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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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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筠问:“妙艺,你跟我表兄,现在到哪一步了?他有要娶你的意思吗?”
凌妙艺闷闷回道:“切,他肯娶,我还未必肯嫁,那个混账的男人,从大街上随便拉出一个都比他强,昨晚他还把窑姐儿带回院子里来嫖,当我是死人么?我决定了,等过完上元灯节就回京城,嫁给家里为我定下的那个男人,肯定比那个姓廖的强千百倍。”
何当归本来已走了神儿,也不打算听下去了,此时却听得微微一怔,怎么回事?凌妙艺什么时候又跟廖之远成一对了?廖之远不是早已成亲了吗?听青儿说,他娶的是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下的一门妻子,好像女方还是陆江北的同宗表亲。本来廖之远还有点逆反心理,觉得这样娶回家的女子太古板没情趣了,不过等那女子一过门,廖家人没有不竖大拇指的,连廖之远都被女方收服了。
这些都是何当归和青儿从旁人口中东一句西一句听来的,青儿也在扬州呆了三年,几乎没回过家,也没跟她的新嫂子相处过,不过何当归和青儿都窃以为,能收服廖之远那种野马似的性子的女人,一定不简单。上次青儿的兄嫂来扬州看她,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据说那两人琴瑟和谐,十分默契,怎么一转眼,廖之远变成了色魔加大怪兽,还跟凌妙艺有了暧昧?
听凌妙艺的语气,似怨似嗔,怎么听都是对廖之远有情的口吻。怎么回事?她又不喜欢她的晓楼哥哥了?当年她做了那么多争风吃醋的蠢事,直到现在还将自己视为情敌,怎么她的情哥哥已经换了人选了?奇怪啊,她是从什么时候改成喜欢廖之远的?
话说回来,凌妙艺若是嫁给廖之远当侧妻,她岂不变成了青儿的嫂子?不,凌府门第高过廖府很多,凌妙艺还是嫡女,当正妻都实在委屈了凌妙艺,而廖之远又已有了正妻了,最多也只能再娶个平妻。莫非这二人就是为了此事闹别扭,刺激到了廖之远,以至于他所过之处总是一片乌烟瘴气?
“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呀,”关筠苦口婆心地劝凌妙艺,不过她的关切语气在何当归听起来很虚伪,可她接下来的话却很惊吓,“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儿子考虑呀,你听家里人的话去嫁人成亲了,那你和廖表兄的儿子要怎么办?”
儿子?那两人连儿子都生了?!何当归受惊之余,忍不住在窗纸上点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往屋里瞧,但见屋中两名娇娇女已经同榻睡下了,枕着一个枕头,盖着一床被子,像在说梦话一样眯着眼聊着天。
“那个狠心的人,他到现在都不相信儿子是他的,我有什么办法?”凌妙艺满面潮红地说,“那次他醉酒时满口情话,还叫我的名字‘艺艺’‘艺艺’的,要不是他那么痴缠,我也不会一时糊涂从了他。可他醒了之后就完全不认账了,我养胎、生子和坐月子,他从没去看过我一次,我早就不对那个人抱什么希望了。谁知他现在又回头找我,我要不是看儿子的面上,也不会再理他,之后我从凌家逃出来,一心一意来投奔他,可他倒好,我头一天到这里,他就左拥右抱了好几个!”
何当归默默听完,又有了新发现,“艺艺”“艺艺”这四个字刺激到她的耳朵,让她想到包括罗家大老爷二老爷在内的几人都是唤自己“逸逸”,此时听到个重名的人便感觉有点儿别扭,好像别人盗用了自己的名字一样。而她最大的一个奇异猜测就是,会不会,廖之远喊的其实是“意意”?
“意意”是关筠的小字“宝意”中的一个字,何当归曾听段晓楼唤过关筠“宝意妹妹”,还曾听青儿抱怨过几次,说廖之远对关筠比对她这个亲妹妹还好,什么都紧着关筠,太叫人吃味儿了。这些片段叠加起来,让何当归不禁大胆地猜测道,莫非,廖之远喜欢的人其实是关筠?所以因着关筠的关系,才对自己格外的敌意,甚至还动了杀机?
