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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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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之后,咱们还有后招,用火药和火石(杜欢)对付他们。还是说,九公子对我的阵法没信心?”

“怎么会?”孟琳摇首道。他可是亲眼看见风扬那样的高手,走进小嫂子布的“陷牛阵”里,脚就像树根一样长在地上出不来了,只好跟小嫂子道歉与讲和。想到自己的偶像“拂柳剑”风扬都对小嫂子俯首帖耳,孟琳不再犹豫,坚定决心道:“好吧,就依嫂子的,咱们去抵门!”

他招呼了孟瑜一起走到七丈铁木铆钉城门下,两人还真的满面严肃地跑去守城门了。继他们之后,杜欢和廖之远也去了,孟瑄着实发怔了一会儿,不明白何当归怎么能支使得动第一次见面的九弟十一弟,还让两人对她俯首帖耳,须知那二人都是傲气满满的家伙,更鲜少把女子放在眼中。

“相公?”何当归脆生生地喊着,打断了他的怔愣,并含笑道,“这会子还发什么呆?虽然我不知你的力气有多大,但是总感觉着你比他们四个加起来还厉害,他们都去抵门了,你还不赶紧?”

白嫩温软的小手推上他的背心,将他推到城门正中央,左侧是孟琳和廖之远,右侧是杜欢和孟瑜,这五个大男人站在巨大的城门下,显得渺小非常。从各个角度想,他们都没有成功守住这两扇门的可能性,连孟瑄心中都没底,觉得还是他单独出城杀敌的成功几率更大。

何当归却制止了他的孤胆英雄主义,不让他跑出去吸引仇恨,引得那些攻城之人发怒后,有十分力使出十二分来,那就起反效果了。而且,叛军多数都是蒙古兵,从这里逼走他们,逼退回大宁西部的草原上,再设法从中挑拨他们和宁王的关系,令双方相互猜忌,正好可以在西北牵制住宁王蠢蠢欲动的大宁兵马,换得好几年平安无虞。至于挑拨的人选,就非可以讲蒙古话的杜欢莫属了。

按照青儿说的“物理知识”,什么拔河常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地面的摩擦力等现今没有的常识,何当归在城门口布了一个“陷牛阵”,将五人的十只脚埋进土地中,让他们更好的发力。

城门外咚咚锵,城门内嘿嘿哟,尽管城门内有何当归、廖青儿二智将在后面指手画脚,但力量的悬殊照样存在,眼看着城门后的千斤横闩马上要被冲断的时候……

“姐姐!”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这个嘈杂的环境中,听来仍是如此清晰,可见说话之人的中气有多么充足。

何当归惊喜回头,笑道:“可算等到你了,柳穗说进城之后你跟在她后面走,却生生把你给走丢了,我刚才还在想,若是你在这里,比十个武林高手更好用。快,上去帮他们一把,抵住这道门!”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何当归的弟弟何当游,一个二十岁的壮小伙,却每每憨憨地管何当归叫姐姐,旁人听着也不觉得逆耳,听久了就更习惯了。小游是何当归见过的力气最大的人,就算是当年肌肉遒劲、力拖千斤马车的凡奴,三个也不顶小游一个力气大。

小游早两年,年纪还尚且小几岁的时候,每次他一吃饱了饭,都是拿着院里的那一块千斤青石消遣,做饭后消食运动。而且他扛起大石来,不像一般负重的人,脚下沉重踉跄,走几步就是几个深深的坑。小游本人不懂武功,也不靠内力,只是本身力气奇大,扛着千斤青石在桃夭院中散步,脚步照样轻巧自然,面上不见半分吃力的样子,被青儿评为“本世纪第一人体奇迹的存在”。现在小游又长大两岁,力气也跟着涨了一大截,这种专门考验劳力的活儿,他比孟瑄更加在行。

于是,小游十分听话地上去堵门,地上顿时张开两个黑洞洞的大口,齐膝吞噬了他的两只脚,这就是变化奇妙的“陷牛阵”了。小游略感吃惊,不过心思单纯的他也没想太多,只闷着头卯足了力气,蛮牛一样跟城门外扛着巨大冲木的千人攻城部队较起劲儿。

