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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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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把方子给她?反正她现在看上去傻兮兮的,也很好哄很好说话,只要对她晓以利害,让她制药的同时保守秘密就行了。

想到这里,老狐狸柏炀柏咧咧嘴巴,看向作无辜小白兔状的何当归,嘿然道:“师父你的话很有道理,小道往日之所以不跟师父说这些,一是怕师父劳神,二是不知师父你竟然是‘天下第一制药大师’,还以为你仅仅是一个‘天下第一神医’呢,真是失敬失敬!而且就如我刚才所讲,此药方关系重大,盼师父你勿要对第三人提起,哪怕是廖青儿,哪怕是孟瑄,都半个字不能透露的。否则一旦有什么差池,你我面对的,将是一场永无完结的灾难!”

何当归抿嘴一笑,点点头:“小柏你放心,我晓得利害的,不会跟一个外人说,打死都不说。还有一事就是,也盼你为我的云岐针法保密呀,我的针法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宝物。”

柏炀柏郑重颔首道:“这是当然,云岐针法和太极丸,自今而后,是你我共同的秘密。”

“那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何当归忽闪着长长羽睫,竖起一根纤细的食指,脆声建议道,“我写下针法口诀,你写药方制法,咱们互相交流学习。”

“好,说干就干!”

比爽快豪气,他柏炀柏哪能输给女人!

☆、第564章 拐美人去双修

一时何当归和柏炀柏找来了笔墨,就在当庭廊下的台阶上,各自默写起了各人的针法口诀、药方和丸药制法,因为何当归下一步着手制的丸药,柏炀柏也要分走一半,因此他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子胡乱写,那样就不具意义了。

细想起来,何当归可称得上世间同他最有道缘的人,假如真要把这张“长生不老药”的方子交给一个人,那还真是非她莫属了,再加上,如今她失了忆,看上去比从前好掌控不少,利用她这“天下第一制药大师”的手艺,多制出一些太极丸,岂非妙哉。而他又学了她的云岐针法,两人可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能再把这个小美人拐走双修,一起修道成仙,那他的仙途可真是艳光四射!嘿嘿。

怀着这些龌龊的念头,一张真实原版的药方,流诸笔端,跃然纸上。柏炀柏徐徐吹干这张药方,含笑去睨台阶另一侧也刚好停笔、扭头的何当归。

两人相视一笑,柏炀柏眼里一阵恍神,觉得这个凤眸流彩、红唇弯弯的何当归,与先前没失忆的那个何丫头,俨然是一模一样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的心中顿时就有了几分警惕肃然,生出对她敬而远之的念头。算了,别拐孟小子的娘子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何丫头是孟小子的坑,朋友一场就不刨他的萝卜根了。

“丫头,你看,”柏炀柏递上药方,“这就是我大过门的不传之秘,太极丸的药方和制法,已经传了几千几万年了,一向是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传我不传你。现在,贫道就把这张珍贵之极,连皇帝朱元璋做梦都想要但一点儿门都没有的药方和制法,亲自交到你的手上了!你须得谨记,不可对任何一人透漏此药方的存在,就算你把药丸给你的亲近之人服用,也不能讲出前因后果,还要现场看着对方吃下才行,不能像撒大白菜一样一家一颗,还有就是你……”

“好啦好啦,你太低估为师的保密能力了,”何当归打断他,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方,收妥之后才冲他微笑道,“你我都一样,我的针法虽然是我自创,可也堪称世间瑰宝。针灸的入门口技和施针要领,我都写在这张纸上了,现在就以萧素心的身体为模本,从头到尾施展一遍给你瞧,至于能学会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柏炀柏当然不可能有异议,为了这一套针法,他可是在何当归周围徘徊了很久很久了,当然了,开始单纯只是为了针法,后面渐渐的,他又对何当归的人感兴趣起来。

地上的萧素心还没有醒过来,何当归说施针须得在室内方好,于是阵地又转移到了萧素心的卧房,何当归从皓腕上摘下针套,抖开之后,一排寒光森然的从长到短收藏的木樨柄银针赫然出现在眼前,她露齿一笑,轻柔道:“那么,现在开始了,只此一次,没有回放,小柏你可得看仔细了。”

