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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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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曾放在心上。哀家倒不是不喜欢韦如曦,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在西楚皇宫!她如何去的,何时去的?谁知是不是西楚人的阴谋诡计,想用美色迷惑皇上!”

宝琴劝解道:“您也别这么说,如曦小姐奴婢也是见过的,是知书达理,深明大义之人。再者说,我们皇上又怎会被美色所惑?”

太后听了似有安慰,一直跟在后头不声不响的容芷若突然开口道:“皇上宠爱婳妃娘娘,太后娘娘撮合皇上临幸了婳妃,或许皇上也就不想着韦小姐了。二来,也要彻底破了宫里说婳妃娘娘与二哥有私情的谣言。”方婳的心头似有重锤落,她急急转身离去。柳贵妃谋害公主一案仍无头绪,她不能让燕淇召倖自己!可是,她该如何推脱?脚下的步子飞快,方婳的眼前闪过太皇太后的脸,有了!她知道怎么做了!

紫宸殿外,太监却告诉方婳皇上出宫去了,方婳一愣,问道:“去龙山行宫了?”

太监点头。

方婳迟疑片刻,才道:“那等皇上回来,差人来通知本宫一声。”

————

苏昀素来是个闲不住的,这会儿不能下床,她就觉得浑身都难受。每次来人,她都需张望下,见不是方婳就叹息。

轩辕承叡好像挺忙,自昨日开始也没来过她的房间,倒是那军医和几个宫女进进出出甚是殷勤。

苏昀无聊叫他们准备了文房四宝,又叫人去市集上买了个全新的砧板搁在被褥上做垫,整个上午都趴在上面画东西。

轩辕承叡进去的时候她正画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到他。他大步过去,一把就捏住她的下颚挑起来,凤目眯起,嘴角衔笑:“孤来了,你还不好好看着孤。”

自恋的男人!

苏昀白他一眼,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嗯?”他灼灼目光落在她身前的纸上,“在画什么?”

“轮椅。”她总不能一直等到腿好都躺在床上吧?那她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见轩辕承叡蹙眉的样子,她悄然收起了手中的宣纸,递给他道,“相比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手下能工巧匠也一定很多,这个应该不难做出来的吧?”

他莞尔一笑:“孤怎觉得你夸孤夸得有些口不应心?”

“那是你的错觉。”她见他不接,她有些粗鲁地塞入他的手。

他到底松了钳住她的手,看也不看纸上画的,笑道:“孤越发好奇,婳妃是如何把你教成这般的?”[WWW。WrsHU。COM]

苏昀嗤之以鼻,腹诽不已,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

外头来人禀报说燕淇来了,轩辕承叡顺手将苏昀的画搁下,拂了拂衣袍道:“孤回来再和你细说。”

苏昀眸中有笑:“那是不是说我们娘娘也来了?”

行至珠帘旁的轩辕承叡闻言跟着一笑,道:“未必,想来你们皇上是来跟孤说韦姑娘的事。”

“哪个韦姑娘?”

“嗯,梁帝的青梅竹马,孤不过是替韦姑娘递了个信物,看来梁帝余情未了。”他说着,抬手拂开了碧色珠帘。

苏昀的脸色一变,咬牙道:“你说你送了个女人来跟我们娘娘争宠?”她因气愤,拽着纱幔的手指也收紧了。

轩辕承叡又止了步子,含笑回眸看她,兴味盎然道:“要说孤帮梁帝得了个女人孤也便认了,可她有没有本事争宠与孤一点关系都没有,婳妃若是输给她,也是她自己没有本事,与孤何干?”他哧的一笑,抬步出去。

“你!”苏昀气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好像是这个道理,可是被他说出来,她怎么那么憋气呢?其实她很担心方婳,不能与九王爷相守,她又不亲近皇上,倘若真是来个新梅竹马独占荣宠,那方婳以后怎么办?真的要在深宫里孤老一生吗?想起这个,苏昀就觉得浑身泛凉。

仇定已早早在外等候,见轩辕承叡出来,忙跟上他的步子。

才行一段路,便遇见了袁逸礼,他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轩辕承叡同他打了招呼,袁逸礼的神色却是凝重,径直便问:“我也听闻了一些事,就是好奇地想知道,韦小姐怎的就进了贵国的大兴宫?太子殿下藏匿她意欲为何?”

