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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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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古嫔第一次听宁王唤她的大名,始知道,王爷也是知道她名字的!入王府将近一年,王爷统共就跟她说了三回话,都是公事公办地叫“古嫔”,就像官场上称呼的“张太师”“李县官儿”“王门吏”一样无情无义。“你不是那个……古有芳?”呵呵呵,好让人心寒的问话,跟孟公子的嘘寒问暖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古嫔初入王府时,见宁王俊洒神仙人物,也是芳心大动,暗暗思慕了一场。可在王府呆了些时日,她就渐渐生出一种“永远都熬不出头”的灰败念头,一则宁王府群芳荟萃,十人里六人都美过她,二则冷眼旁观下来,宁王朱权是一个最无情的人,生着一颗草人石头心,再柔情的人也化不了他。因此,绝了望的古嫔,心早就不在王府里了,这次甫一出来,就有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雀跃感,又遇上俊美的多情公子孟瑄,真是她命定的好姻缘呀。

正好现在“前夫”、“后夫”都到齐了,索性一次把话说清楚。只要胆大皮厚,幸福唾手可得!

下定这样的决心,古嫔擦干泪痕,讪笑道:“贱妾怎么可能在王府?王爷真是健忘,呵呵呵,十日前您派周妃姐姐去台州办事,又说她……出身问题,以致仔细有余、魄力不足,因此加派了我跟她一块儿去,遇事也能从旁提点一二。”说到这里,古嫔又拿起帕子擦了擦黄鼠狼的眼泪,悲戚地说,“天有不测风云,在台州办完事后,贱妾和周姐姐的船遇上了大风暴,周姐姐她……连人带船一起被卷下水去,半片船骸都没打着!”

“周妃死了?”朱权垂睫敛眸,消化这一消息。

古嫔点点头,叹道:“姐姐她真是薄命人,可怜小郡王,小小年纪就没了娘。这几天,每次一想到姐姐,呜呜,贱妾都要这么大哭一场。”

却说最近一段时日里,主导着身体的“前世朱权”,刚刚已被廖之远的当胸一刀给杀了,魂魄湮灭于无形。齐玄余的宝药救得了病,救不了命,虽然救活了朱权的身体,但因此受惠的却是被夺舍之后一直处于封印状态的“今世朱权”。

“今世朱权”自从三年前被鬼附身之后,一直都出于两魂相抗、难融的纠结境况,直至今日才恢复清明神智。服用的孟兮的“尘世孟婆汤”发挥了效用,让他彻底忘记了何当归这个人,除了被夺舍这半个月的记忆缺失,他现在已经重新变成了一个自由完整的人,也保留着他一贯的机敏干练。

今听说了周妃的死讯,伤心当然不属于他,他心里滴滴答答打着算盘,计算着周妃之死的得与失。

这时,医馆里面的孟瑄带着两个郎中出了门来,一眼瞧见齐玄余,他立刻冲上前来,毫不客气地揪着对方的衣领,冷然喝道:“见死不救非君子,道长你今日袖手旁观,他日就是我的杀妻仇人,反之若你救活了她,那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是恩是仇,你打量着办吧!”

☆、第544章 脂粉堆的英雄

不救他的妻子,就是他的杀妻仇人?齐玄余听如此说,转头看向朱权,以他的指示为行动指南。|全手打小说|朱权心里好笑一声,亏孟瑄也是个在兵戈刀马中打过滚的人,怎么说出的话,倒像是个脂粉堆里混迹的纨绔说的那些情哪爱呀,听得人牙酸。不过这正中他的下怀,趁此机会跟孟瑄交好,真是寻常觅不到的好事。

“还愣着做什么?”朱权笑睨齐玄余一眼,催促道,“还不快给七公子的夫人好好治伤去?”