然后,萧素心被利利索索的几下扒光,纤纤擢素手拈起银针中最长的一根,将针法中的提插法、捻转法、循法、弹法、刮法、摇法、飞法、震颤法,在萧素心的躯干部演示了一遍。

何当归是个尽职尽责的老师,一面施针,一面将针灸中疏通经络、调和阴阳、扶正祛邪的诀窍传授给柏炀柏,奈何柏炀柏于医理上的天分不够,何当归的针法又是精深的学问,这么一遍演示下来,柏炀柏连三成都没有学会,苦着脸摊手道:“小道听晕了,师父能否重新再来一次,浅显才好。”

何当归不信精通百技、翻云覆雨、能得只差不会飞天遁地的柏炀柏,学针灸之术时会愚钝至此,想了一想,她不由冷哼道:“还来一次?我看你是假托听不懂,想看萧姑娘的裸体更长时间吧。”

“冤枉呀!她的身体有什么看头?我看她还不如看自己!”柏炀柏学习遇到了学不通的障碍,头发早已挠成了鸡窝,听何当归如此说,急得他扒起了自己的衣衫,袒露出一片晶莹如玉的胸膛,自辩清白道,“不扎她了,师父你扎我行不行?再教我一遍吧,大不了事后我以身相许。”

“混说什么!”何当归轻斥道,“此针虽然玄妙,但也不是人人扎得的,潜君你身强体壮,没事来喂我的针,万一把你扎残了怎么办?你真愿意为学针而献身时,不如就打断一条腿,看我帮你扎好。保管能治好。”

柏炀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谢绝道:“不必不必,师父你别误会,徒儿不是质疑你的医术,而是我天生怕疼怕见血,一疼起来,我就鬼哭神嚎的,到时候把农庄里的人都吵醒就不好了。他们看见咱俩在一块儿,我还没穿什么衣服,这影响多不好。要不,师父还是接着扎萧素心吧。”

何当归无可奈何,摇头叹气道:“潜君你资质愚钝,我看今日天色已晚,萧姑娘的身子虽然是模板,可到底也是个活的,哪能这么反复的扎来扎去?不如等明天夜里继续吧,只是这两日里别叫她醒过来,否则她容颜残败的事闹将出来,咱们再拿她开针就难了。”

柏炀柏点头称是,并保证道:“让她一直睡觉,这个简单,小道摆个锁魂阵,保证十个孟瑄都叫不醒她。不过师父,你还记得俺的字是潜君,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呀,你看上去一脸狡黠、冷酷、无情,与先前大不相同矣。”

何当归的羽睫上下一触,然后缓缓揭开,面上重新有了天真无邪的神情,掩口笑道:“说什么怪话呢,人家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天色不早,咱们快摆好阵法撤退吧。”

一时,锁魂阵被摆好,何当归变装的蓝衣姑娘已经是死人了,她就不能再在众人面前露脸,于是决定去庄外的农舍借住。而柏炀柏要保证明天一白天都没人来打扰萧素心睡觉,于是就在萧素心的床边打了个地铺,要是有李间等人隔着门来问安,他就用口技模仿萧素心的声音,将李间等人支开,不叫他们接近这里。

柏炀柏已经想好,直到他从何当归手里把云岐针法学个半熟,都要拿这个萧素心来当针模,最好孟瑄孟瑛也留在青州城办事别回来,那样就能省去不少麻烦。因此他吹哨叫来一只肥嘟嘟的信鸽,在橘黄的小脚上绑了一个信简,令它传信给孟瑄,就说何当归已经进了青州城,这两三天里就去找他,让他留在齐央宫的分舵不要乱跑。

吼吼,何丫头要再被我霸占两天,小子你再等等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哉?