“藏匿?”轩辕承叡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他朗朗笑道,“孤用得着藏匿一个宫女吗?再者,她是三年前入的宫,想必袁大人也有所耳闻,三年前,孤根本不在宫里。”

袁逸礼一愣,他自是听过,三年前,这位如今尊贵无比的西楚太子可还被流放在那个苦寒之地。

二人并行,轩辕承叡又道:“孤也是听说那一年孤的皇妹贪玩私自溜出宫去玩,后来迷路了,便是这位韦姑娘相助,孤的皇妹见她家境贫寒,又只有独身一人,便好意收留她做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这次孤奏请来贵国,圣旨从皇城颁来边疆时,里头便夹了吾妹之信,还有给你们皇上的信物,孤也是那时才知晓韦姑娘的身世。袁大人若要再问韦姑娘是如何出现在敝国的,那恕孤也不得而知了。”

袁逸礼无话辩驳,当年韦如曦被逐出大梁,她大约便是那时流落至西楚的。十指不自觉地收紧,大哥还以为韦如曦死了,未能保护好公主,亦未能留住韦如曦,还自责很久……

燕淇一身明黄色常服立于水榭边,轩辕承叡款步朝他走来,燕淇信步往前,开口道:“朕要见她。”

简短干净的四个字,凿凿言明了一切。

轩辕承叡笑道:“我马上派人送信回国,想来韦姑娘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袁逸礼的脸色低沉,他悄然步至燕淇身侧,低语道:“皇上,此事……”

“朕已决定了,逸礼,难道你不想见她吗?”他清浅目光落在袁逸礼的脸上,见他微微一愣,燕淇又道,“袁将军得知曦儿活着,想必也会很欣慰。”

如此一句话,堵得袁逸礼再是无言以对。

————

紫宸殿内透出宫灯旖旎的光,燕淇听完刘太医的禀报神色微凝,外头方婳来了。

燕淇紧蹙着眉头大步出去,方婳未来得及行礼,他已自面前飞快地走过。

“皇上。”她跟上他的步子。

他的脸色不佳,怒道:“此等大事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朕?刘太医,太皇太后的凤体不是一直由你调理吗?怎会严重至此?”

刘太医鞠了一把汗道:“回皇上,您一早就出宫了,是以……”是臣妾嘱咐的,怕皇上因昨夜之事心烦,皇上若要责怪就请责怪臣妾吧!”

他回眸睨她一眼,方婳又道,“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今日来,是想请皇上恩准让臣妾去延禧宫替皇上尽孝。太皇太后时日无多,臣妾自请搬入延禧宫与太皇太后同住。”

他的脸色到底缓和一些,步子仍未停下,只道:“难道你有心,朕准了。”

“谢皇上!”她松一口气,这样一来,他至少不会召倖她了。

刘太医已退下,宫人们远远地跟着。

燕淇缓声道:“朕今日去行宫是为了曦儿之事。”他一顿,似是解释,“便是那枚缨络的主人。”

方婳低声问:“皇上打算招她回来了吗?”

他侧目看她:“你怎么想?”

她略低了头,笑着道:“能把一个人放在心里那么多年不容易,能在一起……更是难得。”她初见他,他便将那枚缨络看得那样重。倘若现在能有机会让她与燕修在一起,她也亦会义无反顾。

他的眸子盈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认真地道:“婳儿,朕会待你好的。”

————

五日后,昌王被押解进城。

隔日圣旨下,昌王燕俦削去爵位,将为庶民,终生幽禁。

半月后,西楚护送韦如曦的车队抵达长安城,燕淇亲自带人去城门口迎接。

方婳此时正在太皇太后的寝宫内,这段时间,太皇太后的凤体每况愈下,她多次劝方婳回静淑宫去,方婳却执意要留下。一来的确是想尽孝,二来亦是为了保全自己。

随着身体的衰败,太皇太后越发地喜欢叫人整理以前的物什,有时一整理便是大半日的光景,她便会同方婳说各样宝贝的来路。大部分的东西被她赐给了宫人,有些还留着,说是将来要带入地下的。

