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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春风似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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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沈家,已经过了十点钟,玉明秀坐在客厅内。
沈洲看见玉明秀,问:“还没睡么?”
玉明秀将手中的遥控板放在茶几上,轻轻响了一声,“等你回来。”
这句话说得绝对不是情意绵绵的,电视上正在播放mSc的新闻发布会,其中沈洲站在台中做解释,脸上带着别人所看不懂的笑。
“我向大家保证,这一次只是有惊无险,是有人故意构陷我们公司,我们已经成立了临时紧急调查组,等到结果出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沈洲在玄关换了鞋,皱着眉走到电视机旁边,抬手就关掉了电视。
“看这个做什么?”
玉明秀拿了遥控板重新开了电视,“我想要看看,你是怎么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把我儿子交出去去当替罪羔羊了,结果现在撇的一清二楚,沈洲,你怎么这么狠心?”
沈洲直接将电视后面的线给拔掉,转过来说:“嘉攸带到美国那边也只是走一个过场,他们查不出什么来的。”
“你怎么知道查不出什么?万一查到了呢?死的不是你是不是?”
“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从中作梗,很快就会解决掉的。”
沈洲已经无力再应对玉明秀,他说完抬步便向楼上走。
玉明秀忽然笑了起来,“有人从中作梗,是谁?你不会又把事情推到大哥身上吧,顶罪坐牢,还买凶……”
“啪”的一声。
沈洲转过身来,抬手就给了玉明秀一个耳光,没有片刻犹豫。
玉明秀被沈洲扇了一个耳光偏向一边,口中的话也因此截住了。
沈洲的脸色涨的通红,“闭上你的嘴!这种胡话是你能说出来的吗?你现在提起大哥做什么?”
“我一提大哥你就气急败坏了?”玉明秀捂着脸,冷笑道,“是你心里有愧,还是心里有鬼?”
沈洲明显是气的不轻,在公司里的事情不顺心,现在回来了一样不顺心。
“玉明秀,如果你不能闭上你的嘴,那么这个家你也就不用待了。”
玉明秀坐了下来,“我为什么要走?我还要等着我儿子安安稳稳地回来。”
沈洲甩手上了楼,玉明秀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冷冷的笑了一声。
在沈家,有两件事情是禁忌。
第一是沈家老大沈世的死,第二就是沈晚君的身份。
但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将掩埋,却偏偏被深挖出来,袒露在世人面前。
………………
在酒店内,这一夜,杨拂晓睡的并不安生。
刚开始一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知道她翻腾的旁边床上的顾青城都受不了直接坐了起来,她一下子僵了,一动都不敢动了。
“睡不着?”
杨拂晓讷讷地回答:“睡着了。”
她可不敢在大半夜的扫这位顾大总裁的兴,不过,好在在顾青城这么一吓,不过几分钟,就睡的沉沉的了。
但是,她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的梦,还是那场车祸,将杨拂晓和许慕珩两个人的车撞落下山的那一次,电闪雷鸣,紧接着就是瓢泼大雨。
“不要!”
黑暗的房间中,顾青城抬手打开了壁灯,看向隔壁床上冷汗涔涔的杨拂晓,下了床坐在她身边,“拂晓?杨拂晓。”
他扶了一下杨拂晓的额头,倒是不烫,他也就放心下来了,幸而没有发烧,看来只是梦魇了,或者是做恶梦了。
“不要走!”
顾青城握住杨拂晓的手,他说:“嗯,我不走,我在。”
杨拂晓在顾青城的声音的安抚下,才逐渐安静了下来,呼吸渐渐地平稳。
顾青城用面巾纸帮杨拂晓拭了一下额上的汗,将壁灯关了,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单手扣着杨拂晓的腰,一只手落在她的小腹上,抚着她小腹的弧度还有温热的感觉,短暂的停留了几秒钟然后飞快的拿开,在身侧握成了拳头。
第二天清晨。
杨拂晓自然醒的时候,天还没亮。
她是一个感觉神经异常敏感的人,察觉到身上身边有人,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就是躺在身边贴着她躺的顾青城。
杨拂晓在惊讶过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仔细地端详着躺在枕侧的男人。
其实,顾青城五官中最出彩的就是一双眼睛,凌厉的眼风,以及一双眸的威慑力。
如果让顾倾城把双眼闭上,单单看这张脸的五官,其实是很温润的。
杨拂晓将顾青城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移开,刚想要起身,却被这条手臂又直接压了下来,重新搭在她的腰上,还比刚才多用了一丝力气。
杨拂晓立即一巴掌趴在顾青城的手臂上,“装睡!”