这样想着,何当归透过小洞看关筠的脸,平平淡淡的瞧不出什么,还很无所谓地打了一个哈欠。嗯,于是何当归得出结论,虽然廖之远喜欢关筠,可关筠还是只爱段晓楼一个,所以对廖之远的感情不屑一顾——女人对于单思自己的男人,总是怀着一种残忍的优越感——这是何当归从她自己身上得出的结论。
夜色浓得化不开,潮湿的夜风更浸透了重衣,于是何当归不再多作停留,在高宅中所有无人的屋子里悄悄摸索了一通,却找不到任何疑似装着解药的瓶瓶罐罐,高绝的家里实在太干净了,仿佛刚被人打劫过一样。
推开最后一间房舍的门,入目的是满室的狼藉,地上全都是撕碎的女子衣物,纱裙、肚兜、亵裤、锦袜……什么都有,乱糟糟地抛了一地。何当归皱眉后退,想起昨日来这里时,好像廖之远和那女子的声音就是从这一间房里传出来的,这间大概是廖之远住的客房,脏乱成这样子,索性也别进去了,反正解药那种珍贵的东西也不会摆在这样的客房里。
于是,转身离开高宅的她,既没看到最后一间房中角落里的那一排小瓷瓶,自然也没有听到,凌妙艺和关筠的梦中最后对话——
“你儿子现在还是让你师姐带着吗?”关筠问。
“嗯,孩子还在她那儿,”凌妙艺说,“不过萧素心不算是我的师姐,她入门很早,论理我该叫她一声师叔……对了,何当归的娘怀孕,这么大的丑事,你怎么不拉出来做一做文章?”
“你怎知道,我没拿此事做文章?”关筠打着哈欠,流泪微笑道,“不久之后,就给你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你可要看完了全场才许离开扬州,呵呵……想到何当归脸上的那种精彩万分的表情,我真是开心得要放鞭炮庆祝三天三夜。”
※※※
五更,雨夜,罗东府,桃夭院,何当归的闺房里。
孟瑄服药之后感觉好多了,精神也恢复不少,他斜倚在高高堆起的枕头上,懒散地微笑着问:“哥,解药从哪儿来的?你怎知我在这个地方养伤?你见过小逸吗?她出去两天不见人了,我真想她,可出去找她又怕她回来见不着我要着急。”
“何当归?没见过。”孟瑛摇头道,“你会跑去哪儿藏起来,我不用猜都能知道,只是我没想到何当归居然肯收留你,还让你睡她的床。”
孟瑄幸福一笑,默默出了一会儿神,回神后仍是问:“解药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是你找来的吗?”
“不是我,”孟瑛平静地告诉他,“是一名女子冒着生命危险从那些人手中夺来的,你可要心怀感激,好好谢她才是。”
“嗯?是谁啊?”孟瑄歪头。
“是素娘,是她为你抢到了解药。”孟瑛直盯着孟瑄说,“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唔,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打算娶她了?那我去帮你跟娘说说,就娶她当侧妻吧。”
☆、第362章 对她母子负责
孟瑄抚弄着两根兰草叶,两叶交叠,左手和右手扯动起来,“啪!”这次是左手赢了右手,再看地上,竟有一大片碎草叶,而床尾则是三盆光秃秃的盆栽,看土上冒出的几丛花茎,依稀从前曾是三盆兰花草。“”不知不觉中,何当归养的几盆花,全都叫他斗草给蹋光了。
他默默靠在枕上养神,半天后冒出一句:“左手是我,右手是小逸,小逸的草断了……她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找她。”说着就去床尾的柜子上找衣物穿,而孟瑛见状连忙拦了他一下,劝阻说:“你虽然解了毒,可伤口也要休养才能愈合,别找她去了,那个丫头,最好以后都别跟她往来了。她不是个好女人,你离她远点儿。”
孟瑄瞪孟瑛,问:“你是不是见过小逸?你的脸,一定是她帮你易容的吧?”
