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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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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婳的脸色一沉,闻得简崇英笑着道:“这一趟辽州可去不得,去了怕是没命再回来了。”

容止锦厉声道:“大胆简崇英,你想抗旨吗?”

简崇英仍是从容笑道:“我就是不敢抗旨,所以才不能去辽州。”

“你……”容止锦再欲开口,便被方婳拦住了,她目光犀利地看着面前之人,开口道,“不必装了,他已知晓我们的身份。”

容止锦“啊”了一声,苏昀的脸色也变了。

简崇英扬眉冷笑道:“若是猜得没错,这位是婳贵妃娘娘吧?不得不说,平阳侯的易容术果真是了得。”

方婳的黛眉紧拧,冷冷睨视着他,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来的路上他们前前后后计划了很久,照理说不该会被发现啊。

苏昀咬牙道:“是因为我们一行只有三人吗?”

简崇英却摇头道:“并非为此,皇上深谋远虑,行事不是我等能猜透的,他随行未带侍卫也并非不可能。你们还拿出了九王爷的亲笔密信,足以以假乱真。”

“那是为什么?”容止锦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撤掉了变声的东西,露出自己本来的声音。

“因为朕比你们先到。”

轩辕承叡的声音自夜幕中响起,森然冷冽。

众人大吃一惊,忙都闻声瞧去。

他不知何时跟在了队伍后面,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方婳悄然握紧了马缰绳,果真人一兴奋警觉就松了!

容止锦厌恶地揭下了面具,讥笑道:“你既然来了,还用得着看我们这一唱一和的?何不直接在营中就地解决了我们?”

回想起刚才他还扮轩辕承叡扮得起劲,眼下想来,他轩辕承叡指不定躲在那里边听他说话便嘲笑他呢!

容止锦这样一想,心中真不是滋味!

微弱火光下,轩辕承叡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苏昀。

方婳大约知道了,就像苏昀说的,轩辕承叡此人极尽自负,他怎会让那么多人都知晓他的女人背了叛他?所以他才会顺着他们来此处,而这一小队人马定是心腹,是绝对守得住秘密的人。

简崇英将马匹靠近轩辕承叡,低声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轩辕承叡的眸华瞬间一闪,随即厉声道:“把你们娘娘给朕带过来,其余二人,格杀勿论!”

容止锦因为扮成轩辕承叡,只得在身上带了一把匕首,此刻他飞快地拔出匕首,下意识地往方婳身侧靠拢。

苏昀在听到轩辕承叡下命令时惊讶得撑大了眼睛,感觉到身侧有人动,眼前似有明光闪过,她侧脸瞧见容止锦手中的匕首,当下未作多想,趁他不注意,一把多下了他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苏丫头!”容止锦吃惊地叫。

方婳回头瞧见这一幕,也震惊道:“阿昀,你干什么?”

苏昀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轩辕承叡,握着匕首的手指紧了紧。轩辕承叡的眸色一凛,他的话语清冷:“你要做什么?”

她不惧望着他,从容道:“你可以把我们三个都杀了。”方婳压低了声音道:“阿昀,快把匕首放下!”

苏昀看也不看她,目光依旧望着轩辕承叡。

简崇英见他的脸色难看,眼下也不敢下命令,只得在一侧静待等候。

轩辕承叡的马匹徐徐往前走了几步,他的目光冷滞,脸上冰得无一丝表情:“你当真就这样恨朕,为了她,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苏昀昂着头,狠狠地逼视过去。

他开始出离愤怒道:“朕对你到底有什么不好!该补偿的也补偿了!宠着你惯着你,难道这些也错了吗?她算什么东西,能要你为她背叛朕!背叛西楚!”

苏昀大叫道:“我从来就不想西楚的人!”

“是吗?你就是这样认为的?”

“是!你根本就不该把我带出长安!更不该强行将我留在你身边!”

“所以你一直恨朕,就是死也要离开朕的身边?”轩辕承叡的脸色一沉,扬手道,“那朕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不要!”苏昀大叫一声,匕首已划破皮肤。

“阿昀!”

“苏丫头!”

轩辕承叡的心口一沉,他一跃而去,飞快地将苏昀从马背上带下来,二人滚落至草地上。苏昀下意识地用匕首抵在他的身上,颤声道:“不许动!”

他的眼底逆着痛楚,咬牙道:“就这样恨朕,为了她不惜要杀朕吗?”

苏昀一愣,却见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狠狠地用力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身体,目光瞪着她道:“这样,够了吗!”