顾青城的眼睛睁开,一双黑眸里一丝睡意都没有,清明的很。
杨拂晓就知道顾青城在装睡,直接绕过顾青城下了床,“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堂堂顾大总裁,本来是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的,结果醒来的时候却在我床上了?”
顾青城起身,正在穿衬衫,说:“可能是梦游吧。”
杨拂晓:“……”
她肯定已经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被梦魇的情景了。
顾青城也没打算告诉她。
今天阳光不错,是一个好天气。
顾青城和杨拂晓吃过饭,先去了杨拂晓居住的大院。
杨拂晓不解,说:“我外婆现在不在这儿住了。”
“我知道。”
顾青城知道,沈嘉攸是将杨拂晓的外婆接去沈家了。
“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杨拂晓停下脚步,“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把我带到这里,端午和乞丐叔叔的死到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顾青城转过头来,说:“你想知道一些事情,就必定要付出对等的代价,没有不劳而获的。”
杨拂晓一时哑然,乖乖的跟在顾青城的身后。
在路上,顾青城路过一家儿童商店,买了两套三岁孩童穿的衣服,又买了一些价格不低的营养品,一箱儿童牛奶给杨拂晓拎着,说:“顺便去看个人。”
杨拂晓错后半步跟着顾青城,说:“我没有想要不劳而获,顾青城,其实我有时候看不透你的,如果你只让我猜的话,我猜不到,如果你能实话实说的告诉我,我会更加明白,跟着你去看一个人也好,去做别的事情也好。”
在前面走的顾青城脚步顿了顿,转过来,说:“顾青凉不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是在当初顾振宇领养的时候被掉包了,DnA的鉴定结果是正确的,但是当时两个女孩儿却是被掉包的。”
杨拂晓愣住了,“那……那你现在是要来看谁?”
“看雪糕。”
“啊?”杨拂晓觉得万分不解,“你怎么要来看雪糕了?”
在杨拂晓的印象里,顾青城和雪糕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也就是跟外婆是同一个院子里住的,上一次在后面的小诊所里见了一面,难道……
“因为我是雪糕的舅舅,她后来被这边的农家收养了,然后生了雪糕。”
这是顾青城做过调查的结果,调查结果其实不尽如人意,就比如说,他知道了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名叫杜佳茵,现在是在c市某一所高校学钢琴,曾经在碧海蓝天弹钢琴吗,因为学业的关系,做过各种兼职。
杨拂晓皱了皱眉:“在夜总会弹钢琴?”
她脑海里隐隐约约滑过一抹白色的身影,飞快的闪现而过。
“你见过她了么?”
顾青城闭了闭眼睛,摇头:“没有见过本人。”
杨拂晓不知道顾青城是出于何种缘由,发现了顾青凉并非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而又开始找佳茵的,但是她能看得出来,顾青城现在还是有心墙的,要不然也不会既然知道了,也不去找她。
………………
雪糕不认得杨拂晓,但是却认得顾青城,这有点不可思议。
顾青城说:“我半个月前来过一次。”
这里家庭的条件其实和杨拂晓外婆那边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在这样的冬天,屋子里只有一个煤球炉子,也没有安烟囱,杨拂晓都怕孩子会在这里吸入煤气,导致煤气中毒。
很显然,杨拂晓想到的,顾青城也想到了。
顾青城现在的身份还不能公开,雪糕也只能尚且留在这边,所以他便找了人过来多筑了一个火炉,安了烟囱通向门外,屋子里的面积不大,这样就足够暖和了,最起码这个冬天不会受罪。
杨拂晓发现雪糕有点怕生,但是跟别人熟的也快,不过挺粘着顾青城的,大概是因为顾青城给他带了不少吃的东西。
等到烟囱安好了,也快到中午了,顾青城杨拂晓两人离开之前,他给了雪糕的姥姥一笔钱,说:“给孩子好点生活,我会定时过来的。”
