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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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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孟瑄答话,齐玄余的声音突然在何当归的耳畔响起:“王爷,找到偷听的人了吗,用不用把咱们的人召来,细细搜查一回其录园?”

☆、第248章 天机子道天机

何当归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自觉地裹着被筒往孟瑄的怀里一缩,过了一会儿,她竟然又听见了朱权的声音:“不用了,我已经把其录园里里外外全搜过了,我很确定除了我们三人外,此园方圆五十丈内都没有一个活人。方才我一听见声音就奔出去,这天底下没有我追不到的人,所以,园子外那一声动静大约是鸟兽弄出来的,并非有人在偷听。”

何当归静静听完了这些话,忽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发现齐玄余和朱权的声音虽然清晰地响在耳边,却并非响在苏眉院中!换言之,也就是说,那两个说话的人距离苏眉院很远,甚至仍在罗府另一侧的其录园,可是他们的声音却出现在了相距三里地的苏眉院!

这是什么情况?千里传音大法?!

何当归抬目去看孟瑄含笑的眼睛,想要讲话,又怕自己的声音也会“传”到朱权的耳中,于是在面纱下张了口欲言又止。而孟瑄立刻看出她的想法,于是率先出声道:“无妨,咱们这边可以如常说话,宁王他们绝对听不到。小逸你为何戴着面纱,我瞧你额头的肌肤煞白,你是不是生病了?”

何当归新奇地睁大眼睛,顾不上回答孟瑄的问题,兴冲冲地问:“这是什么戏法?为何我能听见朱权的声音,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其录园里?他刚刚没追到咱们也没发现咱们,是不是?”此时,耳中还能听到朱齐二人的对话,话语中那二人已把方才的插曲判定为过路的鸟兽弄出了声响,只因朱权认定世上没人比他的速度更快。何当归暗暗松了口气,自负是朱权的最大缺点,当年曾让他与大位失之交臂,如今自己也侥幸在他的自负下逃脱了一回。

孟瑄为她解惑说:“昔年我从一位异人手中学得这种技艺,可以听到方圆五里内的指定地点的声音,虽然时灵时不灵,还不如高手直接用耳力去听方便,不过却胜在距离够远,就算是我叔叔那种级别的高手,也无法将三里外的人的说话声尽收耳中,而这种技艺却办到了。”

何当归好奇地问:“这技艺叫什么名字,学起来难吗,为何还能跟别人共享听到的声音?”

孟瑄含糊道:“当年我学得匆忙,只学到一半,教我的那人就离开了,连此技的名称也未及向我透露。如果你感兴趣,我以后可以试着教教你,不过我自己也是半瓶子水,十次里只一次管用,这次可能跟你在一起的缘故,格外专注所以一次就成功了。“””这种“单向搜魂法”是上一世从柏炀柏那里学来的,也是柏炀柏的独门秘技,而今世的柏炀柏从未教过他这些,因此他不能堂而皇之地拿出来显摆,尤其,何当归跟柏炀柏的关系又非同一般。

何当归只觉得脚心的热流一波接着一波袭来,酥麻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由呻吟出声,低低叫了几声之后,对上孟瑄带着笑意的眼睛,她羞赧地咬紧了牙关,紧闭上双眼,靠听朱权他们的谈话来分散注意力。

这一次是齐川的声音:“哥,既然你曾经帮过清逸姐姐两次,怎么现在又对她如此敌意,说她的坏话呢?”

孟瑄低声安慰道:“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呻吟声有点耳熟,仿佛从前听过一般,你无须强忍着,想叫就叫出来吧,反正这座院子里没有外人。”说着他换成平躺的姿势,把源源不断的气流导入那一对细细皓腕的脉门,闭眼说,“我什么都听不见,你只当我不存在吧。”

何当归闷哼了两声,颤声问:“难道那热流会一直持续下去吗?能否用银针封住?”