外面的敌人立刻感觉吃力起来,连冲了十几下,城门都纹丝不动,顿时有一种“除非把门砸碎,否则不可能从西门进城”的无力感,一些人心底有了动摇,不再加力去冲门,反而悄悄地交头接耳道,“北门肯定第一个破开了,不如咱们绕路从北门进城吧?何苦要在这里干耗力气?”一个两个都这么说,渐渐就有更多的人这样想,于是千人部队失去了锐气,虽则仍然在营长的指挥下冲门,但是力道都是软绵绵的,还比不上最初时的一半儿,如何能破城?

见到景况大好,青儿忍不住开心笑道:“哈哈!五个高手也比不过一个没武功的小游,一下子挡住了一千个人的冲击波!哈哈!赢了耶,小游真是天生的大力士,不去当个守城将领,真是浪费他的才能!”

青儿欢呼到这里,一直都含笑听着的何当归却忽然觉得脑中有一道白热的闪电划过,登时面露困惑、痛苦之色,双手捂着头缓缓蹲下。

☆、第579章 你媳妇没生产

四月二十二,青州乱平,青州知府王崎死于战,知州穆公义暂代知府一职,处置公务,安抚民众。

作乱的异族匪类被全部肃清,无一人漏网,同时,在战乱中浑水摸鱼、倒打一耙的蒙古军从青州北门、东门被诱入城中的伏击圈里,吃了一个大败仗,死伤惨重。并且,他们见领头伏击的不是别人,而是宁王的心腹风扬,于是疑心是宁王出卖了他们,仓皇逃得性命之后,就第一时间去大宁“问候”老主顾宁王朱权去了。

时疫蔓延最一发不可收拾的四个北方州镇,局面都得到了控制,因为紧急救治时疫的几种很管用的、山涧道旁都能采得到草药配方,已经被几首口口相传的童谣传开了,疫区的人们拿来一试,果然见效,纷纷大赞童谣中的“清娘子”是时下的活菩萨。

三日之后,奉召回京述职的征西统帅孟瑄,携妻子行在归途上,过了交水入了庐州,妻子的头痛之症再次发作了,于是他奏本延期行程,让孟贤、孟颀、孟瑛、孟琳、孟瑜四兄弟先一步回京城应天,好让家中母亲宽心。而他自己的车队走走停停,行程渐渐拖下来,从四月二十二走到二十六,才刚过庐州边界。

杜欢找回做蒙古人时的记忆后,忍不住想故地重游一回,顺便打探几件私事,看看当年的亲族还有几人存世,于是他孤身上路去了西北。廖之远也不是无事忙的大闲人,能抽出十天陪廖青儿上青州寻找何当归和柏炀柏,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他连送妹子回家的时间都没有,青州乱平的第二日就裹了行李,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只留了一封信让孟瑛代他护送青儿回京。

孟瑛乐意效劳,可青儿不爱亲近他,自从上次饮马镇回扬州的船上,青儿亲眼目睹了他一掌打人下水,对他的印象就急转直下,尽管孟瑛事后解释说那人是个刺探的奸细,青儿还是维持原判。所以孟瑛没福分做护花使者,青儿是跟着孟瑄小两口的车驾走的。

那一夜在西城门守城,眼见形势一片大好,何当归的计划第一步几乎算得上完胜,连火攻都不必再用,谁料想危机暂时解除后,满头大汗的六个男人回头,就见何当归抱头蹲在地上,苍白如一朵浸露的白芙蓉,廖青儿的声声呼唤都换不来她的任何反应。孟瑄、杜欢和小游固然想飞扑上去察看,奈何地面上那一层抓住他们双脚的土,竟然比胶泥更吸人,连孟瑄都挣不出来。“”

何当归勉强支起头,告诉他们,元神入定之后,试着想象脚边的泥土不存在,一边想一边后退着走,或许可以从这种境况中脱出来。

孟瑄第一个走出来,从地上抱起何当归,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里看外看,不像生病也没有受伤,只是捂着头闭着双目,仿佛在跟什么回忆纠缠不休。孟瑄立刻想到,大约还是那一剂让她忘事的药汤闹得鬼,登时后悔非常。可是后悔也晚了。