等做好这些,柏炀柏安心睡去,第二天晌午时分,李间果然来敲萧素心的房门,问姑娘一直没出来是否身体有恙?柏炀柏捏着鼻子告诉他,伦家很好,只是心里烦得慌,不想看见臭男人。李间在门外打了个哆嗦,又问饭菜是否送进房里吃。柏炀柏用萧素心的声音说,饭菜要多多鱼肉,就搁在门前廊下的台阶上,然后叫所有丫鬟嬷嬷全都外边儿乘凉去,谁也不能来后堂,否则吵得他芳心烦乱,就要发飙了。于是李间退下,依言照办。

当天夜里,何当归又潜进农庄,来萧素心的房里传授柏炀柏针法。情形跟第一天差不多,柏炀柏人蠢,捧着针灸口诀一个字一个字的抠了一天,再比照着何当归的素手银针,总算有点儿入门的意思了。一晚上几个时辰过去,针套中的银针尽数而出,将睡死过去的萧素心扎成了一只刺猬,柏炀柏才对云岐针法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可这点学问,显然达不到他的要求,因为他想学云岐针法是因为……

柏炀柏挂上满面讨好的笑容,央求何当归再多担待些,多传授他几天。何当归开始不允,说人憨没药医,是他自己没天分,再教一百年也是一样,看来他天生与云岐针法无缘了。柏炀柏再三央告何当归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好歹传他这门绝技,又提出在何当归传授针法的同时,他再教她几种好玩儿的神技,可以拿来捉弄孟瑄,有趣极了。

何当归勉强答应了,于是又约定了第三日继续传授,还是在夜里,然后隔天夜里又接着来。

就这样,何当归磨磨蹭蹭的教授,柏炀柏抓耳挠腮的习学,而萧素心一直被迫睡着觉,十几根银针刺遍了她的十四经脉、奇经八脉、十五别络、十二经别、十二经筋、十二皮部。这样的情形维系到第五日,柏炀柏的宝药“太极丸”的药效已经全部褪散了,然而,神奇的事情突然发生了,何当归与柏炀柏都是始料未及,惊诧莫名。柏炀柏看后,当场就凌乱了:

“啊啊啊!肿么会这样,啊啊啊!肿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药不是你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却来问我。柏君你的药是哪个年代的宝物,有文字记载没有?”

“啊啊啊!吓死人啦,吓飞我的胆!话说丫头,是不是你的针有问题?”

“布吉岛,以前从没遇着过这样的情况。”

“啊啊啊,救命救命呀!”

“呿,至于这样吗你,接受能力太差了吧。不就是出了点小事故嘛。”

☆、第565章 男乎女乎妖乎

柏炀柏欲哭无泪,这个还能叫小事故嘛?他指着萧素心下体的那一条“小蚯蚓”,尖声叫道:“这个难道不是小jj吗?她怎么变成男的了!原来你的针能把女人扎成男人,太邪恶了!”

何当归翻一个白眼,冷然道:“请不要胡说八道,我行医多年,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一定是你的药有问题,潜君,一定是阴丸阳丸不能分开吃,还夸口说什么能滋阴养颜。”纤指指点突萧素心身上兀生出来的阳具,嗤笑道,“可见是胡说八道了,根本就是阴阳颠倒!”

柏炀柏看一眼床上那一具“女子”胴体,先看下半身的男性器官,再看上半身的娇美乳房,情绪零碎地问:“她现在算是男人,是女人,还是……妖怪?”

何当归扬高左边眉毛,纳罕道:“潜君你不是认识萧姑娘很久了?她当然是人啰,怎么会是妖怪呢?莫要胡说八道哟,世间的恶人比吃人的妖怪可怕的多了,她不过是一个睡着的人,你怕什么、跑什么?”

柏炀柏已经怕得跑到了门边,一副随时要逃出去的架势。他的心灵经受了巨大的震撼,一下子顿悟了佛家所谓“红粉骷髅”的真谛,捂着胸口说:“不是人,也不是妖,妈呀,这是人妖!没想到太极丸的阴丸加上云岐针法的连续作用,会把人变成人妖!肿么会这样?双剑合璧的效果,不是应该绝逼无敌吗?”