孟瑄否决了她的提议:“不行,封住穴道就听不见了,窃听旁人讲话总要付出点代价,而且这热流也不是太难以忍受,其实我的涌泉穴也有同样感觉,我都很习惯了,你第一次才会反应这样强烈。你就大叫几声来纾解吧,我绝对不会笑话你,像这样。”说着“啊”的大叫了一声,给她做了个示范。

“嘘——”何当归蹙眉,“你别出动静,我听不见他们说话了。”

“……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这是齐玄余的声音,“当初我赠衣物鞋袜给她,还为她在罗老太君面前说好话,皆因我同情她那样的弱者,又见她五官清丽,料想如果她能长大,将来也是个有造化的,可没想到的是,她的造化竟然要从王爷这里找补,因此有些话我不能不说,哪怕泄露天机会招致祸端。”

“你说吧。”这是朱权的声音。

强烈的异样酥麻如流水一样在全身蔓延,何当归咬牙闷哼着,倾听“天机子”齐玄余道出的天机:“那一次我大赞何当归的命格好,引起在场的一个胖妇人的不满——”齐川插嘴说“那肥婆是罗白前的后妈”,齐玄余沉声说,“见她们还是不信何当归的命格不克亲人,我就拿出铜钱来认真卜了一次,这一卜把我也惊到了,又拿着她的八字细细研看了两回。之前我还纳闷,罗家怎会有那么贵重的八字,原来这何当归不是普通人,她是皇室中人的转世!”

何当归一头雾水,不明白齐玄余在胡说八道什么,她就是她,带着前世记忆而来的孤独灵魂,谁的转世也不是,齐玄余可能就是个骗人的神棍吧。

孟瑄忽而把脸凑近,用脑门贴了下她的额头,低声问:“你的头冰冷又煞白,你哪里不舒服?”

“是你生病了吧,你的头烫热,”何当归不悦于他的亲昵,冷哼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带我逃出其录园?你不是已经认定,我跟宁王朱权有不正当关系吗?那你怎么不把我丢给他!”

另一边,在朱权和齐川好奇的追问下,齐玄余优雅有磁性的声音铺陈开来:“我的天机卦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天下独一,这般技艺是连道圣都不及的,所以连续占卜几次后,我几乎完全肯定,何当归前世绝对是皇室血脉。然后推断她的年纪,可以算出,她的前身是死于十年之前,我想到自己久居京城,又常常出入宫闱,皇家的人没有我不认得的,十年前薨逝的皇室中人我也有可能认识,所以,我就跟罗老太君讨要何当归的画像一观。”

孟瑄闷闷道:“从你一出桃夭院,我就瞧见了你,不自觉地跟上去,一直跟到其录园外,看见你藏在草丛中偷听里面人的谈话,于是我也躲在不远处的树后一起听。虽然我不知你跟宁王在闹什么别扭,可是你既然选择偷听,就代表你暂时不打算跟他见面,所以见你弄出动静惊动了宁王,我自然要掩护你离开。你不记得了吗丫头,我前几日才对你说过的,我待你始终如一。”

何当归继续用鼻孔冷哼:“你的话真真假假,态度时冷时热,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无所适从,你哥不是说,你已有小妾和儿子了么,把你的始终如一留给他们吧,我不需要你的始终如一。”这样说着,她却依然任由对方抓着她的手,借着他的神奇技法听着齐玄余的胡言乱语,“罗家没请画师给她画过像,不过有个丫鬟却收藏了何当归的自剪小像……”

孟瑄语带焦虑地辩解道:“我从未骗过你,也没跟别的女人生过儿子,那些话是我哥他编出来骗你……”

“嘘!”何当归瞪他一眼,“你声音太大把齐玄余的声音都盖住了!”不过听了孟瑄的话,她的心中某块地方突然就松快了一点,感到不解的同时,她口中又逸出几声低吟,这究竟是什么怪“窃听术”?窃听的同时还要忍受热流和酥麻的袭扰。