方婳取了搁在上头的一把匕首,刀鞘上满满地嵌满了各色宝石。太皇太后的目光随之望来,她的眼底盈满笑意:“这还是先帝在世时送给哀家的,哀家说哀家又不舞刀弄枪,要照来何用,先帝便命人镶嵌了那么多宝石上去,说给哀家摆着好看。”

方婳轻声问:“太皇太后很想念先帝吗?”

她咳嗽几声,笑道:“哀家很快能与先帝相见了。”

“太皇太后……”

“你也不必安慰哀家,哀家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方婳的眸光低垂,定定落在匕首上,她忽而吃一惊,脱口道:“呀,这怎么少了一颗宝石?”

“怎会?”潋光也倾身看过来,“是真的!这可怎么好?”

太皇太后倒是从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拿去司宝房让他们再补上一颗便是。”

“那奴婢马上去。”潋光接过匕首便要走,方婳起了身道:“本宫走一趟吧,正好今天皇上恩准了本宫出宫去看看阿昀的,你就留着伺候太皇太后吧。”

潋光只能应了。

太皇太后忽而道:“听说今天如曦回来了?”

方婳点头。

太皇太后又咳嗽起来,潋光忙奉了茶水给她润喉。

方婳径直去了一趟“六尚”,把匕首交代给了尚工局司宝房的人便转身出来,右边便是她之前待过的尚宫局,她才走几步,便闻得“哗啦”一声,似乎是鸽子扑腾的声音。方婳心下吃一惊,抬头一望,天际一片阴霾,似要下雨的样子,也不曾瞧见鸽子。她转身往前走几步,正巧见一人自长廊那头转出来,竟是司正钟秋灵!

钟秋灵显然已瞧见方婳,忙快步上前,行了礼道:“奴婢参见婳妃娘娘,娘娘怎来了这里?”

方婳朝她身后张望一眼,低笑道:“本宫是替太皇太后来办事的,钟司正一个人?”

她低头道:“是,奴婢正要去见白尚宫,娘娘若没事,奴婢先告退了。”她规矩地福了身离去。

阴沉的天气也让方婳的目光迷蒙,她缓缓叹了口气,也许就是自己听错了呢。

带着宫女径直去了宫门口,恰见御驾回銮。

天色幽暗,风渐渐大了,燕淇缓步走在前,他侧脸,盈盈笑看身侧的女子。女子一袭绛色罗裙,臂纱挽袖,削肩上披着一件团云翔龙风氅,那分明是燕淇的。

那便是韦如曦吧,方婳站得远,却依然能想象得到定是貌美无比的女子,与燕淇在一起是这样的般配。

一行人徐徐自她眼前走过,她由始至终都直立无言。

“娘娘!”走在末端的容止锦蓦然见了方婳,忙抬步冲她跑来。

第100章 韦如曦

容止锦此时倒是学乖了,规规矩矩地与方婳见了礼,这才蹙眉道:“别看了,回宫去吧。虺璩丣浪扶你们娘娘回宫。”他冲方婳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方婳不觉轻笑起来:“侯爷以为本宫是专程来看韦小姐的吗?”

“难道不是吗?”他理直气壮地反问,见她还笑得出,压着心中恨铁不成钢的气,毫不客气道,“得了,伤心就别笑了,我又不是外人,我还不了解你吗?”

