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之庶女归来-第18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递上帕子,她一手拨开,一任泪水自行淌下,唇边还是噙着冷冷的笑,道:“聂大侠你懂什么,我的心从来就没人懂过。我待她的好处,却不在口上和行止上,现今这世上,那些明面里的好,虚伪矫饰的也不少;我是打心底里想着她、为着她,然后才发于言行,只恨不能拿走她心里的苦搁进我心里,只怨自己不能早几年开窍,赶在她嫁何阜前掐断此事。都说母女连心,我却永远跟她隔了一层,有时真觉得自己是外面抱养来的,母亲才会这么着三不着两的疏忽着,三岁搁到农庄,九岁搁进罗家老宅,一屋子豺狼,母亲她多放心我哪!”
“……丫头,她心中含愧,时间拖得越久,愧得越厉害,渐渐就愈发不敢见你了。”
“去道观前念的是何阜那个混账人,住道观时想的仍是他,等终于不住道观了,又跟着聂大侠你私奔了,打量从来没有一个我在眼里。好吧,这些我且不怨了——我也从未正面怨过她,跟你说的这些话,我何曾对第二人抱怨过,给我伤心最深的几人中,我唯一不敢怨怼的只有她。”何当归攥着聂淳的帕子,重重擤一下鼻涕,继续道,“难道往日里我的心迹还没有剖析得更加分明吗?我只想照顾她,只想帮她,是因为,我不放心将她推给别人照顾……”她哽咽一声,捂着脸说,“那日你又说不能跟她长久,又不肯让我见她,说完你就跑了,你知道被丢在原地,我心中是何样滋味吗?”
“对不起。”聂淳再道歉,“那天我刚跟她吵过架,带着一肚子火就出门了,遇着你,就忍不住张口说了那些气话。”他忽而伸手,一臂将何当归揽进怀里,将她哭花的脸庞按在自己胸口,沉声说,“我同她相处不睦,原不该拿你撒气,此事是我过错。我也知她是一个蠢笨的痴人,又认真计较些什么呢,要计较也不等今时今日了。”
何当归之前在哭泣,是人不动,眼不动,只有泪水在流。如今一通心里话,憋了两辈子才在人前讲出来,而且听聂淳的口吻和言外之意,似乎跟她还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仿佛他也是从母亲那儿吃了不少苦头的样子。此时,被这个疑似为“继父”的大男人拥在怀中,她却突然又有了一点心酸之意,抽抽搭搭地哭出声来,只眼泪不似之前那样丰沛了。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他揉乱她的脑袋,四顾一眼说,“别哭了丫头,这里是燕王宅邸,实在不是个站处,就算你要哭要撒火,咱们也换个地方罢。”
她哭着问:“我娘在哪儿?我要见她。”
聂淳默一下才说道:“等得了空,我带你去,你先收一收眼泪,咱们从这儿出去,余下再说不迟。”往日里,总觉得这丫头不光不像川芎的女儿,还不像个小孩子,简直是个小人精——自她从道观回了罗家之后,他就一直这么觉着。可今日见她哭得情状,又分明是一个可怜极了的被母亲丢弃的孩子,让他打消心中疑虑,并生出几多怜惜和感叹。
两人又已男人抱“太监”的形态拥抱了一会儿,何当归终于不哭了,聂淳拍拍她的头,轻声说:“走吧,我赶时间约了人,而且兔儿镇现在很乱,你不该来这儿玩耍。竟然玩进燕王家里了,你嫌小命太长吗?”
“我死我活,从来都是我自己一人的事,何必管我。”何当归赌气这样说着,却没挣脱开聂淳牵着她纤细手腕的大掌,只是见他好像要用轻功带她走,连忙制止道,“别忙,稍候!我还没去账房领我的三百两赏钱呢!”说着摸出燕王给的小木章来。
聂淳又好气又好笑:“你要钱不要命了你!”
