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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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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却无力救你,我控制的那一只鹰去啄水牢的铁锁,啄了很久都啄不开。恰在此时,柏炀柏赶到,一个‘隔空取物’,不开门锁就将你从牢中救出来,他将你封存在雪中,出府去布置阵法,寻找解药。过了一会儿,朱权又来了,一掌就打碎了水牢栅栏,跳下去找你,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弱得什么都做不到了,即使找到小十的转世也没有用,我什么都不能做了。”
“怎么会呢?”何当归安慰他,“我看你现在挺好的,在幻梦中的王府里住得逍遥自在,山中不知日月长,你也算是个逍遥散仙了。”
“是啊,”齐玄余说,“我跟宁王的魂魄残片吸附着这一世的小朱权,一直跟到大宁的王府,我还是住在飞鸟的身上,宁王的魂魄残片则萦绕在小朱权的左右,不遗余力地影响着他,让他快点爱上你,快点娶你做王妃,把上一世的遗憾都弥补回来。没想到却起了相反的效果,小朱权不只不听他的话,还对你生出仇恨,甚至恐惧,觉得是你魇镇了他。”
何当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还纳闷怎么三年看不见那个人。将想要的东西放在别处,这可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齐玄余忍俊不禁:“何小姐,现在的这个朱权其实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坏,他还是很通情理的一个人,你可以试着跟他沟通一下,相信你可以再次爱上他。”
何当归冷了眉眼:“原来你就是朱权派来的说客,我想,你一定是那些‘朱权的魂魄碎片’的说客吧……”
齐玄余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方道:“就在今天下午,上一世的朱权的魂魄碎片,已全部跟这一世的朱权融合了,由于那些碎片量非常少,不能跟这一世的朱权完整的魂魄相较量,所以他已经失去自主意识,也失去上一世记忆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朱权对你一点爱意都没有,我跟他的交情,只有前世的一点点合作关系,如今更是毫无关系,还不如我对你的好感强烈,我又怎会帮他说话呢?”
“那你干嘛又说,我要跟朱权在一起?”何当归愤然道,“你看过我受的那些苦难,你还让我嫁给朱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出家人的慈悲心呢?”
齐玄余作为一只比鬼魂更低等的“东西”,表现出一种历尽沧桑后的沉稳,不把小女孩的厉声指控放在心上,一开口还是慢吞吞的语调。他说:“在朱权魂魄互相融合的这三年里,我也没闲着,我依着前世从道圣那儿学来的技法,炼化了这个‘柒真幻梦’,一方面给我自己找了个安身之所,另一方面,我复制了上一世王府诸人的形貌,引着小朱权入梦,让他温习那些旧事,找到爱你的感觉。这样,有了他的爱,你就不会重复上一世的悲剧了。”
何当归气得顿足:“不管现在的朱权是几个鬼魂一起附体,也不管他抽风喜欢上谁,我绝对不会跟他再扯上一分一毫的关系,我对这个人只有数不尽的厌恶和恐惧,我惹不起他,难道我就不能躲开他走吗?”
齐玄余眸中略显诧异:“看了前世你死之后朱权的情形,我以为,你至少该有一点感动的,朱权那样的人为你伤心成那般,最后还尸骨无存,魂魄不全,难道你真的无动于衷?”
何当归冷笑:“在让他‘伤心’之前,需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齐先生你怎么不打开你的天目看一看呢?他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只能怪他往日作恶太多,恶贯满盈,最后自然遭报应。那些不是我造成的,我不觉得内疚,更没什么可感动的,我绝不会为了还债而再次赔上一辈子。”
“如果是为了孟瑄呢?”齐玄余问。
“你什么意思?”何当归瞪眼,这个鬼魂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拿孟瑄威胁她?