现在雪糕的姥姥还不知道顾青城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这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大恩人,忙不迭的道谢,所以当顾青城说要带着雪糕出去吃饭,她直接就答应了下来,不过,面对这张银行卡,还是半推半就的,“佳茵一直有给家里面打钱的,我们也不缺钱……”
顾青城丝毫没有理会雪糕姥姥的话,报出了银行卡的密码,“这张卡上的消费情况都会报到我的手机上,一旦有时间异常,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雪糕姥姥抹了一把汗,“嗯,嗯,我知道……”
当然知道了。
就在十多天前,一帮黑衣人找到了家里,嘭的一声踹开了门,然后就将雪糕抱着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之后就日夜不停地在家门口守着,当时她都担心会和老头子一起被杀人灭口了,一直等到这位顾老大来,才总算是恢复了自由。
雪糕粘着顾青城抱着,而顾青城不大会抱小孩儿,和雪糕之间大眼瞪小眼的十分逗乐。
顾青城要开车,将雪糕放在后座上,结果这小孩儿就开始翻车了,从后车座翻过来,直接就要翻到前面的驾驶位上,要来抓顾青城,让杨拂晓笑的都快要抽筋了,索性打发了顾青城坐在后面去陪雪糕,自己来开车。
其实小孩子和打人一样,是可以明白的,究竟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谁对他好,他就会跟谁走。
特别是雪糕,现在瘦瘦的,都让人感觉到心疼。
杨拂晓将车子停在一家中餐厅门口,进去给点了一些菜,将雪糕放在椅子上,给他吃一些东西。
服务员将菜单递过来,杨拂晓先点了两个菜,摸着一边雪糕的小脑袋,问:“雪糕喜欢吃红烧肉么?”
雪糕听见肉眼睛就亮了亮,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雪糕喜欢!”
其实,杨拂晓听见这句话觉得挺心酸的。
现在雪糕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就应该多吃肉。
一边的服务员笑着说:“您儿子看起来真乖。”
杨拂晓顿了顿,知道这服务员是误会了,不过跟一个外人也没必要多解释什么,便将菜单递了过去。
雪糕很听话,坐在椅子上,只要是杨拂晓给她夹到小碗里的东西,全都扒到嘴里吃的一点不剩。
吃了饭,顾青城去打电话,杨拂晓拉着雪糕从椅子上跳下来,拉着他向旁边走,雪糕停下脚步来,看了一眼在一边打电话的顾青城。
杨拂晓摸了摸他的头:“他在打电话,我们先出去。”
雪糕这才点了点头,乖乖地跟着杨拂晓出了饭店的门。
杨拂晓给雪糕戴上后面的帽子,替他拉了一下脖颈的拉链,雪糕特别有礼貌地说:“谢谢阿姨。”
杨拂晓伸手刮了一下雪糕的小鼻头,“吃饱了么?”
雪糕点了点头:“嗯,吃饱了。”
她现在真的喜欢孩子,所以她会对所有的小孩子好,只希望,有一天,别的人能在看见她的孩子的时候,也能够拿出一点善意来,将心比心。
顾青城接了电话从饭店内出来,开了车门,“先上车。”
比起刚才来说,雪糕已经不再粘着顾青城了,杨拂晓便陪着雪糕坐在后车座上,顾青城在前面开车。
杨拂晓问:“怎么了?”
“你要听么?”
顾青城这种不阴不阳的语气,让杨拂晓皱了皱眉:“我来的目的就是关于端午的死的,你现在问我要不要听,你说呢?”
雪糕睁着一双黑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看看顾青城,再看看旁边的杨拂晓,伸手拉了拉杨拂晓的手,小心翼翼地说:“不要吵架哦。”
杨拂晓将雪糕抱在腿上,拉了拉他的小手,说:“不会吵架的。”
在孩子面前,真的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杨拂晓看向前面的顾青城,放软的口吻,说:“好吧,你征求我的意见,我想听,你告诉我吧。”
“我调查过X县警局,十年前的警局局长现在已经调到外省了,刚刚联系到,当时是有收受贿赂的情况,但是对方不透露,如果想让他说出来,恐怕是要费一点时间。但是这是我们都能想到了,受贿是最基本的,所以肯定可以判断出来,当时法医的验伤报告是错误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顾青城说完,从车镜内看了一眼后面的杨拂晓。
杨拂晓的目光落在车座车门上,“那现在,就是要找那名警局内的验伤法医对么?”
顾青城点了点头,“是。”
车上一时间没有一点声音,杨拂晓抱着小雪糕,有点愣神,一直到私家车缓缓地停在了警局门前。
☆、正文110 你用过的哪个牌子的套套好用?