“命是第一位的,”还好,何当归的“三观”还算正常,“不过三百两银子是我用命换来的钱,我既得了命活下来,以后当然还得继续花钱,所以三百两银子不拿到手,休想我离开这里。”
说到底,还是要钱不要命。不过她如此坚决,也是因为带着聂大侠这位武艺高超的保镖,平添了三分胆气,上账房领银子之类的全都不在话下!
于是这对二人组先去了账房,聂淳等在屋外面策应,何当归拿着燕王印鉴说明了领赏一事,谁知那账房老先生都未看一眼燕王的印鉴,就爽快地红纸封了三百两银子给她,仿佛燕王预先通过什么“心电感应”之类的告知于账房先生了。她暗叹一声,燕王账房管理太疏松,早晚败家,就拉着聂淳速速走开了,收木章子入怀前,无意中多看了一眼,却让她一下愣住了。
这个是……半边风月的印章!
☆、第459章 半边风月春宫
何当归也不知从谁口中听来过,“半边风月”是大明第一春宫名画家,与一般的春宫画家不同,别人最多画一张两张的装裱了挂起来观赏,他却一画就画出一整册的春宫图,装订成彩页书册,供人传阅,据说半边风月的作品,不止画得栩栩如生,故事情节新奇有趣,而且画册一角还有指甲大的袖珍图,快速翻动时,仿佛在观看一出活动的真正春宫,委实妙趣横生。
何当归听后还暗自发笑,若说文武状元评个第一名,再有各行各业里,商人、大夫、武家乃至于伶人、媒人和牙婆,都可评个第一第二出来。却没曾想画春宫也能画出“第一春宫名画家”,真应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句俗语。记得有次罗川谷弄得了“半边风月”的真迹画册,被孙湄娘弄去栽赃陷害她,想毁她闺誉清名,还是天生神力的小游帮她解了围,小游,小游……
何当归回神后感叹,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没想到未来的永乐皇帝朱棣,不读圣人诗书文章,却喜好画春宫,一旦传出去,岂不冷了天下学子之心?朱棣他忙晕头了么,竟把这样一枚闲章扔给她!又或者说,幸好还是扔给了她,万一那日处置朝堂大事或军机要务,也弄混了印鉴乱盖,上行下效,要带起多少乌烟瘴气的不良影响。
“丫头?怎么了你!”聂淳皱眉,“你再磨蹭我就自己走了,我约了人,现在都迟误了。”
何当归捉住他的左臂,整个人吊在上面,指挥说:“快飞,我也赶时间。”
聂淳黑着脸飞了起来,越过几道院墙,在一条无人巷里落地,甩下手臂上的乘客,问:“你住在哪儿,近我就送你过去,远我就不能奉陪了,只好雇个轿子送你。明日正午人少些的时候,你就快回扬州呆着吧。”
“你呢?”何当归问。
“我未必回得来,”聂淳道,“万一真的不幸而言中,那你娘那边,你去三清堂吴大夫那儿守着去吧,你娘的丫头每月都去那里抓药。”
何当归瞪眼:“我娘生病了?什么病!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住址,有什么不能说的?”
聂淳尴尬道:“我每次去那里都是用轻功,在院中枣树缠红条的宅子里落下,我……不认识那个宅子怎么走。你娘她没病,具体是什么缘故,日后再说吧。”
何当归想起关筠提过的事,皱眉问:“她是……怀孕了吗?有人说曾在菜市口看见过她买菜,见她身子发了福,以手撑腰作孕妇状、可她的身子不可能有孕,是经我确诊过了的,若能治好,我早就帮她治了。”
“她……”聂淳还是很反常地吞吞吐吐,口中如含了钱币,混沌说,“等你见了她就知道了,一言难尽。我真该走了,你在什么地方打尖?”
何当归恨得一跺脚,又问:“你约了谁?等武林大会后,我也好为你收尸,立个墓碑也能有名字。”
“潜君。”聂淳告诉她,“我不认识他,是这个人主动联络我的,说要合作,详情面谈。”
何当归诧异道:“那凑巧得很,我也是约了潜君兄,约在了群贤酒楼。聂叔叔你陪我回趟几街之外的小客栈吧,我还有一名同伴在那里,专等我去携带她呢。”
聂淳也很意外,他跟那人约的地点的确是群贤楼,可见何当归所言属实,只不过,“约的时间已过去两个时辰了,他可能已经等烦了走了吧?”
