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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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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婳的目光淡淡扫过方婳美丽的五官,她的心蓦然沉了下去,方婳与袁逸礼有染!
皇上知道吗?
方婳起了身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淡了,低头道:“大家不是都说皇上最宠爱我吗?说我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嫔妃,还说皇上把凤印也给我了,可是我回来了,根本感受不到皇上对我的感情,她就来看过我一次,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我怎么觉得皇上像是有点讨厌我呢?”她回眸看向方娬,“你说,皇上讨厌我吗?”
“怎么会?”方娬勉强笑着站起身,她的目光低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皇上也知晓她与袁逸礼的事!
由此可见皇上是真的很喜欢她,她失忆了,袁逸礼死了,皇上便打算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可惜方婳太笨,让她知道了这件事,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时机!
当初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她曾求方婳帮她将凶手绳之于法,那时候她背弃了她,她们之间便再没有半点姐妹之情了!
方婳有些失落地行至桌边,她突然伸手摞起了蝉纱广袖,方娬忙问她:“怎么了?”
方婳细细朝光洁藕臂上看了眼,摇头道:“没什么,好像被蚊虫叮咬了一口。”
“是吗?那我叫人进来把熏香换了。”方娬才要叫人,却被方婳拦住道:“不必了,好像也没有红肿,你看看。”她大方地将手臂伸过去。
方娬有些厌恶,她们姐妹素来不亲近,如今方婳对她这样,她还真是受不了。不过此刻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只能低头假装认真地看了看。
她的肤色很白,甚至比方娬的还要白,看得她有些嫉妒。
目光才要移开时,方娬突然瞧见方婳手臂上一个红色小点,看来真是让蚊虫给咬了。她的目光扫过,却是一瞬间,她脑中灵光乍现。
皇上如今还不揭穿方婳与袁逸礼的事,是因为皇上对她仍有旧情,她却想到了一个法子!
一个让皇上怒不可遏能狠下心来处死方婳的法子!
方娬的嘴角勾起,她忍住笑道:“没什么大碍,有个小红点,明日就会消退的。”
方婳点点头,唉声叹息地坐下道:“你不知道,记不起事情来的感觉很不舒服,不过好在宫里还有你在,日后你无事也常去我那走走好吗?”
方娬故作遗憾道:“妹妹又何尝不想去?只可惜皇上在乎姐姐,不让我们进去打扰你。”
方婳蹙眉道:“说的也是,不过好在皇上没说我不能出来,那以后我常常也看你。”
方娬笑着应声。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方婳才起身离开。
走了一段路,方婳才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玉清宫,手中的锦帕被不自觉地拽紧。
袁逸礼不在了,容止锦也没有回来,她如今在宫里可谓是孤立无援,方娬对她心存歹心,那也别怪她利用她!
一路回到静淑宫,便有宫女匆忙跑出来告诉她韦如曦起来,还等了好久。
方婳才入内,韦如曦便起身迎上来道:“娘娘可算回来了,皇上让臣妾来看看您,却不想您不在。”
方婳故作讶异地望着她,半晌,才道:“本宫不记得你了。”
因着早就知道她失忆的事,韦如曦也没有太过惊讶,便拉着方婳说一些之前的事,方婳一概表示不记得。
韦如曦一直待到傍晚才离去,方婳折腾了一日真是倦了,早早便上床歇息。
轻阖了双眸躺在床上,燕欢不许任何人来看她,却独独准了韦如曦前来,她无非还是想试探试探,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方婳的黛眉微蹙,她只希望方娬那边能快一些,好让她暂时有一个筹码,让个燕欢即便想杀她也不能。
————
晚上,燕欢特意去了一趟晴梧苑,韦如曦欣喜非常,亲自给她泡了好茶。
燕欢轻呷了一口,才浅声问:“去了静淑宫了,怎么样?婳儿可有记起什么来?”
