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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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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着人去打听,听得何阜一家的处境堪怜,她就跟我说,她吃斋炒功德经这么多年,就是想积个福报,来世不用这么苦,在何阜一家最难的时候跟他和离了,那她就多添罪孽了。”

何当归听完就笑:“跟好人才讲道义,对恶人念旧情,只会带来无尽的后患。我娘至今弄不懂这一点,可是聂叔叔你洞察世事,更兼武艺高强,既然你已经跟我娘在一起了,难道你不想铲除后患,图一个安稳太平,长长久久吗?”聂淳处理何阜,还不就像踩死蚂蚁一样容易!可是,她从前世就隐隐觉得聂淳喜欢她娘,为什么聂淳从来都不对付何阜,不把她娘早点娶走?

聂淳张口吸气,缓缓吐出,把话说得更清楚:“我跟你娘在一起是场意外,我无意于她,她也没打算跟我长久下去。三小姐,现在你长成大人了,那有的话你肯定能听懂,不必再对你隐瞒。你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丈夫常年不在身边,而我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没娶什么妻妾,我们彼此都有正常需要就住在一起了。我们这种是纯枕席关系,露水夫妻,不用办喜事,也维持不了多久。”

☆、第356章 一场露水夫妻

纯枕席关系?露水夫妻?这样的话砸到脸上,比天上落下来的冰雨还冷还绝望,母亲不好好在道观里修行,不好好为将来打算,跟何阜和离再找个好男人,又或者跟着她的好女儿,她居然无名无分的跟一个不打算娶她的男人住一起了?

何当归也做一个深呼吸,仰头让天上的冰雨落在脸上,找回清醒的思路,方对聂淳说:“此事我知道了,请把你们的住址告诉我,我要去看我娘。“””

聂淳却摇头说:“她还没做好准备见你,等以后再说吧,还有,我和她住一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回家后别跟罗家人乱说,否则她以后可抬不起头来了。你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你娘考虑,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转身就走,而且这一次是真走,原地消失,人不见了,下一瞬又在十几丈外闪现一个人影,然后又是原地消失。如此往复几次,也不过就是一呼一吸的短短间隙,他大爷的就没人了!

何当归焦急地去追,可是身怀幻影步法、江湖上人称“神行锋踪”的聂淳,哪里是初学迷踪步法、自号“水无痕,草上飞”的她能追到的?而且她现在右手小指中还封着七日清的毒,动用真气太危险了,一旦那毒被真气牵引,冲破封阻走入心脉,那她就到了去投胎转世的时候了。该死的聂淳,丢给她这样一个消息,然后就这样走了?

心事重重地骑上马去,继续往城门那边走,心中千头万绪,百感陈杂,怎么会这样?

她一向觉得聂淳人品不错,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又想到此人前世的时候四十多岁都未娶亲,还几次表现出对她娘有意,她不禁生出给她娘和聂淳牵红线的念头。但这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她还需要考虑一段时间才能付诸行动,他们却已经住在一起了?聂淳将这样的惊吓扔给她消化,又说不肯娶她娘,两人在一起只是“正常需要”,又说不能叫她们母女相见……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无耻的人!

天上下着冰雨,雨势渐渐变大,打湿了一人二马。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又胡思乱想道,会不会娘上一世也跟聂淳秘密保持这种关系,后来聂淳抛弃了娘,娘才去青州找何阜,又受伤一次?他们的关系在地下发展,没告诉过任何人,她不知道也不奇怪。“”

“哒哒!驾驾!”远处又传来一片马蹄声和人声,听声辨人,比刚才过去的那一拨人还大,不知是什么来头。

对了!何当归突然恍然想起,聂淳分明是跟上一拨人一起过来的,只是到了荆棘丛前发现后面有人,他才自己掉队处理此事,遇上了自己。而上一拨的那些人,看行走的路径,几乎可以肯定是要去冰花甸,也就是说,聂淳也是袭击冰花甸里锦衣卫的恶徒中的一员!没道理呀,聂淳是江湖中人,无官无职,她也不记得他加入过什么杀手组织,他为什么搅和进这里面来?