第162章 他的嫉妒

温热粘稠的液体瞬间涌出来沾上她的指尖、掌心……

苏昀惊恐地睁圆了眸子望着他,轩辕承叡的长眉微拧,薄唇颤抖着,分明是在强忍住痛。咣玒児浪

“皇上!”简崇英大叫着跳下马背冲过去,轩辕承叡却抬手示意他不必上前,简崇英的脸色苍白,一声按住腰际的长剑,不情愿地停下了步子。

轩辕承叡的神色依旧冷淡,苏昀却早已心跳如鼓,她握着匕首的手指蓦地松了,他却再次用力连带着她的手握住刺入自己身体的匕首。

她吓得眼泪倏地流下来,哽咽地道:“为什么?玳”

为什么……

轩辕承叡却被她这样一句问得愣住了,为什么……他竟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便是方才她用匕首对着他的一刹那,他只觉得胸口悲愤异常,握住她的手便往自己身上刺,哪里曾想过那么多?

想到此,他蓦地自嘲一笑鼓。

苏昀见他眼下这种情况还笑得出来,心中不免一滞。

不过一瞬,她用力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随即撕下衣袂按住他的伤口,她飞快地回头,见简崇英一脸担忧地站在身后,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苏昀脱口便喊道:“简将军还愣着干什么?把他送回军营去!”

简崇英按在长剑的手指蓦地一颤,此刻闻得她这样说,这才疾步上前,回头叫来了侍卫帮忙。

容止锦仍是挡在方婳面前,不过侍卫们似乎再没有心思管着他们了。

方婳已从马背上下来,快步朝苏昀走去。

“方婳!”容止锦见此忙下马追过去。

简崇英小心将轩辕承叡从地上扶起来,苏昀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沉声道:“压着他的伤口!”

简崇英应着,一手用力压着轩辕承叡的伤处,轩辕承叡却一把抓住苏昀欲抽离的手,他的声音竟是平淡无波:“不许走。”

“皇上!”简崇英沉着脸色道,“末将恳请皇上回营!”

他不动也不理会,目光仍是怔怔地看着苏昀,她的手腕被他用力握着,却并未回头去看他,只在暗中与他较劲,他的神色未变,手上的力道却不减。

“阿昀!”面前传来方婳的声音,苏昀吃惊地抬眸,闻得她道,“阿昀,你同他回营去。”

苏昀愕然道:“婳婳……”

方婳快步往前,压低了声音道:“难道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阿昀,我不想你以后后悔!”她伸手握上她的肩膀,这个世界已有太多的人做了太多后悔的事,她不想苏昀将来也会如此。

她虽也是不喜欢轩辕承叡的,可轩辕承叡对苏昀的特别她不是看不见。

苏昀对他,也并非只有厌恶,若只有厌恶,便不会恨他对她的利用。

这些没有人比方婳还了解。

当初她在误会燕修利用她时,也曾痛苦过恨过,所以她懂,她都懂。

容止锦也跟着过来了,咬着牙道:“方婳,你疯了!苏丫头若跟他回去,那还有机会再逃出来吗?”

方婳回眸睨视了他一眼,低声道:“侯爷不必再说了。”

苏昀一时语噎,低头片刻,才咬着牙开口道:“待他的伤口处理完,我便同你们汇合。”

方婳点头。

简崇英扶轩辕承叡坐起来,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一把将苏昀拉过去扣在怀中,话语冰冷道:“汇合?你觉得朕会放他们走吗?”

苏昀回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瞳,瞬间脸色大变:“轩辕承叡,你说什么?你……你放开我!”

她惊慌地挣扎起来,他仍是用力将她扣在怀里,伤处被撞到,痛得他脸色煞白,他闷哼一声,看向简崇英的目光又幽深几分,喘息道:“全部带回去!”

“是!”

士兵们郑重地应声。

“轩辕承叡,你混蛋!你无耻你王八蛋!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

回去军营的路上,苏昀扯开嗓子骂了一路。

方婳与容止锦并未叫人绑住,只是由人看着关入了一个营帐内。

营地里一切照旧,哪里有半分要退兵回西楚的样子?

容止锦气愤地坐下道:“现在怎么办?真是功亏一篑,没想到轩辕承叡居然会来这里!”

方婳始终未曾说一句话,轩辕承叡心思缜密,当日他们从西楚军营那么轻易逃走时她便觉得心有不妥,平静了那么多天,果真还是栽了。

见她不说话,容止锦又道:“你也真是的,叫苏丫头跟他回来干什么!”