何当归端详着萧素心沉睡的容颜,判断道:“如今三日已过,太极丸的药效也过去了,而她反而从三十岁的容貌变成二十四五,可见我的针法、你的宝药,两者双剑合璧强强联合,还是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不过潜君哪,此事应该怪你,你实在不该把阴丸和阳丸分开,应该整颗给她服下才对。”

“怪我?!”柏炀柏怪叫,“我可是把另一半药丸送给你吃了呀,丫头你难道没有责任?”

他的声音震天响,柔柔弱弱的何当归立刻被他吼出了一层晶莹的泪花,眸中光泽水润闪动,白软的小手掩口哭道:“肿么这样?我也有责任吗?我不也是被你哄骗着吃下那粒阳丸的。”

柏炀柏被她这一提醒,连忙拿眼上下打量她,急得几乎想把自己的眼珠摘下,放进她的衣服里面瞧瞧,有没有多什么或者少什么。他一脚在门内一脚跨到门外去,迟疑地问:“丫头,你那个,没变成萧素心这样吧?”

何当归啐他:“敢这样说为师,你还要不要学针法了?”她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事实上,自从服食了太极丸的阳丸,后来又用云岐针法巩固了某些“重点部位”之后,她对自己的身子已挑不出半丝瑕疵来。还在感叹太极丸和针法搭配出来的效果如此绝妙,谁知用了阴丸,针灸了好几日的萧素心,却变成……

柏炀柏苦着脸说:“好不容易学了这几天,今天才觉得开窍了一些,刚才亲眼目睹了她的下身长出那个玩意来,老朽只觉得脊梁骨冒寒气,几天来学到的东西全忘干净了!”

“那可就不关我事了,”何当归摊摊手,耸耸肩,“我已经尽最大努力教你,奈何你太笨,如今把教授用的萧素心也扎坏了,等孟七公子回来,我看你怎么跟他交代。”她伸懒腰,打着长长的哈欠说,“不行,我坚持不住了,每天都熬夜真要人命,徒儿你善后吧,我再在北边那间农舍里休息一夜,明天就要回扬州了。”

柏炀柏害怕地躲到门后,连连摇头道:“不行,我年纪大了,眼底浅,见不得妖物,求师父你行行好,给她穿上衣物,我再进屋撤去我的锁魂阵。”

何当归开始不肯,可见柏炀柏不知是被触动了哪根神经,确实被吓得不轻,她只好代劳,给床上那一具裸体穿上了小衣和中衣。她要走,柏炀柏却拦着她问:“那咱们现在算不算成功救了她,她的那个jj难道以后都得这么带着了?”

何当归一脸无辜地说:“给她吃药丸的是你,说什么针灸能帮她锁住药性,保留年轻容貌的也是你,然后抱怨说针法太难,要求多在萧姑娘身上演示几次的还是你。我都说去找些猫猫狗狗来练,或者用木头制一个假人儿,你非说对着活人更有感觉,否则学起来就显得艰深。瞧吧,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我也罩不住了,你自己去跟七公子解释吧,我明日就回扬州了。”

她说完就走,柏炀柏连忙拦住她,问:“你回扬州哪里,这里你就全然撂手不管了?可不带这样的,要不是为了你们夫妻,我也不来青州呀。”

何当归见柏炀柏自从见了萧素心变成人妖,就一直显得畏畏缩缩,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惧怕而不是装出来的,她不由奇怪起来,问:“萧姑娘虽然身体出了点小事故,可她毕竟还是恢复年轻了,看上去只比从前老了三岁,只要推说是生病憔悴了,也不会有人特别在意这个,徒儿你何故如此之怖?萧姑娘又没看见过你的脸,她找肇事者寻仇,也寻不上你哪。”

柏炀柏面色阴晴不定,唇瓣几次开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心道,怕是瞒不得了,跟她说了,也好多一个人想办法。于是他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是大过门几百年来隐晦流传的传说,内容诡异到了极点。何当归听后也是一阵心惊,再回头看熟睡中的萧素心,眼神也变了几分,最后沉吟道:“她的情况和‘传说中的人’的情况并不一样,而且,她的体内已经没有一丝内力了,潜君你还不放心,那我教你一个法子。”