韦如曦叹息着摇头:“她真的什么都忘了,臣妾去的时候,她竟去玉清宫了!臣妾还听随同的宫女说,看见贵妃娘娘和妩昭仪有说有笑聊得很开心……”韦如曦又叹息一声。
燕欢的眉目幽深,她定定望着杯盏中翻滚的新茶出神。
都能喝方娬和好,看来还真的是失忆了。
那她暂且留她一命,先送信去辽州,看看她在燕修心里到底是何种地位。
————
夜已静,雨后的空气里带着丝丝凉薄。
一抹身影迅速越过玉清宫的围墙悄声入内。
木窗“呼”的一声开了,闪身间,那抹身影已立于内室的床榻前。
方娬自是醒着,她拉开了帘子看出去,角落里的夜灯照得窗前之人若隐若现。她下了床低声道:“在我面前还戴什么斗笠?”
少年轻声浅笑,将斗笠取下,昏暗光线下,仍能瞧得出他脸上尚未褪尽的稚嫩。他伸手将东西丢在桌面上,笑道:“这东西服下去容易,那十个月后你又打算如何?”
方娬抬眸凝视着他,笑着道:“谁说我要自己用?”“哦?”少年的眉梢轻佻,“你想对付谁?”
方娬冷冷一笑,指腹拂过桌上被锦囊包住的东西,沉声道:“那个曾对你下过毒的人。”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不自觉地紧缩,他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面前女子。她将锦囊紧握在手中,咬牙道:“那个仇我一直记着,总有一天会叫她偿还的!”
少年伸手拉过桌上的斗笠,提剑转身,言语略冷道:“日后这种事不要叫我做。”
方娬的脸色大变,她猛地转身,尖锐道:“西辞,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忘了那时候的事了吗?忘了她差点害死你的事了吗!”
方西辞没有回身,他行至了窗边,淡淡道:“不是忘了,只是觉得为了这种事我冒险入宫一趟不值得。”
语毕,他将斗笠重新罩上,足下一点跃出窗外,方婳追过去,院中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西辞!”方娬怒得大吼了一声。
外头守夜的宫女被惊醒,她忙推门入内,瞧见方娬站在床边,惊讶地道:“娘娘,您怎么了?”
方娬的脸色阴沉,狠狠地睨了她一眼道:“没你的事,滚出去!”
宫女吓得忙退了出去。
方娬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锦囊,方西辞离开洛阳这么多年,这中箭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46章 刮目相看
容止锦见燕修看完了手中的信,忍不住上前问:“如何?”
燕修的脸色铁青,沉声道:“婳儿的确在长安。”
容止锦“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他似略有迟疑,最终还是咬着牙道:“我去长安把她带出来!”
燕修的眸华定定落在容止锦的脸上,见他要出去,他忙起身问:“事到如今,侯爷还有什么瞒着本王?”
容止锦的步子一滞,下意识地回头看他一眼珂。
燕修径直道:“凭你跟婳儿的感情,你不该有所迟疑。而据本王所知,容氏疼爱你,也绝不可能会同意你来战场,本王倒是好奇,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容止锦会迟疑,便说明他不想回长安,但却应该不是讨厌回去,否则在当下的情形,他不该会犹豫的。
但燕修一时间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俪。
容止锦的眼底徐徐浮起了讶异,他没想到燕修竟然这样敏锐。不过他为何不愿回去的原因他当然不能告诉燕修,那是姑妈和皇上表姐最大的秘密,他是容家的人,不能背叛容家。
垂于两侧的手悄然紧握,容止锦脸上却是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我贪玩逃出来的。怎么,我说我回去你还不高兴吗?你不想救方婳?”
看来他是不会说了,燕修往前一步,蹙眉道:“本王比任何人都想救她!”
容止锦点点头,掀起了帐帘出去。
燕修行至门口,目光望着容止锦离去的背影,话却是对士兵道:“去请仇将军来。”
————
从昨晚到现在,方婳躺在床上并未睡着,脑中一遍遍地想着自己的计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一切都没有问题了。
叫了宫女入内给自己梳妆打扮,不多时,外头有宫人说玉清宫的妩昭仪特地派人送了些点心了。
这么早就送点心?