齐玄余应下了,急匆匆赶往那边,察看何当归的情况。朱权则大喇喇地横亘在医馆门口,没话找话地跟孟瑄攀交情,一时说跟孟瑛的关系怎样,一时又告罪说,尊夫人伤成那样,全是小王引来刺客惹的祸,真是抱歉云云。

孟瑄已经是急得要自挂东南枝的人了,哪有心思应酬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情往来,一颗心早跟着齐玄余的脚步一起踏走了,空留一双耳朵在此听朱权打哈哈。

而朱权也不以为忤,高士当然有作为高士的怪脾气,若孟瑄是个只对女人热心的人,事情反而好办的多了。对一个没多少实权和才干的孟瑛,他都推食食之,解衣衣之,何况是孟瑄呢?这种小冷硬,尚在包容范围之内。

见朱权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和善,一旁的古嫔觉得时机成熟了,突然就含泪跪下,连磕着响头,抛泪说:“王爷恕罪,贱妾往后……恐怕再没有福分伺候你了!”

朱权皱眉看地上的古嫔,觉得又晦气又跌份儿,他大爷的正忙着招揽人才呢,这个女人突然打岔,这又是要闹那样?

孟瑄引起一点注意,直觉觉得古嫔所说,可能跟他有些关系。果不其然,古嫔盈盈泪诉道:“贱妾跟周姐姐一起落水,当时又是深夜,风暴又大,以为断然没有活命的机会了,谁知道……七公子路过救了我……他真是一个好人。”

说到这里,古嫔的双颊和耳垂都红了,从朱权的那个角度看过去,古嫔的发根也是粉红一片的。

朱权负手阔立,面无表情地听古嫔继续说下去:“贱妾是诗书世家教出来的女儿,打小儿拿来识字的书,就是女德女训,早就惯熟了里面的内容,打头第一篇就是‘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生死之防’。我……贱妾已经跟七公子有过身体接触,要是再回王府,就要日日夜夜含愧面对王爷,求王爷体谅这一点,把我转赠给七公子吧!”

她打的算盘非常好,要是求王爷休了她,那她嫁去王府时,捎带的一万多两嫁妆,谢王妃是断断不可能发还给她一文,铁定要充了公,再从公账上慢慢划到谢王妃自己的私库里。可要是不休,直接像官场官员、世家公子哥儿交换婢妾那样,把她当礼物送给孟公子,那她的嫁妆就能跟着她的人一起走了。

听王府中的人传,早先王爷跟孟三公子交好,就让府里的俏婢去伺候孟三公子,听说还有两个正经官宦出身的妾室,也跟了孟三公子。后来孟三公子哑不悄地溜走了,撇下那些女子一个没带走,于是她们又重归王爷的内宅,衣食份例跟从前一点不差,可见王爷好胸襟。既然对孟三公子那样,那么,孟七公子自然也不例外,只消王爷一句话,她就能像那些女人一般,改去伺候别的男人,离了宁王府的牢笼了。

古嫔这笔小账算的很精到,但是,她没算计好朱权的心,甚至,她都没摸透男人的专属心思。男人最忌讳的是他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这一点是大忌,不论那女人是不是他喜欢的,不管跟她有没有名副其实过,他都非常忌讳自己名下的女人红杏出墙。除了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外,还有顶要紧的一项就是子嗣,要是开了这个先河,那谁能保证其他女人不效仿那个出墙红杏?

且朱权还有一般心病,是他十几岁上发现的,跟他睡过两次、还亲吻过的通房丫头,跟皇子所的一名侍卫私通,还为那人吹箫,情形糟乱,污染了皇子所的地面。

那一对野鸳鸯固然是被五马分尸,死相惨不忍睹,可朱权想到他吻过那女人的嘴,一时胸闷气短,也因此大病一场。几年过去后,长大了的朱权还是留着块心病,总疑心怀抱的女人不干净,渐渐就觉得天底下所有女子都脏,也不大爱偎女人了。

故此,朱权最痛恨的就是不守妇道的出墙红杏。孟瑛那种情形,给他用的女人是“公派”的,不在此列,而且被遣返回来,虽然锦衣玉食不变,但朱权心里是泾渭分明的,半根指头都不沾那几人了,过几年她们无声无息地死去,在偌大一个王府,也没人会关注。