柏炀柏连忙虚心求教,他此刻心神散乱,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于是何当归附耳,片缕兰芷清幽轻触着他的鼻端,如此这般地传授了一番,柏炀柏听得面色微霁,然后连连点头,长舒一口气说“很是,很好”。于是,他让何当归作陪,对萧素心喃喃咒了一通,如果咒语见效,那么百日之内,她就“去势”了,那么那种最坏的情况也就不会发生了。

善后完毕,柏炀柏无意再在青州久留,打好行囊,当夜就欲踏着满地月色起程。他问何当归向扬州何往,用不用他送她一程。何当归笑辞:“这几日跟你呆一块,我觉得身心收获极大,想来跟你同行,一定是一件极开心的事,可是我又突然想起点私事,因此这回就先不一起走了。”

柏炀柏想到针法口诀已经到手,虽然最终还是没真正学会云岐针法,不过现下掌握的一点也够用了,就像他的武功一样,够用就行,横竖不靠它吃饭。于是他就作别了何当归,往别的地方去了。

何当归孤身伫立在月下,目送柏炀柏的银灰身影没入阴影中,回头望一眼这一座农趣盎然的深宅大院,思绪却飘往某个很远的地方。

跟柏炀柏在一起的这几日,对她的确是获益匪浅,自从吃了那一粒太极丸的阳丸,就不断有各种印象的片段,零零碎碎地找上她,有一些很遥远模糊;有一些很怪很奇异;还有一些,那里面的人物中有一个她,但是她看起来至少有二十五岁,身上穿的衣饰十分华丽,额饰繁复,看起来像是已婚妇人的装束,还有个绿衣女婢在旁叫着“何嫔”,怪哉,那个何嫔是谁?

※※※

“七弟,青州局势动荡,”孟瑛一身蓝色劲装,挺拔如苍竹,打着一把钢骨折扇,劝说着,“虽然两次交锋,都是咱们占上风,但叛匪之所以畏首畏尾,完全是因为畏惧咱们背后的那一支平叛军。可咱们的军队至今未到,这样下去,青州呆起来一天比一天危险。不如今夜就赶回农庄,等二哥率大军到达之后,咱们再来青州城找回场子不迟。”

“等等,”孟瑄摇首道,“再多等两日,我有预感,咱们布下的几颗‘地雷’,这两天里就能引爆。”他身着一件挺括的暗青窄袖唐装,坐在案后过目几道情报竹简。

孟瑛静静望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爆料说:“那一日你接到的信鸽,我也截住看了一回,是柏炀柏写给你的,说什么何当归会来青州城寻你,让你安心等着,不要乱跑,对吧?你不会是为了这个才滞留青州,陷自身于险地吧?”

孟瑄闻言眉头轻蹙,不点头不否认,只是认真地过目每一只竹简中卷着的青州势力的分布与动向情报,纸张在他的手下沙沙作响,时光在窗棂的光影间缓缓流动。

孟瑛知道,对他说何当归的坏话也没有用,于是从另一方面劝道:“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计,那只送信的白鸽,城里寻常可见,而柏炀柏的信笺被雨水浸泡过,字体都花了,任谁都可以仿造。依我瞧,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是叛匪或第三方中的高明人物,为了把你拖在青州而专设的陷阱。”

不管他的分析有没有道理,他都是在用一种猜测的可能性,当做事实铁证来说,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是瞎猜瞎讲,不过青州真的不适合再呆,退一步讲,就算何当归的人真的在城里,不日要赶来相会,瑄弟也不能再多停留了,因为他的真实身份已然被叛匪拆穿,叛匪随时有可能采取行动。牺牲一个何当归,总比牺牲瑄弟这个三军统帅要好吧。