“他不敢。”何当归如是说道。
※※※
一进客栈,一片闹闹哄哄,一群人男女交杂,看得何当归一愣。男的里面,有彭时、关大公子关白、关二公子关墨、关三公子关弃、知府公子韩放、文翰、宗乔,还有罗白及和护卫潘景阳二人竟也来了。而女子,如伍毓莹、牛温宝、祁沐儿、韩忻忻、孙四小姐孙茹、关五小姐关新妍,还有凌妙艺,全都历历在目,好像只少了一个本该最热衷这些场合的关筠。
除了彭时、关白、韩忻忻、凌妙艺是已然从澄煦毕业的了,余者年轻公子小姐,莫不是澄煦在读的学子。看眼前的怪异组合,倒像是三年前的澄煦学子全阵容,在这个小镇的客栈中“非法集会”了!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罗白及基本不会武艺,他带着潘景阳来凑什么热乎闹?那些个娇滴滴的小姐们,风都禁不得吹一下,她们又来这凶煞地干嘛?还有,青儿呢?她的打扮可是鲍酸腐!不会被拆穿吗?
何当归傻眼了一刻,一众疑问涌上心头,不过她在瞧见罗白及他们的第一刻,就选择藏身在一根立柱后,紧张地告诉聂淳:“二哥哥他们深认得罗乾义,我这么过去要被拆穿的,你快将青儿找出来,她现在……”
不等她说完,聂淳已自顾自地冲过去,与迎面而来的潘景阳“蓬”地一声相撞了!两个高大结实的男人熊抱在一起,一着红袍,一穿青衫,一酷冷无情一亲善含笑,两个风格各异大男人紧紧相拥,半天不撂手的一幕情形,惹来了众多人的注目。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何当归已经开始怀疑聂淳对她母亲的感情了,聂潘二人才缓缓分开,两人执手相看泪眼,又深深对视了一会儿,那一会儿工夫对何当归,乃至大堂之中所有女子都是一种心的洗礼。最后,好吧,最后,聂潘二人你捶我一拳,我拍你一掌地笑开了,才让众人略松了口气,可到底也惊到了何当归,原来聂淳此人还会笑!他对母亲这样笑过吗?
可疑可疑,改天定要捉住潘景阳问问,两个大老爷们儿哪来的这么好的交情。她跟青儿两个月不见面,乍一见时也没这么缠绵悱恻呀。潘景阳那家伙,今年也二十六七了吧,这么大的人,又不缺银子,却不娶妻子,想来也令人疑窦丛生……
正当何当归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凌妙艺却款款摆摆地走到聂淳面前,笑嘻嘻地跟他说了一通话,聂淳也答了话,二人一来一往地说了十来个回合,才各自转身分开。聂淳去找罗白及说话,凌妙艺回到小姐队伍中,娘子军们一通调笑。更有孙四小姐孙茹用丝帕斜斜挡着脸,含情脉脉地看潘景阳,眼波晶莹的将要洇出水来。
何当归离得远,又没了窃听专用的内力,所以听不见凌妙艺和聂淳说了什么,只是看二人神情,分明是旧相识!聂淳竟然认识凌妙艺?他知道凌妙艺是何校尉的外甥女吗?他跟母亲好了,却还跟母亲的前前任丈夫的外甥女保持“友好关系”,这又算什么?呿,经她鉴定,聂淳此人,很有问题。
目光搜寻一圈也不见青儿易容的鲍酸腐先生,何当归心中正自焦急的时候,背后有人沉声问:“兄弟,要来场爱的交流吗?”
何当归猛地回头,没好气地说:“你躲哪儿乘凉去了,害我一通好找!”