齐玄余的声音说:“王爷你府中多奇门杂学的异书,你可能也读过,有些谈及轮回转世的书会有一种说法,就是人的样貌由魂魄决定了九成以上,转世之人和前世的容貌基本是一模一样的。所以,等拿到了何当归的小像,定睛看了两眼,我就认出了她是谁,从罗老太君处讨走了那枚小像,并明察暗访了多日,最后将这个秘密深藏于心底,直到今日——王爷,我已非常确定,何当归就是十公主的转世,她是你十皇姐的转世,所以你不能娶她。王爷,何当归跟十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此言一出,其录园那边陷入沉默,而苏眉院这里何当归和孟瑄也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何当归没想到齐玄余竟然这么会胡扯,一时连身上的不适症状都忘记了,没好气地低斥孟瑄:“你看什么看,我要是公主转世,那你说不定就是哪路神仙投胎人世了,齐玄余根本是个幻想家,他应该去写戏剧。”

孟瑄却满眼若有所思地摇头说:“十公主死于十四年前的春天,你是六月份出生的对吧?而皇帝的十公主薨于四月中旬,从时间上来看,两者完全对的上。齐玄余从十三岁就频频游走在朝堂和后宫之间,见过十公主也不奇怪,而且他的天机卦神鬼莫测……”

何当归听他也变成齐玄余那种神神叨叨的口吻,不禁又好笑又好气:“我非常确定肯定以及笃定,我就是我,我只是何当归,不是什么公主转世,不管齐玄余的卦有多神,这次他真的算错了。”她上辈子跟了朱权十几年,难道朱权认不出他自己的皇姐么,而且她籍籍无名的在王府住了一年多,要是她长着一张十公主的脸,朱权还不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她了。

孟瑄自言自语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十公主早薨的时候只有十一岁,而小逸你三年前的小像剪的也是十岁左右的模样,难怪齐玄余能只凭一张小像就下定论。”

何当归瞪眼:“我上辈子才没那么早死,我活到……”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她心头忽而一突!

只因她突然想起,上一世柏炀柏给她占八字的时候曾说过,“你的前世,才十岁就死了,真短命,好像死得还挺冤,是非正常死亡,所以无姻缘可卜……”齐玄余算的那个“前世”,会不会其实是“前世”的“前世”?

☆、第249章 假山后的邂逅

何当归长舒两口气,暗笑自己是不是昏了头,竟然相信柏炀柏、齐玄余这一类自诩知天命的道士,易经八卦自己也不是没精心研究过,可最后她的死相,不光她没占卜到,连占卜专业户柏炀柏不也没帮她卜到?什么前世今生,神神鬼鬼的,人生于天地间,连今生今世的命运都把握不住,还去卜什么前世的前世,人有几个前世还是未知之数呢。

而不早不晚,其录园那边也传来了一个倒抽冷气的声音,而且抽冷气的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朱权!

他语带困惑道:“玄余,你是说十皇姐?可是她的脸……不是在洪武十四年的宫廷大火中烧毁了么,你怎知道她跟何当归长得一样?洪武十四年的时候,十皇姐只有八岁,而我年仅三岁,对她的本来容貌也没有一丝印象,宫中的画师也从未给她画过像。玄余,在皇姐她毁容之前,你还没入宫呢!”

何当归听得心头毛毛的,不由连打了两个冷激,本来提什么“前世的前世”就有点邪门的感觉,现在又听说那个“疑似前身”是一位大火中毁容的女孩儿,更是觉得有些慎得慌。

而孟瑄则机不可失地腾出一只传功的手臂,一把将裹着被筒的她收入怀中,安慰道:“十公主毁容三年后就病逝了,没受多少苦,而且都是隔世的事了,你别放在心上。”只要记在脑中就可以了。

其实,听了齐玄余的论调,孟瑄也只信了三成不到,可他立刻就装成信足了十成十的样子。只因他思忖道,就算是前世的亲缘,只要咬定了小逸跟朱权曾做过姐弟,那么她或许就不会嫁给朱权了,所以他就突然就跟齐玄余变成了一派的,极力拥护齐玄余说过的每句话,尽管他自己也觉得那些话有点胡扯。

