茜听完,毫不掩饰失望的表情。她在公主府让人打听孟瑄,得到的回复也是常年不在家,军营里长住,一听就是个很无趣的木头。让她严重怀疑,女人嫁了他就跟守活寡差不多,万一哪天他战死沙场,就真变成守活寡了!

再看一眼何当归淡然如风的神情,丁点儿没把她当成情敌,分明是对孟瑄毫不在乎。这也间接印证了,孟瑄半点都不讨女人喜欢。

“我听说……”李仙茜又趁趁地问,“彭时是你的表兄,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彭时?何当归心底暗笑,她叫李仙茜来饮茶,想问的事一件没问出,对方倒从她这里挖起消息来了。彭时说他对李仙茜感兴趣,那助他一把又何妨。

何当归笑眯眯地说:“彭表兄是个有才干的人,他自幼好学,游历四方,还从罗老太爷那儿学得了三清针法,医术也十分高超。”

“你跟他很熟?”李仙茜紧张地问。

“不熟,”何当归摇摇头,“只是他小时候在扬州念过半年书,我也念同一所书院,听人说他的功课顶尖儿,深受女学子仰慕。不过他眼光高,非倾城佳人,金玉之质的女子不娶,所以二表兄都成亲了,他还未娶。”

李仙茜颔首,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会儿。

说着话就过了酉末,一室烛火都点起来,何当归留李仙茜一起做绣活,李仙茜推称乏了,起身告辞。

何当归自己在灯下打起珠络来,给孟瑄打了个络玉的套子,又想着她还从没正经送他什么东西,寻常的妻子肯定要费心把丈夫收拾得衣履光鲜的,她在这些上面却从不留心。孟瑄也大大咧咧,没跟她计较过什么,也没要求过什么,这算不算他的一项优点呢?

想起孟瑄呼呼大睡的憨样,双颊睡成淡淡的粉色,她的唇边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笑意。

昨天燕王妃给了她两匹很好的上用蚕茧绸,这里的针剪丝线都齐全,不如就试着剪裁,给孟瑄做一身衣服吧。能穿就穿,不能穿就让他在家里穿。

虽然她从没学过剪裁,不过能有多难呢,像她这种聪明人,无师自通也是很正常的事。她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手持剪刀走向茧绸……

小半个时辰后,一匹没开过剪子的上好水绿绸缎,被她剪的七零八碎。

一开始,她想给孟瑄做一件长袍,外套一个小褂,动手之前,她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孟瑄一身绿袍的风流形状。簸箩里有现成的男装纸样子,摆在布上,只需比着铰就行了。不知怎么搞的,这么简单也让她铰错了袖子,于是长袍没了袖子。

接下来又没了腰,没了腿,最后,孟瑄没有了袍子。

何当归拿手绢儿擦了擦汗,聪明地想到,这么好的绸子浪费了可惜,这些碎布还可以填枕头、纳鞋垫、做帽子。

对了,她会做帽子!就给孟瑄做一顶好看的帽子吧,他还得再回北方,那个地方冷,正用得着帽子!剩下的布剪成碎条,掺上白菊花,孟瑄那么喜欢睡觉,给他装个枕头!

正要再动剪子,突然她听见外面很吵,隔着窗子一望,见火光明耀闪烁,不像是灯火或者炭火一星半点的光。接着,就听见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她丢下剪子出去看,走水的是北面三间厢房,那里住的是牛温兰,之前何当归拎着水桶途径那间厢房的窗户,看到朱榴然也在那儿,跟牛温兰一人一支画笔,有说有笑的。屋里有两个人醒着,怎么突然就失火了?

何当归还没走近,就被蒲草拦住了:“郡主,那边很危险,你绝对不能过去。王妃让奴婢服侍您,就是担心您会有什么差池。”

“此话怎讲?”何当归皱眉看她,“燕王府一片宁静,又有侍卫把守,会出什么差池?”

蒲草面露为难之色,双手把何当归往屋里推。“您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在屋里等着吧,求您了。”她越是这样,何当归就越感到奇怪,再不肯回屋,要去火场看看情况。

两人争执之间,那边的火光渐渐变小,最后终于扑灭。

领队救火的是王府管事,那人率领一帮穿净服的侍卫救完火后,就悄然无声地退走。过了没一会儿,一个打扮浓艳得夸张的中年妇人,扭着腰肢走到烧毁的屋子外面,听取下人汇报。

何当归和蒲草也过去看情况。蒲草悄悄告诉何当归:“王妃入宫未归,这一位是方侧妃。”何当归在远处打量一眼,心道燕王殿下的品味差距真大,从高贵清雅的燕王妃,到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他左拥右抱的时候,怎么调整得过来?