从青州起程时,何当归的头痛症基本好了,没想到路上又反复起来……

青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托腮看着孟瑄长衫玉立,衣袂飘飘,仿若谪仙,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产房外面,焦急等待妻子生娃娃的丈夫。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冲他吼道:“你媳妇还没生产呢,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走得我眼都晕了。”

生产?孟瑄的回应,是想要进屋瞧瞧何当归疼不疼,给她支撑和力量——偏听偏信的他只听进“生产”二字!

青儿连忙堵着门口拦住他,翻着白眼说:“她说了每次头疼时不喜欢看见‘生人’,看见了就会觉得更疼,你这么爱她一定不会希望她‘更疼’对吧七公子?连我这个‘熟人’都不敢进去吵她何况你这个‘半生不熟的人’,你还是去外面站站吧,你一站这里我就被迫得开口说话,我一开口说话,就会打搅里面与病魔作斗争的小逸,你这么在乎她一定不希望她在这么痛苦的时候还受到打扰对吧孟将军?”

于是,孟瑄高大光辉的形象在青儿的说教下一寸寸缩小,最后黯然离去。房中卧床休憩的何当归听见了,不禁会心一笑,青儿着小妮子,能不能别这么伶俐,每次都挡七公子的驾,让丫头们传给关家李间,李间回京又告诉孟家的老爷夫人,那一点儿极小的事反而闹大了。

何当归在房中对镜理妆,用一根晶蓝发展蘸着桂花露抿了抿云鬓,乌木梳子从头到尾,通畅地顺了一遍。曾经长及脚踝的黑发,现在只有及腰长了,原因说起来可笑,是柏炀柏带着她赶来青州的时候,她来不及绾发就上了车,而马车行进的途中,驾车的车夫万八突然逃跑,柏炀柏跳出去揍他,她也探着头往外看,被风一吹,发尾缠进车轮之中。柏炀柏回头瞧见这一幕,大喝两声马不停,于是他只好挥剑断发来救她的命了。

唉,养了多少年的一匹长发,突然少了半截儿,虽然行动起来便利不少,挽上去打发花、做发髻都感觉轻松不少,可心中还是怅然有所失。

两弯娥眉微微凑近一些,面上有了困惑的神色,心中最惦记的事,是那一夜守城时,青儿说了一句,“小游真是天生的大力士,不去当个守城将领,真是浪费他的才能!”而她听后,就觉得脑中好似点着什么似的,一片白亮中,她仿佛真的看见小游身披盔甲,做了一名守城将领,最后似乎还……吐血不止,横死当场!

那副景象逼真得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事,可小游还活得好好儿的,这幻象显然就是不存在的零。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也是这几日行程中,太阳穴时不时阵痛的根源。倒也没有那么娇贵,可每次她一抚额,青儿一“哎呀小逸你头疼吗”叫嚷,孟瑄就立刻喝停马驾,上马车来看望她,眼神中流淌着一汪暖泉,是不可错认的温柔关切。

然后每次都是找最近的民宅歇宿,孟瑄说客栈人多口杂,不利于休憩。当然最不利的地方是没有一个独立厨房,不方便他下厨做汤。

这位孟七公子完全违背了古圣先贤关于“君子远庖厨”的高明论调,以堂堂将军之贵身,频频出入“女子与小人”最适合呆的厨房贱地,而且最叫人想不到的是,他还有一手很不错的厨艺,估计哪天不当将军当厨子,他也可以做厨子炒菜最棒的将军。

她很难想象他这么一位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公子,会有闲情雅致研究菜品的制作,在她印象里,只要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爷少爷和小姐们,已经吃到鲜亮味美的菜肴,又有谁有心思、有必要去看那些菜做成菜之前是什么样的。生鱼生肉生蛋的气味,并不像熟的那些那样诱人,七公子怎么会被吸引进厨房的呢?