顶着鲍酸腐面孔的青儿瞪圆了眼:“好姐姐,这应该是我对你说的话好吧!我第一次来这个闹鬼小镇,人生地不熟的,你突然就把我扔这儿了,你知道我当时那种拔凉拔凉的心情吗?走进这家客栈里,感觉四处都是一双双色眯眯的眼睛,我还以为到了‘同志俱乐部’了,你能想象我当时那种……”
“好了好了,乖青儿,这次算我的错,”何当归告声罪,“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去哪儿都带你行了吧。咱们找个清净地说话,你定房间了吗?”
“还有,你以为我愿意不凑这个大热闹,不跟大伙儿一处站呀!瞧吧,你的赝品脸只对上一个罗白及就犯怵了,我的赝品脸怎么敢亮出来让二十多个学生鉴赏?万一被拆穿之后给我一锤子砸了怎么办。你知道我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情吗?”青儿仍旧抱怨不停地引何当归进了她们的客房,“既然要易容改扮,隐姓埋名,你为什么不直接扮成个大街上的张三李四呢?”
青儿的抱怨自客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就停止了,因为何当归将三百两的银票往她脸上一展动,并笑道:“我离开这一会儿工夫赚来的,怎么样,还生气吗姑奶奶?”
青儿欢呼一声,一张一张地数着那些二十两面额的银票,并对何当归发出了严厉的拷问之声。于是何当归将之前的一段奇遇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最后打开了那个名叫徐莲的女人给的包袱,多数都是八成新的衣裙首饰,名贵倒也未见得怎样名贵,不外乎金银、翡翠、宝石、龙眼珍珠一类,只是做工非常之考究,寻常的民间金匠银匠和裁缝,断断不可能有这样的手艺。
何当归一件件细细看了,回想自己前世在王府时的衣饰,竟无有一件能超过这包袱中几品衣饰的。这可有点儿不可思议了,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几件丢了不要的东西,竟是珍品手艺。这种连奢华的宁王府都不常见的手艺,恐怕是宫里的尚衣司和匠作间,才能有的精密细活计吧。
再结合那女人对燕王说的“我是被强迫的,我自己从来没承认过,你们父子都是强盗”这句话,她的身份真是耐人寻味……
此时,青儿数够了银票,又来翻包袱,她看不出那些半新不旧的首饰的价值,只胡乱一搅,胖乎乎的手就从包袱布的底层拣出几本书来,有一本是无字之书,余者皆是“半边风月”的有故事情节的春宫连环画册,笔触精致含情,主人公俨然是燕王与徐莲。青儿乐呵呵地翻了一通,将几本春宫画册收进自己怀里,讪笑道:“我拿给我哥嫂看。”
何当归没好气地夺下来说:“这不是一般的春宫书,不能给你,那个女人很可疑。等我得了空,我须得好好研究一下。”
青儿面色不忿,低低嘀咕着什么,“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连玉女也看春宫,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你要拿去跟孟瑄一起研究吗?可是有好几本呢,分我一本嘛,我这方面的知识也有待提高……”
何当归不再理会她,再清点包袱,其中还有两封火漆固封着的书信,并一个绒制外壳的锦盒,随手拨开,内有光晕流出来,一波一波,仿似带着湖水的潮湿气息。等何当归和青儿都正目去看时,双双都吓了一大跳。青儿掩口惊呼道:“小逸!这不是你的胎里玉吗?跟彭时给的那个图上画得一模一样!他不是说,玉在个什么仙女郡主手里吗?”
何当归小心翼翼地端起锦盒,凝目端详两眼,方摇头道:“这一块不是,至少,它跟彭时图上画得不一样,却像是一对儿的。”
说着她取出彭时给的图纸,两厢比较,连眼瘸的青儿都看出了差别,诧异地说:“盒子里的这一个,跟纸上画的那个,两个合起来,好像能对成一个太极图,本来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过有正反面的差别,正面更圆润颜色更浅,才能分出两个玉的区别来。怎么回事?是彭时他画错了,还是你有个双胞胎姐妹,跟你一样带着玉出来的?嗯,宝玉兄?”
何当归将锦盒合上,出神摇头道:“不知道,也没多大兴趣打听,都是些前尘往事了。我只愿活好这一世,眼下就想看看那本儿《长生录》是什么奇妙天书,让这世上所有的名流齐聚一堂,只为了争夺它。而且,扬州藏有宝书,以及罗府藏着宝药,这些事都是什么人传出来的呢?”