“戌时一过,东厢的大门就落了锁,”负责锁门的王嬷嬷跪在地上,向方侧妃报告着,“老奴听说外院分发米糕,于是就离开了片刻,谁知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东厢就出了大事。”

蒲草又为何当归解释:“这是在追究失火责任。”

“不是屋内着火吗?”何当归疑惑,“应该是屋里的人没管好灯烛造成的吧。”

“但是王嬷嬷把门锁了,又带走钥匙,救火队进不来,这就是她的责任了。”蒲草说,“这种情况,在王府里至少要被罚鞭笞。”

果然,浓妆妇人让人把王嬷嬷拖出去鞭笞四十,王嬷嬷吓得瘫倒于地,连呼饶命。几个人上来拖她,一时拖不走。

“火灾中有人受伤吗?牛小姐人呢?”何当归轻声问蒲草。

蒲草尚未说话,里面进屋搜索的人已抬着门板出来了,门板上躺着一个乌漆漆的人。看那身形打扮,是个穿着华丽的少女,头上戴着金簪子,应该是位主子。

有个打扮体面的蓝衣女人排众而出,上前说:“牛小姐不是烧死的,脸上是一层黑灰,鼻子里也全是灰,很有可能是熏死的。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发现她的时候,嘴里还塞着布,可以肯定,她是被人害死的。”

方侧妃听完,忧愁地说:“这可怎么好?王妃留牛小姐在王府做客,现在却被人害了性命,事情发生在王府,太傅牛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蓝衣女人坚定地说:“没有别的法子,如今之计只有找出凶手,绑送到官府处决,才能平息牛家的怨愤。”

这时,第三间屋子里也用门板抬出一个人,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第三间屋子被烧得情况最轻,那个丫鬟虽然被熏得一脸黑,但只是剧烈地咳嗽着,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

“桃红,”蓝衣女人上前问,“你家小姐晚上一个人在屋里吗?有没有人来找过她?”

丫鬟咳嗽得掏心掏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蓝衣女人叹一口气,温婉地劝说她:“如果你看见什么,就赶快说出来,我们好报给官府去查。现在你家小姐死了,她只带你一个丫鬟住这里,火事出来的时候,大门也是锁着的。如果你不说清楚,那我们只好把你送去应天府刑讯了。”

丫鬟目流清泪,捂着嘴咳嗽连连,一双小鹿样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满是惊恐的光。她侧卧在门板上,视线在一大圈围观的人脸上缓缓溜过去,最后伸出一根指头,哆哆嗦嗦地指定了……

何当归!

众人的视线焦点刷地产生转移。

“我?”何当归奇怪道,“我一直跟仙草郡主在房里说话,她才离开的。我只在房里做女红,从未来过牛小姐的房间。”

“不好了,不好了!”

何当归话音刚落,有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说:“仙草郡主掉小镜湖里,淹死了!”

☆、第651章 复苏的恨袭来

仙草郡主淹死了?

彭时、彭渐先后脚赶过来,一来就听见人嚷嚷出郡主溺死在小镜湖的话,两张差相仿佛的英俊面容都露出吃惊的表情。|全手打小说|

众人一片哗然,各种猜测和流言在滋生,各种眼神落在何当归的面上。

这下子,连方侧妃都慌得手足无措了。仙草郡主是临安公主的宝贝,临安公主是个惹不起的母大虫——这两样,在京城里是常识中的常识!