问他的时候,他腼腆一笑解释说,家里的母亲和祖母都是慈爱宽和的人,唯独父亲严厉,小时候送去军中,不曾带得一仆一婢,军中的吃食又太过粗糙,拳头大的肉块直接端上桌来当菜吃,他拿出刀叉切着吃,还引来众人哄笑,父帅也黑着一张脸,嗔怪他女气。久而久之,他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还在一个营帐中秘密设立了小厨房,单做单吃。

何当归听后默默想道,就算当时他只是为了解决自身问题而下厨,现在仆役厨子嬷嬷丫鬟等样样周到,他还能为她而下厨,作为男人而言是一件极难得的事,作为女人而言,有这样一位疼惜自己的夫君,也是她的幸运。不如,就跟他回京城、入孟家吧?她犹犹豫豫地这样打算着。

杜欢临走前说,认得十公主的人大有人在,时至今日仍然有。当年朱元璋宠爱玉则贵妃,却嫌弃玉则的女儿,玉则死后,朱元璋还锦衣玉食地养着这个女儿,是因为国师齐经占卜预言,十公主是掌握国运的人,要慎重对待。就算朱元璋当时将信将疑,十公主死后,北方大旱三年,也算是坐实了国师齐经的话,因此听不少宫人说,公主死后皇帝一度非常懊恼,后悔没对公主的起居更重视。

而最最重要的是,前些日子,她做了燕王之女、朱元璋之孙女,这两个人都见过毁容前的八九岁时的公主。据杜欢的第一手资料透漏,那时的公主跟现在的她,从气质到神态,从五官到声音,十个人里有十一个都认作是同一个人。所以想逃开这个是非圈,恐怕是很难了,所以么,得找一个人保护她,而那个人就是孟瑄!

何当归也没细琢磨,这些“因为、所以”里面究竟存不存在正常逻辑,不自觉地就点头应下了杜欢的请求:跟着孟瑄回孟家。

而且,还有一件让她非常在意的事,就是当年在兔儿镇上,高绝赠给她的那一支蓝晶发簪,现在就被她握在手中的发簪,竟然是她做十公主时的旧东西,上面甚至还刻着她的乳名:清!也就是说,高绝收藏了十公主遗物,还将之转赠给她。那么,高绝又是否知道她乃公主转世的事呢?

还有陆江北,他的态度也奇怪之极,说什么认她当外甥女,还说要照顾她一生。为什么是“外甥女”,不是侄女,不是义女……难道他也认得玉则贵妃?而且还是跟玉则贵妃结拜过的姐弟?

这些统统都是困扰她的疑团,每一次,在她充满困扰的时候,七公子孟瑄总是静静地在旁陪伴,既不让她因为房中有人而觉得不自在,也不让她想事想到深处时,被那些冥冥之中的未知杳途迷惑住。他恰到好处的陪伴,让她渐渐觉得不孤单,也有点儿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于是这一趟南下之路走完,她真的就决定,以他妻子的名义,跟他回孟家去住了。

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毕竟据所有人的可靠证词证明,她一早就是七公子的妾室了。

可是……

“驾!驾!驾!”十一公子孟瑜风驰电掣地单骑奔过来,老远就大声喊着,“哥,你们不能回家~~等一等~~哥,小嫂子不能进孟家!”

☆、第580章 清儿是我妻子

孟瑄的一双剑眉微微蹙起,待十一弟孟瑜的马近了,沉声斥责他道:“大街上人多口杂,你这么莽莽撞撞的来做什么?清儿是我妻子,她不回孟家又要去哪里?”

此时,他们的车马队刚走到京城南门,因为路上改乘过船只,因此减了行李马匹,大件儿的箱笼都归拢了一批提前送进孟家,这些箱笼大部分都是陌茶山庄的柳穗、小游打点了送到庐州去的。先前孟瑄在庐州购置了几处庄园,想遣人去扬州叫几个妥帖的人来打理,熠彤建议让何当归的心腹人来接手,往后可以让她省心不少,这才将小游他们召到庐州,又引到青州去。