孟瑄的面容波澜不惊,不知是不是没听懂孟瑛的话外之意,还是静静看他的竹简,仿佛在静等着什么喜事或好时机的降临。

可是,他究竟在等什么呢?自诩对弟弟非常了解的孟瑛也彻底看不懂了,为什么孟瑄显得这么成竹在胸?他的自信缘何而来?联想起这几日的遭遇,孟瑛的心里冒出了一个荒诞的猜想。

☆、第566章 叛匪动兴龙阳

这几日在青州城,孟瑄孟瑛他们的经历不可谓不险,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全赖孟瑄的“未卜先知”——无怪孟瑛这样猜测,一次两次三次八次,孟瑄都能准确地在危险降临的前夕引着大伙儿避开危险,有时简直把时机掐的分毫不差,不由让人疑惑,他是不是提前知道?

但是,孟瑄过目的所有情报,孟瑛也没少看过任何一样,那些情报并不足以道出这些天机……而且第一次来青州的孟瑄还十分熟悉道路,这也是奇事一桩,这种种疑惑都埋于心底,让孟瑛对这个素日熟悉的弟弟生出了些许敬畏心和信托心,觉得他是个最有办法有底气的人,既然他看上去这样有把握,说不定是另有对策。

于是明知山有虎,还在虎山留宿,他们当夜仍宿在青州城。而且孟瑄孟瑛二人都不在分舵的隐秘宅院中住,反而跑到他们入城第一天住的树伞客栈里要了两间房,连易容都免了,大摇大摆地华服入店,用膳后各自回房歇息。

这么两个鲜亮的靶子插在青州城,第一时间被叛匪的眼线侦知,可是报去给他们首领郑反的时候,郑反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十有八九是孟家二小将的诡计。可看着鲜美的肉搁在砧板上,要是不对这肉下手,郑反自己不甘心,也无法对手下人交代。青州能不能顺利从大明版图上划出去,成为他们的独立王国,可就全看这几日了。

权衡利弊之后,当夜四更,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郑反那一拨叛匪却一个比一个精神,纷纷献计,该趁孟家兄弟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之捕获,与青州知府一同为质,既可以要求朝廷退兵,又可以跟平叛军换粮食和兵器,有了这两样,他们就可以在城中征兵,大关四门,把青州守成一个铁桶,那样朝廷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们了。

郑反最后采纳了众人的意见,将一千匪众从知府衙门中抽调出了八百,结了个队形,包围树伞客栈,浩浩荡荡地杀上去。先抓了孟瑛,又抓了孟瑄,双双结绳捆了,事情竟进行的十分顺利,办妥此事的叛匪无不欢呼雀跃,以为大功告成了。

被三股的牛筋绳五花大绑的孟瑄、孟瑛被押进一暗室中,与叛贼头目郑反首次照面,郑反身边另有十几名腰挂长刀的副头目、营长和小队长。这些人近距离地看了孟瑄兄弟二人的形貌,两个少年中,孟瑄比孟瑛高半头,看上去英气逼人,而且两人都是唇红齿白的潘安相貌,不要说比这些大老粗生平见过的男子都好看,就是女子中,也挑不出两个能比得过他们的。

叛匪中不乏有动了龙阳之兴的,胡吣了两句混话,说今日城里的窑子都关门上板了,真他娘的扫兴。也是天可怜见,才赐下这么一对尤物来给他们兄弟松筋骨,比女人还强许多倍。敢情朝廷调兵遣将时也料到官兵不济,才特意挑了两个好相貌的,万一失手被擒,还可以不当将军当娘子。

孟瑄听着尚可,或许他习惯了自己容貌带来的此类困扰,从前也听过比这更无礼的话,又或者他的耳朵不好使没听见也未可知,总之他双眼眯缝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孟瑛却一下子气炸了肺,他贵为保定侯世子,何曾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他立时就忘了如今身为阶下囚,同那说话不干净的叛匪对面叫嚣起来。而那个人当即就拎刀过来,趁着这口气逞凶,要来一个“说到做到”,反正是人质,只要不断手断脚,照样可拿来跟朝廷谈判。