方婳的嘴角一勾,彻底松了口气。看来方娬对她的恨意并未消减,不过如今是她也正是需要这个。
宫女扶了她出去,木芸站在桌边,朝方婳行了礼才道:“皇上吩咐娘娘静养,我家主子虽不方便过来但心里也一直惦记着,今儿一早特地亲自做了点心让奴婢给娘娘送来。主子还说这些都是昔日在洛阳时娘娘最喜欢吃的点心。”
木芸说着打开了食盒,里头摆着小桃酥、芝麻酥、桂花糕……
木芸细心地用筷子夹了一块小桃酥搁在碟子里,笑着道:“娘娘快尝一尝吧,新鲜的才好吃呢!”
方婳才要伸手接过,便闻得一侧的宫女道:“娘娘,皇上说了,您的饮食都要让人检验过。”她说着,示意一侧的太监上前。
方婳笑着道:“妩昭仪乃是本宫的亲妹妹,你的意思是本宫的亲妹妹会对本宫下毒吗?”
木芸的脸色微变。
宫女已经吓得跪下道:“奴婢不敢!”
方婳望着她一笑,伸手将她拉起来道:“什么敢不敢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是本宫的妹妹亲手做的点心,还有什么好验的?木芸,快给本宫尝尝。”
“是。”木芸这才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小碟子递给方婳。
方婳未见迟疑,接过就放入口中。香酥松软,甜而不腻,味道真是好,不过方婳也知道这根本不是方娬的手艺,以往在家里,她可从来不下厨的!
“真好吃,你回去替本宫谢谢她。”
木芸笑道:“是,奴婢一定转达。那奴婢不打扰娘娘了,先回去了。”
方婳点头,看着木芸匆忙离去,她松一口气笑了笑。
木芸回去复命时,方娬正站在院中赏花,瞧见她来,忙压低了声音问她:“如何?她吃了吗?”
木芸肯定地道:“吃了,奴婢看着她吃下去的。”
方娬冷冷一笑,伸手将花圃中的一根杂草连根拔起,笑着道:“这花园里的花早就该清理清理了!”她转了身,又道,“木芸,一旦静淑宫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盯着,本宫希望那个好消息,本宫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而第二个知道的,便是太后娘娘!”
木芸低头浅笑:“娘娘放心,奴婢谨记。”
————
燕欢等了三天也未等到燕修的回应,倒是等来了叛军渡江的消息。
镇守在湛江对面的王师兵被迫与叛军开战。
燕欢的眉心紧蹙,她在去信中写得明明白白,倘若叛军过江她就杀了方婳血祭三军,难道方婳在燕修心里真的什么都不是,她已是一枚弃子?
蓦地握紧了手中的信纸,燕欢的脸色铁青,既如此,那她还留着方婳的命做什么?
她猛地站了起来,钱成海忙劝道:“皇上稍安勿躁,您可还记得那日,九王爷急着冲出来求您救娘娘,还说愿意拿他的命做交换?奴才以为九王爷心里是有娘娘的,他对于您的要求没有应也没有不应,只是不回信,那还不能说明一切,您不然再等等。”
燕欢冷声道:“朕觉得已经没有等的必要了,机会朕已给过他,是他自己不要。”
钱成海再欲说什么,但瞧见燕欢的脸色,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再说。
————
方婳自一早起来就呕吐不止,宫女忙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
太医给把了脉,随即惊喜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啊!”
“真的?”宫女兴奋地问,“可是娘娘回宫时也有太医来把过脉,也没说起啊!”
太医略有迟疑:“也许是当时娘娘身体虚弱,才没有发现,但是这次绝对是真的,我已特地把了两次脉。”
宫女笑着道:“奴婢马上去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
她说着,转身就跑了出去。
方婳的脸上带着笑意,眸华落在太医的脸上,轻声问:“不会错吗?”