连“公派”都是如此,何况古嫔这种情况?负手而立的朱权俯视着伏在地上假哭的古嫔,见她一副娇羞不胜的样子,只觉得处处碍眼,恨不能将她寸截了出气。他勉强压制着火气不发出来,面部的每一束肌肉都紧绷着,皮笑肉不笑地望向孟瑄,侃道:“七公子真是个多情人,对自己妻子好不说,连对本王的女人也这么体贴爱护。瞧吧,她如今要弃了本王跟你,呵,才短短几日,盖过我将近一年的好处了……怎么不叫人嫉妒。”

这场是非来的突然,孟瑄眨巴一下眼睛,听朱权语气十分不善,他当然讲出实情,自辩清白:“王爷想岔了,绝对没有这样的事,别说我明知道她是王府的娘娘,就是寻常人家未嫁的民女,彼此没有互通过嫁娶,我也不会越礼教半步。最重要的是,我心里眼里只有我妻子,容不下第二个。”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闪烁或迟疑,面色坦荡荡,竟叫朱权一下子相信了他。朱权再瞧向地上面色灰败、羞愤交加的古嫔,心道,原来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大约是她嫌在王府中守活寡辛苦,出来见了个长得俊的男人,就自己发骚贴上去,只那孟瑄没瞧上她,否则古嫔眼里哪还有她的夫君大人,早就倒贴别的男人去了。这古有芳如此之贱,今日若不撞见她,放任她再在外面游荡两个月,不知要给他添多少个“襟兄弟”……

想到这里,朱权咬着腮帮子,态度温和亲善地对古嫔说:“有芳啊,本王原本有心成全你的节烈,横竖你我不曾有过肌肤之亲。可人家七公子不答应,说只要他妻子,不要你。既这样么,只好请你再勉为其难地回王府去,继续当一个贞烈的嫔妃罢。”说着又转向孟瑄,致谢道,“那么,多谢七公子照顾她。”

孟瑄只当一句好话听,辞道:“我也没做什么,一点份内事罢了。你让天机子救了我的清儿,我该郑重谢你才对。”

而古嫔在王府呆了一年,还不至于蠢到分不清朱权的喜怒。听方才他那轻柔到极点的语气,分明就是怒到了极点,要活剐人的先兆。古嫔听得心慌,再想起去年王府一粗使丫鬟与一名内监有龌龊事,朱权惩治他们的可怕手段,古嫔立时就沁出了一身冷汗,意会过来,方才她说的那些话造次了。朱权名下的女人,赏给谁送给谁,哪轮得到别人开口教他?如今犯了他的大忌,等回了王府,他会怎么对付她?

古嫔一这么想,立时吓得哭出声来,加上被孟瑄一口回绝的羞辱,让她哭得更悲切了。

孟瑄见她这样歇斯底里,念及玉楼中那段旧事,暗叹一声缘分自有天定,合该她跟了我吧。于是转而又向朱权讨人:“既然她还不是王爷的人,又一定要瑄负责,不知……王爷可愿意割爱?”

“哦?”朱权满面兴味,含笑问,“不是说,你心里眼里都没她,也无逾礼之处,那你负的是什么责?”

孟瑄直言不讳地说:“我抱过她一次,救她出大漩涡的时候。那次是情非得已,其后,娘娘为了谢我救命之恩,曾亲自下厨做菜邀我吃,我都是领了菜在外间吃,并不曾同桌过。我也不知道王府里循的是哪一朝哪一代的古礼,竟然严苛至此。前两日里,我要打发人送娘娘回府,她只大哭说在我这里失了名节,回去也是一死罢了。”道出这些实情,孟瑄又请求道,“王爷宅心仁厚,不如就顺从她的心意,让她留在这里吧。”

此时,五十丈外的街对面,齐玄余的神针宝药已经救活了何当归。何当归醒后就要求停药,然后讨价还价地想要讹走剩下那两包药粉。青儿见她如此好兴致,也从旁助言,要扣留齐玄余那两包药。齐玄余倒不怕秘方被窥探,因为世间没人能窥走半分,他只是觉得何当归根本不会用,送给她纯属浪费,故此不肯,说此药只能现场用,不能夹带走。青儿又一脸痞子状,声称要抖露出他的秘密,威胁说不想秘密曝光就交出药。