孟瑛点头:“不错,我之前见过她,她说不喜欢你呆在她房里,因此躲出去了,要等你走了之后才回来。你明日再养一日的伤,后天就回别院吧,我将素娘叫过去伺候你。”
孟瑄又瞪了孟瑛两眼,突然笑了:“你休想挑拨我跟小逸的关系,她不想见我?怎么可能!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我才对,我已是她的丈夫了。”
孟瑛狐疑地打量着孟瑄面带桃花的好脸色,心中一叹,这傻小子,又在做傻事了。孟瑛不动声色地说:“我何必挑拨你们,她自己亲口说的这些话,我怕你听了难过才没跟你说,她若是心中念着你,又怎么将你丢在这里两天不管不问?”他将孟瑄按回床上去,嘱咐道,“你别乱跑乱动,我去给你找些吃的,你光吃草是吃不饱的。”
孟瑄的长发铺散一床,他卧在这些发丝中央,仰望着头顶的纱帐,问:“她说了什么了?她怎么说的?”
孟瑛顿一顿答道:“你养好了伤我才能跟你讲,否则你这伤就好不了了。”
“现在就说,”孟瑄固执地要求道,“我要听她说过的每一个字。”
孟瑛无奈地遂了他的意,告诉他:“那丫头说,她喜欢的人,是段晓楼。她说,跟你在一起之后才发现骗不了自己,因此不能再面对你,她让你以后别再来找她……瑄弟?老七?”孟瑛疑惑地看着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人,“你睡着了吗?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找去,唔,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床上人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睡死了。
孟瑛将冷冷的话丢在他的脑门上:“你自己好好想想,谁是对你最好的人,谁又是从头到尾绝情的人,把你的精力放在哪些人的身上才是值得的。素娘为了给你找解药而身负重伤,直到现在还高烧不退,口中不断念的是你的名字,可你到现在都没问过她一句。你的眼盲了,难道心也盲了吗?好女人不是天天都有,肯为你付出到这等地步的,除了她还有谁?”
孟瑛留下床上人好好想想,自去厨房寻吃食,此时已经夜得很深,桃夭院也睡着了,所以他也不费神隐藏行踪,大摇大摆地走得像这里的主人。眼下是年节,厨房中的卤味、炸食和馒头应有尽有,灶下是热的,锅里有排骨茶汤。孟瑛想把炉子挑出明火,将吃的弄热再端给孟瑄,可是头一次做这样的活计,他做的不顺溜,半天都没弄好。
“老伯,你在做什么呢?”厨房外有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响起。
那声音跟孟瑛自己的声线有点儿像,因此孟瑛缓了片刻才回过神儿来,回头去看时,外面站着一个半大小伙子,二十岁不到,个头跟孟瑛差不多高,一双迷蒙的睡眼投射过来好奇的光,让孟瑛不禁心虚了一下。孟瑛编谎话说:“我给小姐热吃的,她说要闭关两日。”说完,他又大感失言,不对,给小姐端茶,怎么可能让一个老头子来。
可那小伙子竟然信了,还走进来帮忙拨火,火旺了之后他转身走开,口中低声嘀咕着:“三盆褶子菊,我和蝉衣的两盆,都还在盛放,怎么姐姐那盆说败就败了……可能遭霜冻了吧。”
孟瑛热好馒头和菜,端进房去,见孟瑄还维持着四仰八叉的躺卧姿势,双目似睁非睁,孟瑛招呼他起来吃饭,同时劝道:“你不小了,娶房侧妻也应该,回到京城就筹办此事吧,整天做最危险的事,间或还发呆,你不留一房妻子一脉子息怎么行。”
孟瑄吃了两口,又笑了:“她厨房里的东西也比别家的好吃,她泡的茶也比别人泡的香,吃一辈子都吃不厌,喝一辈子都喝不够……哥,小逸没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你从哪儿遇着她的,我去找她。”
孟瑛冷冰冰的话丢下来:“我遇见她时,她跟段晓楼在一起,他两人已经定亲了,你以后别记挂着她了。眼前有个要你记挂的人,就是素娘,你们那个儿子的事我听熠彤说了,原来不是你儿子,那搁在府中以后就要算你的长子了,你心里不疙瘩吧?要不在府外安置那小子?”