回程时,何当归做主将小游、柳穗留在庐州照看产业,又刚好与青儿作为嫁妆新添的一座园子毗邻,同样留下金甲银乙照看,两边儿的人也能互相照应,岂不就更放心了。另有戚三娘带着儿子谋进来,想给外厨房做一个厨娘或杂用。何当归见她人笨笨的,虽是个本地人却指望不上亲戚,不如就收留她在园子里,省得她单住又上当受骗。安置妥当了这些,他们才踏上回京的路,于四月二十八日辰时抵达京城。

因此,孟瑄他们一行人还未到京城之前,何当归的箱笼中的大部分都已运到了京城孟家里孟瑄的三间园子中,也算是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了——孟瑄携妻归来,不日到家。

这一次青州之行,出力最大者就是何当归,不说她找出医治时疫的药方,以及协助守城、擒拿叛匪等功在社稷的天大功劳,但看她帮忙找回了孟家三兄弟的份儿上,孟家怎么就不能让何当归进门了?

多日之前,孟贤为首的三兄弟遇上了一位故人,他自称在青州做了一桩大买卖,货物非金非银,非皮草非锦缎,却比这些更值钱,是一桩日进斗金好买卖。一席话引得三个人受邀去青州看看名堂,结果就在路上被人用有问题的凉茶给迷翻了,捆绑之后软禁起来。后来才渐渐知道,那位故人一直都做晋王的幕僚,最近看晋王不行了,想转投宁王,遂抓了他们三人作为进身之阶。让宁王“救”下他们,再去跟保定侯谈“合作”的事,这是那些奸人打的好算盘。

随后,孟贤、孟琳、孟瑜被悄悄转到宁王心腹,风扬的手上,预备等哪天闲着无事时,就在他们眼前演一出“宁王英勇救人”的好戏,甚至连宁王本人都不必请过来,现成的风扬就可以客串。“”

幸好何当归循着雪枭的足迹去找廖青儿,见雪枭是预备二投宁王去的,所以她也不找雪枭了,直接找上了风扬,让他出面问雪枭要人,又听说了“孟家三少历险记”的故事,才顺便把人给救了出来。所以,孟贤他们能幸运地捡回一条小命,也没累及父亲孟善跟宁王达成什么不平等交易,靠得全是何当归的“瞎猫撞上死耗子”。

要问风扬为什么“叛变”,为什么不顾宁王的利益,改听何当归的话,还得从他上一次在清园里以常将军的身份露面,何当归塞给他一张纸条,打发他走的事说起。当时,何当归知道常诺的心上人,风家的十一妹有生命之忧,原本就要说给常诺听,加固双方的友谊,为下一步生意上合作的事打边鼓。

不料常诺先一步上门找茬,在粮荒时节打清园屯粮的主意,何当归虽然也气常诺黑白不分,不过权衡利弊之后,她以德报怨,将风家十一妹不是风夫人孔氏亲生、孔氏常年给十一妹吃一种慢性毒药的事写在纸条上,让他出了清园再看,料定他看了这个就没心情再回清园闹事了,因为纸条上还附有解药配方,常诺不飞去救心上人才怪。

事后他感激何当归的救命之恩,以德报怨之德,而且也明白,何当归老早就知道“风扬即常诺”,否则又怎会去注意风家一个小小的十一妹?这两年,常诺用风家少主的身份为宁王办事无数,若要将他置诸死地,何当归早就有机会了,可她一直都手下留情。知道这些真相后,常诺又惭又愧,再加上何当归“陷牛阵”的威压,这才让他彻底妥协了,在青州的战乱中,从头至尾都站在他们这一边。

可以说,这些全都是何当归一人一身的功劳,虽然没有被全部传开,但孟琳孟瑜回家之后,肯定会给翘首以盼的母亲讲一讲,是“小嫂子”把他们从狼窝虎穴中救出来的故事吧?听了这个故事,孟家焉有不让何当归进门的道理?

“清儿是我妻子,她不回孟家又要去哪里?”