顾不上想更多,她勒马停到一边,四周没有可以躲的地方,她只好取出面巾戴上,低头垂眸,静等这些人通过。听觉被放至最大,她听见“吁”地停下一人一骑,然后有人往她这边走过来,抬眼去看,对方跟她一样用黑布蒙着脸,甚至比她蒙得还严实,额头上还扎着一根宽长的额带。只看眼睛,有点熟悉的味道,但猜不出是谁,可是,对方却一口叫了出来——

“何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蒙面男子低呼道,“如此荒郊夜雨里,你这样走,不止危险,还容易淋湿生病——你不是正在生病吗?你这样多冷,你等等!”

男子叽叽呱呱说了一通,听声音还是没认出他是谁,听语气还对她颇关怀,一眼就认出蒙面的她来。何当归打个寒颤,苦笑道,亲娘都跟别的男人跑了,连见都不肯见她一面,消息也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怎么这世上还有人管她是否会冷会生病,从哪儿冒出这样一个好人来?

雨水模糊了视线,脚步声去而复返,那名蒙面男子急急火火地将她拉到马匹后面,口中道一声“得罪”,不等她做出反应,竟然一手封了她的穴道,另一手“兹拉”一声将她的夜行衣给撕成两半,丢在地上!她的魂儿惊出身体,只升天升到一半儿,就随着一件宽厚的棉衣,重新回归身体里面。这是什么情况?暖和的棉衣?

蒙面男子像给小孩子穿衣服一样,仔细地扣好每个扣子,系好每根带子,又理顺她的长发,将棉衣上连着的帽子也为她戴好,将飘带打成一个四叶草结。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也没看她的眼睛,只是一心一意地将手中的事做完,而且,他也没有摘下她面巾的意思。

然后,一件宽大雨斗篷也兜头裹下来,是他从他身上解下来的,带着他的体温就罩在她身上。他还是仔细地垂眸系带,她还是没认出对方是谁,只是突然被暖意包围,突然发现之前身体已经冷到没有知觉了,鼻头一酸,泪水就流出来,打湿了面巾。怎么世上还有人对她怎么好?他是谁?他干嘛对她这么好?

蒙面男子系好斗篷系带,就一指解开了她的穴道,并用指背为她拭泪。她一直哭,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也不避开那人的手指,任由他为自己擦泪。然后,男子开口说话了:“何小姐你别难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下都愿意娶你作妾,给你找一个安身之所,供你一生衣食无忧。”

她不哭了,直瞪着对方的眼睛看,这是谁呀?他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吗?

然后,又有惊悚的话从他的口中冒出来了:“我虽然只把你当小孩子,当小妹妹,可心中也有一两分喜欢,你这样的性子和容貌,要喜欢你原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你不必担心嫁给我之后会被冷落。”

何当归彻底不哭了,后退两步端详此人。看此人的身量,听他的声音,二十出头的样子,说熟悉也熟悉,是气息熟悉,说陌生也陌生,她对他的声音没什么印象——他究竟是谁?

他上前两步贴过来,轻抚一下她几乎快瞪出眶的泪眼,低声向她告白说:“现在你的容貌变差,我并不觉得厌恶,反而生出两分怜惜之心。一两分喜欢再加上两分怜惜,足够让我娶你了,何小姐,往后你肚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待你们母子,绝不欺侮伤害你。等我这几天忙完,下个月月初就去罗府提亲,在你肚子大起来之前娶你过门,你若是不喜欢住深宅,我就另置办一个宅子给你住,让你当女主人,也省得你跟风府那群女人搅和。”

何当归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后退两步,惊呼道:“你是风扬?你……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是啊,我是风扬。”蒙面男子压根没考虑到何当归没认出他的问题,于是愣了愣,才继续说他的“情话”,“我在南城郊还有一座别院叫‘昕园’,哪天带你去看看,你不爱城中吵闹、诸事繁冗,喜爱昕园景致的话,就在彼处长住也行。我有不少武林朋友来来往往都在那里落脚,喝茶舞剑,弈棋谈天,你住在昕园一定不会感到寂寞。所以说,你不必伤心难过,只管安心养胎,往后我就是你的男人,你的依靠。”

很动人的情话,很恳切的保证,可问题是她肚里没有那个见鬼的孩子啊?常诺这家伙究竟还要误会到什么时候!