因为孟瑛绑得太紧,办不成那档子事儿,那个色胆包天的叛匪就用刀割断了两条绳子,只余一根牛皮绳牢牢反捆着他的双手双臂。然后,叛匪将孟瑛往地上一推,拿膝头一压,解了他的腰带就往下扯裤子,要当众行乐,让大伙儿听听这孟三公子叫起来声音脆不脆。

满屋子的匪众嘻嘻哈哈地笑成一片,一向行事谨慎的郑反也放松了心情,阴笑着吩咐下人去拿些麻药把唇齿木了,免得那小公子嚼舌死了,再取些香油润滑,大家受益。

同时,又有一个看得血脉贲张的匪首,拿眼睛瞄向孟瑄,打起了他的主意。可这个念头刚兴起来,嘴唇还未动一动,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心间突然弥漫起一股彻寒的冰气,仿佛从三伏热天一下子被丢进了冰窖中。下一刻,他突然举起一双蒲扇大掌,左右开弓地自扇起耳光来。

“啪!啪!啪……”

雷霆式的十几耳光下去,那个打孟瑄主意的匪首自己掌掴自己的脸,聋了一边的耳朵,飞了口中的三颗牙齿,口血鼻血齐出,连呼救命。

众人开始只觉得奇怪,还以为他是吃醉酒了,才会做出这样乱来的事,须知这家伙平日里半点亏都不吃,前些天当街看中一小娘子,要拉回知府衙门里收了当妾,那小娘子急了,就不轻不重地挥了他一掌。寻常有些气量的男人,谁会认真跟女人计较?他却不行,一下子试了疯,拉去无人的巷子里施暴,完了还斩为十段才出了气。

这么一个处处不饶人的家伙,连共事的兄弟都嫌他苛刻,不大同他亲近,怎么他今个儿竟自己扇起自己的嘴巴子来?莫不是做了太多亏心事,现在良心发现了?

众人一开始真就只当个稀罕事儿,看一个哈哈笑就算了,那些跟这个倒霉鬼有过节的人们,看了之后还幸灾乐祸了一阵。但是一盏茶的工夫后,当这个疯狂自扇嘴巴的叛匪,口中的牙齿一颗不剩的被打落;当他的面皮像被寸过的桃子皮,一块块青红色的掀起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肉;当他在做着这种近乎自残的事,同时大睁着一双泪目,凄厉地嘶吼着,“老大救我,大家救我,快来人救我,啊——快把我的手按住,快把我绑起来,这不是我的本意!”

因为他口中满是断齿和鲜血,所以说起话来含含混混,众人只听了个大概意思,然后面面相觑,有一人忍不住说:“老六他是不是中邪了?什么叫,这不是他的本意?手长在他身上,也没有人强按着他的手扇脸,他自己停下来不就完了!”

说这话时,那个叫老六的壮汉又狂扇了十几个嘴巴,连另一边的耳朵也扇聋了,临聋之前,他听见了旁边那人说的这句话,不禁又凄厉地求助道:“救我,我不行啦,疼死啦,手根本停不下来,快救我!”

叛匪中还是没有一人能理解眼前的状况,另一个跟这杨老六有隙的刘老四,这时候突然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一声说:“俺想起来了,那一日被老六奸杀的那个小娘子,好像就是什么神婆的女儿,说不定是她娘下咒咒老六报仇,又或者,是那一个小娘子死得太惨心里不甘,所以回来找老六了!”

郑反最厌恶听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他们这些西伯利人,在青州外沿过了多少年茹毛饮血的苦日子,哪里有什么鬼来找他们,又有什么神给过他们恩赐,可见世上无神无鬼,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想死想过好日子,就得靠自身争取。

郑反本来也有些厌恶杨老六平日里尊卑不分,不怎么敬他这个老大,刚才看见杨老六吃苦头,他还暗喜了一会儿,可转念一想,如今是用人之时,虽然青州的壮丁多,只要有粮食就能招齐一批守城军,跟朝廷的平叛军相抗。然而那些壮丁一没使过兵器,二来,叛匪这些日子为恶不少,初占青州时还烧杀淫掠过几回,身为本地人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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