。杨拂晓抱着雪糕从后车门下了车,询问的看向顾青城:“要带着雪糕进去吗?”
顾青城从杨拂晓怀中将雪糕抱过来,“先进去吧,我已经找了人。”
接待顾青城和杨拂晓的是两名警员,一名女警员一名男警员。
这名女警员长得挺漂亮的,杨拂晓觉得在警局里也算是警花了。而且说话也柔和,但是当她伸手要将雪糕接过去的时候,雪糕却转过头去,搂着顾青城的脖子不撒手。
杨拂晓不禁笑了一下。
其实血缘关系真的是挺奇妙的事情,有时候见几次面都不来电,有时候一见面就觉得特别投机。
女警员不免的有些尴尬,顾青城摆了摆手:“没关系,我抱着他。”
顾青城倒是挺上手的,从昨天还不会抱小孩子,现在看起来也颇有模样了。
之前顾青城已经联系过警局局长了,既然已经过去了十年,其中的法医自然也是换了好几个,今天来查的就是十年前的那个法医到哪里去了,当时的验伤报告是否还留着。
等到警局的人去后面档案室里去按照日期查东西,雪糕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办公室的一台浴缸里无数条摆尾游泳的金鱼身上,一副很新奇的样子。
杨拂晓看着顾青城抱着雪糕也不方便。有很多对话内容也不能让小孩子听见,他们虽然不懂,但是会记在脑子里。
她走过去,索性拉着雪糕。“雪糕,来,跟阿姨一起来看金鱼。”
雪糕顺从的从顾青城怀抱中跳下来,细细的手指戳着透明的鱼缸:“金鱼,雪糕也想要金鱼。”
顾青城看了一眼蹲在鱼缸前的杨拂晓和雪糕,转身跟着警员去了办公室。
档案已经找出来了,是当年存档的一份验伤报告。
就在顾青城看这份法医开具的报告的时候,杨拂晓已经从外面的走廊走了进来,目光落在顾青城手中的报告上。
当她看见报告上的一行字。杨拂晓陡然出声:“不可能!”
顾青城转过身来,看向杨拂晓。
“当时法医验伤的时候我和林子都是在旁边的,当时林子都不让我掀开盖着的白布看,我非要看,怎么可能是冻死的,身上那些伤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杨拂晓现在都忘不掉当时掀开白布看见端午和乞丐叔叔那难以辨认的面孔,身上的血都已经凝住了,乌黑泛青,往外冒着腐烂的味道。她瞪大眼睛看着没有说话,仿佛一说话喉咙都会被堵塞,而站在一边的林子已经受不了转身跑去树坑去吐了。
可是,存档的这一份法医鉴定报告,竟然是写的冻死的,哈哈哈,真的是笑话。
“肯定是有人故意调换了。”
男警员一听这么说,便辩解道:“这份法医的鉴定报告是当时开具就装档的,中间没有人经手过,怎么会被调换?”
杨拂晓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名年轻警员,“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年前在警局的警员到现在留下的也没有几个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来接待。”
她指了指这张报告单上的日期。说:“这个日期写的是4月份,四月份已经立春了,那种天气能冻死人么?”
男警员一时哑口无言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前两年才考进来的。”
还是考进来的,如果一旦是托后门进来的,那说不定就又是另外的一副嘴脸了。
只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存了档案,而十年前那两个在乱葬岗找到的人,也已经化为骨灰,现在没有证据,一切就都是强辩。
顾青城在警局里是找了关系的,既然容易调档案,也就很容易找到这名已经离任的法医的去处,在警局里要来了住址和电话,杨拂晓拉着雪糕就要离开。
但是雪糕的眼睛却好像是黏在了鱼缸上,死死地盯着里面几条游泳摆尾的金鱼。
“雪糕?走了。”
“哦。”
杨拂晓叫他一声,他跟着走两步,然后再转过头去看那金鱼,好像是一只小马,在前面拉一拉,走一走,不拉就不走了。
最后,不得已,警局里的女警员找来一个玻璃罐子,给雪糕捞了两条金鱼在罐子里,给他带走了。
这下雪糕坐在后面捧着玻璃罐子,也就不吭声,只不过车辆在土路上有点颠簸,杨拂晓不让他抱着,拿来用塑料袋装着挂在一边。
等到安抚了雪糕,杨拂晓再转向前座的顾青城,“现在去找这个法医?”