双方就在这儿僵持着,而耳力绝佳的段晓楼,则一字不漏地听见了孟瑄与宁王的对话,连忙抱着告黑状的心态,他捅给何当归说:“妹妹你听,你还奄奄一息的在生死边缘徘徊,小七公子那边却相中了宁王的古嫔,要讨来当媳妇呢。连宁王女人的主意都打,他可真叫多情人。”

何当归其实也隐约听到,只是存在心里面没作计算,想着古嫔区区一蠢女,日后自有法子打发她。可听段晓楼这么一说,她一时有点儿憋气就咳嗽起来,一咳不止,等咳完这一阵之后,她的唇边竟多了一道触目的红痕。

齐玄余面色一变,不好,是血,她咳血了!

☆、第545章 一双小姐妹花

何当归这一咳血,着实吓到了青儿,一通尖叫嚷嚷起来,“小逸吐血了,小逸?!你还有什么遗言?你墓碑上的‘爱夫亲手立’要不换个署名吧?换成罗白及还是彭渐?小逸,你死得真冤!”孟瑄第一时间听见看见,于是也顾不上解救受苦受难的芸芸众生女菩萨了,他自己家的那一个尚且救不过来,又怎管别家的去?

“清儿,你哪里不舒服?”孟瑄电闪奔过来,焦心地问,“你怎么吐血了?”

“心不舒服。”青儿替何当归回答道,“她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为什么?”孟瑄不解地问,看向青儿怀里单薄纤弱的何当归,对比就像是一双姐妹花,前者是亲娘养大的,后者是晚娘虐大的。孟瑄越看越心酸,而一旁的齐玄余则好心告诉他,“恐怕是寒气冻伤了肺叶,命不久矣。小道已经尽了力了,无量天尊。”

孟瑄和段晓楼俱是一惊,反射性地一左一右去拉扯青儿怀中的何当归,何当归十分应景地又吐了两口血。孟瑄双目充红,丧胆大唤着她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何当归觉得几口淤血吐出后,人也感觉好多了,闭目养一养精神就更佳了,而看到孟瑄的眼里,再配合齐玄余的解说,俨然是何当归没有命了。

孟瑄狂吼一声,捉住何当归的双肩摇晃,痛苦道:“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你想走去哪里?”

青儿替何当归回答道:“她投胎去我的老家,那里法定一夫一妻。”

何当归被狂摇得一晕再晕,立刻不省人事了,孟瑄以为这次她终于死了,冲动地抓起地上杀过朱权的长刀,一刀刎颈而过,鲜血四溅而出。

这变故发生得突然,齐玄余和段晓楼全都愣住了,青儿捂脸大叫,这三人都看到了何当归刚才缓过气来,非常有精神头的样子,因此都知道她没有性命之忧,没想到孟瑄这么好骗,又这么不经事,说自戕就自戕了!

还好,手头现有两包被何当归扣下来的药,于是,齐玄余又刻不容缓地用这最后的药给孟瑄吊命。青儿实在没料到,她的一两句旁白竟比捅人的刀子还快,闯了这样大的祸,她一下子吓傻了。她哥杀了小逸,她又杀了孟瑄?他们兄妹都成杀人犯了?

过了一小会儿,何当归率先悠悠醒转,睁开眼就看见脖颈和胸口都被一片血红染满的孟瑄,惊慌而虚弱地发问,可问遍一圈儿,青儿与段齐都支吾难言。他们要如何告诉她,那傻瓜经不住刺激,一眼没看住,他就给摇晕的何当归殉情去了。谁能想到,谁能料到,大男人给女子殉情,本就是稀罕事,孟瑄还做的这么干脆,唯恐撵不上“先走一步”的她。这一刀下去,连段晓楼都看怔了。

他们三个都说不出口,何当归也猜出了八九分真相,一时也失了语,怔愣地望着孟瑄修颈间的那一道深长血痕发呆。他天纵英才,又前程似锦,人也不蠢不傻,何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世上又不是除了她就没女人了。他不是说,才刚开始“喜欢”她吗?只是这样的情分,就累及他的性命?