何当归竖直了耳朵听着齐玄余的每句话:“王爷无须怀疑,我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何当归而对你撒谎,你说的不错,我十三岁进宫面圣的时候,就是十公主死的那一年,那时候她十一岁,而且早已毁容了。王爷你可能不知道,我潇竹门有一种‘本眼术’,能看见容貌被毁之人的本来面貌。而且,本来我还没多大印象,可后来怀疑何当归是十公主转世后,联系起我第一次遇见十公主的情形,我惊诧于两者的相似,她二人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朱权不解道:“玄余你在说什么,你的话我听不懂。”

齐玄余的声音紧绷成一根弦,紧促地弹奏着:“我方才告诉你们,我遇上何当归的时候,她受人欺侮弄湿了衣物,弄丢了鞋子,我帮了她一回。王爷,你知道吗?我首次遇上十公主时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形,我出宫的时候路过假山,听到山后传来嘤嘤的哭泣声,一时好奇就过去看,然后就见一个一身粉色宫装的女孩儿蹲在那里哭,脸埋在膝头上。我见她的衣衫湿透,就上去关心,结果她一抬头露出一张烧毁的脸,我没有防备被吓得大叫一声,惹来她更伤心的哭泣。我大感抱歉,于是就拿出本眼术看她,惊叹于她原貌的清丽脱俗,心中对她更加怜惜,劝她跟我出宫,说我愿意照顾她,给她寻一个好归宿。王爷,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说什么?”朱权、齐川、何当归和孟瑄四人同感好奇。

齐玄余叹息着回忆道:“当时,她听了我的话,不止不抬起头来感谢我,还把脸藏起来,结结巴巴地告诉我,她不是宫女,而是十公主,所以不能随便跟别人走。然后她还让我离她远一点,说她方才不小心落进水中,弄丢了鞋子,不可让我再接近以免看到她的裸足。我一听她是公主,道声抱歉就走开了,走远后听见她还在哭,我又拐回去问她脚的尺寸,她答曰两寸九,于是我就跑到一座宫室,找了一身干净衣裙和一双两寸九的绣花鞋拿去给她,她默默接过,等我走了才开始换衣。然后在十日之后,宫中几座宫室挂上了白幡布,我一打听才知道,是十公主殁了。”

何当归默默听着这段故事,不论是齐玄余三年前帮助假山后的自己,还是他十四年前帮助假山后的十公主,听起来好像都是跟她有关的旧事,可事实上,她两样事都没经历过。这两次假山后的邂逅惊人的相似,可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齐玄余的声音似乎在笑:“两次假山后遇美,情形惊人的相似,遇见何当归之后我还不觉得什么,可看了何当归的小像跟十公主的容貌一模一样之后,我回忆往事,惊然想起,十公主和何当归不只声音一般无二,而且性情极为相似,都是那种软如蒲草,又韧如蒲草的怪异性子。乍一见就是一个只会哭的小泪包,让人想去疼惜,想伸出援手,可是你的怜惜人家并不领情,还暗怪你多事,实在是个倔强好面子的傻丫头……”

齐玄余的声音充满了回味,甚至还带了一点伤痛,不过何当归觉得重生前十岁的自己绝对不会“好面子”,因为那时的自己没有什么面子可言,尊严都被人踩进泥土,所以,何当归猜想,让齐玄余回忆和伤痛的人,应该是那位早夭的十公主。

“呵,”齐玄余语带轻嘲,“何必要在宫里做什么公主呢,最后把命都做丢了,还不如跟我回家做个侍妾,还能留得一条命在。”

何当归听这话语中的意思,似乎齐玄余跟那十公主还有点什么情事纠葛,可十公主再被毁容、被欺侮,毕竟也是朱元璋的女儿,堂堂一朝公主,齐玄余怎么居然要拐走做妾,连侧妻都不是?