听孟瑄的话里带着火气,十二岁的英武小将孟瑜笑道:“哥你听我把话说完呀,是这么个缘故,嫂子她把治疗时疫的方子传播开来,还将可以根治时疫的药方上缴太医院候批,结果一直疑似感染时疫的燕王妃,按方子配药,当时吃了当时就见好了。燕王大悦,上表皇帝赞颂其女清宁郡主——也就是小嫂子——的医术医德。龙颜也是大悦,说几月不见还有些惦念郡主了,下月十五又是国诞,叫哥你和郡主也入宫赴宴。”

孟瑄听后“哦”了一声,回头看一眼何当归乘坐的马车,倒是立刻就不急着回家了,反而沉吟着说:“既然这样,那须得尽快给清儿正位,做我妻子方合适,否则郡主为妾的事传出去也不雅听。”

孟瑜点头笑道:“爹在朝上听闻此事,回家之后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娘就说了,既这么着,不如索性重办一次喜事,把郡主当新人接进门,风光体面,大家热闹一场,也算是给我们兄弟压惊了。连日子娘都选好了,后日四月三十,良辰吉日,客人只请亲戚内眷,纳福采意,哥你说好不好?”

孟瑄听后点点头,道:“好虽好,只是今日才四月二十八,不让她回孟家,却叫她去哪里住?已经在京城地面儿上了,总不能住客栈吧?”

“娘听说,小嫂子是陆家的表小姐,陆家也在京城,所以就提议,让郡主回陆家暂住两天,然后从那边出嫁。”孟瑜的嗓音如一把上好的钢丝琴弦,拨拉拨拉说个不停,只是不顺孟瑄的耳,孟瑄知道陆江北的“舅舅”是假的,陆家的亲戚自然也是假的,不知怎么传进京里就传成了真的。这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儿,于是孟瑄只说:“一则陆家不是她的正经娘家,二则她生着病,这时候回去不好。算了,我再另找地方吧。”

孟瑜却解释道:“往日里,娘也跟陆家老太太一同喝过茶听过戏,听陆老太太赞自己几个孙女都是她手把手调教出来的,一个赛过一个水灵。娘也是体谅小嫂子嫁去扬州半年,她们祖孙天长日久的不得相见,这才说趁这两日工夫让她们团聚一回,规矩什么的都可免了,当姑娘回门儿一趟。”

兄弟两个正在进行紧张有爱的谈判,青儿哧溜从马车里钻出来,哈哈笑道:“孟瑄你母亲想的真周到,不过小逸病歪歪的,这时候回陆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你家受虐待了呢。不过你们俩争辩个什么劲儿,现成的‘娘家’摆在眼前,你们都看不见?”

孟瑄、孟瑜回头看她,两张相似度五成以上的俊颜,露出相似度八成以上的困惑表情:“现成的娘家?哪一个娘家?”

青儿往东边儿方向指了指:“当然是‘郡主府’呀,笨蛋!小逸可是皇帝亲口册封的郡主,从金册到圣旨,从俸禄到住的郡主府,那可是一样不少。别说只去住两天,就是两年不让进孟家,她也不至于无家可归呀。”

孟瑜干巴巴地笑道:“青姐姐说哪里话,我们不是不让郡主进孟家,而是为了郑重其事,才特意做了这样的安排,也是娘听了扬州过来的家人说,小嫂子持家有道,只因年纪轻才委委屈屈做了妾,才立意说,这回可不能委屈了小嫂子。”

青儿也花枝乱颤地掩口笑道:“哎呦该死,瞧我这张嘴,胡说八道的。那就这么定了,郡主府的路我熟,我直接说给车夫,让他从这岔路上拐个弯儿走最近。我们和丫鬟们的两辆马车过去就行了,孟瑄你别送了,快回家给你娘磕头去吧,她一定想死你了,才叫你弟在城门口上堵咱们。哦呵呵呵~~”

孟瑄从没理论过何当归受封之后的俸禄和府第问题,听廖青儿说的这样肯定,便没疑惑过“有没有郡主府”的问题,于是他回勒缰绳,走到后边的马车边上,拨开一道小缝儿问:“身子觉得怎么样,赶了这一早晨路,可有哪里颠的不舒服?”