何当归再退两步,拿帕子擦干眼泪问:“风公子你打扮成这副模样,是要去哪里打家劫舍吗?我脸蒙得这样严实,你能一眼认出我来,真是难得。”多奇怪的事情,该认出的人认不出她,不该认出的人个个都一眼认出她来,讽刺讽刺。唔,原来常诺本人的声音是这样的,她仿佛上辈子听过一两回,恍然恍然。

常诺酝酿了两天的“情话”说出口,本以为何当归至少会有点感动,说些感激的话,假如她拒绝,他也想好了说辞,总之一定要让她安心养胎,将孩子生下来。可是,为什么他将一腔情意款款倾倒向她,她却一丁点儿正常女人或正常人类的反应都没有?!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跟女孩子告白,可自认足够了解女人的心事,也下了一番功夫研究出这套说辞,怎么只收到这样的成效?

他无奈之余,解答她的疑问:“我不是认得你的人,我是认得你的马,你这枣红马是从城外的马场里挑的吧?你这马我也相中了,本打算买给我妹妹,可当时耽搁了没买,过后再去问,听说是叫罗家小姐买走了,我还特意查了一下,因此格外有印象。呃,怎么样?我刚才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原来是认出了马……何当归轻舒一口气,在面巾下面微笑道:“谢谢公子的好意,也谢谢你的棉衣和斗篷,很暖和,真的谢谢。但是,上一次在罗府藏经阁里发生的事,我不知要如何解释你才能明白,我真的真的跟宁王没有一丁点儿关系,比陌生人更陌生。至于怀孕什么的事,更是我那个痴傻的小侄子胡说,此事攸关我的闺誉,请风公子你以后别再误会了。”见对方眼神中透着强烈的怀疑之色,她只得叹气说,“你实在不信的话,有空领着大夫来看我好了,给我把脉瞧一瞧,看我有没有胎息。”

“大夫来了,让我瞧瞧吧。”马背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带着笑意,由远及近。

这声音不算熟悉,可是何当归最近听过好几次,所以认出这个男声是属于天机子齐玄余的,齐玄余竟然也来了?跟常诺一起带人去冰花甸客栈吗?

☆、第357章 辨别处子二法

话音甫落,马后面转出一个男人来,与常诺同样打扮,黑巾蒙面,外加一顶狸皮大帽罩顶,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凤眼,灿然有神采。因为何当归已经听出这声音是属于齐玄余的,所以立马就认出,这双眼睛也是属于齐玄余的。

她心中疑惑,常诺和齐玄余全都这副打扮,一看就知道要去隐藏身份做什么坏事,难道他们也是去客栈杀锦衣卫?他们都是宁王的人,平时与锦衣卫作对也都是被逼到那份上了,被动应战,从没主动挑衅过代表皇帝的锦衣卫,这次却一反常态去杀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扬州城里潜伏的几股势力,除了锦衣卫那一拨,再加上宁王这一拨,聂淳也算一拨,孟瑄再算一拨,光她亲眼目睹的就有四股势力了,他们怎么那么齐心,不约而同地来到扬州打群架?原本她以为这些人就是凑个热闹,过完年参加个武林大会,一群大男人喝喝酒劈劈刀揍揍人,可是这两天观望下来,听孟瑄的口吻,再听锦衣卫那些人的谈话,还有那日在藏经阁里,上官明日对常诺说的话,这次的武林大会绝不是一次简单的江湖人聚集的盛会,这里面一定潜藏着巨大的阴谋……