方婳这才淡淡笑了笑:“既然我不叫她回来,你觉得我们能走得了吗?凭轩辕承叡的性子,便是绑也会把她绑回来。”

容止锦似是恍然大悟,脱口道:“哦,原来你是这样打算的啊!说的是啊,不然你我不被五花大绑才怪呢!”

方婳回头朝直垂的帐帘看了一眼,她倒还真不是因为这样想才叫苏昀回来的。

————

简崇英的帐内,灯火明亮,气氛却凝肃。

苏昀独自站在角落里,因为有轩辕承叡的命令,她是出不了这个营帐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轩辕承叡的身上,两个军医在床榻边忙了两柱香的时间,血还是未止住。

简崇英瞧见轩辕承叡越发苍白的脸色,怒道:“你们还不快点止血!都不想活了吗!”

两个军医被他一吼,更是害怕,其中一个恐惧道:“皇上的伤口极深,我等……我等已经尽力了。”

“混帐,你再说一遍?”简崇英伸手便抽出了长剑。

军医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旁边的士兵见此忙上前来拦住简崇英,劝阻道:“将军息怒,您若杀了他们,谁来医治皇上的伤?”

简崇英的目光冷峻地扫过地上二人,震怒的心情这才平息了一些,他将长剑收起来:“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军医们忙爬起来上前。

伤处的血仍是汩汩而出,压在伤口的一大卷纱布已被鲜血浸透,重重地落下来。

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模糊起来,轩辕承叡只觉得浑身的力量在一点点地流走。

军医把了脉,脸色大变道:“皇上!将军,得送皇上回大楚,或许宫里御医能救皇上!”

简崇英的眸子闪过一抹厉色,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床榻上的男子。就算宫中御医能救,眼下他们离开皇宫千里之外,即便送回去皇上身上的血也早流尽了!

简崇英的掌心也渗出了冷汗。

却是这个时候,只见一抹小小的身影从角落里冲过来,一把将面前的两个军医推开。苏昀上前把压住轩辕承叡伤口的士兵也推开,将浸透了鲜血的纱布拿走,她蹙眉看了眼伤处,脸色蓦然沉下去。

努力只自己冷静下来,她重新取了纱布按住伤口,开口道:“给我找把匕首来,点一根蜡烛过来,再准备一坛酒。”

两个军医面面相觑,遂又望向简崇英:“将军,这……”

轩辕承叡恍惚中似乎听见苏昀的声音,他强撑着睁开眼睛,果真就见那抹身影晃动在眼前。他空出一手无力拽住她的衣袖,苍白的唇微微动了动。

“皇上要说什么?”简崇英见此忙俯身下去将耳朵贴在他的唇边。

他的气息微弱,话语却是字字清晰:“你……你终舍不得我死。”

简崇英听得呼吸一窒,下意识地侧脸看向苏昀,旁人不知他也该知晓皇上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他追随轩辕承叡是三年前,那一夜风雪尤其大,他永远记得皑皑白雪中,萧氏一族落败,那少年提剑一路走来。

剑尖的鲜血蜿蜒了一路,他的目光冷峻,睨视着他笑道:“我大楚是该换一换血液了,简将军,你要站在哪一边?”

简崇英收起了长剑跪在他面前,发誓从此效忠他。

这么多年来,他见惯了他的铁血手腕,却从不曾见他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过。

简崇英朝身后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转身下去。

不然何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简崇英将身上的匕首递给苏昀,低声道:“娘娘请当心,此匕首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苏昀不说话,士兵已将火烛移过来,她将酒倒在轩辕承叡的伤处,匕首在火上烫热,转身欲朝那伤口下手。

军医吓得拦住她道:“娘娘难道还要再刺皇上一刀吗?”

苏昀气得伸手就推开他,咬牙道:“不把伤口再切开我怎么知道出血点在哪里!”

军医被她一吼,直接愣在了当场。

————

自容止锦与方婳被带入这个营帐后便不见有人来过,容止锦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在帐子里来回踱步,忍不住道:“方婳,你说轩辕承叡那小子不会死了吧?”

方婳的脸色微变,低斥道:“你别胡说!”

容止锦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忙转身走到她面前,目光直直地盯住她的脸,道:“不是吧?你不也恨他,想他死吗?”