齐玄余负手而笑:“莫急,何小姐不要忘了我的老本行,我是个算卦的相士,我的天机卦还算小有所成,来到了这一世后,你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几个人之一,所以我一直关注着你,有空就给你卜一卦。几天之前,你满了十四岁,到了可以卜算姻缘的年纪了,我就为你卜姻缘,发现你与孟七公子孟瑄有一段宿世缘分,可是,意外跟到这一世的朱权的魂魄残片冲了你们的缘分,而且,他的煞气直逼孟瑄的性命。”
“你的意思是,朱权要杀孟瑄?”何当归问。
齐玄余摇头:“不,再厉害的卦也算不到那一步,我的卦象只是显示,朱权对于你们的结合非常愤怒,非常妒恨,非常想从孟瑄手中将你夺走。当然了,我的卦象还显示,孟瑄只活到二十岁就死了,他死之后,你又……”
“呿,”何当归直觉地抵制他的话,放声嘲笑道,“天机子不愧是一代算卦大师,除了你自己的死期算不准,卜算我们这些凡人的生死,简直就是拿手好戏呀。”
“你怎知道我没算出自己的死期?”齐玄余反问她,“可算出来又如何,假如卦象上显示‘九死一生’,我可以躲在深山中避劫,可是那卦象只一个‘死’字,我又能如何?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出海见识一下异国风采,顺便请高人帮我算算小十投胎去了哪里。”见何当归哑然,他微笑道,“我见何小姐对朱权如此绝情,想必对男女之情已很冷淡了,放心吧,孟瑄死后,你的境遇并不凄苦,还改嫁给道圣,与他一起逍遥赛神仙呢。”
何当归呆了一下,继续嘲笑齐玄余道:“阁下胡说够了吗,我已听够了,你要是闲着无聊,就去找朱权的姬妾们聊天吧,她们最喜欢跟会算卦的人聊天。”
齐玄余坚持说下去:“可是,道圣也不是你的最后归宿,几年后,你离开他,嫁给朱权,道圣失去你之后非常难过,死于一次丹炉爆炸之类的意外。自那之后,你就变成的朱权的禁脔,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态度,我也算不出,只能算到你嫁给他之后,谢巧凤马上就死了,你变成了宁王妃。”
“……”何当归张了几次口又闭上,最后只说,“我会证明,你所说的那些都是错的,我会证明给你看。”反正,天下男人死绝了她都不可能去嫁朱权,死也不会嫁给他,所以,齐玄余的话根本不足信。
齐玄余叹息一声,说:“我说这些给你听,就是想让你略过中间这两次婚嫁,直接嫁给朱权,这样也就相当于诅咒被打破,那二人就有很大的机会不用死,你也免受两次锥心之痛。而我和这场幻梦会一直跟着现在的朱权,直到他喜欢上你,直到你二人继续前世情缘……”
“朱权他人呢?”何当归打断他问,“就是刚刚躺在地上睡觉的那个小朱权。”
“哦,我将他挪到别的地方去睡了,”齐玄余微笑,“这里是我的地盘,有不少有用的阵法和陷阱,即使朱权是道圣的徒弟,也不如我这个造梦者厉害嘛。他的功力在幻梦中不能用,也是我做的手脚,他一直想除掉梦中的何嫔,让梦中的宁王不要如此痴缠,我不得不暂时收走他的功力,免得他弄坏我的家。”
何当归默然半晌,总结道:“就算你算卦很厉害,但是我相信人定胜天,冥冥之中的不确定实在太多了,你不可能用几个铜钱龟壳就说完我的一生。就算我真的信了你的话,想要设法避劫,我何不索性出家做个姑子去,这样谁我都祸害不到了。”
齐玄余也默然半晌,背转过身说:“我的柒真幻梦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何小姐你慢慢欣赏吧,下一次你有事来求教我,想再入这幻梦,只怕就很难了。”
“为什么?”何当归虽然不觉得自己有再进来的必要,不过也需打听清楚门道,以防万一,她问,“我如何才能再入幻梦?”
齐玄余瞬间就飘远,留下一个袅袅余音的问题:“你这一回是怎么进来的?”