可是,这又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聂淳会掳走她娘又不娶她娘?为什么一个跟她不相干的常诺跑来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一个首次会面的齐玄余这么不见外,上来就抓她的手,还往她袖子里面伸,用凉丝丝的手指反复捏她的小臂?这是什么见鬼的诊脉方法,他该不是在占她的便宜吧?没想到这齐玄余竟然是个色狼,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齐玄余摸了半天,就在何当归忍不住要抽回手,还萌生出揍人的念头时,他终于先一步放开她,偏头冲常诺笑道:“这位何小姐绝对没有身孕,她还是一名处子呢,风扬你往后不要再乱说了,坏了人家的清名,你可真要负责任,将她娶过门了。”

“处子?”常诺大感好奇,“你就这样随便摸两下,就能看出她是处子?怎么看出来的,教教我教教我!”他表现出强烈的求知欲望。

齐玄余微微一笑,含蓄地说:“当着小姐不方便告诉你,你真想知道的话,改天再来向我讨教好了。”

“为什么?”常诺更加好奇了,看一眼何当归再看一眼齐玄余,仿佛将齐玄余当成了教书先生,而将何当归当成了一部活书本,执意想将这很实用的一门技艺学到手,然后回风家挨个儿检验他那一群如花似玉的妹妹。“”他用央求的语气说:“你就教教我吧,清逸妹妹也不是外人,她什么话都听得,小齐你不用避讳。”

何当归不悦蹙眉,自己什么话都听得?谁说的!这二人真无聊,她很想甩手走掉,可是她周身暖意洋洋,常诺失去雨斗篷,被打湿了整个肩头,这样走掉是否太不礼貌了。不能走开,她只好转身面朝向另一边,避开常诺过分灼热的研判目光。

齐玄余瞧一眼窘迫的少女,附耳对常诺说了两句话,声音极低,还被常诺啧啧的惊呼声给遮掩住了。何当归听不见齐玄余说什么,心中也有点儿好奇和纳闷,就回身去看两个咬耳朵的大男人,适逢常诺和齐玄余正一起盯着她的这个方向瞧,常诺的目光简直要在她的面巾上烧穿两个洞,再种上两朵花儿,而齐玄余的目光更加古怪,说不出的让人别扭。

何当归虽然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声,也知道他们没谈好事儿,于是气恼地背身问:“既然这位郎中先生证明我的清白了,那我可以离开了吗,风公子?你之前提的那些事,全都作废了对吧?”

常诺又跟齐玄余咬耳朵嘀咕了两句,嘿然笑着上来,作揖说:“借手让我瞧一回吧,我只看不摸,你自己撩开袖子,行不行?”

何当归又好气又好笑,合着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活书本用了?她自是不愿,可常诺不由分说对着她连作三个揖,“借手则个、借手则个”地求个不停,她只好无奈地掀开左臂的袖子,他到底要瞧些什么?手和小臂,人人都长着,能有多大分别?

可是一掀袖子,连何当归自己都愣住了,雪白如皓月的小臂内侧,在腕下四寸的地方,凭空冒出了一颗殷红如血的小朱砂痣,有绿豆那么大,比普通的痣红润有光泽流转,给人一种感觉,这痣好像是活的一般!她忍不住用手去搓,可反复搓了七八回,那朱砂痣还在,色泽愈发娇艳了。她抬头瞪齐玄余,问:“这是你搞的鬼吗?你什么意思!”这东西,莫非就是守宫砂?齐玄余是怎么给她弄上去的,他只是捏了一会儿她的手臂。

齐玄余笑出了声,道:“何小姐你不必紧张,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乃我玄门专用于鉴别女子贞操而制出的一种‘琊’,世人都唤作守宫砂。不过我点的这守宫砂与普通的守宫砂不同,其中的妙处,你以后慢慢能体验到,到时你就会感激我了。”

何当归只觉得羞恼交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什么时候在她的手臂上种了这么个红点儿,她竟毫无察觉!什么妙处?听着就不怀好意!