方婳叹息一声,抬眸道:“我是恨他,他若死了我也必不会有任何愧疚,可阿昀却会有。简单一些说,我也恨太后娘娘,倘若太后娘娘出事,我不会伤心,侯爷却会。”

容止锦的脸色一白,脱口道:“可苏丫头对他……”

“阿昀对他并非没有情,只是侯爷不愿承认罢了。”她打断他的话。

容止锦蓦地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

帐内闲杂人等均已退出去,苏昀坐在床榻边愣愣地望着昏睡中的男子。

简崇英走时要她留下来,称怕轩辕承叡的伤情反复,她一言不发地站着,直到众人都退出去方回过神来。

简崇英也许真是怕轩辕承叡的伤势有异,可苏昀却明白,即便真的有事也不会是大事,军医们便可处理。

她却说不清为什么愿意留下来了。

他失血过多,俊逸如刀削的面孔上尽是惨白一片,她的目光低垂,竟不忍直视。

记忆中的轩辕承叡无论何时都是强悍霸道,她从不想有朝一日他竟也会这般虚弱的躺在她面前。

苏昀死死地咬着唇,她会救他只是不想他因她而死,对,只是这样而已!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视死如归地回头瞪着他。

瞪着瞪着,到底是抵不住困意,软软地趴在他的床榻边睡了。

……

恍惚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他:叡,叡……

是昀儿的声音,可在他的记忆里她似乎从未叫过他的名字。

轩辕承叡吃力地睁开眼睛,他正躺在床上,那令他魂牵梦绕之人就趴在他边上熟睡,刚才果真只是个梦。

苏昀的小嘴微微嘟着,大约是听到了声音,他见她努了努嘴,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目光瞥见床尾的风氅,他欲起身给她披上,不慎扯到伤口,他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苏昀惊醒过来,恰巧与他对视。

他捂着伤处的手未松,目光怔怔看着她,虚弱脸上染着笑意,喃喃道:“朕就知道你舍不得。”

可他醒来能看见她,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以他此刻的心情尤其好,哪怕她再要他去死一次他也甘愿。

苏昀尴尬地站了起来,冷冷道:“我只是不想你因我而死,你要是想死,那就走得远远的,你爱怎么死就怎么死,与我无关!”

望着她气愤涨红的小脸,轩辕承叡心中却雪莹透亮,他笑着道:“既如此,你还巴巴地守在这里作何?”

苏昀握紧了双拳道:“我是为了婳婳和侯爷!”

“哦?”他的俊眉微挑,脸上未见怒意,仍是笑道,“你以为你如此讨了朕开心,朕就会放过他们吗?若是朕告诉你休想呢?”

她的美眸蓦地撑大,几乎是用尽力气惊叫道:“你敢动他们,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皇上!”外头的士兵闻声匆忙闯入,却见床上之人的目光犀利,冷冷道:“退下!”

士兵们吓得忙退了出去。

轩辕承叡的心情依旧大好,伸手掀开了被子小心地坐起来,目光直直地凝视着她道:“你会杀我吗?”

他的话语轻微,这一次,终不再是“朕”,而是“我”。

苏昀见他扶着床沿站起来,她的心猛地漏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步,道:“你疯了!不怕伤口在撕裂吗?”

“不怕。”他盈盈望着她。

有一件事他从未对他人讲过,他轩辕承叡这一生遇敌无数从未胆怯过怕过,如今他贵为大楚帝君更没什么好让他嫉妒。

文可他却嫉妒方婳,嫉妒苏昀对那个女人居然这样好!

人然而这一次,他却非常开心,她终是没有丢下他离开。

书他居然没有动怒……

屋苏昀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直到见他步伐不稳地朝她走去,她这才本能地伸手撑住了他摇晃的身子。

他顺势靠在她身上,喘息道:“昀儿,你从未想过了解我,从未了解过我。”

苏昀的目光一呆,他说的对,她似乎从未主动去了解过他,可……可她却以为已经很了解他了,难道不是吗?

他有些站不住,身子重重地压着她,他徐徐开口,话语里带着三分寂寥七分哀痛:“永庆十三年,我父皇将我母后赐死,我随之被流放孤岛,从此之后,父母之爱于我来说再不可得。那时我便告诉自己,只有手握生杀大权,我才不会再受人欺辱。我现在做到了,大楚上下再没有人敢对我不敬……咳,咳咳……”

他压着伤口的手蓦然收紧,苏昀咬牙抱住他道:“去床上躺着!”

他摇头,目光转下盯住她担忧的脸,笑着道:“后来我遇见你,你和那些女子是那样不同,在你眼里,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我不必费尽心机去猜测揣摩你心中所想。”他一顿,继续道,“昀儿,其实在我心里,开疆辟土根本就及不上你!可你却一直不明白!”