太医奇怪地看着方婳,随即郑重道:“下官行医多年,绝对不会错的,娘娘这就是喜脉!恭喜娘娘啊!”
静淑宫上下闻得此消息都高兴得合不拢嘴,都在底下传,倘若贵妃娘娘能生个皇子,日后荣登皇后宝座便毫无悬念了!
方婳穿好了衣裳坐在桌边,倒一杯热茶慢慢地品着。半个时辰后,外头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方婳的指尖微微一颤,她深吸了口气将杯盏搁下,成败在此一举了!
起身款款迎出去,她朝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燕欢的面色铁青得厉害,她径直上前捏住了方婳精巧的下颚,话语冰冷道:“朕听闻朕的贵妃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方婳吃痛地蹙眉道:“皇上,您弄疼臣妾了。”
“疼吗?”燕欢的眸子微缩,目光直直落在方婳无辜的脸上,她沉声道,“两个多月前你还在宫外,朕倒很想知道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她一句话,说得在场的宫人脸色大变。
方婳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子,颤声道:“皇上,您在说什么?”
燕欢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
方婳咬牙爬起来,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哽咽道:“皇上您怎么能这样说?臣妾腹中的孩子当然是您的!您怎么可以说他是野种,怎么可以!”
“贱人!”燕欢狠狠一巴掌打在方婳的脸颊,厉声道,“你身为皇妃居然秽乱宫闱!”
她甩开方婳的手站直了身子,方婳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含泪望着她,她仍是冷冷看着方婳道:“贵妃方氏,品行不端,行为不检,即日起削去贵妃头衔,降为庶人,赐死!”
底下的人忙转身下去准备。
静淑宫众人各个吓白了脸,颤抖地瘫倒在地上,连求情都忘了。
方婳的掌心沁出了冷汗,这一次她是真的会要她死了。
前两次,她都甘愿赴死,而唯独这一次,她却想要活!
死得不值,那就活下来!
面前之人已不是她的朋友,她还设计害死袁逸礼,这是方婳无论如何不能原谅的!
宫女端着毒药入内,方婳惊恐地撑大了眼睛往后退去,两个太监上前狠狠地押住了方婳的身子,宫女一步一步走进。
褐色的汤药被送至唇边,方婳惊慌地看向面前之人,咬牙叫道:“皇上,这是您的骨肉啊!”
燕欢不屑看她一眼,冷冷吐字:“灌!”
方婳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宫女见此,不由得回头看了燕欢一眼。
一侧钱成海叹息道:“愣着作何,撬开她的嘴灌下去。”
宫女忙伸手狠狠地捏住了方婳的嘴,方婳拼命挣扎着,汤药近了,近了……
却是此刻,突然闻得外头传来太后的声音:“都给哀家住手!”
燕欢吃了一惊,蹙眉回身道:“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的目光看向方婳,开口道:“哀家听闻婳贵妃怀孕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燕欢深吸了口气道:“方氏秽乱宫闱,朕正要处置她!”
“秽乱宫闱?”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燕欢一眼,随即冷笑着道,“怕是皇上听信了谁的谗言吧?哀家虽不怎么喜欢婳贵妃,但也知道她从不恃宠而骄,要说她秽乱宫闱哀家是不信的。宝琴,扶贵妃入内休息。”
宝琴应了声,上前推开了方婳身边的宫女太监,伸手将方婳扶起来,低声道:“娘娘请小心。”
方婳惊魂未定地看了太后一眼,这才跟着宝琴入内。
燕欢的脸色大变:“母后这是干什么?”
太后径直转了身道:“哀家有话要和皇上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等哀家说完,皇上若还信婳贵妃对你不忠,你再处置也不迟。”太后说着,再不逗留,抬步出去。
燕欢咬着牙,须臾,到底是跟了出去。
外头,所有的宫人都远远地静候着,太后与皇上坐在八角亭中。
太后猛地转过身看向燕欢,冷声道:“皇上现在是要做什么?”