“管他呢,你马上要出嫁了,罗府好了歹了,咱们只作壁上观就对了,”青儿切齿说道,“你千万别再像前世那么傻,什么都奔着他们操心。你这三年也为他们操够了心了,最后又怎么样?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让别人给雁过拔毛撸走了!罗府倒霉活该,咱们别理这个。”
何当归摇摇头:“我不是为罗府担忧,我只是想起冰花甸客栈之中,段晓楼曾说过的话,当时我不解其意,现在却跟他有了相同的看法。我怀疑,这个还没开演就先轰轰烈烈闹了一场的武林大会,是有一双或者更多的幕后黑手在暗中操纵着的,人命游戏。”
☆、第460章 瞧着人品凑合
青儿又呼又叹了一通,方道:“要不咱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书什么的就别看了,横竖能有什么稀罕书呢,我以现代人的智慧告诉你,地球是圆的,太阳是火球,月亮上面没住着嫦娥。除了这些,也没什么非知道不可的天机,咱们走吧,找个好地方看春宫图去!”
何当归敲打两下她的脑门,没好气道:“再闹我让潘景阳送你回扬州了,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做什么对春宫这么兴味盎然!”
两人笑闹一通,门外有扣声,叫了进,聂淳和一个身形臃肿的老妇人一起进来。老妇挥手道:“死丫头,将老夫一人晾在群贤楼,吃彭渐家的免费东西,吃的跑了三趟东厕,你们却在这里嬉笑玩耍呢!”自然,这老妇就是柏炀柏了。
何当归收拾好包袱,又加了一层布,挂在身上,指挥说:“行动吧,咱们四人的目标太明显,尤其聂叔叔你红得很鲜艳,别人一眼就看见你了。约好目的地在哪里,聂叔叔你自己走,我们三人走一路,以免被人察觉。”
聂淳不放心地说:“镇上不太平,你们三人如此羸弱,万一有事,不能相互照应。”
青儿也点头说:“是啊,让这个大高个儿跟咱们一起走吧,感觉很拉风,也能壮胆。”然后她问出了何当归心中藏着的疑惑,“高个子叔叔,刚刚你怎么还跟凌妙艺说了好几句?你怎么认得她的?”
聂淳不在意地说:“我和她的师门是同宗同源的门派,往日也见过,她就前来拜见了。那女子好像是个官宦家的小姐吧。”
原来如此,看聂淳的淡然神情,似乎并不知道凌妙艺跟京城何府的关系,而且再想到聂淳酷爱红衣,与凌妙艺总是一身红衣打扮的雷同之处,“同门”之说更可信了五分。何当归心中的疙瘩解开,对待聂淳的态度立刻就没那么僵硬了,在劝说他在外面罩件黑袍,盖住引人注目的红色之后,他们一行四人就上了柏炀柏事先雇好的马车,而何当归和青儿简单吃了几个小笼蒸包和酥饼果腹。
何当归肃然问柏炀柏:“咱们目的地是哪里?为什么还要加进来一个聂叔叔,万一他不是好人,找到了宝物之后对咱们下毒手怎么办?”她的这个假设说黑了聂淳的脸。
柏炀柏笑道:“贫道找了好几处山穴,最后证实都不对,如今最有可能的一个藏宝地点,还是兔儿镇后面的那座荒山,就是你曾住过的有水商观遗址的山头。那儿有个早年由道士们开辟出的石灰溶洞,专门为了搜集炼制五石散的材料而掘成的洞口,后来被锦衣卫收编为朝廷所有,可是在月前的那场地动中塌陷了。我怀疑宝库就在溶洞后面,如今现挖的话,凭你我之力绝对办不到,还是请个高手帮手保险。“”至于他的人品,我看着还凑合,先将就着用用吧。”于是,聂淳的脸就更黑了。
马车辘辘,马铃叮当,在晌午前到了水商旧址所在的荒山脚下。山下有杂乱的脚印,往上面望,能看见旗幡隐然飘动。何当归又问:“参加武林大会的人究竟要干嘛?打群架?还是比赛登山?”