他真是不了解她。

不过方婳还是感激他,目光远远地朝御驾看一眼,利落地收回,笑着道:“本宫要出宫了,侯爷请便吧。嬗”

“去哪里?”他跟着她转身。

“去看阿昀。”

她的话落,便闻得容止锦跟上的脚步声,接着,他的声音里也透着乐:“正巧呢,我也是很久不见苏丫头了,我也想去看看。”说话间,他似又忽而记起什么,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了一些,步子也止住了,方婳奇怪地回头看他一眼,他讪笑着摆手道,“你先行,本侯随后来。览”

经过方娬冤枉他们的事后,容止锦果真也算成熟几分,知晓在大庭广众之下要避嫌了。方婳笑了笑,携宫女离去。

容止锦遂又转身跟上了前头的御驾,正巧燕淇入了后宫说要先去太皇太后的延禧宫,容止锦忙寻了个由头退下了。眼下燕淇一心在韦如曦身上呢,自然没有闲暇的功夫去管他,容止锦乐得开心。

灰蒙的天空似要下起雨来,潋光命人将窗户都关上,又在内室添加了暖炉进来。太皇太后今日的精神看起来倒是不错,才喝了半碗银耳粥,外头便听得燕淇来了。

潋光出去迎驾,燕淇一手牵着韦如曦的手,径直拂开了珠帘入内,他的笑声畅然:“皇祖母,您看谁回来了?”

太皇太后的目光看向燕淇身侧,女子清灵眸光一如从前,娇美脸庞比之五年前更多了几分成熟恬静,高了,也瘦了,却仍能一眼认出来。

韦如曦碎步往前,规矩地行了大礼:“民女韦如曦,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伸手向她,苍老眼底溢出了笑:“好孩子,快起来,到哀家面前来。”

韦如曦谢恩上前,伸手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哽咽道:“没想到还能见到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亦是感叹道:“哀家也没想到,最后还能再见到你。看到你,哀家就想起我们公主,公主若是在,也如你一般大了……”

韦如曦不免红了眼睛,握紧了她的手道:“您若不嫌弃,就让我代替公主来尽孝。”

太皇太后倍感欣慰,话语却轻了:“你爹的事,皇上告诉你了吗?”骠骑将军在入狱后第二年便病死了。

韦如曦点点头。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忽而连连咳嗽起来。潋光忙上前轻抚她的背,低声道:“皇上,太皇太后该休息了。”

燕淇点头道:“那皇祖母好好歇着,朕要带曦儿去延宁宫见母后,孙儿先告退。”

他才要走,便闻得太皇太后道:“皇上,哀家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众人都先推出去,独留下燕淇在内室。

窗外疏疏密密传来冷风的声音,似是下雨了,窗棂上发出“啪啪”的声响。燕淇已静然道:“皇祖母若也要说曦儿的事,朕主意已定,那件事已过去五年了,再说曦儿当年也是受累的,朕打算留下她。”

太皇太后却低缓笑道:“皇上要如何安置如曦哀家没有异议,哀家只是想劝皇上,即便将来纳了如曦为妃,也希望皇上不要冷落了婳妃。”

燕淇不觉蹙眉,随即,他朗朗一笑:“婳妃手段奇高,这才多久,就把皇祖母都给收买了?”

太皇太后知他在说笑,也不生气,只道:“婳妃和如曦都是哀家喜欢的孩子。”

燕淇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庭院里的梅花在冷雨中颤颤地在枝头抖动,廊檐下雨滴不断,一众人等都静侍候着。不多时,紧闭宫门被推开,燕淇孑然步出。他朝钱成海看一眼,淡淡道:“去延宁宫吧。”

韦如曦忙跟上他的步子,神色里透着不安:“皇上,是……太皇太后不喜欢我吗?”

燕淇闲闲笑道:“没有,皇祖母很喜欢你。”

她似松了口气,低低问:“那……您还会让我走吗?”梁楚两国素来干戈不断,入了西楚大兴宫,她还以为与他这辈子都无缘得以相见。她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那么久。虽然西楚公主待她很好,从不把她当奴婢看,但越是那样,她就越是思念昔日的莹玉公主,更是思念少时就被她珍藏在心底的那个少年。所以,不管多苦,不管等多久,她终归是要回来。

女子的眸光熠熠,并不十分惊艳,却依然叫燕淇觉得灼眼。他的眸光悄然望向远处茫茫天际,低声道:“曦儿,朕已同那时不一样了,朕有三宫六院……”

“我不介意!”她来都来了,还会介意这些吗?