这一回?何当归挑眉,后知后觉地想到,好像是朱权要让她也试一下心口痛的滋味,隔着面纱咬住她的唇,然后……然后她就进来了。
哦~~原来,要让朱权亲她,才能跟齐玄余的魂说话……
呸!鬼才要再让朱权亲,反正,她该知道的事都已经知道了,以后也不必再给齐玄余的魂打交道。
齐玄余的魂会找上她,理由绝对没有那么单纯。这世上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圣人,她到现在都没见过半个,以为这一世的柏炀柏跟她是延续两世的朋友,结果他只是对她的云岐针法感到好奇。请他帮忙对付朱权,结果朱权一到了罗府,柏炀柏溜得比谁都快,显然是不愿意开罪朱权。而且,没想到柏炀柏还是朱权的小舅,难怪他会将一身本事毫无保留地教给朱权,明明那么讨厌朱权的老子……
总之,相士的话分两面听,好的坏的都不能尽信,齐玄余本人都是一个很大的谜团,他的目的也是未知之数。假如他真的对十公主有情,不是应该爱屋及乌,希望跟十公主的转世发生点什么故事吗,怎么反过头来劝说她嫁给她的仇人朱权?
嗯,真要是怕害死孟瑄,她就索性不嫁给他了,这样,他也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伤心,做出到幻梦中跟她相见的傻事了……想到这里,被齐玄余的话弄得气闷的她心头一松快,深呼吸两口气,呼——决定再去跟上官明日打一架出出气。
☆、第289章 姑姑你有娃了
人间一个时辰,梦中一整年,她只要花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可以在王府之内肆意游荡一年,去上官明日那里偷招,去齐玄余那里偷师,间或再去让周菁兰睡不好觉。“”
抱着这样的想法,何当归在柒真幻梦的王府中住下来——说“住”也不是太恰当,因为作为一只“元神”,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鬼魂样的存在,不用吃睡,不会被人看见,而且自己的身体可以随着一个意念而飘动,甚至瞬移。
她经常用一把小石子抛掷上官明日的头,将其激怒了之后,对方就会凭着惊人的眼力和耳力,迅速找到她所在的位置,浓烈的杀意将她锁定,用密不透风的鞭影、刀影和斧影将她笼罩。开始几个月,她经常被他一打就晕,不过也渐渐有了跟高手过招的自信心,不至于一上来就自认下乘,纯属找茬。
几个月下来,就算是再笨的徒弟也该有了一些进益,更何况上官明日实在是一位很“尽责”的师父,不管她第几次、第几十次、第几百次去用石子砸他的鼻梁,他都像是第一次被人挑衅那样热忱激动,劈头就拿杀招招呼她。此时,她已经适应自己的鬼魂状态了,还可以在过招中加入一些瞬移,她从自己从前的居所找到一对短剑做兵器,有时也能削去上官明日半片衣角了。
王府中的人都说,王爷的侍卫,那个叫明日的英俊男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他除了打坐之外几乎不睡觉,醒着的时候,那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一副随时要拔刀砍人的架势,妈呀,吓死人了。
另外,王府中近日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周王妃被冤鬼缠身了,请了多少和尚老道来作法都不管用。每日午时三刻,只要周王妃、徐四娘不双双走到日头下各扇五十个嘴巴,那么周王妃的亲子,八岁的小世子,就会像被鬼勾了魂儿一样,自己走到后园,自己“扑通”一声跳进水牢里面游水。至于那只鬼是什么人的鬼,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王爷听说了此事,就在府中起了招魂台,每日做了法之后就睡在台上面。有时候,会有一两床薄被让风刮到招魂台上,落到王爷的身上,引得王爷更加坚信鬼魂的存在,更专注地招魂,明月等人苦劝无果,于是,王爷醉心道学的事传开,圣上下旨褒奖。“”