顾青城点了点头。
这名昔日在警局里工作过的法医现在虽然已经退了,但是还留在X县养老,找到他并不是一件难事。
来到这名法医居住的区域楼下,顾青城下车,衔了一支烟给法医打电话,在家。
顾青城从车窗探入头进来,“我上去,你在下面看着雪糕……”
“我也要上去,”杨拂晓说,“我记得那个法医,当时鉴定的时候我在场。”
顾青城打了一个响指,将雪糕从车内抱了出来,另外一只手拉了杨拂晓。
当时的王医生已经开了门在等,杨拂晓一眼就认出,的确是当时做检查的那个医生,只不过十年过去了,岁月催人老,现在已经是五十多岁了,只不过这位老法医却是没有认出杨拂晓来。
老法医的儿子在,请了顾青城和杨拂晓进去,看茶。
老法医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心里不安的一件事,就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杨拂晓和顾青城对视一眼,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土叉役才。
老法医转过头去叫了他的儿子:“去,把我抽屉里的那份文件拿过来。”
是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内的一个文件,里面是两张纸,和刚刚在警局内看到的已经因为时间发黄的纸页是一样的。
“这么十年来,寝食难安,然后早早地就退下来了,”老法医说,“当时是有市的人找过来让改的验尸报告。”
接过来老法医递过来的报告,杨拂晓短暂的扫了一眼,“致命伤为脑补钝器击中,脑浆迸裂……”
她眼眶酸了酸,转过来,开口问:“老先生,您还认得我么?”
老法医向上推了推眼镜,看向杨拂晓:“你是……”
杨拂晓说:“我就是当时端午的朋友,当时非要掀开白布看一眼……”
老法医恍然,“哦,我记得你,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其实,如果当时端午没有意外身亡的话,那么到现在,也已经长成这么大了,说不定玉树临风**倜傥。
在临走前,老法医叫住了顾青城,杨拂晓带着雪糕先出去,雪糕抱着鱼缸好像是珍宝一样,不过跟着顾青城和杨拂晓两人东奔西跑的,也没哭没闹。
老法医给了顾青城一个账号:“这是之前有人找过我,只要是我改动检查结果,就给我一笔钱,当时我老伴儿正化疗期,期间一次就要一万,所以……我也是造孽了。”
也是因为验伤报告的出入,所以最终警察局才没有继续立案调查,就只当成是普通的死亡事件来处理了。
顾青城将这个账号,连同之前在养老院里经过那位钱主任的手拿到的账号,立即就发给了董哲。
不过等了两分钟,结果就回复过来了。
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市,沈家。
虽然账号已经于十年前汇款之后便废弃不用了,但顾青城通过在银行的人脉便可以查到,当时这个账号是用沈嘉攸的身份证明开的。
沈嘉攸……
杨拂晓完全呆愣在座位上。
她不敢想象,如果沈嘉攸是杀害端午和乞丐叔叔的元凶的话……
顾青城将手机收起来,转而看着杨拂晓,“沈嘉攸有可能不是原来的沈嘉攸,十年前的事情现在也有很多变数,等到一切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杨拂晓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顾青城从老法医那里将当时的验尸报告的影印版带了出来,折叠装包之前,忽然发现在右下角的一个时间记录,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时间……”
杨拂晓正好在系安全带,听见顾青城的疑问,转过来看了一眼,“出什么问题了?”
顾青城没有顾得上回答杨拂晓,直接就开了车门重新上了楼,杨拂晓发觉有点不正常,便也下了车紧随其后。
顾青城去而复返,等到杨拂晓上了楼,刚好看见老法医将已经摘下的老花镜重新戴上,取过顾青城手中的报告在仔仔细细地看:“噢,我差点都忘了……当时这两个人的死亡时间却是不同的,那个大人的死亡时间推断只有二十四小时左右,而那个小孩子的死亡日期却最少也有三天了。”
杨拂晓走到楼梯口,听闻声音,愕然抬起头来,原本因为回忆旧事而微微泛红的眼睛陡然瞪大,“什……什么?”