孟瑄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耷拉着眼皮说:“熠彤真多嘴,我嘱咐他多少遍都白嘱咐,哥你知道了便罢,搁在心里却不能挂在嘴上,素心听到了要伤心的。此事发生在两年前,素心因为我的一桩过错而被某人掳走,找到她的时候她被那人强暴了,九个月之后她生了一个儿子。我费了不少心思才让她断绝了死念,重新振奋起来,对那小儿的母爱天性使然,让她渐渐从那件往事中走出来。我曾许诺说过照顾他们母子,她因我而受难,照顾她是我的责任,至于那孩子,我也能接受。”
孟瑛捋一下山羊胡须,点头道:“事情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跟素娘都对此讳莫如深,有了儿子也不急着成亲,呵,熠彤那小子也只了解五成,说得我糊里糊涂……好吧,江湖儿女对贞操看得不如我们这样的人家重,既然你能接受也就罢了,此事我可以帮你们瞒过,只是那小儿既是你的仇人之子,就不同一般情况了。素娘可以进孟府,他却不行,你的姓氏也不能冠给他,我认得少林寺一大师,现也在扬州等赴盛会,让他带走素娘的儿子吧。”
孟瑄吃着菜,不紧不慢地说:“才一岁的小子,从亲娘身边被抱走太残忍了,我跟素娘提过让他进孟府,算作七房长子,可素心打头里就拒绝了,说她失身于贼,本就无颜面对我,不能再让我多认一个糊涂儿子。”
“那她的意思呢?”孟瑛糊涂了,“她不是一直都想嫁给你吗?”
孟瑄说出最妥当的办法:“素心进孟府,她儿子也进孟府,不过我会给她编造一个好身份,永州萧家的嫡女,要做成此事不难。武林世家萧家早垮散了两三年了,没人能拆穿她是假的,而她的儿子就当做是她的侄子介绍给旁人,还可以跟她一个姓氏,算是稍稍补偿她的遗憾吧。等这孩子长到十一二岁,再照三哥你的法子办,将他送少林或武当学艺,素心也会满意这样的安排。”
“好吧,这次回京就办吧,素娘今年二十二了吧?再等下去年岁不过关,在娘那里也多费唇舌。”孟瑛看孟瑄吃得香甜,于是也拈起筷子帮他布菜,又问,“是娶做侧妻,还是当妾?你拿个主意吧。”
孟瑄把皮球又推回去:“还是你拿主意吧,你这么喜欢替人做媒,比我有经验多了。”
孟瑛一愣:“谁说我喜欢做媒?你什么意思?我这可是帮你。”
孟瑄盘膝而坐,吃光一盘菜又换成另一盘,边吃边说:“你操心我和素心的事,我不能说你多事,可是你干嘛要拆散我和小逸?我们的事你什么都不清楚,就在那里胡言乱语,指手画脚。你快告诉我,小逸究竟去了哪里,我不信你方才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孟瑛从袖中取出一把袖珍小木扇,掌开之后只有手心那么大,他快速扇了两下风,偏头时余光扫到了内室妆台铜镜后的墙壁,那里的色泽跟别处略有差别,质地也不是同一种,约两尺长一尺宽……是个暗格!孟瑛立刻笑了,走过去弯腰捣鼓一阵子,从里面抱出一个小木盒,抱回床边给孟瑄看,打开后,里面全是薛涛笺,足足有四五十叠。
孟瑛乐呵呵地说:“瑄弟你不记得了,上次你醉酒跟我抱怨,曾说过何小姐的闺禁不严,什么男人都自由出入,段晓楼自不必说,经常半夜来探花,连道圣柏炀柏都常常易容潜伏在她左右,还乱翻她的私密物品,还知道她墙里的暗格中收着段晓楼写给她的书信。我当时还讶异不已,觉得不大可能,可刚刚我一个‘老头子’在她门前晃荡半天,却没有一个人来撵我,可见她的闺禁果真不严。”
孟瑄不再吃了,丢开筷子看那个小木盒,瞪视情敌似的瞪着它看。
“瞧吧,你说我骗你,可你真的那么有底气相信她?”孟瑛拍着那些香气扑鼻的薛涛笺,一摞信铺散开,他笑道,“这些全都是段晓楼写给她的,她藏得那么严实,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要读读看吗?”