他不免一怔,步子也停住了,吓得身后撑伞的小太监差点就撞了上去。

不介意,这样熟悉的话。

是了,芷若也曾说过的。

燕淇蓦然一笑,世上竟真的有女子痴傻至此……不介意,当真都不介意吗?

————

方婳去茗香阁时,苏昀正在长廊上摆弄自己的轮椅,几个太监宫女在一旁伺候着。她一见方婳就眉开眼笑:“婳……娘娘!”

宫人们忙朝方婳行礼,方婳让他们都退下,这才道:“这是什么?”

苏昀将轮椅滚了一段路,回眸笑道:“看,不错吧?花孔雀说他的能人志士没带来,特意帮我找了长安城里最好的工匠做的。”

“不错。”苏昀的脑袋瓜子里也不知装了什么,这椅子倒是新奇的很。

二人说着话,容止锦风风火火地来了,瞧见苏昀的样子,他便笑道:“中气十足的,想有事都难。”

苏昀微微一哼,将轮椅推至方婳身侧。

容止锦的眼睛不自觉地撑大,指着她坐下的轮椅道:“滚椅?”

容止锦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苏昀哈哈地捧腹笑起来,方婳亦是没忍住,以帕掩面,轻轻笑出声来。容止锦微微恼怒:“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苏昀道:“这有轮子的椅子,当然叫轮椅!”

容止锦不服道:“这是能滚动的椅子,当然叫滚椅!”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遂扭头看向方婳,异口同声地问:“你说叫什么椅?”

方婳不免愣住,远处有声音传至:“什么轮椅、滚椅,分明就是残废椅。”

“哧——”容止锦夸张地笑出来,却在看清来人是轩辕承叡时,他立马止了笑,好脸色也不想给轩辕承叡。

苏昀在心里暗骂:你才是残废椅!你才是没脑子!

轩辕承叡忽视她瞪着他的样子,目光看向方婳,笑道:“没想到婳妃娘娘和侯爷一起来了。”他有心将“一起”二字说得格外地重。

方婳柔和笑了笑,低语道:“本宫来看阿昀,倒是不想侯爷也来了,眼下太子殿下也在,岂不是缘分?”

轩辕承叡低笑道:“孤可是听到了声音才来的。”

容止锦在心底冷冷一笑,随即走到苏昀面前道:“你不是说上回还有几本医书没看吗?本侯今儿给你带来了。不过陆太医说是他家传的,不方便给人看,本侯搬了太后娘娘出来他才肯给,你看了,本侯一会还要带回宫去。”他说着,还真的从怀里拿了医书出来。

苏昀茫然应一声,才要滚动轮椅,那一个嫌弃地道:“这东西哪有本侯走得快?”他说着,俯身一把将苏昀抱起来,大步朝卧室走去。

苏昀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平阳侯!”轩辕承叡大喝一声,“她可是孤的人!你也敢对她动手动脚?”

容止锦未回身,只浅浅笑道:“那怎么了?太子殿下又还没娶她。再说了,太子殿下只知我与婳妃娘娘要好,但却一定不知道,我和阿昀更要好。你要不信,就去宫里问一问,看看是我见阿昀来得多,还是见娘娘来的多。”他径直入内,一面叹息道,“怎么办?我就是女人缘好,苏丫头,你说太子殿下不会以为我与你也有染吧?啊,怎么办……”

那声音渐渐地轻了,方婳的嘴角微微上扬。

轩辕承叡的脸色铁青,深邃瞳眸里徐徐透出一抹肃杀,冷得叫人心中泛寒。方婳不免一愣,那就像是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侵犯的愤怒……这样的轩辕承叡叫方婳觉得害怕。

里头,容止锦将苏昀放在床上,苏昀笑着问他:“我什么时候跟您说过那样的话了?”

容止锦将手中的医书丢在她怀里,得意笑道:“本侯这叫有备而来,怎么样,佩服吧?”

苏昀哼一声,顺手翻开了医书,她蓦然又一怔,哀叹道:“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

……

半个时辰后,轩辕承叡趁着脸问苏昀:“你懂医术?”

苏昀暗自一叹,她就知道会这样!