两人说话的同时,常诺绕着何当归左转转有转转,把头探到何当归的小臂上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面巾下面流出哈喇子了没有,他兴奋地连声求教,问:“只要这么轻轻一点,就能分辨出处子与非处子?要是这朱砂点在男人身上会怎样?沾不住的吧?”

齐玄余取出一个蚕豆大小的精致琉璃瓶,莹润如玉,打开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出一些,滴在他拇指的土色扳指上,然后点头示意常诺将手臂露出来。常诺听话地一撩袖子露出健壮的小臂,肤色略黑,赛过何当归两个小臂粗。扳指上的物什贴上常诺的手臂,须臾之后,伴随着常诺“烫死了”的惊呼,那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异物竟然“兹兹”作响,还发出了点怪声。

何当归也被这样的异象惊吓到了,只因那怪声根本就是在叫嚣着“假的!假的!”她低头看自己小臂上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这么还能发出人的声音,难道真是个活物?用指甲狠狠刮了几次,仍旧不能除去,仿佛天生就长她手臂上了。

看着黑粗的手臂没留下任何朱砂的痕迹,常诺讶异不已,感叹道:“原来此物真的只钻女子的肌肤,不理睬咱们男子的手臂。”

齐玄余将琉璃瓶收回,颔首笑道:“不错,‘琊’不光只爱亲近女子肌肤,而且只能印在处子的雪白肌理中,倘或何小姐不是,那她刚才就会像风扬你这样被烫一下。普通的守宫砂要在女子十一二岁的时候点,当时点上也不能当时辨别,要过几个月才能看,而且不见得准确,我的‘琊’却沾一沾就能试出来,岂非妙哉!除了我方才跟你讲的摸骨之法,这种守宫砂是鉴别处子的最佳方法,百试百灵,”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目转向何当归,问,“何小姐,你觉得灵不灵?”

何当归想到此人算得上第一次见她,竟然拿这么一个古里古怪的东西试探她是否是处子之身,当真是无礼之极,可恶之极。要不是想到他多年以后的悲惨下场,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她真恨不得揍他一拳。冷哼一声,她问道:“既然鉴别完了,我的这颗红痣怎么办?我不惯手臂上有异物,看着慎人,请问如何将这东西洗去?”

齐玄余不动声色地告诉她:“‘琊’没办法洗去,等何小姐嫁了人,这红痣自然就没了,你看不惯的话,可以快点议亲嫁人。实不相瞒,小生除了行医济世,还爱好为人牵线做媒,现手中就有几位不错的公子的家事、画像和八字,你若不弃,我送给你研究一下。有了这守宫砂,不会再有人质疑你的贞操,再加上你的美貌,我愿意帮你说一门好亲,当侧室也没问题。”

何当归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多谢美意,郎中先生你真是个热心人,不敢再收你的‘大礼’了。”她看向常诺,告辞道,“看你们似乎很忙的样子,我不敢再耽误两位的工夫,既然病也看完了,误会也澄清了,那且就此作别,各自珍重吧。”

现在的这个齐玄余,话中处处有锋芒玄机,眼神也看得她非常不舒服,与幻梦中的那个齐玄余鬼魂简直是判若两人,假如后者称得上“正”的话,那前者就是“邪”了。再想到这个邪道士将他弟弟齐川的鬼魂“移植”到罗白前的身体中,还指挥着齐川反客为主,一点点占据罗白前的身体,何当归顿时觉得手臂上的那个小红点儿像个虫子一样在噬咬她的肌肤,直欲钻进她的身体深处。

她大感后悔,为什么毫无防备地让齐玄余碰自己的手,上次在其录园听他和朱权的对话,明显能听出,他对她是带着深深敌意的……真的只要成了亲,这红点儿就没了吗,那它到底是脱落了,还是钻入身体更深处了?无怪乎她这样怀疑,凭直觉,她知道,这只“琊”是个活物。