孟瑄瞪了一会儿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和馒头继续吃,一边吃一边说:“小逸要我养好身子,我就尽快把身子养好,她要我做她的丈夫,我就上门提亲娶她——这些全都是她亲口说过的话。就算她不想要我了,又想回到段晓楼身边了,也得她亲自来跟我说,旁人嘴里出来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我要自己去找她问清楚。”
☆、第363章 变成男鬼缠她
孟瑛嗤笑一声:“你倒是痴情得很,可也得人家领情才行,你痴情也得选准对象才好,否则满腔情意空投进水里,你不激灵得心口难受得慌?”
孟瑄三口并两口地吃完饭菜,又找来伤药重包伤口,他右臂的伤比照前两日的状况好了不少,应该是护体真气起了作用,再养几天能自行清毒也说不定。没想到素心会那么傻,竟然跑去找锦衣卫要解药了,她若有什么不测,让他如何安心?这样想着,他心头突然一阵慌慌的,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物什似的,他究竟弄丢了什么呢?
处理完胳臂上的伤,他又处理胸口的那抹伤,当时为了吓唬小逸,让她心疼,他用银钗插在了胸口的空穴,当时流了点儿血骗得了她的关怀,现在已经变作胸口的一点朱砂痣。他在那点痣上摸了一层清凉的药膏,微笑道:“从前我也不确定全心投入这样的感情里是对是错,看到她对别人好对我冷漠,我也打心里觉得亏得慌。不过有了前日一整天跟她在一起的经历,我才知道我从前都白活了,从现在才开始真正的新生。小逸她一定不会离开我,因为我找到她的弱点了,她一看见我受伤就心疼,会对我格外的好。”
孟瑛翻弄着段晓楼写的那一封情书,口中还是嗤笑:“哦?她究竟给了你多少甜头?你确定你是第一个吃到这甜头的人?呵呵,你一受伤她就对你格外好?那你为了要这样的好,岂不是要三天两头的弄伤自己?”他打开其中一封情书,边看边摇头惊叹,“厉害,段少连这种话都能写出来,若非这字迹是他的,我还以为自己眼瞎了呢。”
孟瑄不悦地向孟瑛立起眉毛,沉声发问:“你为何一直诋毁小逸?她把什么都交给我了,还问我何时来娶她,她怎么可能再去找段晓楼?哥你快说,你是从哪儿见着她的!”
孟瑛翻来翻去,拣出其中一封信,拿到孟瑄面前晃一晃,说:“看看这个吧,她的第一个男人可不是你,段晓楼是第一个,宁王第二,瑄弟你都排第三第四了,还当成宝揣着,你的脑壳是不是坏掉了?你七岁就遍读经史,是咱们十一个兄弟中最聪明的人,怎么在感情的事上如此糊涂!她怎么迷惑得你变成这样!”