苏昀震惊地瞪着他,半晌,才摇头道:“你骗人,那为何还要那样出兵,还要那样对婳婳!”

他的脸色一变,咬着牙道:“因为我嫉妒!”

第163章 退兵

自方婳同容止锦说了那番话后,他面上倒是不再那么烦躁,只是来回踱步得越发勤快,方婳知道他心情复杂。咣玒児浪

她认识他这么久似乎也是初次见他的心情这个糟糕。

“侯爷。”她不免叫了他一声。

容止锦似有些挫败地在她身边坐下,挠了挠头发道:“真是这样吗?”

方婳被他问得一愣,他随即又道:“苏丫头对轩辕承叡,我竟没看出来……”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当年我大哥喜欢韦如曦我也一直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公主表姐。珥”

方婳直直看着他,他似乎亦是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咳嗽两声转口道:“芷若对皇上用情至深我也没察觉,只觉得那时她年纪小,长大了自然也就淡了……方婳,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笨?”

方婳浅浅笑道:“自然不是,只是比起这些侯爷更加专注于易容术上罢了。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在这件事上阿昀也未必就比你敏感。”

“你说真的?”容止锦的眸子撑了撑,似是极度安慰录。

方婳笑了笑。

容止锦有恢复了一贯的神色,拍了拍衣袍站起来道:“可就是这样,一想起轩辕承叡有可能平安无事我心里就不爽快!”

方婳见他皱眉的样子也跟着起了身,她敛起笑意道:“轩辕承叡若真的出事,那我们三个才真的谁也走不了了。这一次,唯有他没事,我们才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容止锦咬着牙,到底心有不甘。

不知何时,外头有脚步声传至,二人警觉地朝门口看去,只见帐帘被士兵掀起,苏昀弯腰走了进来。

“阿昀!”方婳惊喜地叫。

苏昀的身上还站着血渍,脸上略显疲惫,精神却还好,方婳终是松了口气。

容止锦开口便问:“他死没死?”

苏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向方婳,低声道:“我和他说好了,你跟侯爷回辽州去,他会退兵。”

容止锦震惊无比地看着苏昀,方婳亦是吃了一惊,容止锦脱口道:“那你呢?”

“我……我暂且先和他回西楚去。”

方婳大吃一惊,本能地握住她的手道:“你说什么?他又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拿我和侯爷的性命相要挟?”

苏昀摇头道:“没有,你别瞎想,这次……这次是我自愿的。”

“苏昀……”

“他说只求我陪他至伤愈,他伤愈后不管我是留是走他都随我。”苏昀从容地开口。

方婳却仍是不信:“阿昀,他的话……”

苏昀反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次是真的,我相信他。你回去告诉九王爷,不必记挂后方,凭他现在的兵力,一举攻下长安已不是什么难事。”她略微靠近方婳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等九王爷当上皇帝,而你母仪天下的那一天,我一定回来!”

她说得坚定,方婳心中仍然忐忑。

容止锦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便上前道:“苏丫头你别那么轻易相信轩辕承叡的话,反正我是不信!”

苏昀瞪着他,道:“那你连我也不信吗?”

那一个一时间语噎,半晌,才昂着头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被他骗了!”

苏昀再欲反驳,便闻得方婳开口道:“你让我和他见一面。”

————

方婳入内时,帐内只轩辕承叡一人在。

他只穿着宽袍亵衣,外面斜披一件湖水色单衣,他的脸色不大好,却含笑坐在矮桌边。

方婳行至他面前坐下,不知何故,她总觉得今日的轩辕承叡奇怪的很,从她进来后便一直望着她笑,究竟在笑什么?

“要说什么?”轩辕承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淡淡扫向方婳。

方婳深吸了口气道:“阿昀说要跟你去西楚,她说相信你,可我却并不怎么信你。”

他倒是从容不迫:“你不信那是你的事,和朕有什么关系?若只是说这些就出去,朕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方婳不走,径直问:“你伤好了,真的会随她吗?”

他得意地笑了笑,道:“你若不信,大可跟朕一起回大楚去。”方婳咬紧了樱唇,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笑道,“怎么,是放心不下九王爷吗?也是,朕这里无事的消息是该早早通知九王爷知晓的,也要让他早点拿下长安。”

方婳就是这样想的,轩辕承叡这只狐狸,把什么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知道她没时间跟苏昀去西楚。

她低下头,心中有些凌乱,眼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轩辕承叡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笔墨,低语道:“你可先写封信给九王爷,告诉他这里的一切,朕会派人用飞鸽传书送至。”

方婳回眸看他,脱口道:“你会这样好心?”