常诺抬头望一眼渐渐暗沉下去的天色,离最佳时机已然不远,于是点头说:“那清逸你早点回家吧,切不可再在城外逗留,等我忙完这几日再去看你,带着我上次跟你提起的那位神医去帮你瞧病。”他故意这样说,好让蒙面人跟齐玄余脱去干系,只因他们这群蒙面人出城的目标,是十里坡中的二十三名锦衣卫。他是江湖中人,随时可以逃遁,让何当归知道一些也没关系,可齐玄余是御前的人,不能在这里暴露身份。想了想,他又转低声音,告诉何当归:“王爷跟你的那些事,就算没有了,他执意如此,我也没可奈何,不知他怎么说变就变了。”

这对何当归而言是好事,面巾下的唇角勾起,她点头说道:“看病的事就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那儿收着的你前两年送来的礼物,那些东西我绝对不能再留着了,请你得空的时候来拿走吧。我只这一样要求,请务必答应。”

常诺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又想,还是找不出一句合适的安慰的话。

何当归转身要走,齐玄余却一把拦住她问:“你是不是中毒了?中了多久了?是什么毒?你有无感觉不适?”

☆、第358章 帝不急太监急

何当归猜齐玄余是看到了她右手小指的肤色有异,所以才会这样问,其实,自从遇见了他们,她已经有意避着这一点,将右手藏在了衣袖下面,不让他们瞧见。因为她中的是锦衣卫的毒,不便示于这二人面前,叫他们知道她跟锦衣卫的人有牵连,现在既然被发现了,她只好说:“是这样,我来城外遛马,不慎被毒蛇咬伤,现在用针封住了穴道,已无大碍。那么,二位请自便吧,我自去城里医治。”

常诺沉吟一刻,偏头问齐玄余:“她的毒伤要紧吗?还有,她前段时间染上了时疫,能治好吗?”

何当归悬了一回心,她不知齐玄余这大夫是怎么瞧病的,可是,他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她不爱听的答案吧?她悬着心,耳边听齐玄余的声音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何小姐天庭饱满,印堂清透,不像是红颜薄命的短寿相。风扬,咱们确实该走了,快跟何小姐说珍重吧。”

于是,双方友好道过“珍重”珍重之后,何当归莫名其妙就在半路上多了一颗守宫砂,以及一件暖和的棉衣。从常诺那儿听说了朱权对她的态度之后,她大松了一口气,目送常诺和齐玄余领着十几骑黑衣人策马离去,她心头一阵松快,甚至都未察觉,其中一匹马上的人一直在死盯着她瞧,研判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穿透,穿透……

等他们走远后,何当归又想到点不妥的事,那就是常诺跟柏炀柏关系不错,似乎也从他手中学到不少东西,常诺对“石头障眼阵”了解多少呢?那阵法并非天衣无缝,只要了解到她的这种程度,想要破解阵法并不是难事。而她对陆江北等人夸下了海口,说保证万无一失,是因为她在那些人眼中太微不足道了,不说点打包票的话,他们根本不会采纳她的意见。实际上她的包票打得太满了,实际上胜算只有七成不到,唉,没想到锦衣卫这么招人恨,所有人都上赶着去杀他们,只能寄望于他们自求多福了。

于是,何当归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城门口,进城后走了几条街。此时天色已黑透,雨势愈发急了。她先去怡红院将矮棕马还了,又问了青儿那甲乙丙丁丫鬟中的一个,昨日去罗家帮她告假,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丫鬟答曰一切顺利,她刚要离开怡红院,返回罗家,却见到怡红院的楼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一个男人,往东厕那边走去。

何当归一下子认出了他是谁,登时双眼一亮。平时她还没这么待见他,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她极为挂心冰花甸客栈那一头的事,要是锦衣卫死了,那她的解药也没着落了,而且那样论起来,还是她间接害死他们的。

“三公子,三公子!”何当归喊住那老头子打扮的孟瑛,“三公子稍待,留步则个!”