在幻梦中呆到第十一个月的时候,何当归在“隐形”和“瞬移”的优势下,已能跟三十五岁的上官明日打成平手了,于实战一项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像从前,空有一身内力而无用武之地。意外的收获是,每天练习用小石子砸上官明日的鼻子,她扔暗器的手法和准头渐渐越磨越精,渐渐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是打他左鼻梁还是右鼻孔了。原来,她从前练不好暗器,是因为靶子不够生动诱人。
直到第十一个月的月末,她都没再见过齐玄余,也没再见过跟她一起进来的少年朱权。在这个前世仇人云集的幻梦中,她变成了唯一的异类。
根据柏炀柏的描述,幻梦是按照八卦两仪阵做成的一个变式,按照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生门可以破境而出,早在第五个月,她早就找到了幻梦的生门。但是想到出去后就再也回不来,她很想再跟那个世外高人般的齐玄余交流交流,一直等他找他,就耽搁了整整一年,外面的世界也该有一个时辰了。
这一整年里高强度的习武,让她的个子也抽高了两分,昭示着梦里的时光也会留下印记。长期处在一个没人能看见她的环境中,让她从内到外的放松,也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去想那些想不通的事。可是,长期无人对话交流,也让她感觉分外孤独。
等到上官明日斗鸡状的拔剑挥刀,以及周菁兰等一大班女人的吵吵闹闹,都不能让她排遣掉一个人的孤独感,她决定从生门出去,回到别人能看见她的真实世界。
一道暖如春阳的光将她包围,感觉身子突然无所凭依地一直下落,下落,然后,当再次睁开眼时,入目的是一个亮绿团子扑来。视线有些模糊,于是眨了两下眼睛适应光线,最后,目光落在竹哥儿紧张的脸。
“姑姑,你觉得怎么样,你……是自愿的吗?”竹哥儿问着没头没脑的问题。
何当归从地上爬坐起来,伸手揪住竹哥儿的粉团子面颊,问:“青儿丫鬟送来的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你个小鬼干嘛送来个白条让我着急?”
竹哥儿惊讶地掩口,瞪圆了眼珠,叫道:“姑姑,你也要生小娃娃了吗,你知道你要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吗?”
何当归不解其意,蹙眉问:“什么小娃娃,哪儿来的小娃娃?”怎么竹哥儿的话她听得如此糊涂,不是才过了一个时辰吗?此刻她还身处经阁之中,窗外的夜色还很深浓,她错过了什么吗?
竹哥儿胖手一指旁边地上的那个人,天真地说:“就是那个大叔压姑姑压出来的娃娃啊。”
何当归猛然回头,去看地上的那个人……是朱权,应该在昏迷,否则他不会这样老实躺着,可是,“怎么带着个绿帽子?”她感到疑惑。
“我把我的帽子借他戴了,”竹哥儿道,“他睡觉的时候还睁着眼睛,可吓人了。”
何当归掀开帽檐略看了一眼,鼻息徐徐缓和,果然是在睡觉,可能是元神还没从幻梦中出来,所以眼睛是半睁着的。她对竹哥儿比了个悄声的手势,严肃地小声告诉他:“这个人是恶人中的恶人,姑姑跟这个人没有关系,你可不许乱说。”
“可是,”竹哥儿一脸聪明相地小声说,“姑姑你揣上小娃娃了,一定要让这个大叔负责任才行。”看着她脸上的抓狂表情,他用小胖手拍一下她的胸口,说,“姑姑你变鼓变胖了,这就是有娃娃了,这个我懂。”
何当归错愕低头,发现自己“变鼓变胖”的部位是……胸口!她不可置信地下手确认,那两团绵软的耸起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
是真胸!她困惑地想,在幻梦中虽然住了一年,个子也长高了不少,可是胸只长了一点点,怎么元神出了幻梦后,本体上的胸反而变这么大了呢?她前世长到十六七岁时才有这么大,怪哉……
这样想着,她站起来检查身体,发现个子果然长高了一些,跟梦中一模一样的高度。拆开缠在脖子上的布,发现之前被朱权掐伤流血的脖子,上面的伤口已然全部愈合了。拿出小镜子照,脖颈的肌肤光洁如初,一点指印或伤疤都没有留下,奇哉,这就是时光累积的力量吗?