孟瑄铁沉着脸将面前的信接下来,却一眼都未看,对折好了放进小木盒,将散落一床的信都收妥摞齐放进去。“”他滑下床将小木盒放进内室的暗格里,合上暗格,回头闷出一句:“我不在乎。”
他四处寻衣袍,床尾的那两件已经皱得不能再穿,鬼使神差地,他轻轻打开不远处地上一个红漆小木箱。里面装的全是长袍,檀香四溢的红漆小木箱中,整整齐齐地叠着两排男子穿的宽大衣袍,他随手翻了两下,半旧不新的锦袍、棉袍、劲装和骑装都有不少,有两件看上去非常之眼熟,极像是段晓楼爱穿的那种圆领直背长衫。
一番翻找下来,他挑了一件最短的匆匆套上,整理衣袂,束好腰带。因为穿得太急,不小心把一些长发也束进了腰带中,只好拆开重穿,穿好之后对镜一照,下摆还是略长一些,快拖到地上了,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他今年十六,段晓楼二十七,要长到对方那么高,还须再等个两三年……
孟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穿衣束带,目光中带着一丝冷嘲。
他被瞧得浑身不自在,不过鼻端忽而袭上了一抹令人安心的幽香,是无忧香。他立刻感觉到安心,梗直脖子,俯视着床边摇扇的孟瑛说:“三哥,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在乎。往后你不可再讲小逸的坏话,她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我不在乎自己排第三还是第四,前面的那些人都没留住她,而我绝不会重蹈覆辙,我会紧紧抓牢她,不给她任何逃离的理由。三哥你要是变成了这样的理由之一,那我也只好把你当成敌人了,所以请你以后别再针对小逸,也别从中间使坏。”
孟瑛不置可否,晃着脑袋四顾这间布置淡雅的女子香闺,半晌后才笑道:“罢,之前插手这些事也不过是一时义愤,既然七弟你这样讲,那我还能说什么呢……你要蒙着眼睛过日子,我也能在旁边装一回瞎子,不过素娘的事我起了头,就得管到底,你不能辜负人家的情意。”
“随你怎么说,只要心里快活,做瞎子又如何,”孟瑄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说,“等你哪天真心爱上一个女子,你就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了。”
孟瑛不以为然地揪着胡子说:“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大情圣了,反正我永远不会变成你这样。哦,对了,何当归是不是有个叫廖青儿的朋友?你跟她相识吗?帮我去要点儿洗脸水还是什么水儿,去掉这些胡子和皱纹儿,成日戴着还怪难受的。”
孟瑄蹬上靴子,弯腰系带,不客气地一口回绝道:“这种小事你自去办,你快跟我说最后一次见小逸是在何时何地,我要去找她。”
孟瑛慢吞吞地说:“我说了她跟段晓楼在一起,你不信就找去看看呀,城外十里坡雪花甸陌茶山庄,锦衣卫的扬州据点,你也不陌生吧。对了,她肚里还装了个小娃儿,听说是宁王留下的,你肯定也不在乎了对吧,只是依着素娘的先例来,不是孟家人不入孟家门,她生下来之后不能抱着进府,我问风扬要不要,不要就送去出家罢。”
随着这些慢条斯理的话语,孟瑄弯腰系带,轻轻咳嗽了两声,“啪嗒”“啪嗒”有殷红的液体坠落,然后地上就突然多了一滩红得刺目的痕迹。孟瑛被骇着了,怔愣一下反应过来,飞身扑上去扶起孟瑄,但见他的眼耳口鼻都往下拉着长长的红线,面色灰败难看,与之前的桃花面色判若两人。七窍流血?!
孟瑛连忙将他搀扶回床边,焦急地发问:“怎么了?莫非解药是假的?还是你也受了内伤?我背你你去看大夫吧?”
“怎么了?”孟瑄急促地喘着气,怨恨地瞪视对方,“叫你气得走火入魔了!那日我被陆江北一指点在了膻中穴,这几天都行动不便,至今还不能冲破穴道,想让身体快快复原,正在强行冲关,你又说那样的话气我,你真是我的好三哥!”
孟瑛从未见过如此衰败情状的七弟,他只知道七弟的武功高深莫测,至于有多高就不清楚了,可他确实知道的是,一旦七弟这种级数的高手走火入魔了,最低限度也要落得个半身瘫痪!思及此,他大为惊慌,将孟瑄扶到床上躺下,拽过被子给他盖上,匆匆说道:“你挺住,我马上把四叔找来,他一定能救你,瑄儿你一定要挺住!”
孟瑄闭眼哽咽着自问:“小逸怀着朱权的孩子?莫非这是她着急嫁给我的理由?为什么她不跟我说?”