还好有药,还好,孟瑄结实得一刀不足以致命,才没闹出人命来。乐于助人的齐玄余再展神通,几针药粉下去,伤口速速愈合,满颈喷血的孟瑄比方才的朱权恢复得更快更彻底,转眼间竟全好了,连疤痕都没留下小半条。

除了脸上还有些大量失血后的苍白,除了那染满衣襟的未干透的鲜血,提示着刚刚的情形有多么凶险,青儿还以为在看电影特效。人说死就死,自刎没商量,说活时,又不负众望地活过来。好一个孟瑄。

孟瑄扇动长睫,入目就看见何当归的雪白小脸,而他的头,就枕在她温暖纤柔的双腿上。她乌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于是他贪恋了一刻她的眸光,溺在里面不出来。望着那里面的他自己的一双倒影,他缓缓笑了,轻声问:“鼻子还在喘热气儿,是鬼也能喘气儿,还是咱俩还没做成鬼?”

何当归苍白的唇瓣翕动几下,才问出她的问题:“为什么?你何必做这样的事,人都有死的时候,活着时开开心心,死的时候各找各的归途,岂不干净。”

孟瑄的嗓子眼儿里有血块堵着,呛了两下才微笑道:“你死了我就开心不起来了,所以,以后你还敢撇下我去,我还会这样吓唬你。还有,我轻易都不会死,若哪天我真的死了,盼你……也学学我这样。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不分开。”

“……你休息一下,咱们回船上去,”何当归懒懒道,“我有点儿想家了,不知我的兰花有没有人浇水。”

孟瑄挣动了两下,撑着地面坐起来,从躺姿变成坐姿,他高了她一头还多。他眯眼盯着何当归躲闪的眼睛瞧,忽而出手如电,一臂将她搂进怀里,热烫的唇封缄住她的,将他口中的腥甜与她分享。她颤抖着合上双目,被动地承受着。血的味道,她也曾经尝过不少回,这一次却跟以前哪一次都不一样,有种香冽的清甜,来自孟瑄的血。

段晓楼满面冰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二人在自己眼前唇齿缠绵,少时,他的唇边翘起一点冷笑,一闪而逝。青儿眼尖看见了,觉得不像个善茬。

等到终于攫尽了她的津液,孟瑄才放开何当归,附耳跟她说:“刚才的话不是玩笑,倘若将来有一天,我死之前你还好好儿的活着,那我只好下狠手将你带走……只有将你带在身边,我才最放心,因为,没有人能待你比我更好,你只能跟着我,听见没有?不管到了哪里,我总不叫你吃苦就是。”

他的话语如温柔缠绵的小蛇,倏倏钻进她耳中与脑中,让她轻轻战栗,不由自主地点了头。于是,他舒气笑了。

却说街道另一头的医馆中,朱权对着古嫔嘿然发了一通冷笑,直笑得古嫔汗毛倒竖,全身发冷,伏在地上大哭曰:“王爷饶命,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王爷开恩饶命呀。”

朱权也不说话,更未开口责骂过她一句,只是用虎豹盯准猎物的眼神,直勾勾盯准了古嫔,左手虎口摩挲着自己的下颌,愣愣出神儿。

如此过去了小片刻,古嫔不知他那么专注地在想什么事,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苦求饶命,愿意自请出家。而朱权开始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头脑中好像空出不少地方,好像是硬生生被人给掏走的,究竟他被掏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疑惑起来,先前附了他身体的那一个“恶鬼”,为什么要派周菁兰和古有芳去台州巡矿,这两个蠢货能办成什么事?伍樱阁的能人也没死光,随便找出一个来,岂不比周菁兰能干十倍。况且,在他被“恶鬼”锁住之前,就已经听一个线报说,周菁兰跟一个掮客合伙倒卖一种小型火器,谋取暴利之余,还给东北的某支军队武装了可以十倍提升战力的火器。他当时就想扣住周菁兰,慢慢拷问出此事的详情,可还没等出手,他反而被“恶鬼”先一步扣住了,其后一直昏昏沉沉,人事不知。