反复检查过自己,只是长高和胸部变大了,于是她双手叉腰,俯身教育小豆丁说:“姑姑再说一遍,你给我好好记着,我跟地上那个男人没有一点关系,也没有娃娃。”看着小豆丁露出一个“我懂我懂”的让人不爽的表情,她义愤地用双手把他的这个表情揉扁,继续教育他说,“女人生孩子,胖的是下面的肚子,不是上面的胸口,所以,呃,所以,我跟地上那个男人没有一点关系,你以后不能再提起此事。”
“姑姑,你说的不对,”竹哥儿用手守护着自己的面颊,纠正她说,“女人生孩子,要先胖上面的胸,再胖下面的肚子,再过一两个月,你的肚子就开始圆了,所以,你一定要趁肚子没圆的时候,去找那个大叔负责。”他也是一本正经的教育口吻。
“哈?”何当归难得的觉得自己变白痴了,莫不是在梦里闭关闭久了,已不能进行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流了?先胖胸,后胖肚子?为毛?
竹哥儿招招小胖手,将何当归的脸招呼近了,然后附耳告诉她:“这种事我有经验,女人的胸本来都是小小的,被男人压过之后,过一段时间胸就变大变大了,再过段时间肚子也跟着变大变大了。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声张,否则人家会笑话你,你就不能嫁人了!”
何当归面纱下的嘴巴长大,这是……一个七岁小朋友说出来的话吗?他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自己可没教过他,自己还不曾总结出来呢。她讷讷问:“谁教你这些话的?”
“不用别人教,我就是知道,”竹哥儿托下巴思索道,“姑姑你的这种情况比较罕见,才压了一小会儿胸就变大了,因此据我分析,你的肚皮一定也会比正常人鼓得早,说不定明天就鼓起来了。咱们一定要快快行动起来,趁着天还没亮给小娃娃找个爹,不如你现在就跟大叔拜堂当夫妻吧!”
何当归抚额。好吧,她承认自己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可也是一勺一勺稀饭把小小竹哥儿喂成小竹哥儿,一勺一勺米饭把小竹哥儿喂成竹胖,每天看他做功课,听他摇头晃脑地念圣人文章……他究竟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奇谈怪论,不经之谈?
“小娃娃?”常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谁的……小娃娃?”
“那个大叔和姑姑的。”竹哥儿倒也不认生,也不对房中突然冒出个人感到惊讶,他一指地上戴绿帽子的朱权,说,“小子们,快帮小爷将这厮绑起来,小爷要督促他们成亲。”
何当归回头,看到穿着家丁服的常诺,明白竹哥儿一定是将他当成下人了,可是,他身后的那个人是……
孟三公子孟瑛挠着下巴问:“拜堂当夫妻?谁批准的?”
☆、第290章 采花要在晚上
何当归见常诺和孟瑛都穿着家丁服色,不由奇怪道:“二位这是做什么?你们都是罗府的座上客,怎么穿起下人的衣物来了?”常诺手中抱着一摞被子,哦,想起来了。“一年前”他说过去拿被子给她取暖……突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常诺上去检视朱权的情况,拿掉绿帽子,大概是以前见过朱权的这种睁眼睡觉的情况,所以抬手就如帮死人闭眼一样为他合了眼,将其打横抱起,回身看何当归,问:“他没吓到你吧?”
何当归心道,总算遇着个通情达理的人了,没有上来就兴师问罪,她摇摇头说:“吓倒没吓着,可我非常累,想一个人静静。”
常诺尚未开口说话,孟瑛先找到了之前的话头:“何小姐,你要跟谁成亲?哪儿来的娃娃?”