齐川帮何当归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哥你太拽了吧,居然要让公主当你的侍妾?你小心她老子砍你脑袋!”

齐玄余轻笑道:“她老子要是对她有一分关怀,她又何至于死的那般惨!死后连个封号都没有!”大概考虑到朱权在场,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王爷,当我看到何当归的小像,怀疑她是公主转世的时候,我就明察暗访地打探了一番她的身世情况。那时候,小川已进驻了罗白前的身体,对罗白前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于是我从小川那里知道了罗白前与他堂叔罗川乌的小妾戚三娘私通之事,并拿着这个把柄去要挟他,令他暗中斡旋,让罗家人把何当归接回罗府住。”

何当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旧事,没想到她还沾十公主的光,得了齐玄余和罗白前的一把援手。

“就算你说的有些道理,”朱权的声音响起,“可前世今生的事情太过玄妙,我实难信服,而且十皇姐的容貌连我都没见过,也找不到画像可以比对,就算她们容貌相似,声音相似,死亡和出世的时间衔接,也不能作为证据。玄余你可能不知道,这两年里我得了一种怪病,只要不常常见到何当归的画像,我的胸口就会有一种揪痛。后来看画像已不管用了,我就派人访遍天下,寻找与她容貌酷似的女子收入府中,最像的一个跟她有六七成相似,再细细装扮一番,远观的时候跟何当归本人几乎分辨不出,我用着甚好。所以,世间容貌差相仿佛的人多得是,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何当归听舟逝说过朱权对她的感觉,也听柏炀柏描述过朱权宠姬的外貌,可是此刻听朱权本人亲口讲出来,还是用一种平静无感情的语调,不禁给她一种感觉,那些女子就是一群老鼠,被朱权捉来做什么邪恶实验,研究出最后结论,再拿着那个结论来杀她这一只大花猫。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反胃,此时传功的热流已经淡下去,她的身体突然涌上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瑄也对朱权谈起小逸的那种语调感到不爽,而且朱权跟齐玄余谈起她,张口闭口都是“何当归”“何当归”的叫,全然没有情人之间的温存情意,感觉还不如那个寄居魂魄齐川谈起她来亲切有感情。

孟瑄满心不悦,朱权他真的深爱小逸吗?还是只把她当成一件玩物?小逸才十四岁,未嫁之身,待字闺中,朱权他不走正途,不三媒六聘地上罗府提亲,却翻墙越窗地跑到她的绣床上,什么名分都没有就要了她,朱权对她真有婚娶的诚意吗?朱权和小逸是从何时开始保持这种关系的呢?朱权那个混蛋,他拿小逸当什么!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孟瑄又收紧了手臂,将她压进自己空洞的胸膛,顿时觉得那种空洞失落的症状有所缓解。

这几年里他也得了一种怪病,那就是经常做梦梦到前世的事,所有与扬州有关的部分,都被他在梦中反复重温,捕捉着任何可能存在前世小逸身影的片段,然后,冥冥之中的造梦者把那疑似有小逸身影的片段丰满了情节,编撰成一个个长长的故事,在那些故事里,他和小逸做了夫妻,还住进了一座镶嵌着碧玉的竹楼,在一张宽阔的华美床榻上十指相扣,抵死缠绵。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反复做那般荒诞的春梦,也为在梦中那样玷污小逸而感到抱歉,可不管他心中是什么滋味,那样的梦每隔一段时间就重复一回。醒着的时候,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她,装作彻底忘记她的姿态,吃饭,习武,处理公务。可睡着的时候,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做什么样的梦。

那座玉楼他是依稀见过的,前世被柏炀柏扯入一个莫名其妙的梦里,那里就有一座碧玉妆成一楼高的玉楼,楼中还睡着一个柏炀柏口中的“饱受春药之苦的少女”。那次他被柏炀柏害得好苦,直到今世还梦见那座玉楼,可见是那一次在梦中拿那个少女解毒之后的报应了。至于那少女的脸为什么全变成了小逸的样子,他猜想,大概是因为当初收小逸的真气全都是在床上进行,久而久之就形成印象,一梦见床就能梦见小逸。