燕欢冷笑道:“做什么?母后难道看不出来?就算全天下的人不知道,难道母后也不知道?朕宠没宠幸她,母后最清楚!”
太后的脸色略微有些异常,她极快地调整,道:“现在不是和哀家置气的时候,皇上生气是因为贵妃怀了礼部尚书的孩子?”
燕欢惊道:“您说什么?”
太后笑道:“你别以为哀家老了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了两个多身孕,那个时候她在越州和礼部尚书在一起,不是他的孩子又会是谁的?”
燕欢蓦然一怔,随即嗤笑道:“怕是九皇叔的!”
“什么?”太后脸上的笑容倏地僵持,片刻,才闻得她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哀家怎么被你弄糊涂了,什么九皇叔,贵妃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喜欢的人是九皇叔!”燕欢的言语里不含一丝温度。
太后的眸子微微撑大,竟还有这等事!
燕欢无视她的讶异,自顾转了身道:“所以朕才要杀了她,既然九皇叔告诉朕已不要她,那朕倒是很想看一看他知道她死后的表情到底会如何!”
语毕,她再不看太后,转身便要走。太后猛地回过神来,伸手一把拉住了她道:“那也不能杀!”
“母后!”燕欢诧异地看着她。
太后沉声道:“当初哀家要止铭代替你跟妃子们同房,为此你一度跟哀家置气。哀家知道你想从燕氏的子孙里挑一个继承将来的皇位,可哀家一直不同意。倘若贵妃腹中真的是九王爷的孩子,那不正好是你所愿?”
燕欢睁圆了眸子睨视着面前之人,她厉声道:“母后您疯了!难道您忘了如今是谁要反了朕,是谁想当皇帝吗?”
太后凉凉看她一眼,冷语道:“那又如何?方婳现在是你的贵妃,她又正好失忆了,她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真若那么恨她不想她活着,等孩子生下来,你爱怎么样哀家绝对不拦着你!”
“朕绝对不同意!”
太后跨步挡在她面前,开口道:“无论如何,哀家也绝不同意你现在去杀她!皇上,撇开一切不说,你得好好为以后想一想,止铭不在了,止锦那孩子又誓死不同意那件事,眼下人还不见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妃子怀孕,你怎么能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母后……”此事你不必再说!你现在要杀她,那就从母后的尸体上踩过去!”
太后愤怒地打断她的话,随即转身大步朝方婳的寝殿走去。
燕欢的脸色铁青非常,她握紧了双拳狠狠地咬唇,怎么会这样!
————
太后步入内室时,见方婳蜷缩在床榻上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太后娘娘。”宝琴起了身去迎她。
太后径直上前,一面吩咐道:“把贵妃的东西搬去延宁宫,这段时间贵妃和哀家一起住。”她说着,在床边坐下了,伸手拉住了方婳的手道,“你别怕,皇上听信谗言冤枉你与人暗通款曲,哀家却不信。哀家会叫人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眼泪自脸颊流淌下来,方婳哽咽道:“臣妾谢太后娘娘!”
“不怕。”太后扶她下床,亲手拉着她出去道,“哀家就是要后宫那些人瞧一瞧,看看日后谁还敢去皇上面前嚼舌根!”