反正她也不想遮掩了,将小脸一扬,道:“是又怎么样?没你欺骗我在先,我也不会骗你,一人一次,扯平!别抓着芝麻绿豆点大的屁事就来指责我!”

她在他面前,似乎从来不知尊卑礼仪,而他明明是想好好教训她一番,却奈何在听到这话时又突然笑起来。

重重在她床榻边落座,他一手撑在软衾上,目光定定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日后,给孤离平阳侯远一点。”

他的语气森冷,听得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却又道:“凭什么?”

“孤不喜欢他。”他说得简短意赅,墨色瞳眸里透着明锐的光。

苏昀嗤笑道:“侯爷你不喜欢,娘娘你不喜欢,袁将军你也不喜欢,皇上你不喜欢,袁大人、九王爷你都不喜欢,那你到底喜欢谁呀!”

他略一哼:“东梁的人孤统统不喜欢。”

“那我还是梁国的人呢!”

“嫁给了孤,你就不是了。”

“呸。”她骂一声,鄙视地看着他,“你这不喜欢那不喜欢的,那你还来谈什么合作!”

他的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柔荑,低沉笑道:“合作归合作,这又岂能一样?”

苏昀素来心直口快,看待事物也都比别人更明朗一些,可这一刻,饶是她都蓦然感到了一种压抑。她似乎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渐渐觉出了那已暗波汹涌的野心。

她的心头一跳,脱口道:“难道你……”

她的话未完,只觉得身子一轻,腰际已被他的大掌托住,他尊秀脸庞上又起了笑意,低俯下身来,吻上她的唇。苏昀的眼睛不觉撑得老大,他的吻那样霸道,带着吮|吸与撕|咬。就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烙上他的属印。

在苏昀的观念里,被吻一下自然不算什么大事,可她就是看不得轩辕承叡得意。用力推开他,羞愤地狠狠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唇。他的眸光猛地低沉,骤然倾身过去,冷冷道:“日后再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孤就将你原地办了!”

她一愣,顺手抄起了绣花枕头砸过去:“太子就了不起了吗?你以为我怕你吗?要办我啊,来啊,你来啊!”她的眼睛红红的,一张小脸也红红的,如一只受伤的小兽狠狠地瞪着他。

枕头软软地砸在他的胸口,然后掉在地上,他连看也不看一眼,定定地站着凝视她良久,乍然笑一声,道:“这话,除了孤你要胆敢跟别的男人讲,孤会要你好看。”他又一笑,转身出去。

苏昀呆呆地望向门外,尚在想,哪句话?

要办我啊,来啊,你来啊!

来办我来办我!

“啊!”她懊恼地一把捂住了脸!

————

此时的延宁宫内,太后让皇上退下,说有些话要单独与韦如曦说。

韦如曦垂眉敛目地站着,太后的声音淡淡传下:“如曦,你知道哀家以前就不怎么喜欢你。”

“民女知道。”韦如曦恭顺地答,那时候,太后只喜欢容芷若。她曾想,太后那时候大约是想自己的亲侄女能当上未来的皇后吧?只是这次回来,她也甚是惊讶,容芷若竟只是太后身边的一个掌事宫女。

太后哼一声坐下道:“哀家知道你还回来做什么?皇上待你有情,可你也别妄想能留下来。这几年在西楚过得很不错吧?哀家听说西楚公主从不视你为奴。”韦如曦大惊,忙跪下道:“太后娘娘明鉴,柔福公主是待民女很好,可民女心在大梁,绝不曾有半分异心!”

“没有吗?”太后冷笑道,“你以为西楚太子的诡计哀家不知道吗?他以为凭你就能迷惑得了皇上,简直是痴人说梦!”

韦如曦的身子微微一颤,她仍是低着头,坚定地开口:“民女与皇上相识多年,皇上亦是了解民女,民女怎会迷惑皇上?”