“就是那个大叔,酷~爱~给小爷绑……”竹哥儿叫嚣到一半,被何当归堵上了嘴巴,后面的话变成了一串闷哼。
何当归平静地对那二人说:“我侄子小时候脑子就不好了,现在还在想法子治这个病,两位不必拿他的话当真。”不等二人再发出质疑,她下了逐客令,“这里暂时是我的寝房,我不喜欢有不敲门的客人深夜到访。”
常诺和孟瑛对望一眼,常诺对何当归一颔首,“告辞”,转身欲走,他怀中的朱权却突然醒了过来,挣动着从常诺怀中跳下来,纳闷地问道:“你干嘛抱我?”
常诺附耳对他说了两句话,虽然声音小道让何当归听不见,可是,常诺的眼珠子往她脸上斜了一小下。
见朱权沉吟不语,常诺又跟他咬耳朵说了两句话,这一次,何当归终于听见了一点,他说的是“上次是否做过了头,让她珠胎暗结”。何当归登时心头喷火,朱权跑去对她做了那些龌龊事,竟然还以此为荣,到处跟人炫耀!除了常诺,他还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朱权闻言却真有点疑惑和不确定了,上一次他初来扬州就突然“犯瘾”了,那感觉,就像惯食大麻的人突然抽不到大麻了,喘不过气,心慌颤抖,眼前天旋地转。那时候,他身边不曾备得何嫔的画像,再说画像也早已不顶用了,于是,他立刻想到,真正的“大麻”就住在罗府里呢,而罗府距此并不远。
心随意动,几个快如闪电的奔落,他就潜进了桃夭院,看到一个水样佳人大白天的躺在床榻上睡觉,简直就是一种无言的邀请……他感觉胸口立刻就好过了一些,蹬靴上床,她的双颊淡粉,鼻息沉沉,比梦中的那个何嫔还漂亮些,可惜瘦了些……入手处,她的黑发还有些潮湿之意,应该是刚刚沐浴过。将脸埋在她的肩头,馨香之意萦绕鼻端,让他再也不能压抑心中的狂烈情绪,这个女人是他的,她该是他的!
恰在此时,佳人嘤咛一声,一对娥眉也皱起两个小凸起,仿佛感觉到有人偷闻她的香,随时要醒过来一样。他不假思索地拿出一个带着郁郁青茶香气的香包,挂在她的颈上。因为他不想看到她那一双凌厉的眼睛,他还记得,三年前最后分手的时候,她的眼神凌厉如刀,好像要在他身上剜两个洞。
这香包是柏老师送他的“宝物”,据说,要是想在晚上飞檐走壁去别家小姐的房里偷香窃玉,只要给对方戴上这个,比什么春药迷药都管用,保证热情主动,事后也不悬梁上吊,寻死觅活。
这是他第一次用,所以也是将信将疑,谁知香包挂上没多久,佳人的一对玉臂就环上了他的颈项,一对小手在他的发尾处交叠。她的幽香诱惑着他,她半张的樱唇邀请着他,于是,他迅速除去身上束缚,理所当然地享用她的美好。
他暗想,她一定是想当他的王妃,才会用妖术囚禁他的心,既然她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嫁给他,那么就让他先验验货吧……
脑中不断有各种片段闪现,有与何嫔雨夜围炉品茗的惬意,有被她背叛之后的抑郁,有失去她之后的悲痛……所有一切,都燃烧成周身的火焰,而那个失而复得的何嫔,就如一滩水一样摊在他的身下……他的神智进入了某种癫狂状态,也不知自己已做到了什么程度,只是,外面两个女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让他不悦地抬头,暗呼晦气。
看身下少女,似乎只吃到一半,最关键的另一半还在极力诱惑着他……摘下她颈上的香包,他匆匆下床捡了衣物,胡乱地穿在身上,在外面的人推门的一瞬间飞出了窗子。这是他第一次采花,得到的结论是,采花一定要晚上进行,白天干扰太多了。
朱权打量着何当归阴云笼罩的双眸,心里道,他记得似乎是没做完全套,可,他当时也只要三分清醒……会不会,是他记错了?常诺说,清逸她有孩子了,现正在设法解决呢,地上那小孩儿说孩子是你的,小渊你……上次是否做过了头,让她珠胎暗结?听完这话,朱权自己也不禁疑惑了,他上次做过了头?他……要当爹了?