何当归的玉容无波,在帘后面略微低垂着,羽睫遮住了眸光,轻声答道:“夫君勿忧,妾身非常好,只是有点儿渴了,想快些去郡主府里喝口热茶。那么……就不耽搁了,你快跟着十一弟回家去……”

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只因正探身听她说话的孟瑄,突然勒马跑开了?

马车前方的孟瑜和廖青儿都不解其意,但见他策马狂奔半条街,连人带马冲进了一家酒楼!眼皮儿一睁一闭、再睁开的工夫,他们就看见孟瑄一手拎茶壶,一手拖茶盏,缰绳也不握持了,很拉风地“哒哒”跑过来,一直跑到马车边上,殷勤道:“娘子,茶来了。”

何当归说的口渴不过是托词,马车上也有水囊,哪里就缺水了。不过热茶喝起来的确舒服很多,于是为了不辜负孟瑄的好意,她特意多喝了两碗,才将茶壶茶盏递出了马车来,轻声劝道:“天色不早,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第581章 麻麻等你吃饭

孟瑄听了“分道扬镳”四个字,觉得不大吉利,于是纠正她说:“不过分开两天,等再进门时,你可是名正言顺的七奶奶了……清儿,我,我……郡主府在哪儿?我晚上去瞧你。”

青儿蹦上来插嘴道:“瞧什么瞧,才两天你都等不了了,七大少?既然要正式娶进门当夫人,那这两天也守守礼数,不见面也急不死人,好了好了,看你弟弟都等急了,你麻麻也在等你回家吃饭,快走吧,别忘了把茶壶还给人家酒楼的,那个看着挺贵!”

被她这么一搅合,孟瑄心底那一点不安的情绪渐渐散去,又叮咛何当归两句,“京城人多车多马多,回到家就别出门了,你想逛的话,等哪日我闲了陪你游京城。这里晚上风大,别在院子里多站;菜式偏辣偏甜,你口味好清淡,需提前和厨子讲好;这里最好的大夫和药都是药师堂里的,最大的那一间在西城楼……”

“好啦好啦,”青儿又打岔,笑嘻嘻地撵人说,“别忘了我也是京城人,还能叫她被人拐卖了不成。这里是南京不是火星,我们地球人都住得惯,别瞎操心了,我们俩进了京城,就像鱼儿入了大海,小鸟飞上天空,要多逍遥有多逍遥,你们晚几天来迎娶也行。呵呵,开玩笑的。那后天三十是吧?那我们就在东大街忠烈祠那里停花轿,等你的高头大马来迎亲了。”

“为什么不是在郡主府迎亲?”孟瑄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丝丝不对劲儿。

青儿说出早已编好的台词:“因为在扬州已经从家门口迎娶过一次了,‘二婚’再从家里接就不吉利了,这是我麻麻说的。好了,听人劝,吃饱饭,几步路的事就别争来争去啦。”

就这样,他们才刚进京城南门,就从这里分道扬镳了,孟瑄孟瑜率领行李马队往北边去,何当归和青儿的马车在道旁略微停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往东去了,后面跟着一辆略小些的马车,车上是四个丫鬟,除了薄荷是老人儿,其余的三个都是在庐州时采买的。

青儿说京城的物价超贵,买什么都是周围县镇价格的三倍,虽然咱们不差钱,不过顺手买了也跟玩儿似的,利利廉廉,不算白来北方一趟,买几个丫鬟当是拯救妇女。于是,这一队旅人除了米面柴草等沉重的纪念品没捎带回来,其余的旅行纪念品,从死物到活物,从不会说话的东西到会说话的人,都买了几大车回来。除了这一车丫头留下伺候何当归,其余的都让孟瑄他们捎回孟家去了。

不知道孟家夫人看见了这些东西,知道了何当归是一个多么实惠的媳妇儿,会不会高兴得心花愤怒地开放,然后骂孟瑄怎么不早点把贤惠媳妇带回来见娘。

当然,这幅画面只存在于青儿的脑海中,现实状况是,刚刚她和何当归在马车里,听得孟瑜在城门口上拦驾,说要正式接进门所以现在不能回家。何当归听后推测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咱们从北边的州县过来,孟家就算派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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