没想到王妃一走,王府中突然出了这么多事,娇客住的东厢突然失火,烧了牛六小姐住的三间房,烧死了这位千金小姐。这也还罢了,牛温兰是王妃的客人,王妃也得担着一大半责任。况且太傅牛家的女儿很多,死一个半个,他们也未必和王府追究到底,只要交出凶手就摆平了。

但仙草郡主一死,临安公主绝对会追究到底,将所有相关人等都拉出来给她女儿陪葬。只要一想到公主那一双阴冷含笑的美眸,方侧妃的后脑勺就一阵寒凉。

她大呼晦气,怨自己不该自告奋勇地接下暂时打理后宅权,现在钥匙还没捂热就出事了。还好,两起凶案的疑凶已经抓到了,显然就等着疑凶认罪了,这些就交给她的得力助手去办!方侧妃递了个眼神给蓝衣女人。

“清宁郡主,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牛温兰、李仙茜,这两条人命跟你有关系吗?”蓝衣女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何当归,眼眸深处有火苗簇簇。

何当归也回视着蓝衣女人,脸上突然有了点笑意。“这不是宁王府周侧妃身边的徐大姐吗?怪道我看着很眼熟。怎么一个奴才还可以侍奉两家的主子,还能扮官老爷问话,无凭无据,质问一名朝廷的四品郡主?”

何当归这么一说,大家都打量起这个从刚才开始就表现十分活跃的蓝衣女人。仔细看面容的话,她可能还不到二十岁,丹凤眼,瓜子脸,抹了胭脂,却打扮得比较老成,身上带着股淡淡的香味儿。她戴的几样首饰不俗,一般的姨娘都没有这样的家底。

王府的下人不禁议论起来,看这女人打扮像主子,以前从未在府里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她是谁?

蓝衣女人不慌不忙地说:“不错,我名叫徐四娘,是周妃的陪嫁丫头,不过燕王府的方妃却是我表姑姑……我在周妃娘娘那儿告了几天的假,来我表姑姑面前尽孝,有什么不妥吗?我虽然身份卑微,比不得郡主你得到皇上敕封,不过我现在却跟你一样,都是燕王府的客人。方妃让我协同查案,郡主你又有嫌疑,我才出言相询,言语中如有冒犯之处,还望郡主见谅。”

话是好话,可态度也忒傲慢了。她不过是宁王府一个下人,跑到燕王府神气什么!

彭渐立刻感到不忿,横眉立目地说:“你不要冤枉好人,清宁郡主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她怎么可能杀人?何况她跟死的那两个人都不熟识,如果不是燕王妃太好客,非留郡主多住两天,她早就走了,根本不可能杀人。”

火光照耀下,徐四娘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光晕,给她略显平凡的五官平添几分魅力。她低声提醒说:“死在火场里的牛小姐可是彭二公子你的小姨子,你不为她讨个公道,还帮疑凶说话,一旦传到牛夫人的耳中,她岂不要伤心死了。”

听完这话,彭渐气鼓鼓的,两腮活似牛蛙,彭时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拉到一个阴影笼罩的角落。“你安分点,说话前用用你的脑子。”彭时附耳教训他长不大的弟弟。

这时,王府的二小姐朱榴然、三小姐朱谷覃嘤嘤啜泣着走过来,她们二人身后的担架上躺着一个人。那身衣裳是何当归所熟悉的,李仙茜来找她喝茶时,穿的就是这套蝶纹纱裙。担架前行之中摇动,上面的人垂下一条胳膊,僵直地随着担架前后摆动。

朱谷覃回头一看就大哭出声:“姐姐!你死的好惨,姐姐,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朱谷覃是庶出女儿,她娘去年才死,一直是方侧妃的对头,连带朱谷覃也是方侧妃的眼中钉,不放过每一个刺儿她的机会。“别哭了,三小姐,你的亲姐姐榴然就站在那里,你哭的又是哪个姐姐。还是收一收你的眼泪,协助本妃找出凶手是正经。”

徐四娘不阴不阳地说:“找凶手却不难,难的是找到凶手之后怎么将她抓起来。”

“谁说她是凶手!”

一声洪钟大喝自园外响起,是个男人的声音,引得园子里的女人们人头攒动,想看看除了留宿的两位彭公子,王府内宅里哪起子又多出了男人。

靴底踏地的声音整齐地敲响,不止一双靴子的声音。袍角一闪,有三个华服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王府的侍卫总管。另有十数名身穿官衣的大汉将东厢的门“哐当”一关,严密把守住了铁门。

众人屏息看着三个负手鼎立的高大男人,第一个是在这里做客的段晓楼段侯爷,今天晌午和王爷王妃一起进宫侍奉圣驾去了;第二个男人是王爷的常客,内院下人也有认得他的,高绝高将军,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衣,板着万年不变的酷脸。

第三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官衣大老爷,面容古挫,极有威严,这么一眼看上去,比高将军还能震慑人。面生得紧,内院没人认得他,可王府的侍卫总管却一脸恭敬地立在他身后。