他要当爹了!
这四个字甫一跃入脑海,朱权的心头突然冒出了强烈的欢喜感觉,这欢喜就那么凭空出现,来的诡异无比。然后,他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支配了一般,他推开正贴着耳朵跟他密语的常诺,两步走到何当归面前,执起她的双手,开心大笑道:“哈哈,逸逸,咱们又有孩子了!又有孩子了!这样你以后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何当归惊怒交加,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抽了两次抽不动,于是沉声说:“放手。”
朱权的头脑有清醒的意识,他感觉仿佛体内住了另一个人,那人用力地摇了摇“他的头”,还该死的挤出了两滴“他的男儿热泪”,那人用“他的嘴”发出了沉痛的声音:“逸逸,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我回来找你了,你看看我吧。”而朱权本人却一阵气恼,自己的嘴怎么会说出别人的话来,是谁在操纵自己!
何当归大致明白,现在说话的人,是前世朱权的魂魄碎片,可是,幻梦中的齐玄余不是说,就在今天下午,上一世的朱权的魂魄碎片,已全部跟这一世的朱权融合了,由于那些碎片量非常少,不能跟这一世的朱权完整的魂魄相较量,所以他已经失去自主意识,也失去上一世记忆了,现在的朱权对她一点爱意都没有。为什么前世的朱权还能跑出来说话?他不是已经被“合并”了吗?
何当归心中一阵烦恶,他究竟要纠缠自己多久,他还嫌不够吗?她咬着冷冷的牙,回道:“疯子,放手,我不想再看见你。”
“朱权的嘴”哀求说:“逸逸你正眼看看我,我跟从前不一样了,这一次,我只要你,你再跟我好一回吧。”
何当归撇开头,皱眉道:“我也跟从前不一样了,你认错人了。”
“朱权的嘴”继续哀求:“我没认错,你就是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的时间不多了,你消消气行吗?咱们又有孩子了,什么怨气还不能化解?逸逸你看看我的眼睛。”
何当归蹙眉抬眼,勉强扫了他的眼睛一眼,那个眼神是……她别开了脸,继续冷声道:“你放手,不然我就动手了。”
“朱权的眼睛”流出了大量的泪,“朱权的嘴”发出呜呜的哭声,立刻惊吓到了他身后的两个男人,冷面宁王向女孩子告白?被拒绝之后,还像小孩子一样哭泣?
“逸逸。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以后也不能再来看你,”朱权的嘴唇颤抖,“难道你一点都不念及往日情分,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抱歉,我根本不认识你,也帮不了你的忙。”何当归用力抽自己的手。
常诺以为她第一次见着朱权面具下的真实面孔,于是上前一步介绍道:“清逸,这位就是宁王,也是三年前的宁渊宁公子,他今天带了聘礼来罗府提亲呢。”
常诺每次去大宁,见到的朱权,都或多或少有一点儿前世朱权的影子,所以,常诺一直都以为朱权迷恋何当归。而今天在祠堂,朱权对何当归的态度很不客气,还出言羞辱,让常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朱权出了什么毛病,怎么对他的“女神”这种态度。殊不知,此时前世朱权的意识已消融殆尽了,这一世的朱权扬眉吐气,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感觉,他看见何当归的第一眼,就生出了满心厌恶,怎么看都不顺眼。
何当归和朱权都不理睬常诺的热情介绍,一个努力收手,一个死抓着不放。
“朱权的嘴”求着:“一次机会,只要一次,你再试着来喜欢喜欢我,这次我一定对你好,我保证。”
何当归反问:“你不是说你时间不多了吗,那你拿什么保证?”
顿了一下,“朱权的嘴”说:“我走之后,他也会对你好的,他就是我。逸逸,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我也知道你是最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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