外头,燕欢早已不在了,不必看也知定是被太后气得不轻。
太后亲自送方婳上了撵轿,这才由宝琴扶着上了自己的轿子。
帘子一落,方婳布满泪痕的脸上缓缓有了笑意。
她深知在子嗣上太后与燕欢之间的矛盾,如今她想要活下去,不得不暂时利用太后。手缓缓抚上平坦的小腹,这若是只有方婳一人是绝对办不到的,假孕的禁药宫里没有,而她没有心腹又是无法从宫外索得,方娬果真是有办法,她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第147章 不在乎你
太后特意命人辟出了西侧的翡翠阁给方婳住,连容芷若也被指派到了翡翠阁伺候方婳。
宫人们前前后后忙完了出去,方婳这才松了口气在床沿坐下。
房门被轻轻推开,容芷若端着燕窝进来,搁在桌上道:“娘娘,这是太后娘娘特地叫人炖制的血燕,给您补身子的。”
她说着,上前来扶了方婳过去,方婳在桌边坐下,目光落在燕窝上,笑着道:“本宫现下没有胃口,什么都吃不下,你替本宫谢太后娘娘恩典。”
容芷若却是劝道:“即便是没有胃口也好歹吃一些,这对娘娘腹中的皇嗣有好处。纣”
方婳略一笑,眸华一抬落在容芷若娇美的脸庞,轻声道:“本宫何德何能,竟要芷若姑娘主动要求来伺候本宫。”
容芷若脸上的笑容微微僵持,她随即笑道:“娘娘身怀有孕,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
“芷若姑娘不愧是太后娘娘亲自调教的,让本宫受宠若惊。”她说着缓缓起了身,望见容芷若低头浅笑,她话锋一转,道,“不过本宫这十月怀胎日后还需得有劳姑娘,这碗燕窝是太后娘娘赏赐,必是上品,本宫就借花献佛,赐给姑娘吧。版”
话落,容芷若的脸色蓦地变了,她吃惊地看向方婳,忙道:“这怎么使得?这可是太后娘娘专程给您补身子的。”
方婳依旧浅笑如花,话语轻柔道:“怎么使不得?姑娘照顾本宫也得有副强健的好身体,这碗燕窝给姑娘吃,同本宫自己吃是一样的。本宫把话说到这种份儿上了,你还要拒绝吗?”
容芷若的手指狠狠地收紧,菱唇因为用力而咬得有些泛白,片刻,才见她颤抖地伸出手,缓缓端起了燕窝,送至唇边。
苍白的薄唇已触及碗口,刹那间,眼前那抹华丽身影回转,只觉广袖如风,手中的燕窝瞬间就摔碎在了地上。容芷若吃惊地看着方婳,方婳的眸子紧缩,面色低沉道:“值得吗?”
容芷若的眼底分明有诧异,却仍是道:“奴婢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方婳冷笑道:“你不知吗?是不是要本宫现下禀报太后娘娘,要太后娘娘宣了太医来验验这碗燕窝里到底有没有毒!”
容芷若倏然抬眸与方婳对视,咬牙道:“是又怎么样?娘娘与人私通就是死罪,奴婢虽不知娘娘用什么方法哄骗了太后娘娘,可事实就是事实,皇上不会说谎的!您便是告诉了太后娘娘又如何,奴婢心甘情愿受罚!”
望着她坚定的神色,方婳心中不免一叹,她上前一步,低声道:“我知道不是你的主意,是皇上要你这样做的。”
“你……胡说!是我自己要做的!”容芷若煞白着脸道。
方婳摇头叹道:“为了不让皇上与太后嫌隙更深,你竟甘愿至此……芷若姑娘,你不值得。”
容芷若心中一震,眼底缓缓浮起了一层晶莹,她忍住哽咽道:“对于你这样会移情别恋的人来说当然不会理解我!就算全世界都背叛皇上,我也不会背叛他!”
方婳听了心底难受,从当初容芷若处心积虑要楚姜婉流产,到如今下毒害她,容芷若都是为了皇上。可她却不知道她一心一意面对的人早已不是她的心上人。
好几次,方婳动了唇都差点说破这个秘密,可临到头终于还是忍住了。
很多时候,知道真相反而比不知道好。
当初她以为自己将死的时候拼命地要问清楚燕修是否利用过她,如今想来,倘若时间能回到过去,她宁可不知。
不知道便还能抱着一丝幻想,便能毫无顾忌地去爱。
方婳转了身,背对着她,言语中掩不住的怜惜:“就算你为她做尽千般事,她最终也不会爱你,不会纳你为妃。”
容芷若低着头,唇瓣被咬破,她仍是道:“我不信!”