段晓楼大步冲过来,他一时忘情,竟当众将何当归一把拥进怀里。何当归只觉得两道铁钳似的手臂扣住了她,大掌将她的脸按进结实的胸膛里,梨花馨香撞在鼻尖上,然后,周围哄哄闹闹的声音就好似全部消失了,脑中的刺耳噪音也消失了。

段晓楼心疼地拍拍她的脑袋,轻声问:“可吓着了?怎么穿这么少,可冻着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何当归揉着撞红的鼻尖,撅嘴抗议:“你抱我干嘛,快松开,这里多少人看着。”

段晓楼略放开一些,缓缓举手,用冰凉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眼神温柔如水。“这里乱,气味也焦呛,让蒲草送你去前厅喝杯茶歇歇。”他替她拢拢发,“你从孟府带来的丫头呢?连件衣裳都不懂为你添,你自己也粗心。”说着,他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何当归身上,系带打成个双蝴蝶结。

东厢有个正堂前厅,是其他王府的王妃留宿时住的地方,何当归倒是很听话,段晓楼让她去前厅等,她就带着蒲草,裹着拖地一尺长的灯芯绒斗篷走了。

她迈出约有三步,徐四娘立即冷笑出声:“是我眼花看错了,还是记性差记错了?清宁郡主不是孟家的媳妇么?她和夫君之外的人在我们大伙儿眼前搂搂抱抱,这我也不敢说了,可是她头上记着两条人命,现在说走就走了,我们王府怎么跟临安公主交代?”

方侧妃附和:“没错,段侯爷您这样袒护清宁郡主,实在说不过去。死的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您宽容,我们也得给临安公主一个交代。”

“我们正是来调查此案的,你也不用急,有给你说话的时候。”段晓楼冷冷道。

徐四娘不甘心地说:“可是,你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密,你又不由分说放她走,我们人微言轻不敢争辩,可侯爷您没想过明天一大清早,千百个人的口水淹过来的情景吗?”言下之意是,如果段晓楼徇私放走何当归,她就会将何当归行为不检,背夫勾搭男人的事传开,那种被众人唾弃的滋味,何当归可承受得起。

段晓楼一愣,他刚才只是一时情急。在他心里面,总是不自觉将何当归当成女孩儿,需要被他照顾,却忘了她对外还是孟家的媳妇。

他恼怒地看一眼徐四娘,这个不依不饶指证何当归是凶手的女人……难道这些凶案都是她策划的?“我并没放郡主走,”段晓楼冷然道,“我们是专门来调查王府凶案的,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等问清情况,所有人都得去正堂前厅候审,包括你在内。”

一直默不作声的高绝突然开口说:“段晓楼是她的义兄,看着那小妮子长大的兄长,这二人是感情很好的义兄妹。你们这群粗鲁的人吓着了郡主,段晓楼才抱她一下以示安慰,岂容你们胡乱污指。”

“义兄妹?”

段晓楼和不远处的何当归都明显一愣,他们的表情被徐四娘捕捉到,于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徐四娘寸步不让地说:“兄妹不兄妹的,大人们说了,咱们也不敢反驳,反正是没人证实的事。可东厢的火场里却救出了一个丫鬟,是死者牛小姐的贴身侍婢,她指证的凶手,可是清宁郡主。这么明显的杀人证据,还有必要深入调查吗?”

“谁说没人证明。”不远处,又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我可以证明,他们就是义兄妹。”

☆、第652章 亲密的月夜吻

众人齐刷刷扭头,在一丛长叶兰后面看见了一个一半脸留在阴影里的男人。“”

“孟瑄?”何当归吃了一惊,连忙跑上前,一把将他拉到一边去,悄悄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爹知道你回京的事了吗?”

来人身穿素袍,在黑夜里非常显眼,然而直到他现身那一刻起,都没人发现他也在园子里。他剑眉星目,俊朗无匹,正是本该在密室里面呼呼大睡的孟瑄。

何当归想到刚才段晓楼抱她那一幕,也落在了孟瑄眼里,不由一阵心虚,又念及孟瑄是专门回京看她,如果被铁面无私的保定侯得知他擅离职守,不知会怎么罚他?这些焦虑的念头凝在胸口,反而比刚才她被指为凶手的时候不安得多了。

孟瑄绕过长叶兰,一步一步缓行到何当归面前,面上似乎是带着笑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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