柏炀柏答道:“大概就是‘打群架’,打赢的去爬山。按照大会的规则,每一参会方,车轮式的滚动出人,上去打‘生死擂’,胜者可以优先入山,入山的人又互相拼斗,决出胜者入宝库。大抵是如此吧,因为是各方签过生死状的‘生死擂’,我估计会比较血腥的,所以不敢去看,你们有想看的可以留下。”
他的目光看的是青儿,似乎不喜欢寻宝队伍中有个她,他用诱骗的口吻说:“大会上各种美男子齐聚一堂,宁王朱权哪,锦衣卫四公子哪,晋王家的侍卫哪,江湖豪侠哪,等等等等,他们互相打破头的场面,光用想的就令人心潮澎湃。而且小胖妞你哥哥也要参加,你都不担心他的安危吗?留下罢,只在这里站一会儿,澄煦的那些小姐们也跟着到了,她们都是来观赏美男打架的,你一摘面具,去加入她们罢。”
何当归冷眉打岔:“廖之远若真是在擂台上血溅当场,台下的青儿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了什么忙。别理柏炀柏,青儿,我掐指一算,廖之远他不是一个短命的人。”转而又问,“为什么不能早些上山,何必要决出了胜负和生死,才能放人上山去寻宝?那些人不可能有乖乖等着的耐心吧。”
柏炀柏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啊,可大家全都‘上不了’山。你不信问聂大侠,他能上山么?”聂淳不理他,他只好继续说,“山上有瘴气、迷幻阵和杂七杂八的玩意,只有武林大会的举办方才能破解,而且,谁也不知那瘴气是从哪儿来的。除了少数像我这样的世外高人,一般人绞尽脑汁都上不去山。”
“那举办方是谁,他们又拥有什么‘世外高人’?”何当归质疑道。
柏炀柏翻白眼看向天,只哼道:“你自己慢慢瞎猜去呗,反正如今世上的高人,扳着手指去数也不过就那么寥寥数个,其中以我最高,另几个人次之。想不到算你傻,想到了又如何,多少聪明人明知这是个陷阱还来踩,只怪他们自己痴顽,各人救赎各人自己的命罢了。”
此时,晌午的天放晴,让他眯起了眼睛,旋即将一种褐色头套发给另外三人,让三人戴妥后,在他的带领下上了山。然而,只前进了大约有一箭之地,何当归和青儿顿感觉全身酸软无力,脚下好似踩在了云朵里,旋即失去知觉……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何当归发现自己身处一洞穴,温暖干燥,有一大团跳跃的火焰,而她则……依偎在一个男人宽厚的怀里!她受惊,挣动两下,抬头看清了男人的脸,是陆江北,虽然下巴和两腮上都有青青的胡茬,大概是易容之物,不过他的温和目光与气味都很好辨认。他抱着她干嘛?
“陆大人,请放我下来,”她想要坐起身,却是办不到,刚坐起来一点又跌进身后的胸膛里,只得带着几分着急询问他,“这是哪里?与我同行的人在哪里?”又想到自己是易容过的面容身形,原不该被陆江北识破才对,可他既然这么亲密地抱她,显然又是认出她乃何当归了。手抚上脸,入手的是她自己的细致肌肤,再触胸口,也是她自己柔软的胸脯。
虽不知道她的面具跑哪儿去了,不过她缩胸药物至少可以撑个十二时辰,如今胸已经回来了,证明时间大约已过了一天。回想一入山就失去知觉的一幕,她最担心的就是青儿,四下望山洞,她继续发问:“这里还在山上吗?是你救了我吗?你还救过其他人吗,陆大人?”