而比较奇怪的就是,“恶鬼”向来都跟他住一起,当然也应该知道周菁兰的事,那他为什么要放走周菁兰?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这样发呆一刻,朱权回头看窗外,正是孟瑄与何当归缠绵拥吻的一幕,他噙笑把地上磕青了脑门儿的古嫔扶起来,从窗户里指给她看:“有芳,你这次可是芳心错付了。瞧吧,人家对你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果真是心里、眼里都只有他抱着的那个女人。”

古嫔呜咽流泪,仰头看朱权,哀求道:“王爷饶命,贱妾愿意在此地削发为尼,终身吃长素,给王爷和奶娘祈福求平安,饶了贱妾吧,我才十九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话说回来,芳儿呀,你生的还不如那个女人的丫鬟漂亮,”朱权慵懒地倚着窗棂,斜目望了青儿一眼,自动将容貌次一等的归类为丫鬟,他噙笑道,“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资本足够不足够,就剃头担子一头热地上去勾引人家丈夫,多犯贱呀……你说说你自己,又蠢笨又没脸,做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儿?不如去做鬼吧。”

古嫔吓得抖如筛糠,又被他羞辱得体无完肤,当真是万念俱灰了。可再灰、再绝望,人的这一口气儿长着哪,轻易是死不成的。古嫔索性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凭窗探出身去,凄厉地放声呼喊道:“七公子救命救命呀!救救我吧,我愿意做个粗使奴婢伺候你一辈子~~你曾救过我的命,还对我好,难道现在就不管我的死活了!那你一开始救我干什么?呜啊——”

青儿皱眉道:“怎么了那个古嫔,她这是要闹哪样?当着那个宁王的面,说不愿当王爷的妃嫔,要当你们的粗使丫头,这还了得。宁王那个小鸡肚肠的!”孟瑄亦皱眉,心中有些许迟疑,是否要去救她一救。

恰在此时,天上突生变故,一个众人万万料想不到的变故,十分突兀地发生了。

惨剧一瞬间惊了众人的眼目,血腥到了极致。

☆、第546章 钢铁贯穿女体

古嫔双手巴着窗棂,整个上半身全探出去,满怀希冀地望着孟瑄,求告着让他救她,说当粗使丫鬟也愿意……

其实,何当归对那一种被宁王府沼泽深深陷住的绝望,自然是最感同身受的。所谓物伤其类,要不是古嫔心目中的救世主,圈定了非孟瑄莫属,何当归倒真想拉扯她一把,给她指条生路。青儿生气地说:“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她怎么就不求段晓楼和臭道士,专门缠孟瑄一个?孟瑄!你跟她什么关系?”

孟瑄低头睨一眼安安分分的坐在他怀里的单薄少女,自嘲一笑道:“我只跟一个女子有关系,尚且不能遂心如意,又谈何别的女子。清儿你说,我哪来那么大能耐。”

何当归淡淡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想救她,也是你的善念。”

段晓楼脱去了沉默的外衣,说:“不是这么说的。她口里越喊孟瑄的名字,宁王心里就越生气,更不会轻饶她了,因此孟瑄去问反而不合适。待我去问问看,那名女子犯了什么大罪,宁王又要怎么惩治她。”

青儿担心,段晓楼几句话将古嫔讨过来之后,还是要塞给孟瑄内部消化,于是她自告奋勇,要跟段老大一起去会一会牛掰人物朱权,看他怎么把古嫔那女人吓成那副可怜相的,学习借鉴一下,留着她以后嫁了人宅斗用。

可是,段晓楼和青儿只往那边走了两步,变故突生。一个比诸人之中最高大的朱权还高大雄壮三分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满身的凶煞之气分明说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迫得段晓楼后退三步,并侧身挡住了青儿。而青儿不是个安分胆小的,她从段晓楼背后探出一颗脑袋观望,可这一望,她差点儿没吐出来。

原来,黑衣人的猎物是古嫔。他从屋顶上方跳下,先用一条长链缠住了古嫔的脑袋,环绕两圈,将之拖出医馆来。

他是有备而来,手中持有一套七丛七球的精钢制荆棘长串,将手里的古嫔轻巧地撕开一些,寻了七个孔洞,塞进去七个荆棘钢球。因为那钢球中间嵌着强力磁石,一进了体内就相互吸引,最终冲破了血肉的阻隔,在古嫔的体内抱作一团,疼得古嫔杀猪一样惨叫。|全手打小说|她所站的那一块地面被鲜血染红浸透,入地三分,情形惨不堪言。