孟瑄搂紧怀中人,劝慰道:“你别伤心,如果朱权对你不好,我帮你狠狠教训他,如果你不想嫁给他了,那就嫁给我吧。在我的梦里,咱俩早就是夫妻了。”

☆、第250章 三世凤凰花开

听到孟瑄又在那里自以为是地把她和朱权扯在一起,何当归出奇地就是不想解释,有的误会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明白的,而有的情怀却是言语不能企及的高度,她曾经把孟瑄当成那种不需要过多言语,只一个眼神就能有默契的同类。凭着相同的气味,相同的眼神,相同的温度。

如今,她变凉了一点,他又变热了一点,相同温度就不存在了,所以何当归只是简单拒绝了他的好意:“此事劳你费心了,我又拉来一个新外援,你说的那个假提亲也不必了,多谢你。”

“新外援?”孟瑄眯眼,“你是说,你又叫了别的男人来假提亲,甚至预备跟那人假成亲?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何当归听得他的语气不善,不打算跟他多谈,只道:“你在城郊有座别院对吧,我昔日去郊游也曾从你家门口走过,记得你家门上连块儿匾额都没有。过些时日,我要订做一块写着‘白府’的匾额送去你家,若是你肯把那块匾额挂个两三年,我就对你感激不尽了。”

孟瑄的目光直欲穿透怀中人面上的那一层纱,他又问一遍:“为什么不是我?我连一个假成亲的人选都排不上了吗?白府?是柏炀柏吗?”双目中有了魔怔的玄彩。

何当归奇怪地看他,问:“你在问什么怪问题,假成亲就是不成亲,既然不成亲又何必精挑人选,我觉得柏炀柏用起来更方便当然就用他了。”看着孟瑄那略显颤抖的唇,何当归心道,这家伙又在钻牛角尖了,男子都有这样的通病吗,告白之后就不容女子拒绝,自尊心使然。她带着被筒往他的怀抱外挣脱,挣了两下挣不出就罢手了。

孟瑄闭一下眼又睁开,眼神正常了一点,决绝地总结道:“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嫁给一个真心疼惜你的男人为止,你胆敢辜负你自己,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不要给我这个机会,否则我绝不再放手。”说着撤去了桎梏她的手臂,连握着她的小手传功的大手也撤走了,他滑下床铺蹬上靴子说,“我摸着你的脉息像很久没进食的样子,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慢慢听吧。”

何当归发现撤功之后,其录园那三人的声音还源源不断地传来,诧异道:“怎么不用一直牵着手吗,你不早说,咦,你一撤功那股热流也全然不见了。”

孟瑄往外走着,口中解释说:“据说这种技法启动一次可以撑一个时辰,我做得差些,撑不到半个时辰,启动之后不必非得牵着手,方才我在帮你暖手暖身呢,可那热流不是我捣的鬼,那个是技法自带的。|全手打小说|”当年柏炀柏教他的时候,一边教授一边自己被自己电到,叫得惊心动魄绵绵不绝,引得无数军士都跑到他们的帐外听柏炀柏的叫春声,第二日还传出了“孟小将军好男色”的风闻。

何当归想了想说:“孟瑄,你的好意我铭记于心,你方才的话我也听进心里了。可我现在不想进食,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借你的宅子让我挂一挂匾额吧,除此之外我暂时没什么需要向你求助的,你和瑛公子可以随时离开罗府。”

孟瑄脚下一顿,继续往外走去,道:“你该吃东西了,我去去就回。”言罢离去。

何当归无声地叹口气,心中暗暗揣摩着朱权的意图,耳中听得齐玄余问:“王爷你既然心中念着何当归,为何不一早把她收进王府呢?再相似的女子也跟本人有差别,王爷为何舍近求远,你要得到那小女子是轻而易举,不是么?”