孟瑛无奈道:“我怎知道,我跟你说了她不是好人,这下你相信了吧。”岂料此话甫落,孟瑄的头一偏,枕上又多了一片红,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生死不知。吓得孟瑛连连摇晃他,“瑄弟!瑄弟!你醒醒!你不能死,你怎能就这样死?醒醒呀!我不是有心害你的!瑄弟?”得不到丝毫回应,去试他的鼻息,也是空的,孟瑛慌了神,“大夫大夫!何当归也是个大夫吧,你等着,我把她给你找来。”
孟瑄闻言翻了翻眼皮,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血泪中夹着清泪,哽咽说:“她骗了我,她不是真心待我,难怪她对我的态度突然就变了……”缓缓阖上了眼睛,他满腔怨恨地说,“小逸,我要死在你床上,我要你往后天天都梦见我。”说完再次气绝,分明就是死了。
孟瑛伏在床边,学着孟瑄以前帮自己输真气的样子,笨拙地推压着他的胸口和小腹,如此半个时辰过去,孟瑄没再睁开眼睛,鼻端不再喘气,手也凉了。孟瑛瘫倒在床边,摇首大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这样……”他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半晌后找到了第二句话,“是何当归!是她害死了你,我要让她身败名裂,尸骨无存!”
话音刚落,孟瑄的眼皮又睁开了,嘶嘶地叫了一声:“你敢!”就又阖上眼睛,恢复死状。
孟瑛先是被吓了一跳,旋即又惊又喜地扑过去,紧声询问:“瑄儿你感觉如何?你知道四叔在哪儿吗?我发动齐央宫所有人去找,四叔一定有办法救你。”
孟瑄闭着眼,自暴自弃地说:“我生平只爱过这一名女子,她却负我如此之深,我心如刀绞,了无生念,还留着这条命做什么。别救了,我要变成一只鬼日日夜夜跟着她,看她怎么摆脱我。”他面如土色,七窍流血,唇角却挂着得意的笑,仿佛跟那名女子弈棋终于小赢了一局。这样笑了一会儿后,他的眼中失去光泽,唇边的那点笑也凝固了。
孟瑛大哭着说:“你别死,你怎能就这样死了?你想要何当归,我就帮你找把何当归找来!她中了锦衣卫的毒,不知还能不能救回来,难道你要就这样抛下她撒手人寰?她可是为了给你找解药才中的毒!”
孟瑄又诈尸复活,血目看向孟瑛,嘶声问道:“小逸中毒了?她人在哪儿?她的情况如何?!”
☆、第364章 桃花债桃花阵
孟瑛非常珍惜孟瑄诈尸的宝贵一刻,连忙将泪水一抹,几句话将事情说清楚:“何当归怀孕的事未必是真的,是我听一个小孩儿说的,何当归本人坚决否认。你的寒毒解药也是她找来的,她自己中了另一种毒,现在又去找她的解药了,我瞧着她人不大精神,说不准在半路上就要挺不住了……”
“啊!!!”孟瑄大叫一声坐起来,挣动了两下,似乎是要下床去,可又侧歪倒下,失去了生机,看上去好像又死了。
孟瑛有了前面几次经验,将孟瑄扶正后,又说了那个“三字魔咒”:“何当归。”
果然,孟瑄发僵发直的眼珠立马动了动,再现出生机,孟瑛把心一横,将实情道出:“前些日子,段少来找我,告诉我了何当归欺骗和伤害他的种种恶迹,还给我一瓶药,让我下在何当归的食水中,将何当归捉给他。作为回报,他愿意保证设法让锦衣卫和齐央宫人马休战,化干戈为玉帛。我问他怎么不自己去捉何当归,他说到过桃夭院外一次,发现何当归的屋子外竟然布了一个很怪的桃花阵,来来往往的人都可以如常通过,只有他连半步都不能接近。他怀疑是何当归听说他要来扬州,恐怕他上门寻仇,因此才心里发虚了,用这样的方法躲避他。”
孟瑄的喉头一动,断断续续地发出疑惑的声音:“段晓楼,要捉小逸,报仇?”
孟瑛点点头说:“一开始我并没答应他,因为我听熠彤说过你对她情根深种,不想动你喜欢的女人。可是几日之后,你刚离开的那天,我见何当归魔障缠身,非常可怖,在平安祥和的家宅中用狠辣之极的手段对付她的舅母,顿时觉得这种女子不能放到孟家后宅,否则早晚会出乱子。于是我约见了段少,收下了那瓶毒药,打算着这两日就给她下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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