方婳笑一笑,回眸凝视她道:“皇上若心中有你,便不会让你来做这种事,今日我死了,太后娘娘待你还会一如从前吗?你不会明白我腹中这个孩子对太后娘娘来说有多重要,所以皇上若真的在乎你,就不会对你有如此要求。”
容芷若的眸子徐徐撑大,血色褪尽的脸不似活人的样子。
方婳又道:“即便你今日担下所有罪责,你以为你死后皇上会追封吗?芷若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你活着皇上都未能纳你为妃,死了又怎么可能会封一个罪婢为妃?”
容芷若呆呆站着,眼泪早已打湿了脸颊,这些道理她其实明白,只是不让自己去想,不愿将它捅破。
方婳重新坐下,道:“你下去吧。”
容芷若仿佛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脱口问:“你为什么不向太后娘娘告发我?”
她的眉睫低垂,指腹轻轻摩挲着娘留下的那串和田手链,低声道:“我只是希望姑娘可以为自己而活,不该是你的就不要惦念着。”
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容芷若颤声道:“你是觉得皇上不爱你,所以你才要背叛皇上吗?”
方婳脸上的笑容尽收,她的声音冰冷道:“我从来就没背叛过她。”
她一字一句说得那样坚定,容芷若不免浑身一震,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方婳。
皇上可不是这样对她说的,可是为什么,她却像是有些想要相信眼前的方婳?
总觉得她是这样坦荡干脆,怪不得二哥这样喜欢她。
容芷若再是不发一言,默默蹲下身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退出去。方婳直直望着房门被合上,眼底笼起一抹忧伤,她若是知晓她大哥和二哥的事,还会对太后和燕欢更加失望。
但这件事,容止锦不说,还轮不到她来说。
————
翌日方婳独自在延宁宫的花园内散步,正巧见方娬向太后请了安出来,她远远地看见方婳,扶着木芸的手不自觉地一紧,脸上更是一丝笑意皆无。
方婳未躲开,反而笑着上前走向她,开口道:“妹妹知道我怀孕了不高兴吗?”
方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终是咬着牙道:“比起姐姐怀孕的喜悦,妹妹更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太后娘娘站在姐姐这一边的?”她思来想去也不明白,皇上都认定方婳不贞了,她特意让木芸去告诉太后,不过是怕皇上对方婳念及旧情不愿处置,她本想让太后去添油加醋的,没想到事与愿违,太后居然救下了方婳!眼看着方娬铁青的脸色,方婳清浅笑道:“妹妹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怀了皇嗣,难道太后娘娘不该站在我这边吗?”
“你!”方娬终是忍不住了,咬牙道,“你到底有没有怀孕,难道你会不清楚?”
方婳的眉梢一挑,笑看向她:“是吗?难道我没有怀孕吗?”她笑一笑,转了身,走出几步,忽而又回眸道,“哦,忘了,我还要谢谢妹妹送我的点心,很好吃,很补,最重要的是,还救了你亲姐姐的命。”
方娬愤怒地看着那抹身影渐行渐远,她狠狠咬住的唇角几乎要沁出血来了。
木芸亦是一脸惊讶道:“娘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方娬怒道:“本宫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是一道催命符,怎么到了方婳手里竟变成了救命丸?
还有,方婳刚才说的话和那得意的态度,她事先就知道自己要对她下药?难道她失忆也是假的?
方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
可即便如此,方娬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太后到底为什么会救方婳!
一侧,傅云和扶着宫女的手远远地看着,见方婳离去,她也转身离开。
方婳回到翡翠阁,见容芷若站在门口,朝她道:“娘娘,婉昭容来了。”
宫人们都遣退在外,方婳入内,一眼看见坐在桌边的女子。多日未见,她清瘦了许多,颧骨都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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