这还不是最让青儿骇然的地方,最让青儿魂飞魄散的是,古嫔身上被黑衣人相中的其中一个孔洞,是她的下体。而且是生生撕开的,生生掰着她的两条腿从阴户一直撕裂到小腹的肚脐还往上的地方,腹中那些红的绿的,长的淌的,流动的蠕动的,湿黏的滑漉漉的,时不时地随着古嫔的上下蹿动而溢出来一些。

她疼得求死不能,还自己拿手托着那些东西往里塞,口中模糊地闷哼哭喊着,叫的还是孟瑄的名字。

孟瑄早呆住了,他从未见过这种杀人的法子,也想不出古嫔一个小妇人,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要被如此刑虐。他缓缓站起身来,要去制止这个惨剧继续发生。毕竟医馆里面的朱权只是皱着眉头,满面错愕地袖手立着,显然是不打算救古嫔。

此时,街道两旁不乏观者,但所有人都被吓住了,连隔岸观火的勇气都消失了,只巴不得自己能一下子消失在世界的尽头,逃离这可怕的一切,奈何双腿灌铅跑不动,又有谁会去救那个全身被带刺的钢铁贯穿的女人。而孟瑄艺高人胆大,要去试试那个凶残而辣手的黑衣人有几分水深。

何当归倒抽冷气,依稀认出了古嫔身上那一套刑具的来历,于是环腰抱住孟瑄,以行动阻止他,并压低声音告诉他:“那个就是东厂用药物泡出来的兽人,他铜筋铁骨,没有身为人的情感,又比一般野兽多了驯服,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无人可挡。你救不了她了,她的脏腑已经被捣碎了,那些荆棘球里藏有毒虫啮蚁,进去身体就彻底没救了。”

她的声音虽然小,不过段晓楼、齐玄余和朱权等人,个个都生了一双猫耳,一分不差地听了去,心中都疑惑起来: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她又从何得知的这些?

尤其是朱权,他隔着小半条街,目光重点流连了何当归的眉眼,寻不见丁点儿惊慌的痕迹,实在镇静过头了。看年齿不过十四五,竟然能目不斜视地全程看完“古嫔与荆棘”,何等奇葩的事!

看着咫尺之外被屠戮的古嫔,朱权自己也是一阵心慌气短,不知道东厂的兽人为什么突然找上他的妃嫔,也不知这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刻意安排,更不知那个幕后黑手的枪口瞄准的最终目标,是不是他宁王朱权。对比起何当归的平淡神色,朱权、齐玄余都变成了胆小的那个。

古嫔的声带被荆条戳坏了,本已不能发声,可她的身体中却依然有尖锐的哭声一阵阵透出来,仿佛是那些皮肉与内脏的哭声,令观者不寒而栗,后脑勺冒出寒气。青儿早就吓得翻白眼了,段晓楼扛米袋一样将她扛在肩头,免得被兽人相中了她。

孟瑄还是要去会一会那个兽人,至少让古嫔死个痛快。何当归又拦道:“她不行了,瞬息就会殒命,你帮不了她了。别过去。”

果然,她这话刚说完,那边的古嫔就气绝了,死不瞑目地大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对她自己生而为人十分后悔。而那兽人自女体之中扯回他的刑具之后,仍不放过古嫔的尸身。先把头颅扭下来,收进他腰间的袋中,又将双腿、双臂“咔嚓咔嚓”齐根扭下来,高高抛向东南西北四个不同地方。最后,沾满泥巴的长靴在仅剩的一段躯干上乱踩几下,那只兽人来去无阻的奔走了。

孟瑄大喘了两口气,掰开何当归环绕在他腰间的双手,回过身质问她:“我本来能救下她,为什么不让我去?”

何当归平静道:“我已说过,那荆棘球一旦进了身体就没救了,你做什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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