他别过脸低低咳嗽两声,随即哑声道:“朕若愿意,你和平阳侯谁都走不了,全都杀了,也就不必如此麻烦,朕……不愿再解释更多。来人。”

“属下在!”两个士兵从外头进来。

轩辕承叡摆摆手道:“带她出去。”

士兵朝方婳走去,方婳自个起了身,她又看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行至门口,忽而又闻得身后之人浅声笑道:“方婳,你到底没有赢朕。”

方婳吃惊地回头,见他谢倚在矮桌旁轻笑着看她,眼底再不是森然笑意,徐徐地淌着一抹暖意。

她略一怔,随即转身出去。

恰逢苏昀来给他换药,她见了方婳便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儿来找你。”

她推开了帘子进去,轩辕承叡冲她惨淡一笑,道:“昀儿,来扶我一把。”

苏昀没好气地将东西放下,上前吃力地将他扶起来,道:“我不是和你说要躺在床上休息吗?谁要你下来!”

他一手轻按着伤处,忍住痛道:“我不能输了气势!”

苏昀愣了下,随即“扑哧”笑出声来,他蹙眉睨视着她,干脆伸手抱住她,低声道:“你再笑,我就反悔了。”

她气结地瞪着他,从没想过,他竟一直在暗中跟婳婳较劲!昨夜还那样恨过他,今日再看,怎就觉得他特别傻特别天真?

————

后来方婳还是写了密信飞鸽传书给燕修。

苏昀给她和容止锦挑选了两匹上好的马驹,三人在营地就此别过。

轩辕承叡没有食言,当夜就命人拔营回国。

……

脚步声碾过青草地的声响,未及人至,袁逸轩已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外头已传来士兵的声音:“将军,西楚大军朝我们这边来了!”

“什么!”袁逸轩拉过一侧的外衣披上,人已出了帐外。

士兵低头道:“一个时辰前拔的营,顶多再有一个半时辰,大军便可抵达。”

袁逸轩的脸色沉得厉害,怎会突然拔营?莫非他们知晓了他带人在后方设伏吗?

“将军,现下如何办?”

士兵的声音传来,袁逸轩思忖片刻,才开口道:“让副将们即刻去军帐!”

“是!”士兵点头火速离去。

外头走动的脚步声瞬间多起来,陈宜宁忍不住走出帐外,只见士兵们举着火把来来回回地跑动,她不觉拉住了其中一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士兵急着道:“西楚大军可能是发现了我军,眼下估计攻过来了,将军命我们做好迎战准备,陈姑娘还是回自己帐内不要出来的好。”

待陈宜宁回过神来,士兵已急急离去。

陈宜宁的心中徒然不安,倘若西楚大军真的发现了他们,那便有足够的兵力将袁逸轩的人歼灭!

她拉紧了衣衫欲往前走去,忽而见一小队士兵朝她跑来,为首之人道:“陈姑娘,我等奉将军的命令护送你离开,姑娘这边请!”

另一个士兵将包袱塞给她,道:“姑娘快走吧!”

陈宜宁的目光下意识地往前看去,士兵过来引路,她却一把推开他的手,道:“我要去见袁将军!”

为首的士兵道:“陈姑娘,袁将军说……”

“他说什么我不管,我只知道万一真的与西楚开战,我要留下照顾伤员!还有,袁将军不是我的谁,他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去留!”陈宜宁愤愤地道。

那士兵蹙眉道:“将军说若是姑娘执意不走,便可看一看将军交给姑娘的东西。”

东西?

陈宜宁拧着黛眉低头,信封的一角已从包袱内露了出来。她迟疑了下,终是将它取出来。

接着火光,她将信封翻过来,上面赫然两个大字——休书!

陈宜宁的眸子骤然撑大,握着信封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里头写着什么她根本已不必看。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他却始终装作不认得她!

那现在又算什么?

知道此处危险便想要赶走她吗?

她千里迢迢来这里,难道还怕一死吗?

她不怕的,更不怕和袁逸轩死在一起!

恨恨地将手中的休书撕成碎片,她一把推开面前的士兵就朝前冲去。

此时的袁逸轩正部署好了一切从军帐内出来,他一抬头便看见跑得气喘吁吁的陈宜宁。他的眸色一拧,站住了步子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径直上前,在他面前站住,目光不惧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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