太后阴戾目光扫过地上的女子,她又朝宝琴看一眼,宝琴会意,上前就拉住了韦如曦的手臂。韦如曦吃惊地挣扎起来,宝琴利索地卷起了她的衣袖。

那枚光鲜亮丽的守宫砂完好无损地呈现在她白皙藕臂上。

“太后娘娘……”宝琴看向太后。

太后的眸光一紧,喃喃道:“怎会……你跟在西楚太子身边那么多年,他竟没有碰你?”她虽不喜欢韦如曦,可却不得不承认,她长了一张极其妩媚娇柔的脸。

韦如曦羞愤咬着唇道:“民女先前根本就不认得西楚太子!”

太后却仍是不信,又看一眼她手臂上的守宫砂,讥笑道:“点着这么艳丽的守宫砂,也不知道想要迷惑谁!总之,哀家是不会同意把你留在宫里的!”

“太后娘娘……”

“住口!给哀家出去!”

韦如曦颤抖地咬着唇起身出来,外头,容芷若正巧入内。韦如曦叫了她一声“容小姐”,容芷若冷冷睨她一眼,忿然道:“即便不是我,也不会是你!皇上已有婳妃娘娘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婳妃娘娘?”

容芷若正色道:“那件事后那么久,我还不曾见过皇上对一个女子能这般用心,我没能得到皇上的心,韦如曦,你亦晚了!”

韦如曦的脸色苍白,喃喃问:“她……她很美吗?”

容芷若嘲讽地看她:“她不美,比你我都丑,皇上真心喜欢她,才不在乎她的美丑!你也死了这份心吧!”

韦如曦恍恍自延宁宫出来,外头,燕淇早已不在,有两个宫女等着她。

“皇上呢?”

宫女忙道:“哦,皇上回去了,说是有些事要去处理。”

是吗?韦如曦的脸色更是灰白,他明知太后不喜欢她,明知太后会为难她,可他却还是先走了。难道真的像容芷若说的那样,一切都变了,皇上喜欢的人是婳妃娘娘吗?

“韦小姐。”宫女见她不说话,又叫她一声,道,“皇上吩咐了,等您出来,要奴婢们先带您下去休息,皇上空了,自会去看您。”

她蓦然点头,还能怎样?

————

鸦青色朝服长衫抚过青石台阶,碾过水渍落叶。钱成海远远瞧见袁逸礼,忙替他推开御书房的门,袁逸礼大步入内。

燕淇正坐在庄严御案前,见他进来,忿然将手中信件重重摔在案几上,冷言道:“曦儿才如大梁没几天,袁将军的信倒是来得快!”

袁逸礼蹙眉往前,不觉问:“大哥说了什么?”

“他要迎娶曦儿!”燕淇的言语含怒,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袁逸礼大吃一惊,忙拾起了桌面上的信件,打开急急扫视往下——

吾皇在上,惊闻曦儿尚在人世,甚是想念。臣曾与其有婚约在身,今公主已故,臣愿娶曦儿为妻,一生呵护,以慰公主在天之灵。

燕淇一把将案几上的一本奏折推落,愤怒道:“他难道不知道曦儿是朕喜欢的人吗?他这是要跟朕抢人?”

袁逸礼的脸色大变,忙拂袍跪下道:“皇上息怒!大哥会这样,也是怕您与太后误会韦姑娘乃西楚太子的人,怕皇上您不会留下韦姑娘。昔年大哥对韦姑娘被逐一事耿耿于怀,韦姑娘又与公主关系甚密,这才会一时糊涂!”

“糊涂?”燕淇目光犀利,“朕还以为袁将军心中只有欢儿,此生难容下别的女人,到底是朕看错了!钱成海!”

“奴才在!”钱成海忙从外头入内。

燕淇沉声道:“朕要册封曦儿为妃,叫下面的人即刻去拟旨!”

第101章 她伤了他

韦如曦被封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各宫各院。虺璩丣浪方婳闻得底下的宫女诚惶诚恐地禀报,她的嘴角微微一笑,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知晓韦如曦是那枚璎珞的主人时便已猜到。燕淇是重情重义之人,韦如曦曾受累于公主遇刺之事,如今事过境迁,燕淇自会好好补偿她。

方婳还听闻宫女说这一日,玉清宫里的妩昭仪一整日都在笑,笑得宫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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