闻声,孟瑛停步回头,前两日他才刚见过何当归蒙面的样子,所以看了两眼就认出她来,疑惑地问:“何小姐,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这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何当归心道,你七弟中了剧毒的剑伤,你还跑到青楼中厮混买醉,难道就应该了吗?孟家子弟真是一个比一个风流,唉。

她一边腹诽着,一边将绿瓷方盒从里衬里取出来,从里面倒出三丸药来,用小药瓶装妥了,递给对方说:“我很赶时间,请三公子驱散你的酒意,仔细听好我说的每句话——昨日你七公子孟瑄跑到我的桃夭院里,右臂上有一道不能愈合的剑伤,我发现伤口有毒,追问之下才得知,他中了锦衣卫的寒冰真气之毒。这瓶中的药是寒毒解药,珍贵之极,请三公子你抓牢了收好了,拿去桃夭院我的闺房中,喂给七公子吃,此药有微毒,一次一丸,每日一次。刻不容缓,三公子请速速起程吧。”

孟瑛闷不做声地听完,将药瓶也收下,温吞地问道:“既然解药是你找到的,瑄弟也在你房里歇着,你何不自己去喂他吃?你说你在赶时间?这黑漆漆的雨夜,你一个姑娘家要跑去哪里。”

“我,嗯,我要去找我的一名廖姓好友玩耍,这几日都要住在彼处,”何当归编了这个理由,看孟瑛还是慢悠悠懒怠动弹的样子,疑心他是宿醉未醒,急得顿足道,“三公子你平时不上心正事也就罢了,可现在你的亲胞弟有性命之忧,你手里拿的是能救他命的药,拜托你表现得可靠点行吗?帮我仔细看顾孟瑄两天,行吗?”

“哦?”孟瑛找到了她话中的重点,“帮你照顾瑄弟,难道说原本应该你照顾?瞧你这副焦急的模样,仿佛媳妇儿担心着丈夫一般,你跟他好了吗?”

何当归没想到孟瑛说话如此不恭,心中不悦,回道:“随便你怎么想,事情我已经交代下了,再有就是,孟瑄在我院子里养伤乃秘密而来,盼你也秘密去送药,不要惊动了其他人,小女子感激不尽。”想想又补充说,“孟瑄要问起我,就说我最近都和青儿在一起,让他安心养伤便是,不用找我也不用记挂我。”

孟瑛听后,“苍老”的面容露出哂笑,摇头说:“他怎么可能不记挂你?何小姐哪,你说他中了锦衣卫的寒冰真气之毒,虽然我没见段少用过,不知那毒具体有多厉害,但是据我所知,锦衣卫的毒也是他们的利器之一,不少都是由东厂的各国制毒高手精心研配,一毒一解,因此解药的保管格外严格。而现在瑄弟中了毒,他强干的属下没能弄到解药,你一个小女子却将药找回来,再联系你与段少的关系,此药怎么来的可想而知。而你又说,你最近都不回家了,解药到了你却没了,你让他怎么吃得下去解药,怎么能安心静养?”

何当归听他分析得有理,娥眉为难地蹙起,道:“可我确实有事,既然三公子你明白其中的缘故,就请你代为周旋罢,一定要让孟瑄把伤养好,否则我做的这些就全都没有意义了。”

孟瑛问:“你说离开便离开,真的是去找朋友玩耍?你费心讨来解药,我自然替瑄弟感激你,可你的这个说辞,实在不能过关。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听到一半儿,估计就炸飞了,倘或他想歪了,觉得你用你自己当筹码换了他的解药,他说不定齐臂砍了手也未可知。”

何当归听着孟瑛慢条斯理的分析,冒起一股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邪火,顿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快说便是,孟瑄中毒两天一夜了,你这亲兄长不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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