“舅舅。”陆江北的气息吹拂过来,声音有笑意,“又忘了?你该喊我舅舅才对。”
形势比人强,何当归顺从地喊了声“舅舅”,然后又问:“青儿呢?廖大人的妹妹青儿,她还好吗?”寻宝不成也就算了,反正她只是有点好奇,并没多少贪心在里面,可青儿才是对她而言最珍贵的宝物,不该让青儿有闪失,悔不该带她一起来。还有柏炀柏和聂淳,他们也都中招了吗?柏炀柏那个水货!什么狗屁世外高人的避瘴气头套!
陆江北慢悠悠地说:“我不知道别人,捡到你时就单有一个你,你睡着没醒,想到你体内还有那未驱散的寒流,我又用八荒指为你疗治了一天,这次能撑得久些。不过你也要善加保重,并尽快嫁人才好,你跟孟七公子相处得如何,婚事定准了吗?你嫁去京城孟家,我照顾你也方便些。”
她的背脊倚靠在他的胸口,体温和声音的震动一起从背后传过来,令她有些无措了。陆江北到底为什么,如此理所当然的对她好?她觉得心有疑惑,又觉得承受不起,可不管用多挑剔的目光去看陆江北,他都诚挚而且友善,比很多原本该义务对她好的人都好上无数倍,让她也不禁惑然了。不再追问理由,只说道:“罗家有三个送选秀女的名额,我只怕也要摊上一个,因此同孟家做亲的事还没提上议程,孟瑄也还病着。舅舅你放我下来罢,我想略站一站。”
“你刚受用完八荒指,要过半个时辰才有力站起来走路,”陆江北解释道,“地上阴潮,你就安心坐一会子又何妨。”
何当归遂安稳下来,静躺了一会儿,陆江北:“有个机关,据说用银针才能刺开,我们原本属意的是罗脉通,也已经找到了他的人,可气人的是,他一到兔儿镇就突然风邪入体,偏瘫了,再帮不了我们的忙。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你最合适,遣了人去扬州接你,谁知我一上山,就在这里遇上了你,如今有缘逢面,你一定愿意帮我这个忙吧?”
何当归本来是打算帮柏炀柏的,可如今人影不见,她欠了陆江北的人情非始于今日,譬如这次,他都不奇怪,她跑到个山上来做什么,也不查问此事,已算卖了她好大人情了。罗老太爷偏瘫了?嗯……记得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说瘫就瘫了,自此养在东府听竹院中。
“也罢,我不过也是想开开眼界,”何当归应道,“让我试一试,成败则不能尽如我意了。”
她拿出柏炀柏事先给的机关图,像个临考前的学生默书一般,眼到心到,口中念念有词,也浑然忘了她正坐在陆江北的怀里。后者也不打扰她,如是三刻,她渐渐觉得恢复力气,陆江北又取些干粮清水给她吃了,用一条布带蒙住她的眼睛,解释说,空中有没散尽的瘴气一类。她无不依从,只是要求陆江北若看见青儿她们一定要告诉她。陆江北应了一声。
等到他携着她出山洞,飞到空中时,她才明白陆江北为何蒙她眼睛——飞得这么高都能闻到下方山岭传来的血腥气,可想而知,下面是一副怎样的光景。“人间炼狱”四字跃入何当归脑中,她不安地再次打听青儿,陆江北只是拍头安抚,毕竟轻功内存一口气,不宜说话泄气。
到了地方,她眼前的布条被摘下,眼前是一个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秘道,陡峭阴潮,秘道四壁长满苔藓一类最喜湿暗的植物,空气闷浊得可令人窒息。这种地方不适合用火折子,以免点着了什么沼气瘴气,还好陆江北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颗荔枝大小的极夜明珠,可就在光晕乍现的一刻里,十几支劲箭激射而出,呼啸而来!
“闪!”陆江北捉住何当归紧急闪避,陆江北撞在墙壁上,何当归撞在他的胸口。
弩箭打在花岗岩上的声音巨大而刺耳,火花四溅。
“抱歉,这个定然是陈友谅当年布下的机关,”陆江北告罪说,“我没来探路就带你以身试险,对不住,丫头你莫怕,我不会让你损伤分毫。而且我们还算走运,这里不少机括一定因为日久失修而射不出箭来,要不然方才定然凶险异常。”此时,秘道内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