这也是何当归颇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她当然不信舟逝所谓的“朱权深情说”,要是朱权真的敬重她,又怎么会摸到她的闺房欲行不轨之事,要不是青儿和蝉衣她们来得及时,后果实不堪设想。当时她被锁在那个遇见陆江北的怪梦中,那梦与寻常梦境大不相同,却与前世柏炀柏打造的幻梦有几分相似,所以她不得不怀疑,那怪梦根本就是朱权搞的鬼,柏炀柏的本事他学了不少,有能耐做出那般鬼魅的伎俩。

朱权沉默了一刻,不答反问:“玄余,你说她是十皇姐转世,根本没什么确实证据,全是你的凭空猜测,用来祭奠你对十皇姐的那点追思,对不对?”

齐玄余慢慢道:“三年前我还未投靠王爷,因此调查何当归的身世只能找上锦衣卫的长夜阁,当时锦衣卫的廖之远等人不知何故,也派了线人去何府探查何当归的身世,不过他们只是浮于表面,查了查她身为何罗两家的嫡子嫡女的女儿,为何却是庶女,为何被父家抛弃。我却查得更深入,我查到何当归出世的时候何府出了怪事,在那个黑漆漆的雨夜里,府中所有的灯笼蜡烛突然一齐跃出火光,有的灯盏里连一滴油都没有,也燃得比往日都明亮。最离奇的是,何府中所有的花草突然一齐盛放,让整个何府里外飘香。彼时是六月十五,开花倒不算是异事,最奇异的是,不管是牡丹芍药还是茉莉,打了花苞开了花之后,全部都是大朵大朵的凤凰花。”

朱权的声音紧绷:“此事你从何得知?我查她不比你查得少,难道我的情报网还比不上你一个人的调查?”

齐玄余答道:“我化装潜伏进何府,做了半个多月的家丁,终于觑得机会单独接近何老夫人,对她用了梦魇密法,直接从她的嘴里套出来的供词。她是何当归的亲祖母,她的话不比任何人的揣测都更可信吗?”

朱权讷讷地重复说一句:“这么说,她真的是……十皇姐,真的是十皇姐的转世,她竟是十皇姐转世……”

何当归虽然听闻了自己出世时发生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也觉得莫名惊诧,可是这跟她是十公主转世有什么关系呢?这时,乖巧的齐川又张口帮何当归问出了她的疑惑。

齐玄余答道:“我听说,十公主出世的时候满院盛放凤凰花,方圆几里都有芝兰香气,而她被恶人害死的时候,她的寝房突然烛火大盛,烧着白亮耀眼的火焰,几人轮番上去吹都吹不灭。最出奇的是,那蜡烛烧了几天几夜竟不变短,害死她的那个人听说之后,生生给吓病了,从那以后只点油灯,再不用蜡烛了。这些尽是后宫秘闻,有一次几个小宫女找上我,要自荐枕席,我闲着无聊就答应了她们,后来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她们的闲聊,我才得知此事。”

何当归心中不知做何感想,莫非她前世的前世真的是朱元璋的十公主?

假如她记得不错,朱元璋有十六个女儿,除了十三公主一出世就夭了,因此只占了个排行,未得到封号之外,其余的十五个公主,长公主临安,二公主宁国,三公主崇宁,四公主安庆,五公主汝宁,一直到今年才降生的十六公主宝庆,人人都有封号,十六公主的生母只是个微贱的张美人,公主也深受朱元璋疼爱。朱元璋对他的女人异常狠毒,对他的女儿却都不错,可是,只有一个十公主活了整整十一年,终其一生,盖棺入陵,半个封号都没得到。

她竟然有可能是这么悲情的一位公主的转世,是她的荣幸还是不幸呢,连着三生三世的父母缘都浅薄得几近于无……那位十公主的生母是谁?她如今还在人世吗?

齐玄余继续说:“何当归出世时的景象惊吓到了何府众人,何府老爷何晋鹏打着灯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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