顾青城已经按住了杨拂晓的手,转过来看着杨拂晓:“这就是说明,那个死去的孩子不是端午。”
虽然说顾青城在昨天来到X县之前,已经告诉过杨拂晓有关于沈嘉攸的事情,而沈嘉攸也在心底打下了一个问号,而现在这样的消息被证实,她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接下来顾青城和老法医之间说了一些什么,她都没有听到了。
回去的一路上,她的心情都非常沉重,这短短的一个星期内,她接受到的信息量简直太大了,她不敢相信,原来她所在的这个圈子,会有这么多的秘密。
等回到酒店的时候,杨拂晓的小腹忽然疼了一下,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停下了脚步。
一边的雪糕咦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杨拂晓:“阿姨,你怎么了?”
杨拂晓刚刚摆了摆手想要说没事,结果感觉肚子疼的往下坠,这一次直接蹲在了地上。
可能是杨拂晓极度痛苦的表情让雪糕吓了一跳,急忙小跑着去找去停车的顾青城。
“叔叔!阿姨肚子疼!”
顾青城刚刚停了车过来,听见这句话眸光一紧,急忙跑过来,看见杨拂晓脸色都白了,直接蹲下来将她打横抱起来,向酒店门外跑去,拦了一辆车。
杨拂晓也就刚才那一阵疼,现在缓过来已经好很多了。
顾青城脸色肃穆,“还是要检查一下。”
打车来到X县最大的人民医院,因为恰好是休息日,结果排队挂号的人有点多,顾青城直接插队想要挂号,被后面的人纷纷指责:“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这还是公众场合呢,就加塞?”
顾青城被这么一说,脸上也是不怎么好看。
好不容易想不走关系挂个号吧,结果人家还不给这个机会,真是想要走普通路线都非要被逼着高端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而说话这人,被顾青城转过去看的一眼,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口中的话自然而然就给吞了下去。
杨拂晓让顾青城放她下来,说:“我真没事儿了,歇一会儿就好。”
顾青城把杨拂晓放在一边的公共座椅上,给院长大人打了一个电话,结果不到十分钟,从医院的电梯里就下来两个人,直接过来就道歉,还兴师动众地找来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就把杨拂晓给抬了上去,留下仍然在排队挂号的一众人白瞪眼。
顾青城在后面抱着雪糕,雪糕抱着一个鱼缸,两个人随即跟着上了电梯。
既然顾青城亲自致电院长大人了,当然请来的就是妇科专家医生。
给杨拂晓做过检查以后,医生说:“气血不足,孩子有点不稳,本来说四个月的孩子已经进入平稳期了,但是你身体有点虚,还是要注意,现在养胎期间,不要受刺激,就静养,明白什么是静养吗?”
杨拂晓点了点头,“但是现在已经没事……”
“那是你感觉的,现在你知道你的孩子是一种什么状态么?很脆弱,就跟一根豆芽一样,一折一颠簸,就断了,断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
这个医生说话真的是直白明了又生动。
杨拂晓点了点头。
顾青城在后面靠着墙当背景,全程眉头都是紧紧的蹙着的,雪糕扯着他的衣角站在一边,鱼缸里的游鱼转着圈游泳。
等到医生走之后,顾青城走过来,看着杨拂晓的目光黑沉。
杨拂晓抬眸,对上顾青城的眼睛,忽然笑了,“我觉得有点假,顾青城,你别说你同情我了,这个孩子是我自己怀的,所以不管过程是坎坷是波折,都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顾青城看了杨拂晓一阵子,说:“你先休息,我送雪糕回去。”
他拉着雪糕的小手走到病房门口,雪糕忽然松开了顾青城的手,转过来跑到杨拂晓身边,在她脸上就亲了一口。
“阿姨,再见。”
“再见。”
杨拂晓捏了捏雪糕的小脸,看着他跟着顾青城离开。
其实说到底,还是有一丝心疼的,才三岁的孩子,就这么懂事听话。
在顾青城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杨拂晓把手机拿出来,重新搜了一下有关于的最新情况,在新闻发布会之后已经有很显而易见的回升,但是股市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杨拂晓在网上不停地搜索信息,偶然在一个页面就看到有一个帖子,里面有一个人说:“肯定是有幕后黑手想要借此机会整垮了沈家。”
杨拂晓恍然间想起来昨天顾青城说的话,闭了眼睛,仰面躺在**上,手机撂在了一边。
现在好像是一张硕大的网已经将她网住了,生硬地想要脱离出去却不得法,又疲累又难受,沈嘉攸又被抓走了。
杨拂晓逼着自己现在安静下来,头脑放空,再放空,然后逐渐沉寂下来,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一定要安静下来,就完全只当成是一个看客,她对于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站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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